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青琉见他不依不饶,屡教不改,着实惹人厌恶,回身沉声喝道,“夜玄!”

    夜玄微微一怔,这声喝斥倒有几分威仪,又岂是江湖儿女能有的气魄。他脚下一顿,神情稍滞,竟不知该进该退。




第五章 淇水泠泠 越女浣衣 (4)
    此时青琉只觉身上寒意漫延,百骸生痛。想到方才浸没寒江,为苦寒所欺,必是此发了旧疾,以致血脉凝滞。只是方才偎坐温热篝火旁尚且不觉,此间受林下冷吹拂,竟有体力不支之感。一时也无意再与这西琅蛮人纠缠,只想尽快脱身,此生莫再逢!便偎树而立,与他直言,“今日且许你一诺,公子无此国书亦可入得越都。只请公子好自珍重!莫再纠缠!”

    夜玄如何肯听,仍欺步上前,“天下间还全是你的道理!没有国书我如何入城!再者,没有衣裳我如何赶路!你这丫头闹够玩腻了便想逃走,真当本公子是好欺的!”说时探手过来擒向她肩胛。

    这一回青琉倒似失了半边气力,身形稍缓,几次躲闪终还是未能躲过他纠缠,倒底被他一把锁住咽喉抵向树干。

    夜玄甚是得意,拎她衣襟便同拎一只小兔般随意,讥笑道,“看你那般张狂,还当有多少本事!也不过如此!”

    青琉看不得他半身**晃在眼前,偏开视线,严肃回到,“夜玄,你若此刻放手,此事便也就此作罢,倘再若纠缠,你我结了仇恨……”

    “我同你已然结了仇恨!”夜玄恨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毁我衣物!烧我国书!若不狠狠教训你,你当真不知王室公子为何物!像你这等刁钻女子,放在我琅国定要悬梁剥衣,鞭笞三日不足以解恨!”说到激烈处,他四下顾看,似为寻找何处可以将她挂起。

    青琉本就为水中寒气所伤,气力渐有不支,此刻又被他扼住咽喉,任她怎样抓挠其手臂却是丝毫撼动不得,心下倒真有几分慌乱,怕的正是这种粗蛮无礼之人,全无道理可论!而自己只怕是寒疾复发,再若耽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若是今日死在这等人手上才真真是奇耻大辱!青琉愈想愈恨,气力渐失,肌肤渐凉,眸色迷蒙间仿佛又见那一树木兰高洁——或许不该耽于木兰之香,或许不该执着于与君之约,便也不会困顿此地,遭逢恶人……她神志渐迷,在他紧紧扼喉之下已是气若游丝。

    夜玄左右寻看将寻见一株老树梧桐,正欲较力拖她过去,却发觉她早已身形绵软,吊在自己指缝里背倚树上不省人事。夜玄又惊又疑,指间较力连声喝斥,“鬼丫头,休再与我耍诈!你敢装死我就……”他反手扯她衣领,才惊觉她玉颈之下竟是触手的冰凉,若寒霜覆体。夜玄一时也慌了手脚,忙松了手上力道,她身形便如枯叶般坠落,他忙又伸手揽入怀中,再探鼻息,丝毫无觉,抬手触颊,同样冷若寒冰,倒似这人瞬间为霜雪所封,血脉气息皆已凝固。

    夜玄彻底慌了,独自惊道,“莫不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一面慌手慌脚拥她入怀,试图以自己体温暖她寒凉,一面四下顾看想要寻求援助。正看见一旁篝火仍有余温,忙将人移至火堆旁,又四下多拾枯枝回来助燃火势,心下即是惊奇不已又是郁闷苦恼!不由絮絮自怨,“若知她这样短命,抵死也不会招惹!”

    想来都怪路旁那株木兰树,无端端惹她驻足凝眸,偏自己平生最看不惯这等附庸风雅,虚礼伪善之流,本就是想作弄一番那酸腐书生……是了!还有一位书生!夜玄警醒,那书生是她夫家还是兄长倘若寻来可要如何与他交待!低头再看怀中人,面色如夜雪惨白,眉睫似墨羽低垂,乌发凌乱在肩,薄衣虚掩冰肌……这般看去还真是个绝世美人!夜玄心底暗暗赞道。只可惜她秉性骄横,太过倔强!他望怀中美人着实兴叹了一番,又半是自语半是与昏迷人言,“你若能息事宁人,而不是纵马追我,又何来今日之灾。小小女子,何苦争强!”

    许是他身上的温热熨贴了她冰骨寒骨,又有熊熊火焰炙烤着冷血滞脉,女子昏昏神志渐有复苏,雪腮霜颜微透霞光,指尖亦缓缓颤动,樱唇轻轻嚅动,似有所言。夜玄见此忙俯身去听,一面唤道,“丫头,你醒了没有何处寻你家人”

    虽是得回片刻生机,可青琉仍就周身乏力,神思昏迷间只觉有臂弯相拥,那融融暖意让她如此贪恋,无意中竟使冰凉指尖悄悄攀上他热烈胸膛,为那一汪滚烫徘徊不去。

    夜玄本非恋色贪欢之人,平生最恨女色近身缠绵,可此间怀中抱着这冰霜美人,本就心生一阵莫名的怜惜恋慕,再经她这般指尖攀抚,她虽意志不清不知自己所为,可他毕竟热血男儿,又如何消受得!急乱中抬手缚住她胡乱寻摸的指尖,喘息不定,“你再装死,休怪本公子要装郎中医病了!”说时安奈不住凝望她清丽容颜,只觉愈看愈爱——若知卿有此颜色,必当掳来惜护之,怎忍伤你……他惜叹着,赞赏着,不觉间竟俯身贴向她面颊,温热厚唇轻轻扫过她额角,落向她鼻翼,又慢慢寻向她浅浅唇弯。



第五章 淇水泠泠 越女浣衣 (5)
    青琉迷蒙中只觉气息憋闷,蹙眉启眸,赫然一幅乌色容颜压在头顶,惊得欲呼却只闻自己嘤咛一声,唇舌被封,实是又羞又怒,虽是拼力推扯竟丝毫撼他不得。

    夜玄正沉醉于怀中香吻,兴致渐浓,忽觉唇肉被咬,惊呼一声直身坐起,手拂唇角,满掌血迹,再看那弱女,亦是血印染唇,倒别添一份妩媚。

    青琉挣扎着要起身,偏又被他按住,嬉笑道,“还果真是个野丫头!原来你喜欢这么玩!那本公子也不同你装斯文了!”说时索性将她按倒在地,倾身欺上。

    青琉吓得魂飞魄散,怒斥道,“夜玄,你敢欺我!我必杀你!”

    夜玄大笑,“那本公子便等着你来杀!”俯身仍要寻回方才那一记香吻。

    凭她怎样争闹不过是愈发助他起兴罢了!夜玄见她生机复发,又张起气力,他亦丢了方才怜香惜玉之心,誓要将她拿下!一时气势汹汹,攻城掠地,几下便扯乱她衣襟,贪吻她玉颈生香。终于欺得她泪珠满腮,呜咽声声。

    夜玄闻她哭声哀恸凄凉,终是不忍,抬头哄道,“不若这样,你告诉我名姓,家住何处本公子以礼相聘便是!”说着又抬手替她拭泪,“当真聘你做侧夫人可好你若乖巧,本公子必不亏待了你……”说时又忍不得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未料青琉拼尽全力举手挥来,一掌掴在他面颊。打得夜玄先是一怔,继而大怒,双手扣锁她咽喉将要咆哮,忽觉眼前黑影一恍,未及反应只觉闷雷一声轰在头项,顿时头痛似裂,四面漆黑,片刻间便影象全无。

    青琉见他倒地不起,才丢了手中石块,挣扎着缓缓着起身,拂去身上乱草杂叶,抹干满面泪痕,再看地上恶人,终恨事难平不由得上前又狠狠踢上两脚,咒到,“狂徒贼子!竟想收我为妾,除非你西琅兼并天下!”又想起他方才肆意胡为,更是羞怒埋怀,回手折了一段柳枝,狠力向他身上连抽数鞭,若非气力不足,又怕再将他打醒,一时只好作罢!她扶草搀树,沿岸向回,寻向方才歇马处。

    夜雨初晴,路多泥沼,程潜之不便纵马疾驰,只得与小童一人勒马一人驾车,沿途边走边问,追寻着青琉的踪迹。日渐偏西时,凉风又起,程潜之不免有些心焦,自怨道,“我该拼力拦住她才是!现在想来,那狂徒满目凶悍,必是恶人!又生得魁梧高大,岂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抗衡!这荒郊野岭,可让她如何呼救!”

    小书童为主人一路长吁短叹也是忧心忡忡,现下也只能开解道,“小人看这位青姑娘倒似剑法不凡,一般人物倒也欺她不得!”

    “那狂徒高头大马,又岂像一般人物!”程潜之驳斥道。

    童子不敢再言。二人默然行路,依旧一个长吁短叹,一个忧心忡忡。

    前方遇一浅林,童子忽指不远处高声唤道,“少主少主,快看那马,似是青姑娘座骑……马上那人……就要摔下来了!”

    程潜之依言望去,不由大惊,急忙策马追上,见马背上伏卧的正是青琉,却见她合目俯身,似是昏睡了过去,一身污衣湿漉漉,肩头乌发尤见水珠,整个就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

    程潜之慌乱着下马,带住她马缰,焦灼着轻唤了几声,才见她慢启倦眸,惨白面色间早失了灼灼神采,却仍回他以浅笑,声息微弱,“潜之先生……幸得有你……先知之智……”说着转目去寻,强撑气力滚落下马。程潜之忙伸手扶住,知她在寻马车,回身见书童已将停车于路旁,正落凳于车下。

    青琉向二人含首致谢,由程潜之搀扶着才算缓步登上车厢,便似耗尽了所有气力,径自卧去,合目昏昏。

    程潜之心焦切切,倚在车门前又急又慌,“青姑娘,可是被那恶人所欺这可如何是好此处荒郊野岭,一个医者也寻不到……”

    青琉再次启眸,递过手中玉箫,劝慰到,“先生莫忧,送我还家即可……柏谷关守将……蔚珂……将此玉箫给他……送我回越都……请慕容苏……”一语未了人已倒头昏去。

    程潜之尚惊惶不定,还是小书童上前劝道,“少主,不好再不耽搁了,青姑娘若是死在路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虽嫌恶小童言辞晦气,可程潜之也深知此中利害。看青姑娘这等情形实难预料其下一时光景,若真有好歹,她本就是青门仅存血脉之一,那蔚王族又岂会善罢甘休。况且与她初逢乍识,还不曾深谈阔论,怎能就此成诀别!

    遂忙令书童速速驾车,他这厢坠蹬上马,二人一路疾驰,直往柏谷关而来!



第六章 车马萧萧 将士奔驰 (1)
    好在一路坦途,浩月临空时,终赶到城门外,可叹城门已关。程潜之带着童子在城下大喊,“琢湖程门,程潜之送青姑娘回国!请城上将士开城门!青姑娘身染重疾,请速开城门!”连喊数回,城上终有些动静,有士卒靠近城墙回话,“哪里来的青姑娘我越国只一位青姑娘,常年居都城为长公主护驾,从不曾踏出国境半步,不知城下青姑娘又是哪位”

    程潜之焦灼万分,也无暇与之细辩,只将手中玉箫举过头顶,大声呼道,“但凭此箫,求见守将蔚珂将军!”

    城上一时寂静,程潜之借着月色见士卒正交头接耳,争议纷纷,不由急得跺脚,又令童子大呼,“青姑娘病重,生死攸关!速速上报!速请蔚将军!”

    童子又呼喊数时,忽听楼上号角一声,将士啸令,声如洪钟——“速开城门!速开城门!传将军令——速开城门!”

    一时城门大开,只见一队列骑急驰而出,拥在当中一人,简衣常服,未加甲衣,显然是匆忙中奔驰至此。那人催马至车前,落马急行,也顾不得与程潜之作礼寒暄,只伸手接过他手中玉箫,注目之下,神色惊惶,急问一声,“人在何处”脚步已奔向马车。

    程潜之亦知片刻耽搁不得,忙奔上前帮忙开启车门,一面趁机言道,“阁下可是蔚珂将军。青姑娘说:但凭此箫,请将军送她回越都,还提及南海慕容苏,想来是求医之意……”

    有士卒举火把上前,照得车厢内一片光明,那位将军探身望去,不由得身上一凛,手扶车轩一声惊呼,颤声问道,“先生自何处来”却也不待他答,又急急回身呼令士卒,“速备车马!即刻还都!”

    程潜之尚不解状况,将军已关合车门,自驾马车,奔驰入城。一应士卒随护左右,持戟列岗。马车入城并未停歇,只半个时辰,将军即使人另置了软席大车,内置锦被狐裘,羽垫棉衾,又召婢女二人,女医数人随车同行。他亲奉仍处昏迷中的青琉入大车中,程潜之挤在一旁张目往大车内望了一眼,顿时心念凉了半截。那初遇时鲜活张扬的女子,此刻竟似秋叶般萎靡枯寂,那面如草纸已全然看不出半点生机。

    程潜之怔怔然,看着将军拜在脚下,声音沙哑着道一声,“蔚珂拜谢程先生。”言罢径自起身,传令士卒,“快马开道,通知前方,大开城门,不得拦驾!”

    于是,宝马快车,百军护行,连夜出边关东门,直入驰道,奔赴越都!

    一路穿城过郡,无论白天黑夜,皆城门四开,无一阻隔!以便护卫之军可全速行进,日夜不休,四天即过七城,至第五天丑时抵达越都南门。

    早有先锋官报信于都城,护卫之军虽是披星戴月而来,越都南门外却已然是铁甲列阵,执戟开道,城门内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屏围住整条长街。护卫车队并无减速之势,仍风驰电掣一般奔向都城中心。

    一路行来,程潜之深深感到全军上下的肃穆之威,哀戚之势。与其说是疾速求医,莫若说是临终归灵。只说这数千里车马颠簸,纵是驰道平坦,纵是他好端端一个男儿身骨,这一路快马疾驰,早已是颠得骨痛筋散,全没了人形。又何况车里那纤纤细骨,病弱之躯!再有软被高枕,只怕也受不住这样长途颠簸!

    终至停车驻马,程潜之在马上强撑腰身,举头观望。但见长街尽外石阶百层,大门高墙,阶下站满朝服之官,阶上立有持剑侍卫,人人肃穆,个个威武,在这众人拥簇之间,一位玄衣青年立身高阶,正负手远瞻。程潜之见他头戴王冕玉旒,不由得惊诧讶疑——那是越王她竟得越王亲迎虽说青门与蔚王族世交情深,可她终是被天家旨意降为奴籍,纵然性命危笃又怎能得此殊荣此与礼制不符!程潜之正左右顾盼讶疑间,却听身旁甲衣簌簌下马声,靴履纷沓疾走声,又见自柏谷关一路疾驰而来的将士们倾身拜下,众声齐呼,“臣等拜见吾王!臣等护送长公主回宫!”

    长公主!程潜之惊愕万分,全然忘了下马参礼。那马车内病重临危者竟是东越国长公主那淇水畔沸鼎煮鱼畅谈天下者竟是越安宫女君那数日来并肩而行嬉笑率真的女子原是东越蔚璃!

    程潜之又惊又喜,又笑又叹,百感交集,一时强忍跨痛滚下马鞍,再次举目高阶,才看见大门横匾上,赫赫然三字泰若——越安宫。



第七章 马铃铛铛 幼女说幻 (1)
    题记:《世家志慕容族》载:南海慕容氏,巫医世家,高祖为上古天帝之祭司,曾与巫族通婚,存巫族之血。世有传言:慕容医者有起死回生之术。故帝王将相争相聘其女为妻,以求长生。

    又是一日正午,林边远道使来一队车马,车铃叮当,马蹄缓踏。马车轩窗半启,一个黄衣幼女攀着窗沿欣欣然赏看满路春色,一时瞧着坠樱落粉惊叹连连,一时又望那莺飞雀跃憨笑不止,还不时呼唤车外骑马而行的青年才俊,为他指东道西,赞叹这看不尽的春光无限。

    幼女正陶然自乐,忽见前方古树下偎坐一人。但觉这人好生奇怪——这样光天化日,春风尚寒,他怎不穿衣服周身上下只一条亵裤,就那样坦胸裸背赤条条倚坐树下!还双手环首,仰目望天,倒似颇为怡然自得。他不知羞吗怎也不知隐蔽树后坐在这路边不怕招人耻笑幼女又觉好奇又觉好笑,又不免替他羞愧,高声喊着青年“小叔!小叔!快停车!有稀奇事!”

    一时马车将驻,还不待那青年拨马向回,黄衣女童早已轻快跳下车子,上前拉住青年人马缰,指着前方树下,“小叔快看!那人在晒肚皮呢!好不知羞!”

    青年并不看远处,只是看着眼下女童摇头苦笑,“伊儿,我同你讲过多回,女儿家当矜持稳重,像你这般上蹿下跳成何体统”

    伊儿并不理会,仍跳跃着欢笑,“小叔猜他是傻是痴莫不是古书上说的荒野人!”

    “休要乱说!此处天子之境,如此失仪之态已是不容。你一个女娃又岂敢妄语!”青年早已看见了树下奇人,只是看他衣不遮体,又举止恣意,本不想理会,此刻被女娃问起,只好唤来一位家仆,吩咐上前探问探问,可是有何难处

    家仆上前去寒暄询问一番,回来禀报,“回少主,那人自称是路遇歹人,被偷了衣物,想问少主借一套衣裳,问可行否”

    未待青年答言,少女伊儿即慨然答道,“这有何难!”即刻令家仆重又奉上新衣,连同几叶碎银一并相赠。

    原来那困在树下候了半日的正是西琅公子夜玄,他为无衣可穿无颜行路,直以为今天又要困于此地,正躺在树下闭目思量近日所遇之奇,忽听得马铃声响,便起身坐起,希求能遇一位宽和知礼的路人,襄助一件薄衣。这一刻他倒想起那越女所言:见路人于侧,当缓步慢行,以示宽和。夜玄未想这车马一行果然在他面前缓步而过,复又停驻赠衣,当真宽和知礼、慷慨为怀。待穿了新衣,收了碎银,自是感激不尽,忙上前来与那叔侄作礼答谢。但见这青年相貌清俊,举止闲雅,便知必是世家子弟,又见那幼女虽不过豆蔻年华,却也是举止落落,娇俏可人,眉眼顾盼间毫无羞怯之态。

    “敢问义士高姓,赠衣之恩他日必报!”夜玄礼道,这几日所受之困顿倒使他悔悟礼乐之必要。



第七章 马铃铛铛 幼女说幻 (2)
    青年忙退一步端正还礼,“贵客言重了。不过一件薄衣,何以言恩。在下南海慕容苏,请教贵客尊府”那慕容苏彬彬有礼,儒雅方正。

    夜玄不由得生出几分谓叹,未想竟在此遇上了本朝四大家族中的南海慕容家,名门之前倒也毋须隐藏身份,便坦言相告,“在下夜玄。”

1...34567...1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