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摇
炎帝接道:“有些……可爱?”
青帝忽然忍不住红了脸,道:“我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炎帝笑了:“九霄性格怪异的传说,并非是假,她确实曾经变成了那种可怕的模样。”
青帝一怔:“曾经?”
“原来的九霄,不是那样的。”炎帝的眼睛微微眯起,含了一丝笑意。“是十五万年的时光和经历,让她的性格变得孤傲暴戾。混沌之战后,我与她的接触就不多,十五万年那般漫长,不知道后来她遭遇了什么……但是话说回来,有谁不会变呢?时光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最初的九霄不是那样的。最初的九霄,像我们每一人刚来到世上时一样,虽然有着天生的剧毒,无底的灵力,却也有天生的良善和单纯。”顿了一顿,道,“伏羲,你很幸运,你现在看到的九霄,就是她最初的模样。我想,或许是前不久她历了一次死劫,万事想开了,才会回归本我。”
青帝眼中荡过光亮,如柳梢划过水面,涟漪丝丝漾开。
炎帝瞥他一眼,道:“伏羲,我知道你挂心九霄,可是你不能在此久留,留下也帮不上忙。还是要回去镇守好你的东方天界。九霄不在瑶碧山,我怕有人会趁机打鸩军的主意。你尤其要帮她看好家门。”
青帝眼中一黯,却也知道炎帝的话有道理。张了张口,想要再说几句拜托他尽力的话,又咽了回去。炎帝自然会尽力,多说无益。
炎帝又道:“我建议你,调军队埋伏在瑶碧山附近,以防万一。”
他回到九霄的住处想道一声暂别,九霄却正在沉睡。她伤后尤其贪睡,一天里的大多数时间是睡着的,这一觉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他只能站在床前,轻声道:“你要快些好起来。”顿了一下,又道:“炎帝说,现在的你,是最初的模样。”伸出手去,手指轻轻抚过熟睡中的她的光洁的额。
“我很喜欢你最初的模样。”他说。
青帝离开后很久,一直靠在窗外青藤下的凰羽才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是刚从梦中醒来,睫后瞳中却掩着无措的迷惘,溺水般悲伤。
那天海面之上,绿火之外,他奄奄半浮在水上一日一夜,死撑着一线清明。终于等来青帝以结界踏入火海,去到九霄身边。
那时他却连一根指尖也动弹不了。眼睁睁看到九霄倒进青帝怀中,青帝抱着她消失在水天之际。
他自己只能慢慢沉入海中,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像是要化为沙尘般的卑微和绝望。
他站起身来,走向炎帝的制药间。炎帝正在守着一堆稀世灵药调配药剂。两天不见,他的鬓角又染了许多霜色。见凰羽进来,问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凰羽答道:“已经好了。”嗓音哑得厉害,是之前毒火燎伤了咽喉。
炎帝道:“我给你点药,把嗓子治一治。”
“不必,慢慢就好了。”凰羽道。
炎帝也无心多管,点点头,又埋头到一堆药方里去,发出长声叹息。
凰羽问道:“是在给九霄配药吗?”
“是。”炎帝道,“可是再好的药,也敌不过鸩神的心头血。她自己的毒,无药可解。”
凰羽沉默一阵,忽然抬眼看着炎帝道:“炎帝神农的手底下,唯有魂飞魄散的死人不能救。哪有只有一丝游魂尚未离体,您也有办法将他拉回生天。您说没有办法救九霄,我不信。”
炎帝的动作顿住。一层禁制无声弹开,将二人的谈话声隔绝在内。看着凰羽的眼睛,微笑道:“你一个后生小子,与鸩神哪来的交情?先是在海上舍命救她,现在又为了医治的事来折磨老身我。”
凰羽低下睫,尽力藏起眼中抑着的情绪。顿了一下才道:“我被九霄的美貌倾倒,喜欢上她了,所以如此。”
炎帝捋捋白须:“哦,这样。九霄的确长的美。不过不久之前,青帝过来问我,九霄是不是九霄。”
凰羽眸中有寒光闪过,默然盯住炎帝不语。
炎帝坦然看着他:“我告诉他,九霄确是九霄。”
凰羽目中的寒意缓了下去,却暗含几分戒备。
炎帝无奈地笑笑,道:“我若想点破,早就点破了。你不用那样瞪着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凰羽的嘴角抽了一下。
炎帝闲闲拿起药杵,慢慢碾着石臼中的药草。“九霄醒来后,从她说的第一句话、脸上露出的第一个表情起,我就察觉了不对。”
凰羽的声音微微发了颤,面露戒备之色:“什么不对?”
炎帝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她不是原来的九霄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醒来就问那个余音是否安好。九霄上神的心,比那寒冰地狱里的冰块还要冷硬,何曾挂心过谁的安好?更何况是个小小男宠。”
凰羽声音干涩地道:“那是因为余音为救她而伤,恩情深厚。”
炎帝道:“凰羽啊,我认识她十五万年了。不过,时间长说明不了什么。你认识你那位夫人,不也仅仅数百年吗?对了,还有重要的一条。九霄这次莫名失明,似是眼睛曾受过重伤。我听说你夫人临去世时,失去了双目。”
凰羽身周突然泛起凛然杀意,凤眸中寒光湛湛。沉声道:“您究竟知道些什么?”
炎帝放下手中石杵,对凰羽的敌意视而不见,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莫炸毛,先听我说。”
凰羽炸起的毛就莫名其妙收了起来。
在炎帝面前,他果真还是个蠢小子,一个身都翻不过来。
炎帝直起身来,负手道:“其实我并不在意她本来是谁。我只知道天界需要有一个鸩神。现在,她有鸩神的外貌和十五万年的灵力,具备号令鸩军的能力,那我就认她为九霄。今后,她若不起反心,心怀三界安稳之心态,我方允她为九霄。”说这番话时,炎帝身上散发出帝王的凛然威严,令凰羽深感震撼。
他看了凰羽一眼,忽又笑了:“我态度都表明了,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告诉我,她到底是谁?虽然我不介意,但还是有些好奇。”
凰羽脸上忽喜忽悲,泪水顺颊而下。
炎帝啧啧一声,伸手抄住凰羽脸颊落下的泪滴,手心展开,泪滴已化作剔透珠子。“凤凰的眼泪,有起死回生之药效。”又伸掌到凰羽脸下:“再来一点。”
凰羽哭笑不得:“炎帝!”
“好,不闹了。”炎帝小心地把珠子收到药瓶里去。
凰羽的声音带了哽咽:“我一开始就感觉那是她。她的一言一笑,每个神情和动作,都毫无二致。可是又没有依据,一直不敢确信。现在看来,既然您都认出她不是原来的九霄了,那么,那果真是她了。”他的手捂到心口上去,压住几乎要冲破心脏决堤的而出的悲喜。“我没有认错。那真的是她。”
今日有炎帝的确认,终于是印证了现在的九霄真的是无烟,心中情绪翻涌难抑。
炎帝感兴趣地追问道:“果真是你那位过世的夫人,借了九霄上神的躯壳,取而代之了吗?你那位夫人是什么来历?如何上的九霄的身?真正的九霄又去哪里了?”
凰羽道:“我不知道。”
“嘁。”炎帝不屑地挥了一下手,“自家老婆,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确切知道她是她便够了。”嘴角抿起一抹笑来,凤眸流光溢彩。
作者有话要说:略卡文,情节需要好好梳理,更的太急容易出现反复大修的情况,这几日容我慢一些更,可能隔日更隔隔日更……
顶锅盖。
鸩心 第46章 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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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鄙视他一眼,道:“满肚子只装些儿女心思,没出息。虽然我也不尽知原委,却可猜出一二。”拿起一个药草棍儿,在落了一层药屑的地上画了一只长尾鸟,道:“这是你。”又画了一只鸟,道:“这是九霄上神。”又画了一只小鸟儿:“这是你夫人。”
草棍儿在长尾鸟身上打了个叉:“你夫人杀了你。”
凰羽出声道:“不是那样的。”
炎帝蹙眉道:“我不管她是不是有意,反正她杀了你。”接着在长尾鸟下方又打了个对勾。“后来听说你夫人又救了你。”
凰羽眼中一黯,低声道:“是。”
炎帝又在小鸟儿身上打了个叉。
凰羽不悦道:“您干嘛?”
炎帝斥道:“闭嘴。”
凰羽只好抿嘴听着。炎帝接着道:“你夫人死了。”
又在“九霄”的图案上打了个叉:“九霄上神上次出事,差点死了。确切的说,已经死了。我相信那是谋杀。”
从小鸟儿身上画了个箭头指向“九霄”:“你夫人上了九霄的身。”在九霄图形下打了个对勾,伸指抹去了小鸟儿的图形,“九霄又活了过来。你夫人竟像是个不死之魂!”
炎帝用草棍儿指着小鸟儿道:“杀你,杀九霄,这是两步棋。你夫人只是那未知敌人的杀招棋子,他应该没有料到,这枚棋子脱离了掌控,反过头来救活你,又令鸩神复生。在这局棋中,你夫人是个意外。这个人要么不知道现在的九霄其实是他的‘棋子’,如果知道,早该气疯了。你的那位夫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无烟。”
“无烟。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炎帝一扬手,地上药屑飘拂,将一片涂鸦抹去。“不过,有件事很是奇妙。之前伏羲过来探我话时,我告诉他,现在的九霄,是她最初的模样。我其实没有骗他,十五万年前的九霄,确是这样的性情。而无烟的眼伤居然能带到九霄的身上,这不合情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渊源。”
凰羽自无烟死去那一日,其实头脑就没有真正清醒过。一开始是陷在濒死般的自责中不能自拔,后来遇到九霄,极为锲合的相似让他几乎失了心智,心神被悲喜占领,不管她是不是无烟,不管她来历,只管把她认作无烟,疯了痴了一般跟着她。
哪曾冷静下来想一想前因后果。经炎帝这样一指点,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恍然道:“您遭遇的那次暗算,是不是在我涅槃遇劫、尚未复生的那段时间?”
炎帝伸手在他的额上敲了一下:“小子,看你昏了这好几年,终于醒了。我这次见你,就觉得你像是丢了魂儿,废了一般,现在看来总算有活过来的兆头。没错。正是那段时间。你涅槃遇劫,羽族大军形同虚设,我们南方边界危机四伏,妖魔族类频频进犯。我是在巡视边界时遇袭,当时的情况表面貌似妖魔族设的埋伏,我却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
凰羽心中掠过森然冷意:“那么,那幕后的谋划者,是觊觎南方天界吗?”
炎帝沉吟道:“野心有多大,要看这个人是谁。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医好九霄。九霄是否安好,意味着鸩军为谁所用。你没有经历过十五万年前的混沌大战,不知道鸩军的厉害。那支剧毒的军队几乎是致胜的关键。所以,九霄不能死。”
炎帝没有提鸩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况且凰羽的心思其实也压根儿不在鸩军的事上,他在意的只有九霄的安好。所以他听炎帝的这句话时,唯独听进去了“九霄不能死”。
眸中一亮:“炎帝有办法,是不是?”
看着他急切的模样,炎帝的脸色变得凝重。有一味灵药唾手可得。他却不知当用不当用。
炎帝别过脸去,道:“让我再想想。”
凰羽还想追问,炎帝已摆了摆手,陷入沉思。
他不敢打扰,默然退出。炎帝的目光转向他的背影,目光复杂。
……
凰羽去往九霄房中,她还在睡着。旁边只守了两名药童,问扇不在。问扇不擅长照顾他人,主要的任务还是做好安防保卫,此时必是巡视去了。他径直走到床前,跪倒,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挨在额上,闭眼默默念着:无烟,果然是你,真的是你。
忽有一只手探到他脸下。他吓了一跳,睁眼一看,一只枯瘦的老手张在他的下巴下面,将一滴眼泪接在手心。抬头望去,鸩族医师臻邑的一张老脸近在眼前。
“好药材!”臻邑的目光发出绿光,“此物有起死回生之效。”看凰羽盯着他,警惕地把手一收,道:“尊上,是我捡到的,就归我。”
凰羽听到他这一声称呼,忙转头看一眼九霄,幸好她并没有醒。忙起身拉着臻邑到屋外走出好远,这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臻邑道:“问帛长老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上神的情况。”
“那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臻邑忧心忡忡,“上神的状况确是危在旦夕。我刚要去求炎帝,务必救我们上神。”
凰羽黯然道:“求也无益,炎帝自会尽力。我方才问过了,他尚想不出办法。”
“想不出办法?”臻邑一对犀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凰羽。
凰羽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犹疑道:“他是那样说的。”
臻邑冷笑了一声。
看着臻邑怪异的表情,凰羽心中突然燃起一簇明焰。一把揪住了臻邑,急切之下声音更嘶哑了:“你难道有办法治好她?”
臻邑道:“我有办法。”
凰羽喜出望外:“什么办法?”
“随我来。”臻邑阴沉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凰羽急忙跟上。
臻邑径直走向百草谷谷口,凰羽紧随其后,头脑因为急切而一片昏然。
接近谷口时,臻邑嘴中突然发出怪异的声音。如一片乌云突然掠来,数十名青黑大翼的鸩卫现身,将二人团团围住,领头者正是问扇。
问扇疑问的目光看向臻邑。臻邑沉声道:“制住他!”
问扇会意,且不问所为何事,手中毒刺就朝着凰羽的咽喉刺去。凰羽大惊躲闪,数十鸩卫迅速布阵,将凰羽困在阵内。
鸩卫虽厉害,凰羽的身手又岂是弱的,避开问扇的一连串攻击,手中祭出法器赤焰神剑,很快便突破了阵法,却没有遁逃,对鸩卫们僵持对垒,质问道:“你们为何如此!”
臻邑阴森森的声调传来:“尊上莫怪,只是求一味救治我上神的灵药。”
凰羽大惑不解:“灵药在何处?”
“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凰羽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一分神的功夫,问扇若鬼魅般侵到面前,毒刺抵在了他的颈上。
他却浑然没有在意,全然忘记了那刺尖稍稍一送就可以伤他性命,急切追问道:“话说清楚些!……”
身后突然传来苍老威严的话音:“问扇长老,你当我百草谷是什么地方?岂能任人如此肆意妄为!”
是炎帝神农闻讯而来了。问扇抵在凰羽颈上的毒刺却没有移开分毫。她已从臻邑的话中察觉到事关上神安危,别说炎帝驾临,就是天塌下来也休想动摇她。
就听臻邑用他特有的怪异嗓音冷笑一声,道:“炎帝见死不救,我鸩族只能自己动手了。”
炎帝听到这话,默然良久。凰羽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渐燃起狂喜,颤声道:“难道真的……”
“住嘴。”炎帝厉声斥道,严厉的目光扫了几人一眼,指了指凰羽和臻邑:“你们两个随我来。”
问扇与臻邑的目光犹豫交换一下,尖刺还僵在半空,凰羽已抽身跟着炎帝走了。臻邑只得尴尬跟上。
炎帝领他们进了僻静的炼药房中,一层禁制无声弹开。
一个时辰之后,臻邑从炼药房中踹门而出,气急败坏地径直回去鸩族,带去了九霄危在旦夕、无药可救的消息。鸩族上下一片哀凄恐慌。
直到深夜,炎帝与凰羽才从炼药房中出来,凰羽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瓦罐。两人来到九霄的住处。屋内有两名女药童在床边伺候着。九霄白天已睡了个饱,晚上倒清醒了。听到有人进来,转过脸来,灯火映在她的眼中,倒给无神的眸子添了一分生气。
炎帝挥手示意两名药童退下,招呼道:“九霄觉得怎样?”
“是炎帝来了。”九霄道:“好些了,就是没有力气。”
“没事,慢慢来,定当治好你。”
“我相信您。”九霄微笑道。
炎帝道:“虽然能治好你,但我们要对外宣称你伤重不治,连你的族人也要瞒住。”
九霄面露思索之色:“这样有什么道理吗?”
“或可把背后伤你之人钓出来。”
九霄点头:“好,我明白了。”
炎帝回头看了一眼凰羽,道:“伺候上神把今日的药服下吧。”
凰羽默默上前,端着小瓦罐坐在了床边。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显得分外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线却抿着温暖的弧度,深深看一眼九霄,把瓦罐的盖子揭开。罐口冒出莹红的光,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罐中燃烧。红光染上凰羽的脸颊,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暖意融融,眼眸中含着星光般璀璨。可惜九霄看不见。
他一手扶着九霄,一手拿着瓦罐,将药喂进她的口中。她也抬起一只手扶着罐子,指尖正搭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的手发起抖来,险些把药水溅出来。
九霄喝一半停下,蹙眉对着眼前的黑暗问道:“抖什么呢?”
他看着她的脸,已然是失神的状态。
炎帝忙接话:“这个药童是我的心腹,特意指派他来照料你的。第一次见上神,难免紧张。”一边暗暗戳了一把凰羽,让他回神。
九霄憋不住一笑:“是怕我毒到他吧。”
这近在眼前的笑容耀花了他的眼,心中百般滋味化成绞扭的疼痛。这一点轻轻的接触他不知已神往了多久。不知多少次在梦境里看到她笑着对他伸出手来。
然而现在她的指尖触到他的时候,她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他。如果知道,不知会带着多么嫌恶的表情甩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个负分长评本来挺打击的!不过看到还是有人表示喜欢,于是就重拾了更新的能力嗯~
爱你们每一位追文到这一章的童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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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心 第47章 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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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瞥了凰羽发红的眼眶一眼,替他道:“前些日子他伤了嗓子,不便说话,九霄莫怪。”
“没事没事。他叫什么名字?”
炎帝顿了一下,道:“他叫毛球。”
听到这个名字,凰羽横了炎帝一眼。炎帝朝他挑衅地扬了扬眉。
这个名字可不是炎帝临时乱扯的。两万多年前,凰羽刚从蛋壳时钻出来时,各路天神前去庆贺,看到的就是一只黄茸茸的毛球状小崽子。当时炎帝看了一眼,就笑道:“呵,一个毛球!”
当时在场的神仙们数他年龄大,辈份高,“毛球”二字就变成了初生小凤凰的乳名。说起来,这个名字大概有两万年没人敢喊出来了,乍然重新启用,凰羽感觉十分别扭。
却听九霄笑道:“毛球,你不必怕,我不会伤你的。”
他撇下嘴角,重新接受了这个称呼。
因为“毛球”这个名字,九霄随意在脑海中勾勒了这名药童的模样。大概是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青涩害羞的一个毛头小子吧。
九霄又伸出手去,扶上那只托着瓦罐的手,把药汁一饮而尽。药汁顺沿喉滑下,就像一道炙热的火焰直灌进胸口,滚烫的程度虽不至于灼痛,也另她感觉心浮气燥,一手捂着胸口急促呼吸,身体几乎坐不住。
有手伸过来扶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枕上,很自然地将她的长发抄了到一旁,让她枕得更舒服些。药力让她的身体温度滚烫若燃,扶在肩上的手的手心更显得沁凉。有那么一刹那,一丝熟悉感冒出脑际,意识却瞬间就被若愈演愈烈的野火过境般的烧灼感席卷五脏,把那一点点迷惑烧为灰烬不见。
她整个人被烧得昏昏沉沉,直到天亮时体温才慢慢恢复正常,醒来时,感觉到了久违的清爽轻松感。她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炎帝的灵药果然神效!而眼前还是黑暗着。欠身慢慢坐起来,手一移,触到了伏在床边睡着的一个人的脸颊,手指间滑过些柔滑的发丝。那个人像是猛然惊醒,向后一躲,摔倒在地上。
她忙道:“是毛球吗?吓到你啦?”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闷声爬了起来,找了件衣服替她披在肩上。于是她就知道的确是伤了嗓子,不能讲话的药童毛球了。他昨晚一整夜都在这里吗?毕竟男女有别,让她稍感不自在。但想到既然是药童,应该是个小孩子,也就不甚在意。
毛球闷闷地走出门去,不一会儿,进来两名侍女,服侍她梳洗换衣。
从这一天起,在炎帝的刻意安排下,照料九霄的人就仅有两名侍女和毛球。毛球一整天都守在她的身边,却又总是怯怯地拉开几步远距离,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又总会及时地递过她想要的东西、或是适时地搀扶她一下,比那两名女孩子还要细致。这让她知道他虽然不太肯靠前,目光却是总是锁在她的身上的,否则怎能精准地察觉她的需求。
炎帝的这位心腹还真不错啊。
几天下来,她察觉到毛球每天傍晚时分会离开,直到深夜才回来,带回一罐药来。她渐渐适应了这药,喝下去后的胸腹间的滚烫感不致于再烧得让她神智昏沉。倒是毛球每每给她喂完了药,都会坐在小凳子上伏到床尾处,就那样靠在她脚边的位置睡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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