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扬声器没传来声音。
“大哥,你说如果臭婆娘知道了,她会怎样”
顾重文一脸可恶的笑意瞟了一眼高胜寒。
“没事的话,明天见,我想休息。”
那边的人似乎就要挂线,但见高胜寒茫茫然走近电话,终于开口说话。
“文怀,是你么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声音罕有的柔弱,但另一边的人已然听得十分清楚。
电话就在她身旁,她能听见他不规则的呼吸声,如此亲近,却仿若隔著一度银河。
“阿胜”
男人的声音同样柔弱,掩不住惊愕、痛楚。
“你究竟在说什么”
她不禁哽咽,即使事实已





三年 分节阅读_61
摆在面前,此刻她依然愿意选择相信他。
“大哥都穿了索性跟臭婆娘说清楚罢反正她也恶不了多久了”
扬声器似乎良久没再传来声音,他再说话时,已是惯常的泰然自若。
“阿胜,对不起,我尝试过放下,可是人毕竟是人,最实际的仍是钱。”
“说得好”顾重文高声附和,满面得意,这场好戏果然真金难买,只可惜隔著空气。
高胜寒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向来摄人的傲气已不翼而飞。
“你真的和他们串通骗我”
那边没有回复。
她盯著电话,忽然觉得那男人如此陌生。
“真的是为了报复”
“胜,每个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负责。”
她只能拼命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份最后的坚持。
“文怀,我不信,是他们逼你的是不是”
“阿胜,我曾真心爱过你,可是你太伤我心。说到底,他们才是我的家人。”
高胜寒重重的呼了口气,已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推翻面前的事实。
她不是害怕他们将要如何对付她,她只是失望,难以言喻的失望。
一切如此荒谬绝伦,不可理喻。
她强忍眼泪,似乎在脑海里努力寻找某些答案。
蓦地,她睁大眼睛,几乎要笑了出来,向着电话高声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自掏腰包,煞费苦心帮林泉”
此话一出,顾重文不禁吃了一惊,也不由自主地望向电话。
那边果然沉默,似乎也是一时措手不及,无从解释。
高胜寒见他无话可说,心底几乎全熄灭了的希望又逐渐燃起。
然而不过瞬间,微弱的声音再度缓缓道来,字字决然。
“我原本计划用些少钱让jas怂恿林泉签下卖身契,令他无法翻身,谁知他走运,变相帮了他,是我失策。”
高胜寒泪光闪闪,一脸错愕。
空气的另一边,是那个如梦迷离的男人,那个曾用生命爱著她,她亦曾将生命付托的男人。
为什么她总是看不透为什么错的偏是对,对的又是错
当她看到纸上的密码,她已猜到她所有的坚持将会是自欺欺人。
感情破碎的夫妻和血浓于水的家人,执轻执重,如黑白分明。
她早已猜到,有一天他会醒悟,她不值得他的牺牲,然后,他便不再是她的文怀。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抓紧手袋,红著双眼,深深呼吸,绷紧的面目却慢慢缓和。
“不错,每个人都要为她做过的事负责,这是我要承担的后果。”
说完,很安静的离开。
顾重文难得的没多话,目不转睛地看着高胜寒颓丧的败相。
这场摊牌戏精采绝伦,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他从未想像过如此一个失魂落魄的高胜寒。在拨通电话之前,他还一心以为,她会如以往那样泼妇骂街的大吵大闹,痛骂顾文怀一番。如今这情境,倒有点不可思议。
原本ike对顾文怀仍有疑心,但见高胜寒的表情眼神,他已毫无疑问,这女人当真被彻底耍了。
电话忽然传来玻璃粉碎的声响。
顾重文眨眨眼,回过神来。
“大哥”
“她走了”
“走了转死性,她竟然没骂你啊刚才真的吓死我,她说你帮那个戏子我还以为是真的,好在不是我告诉你吧,那戏子仍想害你,臭婆娘的电脑密码是他给我的”
“密码”
顾重文一脸凛然续道,“不过我当然没想过害你我们兄弟感情这么好,臭婆娘又这么迷你,我怎么会揭穿你如果不是她无端跑来质问我,我也不会一时冲动”
“林泉知道你和我合作”
“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要整他的女人还得了他以为我和你关系糟,水火不容那种,想夹著我诬蔑你,”顾重文忽然侧侧头,手指摸摸下巴,“不过这倒奇怪,他怎么知道你有臭婆娘的密码哎,我说他怎么就看不开呢,都同居了,你又没跟他抢,还整天想著整你干什么”
电话传来一声叹息。
又多了一个林泉,事情又复杂了,幸好顾重文一点没起疑,不如乘机试探他们的计划。
“重文,你不该冲动破了我的面具,她没犯罪,我们,其实没什么要挟到她的。”
顾重文自然不忿输,几乎冲口而出。
“她没犯罪威逼利诱,教唆灭口也不用坐牢我就不信有人证有物证她还能抵赖”
顾文怀闻言,不可置信。
“她怎么教唆灭口”
顾重文抿抿嘴,“哎,算了算了反正我们明天都要见面,告诉你吧,ike差点变废人了后来他找著撞了他的司机,真的说了你也不信,原来是胆生毛的臭婆娘指示的,分明是为了造假灭口高氏蚀入骨,ike和anne都很清楚后来ike和那个司机协议好,拿了钱就了事”
此事听着事态严重,然而此刻顾文怀却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原来他们所谓的把柄就是这几个人串通的伪证。分明是ike搞垮了高氏后在外面捞不到吃,又倒霉的被车撞了,穷途末路之际唯有想出这条“妙计”,一味抓住高胜寒曾造账之事试图捞一把。难怪ike对他提出另有计谋之事毫无异议,因为ike自知他们的所谓计划不过纸上谈兵,胜数渺茫。且不说其故事漏洞百出,就算当真能摆上法庭估计也经不起推敲,对高胜寒不会造成太大困扰之余只怕还会被人反控。
可怜这懵懂弟弟还傻乎乎的以为搭上了大财路,其实已踩进了大陷阱。顾重文向来莽撞,易受引诱,万一事败,这傻弟弟可能会当上了代罪羔羊。
“你和ike很熟吗你当真信得过他重文,这是恐吓,你知道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吗”
顾重文怕死的性格一向像极了顾思源,顾文怀忽然阴声细气,又提及恐吓,他怎会不怕
“这这明明是她犯法啊”
顾文怀无奈,想不到此事忽然间竟从高胜寒的劫变为顾重文的祸,但这事应该不难解决了。
“重文,你信我的,是不是”
顾重文没答话。
“我是律师,也是你大哥,你应该信我。”
顾重文看着电话发呆,心底里忽然泛起某些复杂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认真去玩的留言提醒,此ike与林泉无关,是我选名有误。
感谢支持
53
53、第53章
午夜,秋风不劲,寒气逼人。
男人静坐车内,合著双目,只有间断的咳嗽声表示他仍清醒。
一辆黑色双门车从后而至,司机关掉引擎,冷漠的眼睛穿过挡风玻璃,直视前方车内的人。
他缓步走近,发觉车门已打开,似是刻意示善。
他坐进副驾座,也没看那男人一眼,冷声道,“有话快说,hannah刚睡了,她很伤心,将自己锁在书房,表面埋头工作,但我知道她哭了一夜。”
听了林泉的话,顾文怀的心真实的痛了起来,他没想过会与高胜寒这样对质,说那些伤人的话。到底,他也是矛盾的。她性格刚烈直率,不懂说谎掩饰,身边又有多疑敏感的林泉,他若心软,帮不了她只怕还会害了她。事已至此,他倒觉得,或许这正是上天的安排,使她终能彻底放下对他的余情,甘心开始新生活。
三年的期限快将完结,他的身体亦已每况愈下,不想再挣扎了,让二人作个干脆的决断,如此,也未尝不好。
“林泉,你何必这样做我已经放弃了,我们正在离婚,她选择的是你。”
林泉目光中的怒火迅速冒起。
“离婚你们说离婚说了快一年了你根本从来没放弃过一边摆出弱者姿势装伟大退出,一边又跟她藕断丝连单独过夜。你在耍什么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她善良放不下,一味用这种假好心牵著她,令她对你欲罢不能”
顾文怀终于明白是什么让林泉如此不忿,竟要再陷害于他。
自与高胜寒分居以来,他和她从没单独过夜,除了山顶上一夜。林泉必定是酒醉醒来后回高氏找高胜寒,却刚巧见到他俩在一起,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会知道高胜寒将电脑密码交给他的事。
林泉狠狠的横视顾文怀一眼,咬牙切齿。
“密码是我给顾重文的,你和顾重文骗了hannah的钱也是我对她说的没错,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要诬蔑你但我没想到,原来你真的与他串谋难为她一直这么信任你,跟顾重文掀了台都要护著你,你竟然忍心这样伤害她我承认我卑鄙,但事实再次证明对付你这种阴险小人不需讲任何道义”
林泉难抑愤慨。自那夜亲眼看见高胜寒毫不犹豫的将所有文件交给顾文怀,甚至她的密码,那个他林泉要在她身后偷偷记下的密码,他已下了决心,再做一次小人。
上次,他成功将顾文怀踢出局,这次,他便要将他彻底铲除。
上天果然没辜负他一番苦心,那伪君子被一棒打下,立刻原形毕露
顾文怀沉默片刻,沉声道,“这事你别管,你好好看着她,叫她小心anne”
林泉冷哼一声,以回应这荒谬的指示。
“你当然想我不管,但我告诉你,她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说完,他一脚踹开车门。
顾文怀伸手抓住他手臂,厉声道,“林泉,你要是为她好就别插手我保证她不会有事她少了一根头发你杀了我”
他过分激励,不禁剧烈咳嗽起来,五指抓紧衣襟,眉头拧起,看来甚是难过。
林泉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天公有眼,收拾你这种人渣用不着我出手了,善恶终有报,顾文怀,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厌恶地撇开那只颤抖的手,带著胜利的笑意步开。
如今顾文怀的面具终被撕破,上天更让他病痛缠身,高胜寒亦要对他死心,那个人即将一无所有。然而,林泉依然觉得不美满,他依然未获得她曾经给予那个人的全部。她曾付托给顾文怀那份毫不保留,近乎信仰的信任,依然,不属于他。他必须证明自己是值得她相伴一生的人。在她的事业上,他从来没能帮她做过什么,在他们之间,这份脱节从来是一份危险的空白。
从今起,他要为她排除万难。
如此,他方能真正取代顾文怀在她心中的地位。
如此,他们的爱情便会完美。
黑车疾呼而去。
留下的车良久没动静,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化作虚无。
次日,为了方便说话,顾重文约了ike在顾宅见面,更早早亲自驾车接了顾文怀。
顾文怀再踏入这栋房子,恍若隔世。
这座旧屋自他十八岁那年挽著一个背囊,带著一颗雄心离开后便再没回来过,即使筹备顾家与高家的婚事之时,他也未曾踏足这座大宅一步。这里的一切,纵奢华豪气,应有尽有,却储著太多不堪的回忆、冷酷的人情,他从不眷恋。
顾思源父子显然神情恍惚,极不自在。他们都是胆小贪财的人,正是船头怕贼船尾怕鬼之辈,如今就是一个虚弱得坐著也头晕的顾文怀也仿佛成了二人的强心针。顾思源更是份外呵护,吩咐著下人斟茶端水,左扶右捧,完全把他当了贵宾服侍。
顾文怀一早心里有数,今天会面,目的是要以他的专业身份半劝导半吓唬他们放弃那个荒唐的计划,他了解顾思源




三年 分节阅读_62
和顾重文怕死的本性,即使现在什么都没干出来,只是听了他的几句话,两人已胆战心惊。他有信心能说服他们。万一那ike 坚决一意孤行,那么一切将交由警方处理。他亦有信心,这个捏造的故事打击不到高胜寒。事情,终能安然解决。
然而时间分秒过去,ike却未曾现身。
等到过了预约时间的第二个小时,顾重文终是按捺不住。他很害怕,但也说不出怕什么。昨日顾文怀那句“后果很严重”已令他一夜难眠。万一ike被警察抓住了也不知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大哥,我们其实,其实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
顾文怀亦是一脸担忧,然而他担忧的是另一个可能性。
“重文,你最后与他联络,他有没有什么异样有没有不愿意见面”
顾重文猛地摇头,“没有没有他还很有兴趣听你的计划啊”
顾思源见顾文怀锁紧眉头,也急了,“文怀,你看他不会,故意摆弄我们吧重文会不会有事”
顾文怀合目养神,微声道,“这事你们莫再想了,行不通的,高氏若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不出所料,顾重文和顾思源互看一眼,不禁面露惶恐。
顾文怀揉揉额头,续道,“重文,如果ike再联络你,切莫跟他多说,让他直接给我打点话。”
顾重文茫茫然点头,忽然觉得危机四伏。
顾文怀撑著椅背,有些吃力的站起身。
顾思源向顾重文打打眼色,顾重文随即搀扶顾文怀一把,“大哥,我送你回去。”
顾文怀咳了几声,摆摆手,“你让司机送我回去。”
“文怀,不如你留下来,等事情搞清楚再走。”
顾思源自知顾重文叛逆愚昧,只怕恐慌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可是作为一个不中用的父亲,他又不敢多说他半句。
顾文怀又咳了好一阵,面色极是不好,小声道,“可能会有人找我,”他一手搭上顾重文肩膀,声音微弱但肯定,“记住,我是你大哥,你要信我。”
这天顾文怀离开的时候,顾重文前所未有的竟有那么一刻替这个大哥的身体忧心,竟然,舍不得他死。
顾文坏估计没错,回家不久,果然有客到访,然而此人的到来带著惊涛骇浪。
“阿胜”
他宁可永远再见不到她,也不愿此刻她出现眼前。
高胜寒一双如刀刃的眼睛盈著泪水,交织著哀痛与斥责。
“你们要对付的是我,为什么抓了他”
顾文怀未见ike出现,虽已预见风雨欲来,但此刻闻言仍不禁怔住,林泉果然出事了。
高胜寒抓紧他双臂,带泪哀求。
“文怀,我真的没那么多钱,求你看在我们我们”
她无法说下去,看在他们一场从未发生的夫妻关系吗一场差点儿要了他的命的婚姻吗
她垂下头,黯然道,“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顾文怀无声僵立。昨天在车上想了整夜,本以为将整件事已想得通透,待顾重文抽身后,若有人犯罪便当交由法律处理。怎料一转眼,事情竟演变到林泉被劫持,高胜寒被勒索的地步。他想不通,为何ike一心欲顺应他的计划坐顺风船,竟会忽然掳了林泉
“胜,我没参与,我觉得,我们应该报警”
高胜寒面目蓦地一冷,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失望与心痛,抓著他的双手缓缓滑下。
“报警报警了他就要被分尸了这也是报复计划吗”
不愿信,不肯信,终需仍是要屈服于事实的面前,昨夜约了林泉的人,是他。
“你深夜约他会面,他今天就出事”
顾文怀面无表情,抬眸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扶著墙壁走到沙发坐倒,行动迟缓如老翁。
她默默看着他羸瘦的身躯,面上若隐若现的隔夜须根,心底骤然涌起种种熟识的心疼。
“我无能为力”
他合上眼,苦笑。欧维说得对,他永远如此自负,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大局,心里总盼著某个不切实际的大团圆结局,结局里人人得以解脱,如意自在。
但现实即是现实,即使他甘愿当了炮灰,童话的结局又怎能随他一人的意愿化为真实
他的痛苦全是自找的,活该的,也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高胜寒眼睛一眨,剔透的泪水沿著脸庞滑下,她已分不清眼泪是为谁而流。
她抹抹眼泪,跪倒在顾文怀腿边,捉住他如常冰冷的手。
“文怀,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善良的,是我对不起你,把你逼成这样。你恼我恨我是应该的,但他他也是无辜的,我求你,现在高氏的环境你亦很清楚,我们已负债累累,让我先给五千,让我见见他,我担保我会遵守诺言。文怀,若果他出了什么事”
模糊的双眼已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往后的人生即使会与林泉渡过,她的心,早已辜负了那个青葱恋人。她又如何能看着他为一个已不爱自己的女人这样牺牲
顾文怀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一如她的悲戚惨然。
“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ike的下落,不知道林泉的生死,不知道事情是否已不可收拾。但他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无能为力。
再自负的人,也总会有一刻明白自己的愚昧,懂得放手。
高胜寒慢慢缩回双手,机械般站直身体,步步走开。
他是无力抑或无心已不重要,假若林泉出事,她与这个男人的种种亦将会成为永远的曾经,不可重来。
大门静悄悄地打开,静悄悄地关上。屋内传来一声薄弱的叹息。
纵然爱她又如何纵然甘愿为她付出一切又如何在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时候,他却只可这样打发她走。
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打开瓶盖才发现是空的。
呆视着空瓶,傻傻的发愣,怎么又吃光了
身子忽然般抽搐一下,往前一倾,滴滴暗红洒落地上,点滴凝聚,恍若血泪。
这两三天以来咯血吐血已见怪不怪。他磕磕绊绊地走进浴室,惯性般放了半桶水,加了洗洁液,将拖把扔进,把桶子挪出,若无其事般开始擦洗地面。这程序太熟练,人已几乎麻木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人毕竟亦是血肉之躯,那怕真是铁人,以药片填肚的身体终是耐不住了。他擦了两下已觉周身发软,眼前阵阵发黑。握著拖把晃了晃,一声闷响夹著一声脆响,人与拖把已跌倒在地。
白茫茫一片,亮得刺眼。是医院吗
在朦胧的意识中好像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如此温柔。
他终于能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一张他最爱看的脸。
他情不自禁地笑,她始终,没留下他一个人。
“文怀,”高胜寒柔声道,强抑眼泪,“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这样逼死自己”
为什么他不知道,只是觉得,世上没有免费午餐这回事,所有的快乐都是要换来的,每一份幸福的施惠都附带著另一份灾难的承受。如果可以,他宁可一个人全当了,这样,比较划算。
高胜寒拿著纸巾抹眼泪,“文怀,你放心,都解决了,chris没事了,重文知错了,ike被捕了,一切都好了。”
他恬然微笑,原来,童话结局真的可以实现,虽然此刻,很不真实。
病房的们徐徐打开,顾文怀茫然望去,不禁一愣。
走进来的是一个手挽保温瓶,看着他慈眉善目,带泪而笑的周顺雅。
那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画面,她一步步走近,笑意渐宽,如幻如真。
“觉得好些了吗”
她放下保温瓶,心疼地扫摸他的头,眼里不见疯癫,只见安祥与怜惜。
他傻气的眨眨眼,点点头,竟是一脸的羞涩,有点不敢直视她。他从小渴望与母亲亲近,被她疼爱,但又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感觉。这一刻,他贪婪抓紧的,是一份叫做母爱的陌生。
周顺雅笑笑,又扫扫他的头,“儿子,你埋怨妈,怪妈么”
他不知道,或许,埋怨过亦责怪过,可是此刻看着她眼里溢出的老人泪,他什么都忘了,只懂得猛地摇头。
周顺雅忍著泪,打开保温瓶。
“妈为你熬的粥,吃一点吧阿胜,帮我扶起他”
周顺雅和高胜寒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著顾文怀坐起。
他目瞪口呆,妻子和母亲如此对待自己,居然,出奇得可怕。
这究竟是现实中的童话,还是童话中的现实
如果是后者,让他永远活在童话中。
周顺雅取出一个碗,倒出稀粥,刚拿上手,“哎哟”一声,烫著了,不慎摔跌了碗。她无奈叹了一声,弯收拾碎片。
顾文怀跟著探头往下看,嘴脸忽然僵住,呼吸梗死。
不见了周顺雅不见了碎片不见了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从没存在过
他不可思议地转头一看。高胜寒也不见了保温瓶不见了什么都不见了
1...3132333435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