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然而,他到底又有多了解他自己
她磨蹭片刻,下车往他身边坐下。
“那也算我一份吧,我跟这小鹿子也挺有缘啊。”
顾文怀欲言又止,见她渐渐瑟缩起来,脱下外衣,替她披上,一手把她搂抱入怀。
高胜寒依偎在他怀内,小鸟依人,满心安祥。
他依然瘦,但胸膛是温实的,安稳的。
她握紧他逐渐冰凉的手,将它埋到胸前,忽地暗自失笑,自己也不能相信竟然会为了一只垂死的小鹿在荒郊的公路边挨冻。
她看了那鹿子一眼,仿佛觉得,它好像真的知道他们在陪伴著它一样,竟没那么痛苦了。
“文怀,你觉不觉得,有时你很傻”
她听不到他的笑声,可是她感觉得到,她靠著的胸膛微微颠了一下。
“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当个傻子未尝不好。”
她的心慢慢沉下,这人自出娘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福在那里
“问题是,你傻的不均匀。”
这次,她听见他呵呵笑了两声,笑声里夹杂著自嘲与无奈。
他没说话。
“文怀,我们回去后,让我陪你去看看你妈,好不好”
他似乎很久没作声,然后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见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的偏心残忍,他的人生不会这么苦。
“她那样对你,你有没有怪过她”
有时候,她觉得他是不懂得怪任何人的,除了他自己。
他出乎意料的很快回答,“她毕竟养过我十几年,那时家里穷,张棠又经常喝得烂醉,她也很辛苦。估计是希望她对我好,多过埋怨她对我不好吧。”
她毋须看他的脸,从他胸膛的起伏她已能感受得到,此刻,他是平静的。
“阿胜,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当年那笔巨款改变了他们的生活,阿齐不会变成这样的。”他明显叹了口气,续道,“你知道,我是怎样返回顾家的吗”
她记得欧维说过的话,冲口而出,“因为顾重文要你的肝”
他点点头,“他得了他妈家族罕有的遗传病,需要肝脏移植,我的肝脏最适合,我妈就将我卖了给我爸。”
高胜寒当场怔住。天下间,居然会有亲生母亲将儿子卖给亲生父亲的事
“那几天我有点烧,妈带我去医院做了大半天检查。以往,就算我病得再重,她都不会带我看医生的。最让我惊奇的是,那天爸居然也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们很关心我,对我很好,好得我不敢相信。坐在他们中间,我真的觉得好幸福。第二天,爸单独找我,他对我说,我生病了,妈没能力医治我,叫我跟他走。后来妈知道,哭哭啼啼的抱著我说舍不得我,要我别跟爸走,她说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我。阿胜,我当时真的好感动,妈从来没这样抱过我,更没对我哭过,我以为,其实她一直是很爱我的,是我自己误解了她。我和她,毕竟共处了十几年,对爸只有陌生的感觉,只知道他很有钱,我自然没跟他走。”
说道这里,忽然自嘲一笑,“我怎知道,这不过是妈用来威逼爸出高价的手段,想不到,我这个孽种当时也值二十万美元。”
后来的事,高胜寒已经猜想得到。除了他那宝贵的肝脏,在霍娟眼里,顾文怀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受欢迎的附加物,而他不识趣的拒绝更令她平白失了这么多钱,对他必定倍加厌恶。但他在顾家的日子纵是难熬,想也不及心中的难过,原来父母的关怀全是一场戏,只为了剖他的肚,取他的肝。
“文怀这名子,也是他们给你改的”
“嗯,他们好像请了个堪舆大师替我起的,大概是益重文吧。他原本还有一个哥哥的,很
小就去了,所以对于重文,霍家是在所不惜。”
高胜寒不禁感叹,他一生改名两次,都并非给自身的祝福与眷顾。
“不要紧啊,我倒觉得这名字挺配你啊。”
他笑了一声,“估计比叫阿忘好吧。”
她从他怀中移开,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依然柔和,深邃又恍惚地张望着远处的边际。
这个时间已没有夕阳,星星仍未出没,天际是一片漆黑。
看着他神色面容间的从容,她不禁再度迷茫。往往经历过坎坷童年的人,眼神气质总掩不住那份独一无二的忧郁或叛逆。
可是,眼前这张脸,这气度,如此谐和。
也许你以为他更像某些斯文败类,花花公子,却不会从他身上找到悲哀的痕迹,纵
使最亲的人已各自在他肉体和心灵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文怀,你妈对你既无情,你又何须对她有义她既可为了钱任你自生自灭,你也没必要再理那个阿齐了照我看来,当她拿了那二十万,她已没资格再当你的母亲,你们在那一刻起已恩断义绝她居然还有脸向你要钱,分明是看准你心软”
他含笑看了一眼一脸不忿的高胜寒,所谓本性难移,也许就是这样了吧。她打抱不平的本色实与当年一般无异。
“阿胜,我没你说得那么好。你知道吗,她每次声泪俱下求我时,我真的很矛盾。我会感叹,居然有这么一天,她要在我面前屈服,放下尊严求我。我会觉得,原来我是可以满足她的,我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这个条件。不能否认,我有那么一点虚荣心,我怕令她失望了,我自己会更失望。”
高胜寒悄悄感慨。她,何尝不是一样她多年来强迫自己,不也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为了弥补某些缺憾,为了成就那份虚荣心她其实也很害怕,无法做到最好,有朝会令高卓明失望,令莫玉莲痛心,然后,她会崩溃。
顾文怀瞧了一眼那头鹿,缓声道,“我看这鹿应该是被车撞倒了,然后很艰难的走到这里,它曾尝试跳过篱笆,可是最终跳不过去,唯有在这里等死。”
他的目光又飘到远处,声音也飘渺起来,“公路不是它该来的地方,它为什么要跑出来”
高胜寒这才留意到公路和篱笆上模糊的血迹,似乎确实如此。
她忽然又想起今天李秉之的话,他说顾文怀太善良才让自己苦恼吃亏,似乎,亦确实如此。
“文怀,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那么讨厌你,排斥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太好我打赌,如果你是个一事无成的丑八怪,你不会招来这么多怨恨的。霍阿姨讨厌你,是因为妒嫉,谁叫她自己的儿子完全比不上你而你妈妈,她将所有的祈望都放在张齐身上,可他却不争气。所以你愈优秀,她们就愈难过。你心地好又不是女人,不会明白这种丑恶心态的”
顾文怀一脸惊奇地注视高胜寒,实在难以相信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五味交织,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犹记得,一年前她咬牙切齿,痛骂他坏得不能再坏,如今,他竟然太好了
茫然间,心底已开满遍地花。
一个公路巡警骑著摩托车来到,瞧了一眼那头鹿,叹了口气,“又有死鹿”
“它还没死,但估计很痛苦,要麻烦你了。”
那巡警默思一会,转身问道,“你有没有枪”
顾文怀摇摇头,“你的枪不行吗”
巡警笑了笑,“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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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枪又要写报告”
顾文怀微微一笑,看来这巡警已打了不少杀鹿报告。
高胜寒见巡警似乎要对那头鹿开枪,心里慌得很,人却只懂僵在原地,若不是顾文怀一手搂过她又将她挤进车里,恐怕她今夜要做噩梦了。
顾文怀与那巡警说了几句,再疾步往车子走来。
他毫不迟疑,打动引擎,车子立刻奔驰而去。
她连枪声也没听见,回头一看,那巡警已迅速变成远处的一个灰点。
那头鹿,应该得以解脱了。
她看看身旁的人,渐渐闭上眼睛,安然睡去,不知自己依然扬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自觉这章是全文的甜点高峰了,也应该是最后一章纯粹甜的了。
明早不来,莫等
今日也不更了,请大家不用等了。
感谢依然跟着的看官们
26
26、第26章
晨曦的第一缕曙光透窗而入。
高胜寒难得的早起,打算去看看隔壁的人。
昨夜他临走前气色不佳,虽然整夜笑容满面,但没甚食欲,疲态尽显。她几度挣扎,想要留住他,可支支吾吾,就是没能说出口。她默默自我训斥一番,自己在熟睡中已那样死皮赖脸的缠著人了,还装什么
她在他门前轻轻敲了两下,不觉动静,正斟酌是否该用密码卡开门,门就打开了。
里面的人朝她笑笑,“这么早没睡好吗”
高胜寒见他正带上腰带,想也是刚起来不久,“你又这么早,没睡好吗”
他点头,“嗯,是没睡好,昨天,开心过度。”
高胜寒不禁翻翻眼,居然还有这种理由,说起来还如此别扭
她瞥了一眼他刚系好的皮带,分明已扣进最入的洞,霎时心酸。
“文怀,你再不快增肥我就要对你施肥了。”
他呵呵笑,“噢,什么肥怎么施法说不定会见效,”他略有深意的看看她,“你中意胖胖的男人”
她又翻了翻眼,“拜托,你现在距离胖胖的还差上十万八千里。”
她情不自禁地幻想他发胖的样子,脑袋忽然闪过一个捣蛋的念头。
掏出手机,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然后一按键,已把他的样子摄下来。
“你在搞什么”他一副漠不关心的问道。
“有个网站很好玩的,可以预测你发胖的样子。”
她满脸俏皮,眼睛一直傻傻的看着手机的荧屏。
顾文怀挽起外套,握著她手臂往门口去。
“走吧,听说这里的早餐不错,去试试。”
“你吃吗”
“你不必总陪著我戒口的。”
她挣脱他的手,摇头道,“你不吃我自己吃有什么意思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我也喜欢。”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了口味,爱上了那份清淡,那份简单。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潜移默化
顾文怀没说话,倚在门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高胜寒见他分明又在死撑,忍不住挖苦他,“怎么样是不是开心过度引致头晕”
他被逗得无声失笑,瞥了她一眼,“那我去买点吃的吧。”
话音刚落,高胜寒已挽起他的手,拖著他往内走。
他被她这样拉著走,心下一片暖洋洋,打从心底里笑出。
她按下他双肩,要他坐到床上,然后蹲子,竟要替他脱鞋。
“我自己来 ” 他惊诧,连忙弯。
看着他面红红的样子,高胜寒满面得意,她发现,她已很了解他的脾性,这下不用多费唇舌就让他乖乖就范。
“你自己先躺著,我出去买早餐。”
“你不熟路”
“都第几天了,我又不是白痴又不是哑巴,放心,你再睡一会”
高胜寒拿起手袋,披上外衣,心情莫名的超爽,这种互相关怀,互相体谅的夫妻生活,原来过著,如此美好。
他一脸茫然,眼前的女人实在像极了他的太太。假的真的,此时此刻,已无从分辨,亦毋须分辨。
半坐半躺在床上,他看了两眼报纸,很快呼呼睡去。
高胜寒回来时只见他已靠著床头板睡著了,报纸还铺在胸前。
她摇摇头,轻手轻脚拿开报纸,再替他盖好被子。
看着这张熟睡的脸,刚才那个捣蛋的念头随即又冒起来。
她狡黠一笑,往自己套间取来手提电脑,查看了一下电邮,然后将照片上载。
她一边吃,一边在胡乱拼拟出许多个版本的顾文怀,又用他的相和各种异形怪物合拼,累她差点笑掉牙。
恶作剧了一番,始终无法满足她心底自与关绮兰谈话后而萌生的遐想。
转头瞧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男人,终抑不住好奇,将自己的面貌和他的合并起来。
若果命运注定他们不能真实结合,那就让她曾经拥有过这份属于她自己的幻想吧。
她望着荧光屏上的男婴,细致地剖析他的五官、面型、神情、眼神,试图寻找顾文怀与她融聚的痕迹。
她依稀觉得,这孩子也在默默看着她,仿佛诉说着他的期待与欢欣,在不久的将来,她便会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然后那样爱他,护他,把最好的一切给他。
忍不住,又看了他们的女儿,同样的细细审视分析一番,心底漾著丝丝涟漪。
她发现,光论样貌,女孩更像他,男孩更像她。
她正痴痴地想得发愣,忽听后面传来熟识的声音。
“在看什么看出神”
心一慌,她立刻按下滑鼠,荧光屏上即时换上了顾文怀与异形怪物的合并图。
“醒了你看这个像谁”
顾文怀在她身旁弯下腰,似乎当真全神贯注地分析这张怪物脸,微笑道,“不知像谁,肯定不像我。”
高胜寒抿嘴一笑,欲按出他变胖子后的样貌。谁知一按之下,弹出来的竟是他们女儿的面容。她整个怔住,不知所措之际,顾文怀已在说话。
“谁的宝宝挺漂亮啊。”
他一向不好网上游乐,也不晓得这种玩意儿。
她偷偷瞧他一眼,咬一咬唇,垂首悄声道,“你觉得,她像谁。”
顾文怀听她语气古怪,似乎话中有话,更深入打量这女孩。
果然,他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竟像真的看出了端倪,忽然极度诧异地喃喃自语。
“这她像”
他还没把话说完,忽觉脸颊上一热,整颗心仿佛已跳到喉咙去,目光却只懂怔怔地直视荧光屏。
他害怕证实,这一吻只是他的错觉。
他希望,那怕只是错觉,亦保留这份被她吻过的感受,或许,足够他一生回味。
高胜寒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两人的脸庞从未如此亲近过,也许是因为他眼神里的柔情,也许是因为她再无法抑制的欲望,她竟然就这样,在毫无气氛,毫无意义,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吻了他。
她飞快的看他一眼,就这一眼,她分明看到了从来波澜不兴的脸上已泛著红潮。
时间空气仿佛片刻凝聚,两个人如木头般痴痴的盯著电脑屏上的孩子。
半晌,他终于再说话。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
“叮”一声,再一次,他的话没法说完。
打断他的,是来自电脑一声轻微却不可忽略的闹铃声。随即弹出的是一个小窗口,刚好遮住了女孩的面。
它告知高胜寒,电邮来了,寄件人,是林泉。
时间空气仿佛片刻溃散,两颗接通的心猝然断开。
适才系得多紧反弹就多猛,此刻一颗心霍然归位,顾文怀竟有点站不稳。
高胜寒只觉被抛进一个无底深渊,无方向,无终点,无出口,只有迷乱的漆黑。
她木然道,“我贪玩的。”
没错,只是一时好奇贪玩,仅此而已。
他面上的红潮已全然褪去,换上了比平时更苍白的苍白。
“你还头晕吗”无语之际,她茫茫然的又冒出这一句。
他向她笑,夹著几分凄然与自嘲,“没事,我先回房。”
方一转身,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他的套房。
“是我该回去,是我不该打扰你,很对不起。”
她刻板地将电脑摺上,往门口走去,没再看他。
一声关门声后,房间骤然一片静寂。
双手按在桌面,手心仍能感觉到电脑残留的余温。
不过几分钟前,他还在那荧光屏上看到他们将来的女儿,而她,就在这里,吻过他。
然后,她说她只是贪玩,不该打扰他。
他垂下头,苦笑一刻。
只剩一天的时间,这趟旅程就要结束,这场梦就会幻灭。
不过一天的时间,却不许他傻下去。
他幸福的时光是倒数的沙漏,永远握不住,必流逝。
她不是他的,就连多一刻的遐思都是罪过。
高胜寒默默坐在床上,空荡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她没关电脑,任电池耗尽。此刻她的心很冷静,或许太冷静。
她不断问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没有林泉这些日子,她做了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竟已三番五次的背叛了那个与她互交身心六年之久的男人,而它欣然奔向的,居然是几个月前仍恨入骨髓的人。
荒唐她对林泉的感情是坚定不移的她对自己说过,将会有一天,她会与他手牵手,向全世界宣布,她选对了人。她还在等待那天的来临呢。
她看了一眼指上的结婚戒,嘴里反复吐出三个字。
会散的,会散的
那日,他们再没见面。
直至翌日往机场的时候,顾文怀已回复了一贯礼貌绅士的气派。
挽行李,开车门,披外衣。体贴依然,亲密不再。
高胜寒亦做回以往冷傲强悍的自己,曾在某人怀中的小鸟依人,面红耳赤,已不复存在。
飞机在一片漆黑中往高空攀爬,刮破时空,逐渐远离他们在地球这一端简单恬静的梦幻世界,回归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为什么男主是小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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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时光飞快如箭,一霎眼一个多月已过去。
随著顾文怀的身体逐步康复,高胜寒的关怀亦日渐冷却,二人一起吃饭的次数慢慢减少。
他们这般时好时坏,忽冷忽热的关系看在丽莎懵懂的眼里尤如过山车的峰回路转,变幻莫测。难道,果真念书愈多的人脑袋愈刁钻古怪
临近圣诞,探亲远行的人比平常多,机场里的接客区内间歇性的熙攘。
站在一旁的高胜寒已等了一个多小时,林泉的班机今天延误了。
又一群到步的来客涌出,人群中一张熟识的脸朝高胜寒投以这个冬季里最炽热璀璨的笑容。
二人贴身相拥,他贪婪的吻上她的额、嘴,手指抚揉著她黝黑柔滑的发丝,旁若无人,煞是缠绵。
“想我吗”
“想死了。”
真的,从美国回来之后,她的日子太难过,她时时刻刻看日历,看电邮,计算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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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的归期。她以为,只有他回来才能平息她内心莫名的焦灼与茫然。
“你在那里的功夫做好了吗”
“我的部分已搞定,其它琐碎的可以在这边完成,怎样都要回来与你过圣诞,”林泉又给她一吻,“你不是说今天有个很难缠的客要应付,不能来吗”
高胜寒扫了扫他及肩的直发,“不管了,叫江叔搞定,我要见你,搞不好中途走人岂不还糟今天是你的。”
“我不要今天,我要一生一世。”
林泉炽烈的目光深深贯穿了她整个人、整颗心,居然,有刹那的灼痛。
她一愣,心底掠过某些错乱的情绪。
“怎么不说话了不愿意吗”他满眼戏谑,自然不相信她不愿意。
高胜寒双手绕过他后脖,意味深长地说,“我在想,我们要如何排除万难。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我们可以的。”
林泉紧紧握住她双手,“我也会努力的,不过现在,先要填饱肚子才有得说,那些飞机餐真要命你说我们吃什么好ot
她几乎冲口而出,“吃清一点的中餐吧。”
“嗯怎么忽然变了口味”
高胜寒自知犯错,顿时焦躁起来,“谁说我变口味了不过见你在那边吃得混混杂杂的,才给你一个建议,都是为了你不知好人心,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林泉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更是诧异,可嘴上已急著哄她。
“ok,是我问得多余,你的建议很好,这附近有间中餐不错,那个蒸豆腐很出名的。”
他挽著她的手往出口处走。
高胜寒被他牵著走,懊悔莫及。
这些日子,总在错的时候做错的事,说错的话,想错的人。一心一意给林泉的这一天,居然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这顿饭吃得甚不舒畅,气氛尤其局促。高胜寒对着台面上的菜肴不时忍不住点评,什么不够鲜甜,差远了,太肥腻之类的牢骚已令林泉甚不安然。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然而面前的女人已变得忽远忽近,奥不可测。这种迷离的转变令他忧惧无比,惊悸不已。
“这几个月我不在,那个人,没对你怎样吧”
高胜寒闻言,手里的筷子一颤,神情刹那仿佛。
虽然只是一霎的动静,林泉却已尽收眼底。
“什么怎么样他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是好欺负的。”
她的声音明显绷紧,目光也没接触他的眼睛。
认识她多年,他很清楚,她从来不晓撒谎,此刻这样子分明有事隐瞒。
“没事就好,他这种人阴险无耻,你堕进了他的陷阱自己还不知道的。总之,他要是对你有什么企图或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泉一直很不愿高胜寒与顾文怀同居,可是他又没办法,只能恨死自己无能,恨死自己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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