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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姑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馨婧
男医生瞅着文泽和骆赏儿的背影,一脸的难以置信,说:“什么东西!莫名其妙!”
文泽的脸色铁青,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下,他转头面对骆赏儿的时候还是换上了温柔的神色,他说:“我们走,去中心医院。”
骆赏儿顺从地点点头。
在车里,文泽打了两通电话,一通给中心医院院长室,一通给文妈妈。
然后,文泽的双手就一直裹在骆赏儿的手上,他知道她怕,他又何尝不是。
朱寰宇,那个医生的名字,他记住了。
他行事低调,向来不愿意靠着身家背景去胁迫医院为自己做什么特殊安排,所以就算文永航去世的时候,也没有一家媒体找到老先生辞世的医院。
现在才知道,高调也有高调的好处。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他以前就知道,从医多年的人看惯生老病死,已经麻木到冷漠,可今天遇到的这个朱寰宇算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他忍气吞声,不去计较,只是希望确保骆赏儿在最危急的时候不会被延误治疗。
直到忍无可忍……
中心医院。
整个妇科最权威的医生看着眼前还穿着家居服和拖鞋的男人,真的难以置信这位就是院长下达命令要他亲自接待的本市响当当的传奇人物——文泽。
文泽全然不察医生审视的眼光,他的眼眶微,轻轻地扶着骆赏儿躺在病床上,对医生说了句:“麻烦您了。”
许久,医生站起身来,说:“胎心跳动很正常,我给骆女士开了一些地屈孕酮片。孕中期见会有少量的出血和腹部下坠感,并不会感到强烈的子宫收缩,疼痛感也不会那么明显。”
文泽看着骆赏儿,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他问医生:“我妻子的状况,需要保胎吗?”
医生说:“文先生,您放松。盲目保胎也许更危险,何况您妻子的状况还不到保胎那么严重。”
文泽说:“好,那我们先住院观察一阵子。”
医生点点头,说:“也好,有些食物要忌,比如巧克力、辣椒、桂圆等热性、刺激性食物,火锅什么的更是要忌食。”
医生道了个祝福就出去了。
文泽站在骆赏儿的床前,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奔波,一只脚上的拖鞋也不知道甩去哪里了,他头发蓬乱着,唇上干干的,整个人看上去既憔悴又狼狈,也难怪上一家医院的医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骆赏儿看着这样的文泽,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他一直是干净儒雅、有条不紊的一个人,遇着了她,就开始面对人生的各种不备,措手不及。
“文泽,你出汗了。”
她伸手想给他擦擦额上晶亮的汗珠,手却被他中途劫下。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长长地嘘了口气,气息弱弱地说:“赏儿,你说过的,再不这样吓我……”
他疲惫不堪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让她心疼。
“赏儿,怎么样了?”文妈妈推开病房的门,快步走过来,也是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妈妈,”骆赏儿示意文泽让文妈妈坐下,她说:“没什么事,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文妈妈坐在她床边,看着这两个吓坏了的孩子,眼里一阵阵发酸。
上天啊,他们初为人父人母,两颗心巴巴地盼着,就让一切都顺遂,不可以吗?
“爸?”文泽忽然对着文妈妈身后说道:“您怎么来了?”
“爸爸?”骆赏儿也愣了下。
骆秉恒走到病床前,深深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忧虑。
他沉默着,半晌,千言万语才化成了一句如释重负的话:“没事就好……”
文妈妈怜爱地摸摸骆赏儿的头,说:“你爸爸来家里给你送核桃仁豌豆羹,说你只喜欢爸爸做的。我瞒不过,只好让他一起来了。”
骆秉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才5个月啊。”然后就又恢复沉默。
文泽松开了拉着骆赏儿的手,半躬□子和她说:“赏儿,我和妈妈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骆赏儿摇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
文泽冲她使了个眼色,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温和地说:“给你买尤纪的羊肉枣汤好不好?你昨天不是一直嚷着要吃吗?”
骆赏儿想了想,终于点头。
无人打扰的病房里,骆赏儿听爸爸讲了好长好长的故事,从外婆的,到妈妈的,这个故事是爸爸以前从未给她讲过的。
故事讲完了,父女俩之间便是长久长久的沉默。
骆赏儿很惊讶,原来自己出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弟弟、妹妹,可惜无缘一起成长。
她更惊讶的是,爸爸愿意一口气和她说这么多妈妈的事情。要知道,以前他都不肯说的,大概是怕她听了伤心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故事听下来,她却没有太多的伤感,那些人、那些事都离她的世界渐渐遥远。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哭着闹着要找妈妈抱的小女孩儿了。
她只有满心的感恩,谢谢妈妈给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谢谢爸爸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大,也感谢人生的无常让她遇见了文泽。
骆秉恒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只好先行打破了沉寂,说:“赏儿,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你都要好好地生活着,坚强地面对一切。不要勉强自己……”不要像你妈妈那样。
骆赏儿明白,爸爸不忍心直说,他其实是想告诉她:不要勉强挽留没有缘分的孩子。她想了想,说:“爸爸,《圣经旧约》里有一段大卫的故事是这么说的——”
她微笑着,把爸爸的手拉过来,独独攥了一根食指在手心里,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然后开始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上帝击打大卫,就使他的孩子得了重病。大卫为那孩子日夜苦苦恳求,禁食、闭门、终夜躺在地上。他家中的老臣来到他旁边、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却不肯起来,也不同他们吃饭。”
“到第七日,孩子死了。大卫的臣仆不敢告诉他孩子死了,因他们说,孩子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劝他,他尚且不肯听我们的话,若告诉他孩子死了,岂不更加忧伤么?”
“然而大卫王见臣仆彼此低声说话,就知道孩子死了。他从地上起来、沐浴、抹膏、换了衣裳,进殿敬拜,然后回宫,吩咐人摆饭,他便吃了。”
“大臣们不解,大卫的回应是——孩子还活着,我禁食哭泣,因为我说:‘者上帝怜恤我,使孩子不死也未可知。’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何必禁食?我岂能使他返回呢?我必往他那里去,他却不能回我这里来。”
“以前我一直没办法理解大卫王的做法,这样的父亲不是太冷血了吗?然而爸爸,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骆秉恒看着女儿,实在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骆赏儿捏捏着爸爸的食指,接着说:“大卫王不能让孩子重新回到人间来,但他想他迟早都会在天上见到他的孩子,就是这样想,才给了他莫大的慰藉。”
“大卫之所以能够在孩子离开之后坦然面对儿子的死亡,是因为他尽了一个父亲所能做的一切来努力地挽救,他才那样地勇敢刚强起来。”
骆秉恒云里雾里地听着,他觉得自己被绕糊涂了,人难道是因为从悲伤走到了绝望才重新振作起来的吗?
“所以爸爸,您不要劝我,也不要太担心。我也想竭尽全力地和我的宝宝们在一起,只有我做到了,我才会坚强地面对一切。”
骆秉恒叹了口气,他仿佛明白了女儿的用意。赏儿还是决定不顾一切地和孩子们在一起,她只是在安慰他这个没用的老父亲罢了。
赏儿是真的长大了,她是一个坚强果敢的妈妈了,那么他这个作父亲的还有什么权利继续软弱下去呢?
文泽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要进来,刚好听到骆赏儿最后的那几句话,就一直站住不动了。
骆赏儿一抬头,正好撞见文泽笑吟吟看过来的目光。
于是,她也笑了。
文泽换了一身白色的衬衫,看上去精神多了。他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骆赏儿,说:“给你的。”
一份是骆赏儿垂涎已久的美食。
一份竟是一株花,叶子舒展,鲜艳碧绿,花的形状酷似一只白鹤翘首挺立。
文泽说:“这是白鹤芋,不过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一帆风顺。”
骆赏儿歪着脑袋看它,真的很像扬起风帆的可爱小船呢!
骆赏儿宝贝似地捧着它,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帆风顺,真的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希望,真的可以一帆风顺吧。
……
作者有话要说:31号更新下一章╭(╯3╰)╮()
☆、我的赏儿,要勇敢。
()
文泽是彻底地对狼华不闻不问了,他把公司全然交给史兰可去打理,外界把他们两个人的暧昧关系传得沸沸扬扬——
史兰可是个既聪颖又有魄力的女强人,按道理,文泽本来应该对其凡事防备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他这么信任一个如此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外人?
许多媒体都宣扬自己已经拿到了最可靠的消息——
文家那位神秘的女主人可能不是先前传得风生水起的落魄骆氏的女儿,也不是文家大婚前被拍到的气质才女,而是文泽身边一直以来被媒体忽视的红颜知已史可兰,其实二人暗度陈仓已久,只是从来未敢昭告天下而已。
面对流言蜚语,文泽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一直都安心地在医院的住院部陪着骆裳儿待产。
幸好医院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只要两个人不打开新闻频道,倒也乐得耳根清静。
文泽把孩子们的胎教课程安排得丰富多彩、井井有条。
上午有好听的轻音乐、有爸爸亲自弹唱的儿童歌曲,下午是散步时间,然后是爸爸妈妈的古诗文朗诵和自编自演的小故事剧,晚上除了爸爸例行的宝贝晚安颂,还有慈祥可爱的老人家们——外公、外婆、奶奶和许阿婆轮流着每天都不会缺席的宝宝睡前碎碎念。
文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骆赏儿,真的是用心良苦。
好在那一次见红以后骆赏儿的状况一直都还比较稳定,直到两个人既期待又忐忑地在医院住到了孩子们33周的时候。
这个时候,骆赏儿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平卧,那么大的肚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困倦不已的时候,她只能稍稍侧身,把高高的肚子偏到一边去,才能勉强睡得好过些。
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宝宝们快快平安出生,好让她卸下这个大肚子,舒舒服服地平躺下来,美美地睡个懒觉。
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人愿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骆赏儿开始出现心悸、憋气的状况,而且日渐频繁、加重。
文泽叫了医生来。
看着医生的表情那么凝重,文泽总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骆赏儿问:“怎么样?”
医生挪开手上的仪器,语气沉重地说:“文太太您子宫内的羊水过多,羊水量已经达到8000ml了,而且是急性羊水过多。”
时隔这么久,文泽的心再度有一颗大石高高悬起,他静静地等着医生的下文。
“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骆赏儿扣住医生的手腕。
医生说:“孩子和您的情况都不是很乐观。上次产检还好好的,羊水却在这短短几天内就迅速增加,是急性羊水过多导





我的傻姑娘 我的傻姑娘_分节阅读_43
致了您近期严重的腹胀胸闷、气急不能平卧等症状。”
文泽已经在住院的近两个月里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而现在他却没办法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问话,他稍稍缓滞了几秒钟才问出口:“医生,有多严重?”
“已经不大好办了。现在的状况,产妇也许还能熬得过去,但是再过一段时间,随着孩子的发育,子宫底可能会急骤升高,压迫她的胃,甚至严重了的话会使心脏移位。胎儿的状况也会渐渐危险起来,可能会畸形、胎死腹中或者导致早产,母婴危险的话,必要时就得做好引产的准备。”
骆赏儿顿时心慌意乱,她捂着肚子,大声说:“我不引产!”
她的眼眶里是饱饱的泪水,盈盈欲落,可她忍着,她想象着自己是坚强的,不会哭,她只能使劲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崩溃。
很好,她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会发抖了。
于是,她坚定且平静地说:“我不引产,我和他们朝夕相处了8个月,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出生的。上次做彩超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四个宝宝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他们明明那么活泼健康地长大着。”
她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台上文泽送她的那盆一帆风顺,越说神色越温柔,文泽听着,心都要碎掉了,他一言不发,在脑子里拼命地搜找着还可以询问医生的话。
骆赏儿想到文泽说过白鹤芋对于清新室内空气特别有效果,名字也喜气,见她喜欢得紧,就一直精心照料着。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一帆风顺的花落了,叶子也慢慢发黄、枯萎。
文泽费了好大心力,才让白鹤芋的叶子重新慢慢翠绿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巧可爱的的白帆花再也开不出来了。
难道……一切都不会平安顺利了么?
想着想着,骆赏儿的心底就猛地一紧。
她静止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这几个小家伙儿们都特别爱动,有一个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噢,我还看到一个宝宝打呵欠了,小小的嘴张着,模样好可爱!”她低头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不管,我不引产……”
文泽的心像被无形的东西给揪扯着,一阵阵地疼,可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了心神,赏儿还需要他给予的力量。
他坐到骆赏儿的身边去,搂着她柔声说:“赏儿,你听我说。医生也没说一定要引产,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他转身看着医生,一字一句,全是沉重,他问:“孩子们现在发育状态怎么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医生说:“那要再做一次更严谨的的检查才能知道,毕竟产妇和胎儿们的状况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文泽点点头,说:“我希望赏儿的心情可以平复一下以后再做,”,然后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在了,倾身在骆赏儿柔软的唇上亲了亲,说:“赏儿,我们不怕,医生说的都不是定论,我们下午做个检查再说。嗯?”
医生听了,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心里万分沉重的夫妻去慢慢沉淀心境。
骆赏儿仿似听不到文泽的声音,她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我不引产,四个孩子我一个也不引!”
她的声音并不激动,但是文泽知道,她的心里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她的情绪已然濒临崩溃。
文泽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慰着。他恨自己这个时候的词穷,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骆赏儿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说:“他们在我的肚子里,我每天、每天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成长,他们都好活泼,那么爱动爱玩,有时候他们会在我的肚子里顽皮地踢踢妈妈,或者你伏在上面说话的时候,他们一听到高兴的地方就动动小胳膊、小脚,我都知道,”她回头拽拽文泽的衣服,说:“文泽,我真知道……”
骆赏儿下眼睑的睫毛上面凝聚了一颗大大的泪滴,终于,不堪重负,大滴大滴地滚落面颊,她说:“文泽,对不起,我不是不坚强,我只是太舍不得,我不能不要他们,他们还不会哭,可是我不要他们,他们一定会哭的……”
文泽胸膛里堵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有沉重的凿子一下一下地锤在上面,他觉得自己已经窒息。
骆赏儿的眼泪让他感到深重的绝望,他想找个地方把这种绝望狠狠地发泄出来,然后再回到这里。
那时,他也许就会腾出清醒理智的头脑去思考该怎么办,而不是无助且心碎地听着骆赏儿一句一句让他心惊的话语。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如果他走掉了,她该怎么办?
他必需克制自己现在就坚强起来,必需!
文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骆赏儿,喃喃着说:“赏儿,听话……”
然后他就密密地亲吻着她的面颊,他吻干了一滴泪水,又有新的湿重的液体滑落出来,咸咸的。
文泽的唇离开她,他顿了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我们提前做剖腹产让孩子们出来吧。”
骆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文泽,泪珠儿还挂在眼睫毛上,一切似乎就那样都跟着她的神色一起归为静止。
于是,他重复了一次,说:“赏儿,我们提前做剖腹产手术吧。”
骆赏儿咬了咬唇,晶莹的泪水在眼底一动,流了下来,她说:“才33周,孩子们活不下来的……”
“我的赏儿,要勇敢。”文泽的声音微微哽咽,“作妈妈的都不坚强,宝宝们怎么会刚强地挺过去。”
骆赏儿终于艰难地侧身靠在文泽的肩上,失声痛哭。
她说:“好,我们做手术。”
文泽伸手紧紧搂住骆赏儿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终于红了眼眶。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节日快乐~\(≧▽≦)/~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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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诞生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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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b超的单子一出来,医生们就针对骆赏儿的情况召开了一次手术方案会议。
“文泽,手术是可以进行的吧?”骆赏儿的手指尖颤抖着缓缓地在彩超照片上游移着,那上面是她和他的宝贝们,即将出世的宝贝们。
“赏儿,坚强一点儿。”文泽也在看着那张刚刚拿到手上的照片,眸光专注,如许温柔。
医生已经告知他们了,骆赏儿的肚子里是三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
最小的女宝宝是状况最危险的,医生说她的发育比其他三个胎儿都略微迟缓,一旦提早出生可能还不具备自主呼吸能力,后果不可预知。
比较乐观的是,四个宝宝都还没有因为急性羊水过多出现什么可怕的突发状况。
专家进行了四次紧急会诊,院方做出的决定是:希望骆赏儿和文泽能够尽量配合短期药物治疗,在以母婴整体平安健康为重中之重的前提下,院方会时刻观察女宝宝的发育状况,近期适时准备实施剖腹产手术,让孩子们提早出生。
医生说,要多让骆赏儿尽量吃低盐的饮食,同时嘱咐文泽督促她口服利尿的药物,用浓稠适度的小米汤送下。
骆赏儿却开始彻底拒绝任何含有盐份的食物,她每天几乎不喝什么东西,却总是一趟一趟去厕所。
现在的她自己起身已经十分困难,只能靠文泽搀扶。
每次文泽听到她想去卫生间的要求总是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又都无言地依着她扶她起身如厕。
骆赏儿往往一蹲就是十几分钟,即使她根本排不出尿来。
骆秉恒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这种时候他不敢给女儿压力,只能无声地叹气,在骆赏儿不在的时候,他和文泽说:“文泽,爸爸求你,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孩子吧。”
文泽不语,却是重重地点了头。
文妈妈见了,总是拉着姚安然出去,背着他们两个偷偷地抹眼泪。
文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骆赏儿已经进去快二十分钟了。
文泽站在门口,终于不忍,他敲敲盥洗室的门,说:“赏儿,你不要这样……”
“我想上厕所。”里面的人简短地回应道。
文泽的眼睛酸涩得厉害,他说:“好几天了,你都没怎么喝水,你这样会渴坏身子的!”
“我不渴。”厕所里的人倔强地固执道。
“赏儿!”文泽隔着门板说:“你说过你要坚强的,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你这样,孩子们就会好吗?”
一阵静默。
就在文泽以为骆赏儿不会回答什么的时候,卫浴里忽然传来骆赏儿低低的呜咽声,他把耳朵伏在门上面,才能勉强听得见她的声音,她说:“可是,我好想要他们……”
文泽笔直地站在门口,许久。
他知道这几天里她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她苦苦地哀求、苦苦地捱过没有滋味的每一餐,她不肯喝水,只有在他严肃又难过的目光里才偶尔听话地抿上一小口,润一润已经沙哑的嗓子。
文泽知道她这样完全是过激的反应,她的情绪根本就不对劲儿。
可是面对这样执拗顽固的她,这样奋力和自己较劲的她,他却一点儿也没办法责备她的不乖……
是的,他的赏儿,不乖。
他看到她皲裂的唇,像干涸的河床。在阳光并不怎么强烈的初冬午后,她唇上干裂的伤口像一把带着腥的刀子不断地锯扯着他已经疼得支离破碎的心脏。
刚刚,他盯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双唇,心里堵得厉害。
他一低头就衔住了她的唇,她触感不再像以前那样柔软娇嫩的唇瓣让他的唇微微颤动,已经干燥、起皮的双唇无法感知他细腻且温情的亲吻,他带着心疼濡湿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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