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对此,他并无多大感触。
倘无二哥四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今大哥便不会落到竟要与夜家小老虎暗下协和的地步!
连家与四豪门自来互不相干,他与四豪门子弟更是从未有过往来,连二哥的闺女他的侄女连助教在内学堂任助教,他与大哥一个意思,皆千叮咛万嘱咐不得与夜十一多说教学以外的半个字。
大哥远在山东,无诏不得回京,与夜十一协和之事自然便落到他的肩上,然连都给事中看到长兄于信中提及的已寻回多年失散的长兄独女,且与夜十一切切相关时,自午后静坐六科掌印首官公事房,他紧皱的眉头便没释开过。
与四豪门谁都没有交情,没想头回沾上四豪门,居然就得跟夜十一打交道,那小老虎可不好糊弄,再者他也不能糊弄,他大哥在信中再三交待,务必让他以诚相待。
兄弟情虽不深,连死俩兄弟,这是在打连家的脸,他能心平气和就不错了!
日暮下衙归府,连都给事中用完晚膳,慢慢吃完一碗茶,方带着小厮出府,踏着月色直奔忘返茶楼后院。
周掌柜早候在柜台,一见连都给事中进茶楼大门,他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去:“连大人!”
连都给事中颔首,扫一圈只两三茶客的大堂:“带路。”
夜十一只身赴会,只带了阿苍南柳出来,杨靶芸钗冯三谁也没带,坐在茶楼后院厢房等了片刻,周掌柜便带着连都给事中进屋。
她自座上起身,满面和气,笑着同连都给事中行了个福礼。
连都给事中面无表情地还以揖礼,夜小老虎虽无官无职,不过一小姑娘,但身份不凡,待再大些论及婚嫁,皇上下旨封赐,必然也是个郡主,界时便该是他同夜小老虎行礼,夜小老虎高兴了点下头,不高兴了都无需理会他。
两厢坐下,时间有限,丫寰小厮皆在屋里侍候,屋外
第425章 人情清
得到夜十一的答案,花雨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许久,既未接受答案,亦未否。
八仙楼大堂,花雨田带着秦掌班,戴着帏帽的夜十一只带了阿苍与南柳,秦掌班、阿苍南柳皆静立于各自上峰主子身后。
足有一刻多钟,踏进八仙楼的客倌一见大堂角落的花雨田,虽不认得戴着帏帽的另一贵人是谁,然花恶鬼的名号已足够吓退任何人,导致其间大门处是进了出,出了进,老半天大堂里仍只花雨田与夜十一面对面而坐。
而原本楼上厢房花房里的少爷小姐,早在得知花雨田光临八仙楼,且大马金刀地稳坐于大堂之际,便陆续下楼,不再待在八仙楼厢房花房闲情吃茶,毕竟联络感情悠闲惬意何时都可以,然命却只有一条。
楼上楼下尽空,诺大的八仙楼立刻变得空旷安静,掌柜跑堂皆守在柜台大气不敢出,两耳更是紧紧闭上,半字也不敢偷听。
“连家无反意”花雨田终于开了口,神色不以为然,显然他并不赞同夜十一最后给出的结果:“那连可欢是怎么回事儿”
“倘连家意在不轨,那陶嫔之事便不是连二爷被逼得自辞官职,陶嫔被容兰郡主将计就计反遭打入冷宫收场。”夜十一能来,便早有腹稿应付花雨田的各种难缠:“连可欢与蛊惑连四爷的那戏子,实则无不同,不过是连二爷自已造的孽,最后自食其果。”
“黄指挥使可还未结案,夜大小姐这般言论,已属结案陈词。”花雨田想着昨儿与黄芪肖面谈公务,黄芪肖还重提此案,言道连可欢一案久滞不前,皇上已然大有不满。
倘按夜小老虎这般言论结案,也不知黄对头愿不愿
再想起那会儿殷掠空就在旁边坐着听着,于她师父处境颇为担忧,他便觉得黄芪肖愿不愿不大要紧,主要是得让黄芪肖接受这个答案,尽快结案,也免得小丫头忧心重重。
“连可欢一案,结不结案,陈不陈词,皆得由黄指挥使定夺,十一可不敢冒然下定论。此番言语,不过抒发已之所见,不知花督主同意否”夜十一心中有分寸,心里怎么想与嘴上怎么说,自来是两回事儿。
花雨田同意归同意,然嘴上却不能直言:“我倒是可为夜大小姐代为转达一二。”
夜十一笑:“有劳。”
“客气。”花雨田将话题带回最初,“倘连家无反意,连二爷连四爷已死,连可欢也早成一具干尸,那普济寺今宁公主遇袭一事儿,夜大小姐要如何圆说”
“都说乃连四爷受戏子蛊惑所致,花督主也已照此结案,上报我皇帝舅舅,莫非此中不实”夜十一先是反问,再缓缓道:“花督主甚念旧情,并不如坊间所传那般冷酷无情,我今宁表姐遇袭之事的幕后,相信花督主早已查得真相。”
半字未提容兰郡主,花雨田却知夜十一这是在提醒他为保下旧仆丁掌柜,而放容兰郡主一马之举:“夜大小姐果真本事通天。”
“我对容兰郡主并不反感。”夜十一表明态度,“皇帝舅舅是我舅舅,鲁靖王舅舅亦是我舅舅。”
言下之意,他能因贵丰钱府掌柜不追究此次容兰郡主意图借机铲除连家而制造的混乱,她也能因殷掠空完成与他的交易而睁只眼闭只眼。
“还记得当初在这里,为免去楼上楼下所有少爷小姐们进东厂受审之苦,夜大小姐说只要我给夜大小姐一个机会,便欠我一个人情”花雨田正事儿谈完,索要起旧时人情来。
夜十一当然不会忘记:“当时我仨弟弟都在这儿,我方不得已为之,并非花督主所言那般伟大。人情,花督主想我怎么还,直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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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真动气
自陶嫔始,至连家连亡两位爷,去年至今岁,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花雨田黄芪肖连袂进宫,于御书房复命连可欢一案、连二爷连四爷之死、今宁公主普济寺遇袭之事的所有来胧去脉,其中包括花雨田所持密令皇差,连家忠心与否的结果。
厂卫俩首领对这些错综复杂的事儿,在回禀过程中一唱一和,实属难得的默契谐和,永安帝听之见之,虽觉得大约查案办差过程中二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没问,只着重问了一句。
这一句由花雨田答,答后二人很快退出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走出一大段路,黄芪肖手肘碰了碰花雨田,低声问:“连家真无反意”
花雨田目不斜视:“来前,咱俩便先通过气儿,这会儿禀完交完差,你还这么问我,是觉得我在此中藏了私心”
黄芪肖嘿嘿笑两声:“人心偏左,谁人敢说绝无私心”
花雨田闻言立刻站定:“你……”
“我什么我”黄芪肖不理会花雨田站不站定,反正他是仍旧大步往前走:“你藏你的,我藏我的,你别来问我,我也不会问你。”
有时候追根究底并不能造就什么赢面,相反会在无意间事与愿违,花雨田很懂这个道理,故听黄芪肖这般言道,他一笑置之,很快追上黄芪肖与其并肩,继续往宫门走。
花雨田已有两日未见殷掠空,略有想念,厚着脸皮道:“眼下差事皆办完了,皇上也尚未交待新的差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想到你的公事房吃杯茶……”
“不行!”未等花雨田说完,黄芪肖已然果断拒绝。
“为何不行”花雨田也不恼,他早知黄对头绝不会轻易应下。
黄芪肖斜眼:“我忙!”
“毛丢不忙便……”
“她更忙!”
“那正好,我去帮她,有本督主坐镇,必事半功倍。”
“花恶鬼,你是当我死了是吧!”
“黄对头,我敬你是毛丢的师父,方百般退让,你莫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如何!”
“许久未切磋……”
“好!”
忘返茶楼斜对面畅怀酒肆二楼厢房,殷掠空边瞪着跟前的屏风,边问难得能坐在一起吃酒的红校尉与秦掌班:“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从比划变成切磋了”
从刀剑比划到棋艺切磋,她觉得这个巨大的变化一定蕴藏着她不知道的暗涌。
“武斗到文斗,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红校尉觉得能变成眼下这种方式,毛丢占了九成九的功劳。
秦掌班吃下花生,再吃一口酒,喟叹道:“这样也好,省得每回他俩一比划,我都得当一回赤脚大夫。”
红校尉即刻讶道:“没想你也是如此!”
两人瞬间惺惺相惜。
各自的首领都不是省油的灯,身手不相上下,又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牛脾气,往前每回比划,那场面无论锦衣卫还是东厂番子,皆得退避三舍,唯独他们二人没得避,远远旁观之余,皆是默默备好医药箱,待回府后来为比划完作为代价的各自首领身上的刀伤摔伤擦伤上药包扎。
殷掠空盯着屏风盯得眼睛都酸了:“不过,他们下棋较量,为何我们不得旁观非得弄这么个屏风挡中间”
红校尉秦掌班即时齐齐看向殷掠空,把殷掠空惊得以为自已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怎、怎么了”
“不是我们不得旁观,是你不得旁观。”红校尉好心地提供答案。
秦掌班更好心,他直言道:“我家督主想见你,你家师父不让,于是
第四百二十八章 联络人
任杨芸钗与冯三想破脑袋,她们也没想到夜十一的怒火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花雨田说晓得毛丢就是殷掠空之事已有一些时日,想来那段时日应是她还在掏空心思算计连家之际,花雨田说得对,殷掠空心善,那段时日正是她计划的关健时刻,局面一触即发,哪一条线发生变动都可能引发足以让她计划失败的意外。
她自小识得殷掠空,她比谁都了解殷掠空有多善良,即便殷家那般恨不得当初出生时死的娃儿是殷掠空,殷掠空也未曾恨过殷家,恨过父母,晓得可能一告知她,她必然得在计划中做些改变。
那时不管如何,她不知便罢,既已知花雨田对殷掠空起心思,她便不可能让花雨田有机会与她与殷掠空谈条件,有机可趁言及什么娶不娶应不应的事儿!
总之一句话,早知此事儿,她必然得取消她与花雨田的交易,那么随后对付连杨俩总督的计划,她便也得做得改变,
然而,那时她已暗谋许久,布局一步一步深入,要在那个关健时刻改变计划,必然得再费更多的周折,起先的心血付之东流外,她可能连唯一对付连家成功网罗连总督站在她这边的时机都会失去。
结果,不可谓不严重。
殷掠空自小便处处为她着想,虽善良却也不蠢,知晓她所有事情与计划,做为她亲如嫡亲姐妹的殷掠空,自然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告知花雨田有娶殷掠空的心思。
夜十一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儿,她起身看着一脸疑惑的殷掠空,语重心长道:“我生而富贵,钱财权势于我而言,并非最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一个真相,为此我可豁出性命。我知你待我好,全心全意为我,可掠空,在寻找真相的路上,我不想失去任何我在乎的人,我亦知世事难两全,或许是我贪心了,但我一直在为此努力。你、芸钗、三表姐,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你们帮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我无以为报,我只能也拼了命地去保护你们。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不会瞒你们,我也希望,你们不会瞒我。”
临出厢房前,杨芸钗特意落在尾端,压着声音悄悄同殷掠空明言:“花督主告诉大姐姐,他要娶你!”
待夜十一杨芸钗冯三一行人走后,殷掠空独自待在厢房里,正坐着一声不吭。
黄芪肖见夜十一等人走后,娇徒也不回他这个厢房,想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儿,带着红校尉转到隔壁,一进门便见到殷掠空在客座里静坐不语。
连他敲门后推门进来,也只是往他们看一眼,便转回去继续不言不语的。
他有些担心:“毛丢……”
“师父。”黄芪肖刚喊了一声,殷掠空便开口了,她起身走近客座外的黄芪肖:“师父,先前的干苜蓿还在么”
“在。”黄芪肖随之自袖兜里掏出来。
殷掠空看着,并没有想要拿:“之前我同花督主借了本《孙子兵法》,此干苜蓿便是夹在书中之物,书看完我便还了,干苜蓿有劳师父下回见到花督主,也替我还了吧。”
还以为殷掠空要把干苜蓿送给哪位情郎的黄芪肖顿时道:“那先时你总同我讨,便是想讨回去还给花恶鬼的”
“嗯。”殷掠空点头。
只要不是娇徒也对花恶鬼有意那便好,黄芪肖松了口气儿:“也不早说。”
“师父说得对,我不该同花督主走得太近的,往后小辉不必再跟着我,我一定注意,定当不负师父所望,必与花督主划清界线,绝不雷池半步!”殷掠空语气坚定,一脸痛改前非。
黄芪肖瞧着,
第四百二十九章 动了手
回到静国公府,南柳早等在清宁院东厢。
夜十一换了常服坐在榻上,一身清爽地接过阿茫早让厨下煲好温着的萝卜炖牛肉汤慢慢地喝着,边听着南柳的回禀。
“先时花督主身边的心腹照壁在普济寺今宁公主遇袭时大显身手,我瞧着便觉得眼熟,此番出京前往照壁老家多方探听,终于让我打听到照壁的出处,鹰家堡!”自北室回京恢复在夜十一暗处的守卫,南柳便征得夜十一的同意力查照壁,企图自照壁身上探究出花雨田的身世背景。
“鹰家堡”一听便是隶属江湖武林的名头,夜十一对此陌生得很,故听得一脸茫然。
“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照壁是鹰家堡的少主,但不知为何,鹰家堡于二十年前一夜之间被灭,当年照壁不过满月,得鹰家堡堡主挚友相助,方得以秘密保下照壁这一香火,至于那抱走照壁的鹰家堡堡主挚友的身份,暂时未能查出。”南柳原想继续在照壁老家查,直到查出挚友身份才返回京城,但她也挂念着夜十一这边,故先行回京:“西奎已派了西毕前往继续查,一有消息,便会回传。”
夜十一点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南柳道:“你刚回来,先去漱洗休息,明儿再当值。”
南柳应诺退下,阿苍接过夜十一喝完的空碗随后前脚出屋,后脚阿茫入内禀道:“大小姐,马爷来了。”
一听是师父来了,夜十一赶紧下榻:“请!”
马文池进屋迎面看到夜十一,立刻指向内室南榻:“咱里面说话。”
夜十一自是听从,至榻上坐下,还未奉上茶,她便问:“师父这会儿来……”
“连总督已妥”马文池也不客气,出口便直戳重点。
夜十一迟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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