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那你还想咋样?”
兰子突然又哭号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嚷道:“你说……村里养你们这些干部干嘛呀?连个贼都管不住……连只羊都给看不好……管不好就该……就该村里给赔偿……赔偿……”
尤一手一脸平静,不温不火地说:“兰子,我你放明白些,我们当干部怎么了?我们又没拿你家一分钱,我们吃的是集体财政,你懂不?再说了,当干部的也不可能每家每户去给你们把守羊圈吧?也没那个义务。你还想让村里给你赔?那不是做梦吗?我看你呀,就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该干啥干啥去!”
“我看你就是觉得我没文化,就欺负我,吓唬我是不?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你们当官的不就是为老百姓服务吗?我们的东西丢了,那就是你们没服务好,就该赔偿我们……”
“好啦……好啦……你就别在这儿闹腾了,再没完没了地闹腾下去,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尤一手变着脸吼道。
“我是来说事的,是来讲道理的,谁跟你闹腾了?你不客气还能怎么着我?还把我枪毙了不行?”兰子梗着脖子,血红的眼睛瞪着尤一手,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来。
“你再跟我耍横试试,我就打电话让派出所的人来把你抓了去,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破坏公共秩序,你知道不?这是犯罪!是犯法!”尤一手面色铁青,义正词严地咆哮道。
兰子高高昂起的头瞬间垂了下来,抹了几把眼泪,嘟嘟哝哝地说:“我也不是……不是成心来搞破坏的,我是丢了羊,来……来说事的……咋就成犯罪了……咋就成……成犯法了?”
“说事有你这样哭哭闹闹的吗?我看你就是动机不纯!我给你提个醒,你再这样闹腾下去,后果很严重,让你不但丢了人,丢了羊,还得去蹲大牢!”
兰子不再回嘴争吵,嘤嘤哭了几声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直到兰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尤一手才回过身来,对着柳叶梅灿然一笑,说:“怎么样,帮你出气了吧?”
“还说呢,你都快把人家吓尿裤子了。”
“我可没像你那样屎臭尿臊的跟人家对骂,只跟她摆事实,讲道理,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把她给吓退了嘛,这就是工作方法,这就是为官之道!这回长见识了吧?”尤一手洋洋自得地说道。
“这也叫工作方法呀?我看你这是拿着大x子吓唬小孩子。”
“这可不是吓唬,这就是威严!这就是能量!”
“对了,你说兰子是不是真的发神经病了?看上去跟平常一点儿都不一样了,骂骂咧咧,胡言乱语,跟个疯子没啥两样。”
“啥呀,她就是想耍赖,想着让村里陪她钱呗。”
“也不像,她那眼神就不对。”
“我一番道理把她给吓的吧,这些人吧,你就不能跟她婆婆妈妈,就是要用气势压倒她,让她心服口服,乖乖离去。”
柳叶梅心里很乱,根本没心思听他吹牛,面色苍然地说:“昨天夜里,没人往你家扔死**?”
“没有呀?咋就突然问这个?”
“我家又丢鸡了,丢了两只,还都是老母鸡,并且还……还……”
“还咋着了?麻痹滴,看你吞吞吐吐的,就跟死了没埋似的。”
“还在我家就地把鸡给杀了,血淋淋撒了满院子的血,打眼一看,就像杀了人似的,我出门一看,差点就被吓死了。”
尤一手望了望柳叶梅,禁不住唏嘘道:“这就怪了,夜里那么安静,我们竟然连一点点声音都没听到,这人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会是啥人干的呢?高手,一定是高手!”
“屁!高手能单单偷只鸡?”
“倒也是……”尤一手面色凝重地低下头,从兜里摸出了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了,猛劲抽起来。
两个人心事重重,满脸忧思地坐在面对面坐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兰子跳井了……兰子跳井了……”
两个人一听,立马毛了,二话不说蹿出了屋。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三百四十一章 往复杂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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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村南的大口井边时,兰子早就被打捞了出来,被放置在了井边的柳树下。
拨开围观的人,柳叶梅随着尤一手走了进去,打眼一看,心就凉了半截——人已经直挺挺了,双眼紧闭,面色乌青,哪儿还有点儿活人的影子呢?
“快去把胡大海喊来!快去!”尤一手对着身后的人喊着,让他们赶紧去喊赤脚医生。
有人就说:“已经打他电话,说是去县城药材公司提药了。”
“打120了吗?”尤一手瞪眼扒皮地问道。
后面的人鸦雀无声,蹲在地上的柳叶梅却说话了:“甭打了,没救了,已经过去了。”
“你是说已经死了?”尤一手问她。
柳叶梅点点头。
“你确定?”
柳叶梅又伸手摸了摸兰子的胸口,说:“呼吸没了,脉搏没了,心跳也没了……还咋救?”
尤一手急了眼,喊起来:“过来几个有身体棒的,倒提过来,给她控水,快……快……快点儿!”
“她肚子里没水,控不控还有啥意思?”柳叶梅恹恹说道。
尤一手一愣,问:“没水咋死的?”
“会不会……会不会是跳进井里后,一口水就给呛死了。”柳叶梅谨慎地推理着。
“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死了吧?来,来,孙猴子、李良、张红宇,你们三个赶紧过来。”尤一手手指着后面几个看热闹的人,大声说,“抱起来,往外倒……倒……”
三个棒小伙怯生生走向前,一个抱腿,一个搂腰,另一个用胳肢夹住了兰子的上身,倒提了过来……
控来控去,足足控了十几分钟,却只是从嘴角流出了一点点口水。
“别白费那个劲了,她压根儿就没喝水,肚子里空空的。”站在一旁的柳叶梅摇摇头说。
“柳叶梅,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说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你还愣着干啥?快点……快点啊……”尤一手赤白了脸喊着。
柳叶梅望他一眼,无言以对,呆滞地站在那儿。
尤一手似乎还是不肯承认兰子死了这一现实,又点名问过几个上点岁数的围观者,见他们也都摇头晃脑,嘴里说着没治了,不行了,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三个年轻人重新把兰子放下来,闪到后面去了。
柳叶梅蹲下来,把兰子身上皱巴巴、湿漉漉的衣服抻平了,再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干净手绢,搭在了兰子那张因恐怖的脸上。
起身之际,柳叶梅泪水潸然而下,落在了板结的土地上。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波澜迭起,五味俱全——唉,人的生命咋就这么脆弱呢?脆弱得就像一阵风,一滴水,甚至是一个梦……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这个躺在这儿已经没了一丝生命迹象的女人,还在为她的五只羊痛惜哀嚎,还在为力图挽回损失而耍赖撒泼,还在为挣得最后的尊严而歇斯底里……
也许仅仅是一念之差,一个活蹦乱跳,甚至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人就没了,就消失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尤一手毕竟老奸巨猾,他站在一边闷头想了想,然后问第一个发现兰子投井的宋良玉:“你是在哪儿发现兰子跳到井里面去的?是咋发现的呢?”
“村长,我可是远远……远远看到的。”宋良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看上去神色惶遽,目光躲躲闪闪。
尤一手知道他在想啥,他一定觉得是在怀疑他,怀疑他有作案嫌疑,是在审问他,所以才显得慌里慌张,神色不宁。
于是,缓下声来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也好心里有个数,你就照实说就是了。”
一听这话,宋良玉表情自然了许多,他说:“我在那边的菜地浇水,晃眼看到兰子从村里出来,直接奔了大口井过去,脚步匆匆忙忙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丢啥了东西,也没太在意,结果突然就听到噗通一声门响,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放下铁锨就奔了过来,一看人已经没了,只有水面上荡来荡去的大水花,。”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四下里喊,好在有几个在附近干活的人,听到喊声后就急着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跳到井里摸了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给摸了上来,一看人就不行了,没气了,然后就打发人去了村委会,赶着去向你报告了。”
“就是这么个过程?”
“嗯,就是这么个过程。这不,那几个救人的都还在呢。”宋良玉说着,转身朝身后指了指。
尤一手点了点头,他心里在琢磨着,这事自己身为一村之长,能够亲临现场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后事就万万不能插手了,一旦插手,就容易无事生非,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他对宋良玉说:“你既然遇到了,好人就做到底吧,抓紧去联系一下他的家人,让他们为兰子料理后事吧。镇上有领导要来,我还急着赶回去呢,就这样吧。”
宋良玉还想说啥,尤一手已经招呼柳叶梅转身离去了。
回到村委会后,两个人闷头坐着。
尤一手只顾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而柳叶梅则一声接一声地唉声叹气,眼泪也一阵接着一阵地流,脸色阴沉的很难看。
大概吃过五支烟的样子,尤一手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揉踩着,一直踩成了粉末,然后抬起头问柳叶梅:“兰子家丢了羊,来村委办案的事儿还有没有人知道?”
“有,她来的时候吴支书在呢。”
“他知道兰子家丢羊的过程了?”
“当然知道了,他把我们喊道他屋里去的。”
“都详详细细问过了?”
柳叶梅想了想,说:“差不多吧,兰子又哭又闹的,吴支书问我,我就跟他说了个大概。”
“他咋说了?”
“他也没啥主意,说自己要去镇上开会,时间来不及了,就急急火火地走了人。”
见尤一手低头不语,柳叶梅接着说一句:“我看他说去镇上开水只是找个借口,就是为了脱身,不想管那些闲事罢了。”
“他怎么会扔下你们就走了呢?没交代啥?”
“交代了,让我们去找你,说你分管社会治安那些事儿。”
“真那样说的?”
柳叶梅点了点头。
“哦,对了……”尤一手抬头望一眼柳叶梅,接着问她,“他在场时,你跟兰子拌嘴吵架了没?”
“吵了,她胡说八道不算,还骂我。被骂急眼了,我才还口的。”柳叶梅解释道。
“你可真糊涂。”尤一手云里雾里地说一句,然后摸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对方接听后,他才换了一副轻松的腔调说:“高所长,高老弟啊,我是尤一手,村里又出事了,还得劳你大驾呢。”
对方应道:“咱谁跟谁啊,用得着客气嘛,有话你说。”
“村里又出人命了,大口井里捞出一具女尸来。”
“人是哪儿的?本村的?”
“本村的。”
“他杀还是自杀?”
“谁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事除了你老弟谁还能说得清,是不是?”
两个人又闲侃了几句,便收电话。
“你这就算是报案了?”柳叶梅问道。
“可不,必须得报案。”
“何必闹那么大的动静呢?连傻子都知道,她是投井自杀。”
“说你幼稚,你还不服,还不为了你呀。”
“为了我?这话咋讲?”柳叶梅吃惊地望着尤一手问道。
尤一手站起来,来回走着,突然站定,面对着柳叶梅问道:“你就没觉得这事有点儿糟糕,很有可能沾会沾染到咱身上?”
“沾染到咱身上?这怎么可能呢?是她丢了羊,心疼了,又担心她男人回来跟她不算完,这才跳井了,与咱有啥关系?”柳叶梅一脸茫然。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跟她吵了,闹了,还说了一些打击侮辱她的话,有知道内情的人就会说是你刺激了她,伤了她的自尊,所以她才去自杀的,你又怎么着解释呢?”尤一手逼问道。
“这哪儿跟哪儿啊,也能扯得上?”
“不但扯得上,听上去还合情合理,别有用心的人说是我们两个合伙逼死了人家,你信不信?”
“你这想法也太荒唐了,我看你也像那个女人,是被吓破了胆,尽在那儿胡说八道,自己吓唬起自己。”
“我就那么容易被吓破胆吗?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说的那些话,万一传到兰子家里人耳朵里面去,他们不来闹才怪呢,闹来闹去还不惹一身骚啊!”
柳叶梅不假思索地说:“谁给传?兰子死了,又没其他人在场。”
“不是还有支书吴有贵吗?”
“他?你说他会从中……他可是村干部,怎么会乱说话?”
“人心隔肚皮呢!”
“他可是你一手拉扯起来的,能反过头来加害你?”
尤一手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几口,然后说道:“你是看不透,外表上看他大大咧咧,啥也管,只管忙着赚自己的钱,其实内心里早就把我当成绊脚石了,想踢又踢不动,挪又挪不开,保不住他会利用这次机会,给我挖个陷阱,再梦一脚踹下去。”
“这个我还……我还真没想到来,可是,你报案又有啥用?这不是明摆着把事情往复杂里整吗?”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三百四十二章 怜香惜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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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见识短,遇到事情就不会动动脑子,好好往深处想一想嘛!”尤一手话乌着脸说。
“你是说,让他们下个结论,就说兰子是想不开自杀的。”
“对,让他们立个案,然后再找一下知情人做做调查,录一下口供,便有了定论,那些私下的议论也就白搭了。”
柳叶梅这才茅塞顿开,频频点着头。
“你待在这儿不要乱走,我回家一趟。”尤一手说着便往外走。
“你回去干嘛?”
“看看娘们儿回来没,也好安排中午的伙食。”
“啥伙食?”
“派出所的人来不得吃饭嘛,再说了,还是所长亲自来,更得好好招待不是。”说完就出了门。
好在回家安排妥当后,尤一手很快就折了回来,要不然柳叶梅还真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警察来后该说些啥,该做些啥。
十一点刚过,一辆破旧的警车开进了村委大院,从车上下来了几个穿警服的人。
尤一手起身迎了出去,跟所长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的,称兄道弟,显得异常热乎。
寒暄一番后,尤一手转身指着柳叶梅解释道:“这是咱们村的后备干部,大名叫柳叶梅。”
“哦,我知道,她就是蔡富贵的老婆吧?”高所长笑着说。
尤一手一愣,问:“你连这个也知道?”
“是啊,我还知道她是个女能人呢。”高所长说着,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柳叶梅的一双小手,说道,“弟妹,其实根本用不着介绍,都是老熟人了。”
“你看……你看,忘记你们是熟人了,这以后就更熟了,有可能你们就是工作关系了。”尤一手冲着高所长说道。
高所长是个明白人,立马就顺着话茬说道:“噢,明白了……明白了,以后就该称呼你柳主任了,柳主任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下一步你们村的治安就不成问题了。”
这样的称呼柳叶梅还是头一次听到,禁不住心跳脸烧,小手又被所长攥得生疼,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进屋落座后,尤一手就把兰子因为丢了羊,心疼得要命,又担心男人埋怨她,回来揍她,才投井自杀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最后才把请他们来的目的道出来:“这事吧,看上去事实很清楚,是自杀,但我们也不好定论,担心她家人会怀疑是有人加害。再说了,这事吧,是发生在失盗之后,牵扯到村上的治安问题,担心他男人回家后会抓住这点不放,所以才把你们请来,给例行立案侦查,也好有个定论,免得也好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老尤啊,如此说来,我还真有些怀疑那个女人的死因了,你说就为了那么几只羊,就去投井自杀,这值得吗?会不会另有隐情?或者是被谋杀的呢?”或许是处于职业敏感,派出所长高明堂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觉得那些可能性都不大,这个女人平日里倒也本分,只知道守家过日子,也没听说有啥坏毛病,有可能就是邪火攻心,一时想不开就走了绝路。反正具体咋回事儿咱也说不好,还得靠你们去深入调查,给下个定论,也好让死者的家属安心。”尤一手说道。
柳叶梅插话说:“我倒是觉得与她家男人有关。”
高所长问:“她家男人怎么了?”
柳叶梅说:“她家男人很凶,打老婆是家常便饭,有事没事就找茬,这一次那娘们儿把那么多羊都弄丢了,等他回家后还不知道会把他打成个啥模样呢,所以就越想越害怕,这才走了绝路。”
高所长点点头,说:“这也很有可能,但无论如何,咱也该抱着对死者负责,对死者家属负责的态度,去调查取证,去认真侦破,力争把那个女人的死因搞个水落石出。”
尤一手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好,免得引起猜疑和恐慌来,也不利于安定团结。”
高所长点点头,然后把手下几个人分为两帮,一帮去现场以及死者家勘验取证,另一帮去走访调查与死者关系密切的村民。
安排妥当后,所长说一声各自行动吧,几个人便起身朝外走去。
尤一手却拦住了他们,说:“都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先吃饭再干活吧。”
高所长看一眼手表,说:“这还不到十二点呢,吃饭急啥呀?先干一会儿吧。”
“老弟,你可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干活吧?再说了,这个事吧,其实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又不是啥重大案件,只是走访一下,整理下材料就行了,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的。”尤一手这话里明显是在暗示,简简单单走个过程就行了。
“我说老尤啊,不管是何种死因,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总该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尤一手低声说:“不是都说了嘛,事情再清楚不过,明摆在那儿,我让你们来,只是想造造声势,免得让村民觉得村里死了人,村干部不管不问,他们会说三道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高所长看了看尤一手,然后对着手下人说:“既然村长对弟兄们这么体恤,咱也不能不领情,就先吃饭再干活吧。”
等到了尤一手家,柳叶梅才知道,是郑月娥带着村里的两个中年妇女在厨房做饭。
郑月娥见到柳叶梅时,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一副跟自己置气的表情了,竟然还笑着点了点头,这反倒让她有些不着边际了。
柳叶梅瞅个机会偷偷问尤一手:“你不是说你老婆回来了吗?”
“哦,儿子突然出差,没时间回来送她。”尤一手回答道,接着说,“你中午多陪高所长喝几杯,以后你可就经常跟他打交道了。”
不大一会儿,满满一桌子菜就上齐了,屋子里瞬间溢满了扑鼻的香气。
尤一手招呼派出所的几个人坐下来,见柳叶梅还在忙里忙外,就说:“你也赶紧过来坐吧,让郑月娥她们干就是了。”
柳叶梅心里一暖,嘴上却说:“你们吃吧,我去厨房搭一把手。”
“哎,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嘛,都是老熟人了,跟我们还见外啊。”高所长笑吟吟说道。
说完对着手下的人说,“你们下午办案,就先吃饭吧,我跟马村长他们喝点小酒,说说话。”
四个年轻警察异口同声地答应着,各自摸起碗筷吃了起来。
尤一手冲着高所长说:“你可不能太官僚了,喝点酒怕啥,吃好喝足才能干事,老弟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那可不是,上面有制度的,不敢违背。”说到这儿,又转上了柳叶梅,“那个谁……柳主任,你赶紧来坐呀,来……来……你就靠我身边坐下来,他们谁也不会有意见的。”
“就是……就是,贴近领导,身体力行,这样才能进步嘛,是不是?”尤一手说完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猥琐。
柳叶梅脸微微一红,只得走了过来。
“你就坐那儿吧,陪高所长好好喝几杯。”尤一手指着高所长身边的一个空座说。
“我一个女人家,白酒就免了,只陪吃吧。”柳叶梅边落座边说道。
“你看看,你这还没上任呢,就不拿领导当回事了,不行,这杯酒你必须喝,如果不喝,那以后的工作可就难干了,我会处处给你穿小鞋,你信不信?穿小鞋的滋味那可不好受,你是不是想试一下?”高所长说着也笑了起来。
“高所长,我真的不会喝白酒啊,不骗你!”柳叶梅摆着手说。
尤一手板起脸,嗔怒着说:“柳叶梅你再敢说不会喝白酒,可别怪我揭你老底啊,咋就那么不识抬举呢?喝……喝……斟上……斟上……”
柳叶梅脸一阵发烫,她真怕尤一手不知深浅透露出自己跟他一起喝花酒做的那些事儿来,赶忙松开了捂在酒杯上的手,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我们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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