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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元鹤素知主上脾性,忙挥手示意殿上侍从婢女等人皆退出殿外,又扶起哭得目眩神昏的羽麟强拉出殿。那羽麟本不肯去,被拖至门阶外便索性坐向阶前赖皮不动,亦是神色愈见怔痴,两眼泪涌凄凄。

    大殿上只余一片空寂,彷如千古荒凉冷地,幽幽此心寒,四顾茫茫然。

    玉恒知她病势危重,可未料竟已至穷途末路,若“不好”,也不过“三五月”光景……她余生仅剩三五月光景……当真要遗他长夜!弃他彷徨!此后余生又何求慰藉此后余生又何以为欢!诚如羽麟所言:苦苦争这天下又所为何劳!

    一时间,颓然危坐,实不知此生何往;此心实苦,真真如刀割箭穿!

    她若命归黄泉,此一生便也万事皆休了!想着自从接她出霜华冷宫,为去她身上寒毒,医她骨痛之疾不可谓不用心,不可谓不耗神!天家藏书阁内的医学典籍,从上古巫术之说到今世针砭之学无不被他翻阅习读,多少日夜的不眠不休,只怕误了诊期,遗她一世苦痛。

    皇宫御医馆内的百草药散,更是被他一一辨识尝尽,才配制出驱寒医毒之良药。更别说为她床前试药之谨慎,温汤沐浴之勤劳,为使她得安康,他已然为此耗尽半生时光。可偏偏以为是为她撑起岁月静好时,却飞来横祸,再置她性命于危笃……上苍委实欺他太甚!

    又或者欺他之太甚者是那西琅夜玄!怎样际遇,遇见谁人不好,如何偏撞进他手里!听闻是伊人路瞻木兰,狂人纵马溅泥,才至惹下这一段祸事。天下谁人不知:木兰是他凌霄宫重爱之物,天下四方因故慕而爱之,多有想植种倾慕之心。既有人路瞻木兰,无论她是尊是卑,即便为着慕他凌霄君之名,过往之客也该礼待敬让,何来故意纵马污之之理!那狂人眼中分明没有东宫凌霄君之名!此事由那日雨中澜庭觐见也可端详一二。西琅狂子,面君而不以君礼,答君而不守臣制,竟还敢大闹庭室,与屋内人大打出手……足可见其猖狂!或许在他西琅人眼中,已然早无天子皇族之说!

    这倒也罢了,危境乱局之下他本无意相争这等琐碎!可偏偏是那以命相护,惜若珍宝的人儿,平白伤在此恶人之手!以致多年苦辛终究付之东流,倒底一番苦心皆前功尽弃!想来又如何不恨!诚如元鹤所言:莫说杀他一人,纵是诛他全族亦不足以解此恨!




第二十七章 王座巍巍 兄妹生隙 (1)
    越王婚典之期愈近,越明宫与越安宫上下愈见忙碌不休,操练礼仪,备例器物,修制衣裳,排演舞乐,各宫众人各司其职,务进所能,力求将此大典做成稀世之盛典,以贺新王,以贺国兴。

    蔚璃自迎召国二姝入住越安宫,自是又添多处熬心费神事,日常照理且不必论,单是一个风灼公主便难以应对。每天每夜总有缘故缠住蔚璃闹个不休,譬如这晨时请去观舞,入夜又抱琴来访说是演示新曲;改天问学越史,稍晚又要兴谈书画之娱。在蔚璃看来无非是显她家学渊源,六艺精通。

    只这样女子,便是那凌霄君所思慕的“宜家宜世”又兼“倾城倾国”的人儿真真无稽之谈!不禁又惹蔚璃时时记挂那所谓的“齐家有良媛”又会是个怎样人物

    春光易逝里,便是这般各样烦恼郁闷事,填充时日。又叫她怎生养得益寿万康

    越明宫晗光殿上,越王自早朝归来,将启户入内,便瞧见书案后王座上,一袭白影横斜,自己的王妹正慵懒无度地于横躺榻座上。只见她头枕一侧扶栏,膝搭另一边扶栏,莲足悬空不甚悠哉,那衣裙漫漫遮尽宝座,乌发倾泄若流瀑淹席。

    越王看下不觉摇头苦笑,这终日不见踪影的人儿,一朝见了还真是不若不见——此副尊荣,委实令人哭笑不得!轻步上前,在她额头轻敲一指,佯作恼意嗔责,“四境王族还有比你更放肆的公主吗如此行径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蔚璃半启惺眸,似是浅梦归来,目色几分迷蒙,见眼前所立亲切的人儿,不由慵懒唤一声“哥哥”,试图翻身再睡,奈何头脚倚栏,翻身太难。

    越王看她这般愈发无奈发笑,忙扶她坐起,戏谑道,“你那若大的越安宫竟无处安枕偏要来我书房占我王座才能成眠!”

    蔚璃蒙胧未去,只依偎他肩臂坐着,本想抱怨几声这数日来被那风灼缠磨之苦,可思绪萦绕终还是懒怠闲言,只问了声,“倒有许多天未见哥哥,哥哥都忙些甚么似乎又消瘦许多。”

    越王看着这位仙骨纤纤的王妹,倒觉她比先前又清减了许多,她却反来心疼自己。想想倒底治国兴邦不易,蔚王室经霜华宫之禁早已子嗣凋零,如今朝政初复,邦国初兴,也唯有这位王妹尚能分忧解难,与他共担一国社稷。

    越王心疼感念之间便也哄笑道,“这话是否我说原更适宜几次派人请你过来用膳都未得应。就连那慕容苏入宫请安都难得见你一面,反是要来我这边问诊写方……话说那些药方你可都收到了,药都按时吃了旧疾可有复原……慕容少主千叮万嘱定要按时服药才是,我看他倒似为你这病愁住了……”

    蔚璃也不知是近来忙碌还是旧疾缠身之故,终日里总觉疲倦不堪身无余力,时常嗜睡难醒,又时常被骨痛折磨得夜不能寐,偏自己又忙到难得见上慕容苏一面,及至倒底病至几重也不知晓。

    只是每每回想起那日澜庭内被羽麟伏榻大哭之事,她便时常猜想:恐怕是命不久矣。想那澹台羽麟是早将繁华看透遇诸事皆嬉笑怒骂之人,又何曾为相思之苦有悲秋惜春之泪,他那日哭得那般哀恸,想来当是生死大事了!

    “璃儿”越王见她久久不言,不免有些忧心,“是否太累了怎心不在焉这些日为婚典之事委实辛苦璃儿,待撑过这一时节……”

    蔚璃收敛心志,撑笑接道,“哥哥,待大典之后,我想出去走走,或许三五月……或许二三载……我想往东极初阳城去……这城,这国,就辛苦王兄照料了……”

    越王闻她仍有逍遥远志便也安心,笑言答说,“如今天下名流尽集我都城,你却说要出去走走,可还有什么珍奇是你不曾见的”稍停了下又问道,“我听青濯说,你有几日不曾往澜庭了,你这终日郁郁可是为着那位殿下又惹恼了你”

    蔚璃瞬时凝眉,端坐起身嗔恼看他,“哥哥这是怎样讲话他是君,我是臣,他欺我恼我岂非都是我该受的,我还能怨恨不成。”

    越王笑笑也不与她争,只另外说到,“这位殿下行事倒也奇怪。按说此回来越都正是三年巡视之期,可殿下似乎并无问政巡防之意,倒是留在澜庭里万事寂静。听青濯说,他每日尽做些烹茶抚琴,闲看杂书之事,于天下名流亦极少召见,倒似闲云野鹤来我东越修身养性的……治天下于他竟可这般轻松,如何治一小国竟要累得我食不尽兴,寝不沾梦,与王妹也是三五日才见一回,王妹积劳成疾,为兄也无暇侍药床前……”

    蔚璃听越王絮语,渐渐神思清明,遂又转言正事,“小妹前两日呈报王兄的奏疏可收到为何不见批复大典在即,哥哥欲将风灼公主如何安置”

    越王微微一怔,面有赧色,“王妹原是为此事来访。那奏疏我看过……只为近日疲于应对礼部诸多典仪操演,一时未能复你。灼公主之事……怪我一时意气,未曾与你商议,就允了召王之请,答应风王族纳风灼为妾……”

    “那哥哥可知,北境溟王曾求亲于召国,欲娉风灼公主为后皇朝太子也曾递书给召王,欲迎风灼入侍东宫。哥哥又可曾想过,何以她一个庶出公主竟敢拒婚于王不肯称后,又舍得婉拒皇族之邀不肯入侍天家,却偏偏要下嫁王兄屈居妾室哥哥思量过其中利害还有那北溟使者迄今未到,我问遍北关一线城邑均未有其过关消息,我都城近郊更无其踪迹可察,只怕是他们未抵东境又被溟王半路召回也未可知。倘若真是如此,那婚典未结,恐要先收北溟战书了!”蔚璃一气讲完,似将心中忧虑卸去一半,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

    只为近来诸事堆案,纷扰冗杂,又为宫中琐碎终日缠绊而不得安宁,蔚璃心绪烦乱之下,其言语略失斟酌,语气也稍显浮躁,在越王听来颇为逆耳,闻言间几次蹙眉,欲要辩驳申斥,可又见她瘦骨纤纤,一副倦容,到底未忍苛责。



第二十七章 王座巍巍 兄妹生隙 (2)
    越王深知朝中并国中一切事务还要全赖这位王妹倾力襄助,纵一时恼她也惟有极力克制,遂耐性和言答她,“只为事出突然,收到召王国书时你刚巧去了柏谷关而未在城中,我也无处商量,那召国使臣又再三催促迫问……我只想那召国本是近邻,北溟为远邦,而我东越军威尚弱,当与近邻修边境之好,不敢得罪。又何况那风灼有一半澹台族血脉,澹台少主也亲自致函游说,愿加赠百匹战马为礼,企盼东越能收纳风灼。我若不应,岂非连他澹台一族也得罪了。我越国虽说米稠鱼丰,可倒底战备之资数年来全赖澹台家贸易支撑,岂可轻易开罪”

    “若说修边境之好,姝姐姐一个嫡公主便足矣,何须又招一个庶出之女风灼品行如何,哥哥可曾派使臣前往查访若非善类,王兄岂不知后宫之祸亦可危及朝纲。再说那澹台一族,本就商贾之家,贸易之行,做得都是真金白银的买卖。虽说近年来廉价援我短缺之战备物资,可也自我东越运回多少良木坚石,以坚固其召国城墙,且这些年我东越国库流入他澹台家的银钱想来也不在少数!王兄也无须一味迁就礼让他澹台一族。此策外之计,王兄若真意婉拒,召王又岂能强人所难,澹台家纵有微词又于我国政何损只是若为此事而开罪北溟,溟军借故犯我北境,岂非累我万千将士血战沙场”

    越王听她苛责渐厉,愈听愈觉委屈懊恼,和气之容再难撑住,不觉沉声问道,“王妹莫不是以为本王贪恋美色那风灼是何等模样本王至今未曾见着,管她狐媚亦或端庄,岂是本王在意!我若有半分于女色上用心,那在风氏之前我这越明宫早已宫娥满庭,佳丽盈阁!何以至今时仍旧每夜冷榻孤枕,寒窗残梦!自从帝都归来,你可曾见我有一日耽于歌舞闲乐,游园夜宴自承王位以来,这晗光殿上哪一日不是案牍堆山,奏疏似海我若有半分享乐之心……”越王说着不觉哽咽,眼圈微红,终又缓言道,“我岂会不知蔚氏一族存世不易,东越之国复兴艰难,我日日但求奋进,励精图治,不敢有一丝懈怠,唯恐愧对先王先母在天之亡灵,愧对列祖列宗百年之守护,更怕有负王妹三载霜华宫寒囚之苦……”终未能尽言还是滴下泪来,越王不得不转头去悄抹泪痕。

    闻言如此,蔚离也觉心底悲苦,倒底凭他兄妹二人,撑一**政,数年来之艰辛劳苦非一言可尽。兄妹二人彼此偎坐,一时都默然无语。

    良久,蔚璃稍稍和缓了语意,又尽力平意谏言,“哥哥该知道,凭我东越军备,十年内断容不得任何战事。东海一役青门十万将士覆灭沙场,已然折去我东越半壁江山。纵使这些年来蓄兵储将,可倒底人员有限,如今带兵将士皆我王族宗亲,真若再战,便是要覆灭我蔚氏一族。王兄执政治国,还当慎之再慎。”

    越王悄抹眼角,平复心绪,幽然叹道,“覆灭青门,折我半壁江山者,天子玉家也。若是天家存意灭我蔚族,又岂是我等慎之再慎可以免灾”

    蔚璃惊道,“王兄何出此言!那天家之子现今正居我都城,岂不妨耳目”

    越王哂笑,“我只当你要护他到底,却原来也要妨他三分!又况乎我等陌路之客。”

    蔚璃愈要瞠目结舌,一言正中她痛处。七年前,无论青门案理如何,只怕天家都有覆灭东越王室之心,霜华苦寒更是酷刑,几乎杀尽蔚王族血脉。若非云疏出手相救,便也无今日之蔚璃。是了,念他大恩,是否也该护他到底几时又要防他三分了诸多相疑又都从何说起!天子自天子,云疏自云疏。危难之时,又岂能弃他!

    兄妹二人正互逞言辞,互道利害之时,殿门被推开,宫女裳儿托了一只青檀木匣款步走来,进前向他兄妹行了大礼,又向着蔚璃喜滋滋道,“长公主,澜庭又送东西来了,却不知此回是甚么甜腻之物”

    蔚璃心绪未定,正忧闷烦恼时,蹙眉嗔喝,“左不过又是澹台羽麟送来的那些奇玩小食,你依样分与大家就是,再不要拿这等琐事来烦我!”

    裳儿遭此喝斥方留心看出他兄妹二人皆神色不佳,忙收了平日嬉闹,恭谨回说,“此是太子殿下的东西,请萧侍卫亲自送来,定要长公主亲收,那边萧侍卫还等回复呢。”说时躬身递上一枚锦盒。

    蔚璃接了打开来看,却也不是甚么稀罕物,一支玉簪而已,惟是簪头那木兰花苞雕刻得栩栩如生,甚是喜人。

    越王也好奇探头来看,不由冷笑道,“尽是些不相干的!真若有心,倒把他皇家那龙凤双玦送你一只!”

    蔚璃听得诧异,将要辩说却听一旁裳儿又帮腔道,“王上所言极是。那位殿下尽日里只知拿这些不相干的物件哄着长公主,岂不知长公主心里爱得不是这些,哪一日厌了卖它换酒也是不定呢!”

    蔚璃本就为北溟使者迟迟未到之事心忧多日,今时进言未成反又受他二人戏谑,愈发羞恼难抑,向着裳儿恨道,“我知你们是一路的,可也不必这样猖狂!”

    裳儿闻言惊怔非常,多少年也不曾受过这等重话,一时竟羞愧的无地自容,低头垂袖,险些掉下泪来。

    越王见了不免也又愧又恼,急言令道,“原都是我的错,你也不必拿人作法。那册封风灼的诏书尚在礼部未发,我按下便是。待夏日擎远自北关还朝述职时再做商议,王妹以为如何”

    蔚璃见他颜色难看,索性也冷面冷语,“真若就此惹恼了溟王,擎远倒也无暇还朝述职!只怕到时迎战溟军尚且不及!只难为濯儿冠礼未成倒要先赴沙场,再见那等血骨成丘事!”



第二十八章 驿馆灰灰 公子远志 (1)
    越王见她不依不休也再难奈怒火,厉声道,“偏你这般小心!本王养兵千日竟不能用在一时不过纳个侧妃竟还要看尽三军颜色!提亲风灼的也非溟王一人,

    你那好殿下也曾向召王致函声称欲迎风灼为妃。风灼拒婚也非只拒婚溟王,亦曾拒他皇族,如何皇族未曾发难溟王竟敢越轨……”

    “哥哥且宽心!”蔚璃不甘示弱,起身喊了回去,“皇朝发难自有他发难之时!亏得你将这两家一并得罪!我三军将士竟是为你怜香惜玉而战!”愈说愈恼,眸色亦见晶莹。

    越王更是早已被她气怔,指着她半个字也说不出。自幼便是惟她伶牙俐齿,王族子弟无一争得过她,多少人受她强欺亦是无言可辩,如今倒也欺到自己头上了,一时恼得头眼发晕,四肢发颤。

    一旁裳儿见大事不妙,忙小心劝慰,“长公主几日不曾出宫郊游,许是这些时日闷坏了,趁着今日风轻天朗,不若出城逛逛,也好消消心中郁结。”

    蔚璃立目看她,“你们也不必赶着我走!我知这后宫即有新主亦容不下我!只待哥哥婚典之后,我自会远走,三年五载也不会再来搅扰你们……”

    她话未言尽,越王那厢早已冷言接去,“你便是此刻要走,天下谁人又拦得住你!”

    这回换蔚璃气怔,泪珠终不可抑,滚落满腮。裳儿见她面色都变了,愈见苍白凄寒,不由得又急又慌,嗔怪越王,“王上这是做甚么!长公主还病着。终日里一刻也不得清闲,只为王上婚典大事苦着累着却还要受王上这样责骂……”说着不觉也伏在王座下泣哭起来。

    越王见此,心下又是懊恼,又是酸苦,即惜同胞亲妹之病痛,又怜同难近妾之愁苦,倒将自己方才所受的冤气忘了大半,犹豫之下正欲起身往前劝抚王妹,不想那满面泪珠的人儿终是心灰意冷,狠拭泪痕,痛拂衣袖,折身径自去了。惟留越王怅然若失,无奈谓叹。

    大典将近,宾客云集,越都城里愈发热闹。偏这些天里琅国驿馆却是寂静非常。

    自那日萧雪以剑题诗,碎壁于庭,此事很快传入街头巷尾,世人惊诧高人神技之外无不讥笑琅人愚志鄙见,教坊歌楼处处笑谈皆嘲议此事,莫说是琅馆内的将臣谋士,就是稍有西境口音的闲客商贾,所到之处亦为世人戏谑取笑。

    如此一来,琅国驿馆上下即不敢再外出流连越都繁华,也无兴再于馆中游宴放歌。一时间,上上下下,一片死气沉沉。

    正是这样时候,盛奕自外边归来,闻听此事,也只哼笑一声,无奈叹谓半晌,终未再置一言。他深知于夜玄而言遂成之事谏亦无用,非他自省悔过,旁人言语皆是过耳清风。

    偏这一回夜玄所思所悔全不在正弦之上。他不思何以受此奇辱,却要追着盛奕探究,“若使这萧雪与青袖对决,你以为谁胜谁负”

    盛奕起初恨得懒怠理会,可夜玄自是那冥顽到底的物主,不得所求誓不罢休,终将盛奕惹恼,立目质询,“公子可还有远志”

    夜玄讶疑,只觉莫名,“何为远志远志何用”

    盛奕恨得胸闷气促,慨言道,“东境越王,以复兴蔚氏,振兴邦国为远志;南境召王,以繁荣郡国,称霸一方为远志;北溟之王,以固城筑池,开僵拓土为远志……”

    “我非王者,何劳其心”夜玄颇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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