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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摇
“……您如此大智,让我感觉好有压力。”
“我活了十五万年了,没有什么看不透的。谁见我都有压力。”
“我也活了十五万年了。”九霄顶嘴道。
“你没有。黄毛丫头。”炎帝嗤之以鼻。
“……”九霄这次是彻底明白炎帝已看透她借尸还魂的真相了,惊吓加心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听炎帝又叹道:“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在岁月中学到大彻大悟。比如说九霄。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摇着头走了。
留下九霄呆怔怔的,被震得神魂难收。寥寥几句闲聊一般的对话,惊天的机密就这么被一笔带过。炎帝的气魄胸怀让她有想跪拜的冲动。又想起之前见识过的青帝的气度,不由暗暗叹服——这两位不愧为一方天帝,都是胸有丘壑的了不起的人物。
次日中午时,沉睡中的凰羽忽然感觉耳中微痒,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耳道。猛然清醒,睁开了眼睛。耳中传来叽啾鸟语声。是派去跟踪孔雀的巧语回来了。鸟语声藏在耳中,只有他能听到。巧语的鸣声具备特有的魔力,能潜入伺主的脑海,影响他的神智,将它看到过的情形以幻象的方式带到听者的眼前。
凰羽的眼前展开一片暗蓝夜空,在巧语记忆的视角中,那片白羽乘风疾飞。天色渐渐亮了,卷着白羽的风忽然没了踪影,白羽飘飘荡荡旋转着落下,落在深山中的一片平淡无奇的水潭之上。
巧语机敏地落入潭边的一朵花蕾中,假装成一只蜜蜂。
白羽静静在水面上浮了一阵,似在观察是否有跟踪者。忽然像具备了重量般,没入水中不见。巧语立即飞起,一头扎入了水中。这家伙水陆空畅行无阻。
视线中,那白羽下沉过程中突然变幻了形状,变成一个半透明的女子模样,向水深处游去。
从那女子身形中可以隐约认出是孔雀的模样,但却是半透明的。那不是孔雀本人,其实是孔雀的一分生魂所化。
这个水潭从水面看起来不起眼,水底却是极深,随着下潜的深度,水面透下的光线渐渐消失,变得一片漆黑,幸好孔雀的那分生魂发着白莹莹的微光,才不至于跟丢。
下潜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之后,“孔雀”停了下来,似乎到达了水底。但四周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透着渗骨阴寒。只见她站在水底,对着某一个方向急切地说着什么。
奇怪的是没有声音,只看到影像,听不到声音。尽管是在水中,说话总是有声音的,巧语却是一丝声音也没有捕捉到。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在水底下了禁制。
真是防护周密啊。但对于以跟踪为特长的巧语来说,潜入结界本是它的拿手好戏。眼前景物恍惚扭曲了一下,然后就有话音传了过来。
只听孔雀哆嗦着声音道:“那是她,明明是她,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握住了我的手指。就像第二次在销影池畔推她下去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监听中的凰羽感觉像有一把尖刀搅入了胸口,咽喉漫上一股血腥,耳中响起强烈耳鸣,有那么一会儿听不到、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的计划本来是不刷微博、不更文,假装去高考了。结果都没人祝我高考顺利。





鸩心 第50章 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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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混乱时,脑际挣扎着一线清明——巧语的叙述只有唯一的这一遍,绝不会复述,他必须听下去。强迫自己稍稍清醒后,又错过了几句对话。
孔雀的动作带了几分疯态,道:“他们一定知道了。你要带我走,你会带我走吧?”手虚虚伸向黑暗,却没有人接住。
黑暗中传来回应,嗓音是个男声,有几分怪,显然是刻意的变音,却仍透着几分温柔。“我当然会带你走。”
孔雀的神态安稳了几分,道:“那你快些来接我。今日就来。”
“接你走?”那人道,“你走了,谁来接管羽族?”
孔雀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不可能了!我们没能杀死凰羽,他现在活的好好的,这件事不指望了!求你快接我走,我不奢求当羽族族长了,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
“好。”声音温柔地答应着。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金色光芒。一柄金色短剑浮在水中,缓缓漂向孔雀的身边。“这是神器取灵剑,威力无穷。你将它带回肉身。执剑出逃,没有人能拦的住你。我会接应你的。”
孔雀将剑接在手中,忐忑道:“你一定要来接我。”
“我一定会去,阿卫。”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离了几步,慢慢浮起,向着水面游去。
水底恢复了一团漆黑,巧语的跟踪记忆也到此结束。巧语并没有紧随“孔雀”踏上归程,而是直接循着凰羽的方位而去。巧语并不是机械的工具,它其实是个很聪明的精灵,判断出白羽接下来就会回去梧宫,没有跟踪的价值,于是就选择了先找凰羽汇报情况。
凰羽的耳中静了下来,眼前却还是漆黑一片,仿佛陷在那深深水底不能脱身。隐约听到耳边响起呼唤声。
“毛球,醒来。”
他的眼睛大睁着,眼前的黑渐渐清明,看清了站在榻前的炎帝,正面色严肃地俯视着他。
“你怎么了?”炎帝问。
他张了张嘴,嘶哑着声音说出一句:“是孔雀,推她……”一句话未完,胸口绞痛,血从嘴里涌了出来,痛苦的闭上眼睛。
炎帝见状急忙扶他起来,手抵住他背□位注入灵力。良久,总算是稳住了凰羽体内紊乱的气息。
炎帝抽回手,丢给他一粒药让他服下,自己坐在椅中,道:“说来听听。”
凰羽将巧语所见简单复述了一遍。讲到无烟原是被孔雀所害时,神色痛楚,喃喃道:“孔雀说是第二次。第二次。原来她不是自尽。无烟第一次坠入销影池,我开始以为是她失足,后来还怀疑过是她故意伤已骗我灵力……原来是孔雀。”
炎帝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这么蠢。不过现在孔雀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羽族内外已重军埋伏。我已叮嘱顾崖,如果孔雀出逃,作样子阻拦就好,若有人接应,必当拿下。”
炎帝思忖一下,轻轻摇头:“你能想到的,那个暗处看不见的人亦是能想到。你说,那人给了她一柄宝剑,说执那剑就能突围?”
“是。”
炎帝冷冷笑道:“我倒不知道三界之中有那么利害的法器。这其中一定有诈。”
凰羽此时冷静了许多,也心生狐疑。“这是不合情理。可惜我不能返回族中压阵,取心魄的时辰又快到了。”
提到这茬,炎帝眉头不由锁起。瞥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是折腾不起的样子了。也不知能不能撑到心魄取完那一天。搞不好会陪着九霄双双殒命。
顿了一下,问道:“孔雀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你就没有看出端倪吗?”
凰羽道:“孔雀出身羽族世家,上任前后功勋累累,在我涅槃遇劫的三百年间更是惮精竭虑,撑起羽族大小事务,弹压数起想趁我涅槃觊觎羽族的内外乱子,她的功劳我一直记得。唯有给无烟施刑一事上我迁怒于她,将她权力削去。但想到她也是恨无烟害我,而且对无烟最狠的还是我自己,也就无颜再做处置。现在看来,她维护羽族,竟是为了将羽族纳入自己手中。”
炎帝点头道:“是你意外重生,让她没能动手。如果是这样,隐藏的果然够深。”站起身道:“你传令回去,孔雀的家族成员要拘禁彻查。顾崖也是精明能干的,且看他的吧。让巧语出来,带人去找那水潭,看看有什么古怪。不过,估计已是打草惊蛇了。”
凰羽打了个手势,巧语从他耳中飞出,落到了炎帝的襟上。炎帝向门外走去。凰羽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水中之人还以一个别名称呼孔雀,这个名字我倒从来不知道她用过。”
“什么名字?”
“阿卫。”
炎帝瞬间变了脸色。
炎帝是用瞬移遁术赶到羽族梧宫的。他伤后灵力虚弱,这种术法消耗极大,出现在梧宫中时,已是有些头晕目眩,扶着廊柱站了一阵方才好些。接着就听到梧宫的某个方向传来喧闹打斗争的声响,夹杂着惊叫呼喊:“拦住她!”
炎帝眼神一厉,朝着声音的方向疾掠而去。
前方有数名羽族军卫,与一名想要突围的白衣银发的女子对峙,这女子正是孔雀。炎帝远远站着,默念咒诀,凝目看去。孔雀的脸上出现一张隐约重合的脸,那是她伪装之下的本来面目,被极高的术法封印了真容,若不是有心验证,很难察觉。
那张模糊的面容那般熟悉,炎帝感觉心口一阵绞痛。
金光一闪,孔雀的手中现出一把金光泛泛的短剑,剑锋透着殷红血色,想要冲击军卫的围堵。军卫之前接到命令,只是作势阻拦,她突围其实不难。
炎帝却发出一声惊叫:“停手!放下那把剑!”
孔雀一怔,目光越过军卫遥遥望过来。看清了是炎帝,脸色瞬间悲怒交加。炎帝飞身掠过去,劈手想要抢夺那把金剑,孔雀一个杀招挥过,后退躲过,站定了身形盯着炎帝,目光中满是恨毒。
炎帝的声音微微颤抖,急呼道:“阿卫……快扔了那把剑!”
孔雀呵呵冷笑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父王啊。”
“父王?”孔雀仰天大笑,以剑尖指着他,神色疯狂,“你不是我的父王。我的父王会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可是你从未在我需要你时出现过。在我要逃命的时候,你却出现在我面前,阻拦我的生路。你不是我的父王,你只是炎帝,心里只有南方天界的炎帝,在所谓的大义面前,你可以慷慨地奉上家人的性命用来殉葬。我从来不是你的女儿,我没有你这个父王。”
炎帝眼眶发红,目眦欲裂,嘶哑吼道:“先扔了手中的剑再说其他!那不是武器,那是邪器……”
话音未落,孔雀已挥剑朝他刺来。他不闪不避,空手向劈面而来的剑锋抓去,手毅然搭上了剑身,竟是拚着手被斩的风险徒手夺剑。孔雀眼中更添恨意,剑势不缓,眼看就要将炎帝的手掌斩断。
然而瞬息之间,剑锋忽然掉转,划破了炎帝的掌心,朝着孔雀自己的心口刺去!这个动作像是要自杀,孔雀的脸上却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然后做了一个极力躲避的动作。那柄剑却具备了自己的力量,吸附着她的手,以极迅猛的力道没入她的胸口。
炎帝上前一步,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抱在怀中。剑准确地刺入了她的心脏,带着邪异的煞气,顷刻间剥夺生命,不给人丝毫施救的机会。她大睁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以极轻的念道:“他害我。”
声音如游丝般散去,生命也同时消逝,在邪器的作用下魂飞魄散,仍是不肯瞑目。
孔雀的面容慢慢出现了变化,额上出现一朵小小红莲印记,五官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不变的唯有极度悲怆的表情,瞳孔散开的浅色眼眸也变成了黑色的,透着刻骨的绝望。
“阿卫……”炎帝叹息一般念了一声,被划破的手心的血染在她的衣上。
阿卫原是他的二女儿,名叫精卫。数万年前的一场战乱中,幼年的精卫被敌军劫持到海上,用来要挟南方神农军。
年幼的精卫被敌军押在船头,哭喊着“父王救我”。
炎帝没有让步。刀从背后砍下,弱小的身躯像一朵残败的红花坠入海中。
神族血脉的魂魄总有些特异的存在力,不知多少年之后,她的魂魄化成一只精卫鸟,满腹的愤懑不能消减,每天衔着枝条往她丧生的大海里丢,固执地想要填平它。晚上则栖息在海边的“发鸠(jiu)山。
炎帝最终胜了那场战役。却是失去了小女儿,他的王后、精卫的母亲也恨他绝情,搬到一座神山中独居,永世不再见他。
他对于精卫又怎么能不心怀愧疚?他曾去过发鸠山,想与这只鸟儿谈谈。
精卫根本不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好随她去了。
后来他偶然也会去发鸠山去看看,见不到精卫,渐渐地去的也少了。算起来,上一次去,也是五六百年前的事了。一方天帝……很忙。
其实没有所谓的忙碌,只有不重要。
精卫说的对,他只是炎帝,心里只有南方天界,在所谓的大义面前,他宁愿放弃她的性命。他从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过。
她化为精卫鸟后,若他对女儿有一丝上心,她也不至于被人拐上邪路,最终落个惨被灭口的下场。
一滴老泪落在精卫的脸上。颤着手想替她抹上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阖不上。是不甘太多,仇恨太多了。在生命的尽头也没有谅解,没有释然,没有忏悔。他的小女儿,是陷入永恒的地狱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汪,虽然拚文输了,汪,总算是码了一点,汪,今天托拚文的福能更新了,汪。




鸩心 第51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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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露在精卫胸口外面的剑柄,缓缓抽出,带出一片血色。
顾崖长老走上前来:“拜见炎帝殿下。”
炎帝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像个迟钝的老人。轻轻将精卫的尸身放下。站起身道:“我替凰羽传个话:把孔雀的家族成员全数拘禁连夜审讯,将审讯结果传给凰羽。”
“遵命。”
炎帝看了一眼精卫的尸身,哑声道:“劳烦您将她送往发鸠山安葬。”
他必须赶回百草谷,撵取心魄的时辰,再不动身就要错过亥时了。瞬息遁术今日已用过一次,灵力大耗,没有能力再用第二次。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也在惦记着别的人,别的事,放弃了送她最后一程。
他或许是个好帝王,却不配做一个父亲。
炎帝跟羽族要了凰羽的座骑巨鹏,乘着赶回百草谷。空中风声凛冽,眼中的泪未及落下就干了。女儿再次丧生在眼前,心痛如刀绞,却连痛哭的机会也没有。
赶回百草谷的时候,好在没有错过取心魄的时辰。凰羽看他神色不对,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炎帝一语不发,便动手取他心魄。
一柱香后,取魄完成,伤口缝合。待凰羽缓一缓,服下些伤药,两人一起去给九霄送药。
虽然凰羽仍是装哑没有出声,九霄仍是察觉到有人跟炎帝一起来了,喜悦地叫道:“毛球?是你来了?”
凰羽没有吭声,将药罐送近她的嘴边。她却没有急着喝,伸手就来摸他,嘴巴里喜道:“你好几天没来,我都想你了。”
凰羽急忙一躲,她的手在空中乱划拉,不满道:“哎哎,让我摸摸你嘛。”
他满心期盼着她的手的接触,却是害怕她手指敏锐的触感察觉到些什么。见她手挥得发急,他只好凑了个头顶过去。她终于得逞,手指□□他的发中一阵挠,挠得头发都乱了。
他只容她摸了几下便抽身躲开,把药罐凑进她手中,这次她心满意足地将药喝了。
吃完药,九霄问道:“毛球,你跟踪孔雀可有什么发现?”
毛球没反应。
她懊恼道:“我忘记你不能说话了。炎帝,您就不能把他的嗓子治一治吗?”
凰羽朝炎帝看过去,催他接话。
炎帝一直默默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中,看上去十分疲惫,整个人像是又苍老了许多。沉默一阵,开口道:“她本不是孔雀。她叫精卫,是我的二女儿。她已死了。”
凰羽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惊得险些把手中罐子砸了。九霄也是变了脸色。
炎帝手中现出一把金色短剑,剑锋透着一抹血色。“这柄剑叫做‘休语’,只杀执剑之人,是专用来赐予想杀的人的一把邪器。”
他将巧语所述、羽族所见简单叙述一遍,他的神情沧桑而平静,凰羽与九霄却是听得震惊不已。不管精卫如何,对于炎帝来说,女儿居然投靠敌方、又死在了他的面前,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足够残酷。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九霄甚至起了身,摸索着朝炎帝走近了几步。凰羽急忙扶着她的手臂。
炎帝用极疲惫的声音道:“九霄,你恨她吗?”
九霄停下了动作,沉默一阵,说:“恨。”
炎帝闭眼点点头:“她作下了孽,理应恨她。其实是我亲手将她送上了绝路。她走上一条与我背道而驰的路,是出于对我的怨恨。想篡夺羽族,再助那幕后之人篡夺南方天界,也是为了报复我。其实我才是始作俑者。”
“您别这样说,她是她,您是您。您是个心怀大善大义的好君王。”九霄道。
他叹一声:“我却不配做一个父亲。我救了无数人,却忘记救自己的女儿。”语气中透着来自胸腔深处的痛楚。
站起身来,道:“派去查看巧语去过的那个水潭的人回来禀报说,整个水潭已被填平,一切痕迹已抹除。我会再设法查下去。我感觉阿卫之前来百草谷,也是被人刻意安排的。根据阿卫带给他的那些情况,那人现在已经察觉九霄的真身可疑了,他很可能前来验证。我们做好准备接待吧。”
说罢离开。留下九霄怔怔站着,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知道孔雀就是推她入池的凶手后,这一日等消息的时间里,心中一直被仇恨充斥着,想像着要如何把孔雀施以酷刑、碎尸万段方能解限。最终等来的是孔雀的死讯,九霄没有了亲手杀她的机会。但是,竟揭露出这样的一个身份。第一世被父亲放弃而死于敌手,第二世死在她投靠的幕后者手中。如此凄惨的宿命,似乎要胜过任何酷刑。这样的死法,比碎尸万段还要可悲。
九霄心中颇觉茫然。恨还是恨,只是恨也远了。
次日子夜之时,毛球又去炎帝的药房取药去了,九霄就在院中闲坐等着。空中突然传来扑翅的声音,她警惕地站了起来。接着有人落在地面,一声哽咽的呼唤传来:“上神!”
“问帛!”她惊喜地叫道,张开双臂向前走去,想要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问帛奔将过来,却是膝一弯跪在她脚边先行大礼,她眼睛看不见,冷不防一脚绊在问帛身上,摔了个狗啃泥。
问帛大惊,急忙爬过来扶她:“抱歉,属下不是故意的,您摔到没?……”
九霄扶着腰苦着脸道:“问帛……”
“属下在!”
“下次见面不要这么客气好么?”
“……”
两人总算是坐下来好好说话了。问帛握着上神的手,看到她满脸笑意,眼眸却是无神,着实是心酸。
九霄道:“哎呀,我的眼睛只是一时失明,炎帝说会好的。”
问帛哽咽道:“眼睛倒是小事。之前炎帝送去消息,说您危在旦夕,恐怕不能救了,属下都哭死了。”
“那是炎帝的计谋。”九霄压低声音道。问帛既然来了,此事也无需再瞒她,“不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了让你们的表现逼真些。”
问帛一听,暴跳而起:“炎帝老儿害我好苦!”
九霄急忙拉她:“他只是想钓那人出来。”
问帛忽又感觉不对,想了一下,喃喃道:“看青帝的伤心样子,不像是装的啊。”
九霄一怔:“青帝?”
“对啊。青帝派了重军守在瑶碧山附近,以防有变。他刚从这里回去时,我曾见过他一面。那悲伤小模样,眼泪都掉下来了,啧。”
九霄愣神道:“真的吗?”
“当然真的了,我看着心都碎了。当时还想,青帝好像是喜欢上神了,如果上神能好起来,我就力挺上神嫁给他!”握拳囧囧喊完,突然发觉自己失言,忙行大礼:“属下有罪,属下多嘴了。他知道上神没大碍还掉眼泪,只能说青帝就是青帝,演技真好。”
九霄额上冒出冷汗一滴。干巴巴道:“这件事他不知道,他可能真以为我要死了。”
问帛喜道:“那就是真心了。”
眼着着九霄嘴角抽抽,问帛见势不妙,硬着头皮把话题扭转了回去:“那个钓鱼什么的……可钓出来了?”
“钓了一半,线又断了。”
“……”
“但他会再上钩的。”
问帛面色一黑:“这么说上神您是鱼饵了?”
“可以这么说。”
“要当心鱼没钓到饵也被吃了。”
“……会说话吗?”这什么下属。
问帛悠悠叹一声:“我日日夜夜镇守着鸩军大营,不敢离开一时一刻。实在思念上神,偷了个空跑出来,必须尽快赶回去。看您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九霄很感动啊。
却听问帛又道:“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件事要禀报给上神的。”
于是九霄知道自己也不必太感动。
问帛道:“关于方予之死,西山韵园的一名乐师忽然记起一个细节来,以前没有留意到的。”
九霄立刻打起了精神:“什么细节?”
“是方予死后过了些日子,教他们乐曲的师父说起方予没了,就没有人会吹笛子了,要再安排人学笛子。这名乐师才突然记起韵园中只有方予修习的笛子。方予死的那一晚,他好像是隐隐听到了笛声,曲调十分美妙。当时只以为是哪个乐师深夜苦练,也没有在意就接着睡了,还想着是哪位乐师吹得这样好听。而在他睡去之前,明明记得看到方予是睡在床铺上的。天亮之后,方予就再没醒来。”
九霄沉吟道:“你是说,那晚有人吹笛子,却并不是唯一会笛子的方予。”
“是这样。而且整个瑶碧山鸩族族人中也没有擅音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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