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血血”
林泉与高胜寒见忽然闯入一个疯女人均不禁讶然,但更惊愕的莫过于顾氏兄弟。
疯女人自然是周顺雅。
原来自白天与顾文怀通电话后,她越发按捺不住,偷偷溜了出来。顾文怀的手机因
收不到信号,故一直接不到疗养院的通知。
顾重文曾带著周顺雅来过几次沙滩和这栋房子,因此她对周围的环境已颇有印象,
然而那时毕竟是坐著房车来,这次自己乘公共汽车,转得她头晕转向,待她终于找
到沙滩,天色已黑,周围的一切似乎又认不出来了。若不是后来房子的灯开著了,
只怕她亦无法找到此处。她在山中丛林迷路,呼天不应叫地不闻,精神已处于崩溃
状态,如今一见刀血,绷紧的神经顿时断裂。
顾重文被她的惊呼声吵得更心乱不堪,本已丧失理智的脑袋更无法思考。
如今她亲眼目睹他手执血刀,还能让她跑掉吗
慌忙之际他欲张手擒拿她,她大叫一声转身逃跑。
顾文怀见顾重文心智慌乱,手持利刃,周顺雅又精神不稳,若发生争执必有人被伤
及,奋然不顾一切向顾重文身后扑去,拼力将他揽紧。
顾重文忽然被人锢住,更是惊惶不已,反射性般惊呼乱叫手脚乱挥,挣扎脱身。
不过片刻,锢住他的双手忽然松懈。
同时屋内响起高胜寒一声惊叫,“不”
顾重文脑袋一片空白,茫然转身,惊见顾文怀右肋下插著水果刀,鲜血沿著下倾的
刀柄瞬间渗出。他张口结舌,嘴唇抽动,不可置信。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如此急剧,林泉和高胜寒皆目瞪口呆,惊魂不定。
周顺雅本已成功逃脱屋外,却忽听高胜寒一声惊呼,不禁顿足。回首一看,亦是一
怔,却反常的没哼一声,只是那神情眼神,愈迷离复杂。
顾文怀闷哼一声,乏力靠倒台面,面如白纸,冷汗从湿透的头发抖动滴落。
他下意识瞟了一眼身上的刀,再抬眸望向顾重文,颤声道,“走”
抖着手,他从台面抓了几张纸巾,竟是在抹擦刀柄。意识已很模糊,判断力亦迅速
薄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想过现场几双眼睛目击了一切,他只知道
他要死了,顾重文若被抓住必也难逃一劫,糊涂的脑袋只想让他跑,尽快跑,跑得
愈远愈好。
顾重文却丝毫不晓动,看着正与死神搏斗的顾文怀,眼里不由泛起水光。
“大哥”
这一声大哥,如此亲切,竟是从顾重文口中倾心而出。
顾文怀豁然一笑。他们兄弟虽然感情单薄,但说无缘又似有缘,他的身上长著他的
血肉,他一死去,也分不清是哥哥延续了弟弟的生命,或是弟弟在延续著哥哥的生
命。
“要乖照顾好爸妈”
茫然间,他不自觉地往周顺雅看去。
难得她这么喜欢重文,他们一家三口,其实,也不错。
忽地眉心一紧,他低哼一声,身子无力软下。
“文怀”
高胜寒从惊愕中回神,随著一声凄厉的呼喊飞扑倒他身边,泪如泉涌。
顾重文惊惶不已,终于往屋外奔跑而去。
林泉已被眼前乱不堪言的一切弄得极其恍惚,看着顾文怀倒下,心底竟有那么一刻
莫名的悸动。
周顺雅不知何时已再步进屋内,一眨不眨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那个自未出生
已被她想尽千方百计欲打死的儿子。
高胜寒望着顾文怀的身体,一时竟害怕得不敢碰他,跪在他身旁,只懂失控地抽泣。
怎么办他们没电话,没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流逝。
顾文怀迷茫地望向周顺雅。他要死了,她高兴吗为什么,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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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的笑容,听不
到她的笑声
“原来我是来还债的”
他的声音微弱,豁然,隐约的笑意在濒死的脸上显得如此诡异。
周顺雅面无表情,眼里仿佛掠过一丝飘忽的痛楚。
“现在还清了吗”
他笑意更深,自己也不知道,除了这荒唐的一生,其实,有什么好笑
他极缓慢的眨眨眼,目光努力寻找高胜寒,找到了,再不移开。
高胜寒与他的目光相碰,哭得不能支持,忽然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她急急脱上
的外衣,轻手托起他,裹著那渐冷的身体。
“胜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他潮呼呼的手掌搭在她温热的手背上,既已看不到结果,想不到出路,只好尽最后
的努力恳求。
她满面泪水,抱著他痛哭点头。
此刻的她,出奇的没丝毫怨恨。她不恨顾重文,不恨那些坏人,不恨她自己,她只
要眼前的人活著,要他开心安乐,无论他要什么她都会应承,只要他别离开她。
顾文怀恬然一笑。他曾以为,他将会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家中发霉发臭,或猝死街上,
或倒毙车内,没一滴眼泪,没一句说话。
但原来,上天竟如此眷顾他,让他在最爱的人怀中死去,让她的眼泪送他最后一程。
看着她此刻满面奔流的泪水,他不免百般感触。
人真是自私的,纵然舍不得她伤心,却无法遣去心底的贪婪,为了那份最后的感动。
她对他,即使没爱,到底,仍是有情。
“阿胜到时给我穿上你送的外套”
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他一直没舍得穿过。有时独自发傻的时候会不禁遐思,将来会
在什么情况下把它穿上身他记得她说过,待他身体复原,长胖一点,会穿得好看。
可是他等不到了。
高胜寒泣不成声,颤抖的手抚上他凹陷的脸颊,那张早该在医院养生的脸。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病了不去医院跑来这些荒山野岭干什么干什么啊”她
悲恸喊叫,双手握成实实的拳头,握不碎悔恨,握不住从来。
“你莫哭这是命有些人什么也做不成唯有做炮灰了”
无论他怎样努力,他做不成父母心中的好儿子,做不成与妻子厮守终生的好丈夫,
做不成一个无愧于心的好人。
他很想向她俏皮一笑,然而随著吐出的最后一个字,半掩的双眼已完全合上。搭在
她手背上的手软绵绵地滑下,人靠在她臂弯内安静睡去。
“文怀不要你不要走”
高胜寒歇斯底里地高呼,慌惶的眼泪没完没止地奔流。
她忽然抓起他的脸,疯狂般吻上那惨白的嘴唇。他们三年夫妻,连一个正式的接吻
也没有。她仍没告诉他他是她的最爱,没告诉他她决不离婚,没告诉他她要为他生
孩子,要与他看着孩子长大,一起终老。
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这样走
周顺雅恍若呆了一样,目光不曾离开过那如死的身躯,嘴上又开始喃喃自语。
林泉见顾文怀忽然闭目,心跳恍惚也跟著停了一阵。
他蹲下高胜寒身边,一脸无所适从。
“我我跑下山去,或者可以打通电话要不,拿车上来”
也许他是真心希望顾文怀得救,也许他已不愿再看见眼前的一幕,然而无论怎样,
他心知自己的话只是虚空的慰藉,山路他本不熟识,在这黑夜中徒步走下山只怕要
费时不少。而那个人,恐怕此刻,已是一个死人。
“顾文怀”
大门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惊慌的呼喊。男人身后跟著一个女子,两人一见地上不省人
事的男人和他身上的刀均不禁倒抽口气。女人立刻跑到他身旁蹲下,检视他的伤口,
探测他的气息。
高胜寒如见到救世主一样猛地抓著她手臂,失控地连声哀求。
“曼玲曼玲,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不要让他死”
吕曼玲已不由皱起眉头,心怕已是太迟,却尽力从容道,“我们立刻送他去医院。”
高胜寒听她这么说显然证明顾文怀还没死。现在欧维驶了车来,他们可以去医院了,
一切好像又有了希望。
她止住哭声,傻呼呼地点头,忽然被人一下粗暴的推开,趴倒在地。
推倒她的人正是欧维。自他一踏进这房子,看见里面这几个人已不禁火冒三丈。在
他眼里,这些全是有份儿害死他好朋友的凶手顾文怀本来好人一个,就是活活被
那些最该死人的耗死的
一手推开高胜寒,他二话不说,小心地抱起顾文怀,疾步而走。
吕曼玲跟贴在侧,尽量向顾文怀伤口旁边施压。
高胜寒从地上慌忙爬起,也没在意擦伤了的皮肤,用手背狼狈的抹抹脸,连忙追上
欧维和吕曼玲,身上血迹斑斑,面上泪痕如图。
林泉无奈僵立,悄然看了周顺雅一眼,只见她一脸木讷,眼中仿佛闪著幽幽水光。
他不禁长呼一口气。刚才顾文怀助她逃跑的奋不顾身已说明事实,这个女人便是他
的母亲。想不到,一切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结束。
再次抱著不省人事的顾文怀,欧维的心情已是无比的沉重。他了解吕曼玲,她的眼
神已告知他,他们来晚了。
他沉痛的闭目,两个星期不到,回来竟可能要面对痛失好友的噩耗。
垂头看看臂内的人,他忍不住再向他大声吼道,但已禁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顾文怀你不是很讨厌被我这样抱著吗快醒来自己走”
顾文怀没被叫醒,跟著后面的高胜寒却又哗一声痛哭起来。
他们才走出房子,忽然跑来两只棕黑色的狗在欧维脚边绕过不停,又猛地伸著脖子
向他大声吠叫。
高胜寒惊慌之际顿时恍然,她认得这些吠声,这两只狗便是早前他们误以为警犬的
狗。原来它们只是顾文怀不知那里捡来的两只脏兮兮的流浪狗,竟比人,更有情义。
吕曼玲握实电筒,冷静贴近欧维。
欧维微微皱起眉头,咬紧腮帮,瞧了两眼那两只狗,不加理会,继续疾步而去。
忽然,空气中传来飘渺熟识的声音。
“你你”
不知是否因为那狗的吠叫,又或是因为欧维的怒吼,顾文怀居然苏醒过来。
他隐约看见欧维脖子上扯歪了的领带,觉得好笑,忍不住挖苦。他认识欧维多年,
只见这老友整天如福尔摩斯一样披著一身不是黑就是灰的长风衣,从未见过他穿西
装结领带。
很好,能见到欧维最后一面,还有曼玲。这两个人,会幸福的。
欧维见他醒来,兴奋不已,但见他濒死之际居然还笑得出,又被激得高声骂道,
“还你你你什么你给我闭嘴省著点气”然后仿若得了一股强大力量推动般,
阔步起跑。
吕曼玲和高胜寒急急提步赶上。
“文怀,不要睡去,留下和我们一起”吕曼玲不停在他耳边说话,“阿胜很伤心,
你不要睡了,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到医院”
高胜寒用力抓实他的手,边跑,边笑,边哭。
可是顾文怀只看见她在笑。不止她,还有妈、爸、欧维、曼玲、重文、阿齐、很多
人,他们都在向着他笑。
“文怀,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要你做我丈夫,做我孩子的父亲,做我最爱的男人,
你听见吗你不能离开我,文怀”
高胜寒的泪水行行滑下,恍若无穷无尽。
顾文怀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目光涣散呆滞,脑海里反映出的只是她的一张笑脸,很
美的笑脸,一张她曾为他穿上围裙在厨房里战斗的笑脸。
这三年纵然很苦,但这三年里有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他和她天天一起吃
饭,像极了一对好夫妻,她说他煮的豆腐最好吃,他们一起飞往美国,一起在公路
旁当傻瓜,她偷偷看他们孩子的合并图,然后,她还吻过他。
这些日子虽然短暂,但已足够他跨过生命中全部的爱情。即使只是梦一场,他已拥
有了记忆,他可以含笑带走的记忆。
“顾文怀你不是最拿手死撑吗现在就撑给我看秀秀你的本事不准再睡
不准”
是欧维吗
老朋友,对不起,不可以了,撑不住了。
外面的世界好像很吵,好像有很多人在喊他,好像又听见欧维在问候人家母亲,好
像又靠到阿胜暖洋洋的怀里。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但这是一个很舒服的位置。
就在这里告别吧。
真的,太累。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一气呵成读完的,所以全发了,也等我也真正埋头写好结局
希望星期天写发表,北京时间。
感谢支持
56
56、第56章结局
微凉的黄昏,几片黄叶在地上肆意打滚,无视匆匆而过的路人。
高胜寒走出大楼,惯性般往街角的报摊走去。以往,顾文怀总不爱直接订阅,就喜欢在报摊买报纸,与老伯寒喧几句。他说老伯收入微薄,卖报纸杂志当作度日,能支持就支持一下。
她仍未来到摊位,老伯已替她执起一份。
“顾太太,今天早了啊”
她笑笑,递给老伯一个硬币,“明天老公生日,今天早点回家准备庆祝。”
老伯笑着接过硬币,笑意五味交织,“顾先生也算幸福了”
高胜寒笑而不语。
回家的路上,老伯的说话总在脑里挥之不去。
明天,她第一次为他庆生,他应该会很惊喜。
现在搬出了市区,路程远了不少,但房子周围环境安宁,空气清新。
他喜欢的,她毫不介意走远一些。
刚走到屋前,恰巧碰到正从屋内出来的理发师,sa
高胜寒笑道,“修好了你可要保证我老公明天是最帅的”
sa边挥手边打趣道,“天天都这么帅,行了吧”
高胜寒也笑着挥挥手,一进屋便走进洗手间清洗干净,换了一身清洁的衣服,束起头发,拿著报纸直接走进大门旁的一个房间。
“太太,今天这么早”丽莎把窗帘放下。
这房间很大,显然是改造的间隔,窗口特别高宽,光线充足,平时张望到的黄昏特别美,但今天异常的酷热,不放下帘子只怕会晒著。
高胜寒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拨拨男人的头发,满意地笑了。
“文怀,难怪你这么多年都用sa,他真的最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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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闭着眼,毫无反应,似乎睡得很沉。
“丽莎,张医生今天怎么说”
“他说先生一切正常,肺炎该是好了。”
高胜寒嗯了一声,走进浴室拿出一支好像是护肤膏的东西,“先生今天洗过身了”
丽莎点点头,“洗过了,黄姑娘刚走了不久。”
高胜寒卷起衣袖,开始在他手上涂上滋润霜,慢慢摩揉,不时扭动他的手腕,手势纯熟。
“文怀,今早我去看过重文,他说预祝你生辰快乐,还说天天替你祈祷,愿天主保佑你他啊,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说他是模范囚犯,整日不是拿著圣经看就是在传道你说,
谁会想到他居然会变成这样那个庄神父果然厉害,不过大半年就将一个人改造了,呵呵,
我看他将来比你还圣母呢”
叮当一声,门铃响起。
高胜寒看看钟,若有所思,“我去吧。”
门外,果然是他。
“今夜的机”
林泉微笑点头,“来跟你说声再见。”
若一切可以重来,这一声再见,他会再两年前以最高尚最宽容的姿态说出。那样,他们三个人便不会落到如斯田地,而她,也不必活受罪,守著一个活死人。
自那夜在山上别过后,他辗转得知,顾文怀再没醒来。
时间无情逝去,他却一直深情等她。当医生也开始劝说放弃的时候,他曾可耻的以为,他与她的感情终可挽回。这世上,没有一种情感能抵抗时间时空的狂澜,任是最浓烈深刻的情结,亦终归被击散,埋没。他会等她,即使他们的爱情已不再无痕,只要能一起走下去,他已满足。
然而快一年了,顾文怀再度与死亡擦肩而过不单没激起她放弃的想法,竟令她更决意要孩子,甚至数度与医院争执,远赴外国找医生求助。她换了没楼梯的房子,找专人间了一个特大的套房,将顾文怀和仪器搬到家中,除了她自己和丽莎亲自照顾,更聘请了专业护士和物理治疗师专程打理。
他终于明白,顾文怀是生是死,他与她的一切已成往事。
“hannah,对不起。”
“chris,无论如何,是我辜负了你的感情。”她轻轻挽住他的手,浅笑道,“进来,也跟文怀道个别。”
他似是一怔,未及思索之下已被她牵著往内走,心脏不由自主地急速乱跳。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人已走入一间很大的房间,眼前,是两张并排的单人床和那个沉睡的人。很奇怪,本来的忐忑惶恐在走进房间的一刻似乎被什么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份空白。
耳边,响起她轻柔的声音。
“文怀,chris来了,来跟你道别,影片在欧美反应很好,他想在那边发展,我们也替他高兴的,是不是”
她对著顾文怀笑说,又不时转过面来看看林泉。
林泉一脸木讷,说不出话。
是眼前这个人再次救他性命,亦是眼前这个人让他再次踏上孤单的茫茫路。
为何躺在床上的不是他为何最后为她不惜一切的不是他凭什么剥夺他为爱人甘心牺牲的权利
“hannah,他听得见吗”
高胜寒坚决地点头,“他听得见的,我看过很多相关资料,很多昏迷的病人都听得见的,他只是太累了,要睡久一点”
林泉的心不禁刹那悸动,看着她明显憔悴的面容,硬撑起来的坚强,他只希望往后的她能够幸福。
他走近两步,向着床上的人绷紧声音道,“希望你早日康复,两年前,向杂志爆料的人是我。”
说完,他低头不语,似乎在等待应得的责骂,但耳边响起的竟是一声带著几分娇气的讽笑。
“我还一直以为是重文搞的鬼,真的没想过会是你,”她叹了口气,嘴上仍带著笑意。 “chris,你赌大了,我不值得你那样做。”
林泉带点惊愕抬头,“你不怪我”
高胜寒沉默半晌,坦然道,“chris,我可以坦白说,如果文怀不曾出现,我和你,始终会是一对,所以他说得不错,你恨他是应该的。”
他深呼吸口气,好吧,就让所有情仇烟消云散。
“hannah,你还记得和你爸妈在宝林吃饭的事吗你替我的解围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觉得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你,我忽然觉得你更像他,而我,总是那样愚昧,幼稚是我把你困了太久”
是他的爱太狭窄,所以在他们的世界里,她只看到他们两个人,只会与他一起偏执挣扎,却不曾长大,不曾懂爱。
“chris,和你一起走过的日子是珍贵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林泉豁然一笑,得到她这句话也不枉了真心付出。
“我要走了,祝你们过得幸福。”
“我也祝福你的事业一帆风顺,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
步出大门的一刻,他再次吻上她的额,心头的酸楚与嘴上的感觉同样实在。
别了吧,这个可能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他干脆地转身而去,不让她看见眼中的泪,那是不舍的泪,亦是释然的泪。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去寻找他的新生,实现他的梦想,那个曾与她一起打造的梦想。
假若这一生与他一路走下去,她应该会得到幸福的,即使那是一份夹著不甘夹著妥协的不纯粹的幸福。
今日是顾文怀三十五岁生辰。
昏迷至今已越大半年,于高胜寒来说,他熬过的每一天是天赐的福份。
这天,除了李秉之和关绮兰不能到,几个重要的人都会在场为顾文怀庆祝生日。
一大早,她已亲自接了周顺雅和顾思源,让他们三个人真正过了一个一家三口的早上。
在车上,周顺雅和顾思源没看彼此一眼,全程默不作声,但高胜寒在后视镜看得清楚二人面上掩盖不住的悲哀,竟这样如出一辙,如此相近。
“文怀,婆婆和公公来看你了,他们就坐在你身旁”
高胜寒抚了抚顾文怀毫无反应的脸,笑得十分纯粹。
顾思源惯常地低著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事,不时自顾自地默默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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