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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摇
头目屏声。
青帝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点亮光在眸底闪动一下。
啊,是这样。
指了一下头目:“你说一下探到的北军营地的情况。”
头目把跟着骑兵发现营地的过程说了一遍,道:“属下本该设法混入那处结界探查里面的情况,但当时有异样气氛,就令小队撤退,回来半途中才发现少了一人。”
青帝问:“什么异样气氛?”
“说不太清。只是觉得这营地让我们发现得太容易了。”头目道。
青帝眼中闪过重重思虑。道:“你退下吧。”
头目问道:“细作的事要查下去吗?”
青帝道:“不必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
青帝匆匆去往九霄的军帐。横在九霄肉身身边的罂粟见他进来,扑棱一下立了起来,尽脸花儿没有脸,还是明明白白流露了期待的神韵出来。
青帝点了一下头。
花朵一蹦老高:“找到了?!她在哪里?我保证不打死她!”
青帝道:“没有回来。”
“什么?”
“我判断她是化身成了一名鸩军。现在她已经进到北方军营去寻凰羽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很可能是出事了。”
罂粟呆了一会儿,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化成了鸩兵。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这周边最多的毒物就是鸩兵啊。这蠢货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地去冒险?”
青帝的眼中闪过黯然。沉默一阵,才道:“她应该是认为我会主张猛攻,不顾及凰羽安危。”
罂粟道:“那么她是误会你了吗?”
过了良久,青帝才轻声道:“没有。”
“伏羲,你没有错。一个将领应该为全局做正确的取舍。只是九霄的冲动和固执……与年幼时的我一模一样。”顿了一下,道:“那么现在,你想如何做呢?“
青帝道:“根据前去侦察的鸩兵带回的讯息,我认为现在探到的北军营地很可能有诈,或许是个陷阱。”
罂粟道:“那么,你是要连她一起放弃吗?”
他走到案前,看着鸩兵头目说明的那个北军军营方位,手指在羊皮地图上点了几点。沉思半晌,道:“当然不会这样放弃。既然参破是陷阱,就可以使计中之计。”
罂粟忽然道:“伏羲?”
“嗯?”他看着地图,没有顾得抬头。
罂粟道:“如果九霄也被北军质押,如果对九霄的取舍会决定整场战役的胜负,你会如何抉择?”
他抬起眼,看着罂粟,道:“我不会让事态发展成那样。”
罂粟没有再吭声了。有些话没有必要追问下去。千百次的战场经历告诉她,为领袖者无可抉择。若换成她自己,也会做与伏羲一样的决定。
他没有错。
帐外响起一阵扑翅声,一只紫黑鸩鸟从帘隙中冲进来时,青帝与罂粟都是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青帝惊喜唤道:“九霄!……”
罂粟噌地弹起扑了上去,以花瓣化鞭,结结实实先抽了这鸩鸟一顿。然后花须一裹,呈死缠之势狠勒了一下再弹开,骂道:“蠢货,还知道回来!”
九霄说不出话来,嘎地叫了一声。
青帝端详她一下,道:“是中了缚灵术。”伸指在鸩鸟脑袋上点了一下。九霄顿时感觉有一层无形的网从身上散开了。
然后她施展之前罂粟教她的回壳之术,魂魄离开鸩身扑向肉身,鸩鸟的身形如烟一般散去。
魂魄归位,床上的九霄猛地睁开眼睛,忽地就往上起。肢体因为躺的太久僵硬了,起的太急,头一晕向前栽去,幸好青帝手快扶住。
她揪住他的袖子,急急道:“我知道凰羽被关在哪里了。结界里面是个峡谷。峡谷里是个陷阱。……”
她尽量清晰地把情况讲了一遍。青帝听着,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既然摸清了北军的计谋,这仗就好打得多了。”
九霄看着他的眼睛,道:“凰羽他……”
他沉默一下,道:“九霄,我知道你信不过我。”
“不是……”她低下头,道:“你要考虑大局,我懂。”
青帝说:“之前我们不知道他的情况,营救确实很难。现在既知道具体的方位,就有了几分把握。我会考虑个周全的营救方案。我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力而为。”
青帝的尽力而为,必须加一个“条件允许”,那是他的原则和责任,战役的最终胜利是他的底线,她能理解,过度的要求就是任性,她不能再苛求。
可是她心中有更重的云翳,黯然道:“可是,伏羲,我最怕的是,他不想逃生……”
“为什么这么说?”青帝疑惑道。
她的眼前闪过凰羽被雨牢中伤人雨线扫身,而木然无觉的样子。他以鱼尾切开手腕时那可怕的冷静。他那即使在与鸩鸟说笑时,眼底也不能化去的沉沉死气。
九霄道:“我临走时他说过,他得留下,他有事要做。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帝思索道:“他的意思或是说会与我们里应外合。”
九霄喃喃道:“但愿如此。只是我总有些预感……反正,我求你……”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对于青帝,不是一声哀求能左右他的,他只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她沉默一下,只道:“他说过有话要跟我说,我希望能听他亲口说给我听。”
说罢就偏过脸去对着墙壁怔怔发呆。
良久,青帝迈到她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肩,低声道:“九霄,你信我一次吧。”
在夜幕降临后,在青帝的调度和指挥下调整了北军布阵,大批兵力借着夜色掩映悄悄离开了营地,隐蔽绕行,深入林中。罂粟回到了九霄的耳边,鸩军也悄然做着准备。
天色微明时,黑色森林表面很平静,看不出有一一场浩大进攻蓄势待发。
青帝立在一棵高大树木的树梢做最后的观望。前方看过去仿佛是一片与别处无不同的莽莽黑林,其实是障眼法,那里山川地势的本来面目其实是一道大地的开裂,也就是结界隐藏下的大峡谷。
青帝用术法清目,才能破除目障,远远望到这个峡谷。
然后低头再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地图。地图上没有这个峡谷。也就是说,外人从不知道这个巨大峡谷的存在。颛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大地上造出这样一条峡谷,它必是存在很久了。可是它是从什么时候起存在的?难道一直被隐藏在结界之下吗?
难道很久之前颛顼就预料到自己会在战役中败退进北方森林中,特意留的一个藏身之地吗?
忽有兵士来报:“殿下,炎帝派人过来了。”
青帝这才记起,他担心九霄魂魄久久不归,肉身损坏,昨日就派人去南方炎帝那里求灵药,也顺便把战况描述存于玉简中传给炎帝,其中也提到了凰羽被俘的事。
炎帝的使者腾云而来,递上一盒灵药及回复的玉简。
青帝遣退旁人,开启玉简后,炎帝回复的内容让他心惊。
炎帝说,请他尽其所能保住凰羽。因为凰羽已无凤凰心魄来浴火重生,他的心魄之前用来做药,治疗九霄的伤病了。如果出事,就是永亡,再不能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一更~





鸩心 第78章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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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猛地将玉简攥在了手心。
他知道,凤凰涅槃正常是五千年一次,其秘密就在于那颗不死心魄。可是就在三年之前,凰羽刚刚历经一次艰难的涅槃重生,其心魄的灵力应还是十分微弱,未必能担当起重生肉身的重任。但凤凰的肉身如果偏偏因意外死去,其心魄还是会尽其所能助其复生,成功的机率虽微小,也还是有的。
凤凰的浴火重生,是他考虑过的万一救不出凰羽的最后的退路。如今这条退路竟断绝了。
而且是凰羽的凤凰心魄竟是拿去救了九霄的性命——是那段在百草谷中时发生的事吧。怪不得炎帝原本说九霄病情危重恐怕不治,后来竟又治好了,据说是找到了一味灵药。
那灵药竟是凰羽的心魄。
尽管对九霄与凰羽的前世恩怨已经了解过,但凰羽会为了她放弃永生,还是让他感觉很意外。
他捏着玉简,望向九霄所在的方向。
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必须要救出凰羽,不惜代价。
树下一抹红影飞身而来,他手腕一转,将枚那玉简藏在袖中。九霄足尖在枝干上轻点几下,已蹿上树顶,颤悠悠立在他身边的枝叶上。
“鸩军已经按计划埋伏好了。”九霄的语气平静,他却看到她眼底压抑的狂热。
“好。要严令鸩兵伪装隐蔽,白天切不可飞动。东军已经分为两队包抄峡谷两岸,鸩军擅空袭,上空定要封锁好,严防颛顼逃走。入夜后,我会令小部分兵力从结界入口处,以锣鼓号角和火光假造声势,让颛顼误以为主力军队进入谷中。待吸引峡谷上方的北军兵力暴露后,听我信号行动,从敌军后方包抄袭击。”
九霄答道:“好。”
青帝顿了一下,接着道:“待我们真正的攻击开始,北军背后受敌,毕定会阵脚大乱,兵力不能集中,峡谷中进去的我们的人就有机会把凰羽救出。结界被破后,你可以安排一部分鸩兵趁乱从峡谷上空进到谷中接应。”
九霄听懂了。答道:“好。”眼睛却没有看他,只望向前方那伪装成森林的峡谷。
他看她一眼,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会尽力。”
“啊?没有啊,我没紧张啊,呵呵。”她睁大眼睛,故做轻松状。
他的脸上闪过柔软的无奈,道:“今夜要恶战一场了。”忽然目光微转,唤道:“上神?”
九霄一怔,直到耳边罂粟应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青帝是在跟谁说话。
他对着罂粟道:“请上神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跑。”
罂粟冷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对上神我指手划脚了?……这还用你说,她敢乱跑,我抽不死她。”
九霄惊奇地“哎”了一声。
青帝睨她一眼:“难道我猜错了吗?”
他没猜错。她确是打算在安排好一切后,甩手跑路去谷中参与救凰羽的行动,反正有罂粟在,罂粟才是真正的鸩神,而且还掌握着鸩令,战事指挥完全可以扔给罂粟。
没想到竟被看破了,不由恼羞成怒。
青帝道:“你心境不安,更易冲动冒险,不适合参与救人质的事,反而有可能添乱。我派往谷中那队兵士都是精英悍将,就把事情交给他们,你专心做你的鸩神。”
她如何能放心?
无奈罂粟一道花瓣勒到她脖子上,阴森森柔声道:“听不听话?”
“听听听听听啦!”九霄气急败坏,足下一点飞起,疾掠而去。
青帝目送着那一片红瓣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间。低眼,展开右手,看了看那片玉简。他不敢把凤凰心魄的事告诉她,怕她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战役要胜,凰羽也得活。
否则的话,他不知道九霄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幕色时分,天空阴沉成凝重的铅色。天擦黑的时候,第一片雪花落下,很快发展成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却是没有一丝风。雪无声飘落,雪花密集到迷人眼的程度,几步之外的事物就难以看清。
这场大雪来得突然又诡异,九霄想到了可能与颛顼有关,度量观望,忧心忡忡。遥遥传讯息给青帝:大雪落后,北军冰白色衣甲更易隐蔽,对我方不利,原定计划是否继续?
青帝回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不变。
这一夜的北方森林分外寂静。铺天盖地的大雪把天地连成混沌一片,空气凝结,天地闭塞,寒气凛冽。百兽都感应到了一触即发的恶战,纷纷躲避进洞穴,敛声屏息。
离前日鸩兵探得的结界入口处不远的地方,森林的巨木间忽然出现一道道青色身影,如风一般袭向结界处。
结界入口之外的雪突有银光闪动,隐藏的守卫现出身形抵御。东军尖锋如一把绝世利器所向披靡,电光火石间斩杀守卫,手中举着青帝授予的金色塔形法器“浮屠塔”冲向结界,法器放出耀眼光芒,光芒所至之所,将结界撕开一道裂口。
无数青甲东军和青翼鸩军从隐蔽处现身,火把在暗夜里燃起,雪片落入火焰中发出哧哧轻响。
一队队兵士们如暗风汇聚,以洪涛之势攻向结界。雷鸣般的战鼓声像是从地底传来,声势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东军尖锋攻入结界内,浮屠塔发出万丈金色光芒,充斥整个结界内壁。结界如气泡遇到针芒一般瞬间破裂。
在法器光芒的照耀下,整条峡谷瞬间暴露,如大地瞬间开裂。尽管有心理准备,远远观望的人还是感觉十分震撼。
峡谷的万韧绝壁之上,颛顼俯视着谷内情形。一身漆黑战袍,骑在青鳞瑞兽背上,峡谷中破结界法器耀出的强光一闪即逝,光簇落在他阴沉的眼中,若地狱业火在跳动。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密密雪花落在盔甲上,积了厚厚一层。
这场他以法术招来的大雪,给不擅长在冰天雪地中作战的东军造成了很大障碍。擅长半空作战的鸩军也会因视野不佳,攻击力大打折扣。
攻入谷中的东军和鸩军遇到了北军的顽强抵抗。这一条他布下杀阵的峡谷中除了囚在雨牢中的凰羽,还有万名北军,借着大雪遮掩,可明斗,可偷袭,使双方即使短兵相接,也难以判断北军人数。
有足够多的诱饵才能让钓得大鱼啊。
待东军大军入谷,他就可以启动布下的风系杀阵了。杀阵启动,他早已埋伏在峡谷上方的北军主力居高临下截杀,谷中不会逃出一个活物。
包括那万名北军。
那是必要的牺牲。
攻入谷中的东军执了许多火把,本意或许是因为夜黑照路所用,在夜间大雪中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远远望去只闪着微光。不过东军夜攻却执火把,不是有暴露自身之虞吗?颛顼心中升起些许疑惑。随即又看到谷中东军以火把投掷对手,触物即爆燃出一片火,腾起滚滚浓烟。
原来这火把还有火雷弹的功效啊。可惜即便是这样,也救不了他们。
颛顼脸上浮现出嘲讽的冷笑。不过片刻之后,这冷笑就凝固在嘴角。他发现这些火把落地后冒出的浓烟很多就在谷底弥漫了一层。他从上方俯望,只能听到震天杀声,看到隐约身影,竟难以判断东军已经有多少兵力进入到了谷中。这会影响他发令的时机。眉头一蹙,伸出手来,打算以自身的风系灵力召来阵风,吹散烟雾。
手伸到一半时,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猛然收缩,神情瞬间凌厉。
其中有诈!
他掉转矛头,望向身后无边雪幕的时候,看到一名手下急奔而来:“禀殿下,周围发现北军和鸩军的埋伏!”
瞬间犹如地狱修罗附体。沉声道:“掉转方向,突围!”
埋伏的北军身后的东军和鸩军从雪色中现身,天上地下,青压压一片煞气。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引自《吊古战场文》]。像是天地突然颠倒,乾坤一片混乱。
空气中弥漫来血腥的味道。峡谷中的烟雾中,问帛抬头看了一眼。带领攻谷鸩军的正是问帛。她知道上面的攻击已经开始,颛顼暂时无暇启动谷中杀阵,急忙抽身撤出战团,赶往九霄所述的雨牢所在。峡谷深深,大雪弥漫,很是难寻。
峡谷之上,东军和鸩军以乾坤难逆之势逼得两岸北军节节败退。偏偏北军身后又是那万丈沟壑。
已经有北军从边缘纷纷坠落,跌入地狱般的深渊。
混战之中,颛顼骑于兽上崴然不动。
远远地,他看到了九霄在暗夜中现身。
他看着她,以极平静的声音高声问道:“我只想知道,是你杀的我吗?”
九霄的眸中如浸了这漫天冰雪,平平答道:“她说不愿亲自动手,让我替她来做这件事。”
颛顼豁然而悟。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总算是清楚了。仰天大笑几声,道:“原来如此。你是你,她是她。怨不得时真时假,无法辨别。原来她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凤凰是盗文网站,作者摇只会把结局发布在晋&江*文!学城,请到晋&江*文!学~城看结局。绝让凤凰这个盗贼偷走,祝凤凰站长及帮凶子子孙孙男盗女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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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心 第79章 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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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沉默不语。
颛顼又道:“烦请你转告她,你,未必杀的了我。”眼中瞬间狠戾,抬起手来,指间响起凌厉风声,一道白气激射而出,瞬间化成一头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怪兽,青白相加,半虎半人,狂啸着冲入峡谷,从头至尾狂奔穿过。
对岸统领东军的青帝看到这一幕,神情一凛,低声道:“风邪兽!”
风邪兽是风系杀阵的启阵之兽。它所过之处,顿起狂风,谷中原本静静下落的雪片被风挟起,凌厉乱舞,扫到人的身上,顿时血星飞溅,发出阵阵惨叫。在风阵被启动的同时,这些雪花变成锋利的暗器。谷中的东军、鸩军、北军均是无法幸免,纷纷举起防卫的盾或是找地方躲避。但雪片实在密集,躲无可躲。一时间四处血溅纷扬,横尸一片。
问帛刚刚找到雨牢,却发现除了无休止落下的雨线和月湾形的水潭,里面并没有凰羽的影子。
他逃出去了吗?
还未及四处寻找,突然头顶略过震耳兽吼,一抬头,看到一头巨大的半透明异兽凌空疾奔而过,同时有劲风袭来,身上脸上顿时一阵密密剧痛。抬手摸了一把脸,满手的血。这才意识到雪片伤人。急忙抡起三叉刺抵挡,雪片击在刺上,火星飞溅。就算是她将毒刺挥得风火轮一般,也有不少雪片切入肌肤,有的深入内腑,疼痛无比。她心中怒骂颛顼毒辣,心想这下子是要死在这里了。想要结个封印自保,不料雪片袭击太过密集,她连捏指诀的机会都没有。
无意中看到不远处那雨牢。雨线与雪片的邪力两两相抵,竟没有一片雪花侵入雨中。她顾不得多想,心一横一头扎进雨牢之中。
扎进去后还是后悔了——雨线袭身带来的痛苦不比雪片差,简直是万箭穿身,躲无可躲。而且还有压制灵力的作用,她完全没有能力弄个封印出来遮挡一下。一刹那她觉得还是出去死在外面好了。可是这雨牢进来容易出去难。她被困在里面了。
好在这雨线虽让人剧痛,只要不往外冲,就不会造成明显创伤。她忍受着疼痛向雨幕外望去,看到三方兵士们都无可逃遁,很快横尸遍眼,其状惨不忍睹。
凭着鸩族人可夜视的目力,透过风雪间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距离雨牢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临风而立,银袍翻舞,任雪片袭身却浑然不动。仰头望着那看不清的峡顶。
她认出那是凰羽。看他一动不动站着,她本以为他是有灵力护身,雪片伤不了他。不过片刻之后,就看到他的银白衣袍上洇出朵朵血红,脸上也被划开了一道道细密口子。
她大惊失色,心道这人是傻了吗?在雨牢中高声叫道:“凰羽尊上!”
他听到了,侧脸往这边看了一眼。
问帛拚命挥着手:“进到雨牢里来!这里雪片进不来!”
他的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迟钝,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问帛见他身上血迹越来越密,急得又跳又叫:“雪片伤人,您躲一下,倒是躲一下啊!”
凰羽露出恍然领悟的神情,手捏了一个指诀,身周弹开一个封印,将雪片挡在外面。问帛松一口气。这人明明是可以在雪中自保,可是刚刚看他那样子,竟像是忘了一般。
这是真傻了吗?
她突然发现他的身上除了被雪片所伤的血点,疾风掠过他的身周,从手腕脚腕处卷起淋洒的暗红血花,脚下的雪地已是红了一片。她记起九霄曾说过他的手腕脚腕被禁咒所缚,他这是为了摆脱禁咒而受了伤吗?但他好歹止一下血啊,就算是了不起的神族,也是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啊。可是这个人在做出封印后就再没了动作,也没有理会雨牢中的她,任她怎样呼喊也充耳不闻,只凝目向上空望着。
峡谷之上,九霄与青帝没有给北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三军甲马不知数,但见银山动地来。
最后方的北军纷纷坠崖,还没有落到谷底,就在半空里死于杀人的雪片之中。阴风怒号,日月昏暗,尸骸踏碎,冤魂万古。
九霄只知道峡谷中有邪风兽奔跑,厉风在穿峡而过,风系杀阵已然启动,却猜不出这个风阵究竟有多厉害。只想着尽快把这场战争结束,也好知道凰羽是否安好。心中焦灼,目中泛着嗜血的暗红。鸩军感应到鸩神的魔煞一般的杀意,更加疯狂地进攻屠杀,北军很快呈现败像。
对岸保持着清醒的青帝以传音之术对颛顼道:“颛顼,此时投降还来的及,黄帝念及血浓于水,必会从轻发落。若再不醒悟,十万北军会成为你的陪葬。”
九霄与他离的近,隔着茫茫雪落,看到清颛顼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鸷的笑,残酷而嗜血。他道:“十万陪葬如何够?”
九霄胸中怒焰盛起,眼神一厉,飞身而起,直接落入颛顼身前的众北军中,毒刺划过,身周十丈内绿火蓬然而燃,除了有封印护身的颛顼毒火不能侵身,成百上千的北军化作焦炭,她手执毒刺毫无阻碍地冲向颛顼,沁毒的黑色锋芒挟着迫人煞气。电光间冰矛与毒刺交错而过,九霄的攻击如疯狂一般拚尽全力,颛顼被撞得飞出,连人带兽凌空退至峡谷上空。突然翻身跃起,拍了一下灵兽背脊,发令道:“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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