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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亮鞘
作者:琼花迷眼

世子殿下是出了名的不会说情话,可他登基后却送给凌雁迟一首诗:心慕汝红烛帐暖初相遇,翠柳雕阁始慕卿。宝剑何曾凉热血,凭空亮鞘只为凌。有人曾问过他:君子何以持剑?当年的他没有答出来,现在他终于知道答案了,是为守护。这是一个当朝世子怒发冲冠为基友,荡平九州,最后一统江山的故事。阅读提示:1、狡黠豁达攻x聪慧通透受。攻:凌雁迟受:陈韫玉2、本文11,无炮灰,无小三;3、高举he旗帜一百年不动摇。感谢看文的小可爱们,给一个亲亲mua!内容标签:强强宫廷侯爵情有独钟





亮鞘 分卷阅读1
第一卷:山河飘摇
第1章金蝉脱壳
今年的迎春花开的并不好,立春都过去半月才开出零星两三朵,倒挂在土坡上,它的黄灿灿都是蒙着灰的,映着阴沉沉的天更显可怜。
土坡旁是一大片营帐,袅袅升起的炊烟里传出烤肉的味道,隐隐传出士兵高声的调笑,中间暖帐内的塌上倚着一个年轻公子,被子堪堪盖在他胸口,露出一抹黛蓝色的衣角。
在离他不远的案前还伏地跪着个文士打扮的人,瘦弱的身体隐隐发着抖,都好半天了,这头硬是一下没抬。
这位公子声音温和清亮,一开嗓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意,对着下头抖的跟筛子一样的人说道:“做什么这么怕我,我都答应放了你们周将军了。”
文士挣扎道:“我是来使,将军且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亲需要照顾,实在是,实在是……”
青年冲他抬抬手,有些热情地招呼道:“起来,起来,实在是我这两天病了,不然肯定是会下床扶你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早就听说刘先生不仅能言善辩还善庖厨,你且去给我做几样吃食,若是好吃,我马上就放了你,你看如何?”
“啊?”中年文士有些楞,终于抬起头来。这才看到眼前这位被称为“大夏鬼魅”的凌将军的真颜,第一反应就是小,太小了,至多弱冠之年,半倚在床,一双眼盈盈带笑,可鼻子下的半张脸却被一张灰白面具遮住,于耳迹被一根银色绦带系住,这面具也不知是何材质,隐隐还能看到他说话间口唇部的轮廓。
只看了一眼他就把头低下去了。
凌雁迟见状又笑了,笑声很轻,像是怕惊扰空气,他说:“我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了,现在大夏和你们大陈已经不是敌国,你用不着这么战战兢兢,去吧,把你拿手的菜给我做几样,然后我就放了你。不过你也别回军营,我和他们说你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文士惊的都站起来了,连害怕都忘了,说道,“既已定了五年交好盟约,将军又何必再出言伤两国和气!”
青年低头掖了掖被子,垂着眼满不在乎道:“不这样我怎么吃到先生做的饭菜?先生手艺一绝,错过这次我就没机会品尝了,再说了,我没说要先生随我回大夏已经够仁义了吧。”他最后还看了眼下头文士,眼神不解。
文士紧张的抹了抹头,这位将军他实在不懂,把他留下竟是为了口腹之欲这大夏的伙食得差成什么样?
随后他就被带出去,不多时又有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盔甲的人走了进来,一见他就先抱拳行了一个武将礼,略带疑惑的说:“大将军,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么?”
青年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微微坐直身体问他:“敢问马副将军,可还惦记着家中指望您加官进爵的妻儿?”
副将兀自不解,可还是恭敬地答道:“自不敢忘。”
“好!”凌雁迟大声应了一声,起身下床一拍他的肩膀,眼睛极亮地冲他道,“我这里有个计划,能帮助马副将除掉前头这个‘副’字,将军可愿一听?”
马事友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充满全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百万大军面前手握虎符雄姿英发,大喝“众将听令”时的样子,这该是何等威风!可随即一点不安的心理又占了上风这个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逃过凌雁迟的眼睛。
青年直视他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昂首道:“此战我军俘大陈昭毅将军周士谋,杀右副将孙敏,可谓是捷报连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竟然又把周士谋放了,还和他们提了所谓的五年交好……”
马事友果然不解,只疑惑的看着他,就见青年拿出一封信放在案上,苍白的指尖在上头轻轻点了点,示意道:“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看完之后马事友的眼神就变了,锐利的惊人,他没有说话,他在等凌雁迟说出剩下的话。
青年背着手在屋里缓步走着,语速轻缓:“想必你也知道了,此战结果远非如此,待周士谋班师回朝,方能体会。而这封信上,一切计谋我署的是都你的名字,回朝后你将此信交予陛下,一切荣耀,都是你的,何愁加官进爵……马将军,你懂了吗?”
马事友整个手都在抖,看着信满眼渴望,最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信被他放在了桌上,后退一步,他拱手说道:“此事不妥。将军临危受命,重创大陈功不可没,此计本就是将军一人的主意,我如何能李代桃僵,夺人功劳?此事还请将军不要再提了。”
凌雁迟压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重重道:“如何能算是李代桃僵,一个死人的功劳,给谁都是一样,马副将军觉得呢?”
至此马事友才彻底愣住,“将军这是何意?”
凌雁迟后退几步摊开手,长身玉立的身形显露无疑,只是明显有些瘦弱,才起身一会脸上已有些薄红,他说:“全大夏都知我有喘疾,一到春天就苦不堪言,这几次行兵都是以你为首,我就这么突然暴病而亡也没什么意外,你说对么?”
马事友还是有些迟疑,忍不住说了句真话:“将军戴的这个面罩难道不是为了遮挡容颜?”
凌雁迟扶额,无奈道:“你看,一句玩笑之话你们都信,我本来有疾,突然猝死也没什么问题。你就这么和陛下说,他知道的。”
“那将军今后有什么打算?”
“放心,肯定不会再回去抢你的功劳,我要去大陈待着,这样万一我哪天回大夏,你还能给我治一个叛国的罪名,多好……听说大陈没有这么多柳树,我去那边过春天应该能好受一点,唉……我是真的想把这个刘先生带着啊。”他边说边晃悠悠的行至案前坐下。
马事友有些尴尬,前头半句话凌雁迟说的毫不客气,他干笑两声说:“想带就带着吧,左右他被杀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凌雁迟摆手,面露倦色,马事友十分知趣的退出去,一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可刚到门口却又被叫住,他一颗心七上八下,顿时卡住,回头看着凌雁迟的眼神不知不觉中露出一点警惕这人不是要反悔吧?
凌雁迟像是猜到他的想法,露出一个明显的大笑,眼睛都眯成了月亮弯,只道:“忘了说,我的药快没了,让他们给我再准备一点。我今晚就走啦~”
“好!好!”他应的极快,逃似的奔出暖帐。
里头凌雁迟很快了笑容,面色平静,叹了口气,“装病可真是一门技术活啊……”
不多时刘先生就一路小跑端着吃食进了暖帐,放在案上后他就老实的退到一旁垂手不动了,看着清一色的绿白菜汤凌雁迟彻底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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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用几乎谴责的眼神盯着刘先生:“我叫先生给我做吃的,要的可不是这种啊,我还没打算出家呐!”
“可他们说将军体虚,要少盐,清淡……”刘先生有些委屈,他都没吃呢。
凌雁迟顿时有些牙疼,尝到了搬起的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解开面具,那面具就软趴趴的堆在一起,跟坨和好的面团似的,两根银绦就跟小尾巴一样吊在下头。他从每个碗里都舀了一勺尝了尝,结果却没有想象中的差,微微有些葱香弥漫,平白将寡淡的感觉平了几分,一时他心情大好,冲刘先生招呼道:“先生手艺名不虚传,过来且吃一点,吃完好回家。”
“啊?”刘先生又呆住了。
“读书人都像先生这么傻么?”他笑了声后就不再理会他,兀自吃起来。
刘先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回家”二字,这场仗打了两年,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么?空气很安静,凌雁迟喝汤吃饭的动静异常的小,他看了这人一眼,一时心情复杂,想不到自己听到的第一声回家是从敌国主将口中。
放走刘先生,还未到戌时,凌雁迟就拎着一个包袱轻飘飘的走了,将一堆军营琐事留在身后。
战事已毕,一场酥雨过后,官道两旁的柳树已经抽了新芽,在这有些昏暗的光景中也依稀可见,天上茫茫星子,地上人间灯火,温暖安逸,相得益彰,一阵风,捎来人间的烟火气。
原本惬意无双,可凌雁迟却不由加快脚步,他的心跳的有些快,要知这世上的事,向来福祸相依,他避走大夏是福,现在这一身喘疾却隐隐有些闹起来的趋势。
“报”
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连滚带爬,擦着外头耷拉着脑袋的迎春花扑进营帐,溅起的尘土差点扫上陈韫玉面前的桌案,他正在揉着眉心满心不耐的伏在案上写折子,见状抬头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周老将军已经被俘,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急?”
“……陈将军,大事,大事不好啊!”士兵跪在地上喘粗气,脸都是白的。
陈韫玉给身后的小厮一个眼色,很快一杯茶就被送到士兵面前,待他喝茶这段期间陈韫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说吧,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单你一人回来,派去议和的使者呢?”
“回将军,到大夏营帐附近后我等就被拦在外面,说只允刘先生一人入内,我等只得在外等候。可没多久就有人出来传话,说刘先生已经被杀,另大夏有一封信托我带给将军。”士兵抖着手举起信。
陈韫玉盯着放在面前的信有些看不清表情,须臾才将手中才写了一半的折子撕成两半,神色愠怒道:“两军交战,向来不斩来使,他大夏真是好本事,当真以为我大陈无人了么?”
底下士兵仍旧跪着,半边折子落在他脚边,吓的他头都不敢抬。
陈韫玉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厮开信,上头写着简单几个字:允,然陈需与夏善五年。
简简单单几个字,倒把他搞楞了,前一秒他还在气使者被斩,这会却突然得知周老将军被放,这是在逗他好玩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先出场这位是攻,大夏的将军。
文案里的诗是我顺着剧情发展写的,可能不是那么工整,大家看看就好,不要太当真。
新文开坑,希望多来些小可爱看文,能给点意见就最好啦。
么么扎~
第2章金风玉露
这些年大陈与大夏边境大小摩擦未断,前年深秋时闹了把大的,两国百姓均死伤数百,遂大陈皇帝便派昭毅将军周士谋指挥讨伐,辽东守镇军官孙敏为右副将,辽王世子陈韫玉为左副将,大夏应战。
在半月前的一场激战中,周士谋不慎被俘,孙敏也死在夏军手上,折损将士数万人,只余身为左副将军的陈韫玉,而援兵迟迟不见,却先等来了圣旨,要求陈韫玉当下派出使者议和,势必将周将军救出,条件悉数由他们提,割地除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夏竟然不要任何东西,只提五年交好,这点着实奇怪,要知道周老将军为大陈征战三十余载,说是他撑起大陈半边山河都不为过,让他活着,无异于放虎归山林,大夏难道不怕五年以后大陈卷土重来么?
他面上阴晴不定,底下士兵跪的膝盖都疼了,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问道:“将军,周老将军……还回得来吗?”
陈韫玉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低低的说:“回的来,自然是回得来的。”现在相当于是不一兵一卒就将周将军救回来,总归是件好事,只是他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约摸一炷香过周士谋就回来了,一身布衣,衣裳整洁,就是人有些消瘦,神也有些萎靡。
随即陈韫玉简单的设宴招待了一众将士,烛影摇晃,外头一片欢声笑语,这场仗打了快两年,终于完了,可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能不开心么?暖帐内陈韫玉执杯,在周将军下首而坐,听着外头欢腾却一脸沉默,这杯酒迟迟没有吞进腹内,同他一样的还有周老将军,看着陈韫玉他沉沉叹了口气。
几杯酒入腹,周士谋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也泛起红意,他这才沉沉地说道:“世子,你不该救我。”
陈韫玉将酒一口吞下,有些辣,他摇了摇头:“皇命难违。再说于公于私,我都没有不救的理由。公,将军是国之栋梁,失了将军如同大陈自断一臂,大陈根基不稳,不多时还需要仰仗将军;私,将军待我向来亲厚,两年军营生活,将军更是待我如亲子,亲自教导我行兵打仗,没有将军就没有现在陈韫玉。”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军就该死在沙场,我一把年纪难道还会怕吗?你当时就该一鼓作气直接向南百里直入敌营,攻他个措手不及!何必”他有些激动,握杯的手在抖。
“老师”陈韫玉打断他,“不是这样……我们的援军并没有到……除了议和救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们打不起了。”他的声音很轻。
周士谋楞了下,半天才痴痴道:“那些说好的粮草都没有吗?”也许是酒喝多了,他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原来不是他不想打,是有人不想他再打。
陈韫玉没有说话,又喝了几口酒,停簪问道:“对方谋士您见到了吗?”
周士谋摇了摇头,陈韫玉有些失望。
两年来,夏军每次出兵都十分诡谲,走的都是“你打我就跑,你回去时我再打你”这种刁钻路子,好不容易有次阵仗稍大,夏军都跑到他们城下吆喝了,兵临城下,陈韫玉自然以为对面是抱着决一死战的心思,谁知这边出兵的命令才下,夏军突然又跑了,搞的一众将士都二丈和尚,可这送上门的肉能不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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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追了,周士谋还特意交代了句“勿过十里”,显然是怕对方有诈,结果还没到十里,路边突然冲出两波人,这些人一身的土,头上还有没摘干净的草,显然在此埋伏已久……此战结果显而易见,他们的队伍被生生的从中间截成两半,夏军蛰伏已久,动作迅捷,从周围包抄,前头的猛然反扑,前后夹击,将那冲的飞快的几千陈军悉数剿灭……
陈韫玉当时血都凉了,有个问题他至今都没想通,这些夏军到底是什么时候埋伏、又是怎么埋伏在那的,几千人,竟然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埋伏在他们的城门口,这个画面不管想起多少次陈韫玉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由于夏军行军路子诡异,不像一般武将的果决,所以周老将军和他一致断定,夏军的营帐里有位异常神秘的谋士,聪明且无耻,可兵不厌诈,久而久之,他对这人简直都有些执念了。
就见周士谋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札,接着又道:“他们没有谋士,一切主意都是他们这位将军的意思,他将我掳回去也未曾对我冷语奚落,反而就跟没我这个人似的,这些日子我都没见着他,直到第五天他的手下才拿着一本手札交给我,说是为了和我交流战术,我自然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可却也被这人的军事才能所折服,你且看看。”
陈韫玉连忙拿到手中翻了翻,纸张尤还散着墨香,书的主人看上去心情不错,还把当时的天气风向都标上了,上头还有大段的文字来写行军速度,时间以及攻打方式等等,俨然就是打仗这段期间的日记,重点是这人的字写的还不错,这个不错不是指的其中一种,是每一种,可能这位老兄在写字之前还得占一卦才行,花样繁多,他不好取舍,小小一本手札上竟有五六种字体,可不管是楷书、隶书、颜体还是狂草,均是笔锋遒劲,十分有风骨。
一时间他心绪复杂,沉吟道:“这场仗,看上去我们推了他们百里,实际上,是我们输了,没有粮草是为一,此人,是为二。”
周士谋点头,深以为然道:“我老啦,未来的大陈,还是要靠你们。世子文韬武略,样样拔尖,未来定可与之比肩。”
陈韫玉摇头,将此话揭过不提,压下周士谋举杯的手慎重道:“老师,这里有一番话,原本不想讲出来污了您的耳朵,可斟酌半晌,我不得不提,原本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近年来朝堂上党争日益尖化,我担心您此次回朝会有人会拿议和的事做文章……老师,您懂我的意思吗?”他看着周士谋的眼睛,里面映着深深的担忧。
周士谋爽朗一笑,深知他是关切自己,拍着他的肩膀豁然道:“老朽谢世子关怀,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老朽还是懂的,相信圣上心里有杆秤,此事就不要再提啦。倒是小友内心通透,老朽自愧不如。”
陈韫玉只觉心里有些堵,心里的担忧迟迟下不去,可周老将军却有股神秘的自信,他只得扯了扯嘴皮冲他一笑。
第二天周老将军就启程了,军旗飒飒,队伍整装待发,陈韫玉骑马随行在周士谋身侧又些不舍,六百多个日夜,周老将军深夜借着烛火为他讲解两方局势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眼就到了话别的时刻。
周士谋一拉缰绳,拍了怕他肩膀,扭头笑着说道:“回去吧,世子,周某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能在世子新婚之时讨一杯喜酒。”
陈韫玉眼眶微热,一拱手温声道:“虽然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可这薄酒就为您先备着了,到时候可不要嫌我辽东山高水远不肯过来。”
他又拍了拍陈韫玉的肩膀,说了声后会有期就一扬马鞭走了,陈韫玉骑着马在路边一直望着尘土消失才回去,到营帐时天都黑了,许是仗打完了一众人等都十分松懈,围着火堆,纷纷露着膀子在一起闲聊。
“这大夏的主将跟个女人似的,还成天蒙着面!”
“谁说不是呢!打仗这么久一不知他姓名,二不知他长相,还有,他那身盔甲也不是我们这种重甲,薄薄一层,就跟女人穿的金丝甲类似……”
“哈哈,难怪被我们推了百里,怕不是真的是个女人在指挥!”
“不止是女人,还是缩头乌龟,名姓都不敢露!”
陈韫玉心情正差,这会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更是窝火烦躁,他将缰绳扔给身后侍从走到火堆边,不耐道:“就算是个女人也能杀了我们的副将孙敏,败给一个女人你们很光荣?”
“陈将军!”众士兵见他回来纷纷起身,背挺的老直。
“管好你们的嘴,当心祸从口出。”说完他就直直走到自己营帐前,一撩布帘就进去了。
屋里有人。这是他第一个想法,因为里头充斥着一股很淡的药味。他手握配剑,不动声色朝前走了几步,单薄的屏风后,他的塌上赫然躺着个人,黛蓝衣角搭在床边,地上还有几枚散落的褐色药丸。
他走到塌边一看,这个人竟然是睁着眼的,抽剑去鞘,一瞬间凌雁迟颈边就出现一道雪亮的剑尖,陈韫玉神色警惕的瞪着他:“你是谁?”
“唉……”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士兵讲话的声音实在太大,我睡觉都不安稳,莫非你们都是用口舌打仗的么?”
陈韫玉被他不痛不痒扎了一下,恨不得把外头几个大嘴巴抽死,剑尖微微用力,又重复一遍:“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帐内,有何企图?”
凌雁迟的脖子瞬间见了血。
“诶!诶!英雄好好说话,不要动手!”他忙惊着大叫起来,小心翼翼的用两只将剑尖移开两尺,抱怨道,“天色已晚,我不过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睡觉,却死活找不到,到处都是柳树,飞絮满天,这不是折磨我么!”
“这里是军营,你看不出来?”陈韫玉将剑锋挪了挪,架到他右边脖子。
凌雁迟索性不管,放松靠在床头,懒懒的说:“军营和干净的地方有什么冲突么?还是说将军在说自己治下不严,不讲卫生?”
他的眉毛跳了跳,这个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愤怒道:“不要和我耍嘴皮子!说,来此地意欲何为!”
“你想听真话?”
陈韫玉握剑的动了动。
凌雁迟人往里挪了挪,自动远离剑尖,探头借着外头微弱的亮光打量他:“我听说这里有位英俊将军,想来看看!”
辽王世子陈韫玉,貌似潘安如玉,行如琼树临风这话他还是听过的,按照帐外听来的,这人应该就是这位世子,啧啧,他挑的屋子挺准。
“哦,是么?”陈韫玉冷笑一声,“所以见着了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啦,我又没有断袖之癖,能有什么然后,我的志向是赏遍世间所有美好之物!我看看就走!”他神色间一副憧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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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煞有其事,不就是游山玩水么。
陈韫玉冷着脸道:“我觉得剩下的景你可能看不成了。”他平生第一厌恶的就是有人拿他的容貌说事,身体发肤,均受之父母,这样就好像自己的爹娘被人评头论足一样。他甩袖挥剑,看样子是想让凌雁迟血溅当场。
凌雁迟这下绷不住了,他还想多蹦哒几天呐!心猛的一跳,想跑却动作一顿,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就连胳膊擦到剑尖都没注意,直接弯腰倒在床上猛的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
周老将军那里我原本写的是蜜汁自信,怕你们出戏,就给改了,咳咳,神秘的自信,作者好无奈啊……
这文两人不会互相虐的。放心,虽然现在世子是真想一剑捅死他对象,可正直的作者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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