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他是霍娟的儿子你居然叫他做儿子也不愿真心叫我一声。”
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静止。风不吹,鸟不语,为了他微薄凄凉的哀声。
周顺雅的目光忽冷忽怒,却无一丝软化。
她忽地又开始自言自语。
“我就知道你是来讨债的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害死阿齐你妒嫉他你会报复他的你让我们低声下气求你拜你然后看着我们死你对阿齐是这样对重文是这样你对所有人是这样你的心是黑的是黑的”
周顺雅神情怪异,竖起食指直直指向他心口。
顾文怀磕磕绊绊,步步向她行近,直至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胸口,直至她能清楚看见他苍白的面色,凹陷的脸颊,倦透的目光,直至她能清楚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抖颤的身躯,淌血的心,直至她可以找到至少一个理由不再伤害他,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亲生骨肉。
他用心注视她,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到母爱的本能。他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可是他找不到。
周顺雅看着他的目光,有憎恨,有恐慌,有埋怨,仿佛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
“妈,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他笑问,看着她如看着一个小孩,带著出格的恬然,无尽的悲哀。
他又觉得,这不是如果的问题,她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身健力壮,她会看得到的,她会高兴的。
也许,快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越发惶恐。那抹笑意,好恐怖。
她忽然悄声说,“你不要怒好不好是我错,我不该疼他,我只疼你一个,你不要害他好不好”
顾文怀笑得释然,相当的漂亮。
“我没害他,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你跟著我”
他再没挽著她的手,独自缓步走出公路,在一颗大树下歇息一会,叫了辆计程车。
周顺雅傻呼呼地跟著他,倒像小朋友跟著大人,不再作声。
出郊区的公路沿途颠簸,他憋得好辛苦。
为什么做人总是这般辛苦到底,为了什么
计程车在疗养院前停下。
顾文怀让司机进去叫人出来接走周顺雅,但周顺雅却像个小孩一样,走到门口却不愿进去,又跑回来敲打车窗。
“你不是说带我去找他吗你又耍我了我要见我的儿子我要见他”
她伸手入车窗,扯住他的外衣,如小孩要她的娃娃。
她身后的护士看看她,又看看车内的顾文怀,心里阵阵酸楚。
顾文怀半睁着眼,疲惫笑道,“你听姑娘的话,我就让他来。”
周顺雅好像真的相信顾重文已被他操控了一样,终于乖乖地跟著护士进去,转角前回首一看,见副院长和护士长站在车外与他说话。她忽然感觉很害怕很后悔,她真的不该惹怒他。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疯狂
he已开始写了一点,我觉得也算圆满,可等发了再来。
感谢支持
51
51、第51章
计程车来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全黑。
折腾了大半天,顾文怀的身体脑袋已完全不受控,如进了自动导航状态一样,盲摸摸的走进电梯,按下数字。他不能去医院,他只有三天时间阻止顾重文和那个神秘人掀起风波,他必须坚持。
电梯门打开,方一抬头,眼前与他碰个正著的竟是顾思源。
他不禁惊讶,立时清醒几分。
顾思源见他一臉病容兼一身肮肮脏脏的酒气已猜到发生什么事,垂首无言。
“你甚么在这里又是来要钱的”
顾文怀冷冷地瞥视他一眼,咳了两声,恍恍惚惚地绕过他,掏出钥匙。
顾思源僵立原地,呆呆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叮一声,钥匙跌落地上。
顾思源循声转头一看,见顾文怀身体晃了晃,仰头往后坠倒。
他不及﹐连忙伸手接著,及时阻止顧文懷摔倒。他托著他腋下,将他挪到墙壁靠下。
顾文怀仍有微弱意识,模糊中见顾思源慌里慌张的神情,但已无力说话。
顾思源见他面色煞白,眉心蹙起,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捡起钥匙打开大门,然后扯著他手臂,半拖半拉著他进屋。
顾文怀躺在地上,用仅余的意识看了顾思源一眼,嘴动了动,合上了眼。
“文文怀”顾思源抖着声﹐喊了他数次﹐又拍打他的脸﹐但见他的睫毛颤动﹐却没回应﹐更是慌作一团。
他知道应该去医院,可是一想到顾重文与此事有关,又不知顾文怀到时会怎么说,又不敢打电话。
顾重文是他一生的心血命根子,是顾家仅有的名正言顺的香炉趸,无论如何,也得先保住他。
可是看着卧在地板上的人,终究不能无动于衷。
拖拖拉拉下,顾文怀的衣衫亦已被拉扯起來,露出了过分纤瘦的腰身,髋骨可见,瘠瘦异常。他平时面容平和,穿着舒宽,纵然看着清瘦,也不曾让人联想到如此一副皮包骨。
顾思源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一直以来,他从未有勇气去真正面对这个用钱买回来的亲生儿子。
他走进卧房取出毯子,小心為顾文怀盖上。也许,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准备跨出大门之际,顾思源忽然顿足,转身瞧瞧地上的人,若有所思。
他想了一阵,默默走回顾文怀身旁,叹了口气,从他身上取回毯子。
他承认,他没用,怕死,但万一顾文怀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人发现有人替他披上毯子,追究起来,那岂不麻烦
他又重重的叹气,反正已是对不住了,也不差在再对不住一次半次。
这孩子自小自生自灭,既然这样,生死也就交由上天吧。
大门一开一关,屋内静如止水。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此刻要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太容易,放开那执著的一口气吧,一切便可结束。
然而脑海末端的一把声音却在催促他醒来。
他不能走,仍有很重要的人和事等著他。
高胜寒对著床上的衣服,看了又看,实在拿不定主意该穿什么。
这阵子她心情舒坦了很多,现在高氏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她跟著某人的指示,实事求是,埋头苦干,已整理好一盘重组计划,重建高氏。这将会是一条艰辛的路,但为了她最爱的人,最爱她的人,她有信心克服,她必须坚持。
高卓明的反应是她预期之外的冷静释然,也许他体谅她当时受尽情事困扰,也许,他真的看化了。
她终于挑了淡紫色的套装,这个颜色应该会与他的衣服很匹配。她往镜子里看了又看,也搞不明为何会如此紧张。
真真假假,离离合合,也总算做了快三年的夫妻。至今虽仍未圆房,但她觉得他们的心灵已融为一体,共同渡过的亲密时光,纵然短暂,卻无可取替。那个人,是唯一彻底走进过她内心的人。
她对著镜子,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有点十月芥菜。可能,真的太想念他。
今早﹐他居然主动约会她,令她兴奋了一整天。这意味著什么呢假若他愿意破镜重圆,愿意原諒她再接受她,他只需说一句,她将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他身边。
一年又一年过去,她懵懂过,挣扎过,已看透了不少,明白了许多。
取笑她三年前从未真正爱过也好,譴责她爱过六年后变心也罢,现在的她很清楚,她生命中的沧海,是他。经过山顶的一夜,她亦已明白,原来,她也是他生命中的巫山。他们让彼此看到的,是一个更宽大更深远的世界。
高胜寒准时到达餐厅,打扮得十分秀丽端庄,可出乎她意料,顾文怀竟然未到。他们约会,他从不迟到。
她带著有些忐忑的心情选了一张二人台坐下,要了一杯咖啡,放了一片糖,拨通了顾文怀的手机。
没人接听,她给他留了口信,继续喝著咖啡。
时间分秒过去,周围的桌子已慢慢坐满一对对甜蜜的情人,她愈觉无比落漠,或者,她应该要的是一杯酒。
她再看看表,顾文怀已迟了半小时,必定出事了。
手机终于响起,她急忙看了一眼,立刻接通。
“文怀,你在那里没事吧”
“阿胜,抱歉,今天不能来了”
他不用说,高胜寒已听出声音的不妥。
“你在家是不是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高胜寒一愣,从来只有她求他,他会有什么事要求她的
“我急需三千万,这两天要。”
高胜寒整个怔住,她没想过,他竟会求她要钱,还是这么大的数目。
虽然此刻她满腔疑问,高氏现在亦处于急需资金之际,拨出这笔钱对她的重组计划影响极大,但她没犹豫多久也没多作追问便作出了决定。
“好,你给我电邮银行帐户号码,我尽快替你准备。”
那边的人似乎亦是一怔,片刻无语。如此爽快利落的答覆,只怕任谁也不免感动。
“阿胜,谢谢你的信任。”
高胜寒咬咬唇,强抑心碎。这次约会,祇怕不過为了借钱的事而已。那些所谓破镜重圆的念头不过是她自己天真的妄想罢了,说不定,他是为了某个重要的女人开口求她的。
“你别想太多,办妥了我再联络你,好好休息。”
“谢谢。”
她辨不出是什么,但这句迟缓的感谢,无论语气声调均令她感到万分不安。
顾重文看着荧光屏上的数字,满面笑意。
三千万“诚意”果然预期汇进他帐户。顾文怀还附上了资金转户的记录,证实钱是从高氏汇出。
那臭婆娘果然是个不长脑袋的淫妇
电话响起,不出所料,是那只披著羊皮的狼。
“喂,大哥﹐好样的果然是魅力没法当噢”
顾文怀咳了几声,虚弱道,“你答应过,弄到钱就要听我的。”
顾重文笑吟吟道,“没问题反正你向来比我奸诈,我甘拜下风只要我的钱准时到手,其余的事我不过问”
但是,好戏还是要看的。
“好,不过下一笔钱到手前,我要了解清楚还有谁知道我们的事。即使我信得过你,也不代表我能够随便相信其他人,目的未达到前,我的面具不能破。”
顾文怀分明在试探幕后告密者的身份。这一步无疑兵行险著,万一顾重文怀疑这是他和高胜寒设的局,一切便功亏一篑,甚至,顾重文可能也是被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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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到时也不知会横生什么枝节。
然而他将说话这么稍稍倒转,反而将顾重文迫到一角去了。顾重文一向思想粗莽,尤其是在利益面前,顾文怀便借此乘虚而入,姑且一博。
被他这么一说,顾重文果然有点无所适从。他自然明白不该随便说出告密者身份,但现下看来顾文怀又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合作夥伴,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坐享其成,钱乖乖的落袋,他又怎舍得放弃这个好机会
“大哥,你不用担心啊我们目的一致,怎会说破你何况那个人也很同情你的遭遇,臭婆娘得罪人多,总之你计划成功很多人都会很哈皮大夥儿就等著你吃掉整个高氏”
顾文怀沉默一会,故作不爽道,“重文,我们只是合作夥伴,我的那些事,你怎么随便跟人说,我是男人,要面子的。”
顾重文急忙道,“我当然明白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也是一早知道的嘛你为那个淫妇在高氏拼命,她就跑去勾佬还把你气病了,这些事任谁都看不过眼你放心好了,都是男人,不会笑你的他也希望你复仇成功”
他急著为自己辩护,现在也不晓得已说了太多。
顾文怀乃一早心里有数。知道高氏財政内幕的人本来就那几个,他和高胜寒亦没有共同的朋友圈子,最了解及至最同情他的人几乎全是高氏里的员工。此男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如无意外便是失踪多时的ike。
可是,帐目已毁掉,亏损的情况亦如实公报,他们究竟还有什么把柄,打算怎样对付高勝寒他不相信她仍有事隐瞒於他,难道他们手中的把柄连高胜寒自己也不晓得
“既然这样,你与他约个时间,我们三个人好好谈一谈,要合作成功就要互相信任,我的底牌你们全看了,也得对我公平一点吧。”
顾重文心烦不已,顾文怀把话说成这样,他无可反驳,想想也是合情合理的事,现在直接出面的人是顾文怀,他有这种顾虑也很正常啊
“好吧见你也够诚意,我跟他说说,大家见个面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忘了转码就开始修,希望不会又出现繁体乱码错字必有:
今天不更了,多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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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顾文怀猜测不错,神秘人正是ike,此时仍身在外地,但已答应了三天后回来见面,详议计划。
这边,已差不多一年没踏进高氏厂房的顾重文心情爽极,今日心血来潮,大摇大摆的回去兜个圈。
因财政困境,高氏已停止了一些厂房的运作,而他的“孤岛”厂房自然也是在关闭名列之上,然而他看着空荡荡的厂房,十分得意。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他不禁一脸疑惑。
有这么巧的他斟酌片刻,接了电话。
“喂,我是顾厂长”
“顾重文,我有事要问你,我不想在公司说,十二点,绿岛。”
臭婆娘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打电话去你家,你爸说的。”
顾重文冷哼一声,“你真好笑,我有说过我有时间吗你有事找我就亲自过来,这是基本礼貌,懂不懂没修养”
高胜寒硬忍著气,尽量冷静道,“好,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
顾重文也没应答,一手挂了线。
今天他心情似乎真的够爽,想着想著,竟然决定留下来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样。
既然他要对付她,那就应该更了解她所谓知己知彼才能胜券在握,那个什么兵书好像是这么说的
他得意洋洋的眯起眼,摆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似乎对自己想通了这兵家道理倍感自豪。
高胜寒必定是飞车赶来,不到半小时已从市区来到厂房,心下也没指望顾重文真的会留著等她,见到他时也是一怔。
顾重文扭动大班椅,架势的瞥了她一眼。
“什么事”
“是不是你又逼文怀要钱”
高胜寒从来不花任何时间,尤其是对著她讨厌的东西。
顾重文转动的椅子忽然停了,眨眨眼,没说话。
高胜寒顿时瞪著一双怒目,提声大骂。
“你在金融海啸蚀了钱就跑去逼你大哥你明知他身体不好,都是因为你,你还这样对他,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顾重文也瞪大双眼,歪著腮帮。她居然如此放肆,指著他怒吼,他岂会受她这样的气,一手击在台上,整个人弹起来。
“臭婆娘不是你白痴将高氏溶了大半,我会这么惨我要你赔是天经地义的同我说良心你明知大哥身体不好你和那个奸夫怎么对他地球人都知道你这对狗男女想双宿双栖不惜手段整死他还敢说我”
这对狗男女向来凶神恶煞,那病秧子又说句话都有气无力,不被他们气死了才出奇
这跟他顾重文才没任何关系
说到她和林泉对顾文怀的伤害,高胜寒打从心底里痛出来。
“我承认这次高氏的危机我必须负责,所以往后的利润先全拨归其他股东,我亦不会收分毫工资。既然是我累了你,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你不必再找你大哥,我也不会再给他钱。”
她可以肯定,顾文怀向她借下的钱是给了顾重文。她绝不会向这个小人屈服,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害顾文怀。
顾重文闻言,果然沉默了。顾文怀不能向她要钱了,怎么办
高胜寒目光凌厉,咬咬牙,又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必须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人,不只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顾文怀,即使他将来要怪她,她也在所不惜
“顾重文,这几年你一直在高氏亏空舞弊,我只是看着你大哥份上没揭破你。可是你实在太过分,变本加厉,我不可以再姑息你。”
顾重文眼巴巴,张口结舌。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要告我”
高胜寒不语,冷眼直视,已然默认。
顾重文简直气爆,居然是她控告他这不是恶人先告状
“你凭什么告我啊你有什么证据”
这分明是死鸡撑脚,他贪了多少自己心知肚明。
高胜寒略为缓和语调道,“你若肯答应不再骚扰你大哥,我就考虑不追究。他若是出什么状况,我也不对你客气。”
顾重文本是一呆,但看着她一脸自以为是替顾文怀出气的样子,忽地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乎要笑出眼泪。
高胜寒对他的反应全摸不着头脑,心底隐隐泛起不安。
顾重文终于笑累了,面目变得狰狞,一双狂妄的目光瞪著她。
“想威胁我放屁我就放长双眼看看谁要坐牢”
高胜寒顷刻止住呼吸,一股寒意席卷心窝。他知道了他怎会知道
顾重文一气之下竟禁不住说破了他们的底牌,可是看着她当场僵紧了的脸,眼内遮掩不住的恐惧,他整颗心都凉了。
管它什么底牌不底牌,反正是早晚要摊的牌
他得逞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吗做了亏心事吗果然是一只笨头笨脑的淫猪你以为大哥还当你是什么自作多情”
高胜寒面上的骤变使顾重文爽得不得了,他又坐下大班椅,气焰嚣张的转了一个圈。
最后的胜利者还不是他一只笨猪凭什么跟他斗
“你刚才说什么把话说清楚。”她冷然道,声音已明显黯然。
顾重文双腿交叉搭在台面,一脸得意。
“我说大哥当你是一只笨头笨脑的富贵淫猪,他向你要的钱是给了我,不错,但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愿的。”
反正这臭婆娘已说明了不会再给钱顾文怀,既然这样,那张羊皮面具也没用了,不如让他用来气气她,耍耍她,将这些年受的气一并泄尽
高胜寒果然一怔,但很快便一脸从容道,“我不信,你这小人的把戏我还不清楚吗你大哥是怎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当年因为自己的愚昧与冲动错怪了顾文怀一次,伤他至深,也令她无法回头,她决不一错再错
顾重文不忿道,“我骗你干什么是他自己说的,你和林泉耍了他,令他尊严扫地,他只是等著机会报复哼,我劝你还是洗干净你的八月十五等坐牢吧我们已掌握了你的罪证”
高胜寒竭力抱持自若冷静的外表,然而内心已乱得一塌糊涂。坐牢罪证
她不相信顾文怀会这样对她,可是顾重文说的若不是真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他又怎么会有证据
“我不信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干脆转身走,不愿再与他纠结,不愿再听那些妄语除非顾文怀亲口承认,否则打死她也不信
顾重文又转转大班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扔到她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高胜寒没打算捡起那张只,但仍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纸上的字,顷刻间,一颗心被狠狠撕裂。
顾重文得意洋洋道,“那是你用过的密码,对吧嘿嘿,怎样承认自己是一头猪了吗”
她如遭五雷轰顶。顾重文在纸上写下的,确实是她公司的电脑密码,这世上,只有和一个人分享过的密码。
她深呼吸了口气,勉力压下不堪的想法。
不会的,不是真的,说不定是顾重文从顾文怀手里偷出来的。
“我不信。”
她嘴上纵然倔强,但语调已明显迷茫。
顾重文不认输的性格也不妥协,他偏就要看着这个臭婆娘在他眼前彻底低头认输。
“你有种的就留著,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大哥”
高胜寒目光如炬,直视顾重文,双腿不动。她信得过自己的感觉,信得过与顾文怀的感情。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顾重文藐藐嘴,开启电话的扬声器,拨通顾文怀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一阵,那边终于传来熟识沉倦的声音。
“喂,大哥睡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睡觉”
顾重文满面得意,一点也不着急,他就要趁机好好折磨一下高胜寒。
但那边的人似乎没什么耐性,“有事”
顾重文瞥了一眼高胜寒,笑吟吟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偶像啊,那个臭婆娘这么难搞都被你搞定,你究竟用什么妙计驯服她的说来听听,等我也学习学习”
高胜寒一直沉默,僵立电话旁,听顾重文的话,硬硬撑起的冷静外表已愈脆弱,忽然间,很害怕听到扬声器里将会传来的声音。
“没什么妙计,她相信我。”
那语调如此从容,如此轻忽,但落在她心上,沉重得如万吨巨石,顷刻间,心碎千片。
一张茫然的脸又青又白,呆呆的看着电话,不敢相信那是他的话。
顾重文眼见她骤变的面色,几乎要失声大笑。
“大哥,我一早就说臭婆娘不是你的对手你让她风骚了这么久不已便宜了她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做得对”
高胜寒眼睁睁地盯著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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