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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尼卡
“我粗心,忘了说袜子事,居然就没有替你准备袜子。”叶崇磬弯身将鞋子放屹湘脚边。
他转过身去,从舷窗处往外看。继而跟站身边那位上士聊起来,无非是天气风浪云云。海面上恶浪翻滚,还没有出海,已经有种特别紧张情绪将人抓住。
屹湘脱下拖鞋,一边换,一边看到上士走到前面去……那稳健而利落步伐,显然是训练有素。她此时心跳急速加,不知为什么,原本这些都是该让她踏实迹象,却反而越来越令她发慌。
脚上换了胶鞋,她走过去到叶崇磬身边站了。一同从舷窗里看着外面。叶崇磬从鱼沉给他袋子里拿了一瓶水和药给她,说:“晕船药。”
屹湘摇头。管她已经有了要吐感觉。但是她不想吃。
她从舷窗处看着外面浑浊海面。看不清楚海天连接处到底哪里,也看不出那个距离并不算很远岛子到底哪里……
“我们马上开船。”舱门被打开,船舱里多了一个身材中量清瘦男子,好像特别要跟屹湘解释似,又说:“航向正确、没有其他干扰话,我们会二十分钟内到达。”
“好。”叶崇磬伸手过去,握住了清瘦男子手,说:“谢谢,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着,跟那男子一同往舱外走,留了屹湘自己船舱里。
屹湘只觉得自己身体随着船摇晃,头脑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搅和,根本没有办法稳定下来。她一浪高过一浪眩晕中,舰艇轻巧掉转了方向,从码头驶离。甩出了巨大、浑浊色泽浪花……她抓着座位扶手,让自己后背靠壁上。
眩晕感加剧,她几乎没有办法控制想要呕吐。她拼命忍着这种难受,闭上眼睛。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晕船。不会,这么多年她从未晕过船。
恍惚间便觉得有只温暖手拍抚着她后背,这拍抚能够让她镇定些,却没有办法减轻身上、心里越来越重痛苦。
她睁开眼,正对上叶崇磬眼睛,摇了摇头,想要说句没事,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是急忙转身,抓过一个清洁袋,吐起来。只觉得嘴里苦要命,吐像是苦胆水。刚刚消停一会儿,舰艇又被风浪卷起伏剧烈,眩晕便剧烈一些……叶崇磬坐到她身边来,让她靠着自己肩膀。船舱此刻就像个密不透风盒子,被泡波涛汹涌海面上,抛起、落下、又抛起……让人脑子和胃跟着翻江倒海。他调整着呼吸,这样翻江倒海也让他非常不适。
时间已经不止2分钟,还没有到达目地。
叶崇磬看着外面,就发现舰艇原地转了一个圈子。
他皱着眉。这是风浪太大,不能靠岸表现。
果然,不一会儿,舰艇往前驶去,却又一次接近岸边时候,掉转了船头。似调整角度和方向。
屹湘挣着站起来,扶着墙上扶手,她说:“我想去前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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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大家:
今天到这里。谢谢。明天见。
ps没想到写到台风,就催来了台风。这两日可能台风过境地方,大家都注意安全哦。~





一斛珠 第二十九章 乱云薄暮的惊回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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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已经完全白了。
叶崇磬原本想让她安心这里等待,但见她这样,知道阻止也没有用,不如让她去。
屹湘身体随着倾斜船体不住左摇右摆,每一下都好像要被甩出去似,她及时抓到东西稳住自己身体,继续往前走。只有短短一点距离,叶崇磬跟她身后,只是看她如此倔强走着,便已经满身是汗。他有些不忍心,想要拉她一把,终于是没有出手。
屹湘走到驾驶舱,船长看到他们,便说现风浪太大,硬往上冲有危险,已经冲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他现正找这个岛上其他合适位置登陆。
“暗礁太多……这次台风又赶上大潮……我们还要保证油料足够咱们安全返回。”他解释道。他黢黑脸上表情严肃,有军人特有气质,有海上历经风浪带来强硬。他说话时候,是对着叶崇磬,并没有看屹湘。
“您知道吧?岛另一侧,有防浪堤、是个避风港。”屹湘说。
船长看着她,说:“我当然知道。可是现风浪这么大,哪儿还看得到那防浪堤?那避风港只能避十级风,现早就不安全了。就算能勉强停靠,岸上人又没有办法接应,我们要怎么上去?”
船顶被大片雨落下击出密集声响,像子弹击中目标似。
也许是看屹湘脸色过于难看,船长语气缓和了些,说:“先别着急,我们再试试——我知道你们着急。我们也有战士岛上,我着急把补给送上去把人接下来。心情都是一样。”
“抱歉。”屹湘说。
船长看看她,反而笑了,说:“我只是实话实说,没别意思。”
“那我能留这吗?”屹湘问。
船舱里观望和等待,远比这里看着要煎熬多。
即便是无功而返,她也想亲眼看着。
船长看看叶崇磬,又看看面前这个倔强小女子,没有表示反对。他转回身去,过了一会儿,他回头对屹湘说:“要不是跟岛上通讯中断,该让人先去看看。现禁渔期,岛上那几户渔民都回岸上居住了,按理说,不可能再有人……”一波巨浪被掀起,冲锋艇几乎呈四十五度角,除了他,其余几位都被甩向了旁边。
屹湘肩膀撞舱壁上。这一下撞太过剧烈,痛到骨头里似,她咬着牙关忍痛,挣着站稳,一声没吭。
“怎么样?”叶崇磬拉住她。
她摇头。
舷窗外面,灰黄色海浪拍打过来,退去,能看到模模糊糊一个海岛影子。
舰艇掉转了方向,往海岛后方驶去。
除了船长偶尔大声呼喝起来给自己鼓劲,没有人出声。
风声和海浪声充斥着耳朵里那点狭小空间,无限扩大。
只是一次又一次尝试,都风浪阻力下,无奈后退。
屹湘只觉得额头上涔涔流着汗,驾驶舱内几乎凝固空气,让她憋闷至极。
她能看到岛上裸露礁石、被暴风吹东倒西歪树木、还有屹立岛上白色灯塔……只有一个塔尖。她记得,那座灯塔、和距离灯塔不远处人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记忆如同风暴一般,拍击着她头脑。
“董亚宁……”她轻声叫着。几乎是无声,只有嘴唇轻轻嚅动。
她目不转睛盯着灯塔。忽远忽近,是舰艇调整着方向和角度,试图再一次靠近岸边。而起初那塔尖不住左摇右摆,并没有过多久,塔尖视野范围内开始稳定。她以为是摇摆久了,自己适应了这种剧烈摇晃和眩晕,直到她听见船长似乎是如释重负说着:“……风浪小些了。我们避避风头,再过去。”
无线电嗤啦嗤啦响着。岸上指挥中心通报,说台风中心擦着海岸边缘南下了。指挥中心那个女子程式化声音里透出些笑意,说这算是虚晃一招,只是带来了大量降雨。
船长爆了句粗,说:“这叫什么虚晃一招。”
暴雨还继续,并没有立即见到成效,可是风速降低。船体摇晃轻了些。驾驶舱里气氛开始缓和。
风浪又降了一点。海面上掀起浪已经没有那么巨大。天空颜色由阴沉灰黄,变成亮灰色,甚至远处,露出了一点点蓝。
舰艇加大马力,往岸边冲去。
巨大海浪冲击着简易码头。那已经被海水腐蚀有些变形陈旧铁皮码头,被海水浸泡着,。
船长尝试了几次靠近码头,舰艇都被海浪巨大冲力冲散。
终于后一次,上士跟战友将绳索准确抛过去套了码头上。
船长松口气,回头望着屹湘和叶崇磬,说:“可以登陆了。我们还要卸货,上岸以后分头行动。多注意安全。半小时后如果你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如期返航了。”
舱门外上士把着船舷,护送叶崇磬和屹湘走出去。已经先行登陆码头战士对叶崇磬说,让他只管上来。叶崇磬拦着屹湘,走前面,他身高臂长,船舷与码头间距离不时随着海浪波动忽远忽近,他奋力一
跳,从船舷上离开,站码头上,稳住了身形,才伸手给屹湘。
屹湘身体却还随着舰艇一忽儿接近、一忽儿远离码头。她心里有些着急。
“过来吧。”叶崇磬长长手臂伸展开,大手一张,像雄鹰展开了翅膀。
屹湘深吸了口气,眼睛盯着叶崇磬身边空地,趁着舰艇再次漂向岸边时候,使劲一跳,险险落了岸上,被叶崇磬一把拉住,牢牢。
风很大,雨却小了些。零星雨点随着风甩到脸上来,打人脸上很疼。
叶崇磬替屹湘将雨衣帽子围拢,拉着她便往岸上疾步走去。
雨衣被风吹鼓了起来,走起来有些东倒西歪。
屹湘被叶崇磬拽着走,还是走很吃力。
从码头到岸上并不远,他们强风推动下跑也,只一会儿便上了岸。岸边礁石上开出来简易台阶湿滑无比。台阶只有短短一段,剩下就是陡直坡。走被暴雨冲刷整整齐齐沙石破路上,一踩一个脚印深深陷下去,拔出来鞋子上便沾了红色泥浆。两人都顾不得泥泞,一鼓作气爬上岛去,待站下,都已经汗如雨下。
屹湘只觉得腿酸软到抖,大风刮过来,吹她脸都要变形了似。
叶崇磬将她扯了一下,让她背对风向,问她:“下面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嘛?”
屹湘看向灯塔方向,再远一些,那一小片房舍顶部清晰可见。她指着那里,说:“是那儿。”
叶崇磬整理了下雨衣,说:“走吧。”
通往灯塔小路上积水潭一个接着一个。屹湘深一脚浅一脚走前面,努力稳住身形,防止自己摔倒。走她身后叶崇磬,一边注意着前面屹湘,一边观察着四周围地形。灯塔建小岛高处,是一片相对开阔地面。四周生长半人多高草已经被劲风吹倒伏地。
长期被海风侵蚀围栏,原先应当是不锈钢构造,现也都锈迹斑斑。待他们走到跟前,叶崇磬先伸手拉了一把那围栏,提醒屹湘不要去拉——他还没有用力,围栏已经被他扯掉了一部分。灯塔下方入口处,门锁着。屹湘推了推门,门上生了锈锁仍然锁很紧。她翘着脚从门缝里往里看。灯塔底部房间内,从上方投下去光线照内部很通透,能看到回旋楼梯蜿蜒向上,地上有积水,坑坑洼洼……
屹湘扒着门框往里看了好久。眼睛睁很大,咸咸海风催着泪腺不住往外涌着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角便留下来两行眼泪。她抹了抹脸,眼泪就和汗水混了一处,眼珠仍红红湿湿。
叶崇磬已经灯塔周遭转了一圈回来,站屹湘面前,说:“不像有人待过。”
屹湘点点头。
她还记得从前这灯塔下面门是没有,他们可以从这里进去,走到上方那宽敞明净空间里。那里有发电机,连接塔顶灯。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那灯都亮着。
叶崇磬看看远处房舍,说:“去那边看看吧……”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来。
没有信号。
房舍距离远比看起来要遥远多,他们走过去颇费了点周折。
屹湘脚上被磨破皮地方,被鞋子蹭着,泥水透过鞋面渗进去,脚就越发疼。
只是心里有一点希望和坚持,能够些走到那房舍渔家,这点疼是完全可以被忽略。
风吹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猛了,眼睛也没有那么疼了。她还是揉了揉眼睛。头顶飘过云,携着点点雨,风暴似乎远离。
她并没有发现,叶崇磬脚步已经慢了下来。




一斛珠 第二十九章 乱云薄暮的惊回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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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不断加着脚步。心跳随着脚步加也跳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粗重,有些来不及换气压迫感,她知道这是紧张带来身体反应。
突然,她听到狗叫声。
响亮而短促两声,似乎是试探什么。
屹湘脚步略停了下,那叫声消失了片刻,她重迈出脚步时候,叫声再次响起,依然是响亮而短促,只是不再间断,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宣示主权似,对陌生接近者予以警告。
屹湘握紧了拳。
那浅蓝色油漆大门、门上已经被太阳晒褪色对联都被雨水冲刷出一种特别亮色,看人只觉得热血沸腾。
她站大门前,隔着大门听着门内狗叫,抬手去敲门。
拳头打木门板上,嘭嘭作响。声音并不很大,却引得里面狗叫凶猛,木门随即剧烈颤动起来,显然那看门狗正不停扑到门上、试图从里面给她威慑。屹湘还要再敲门,被叶崇磬拦住。
她转头,叶崇磬说:“等一下。”
他们略等了一等。除了狗叫,里面仍没有别动静。
她有些着急,又拍了几下门板。
叶崇磬则后退了几步,大手嘴边围拢,喊道:“里面有人吗?”声若洪钟。片刻停顿之后,未见回应,又喊了两遍。
屹湘将救生衣脱了下来,接着是雨衣。长途跋涉,穿着这不透气装备,身上衣服已经被湿透了。风吹后背上,湿热气流带来不是凉爽,而是加猛烈汗意。她摸一把脸上不停流下汗。
叶崇磬从她手里拿过雨衣,说:“按说没人会把狗单独留家里。有人,就好说。”
屹湘点头。
她心乱如麻。
抿着唇,盯着面前这扇木门——只是一扇门,却有种前世今生隔离感。
她伸手过去。
手心贴着木门。潮湿木门上被雨水打透了对联上,那手写“春”字圆润饱满。她按着这个字,一动不动,等着。
耳边不住有轰鸣声,从下了舰艇就没有断过。
此时此刻,轰鸣声加剧……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管意志有多强悍,身体力量透支让她看不到自己会撑到什么时候。只希望,至少能撑到这扇门打开。不管里面是什么,让她看一看,也就死心了……
她靠门板上,喃喃低语。
叶崇磬静立她身畔,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眼看着屹湘样子,心里也禁不住跟着发急。刚想要再次向里面喊话,就听里面突然有人问:“谁啊?”
浓重胶东腔,浑厚粗重声音,听起来是个年纪不轻男人。
叶崇磬立刻问道:“是不是董大叔?麻烦您开下门,我们有事情找您。”
“谁呀这是,什么天儿啊就敢上岛……”里面人似乎是又意外又不满,喝退着看门狗,好一会儿之后,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穿着鲜亮红t恤脸膛黑红老汉用他健壮身板堵住了门。既把看门狗堵了门内,又把来访郗叶二人拦了门外。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站自己面前屹湘和崇磬,皱着眉。漂亮屹湘和帅气崇磬,此时被风吹雨淋,都已经失去了七八分原先形状,可看上去依旧是好看——他就问:“你们有什么事?”
屹湘看着这位大叔,比起十多年前来,他变化太大了,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叶崇磬见屹湘这样,微笑着说:“董大叔,请问您,认不认识董亚宁?我们是他朋友,从北京来。”
屹湘目不转睛望着董大叔。
董大叔听了叶崇磬话,有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定定瞅着叶崇磬和屹湘,似是判断叶崇磬话可信性。然后他缓慢,将目光转到屹湘脸上来,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猛拍了一下大门,叫道:“啊呀,嫚儿是你啊!”就他这一下,木门被推开了半边,里面那只大狼狗,迫不及待窜了上来,他急忙将狼狗扯住。那狼狗原本是想扑出来,这会儿被董大叔一扯,几乎是立了起来,屹湘站离他们近,狼狗扑出一瞬间,她下意识往后退,叶崇磬反应,也将她拉到了身边来,护住了。
屹湘心猛跳。
董大叔脸上露出笑容来,说:“我想起你是谁来了……我说怎么瞅着你眼熟,愣是想不起来哪儿见过……来来来,进来!进来说!”他说着,将剩下半扇大门也推开,拉着他大狼狗,往里面去。
那大狼狗疯狂叫着,被他用力拖着,栓到了旁边铁柱子上去,还嚎叫。
屹湘和叶崇磬站门内,看着董大叔一边让他们往里去,一边安抚那大狼狗。大狼狗蹲地上,刚刚一番扑咬,这炎热天气里十分耗费体力,粉红色长舌吐外面,喘着粗气。看上去就有种凶相。
“……这种天气,想不出谁会上岛来,狗叫我也没搭理……年纪大了,耳朵有点儿背……常年海上漂人都这样,马达太吵,你们又太斯文了,不放开嗓儿嚎,我哪儿听得到……来,里面坐。”他
往里面让屹湘和叶崇磬。
屹湘看着安静下来大狼狗,问:“还是它嘛,小虎?”
董大叔眼神慈爱看着自己爱犬,反问:“像吗?”
屹湘点头。
几乎一模一样。同样黑背,同样眼神,连背毛长短都是同样。
“亚宁也这么问。今年什么时候啊,清明节那时候吧,来过一回。见了就问,四大爷这狗还是小虎吧,可真够长寿。”董大叔笑着说,摸了摸爱犬头,“不是喽!老狗哪儿有这种体格儿?小虎到后来,毛也稀了,眼也瞎了,耳朵都聋了。这是小虎儿子。和小虎见到你们时候差不多大。狗嘛,再活不过十五六年……小虎是去年老死。这只,我叫它二虎。走,咱进屋说。”
屹湘见董大叔将他们带进是平房,看了眼门窗紧闭正屋,和叶崇磬跟着董大叔走进了屋子里。
董大叔进屋后就忙着找茶叶来泡茶,叶崇磬忙说谢谢不需要,给我们白水就行。董大叔找到茶叶盒子,笑着说:“不来茶叶,怕你们喝不惯岛上水,太咸了。”
“谢谢您。”叶崇磬说,“大叔,亚宁来过么?”
“亚宁?”董大叔递给屹湘和崇磬一人一个搪瓷缸子,坐他们对面板凳上,说:“我不是说了吗,清明节时候来过一回。跟他爹一起回来上坟。那之后就没见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到岛上来。原先我承包这片海和岛子,想搞个养殖啊旅游项目,没那么多资金,托人和他说过。他二话没说让人帮我弄起来。那么大事儿,他也没来看看,就那会儿突然来了。还岛上住了一宿呢。我让他岛上多住几天,他又说赶着回北京有事儿,急匆匆走了。跟掏把火似急脾气,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儿……”
“那昨天呢?昨晚?昨晚没有来?”屹湘追问。
叶崇磬给她做了个手势。
屹湘着急了。
董亚宁再,也不过比他们多几个小时。
他说:“夜里,亚宁来话,应该是夜里。”
“没有啊。”董大叔奇怪说,“昨晚上倒是来过人,是政府和守岛部队,说是有台风,让撤退。一年夏天哪儿不来几次台风,有什么要紧。我就让老婆孩子回去了,我和二虎这儿。他们走了之后就没船过来了。风又大,浪又猛,就算有人要来,也没那那么大本事上来。”
董大叔一边说,一边看着屹湘和崇磬反应。
屹湘低头。
屋子里潮湿很,她坐木凳子上似乎都有一层水,让她有些坐不住要滑下去似。
她紧握着茶杯,让自己坐稳。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听错董大叔话,还是又问了一遍道:“您确定,董亚宁没有来过?”
董大叔似是已经觉察事情有哪儿不对劲了,他隔了几秒钟才说:“应该没有。”
叶崇磬看了屹湘一眼,就见她管已经十分克制,脸色还是灰了一层,便问道:“除了守岛部队那儿,岛上还有哪儿可能落脚吗?”虽然他和屹湘随着舰艇反复尝试登陆过程里,已经绕了这个岛子有好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一艘船,但这个问题不问,不死心。
“除了我这里,还有两户人家。他们禁渔期一开始,就大门一锁回岸上住了。”董大叔明白过来,说:“亚宁要是来,肯定是来我这里。别不说,就论远近,我还是他四大嘛。我和他爹,是一个太爷嘛。是不是?”
叶崇磬点头。显然跟董大叔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可能得到多了。他虽是明白,仍然跟董大叔一来一往聊着天。他等屹湘。
屹湘将搪瓷缸子放桌子上。
热水泡出绿茶香气,掩盖不住这屋子几十年来被浸泡出咸咸味道。
这是一种能不经意间侵入肌肤味道,如果再久些,可能深入骨髓……他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她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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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大家:
今天到这里。我们明天见。




一斛珠 第二十九章 乱云薄暮的惊回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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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那口井,井台经过这么多年,原本整齐水泥台,好几处凹陷进去,残缺处长了青苔。
她似乎听见笑声,耳蜗内依旧隆隆作响声音里,笑声突兀而又清脆,无忧无虑,伴随着水声……那该是从井口压上来清水,有扑面凉意,被清晨阳光照射,腾起水雾里有七彩虹霓,虹霓里有好看、略带羞涩笑靥……
叶崇磬跟董大叔说着话,两人都看着屹湘慢慢从木凳上站起来,往院子里走去。谁也没有阻止她。
屹湘看到面前这挂草珠帘子。被湿气打湿了翅膀苍蝇,有气无力伏草珠上……这帘子,当年还是刚刚串起,董大叔家媳妇儿给每一串草珠下缀着红色塑料缨子,随着风飘起来时候,煞是好看。此时那红色塑料缨子不但早就被晒败了色,还有个别地方,草珠都缺了……她伸手拂开草珠帘,轻轻、温润草珠滚过她手背,竟让她手背上像被通了电,手、臂至身体,痉、挛。
方方天井,被暴雨冲刷干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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