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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萧条
“可是...”敦煌不会看错的,刚才白樱雪的眼底绝对有一丝落寞闪过。也正因为这一抹落寞,他才想再多说些什么,可是两个字才刚一出口,就被一只纤纤玉手给封住了嘴巴。
“别可是啦!我都多大个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啦!你就放心去吧,不过我可得跟你说好,如果你这次没能找到天晶玄冰的话,以后就不能再去找了!这是我的条件,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一边说着,白樱雪还一边用右手比了比小拳头,在敦煌的眼前晃了晃,鼻子一哼一哼的,有模有样地作出威胁的动作。
至于敦煌,他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点头哈腰,一个劲地许诺着,“是是是!我答应你!不论找没找到,我以后都不理天晶玄冰了!一心一意侍奉我的大小姐,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白樱雪得意地笑出了声,同时也将那一个骗了敦煌十四年的秘密藏进了心底。
两者的对话,到此终结。顷刻间,万物消散如烟,化作缕缕轻柔直上云霄,仅留下了那早已是泪流满面的独臂男子,满心愧疚地伫立于原地。
“雪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肯直接把真相告诉我呢...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委屈自己呢....”在这完全静止的空间中,他的身子却是一直在颤抖着,伴随着啜泣而起伏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就像是有无数利刃戳进他的身体里,携着钻心的痛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气流划空而至,带起一片乌烟瘴气的同时,将一座平整而光滑的山面在敦煌眼前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冥冥中,一道牵引之力不由分说地将其垂下的头颅猛然拉起,强迫其直视这一面尤为特别的山峰。
这还不算完,只见那黑色的气旋中突然分流出两道光芒,一个是纯粹的银白,一个是浓郁的鲜红,两者缠绵而其,就在敦煌的面前迅速绘出一道倩影,银色长发垂在身侧,在她的胸口上,一道巨大的豁口历历在目...
“不...不不不....不要!”
“不要!”敦煌猛地从木板床上坐起,霎时间,右手泛起剧烈的疼痛,本已止住鲜血的伤口顿时开裂,大量鲜血几乎喷涌而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用以包扎的布匹染成鲜红色。
“叫什么叫!明知道自己是伤员还那么大脾气,你看看,伤口又开裂了吧!在这样闹下去,你体内的血都不够你流的!”
闻讯走来的女生一面抱怨着,一面拿来新的纱布,娴熟地解开了敦煌右臂染成鲜红的布匹,再在开裂的伤口上擦拭膏药,最后迅速用纱布为其包扎,行云流水的动作仅是在几次呼吸的功夫,便已经彻底完成。
“睡个觉你都不安分,伤口能开裂四五次,真是服了。”





鞘圣 第五十九章 偏岛
剧烈的疼痛感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消弭,驱散了挂在敦煌眼帘前的朦胧,这才让那怨声载道的倩影得以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那位尽管手满鲜血却面无厌色的女生其实样貌并不算出众,是那一种放入人群中也不会招来过分瞩目的类型。平庸的五官中,以一双明眸善睐最为引人注目,如漆如墨的瞳孔在雪白的萦绕下熠熠生辉,勾勒出灵动的感觉。
一头乌黑秀发随意地飘在额前,还有几根如柳树一般垂在敦煌的鼻尖,轻摆中为其带来一阵阵瘙痒。她穿着一袭普通的布衣,以腰部作为明显的分界点,腰界以上是淡白的,腰界以下则是混着各式各样的颜色,其中最主要的,是源自于大地的土黄。
“你在做什么梦啊?还能把自己伤口给搞裂的,你是在梦里打架还是怎么的?”辰凌嘴角带着一抹揶揄,一边嘲讽,一边为那块纱布打上最后一道活结。
敦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辰凌,尽管一双深邃眼眸中尽显疲惫与虚弱之色,可他还是强行打起几分精神,尤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乃是一所在乡下地方比比皆是的农家小屋,以茅草为顶,木梁为柱,四周围还有一排接一排的木架子,上面排放了各式各样的药品。
“放心啦,我可不是什么人贩子,就算是,我也不会绑架你这个大叔吧,又卖不出去。”在敦煌眼角微动的那一刻,辰凌便或多或少留意到他对自己的戒备之心了,于是乎,她这才打趣着为敦煌解释起来龙去脉。
“那时候我在外头采药,好不容易给我找到一个品相极佳的人参,结果你就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还在地上砸那么大一坑,又断胳膊断手的,却偏偏吊了半口气,见你还有救,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在辰凌解释的时候,敦煌一双足以洞穿心神的眼眸一步都没有远离前者的目光,也正因为这目不转睛,他才能读到女生言语之中的诚然与切实的关心。
“我可没想过你能这么快就醒过来,按照我的判断,你保不准得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样子,毕竟伤得那么重。”辰凌一边说着,一边视线下移,眼泛同情地望向敦煌空空如也的右边身子。“至于你的右手,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很抱歉。”
“不必抱歉...”敦煌的声音尤为沙哑,甚至还有点口齿不清,导致乍一听上去,倒有几分怪异的感觉,“你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连道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责于你呢...”
“咳咳...”只是说了短短几句话,敦煌却是立马将头偏了个方向,从面对辰凌转至朝向地板,紧接着喉咙一甜,他猛然咳出两口鲜血,将其眼眸中好不容易才聚起的精神又一次打得粉碎。头晕目眩的恶心接踵而至,仅一晃神的功夫,已是撑不住自己微微躬起的身子的敦煌,毫无气力地倒回木架床上。
“你别说话了,老老实实聚气养伤吧,断手伤及筋骨,就算你意识苏醒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敦煌尤为明显的动作被辰凌看得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她的眼眸中才多了一些其他的光芒,就连语气也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柔。
“不过既然意识苏醒了,最起码说明你的身体正在恢复了嘛,我给你拿点补血的药过来,好好调养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语毕,说干就干的辰凌一拍大腿,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连忙朝着敞开的木门大步走去。
“等..等...我...我睡了多久....”清晨的阳光刚洒在辰凌的脸上,一阵微风清然飘过,同时也将敦煌那无比虚弱的询问一同带了过来。
辰凌把头探了回来,心不在焉却又带着几分怨怼地提了句,“从我把你捡回来到现在,你已经霸占我的床三天时间了,没办法,谁叫你是个伤员呢,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打打地铺了。”
已经过去三天了么...得到确凿答复的敦煌抬头望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干黄色的茅草屋顶,框内涣散的眼神不断做着尝试,希望能够再次汇聚在一起。
不知道雪儿她们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敦煌这样想着,挥之不去的疲倦缠绵着攀上他的心海,催促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偏岛这边的人,应该来自于主岛那边吧,毕竟也只有主岛上面的人才会穿这样的丝绸长袍嘛。”
设好药台,开始煎药的辰凌闲来无事,便是从一旁的晾衣杆上顺手抄来一道破破烂烂的长袍,将其排放在门外的石凳上,随后从一旁高挂的腰包中抽出一团绕在一起的丝线与一根细白的银针。
穿针引线对于辰凌来说,绝非什么难事,稳定得足以滞空不动的双手一只握绳,一只拎针,向彼此平移的过程中轻松完成引线的工作。
“我可没有丝绸那些老贵的东西,只能用细麻绳将就一下咯,希望他不要介意才是。”辰凌淡然笑了笑,手腕在灵动中来回穿梭,以极快的速度缝补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不消片刻,本千疮百孔的黯色长袍,在辰凌的巧手下已然重现曾经的模样,尽管黄黑交加的颜色搭配看上去有些古怪,但最起码已经可以上身了。
“嗯!我的手法还没有生疏!”在缝上最后一处缺口后,辰凌双手拽起长袍,在空中摆了摆,如欣赏一样绝世珍宝的眼神游走在那黑黄相交的长袍,扫遍各个角落的同时,也炫耀般发出一声餍足的欢呼。
比起这边辰凌一人的闲适自得,海峡那头的主岛,此刻却是闹开了锅,而当中首当其冲的,正是坐落于天音城的李家,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对外行动过的他们,此时却是倾巢出动。
仅一夜间,他们的行踪已是遍布整个七星主岛,几乎在任何一个有人或没人的角落,你总能隐约瞧见一道道披着蓝白相间的长袍的身影,在起落中奔腾着。
“三天来,一点线索都没有么?”身居高位的李朝阳如今神情严肃,深锁的眼眉诉说着他绝不平静的内心波动。在他身前,一众人等正单膝而跪,彼此将头颅深埋进抱拳的臂弯中,噤若寒蝉。
“你们退下吧。”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李朝阳深知自己就算发火也无济于事,叹息声中,他轻轻摆了摆手,将已经跪了约莫一炷香的人群解散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有条不紊地离开了这许久未曾开过的议会大厅。当最后一道蓝白相间的身影走出大门之际,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却是轻飘飘地落在门前的鹅卵石地上,来者披着一身黑袍,正逆着人流主导,朝着李朝阳大步走去。
“庞师傅,你有头绪么?”眼瞅着那黑袍身影的逼近,李朝阳却收了先前的高高在上,反倒是变得谦卑起来,当然,眼眸中的忧愁丝毫不减。
“李家主,这三天以来,我仔细勘察了那片空地,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丝异样。”庞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如视珍宝般从腰包中拿出一小罐密封的容器。“在那废墟中,我发现了地玄硫金的存在。”




鞘圣 第六十章 地玄硫金
就跟人一样,任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件包括兵器,矿物,草药等大抵有自成一派的排名,人们分别按照各个物件的不同特性,为它们冠上各种第一的头衔,有的因珍稀而登上宝座,有的因震世之威而踏上神坛。
在那几乎数不清的天才地宝排行榜中,很少有东西能坐拥两个头衔,更别提两个相差得不可以量计的名讳了,纵观芸芸众生,能够打破这个限制,成为真正意义上两极分化的代名词的物品,恐怕也就只有火药界的地玄硫金了。
地玄硫金名讳上的大相径庭体现在两个范畴,普遍性与威力。它在火药界的珍稀排行榜上,一直徘徊在倒数的位置,换而言之,它的普通,几乎跟路旁随处可见的鹅卵石一模一样,只要进到森林,随手在地上抽一把石头,里面总会点缀着两三块地玄硫金。
但就是这么一个无比寻常的金属原料,却能造就威力冠绝天下的绝世火药。是的,尽管它在珍惜程度上仅仅高于毫无用处的鹅卵石,但在另外一个排行榜上,却是蝉联十几年的桂冠,不论其身下的排位如何律动,它始终稳坐在属于自己的宝座,雷打不动。
地玄硫金之所以能够在威力冠绝四片大陆的同时,依旧保持着自己随处可见的普通,这一点背后的原因就不得不提到十三年前销声匿迹的夜阁了。
当年的夜阁一跃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组织,所赖以成名的,不光是其门下四大颠顶响当当的名号,更重要的,就是对地玄硫金炉火纯青般的运用与开发。
夜阁的正式崛起始于二十七年前,当时的夜阁还不是一个规模很大的组织,因为在一次物资掠夺中得罪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凌霄堂,自此两者反目成仇,开始了仅仅维持两个星期的争锋相对。
在前期,凌霄唐凭借自身坐大的实力不断打压着夜阁,甚至一度将其逼到悬崖边上,就差临门一脚即可将这一新生组织彻底摁死。结果,还没等到凌霄堂踢出这最后一脚,一直隐忍的夜阁终于是爆发了。
就在第八天的深夜,凌霄堂位处于行天大陆上的主殿迎来了它终生难忘的一道光景:就在那个晚上,万千金丝裂开紫云,将暗黑的天空渲染成金色的海洋,无数肆虐的流光铺天盖地地落在凌霄堂的主殿中,将这方圆二十里的城镇彻底笼罩。
“轰!”剧烈的爆鸣在所有金光落尽的那一刻席卷长空,将夜晚的宁静彻底粉碎。椭圆形状的金光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才渐渐消散,在那绚丽夺目的光焰中,本是一座蓬勃发展的城市,此刻,却只原地留下了一道深达五米有余的大土坑。
那久久回荡的震撼易如反掌地毁灭了凌霄堂,在那宛若瀑布般的金色流光映衬下,地玄硫金与夜阁,终是携手登上了巅峰的宝座。
自那以后,夜阁全面取缔了凌霄堂的地位,凭借着地玄硫金这一名招牌,它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客户前来采购,也引来了多少羡煞的目光。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夜阁能够将这样一块随处可见的小石头变成毁天灭地的武器,无数有心人曾经去尝试过自己制造用地玄硫金作为主体的火药,却均以失败告终。
而从夜阁那儿高价买来的地玄硫金,却总能在绚丽的光焰中爆发出极强的威力,进而逆转局势,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无不惊叹于夜阁的技术。
自从十四年前夜阁如同凌霄堂一般陨落之后,“夜阁的地玄硫金”这个精贵招牌,也是同样销声匿迹,最少有十四年没有出现过了。
所以,当庞师傅从腰带里拿出那一小瓶金属,并以无比严肃的语气诉说着地玄硫金这一名词时,李朝阳眼底闪过的,无不是震惊的神光。
“庞师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李朝阳接过庞师傅递上前来的小瓶子,在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取出了那一小颗以金黑双色的石块,“夜阁都已经消失十四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懂得使用地玄硫金呢?”
“李家主,您的怀疑我是理解的,但请您相信,这真的就是地玄硫金。”身穿黑衣的庞师傅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神情严峻却带着三分火热地说到,“我研究火药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相信我的判断力么?”
“庞鑫然师傅,您的水平毋庸置疑。我只是想不通,当初夜阁对外出售的地玄硫金在这十四年间,应该早就被人用完了才对,就算还剩下一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啊。”一边说着,李朝阳的思绪就不由得飘回了那一片距离臻凌城不远的空地。
那边到现在,仍是一片废墟的惨状,就跟当初的凌霄堂一样,方圆二十五里的一切被尽数铲平,留下的,只是一道深达五米的巨大土坑。
“李家主,您还是太绝对了一些。”庞鑫然轻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照我的判断来说,夜阁其实根本未亡,最起码还有一些掌握了夜阁核心技术的人依旧活着,而且,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侥幸逃过一难的夜阁直系子弟。”
说到这,庞鑫然顿了顿,一双明眸褪去了对于地玄硫金的炽热,变得澄清的同时,荡起些许告诫的神光,灼灼地望向李朝阳,“所以,照我说这是一次报复,仅针对于令兄的报复。”
李朝阳微微抬起头,蓝紫双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真正掌握了十四年前夜阁倾覆真相的人不多,而李朝阳和庞鑫然正是其中两个。
“那...大哥他....”李朝阳有些不敢想之后的事情了,恐惧,开始在他的心里蔓延。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庞鑫然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李朝阳略微颤抖着的肩膀。
“地玄硫金的爆发向来是来去无踪的,能够留下一小块残骸,并不是说其使用者能力不足,而是用来攻击的地玄硫金数量特别大,这么一小块残骸,可能数以万计的地玄硫金在聚点爆发时,所排出的杂质。”
“李家主你曾经也是见识过地玄硫金的威力的,仅是一小块,就能将一栋高楼夷为平地。所以...节哀顺变吧...李家主....”语毕,庞鑫然便不再做任何停留,他转过身,朝着门外迈出步子,仅留下李朝阳一人凝视着那平躺在掌心的所谓杂质。
“二哥!”庞鑫然前脚刚离开,一声嘶哑的呼唤便是接踵而至,听音识人的李朝阳连忙将掌心的碎石纳入袖中,敛起自己眼眸中的悲伤,故作一切正常地迎接着门外那两道风尘仆仆的倩影。
“有大哥的消息了么?”李昭苒喘着粗气,一双美眸是红肿的,不光是血丝遍布,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显然是刚刚大哭过一场,而呆在她身旁的雪儿尽管没有带泪,却神情呆滞,整个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还没呢,大家都还在努力地找,不过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倒是你,三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别等到到时大哥回来了,自己却病倒了。”李朝阳挂着佯笑,摸了摸李昭苒的头,轻声说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泪水又是止不住地从李昭苒的眼中奔涌而出。“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大哥就不会被那些人缠上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行了,别自责了,这还不没大哥的消息呢么?干嘛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又没死,别说自己了。”李朝阳低喝一声的同时,负在背后的右手渐渐唤出土黄色柔光,在不被人察觉的律动中,轻轻扫过李昭苒的身子,如若催眠般,轻而易举地令其陷入昏迷之中。
李朝阳前踏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李昭苒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同时蓝紫双眸望向那一头银发的雪儿,一阵忧郁之色顷刻蔓延在眼底。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李朝阳的为难,雪儿昂起头,用一对摄人心魄的银眸不退不避地对上李朝阳的目光,“叔叔不会死的,他绝对不会死的,我能够感受到他,他还活着。”
“雪儿......”李朝阳抿了抿嘴,本以做好将雪儿一同催眠的打算的他,此刻却是不知怎么的,根本下不去手,前后忐忑之中,他只能是轻叹一声,抱起李昭苒瘫软的身子,朝着寝室内走去。
此时此刻,在另外一片岛屿上,静静躺在床上的敦煌呼吸平稳,在其断臂的两侧,一团淡银色的气旋正悄然流转,顺着他每一次呼吸而散发着愈加耀眼的光芒,冥冥当中,似乎跟别处某个地方,有着剪不断的连接......
就在这专属于偏岛的平静中,敦煌又是睡了整整三天,等再次醒来之时,已然是不知道第几个清晨的美好时光了,磨子的声音与清脆的鸟叫彼此搭配,从木墙的缝隙中徐徐传进他的耳畔。




鞘圣 第六十一章 先天缺陷
敦煌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和煦的阳光霎时染上眉宇,带起阵阵温热。透过那一道金暖的光幕,他看见了正背对着自己磨药的劳碌身影,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辰凌此刻半蹲在地上,身子不时顺着双手的动作一并前倾,奏起一声又一声的悠长。
晶莹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划到下巴,汇成一点摇摇欲坠。顷刻间,一阵微风吹过,抚落了那一滴晶莹,朝着辰凌身下的药盆直落。
“啊!”一直将目光投射在那一堆药粉中的辰凌,自然是看到了这在半空中划出的晶莹,惊呼出声的同时,也已来不及伸手去接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银光夹杂在微风之中,掠过那一滴晶莹的同时,如神出鬼没般一闪即没,连带着将垂落的汗水一并带离。
就跟目睹着那晶莹滴落一样,辰凌也是亲眼看着那汗水的破碎与消散的。诧异之余,冥冥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牵引,勾着她的心念向身后转去。
上半身缠满绷带的敦煌就站在那,面如金纸的脸上挂着三分勉强的微笑,向着辰凌点头示意。
“你可算是醒了!”辰凌大大咧咧地哼了一声,摆下石磨的同时,她顺手抽过自己放在石凳上的毛巾,一丝不苟地将自己脸上的汗珠擦拭干净,“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闻询,敦煌倒没有立马答复,反而是下意识地将注意投放在自己的右身,那儿空无一物,整只右手齐根断去,哪怕是缠绕着纱布,也掩不住当中的惨烈。
沉浸了半晌,这才吞吐着说到,“除了还有一些头晕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要是不头晕,那才奇怪呢。”辰凌咧嘴笑了笑,站起身的同时端起一碗被熬成焦黑色的药浆,一步步朝敦煌走去,还一边抽出了浸在药中的木勺子。“你那伤口整个跟一抽血泵一样,开裂一次就坏我一条毛巾,得亏是三天前止住了血啊,不然我家毛巾连你一个人都不够用了。”
“啊...哦...抱歉......”听着辰凌如同调侃一般的抱怨,敦煌先是一愣,直到那散着浓浓苦涩的药剂怼到脸前,嗅到了难以入鼻的厚重,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到。
“瞧你那傻样!喏!把这个喝了吧,补血哒。”见敦煌迟迟未有肯动手的意思,辰凌嘟囔着嘴巴,眼眸中泛起些许不满,望了望敦煌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身子,侃到,“干嘛?这都能下地了还不愿意自己喝啊?还想让我喂你吗?”
“不...不必...”本只是在思索着那一团焦黑中的成分究竟有哪些的敦煌,一听到辰凌的揶揄,急急忙忙地晃了晃脑袋,仅存的左手立马前递,从辰凌的手上接过了那尚存余温的木碗,面无表情地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看着自己幸幸苦苦熬好的汤药瞬间见底,辰凌这才粲然一笑,欢天喜地地接过了敦煌还来的木碗,笑着说到,“怕你吃不了太苦,我还放了几块冰糖进去,怎么样?味道还能接受吧?”
“嗯...不会很苦...”敦煌点点头,牙关内的舌尖轻轻扫了扫上颚,品味着那一点点回甘。“只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治病,需要使用这种药材...毕竟它的味道对你来说...应该也很难接受吧...”
辰凌因早起磨药而稍露疲意的眼底突然亮起两道澄明,望向敦煌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纯粹的关切逐渐变幻,多了些许因讶异而连带引起的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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