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守则【清歌一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但是你却偏偏被一个出身低下的步效远给制住了,而且快得我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他的刀就已经顶在了你的咽喉!”昌平终于也笑了起来,笑得婉转妩媚,一双眼流光溢彩,“我要是说,我的驸马,步效远,他一定会追上来,把我救出去,甚至让你死在他的刀下,你信不信?”
元炬面上的得色突然僵硬了起来。
“他若真追上来,正好。我对他说过,终有一日,我会要他十倍偿还我当日之辱。”
昌平不答,只是微微翘起了唇,再次抬起下巴,傲然道:“元世子,我累了。你出去吧。”
元炬死死盯着她,猛地把手上烛台甩到了地上,烛台滚了几圈,火苗被压熄了。
“公主,等到中昭的帝都上空也飘展着我夏国的猎猎旗帜之时,我一定会在太宁宫黄武殿的至高宝座之上看着你心甘情愿地朝着我一步步走来,向我俯下你高贵美丽的头颅。”
黑暗中传来了他仿佛咬牙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帐篷里终于归于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解释下,昨天说的收尾阶段,是阶段,不是马上完结。大概还有10章左右完结。不好意思没说清楚。
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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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炬表面上并没显露出什么,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四面由荒原渐渐成了山丘,道路更加弯折不平。他虽刻意加快行程,只是山间道路毕竟不比平原,速度反倒比前些时候慢了些,直到绕出了山丘地带,抵达了靠近夏国不过一天路程的鹿垣,才放松了下来。见天色已经暗了,今晚歇一夜,明日一鼓作气,到傍晚时分应该就可以进入自己的地境,于是命令找个宽坦之处扎营休息。
昌平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腿一软,见身边的元炬伸手过来,立刻躲避了开来,身子一个趔趄,已是摔到了地上。
“公主何苦这么倔强,摔疼了自己……”
元炬半真半假地道了一句,转头朝愣住的侍女喝道:“还不快搀起来!”
侍女一惊,急忙双双上前矮下了身伸手去扶,却被昌平拂开了手,自己爬起来,拍了下裙摆膝盖处沾上的黄泥,直起身朝前走去。直到进了帐篷,这才有些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刚才从北夏士兵露出的满面喜色和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这一路过来的目的地应该快到了。如果在她被带入北夏境地之前,还没有救兵出现的话,那么自己以后想再获救,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她想步效远一定已经在路上了。但是照这几天元炬的行路速度来看,想这么快就追到这里,希望实在是渺茫。
门帘被掀开,侍女送来了吃的食物。尽管没有一点胃口,食物也粗粝不堪,她却一口一口地都咽了下去。
或许,或许他已经赶上来了呢。她一定要让自己有足够的力气来迎接他。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像十几天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竟这样肮脏不堪地坐在帐篷的地上,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想着他现在到底已经到了哪里。
她想让自己睡去,醒来精神会比现在要好许多。但是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元炬的话就会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她焦心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过去了很久,帐篷外面再也听不到北夏人说话的声音了,她却仍是辗转难眠,头也胀痛得厉害,她想出去透口气。
她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掀开帘子出去。
看守她的人立刻警觉地朝她走了过来。见她没动,只是抬头望着中天高悬的明月,也就停下了脚步,只是仍紧紧地盯着她。
***
“从马匹数量来看,人数应该和我们差不多……”
同一时刻,靠近元炬扎营处的一处矮丘之后,匍匐在地上的一个护卫对着身边的步效远低声说道。
月光洒照下,远处约莫五十步之外的平地上,插了十几根的马桩,每株桩上系了三四匹马的缰绳,再过去看见些帐篷,四围有几个黑影在慢慢走动,应该是轮值守夜的士兵。
两天之前,当他们面前的地势渐渐变得高低不平,要进去山丘地带的时候,向导告诉他,过了这座山就是靠近夏国的鹿垣。他知道一条废弃了多年的捷径,从那条路出山可以缩减至少一半的时间,但是崎岖难行,中间有条崖边的山路十分狭窄,稍不小心就会失足滑下山崖,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步效远没有犹豫,立刻采纳了向导的提议,经过那道山坳之时,叫卫兵用自己身上撕下的衣服将马蹄和自己的脚包裹起来防滑,小心翼翼地过去。第三天一早出了山,循着马粪的痕迹又追赶了一天,天黑下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前面有几堆火光隐隐在跳动。
这是这十几天来第一次看到的景象。怕马的声音惊动了前方,步效远命人后退了一些原地待命,然后带了一个护卫,借了平原上长过膝盖的野草的遮蔽,匍匐着慢慢地靠近,最后停在了一处矮丘之后。
他在这里已经俯卧了有段时间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元炬一行人的扎营地。几乎是日夜兼程地追赶了十几天,连片刻的休息也是靠着马腿打个盹而已。
现在终于让他追上了!
那么多个帐篷,她到底在哪一个里面?她还好吗?
他压住怦怦的心跳,想先悄悄退回去想个妥善的办法,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她从顶帐篷里出来了,微微地仰头望着明月,一动不动。
皎洁月光下的那个身影纤细而苗条,背向着他,他看不到脸庞,但是他仍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昌平。
他全身的热血都要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向她冲过去,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从此再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但是他现在却不行。他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转身,朝着东南方向怔怔凝视,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他的方向。
她终于伸手抚了下自己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仿佛叹息了一声,低头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帐篷中去。
步效远的牙齿咬得紧紧,忍住了心中的激动的伤感,和身边的卫兵一道,慢慢匍匐着倒退,直到安全的距离,这才起身飞快而去。
***
子夜过去,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分。守夜的几个士兵白天里赶路辛苦,想着追兵不可能这么快赶上,而且明天就要入北夏,有些松懈下来,靠着马桩有些昏昏欲睡,脖颈处一凉,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了下去。
昌平回到帐篷里重新躺了回去,眼皮渐渐有些沉重了下来,耳边突然似乎听见有脚步靠近的细微声音。她睡眠一向都浅,何况是在这样的地方,立刻就惊醒了过来,猛地翻身而起。
“是谁……”
她还没发出声音,嘴巴就已经被人紧紧捂住。
她头皮一麻,急怒攻心,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嘶……是我……”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了起来,她几乎要晕厥了过去,紧紧绷了大半个月的神经在听到这声音的一刻蓦然放松下来,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璎珞,你怎么了……”
步效远吓了一跳,手臂紧紧地揽着她柔弱无骨般的身子,一只手有些焦急地摸上了她的脸,这才觉到她竟泪流不停。
“坏蛋……,为什么现在才来……”
她低声抽泣了起来,一双手却死死地抓住他的身子,唯恐一松开,他就又会消失。
步效远的心紧紧地缩了起来。
“是我不好……,我先带你离开,等你安全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像抱孩子那样地让她紧紧伏在自己的肩膀上,掀开帐篷的帘子,敏捷地出去。
五十五章
一个被尿憋醒的小头目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正要找个地方撒,看见几个本来应该在值守的人都不见,以为偷懒去了,骂着靠近了些,脚下却被什么绊住,低头一看,失声大叫起来:“不好,出事了!”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楚。
元炬的帐子靠得近,一下被惊醒,摸起手上的刀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世子,守夜的人死了!”
元炬脸色大变,猛地朝昌平的帐子飞奔而去,接着就是一阵狂怒的咒骂。
“快追!”
他怒吼一声。
被惊醒的北夏人纷纷从帐子里出来,朝马桩飞奔而去,这才发现马匹的缰绳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解开,尾鬃上起了火,受了惊吓的马撒开蹄子四下奔散着逃脱了去,转眼就无影无踪。
***
步效远感觉到她的手紧紧地缠在自己的肩颈上,整个身子都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在向他传达她此刻的恐惧和紧张。
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呼喝,寂静的夜里,这带了仓皇愤怒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楚,接着很快,就是一阵马匹嘶鸣和奔走嘈杂声。
“别怕,是他们的马受惊了逃散。我会保护你的!”
他低声安慰她,脚步更快,像荒原上的一只矫健猎豹。
她的臂膀把他抱得更紧些,“我不怕,”她应道。
是的她不怕,有他在她身边。
身后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撕裂了空气的声音,那是一支利簇,挟裹着愤怒和恨意破空而来,凌厉肃杀,仿佛就在眨眼间,已经到了身后不过数尺之遥。
“箭!”
面朝后的昌平失声叫了起来。
步效远微微俯下了身体,抽出腰间的刀,迅捷如闪电,挥刀,刀背正正打在了箭头上,叮一声,箭杆如折断了翼翅的兀鹰,戛然坠落顿地。同一时刻,元炬骑在马上,转眼停在了不过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星光之下,圆睁的眼中满是狠戾之气。
“你竟来得这么快,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他看着步效远,切齿道。
步效远轻轻放下了昌平,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这才转身朝前两步站定,盯着元炬一语不发。
“步效远,你可能还不知道,中昭已经易主。她也早不是从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昌平公主,而是现在的新皇,她的兄长姬弗贺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之钉。她现在的地位非常微妙,对你非但无用,反而足够惹祸上身。就算你现在从我手上夺走了她,我敢保证,你也无法入你的国境一步。至于西戎,相信我,你现在回去,等待你的也绝对不是欢迎,而是他们为了表示对中昭新皇的效忠对你们张开的天罗地网。你们已经穷途末路,何必再做这种无用的挣扎?看清形势,投到我的麾下,我堂堂大夏,最不缺的就是容人的腹量……”
元炬说到最后,用力张开手上的乌铁之弓,俾睨之态,尽显无疑。
“在我眼里,她是我的女人。”
步效远打断了元炬。他的声音低沉,却足以穿透这荒原里他周围的一片黑暗,一字字地敲入人耳。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护住你的女人了!”
元炬冷笑,他的身后,隐隐能看见北夏人奔跑而来的正在晃动的身影。
“元世子,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我知道你身后有几十个手下正过来,但我的随从也就在不远处,他们已经赶了过来。而且,你们大部分的马匹已经被我的人驱散,所以,你是无法留下我的。”
步效远说话的时候,片刻之前潜去纵火放马的几名中昭武士已经骑在夺来的马匹上,越过了正在奔跑的北夏人,飞快地靠近。
“将军,接住!”
一个武士靠近,扔过了手上引着的一匹空马的缰绳。步效远伸手抓住,凌空飞身已是翻上马背,几乎同一时刻,一个俯身,单手抱住了仍立在地上的昌平,将她抄上马背。
赶了上来的北夏士兵追出了十几步,望着前方的几骑人马迅速消失在了荒野的一片暗黑之中,终于无奈停下了脚步。
步效远很快就和闻声正赶来的随行卫兵们会合了,马蹄疾驰声中,一行人往东南方向而去。
天明,天又暗了下来,他们终于停在了一个山坳之中,察看了地形,暂时歇下了脚。
从昨夜开始到整个白天,昌平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现在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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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坐在燃起的火堆前,望着面前噼啪燃烧不停的火苗,听着不远处山坳外传来步效远和卫兵们说话的声音,眉宇间笼罩了层淡淡的忧郁。
步效远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直到他到她面前站定。她怔怔望着这张仿佛足以照亮周围黑暗的年轻脸庞,终于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是女皇陛下的公主了呢……”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他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仿佛带了丝微微的颤音。
步效远的眉不可觉察地皱了下,盯着她的眼睛,凝视了片刻。
他忽然有些难过。
他印象中的这双美丽的眼,流露出的从来都是骄傲的,盛气凌人的神情,就算是从前和他亲昵时她露出的小女儿娇态,那也是带了几分由不得他抗拒的热烈,如火辣绽放的玫瑰,而不是像现在,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惨淡。
他猛地伸出手,抱了她起来,把她抱进了身后的帐子里,低头用力地亲吻她的唇,直到感觉到她原本带了几分凉意的唇瓣渐渐地生出了些温度,这才继续用他唇舌间的火热游移过她形状美好的脖颈,她被扯开了衣襟的胸脯,她光滑平坦的下腹,直到他最后顺势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用力将她微微颤抖的柔软身子贴向了自己的脸庞。
她是这样的美好。这样的忧伤和惨淡不该出现在她美丽的眼眸中。他愿意终其一生,用他身体里的血和手上的刀来捍卫她的尊严和高贵。
一片黑暗中,他没有说话,她只听到了他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但是就是这样沉默而热烈的跪吻,驱散了她心头的不安和阴霾,让她感觉到了自己仍是被他深深所爱着,不管她是从前那个贵为天骄之女的昌平公主,还是现在这个覆巢之下彻底失去了庇靠的柔弱女子。
失去了皇家身份的光环,她原来什么都不是。但在他眼中,她是他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
她的眼眶渐渐发热,她俯□子,双手摸着紧紧抱住了他宽阔的后背,低声乞求:“爱我……”
不再是公主和驸马了,而是男人和女人,在那个散发了异味,只能照射进一角午后阳光的陋巷中,因为上天的垂悯或玩笑而让他们偶然相遇的那对男人和女人。
漆黑而窒闷的帐中,她被他压倒在地,身体交缠在一起,炽烈的汗水从他的身体上一道道滚落到他身下的她的身体上,他们紧紧相拥,如在人间极境。
“我要回去。”
昌平静静卧在步效远的身侧,脸颊贴着他仍带了潮汗的胸膛,听着他发自胸腔的有力的心跳之声。这一刻,连他落在自己耳畔的仿佛还带了些缠绵过后余韵的呼吸,也是如此清晰可闻。
“效远,我想和你就这样一道离开,丢下一切,到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就我和你过日子……”她慢慢地说道,唇边浮出了一丝笑,“这样我会平安一辈子,然后和你一道安静地老死……但这不是我的命,”她吸了口气,“我生在了皇家,冠上了姬姓,并且因为的我的父亲和母亲,享受了这世上极致的荣华和富贵,我就必须要为这样的享受担起我应当的责任。女皇陛下生死未卜,姬弗贺不会是一个能让中昭得安宁的皇帝,所以就算前方是悬崖,我也必须要回去。”
她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心里一直握着一把她的发,凉滑如绸。
“璎珞,我也记挂着大将军。我原本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安顿下来,然后我回去……”
“不,带我一起回去,求你了。这是我的责任。我的母亲,她现在一定也正在等着我……”
她立刻攀住他的肩,柔软的身子滑上他的胸膛,低头寻找着他的唇。
他松开了掌心握住的发丝,改成用力缠抱住她细弱的腰肢,紧得仿佛要把她完全嵌进自己的身体。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话被她的亲吻所吞没,含糊消声了。
***
第二天步效远召集了他的随行卫士们,宣布了一个决定。
“你们都是立下了功勋的勇士,本该昂首阔步地回到帝都,受封奖赏。但是现在我却无法再堂堂正正地率着你们回乡了。你们可以转道西戎与大队会合,等待来自帝都的最新将令。”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梭巡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释然。
北夏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现在必定已经追了上来,甚至会潜入中昭继续追击,只要能抢在姬弗贺之前得手,他们就仍是赢家;新皇姬弗贺,一定也不会让这个能够威胁他皇位的妹妹顺利抵达帝都。前途后路,都是叵测。他会用尽心力去护她,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帝都的那场变天,应该会明白,这才是他们每一个人现在最好的去路。
一阵沉默。
“将军,我愿意誓死追随将军,绝不离开!”
一个卫士突然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我也一样!”
更多的人站了出来,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没有退缩,只有坚毅。
步效远胸口一阵发热,向他们用力点了下头,“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但是现在,入了中昭,就意味着躲藏和危险。我步效远谢过兄弟们,你们的心意……”
“你们的心意,我和步将军领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看见昌平缓缓从帐子里出来,仍是旧日在军中时的男儿装扮。
卫士们怔怔看着,直到昌平到了步效远的身边,朝他们略微弯腰,微笑着道:“感谢你们的忠诚和无畏,没有你们,步将军一人也无法顺利将我救出。现在,请你们遵照步将军的命令,回到西戎静候待命。”
“表弟!原来公主你真的就是表弟!你还给我写过家书!”
一个卫士睁大了眼,指着昌平突然惊声叫了起来。
昌平朝他微微点头笑了下。
一阵骚动过后,卫士们纷纷下跪。
“将军,从你选了我们随你出行的那一刻起,护卫公主殿下就是我们的唯一任务。北夏人一定会再次追来,请将军带着公主取近道直接回中昭,我们一行人断后,吸引北夏追兵。唯一所愿,就是将军和公主殿下能早日入京,解大将军之困,好叫拨云见日,扭转乾坤,那时我等再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发自肺腑的铮铮之言,再推拒,就是对这铁骨的轻贱了。
步效远大步上前,扶起了当先的那名卫士,大声道:“好弟兄们。我步效远投身军营,最大所得就是结识了你们这一群好弟兄们!我步效远在此对天立誓,只要一息尚存,绝不负你们今日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谢谢大家。。
看到有读者问云鬓凤钗锁了,因那个文的一些设定我做了较大的修改,所以锁了。等这里完结了,再重新开那个文。谢谢。
五十六章
不再取道西戎,径直抄近道往南而去,两匹马,一双人,从地广人稀的北境入了中昭国境。
或许是帝都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初时畅行无阻,直到接近人烟密集之处,路上的盘查才渐渐严了起来,两人避开城池,一直取道野径,餐风露宿,大半个月后,终于到达了帝都。
帝都的城防极是严密,四个城门封闭三个,只剩东门开着,从早到晚,都有士兵手拿画像,逐一检查入城之人,一时受阻,在城外停留了一夜。是夜,两人借宿在了城外的一户农舍之中,家中只有一对农人夫妻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两人只说自己是西戎战乱之时流离失所的灾民,如今过来投亲。
一听说西戎二字,农妇的眼睛一亮。
“你们真的是西戎过来的?我儿子去年刚成婚没半月,就随了鲁大将军过去当兵,如今别人一道去的都回了,他却还没回。前两个月倒是收到了封给他媳妇的信,叫了村里的识字先生念了,晓得他都好。只是如今却不知如何,愁得我们日日睡不着觉……”
那年轻小媳妇半藏在褪了色的竹帘之后,身影一动不动。
昌平心中一动,想起从前在军中给士兵们写信时的情景,有些迟疑道:“你家可是周姓?”
农妇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叫周五。”
昌平笑了下:“他是不是脸膛黧黑,眼睛很大……”
“哎呀你见过我儿子?就是他啊,他怎么样了?”
农妇惊喜地叫了出来,帘子后的小媳妇也不顾羞臊,猛地钻了出来,眼睛圆睁,紧紧地望着昌平。
“我恰巧碰到过他。他很好。知道我们要到这里投亲,特意托我向你们传信,我们这才寻了过来的。”
昌平想了下,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老头子啊,阿五托人捎了口信回来,如今好着呢,咱们好放心了……”
农妇喜笑颜开,急忙朝里面走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又忙不迭地到自家后园地里拔了菜,烧了晚饭,热情招呼。
“大叔知道城门口在查什么人吗?”
步效远几口吃完了饭,问道。
农人摇头,压低了声叹道:“谁知道呢,听说是反贼。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城里已经变了天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鲁大将军造反,一回来就被抓了起来,又听说女皇陛下突染暴病,难理朝政,把位子传给了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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