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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池吟
真要坐以待毙吗?
不!
沈略闭了闭眼,想到父亲几个月前跟她说过的话。好好学习,到时候考得远远的,他还能追你到天涯海角去不成?慢慢淡忘了就好。
而后来的日子,她在他刻意的疏远逗弄中,遗忘了恐惧,滋长了期盼,真以为自己能和喜欢的男孩一同奋斗,考入自小梦寐以求的学府。
自嘲一笑,她随手翻了翻报考资料书,凭着地理方位,默默记下两个大学的代码,z大和s大,一个在南国,一个在西府,都是离b城30多个小时车距的地方。
在志愿草表上划掉那个从上学起就驻扎进梦想的学校时,她心里整个空落落的,惶然和惆怅盘旋不去,遗憾的酸楚和疼痛瞬间传至四肢百骸,又被她强力压下。有道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沈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最后的机会!
“昨天是他吗?”
突来的声音把沈略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把手中那张纸倒扣在桌上,沉默许久,才点点头。
叶妃叹气,她看见她脖子里隐隐露出的暧昧红痕,心里堵得难受,更加觉得愧对沈略,低声道:“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别担心。”
沈略舒了口气,苦笑道:“谢谢。”
她最后看了一眼,登入志愿填报系统,咬咬牙在电脑上做好选择,点击提交,然后瘫软地靠在椅子上。
下课铃响,大家往五班的教室走,刚到走廊,就远远看到那个清俊的男孩往这边走来,叶妃悄悄努嘴,怅然说道:“喏,每节课间都会过来呢,无论如何,你先去瞧瞧吧,没几天就要高考了,情绪什么的……”
“我明白。”沈略垂头,把领口滑下的拉链重新拉至尽头,深呼吸好几次,憋回眼泪才迎上去。
明明只一天而已,短短的一天,再见面却一眼万年,身体的伤痛还未痊愈,心里的疼痛又轮番碾压过来。
走廊里风大,他伸手想把她拉进楼道里,谁知她像触着烙铁般,倏地缩了回去。
顾允丞心中一痛,好看的眉毛皱起几褶,又强迫自己展开,几乎带着些抖声地问:“你还好吗?昨天怎么回事?校医说……他是你叔叔。那人真是你叔叔?没听你提起过……”
一叠串的问题,连他自己都察觉到语气的急迫,然而,又怕冒犯到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沈略偏头不去看他的眼。要骗他的地方太多,能不骗他的地方,她不想去欺瞒。
“那……实验楼……”
“无聊公子哥心血来潮的游戏罢了,他们又不在乎这些,估计也就是呕呕张校长,刚好我倒霉撞在枪口上。”她飞快吐出早已想好的说词,依旧低眉敛目。
顾允丞寻思了会儿,想想还真有这种被钱烧坏脑子的神经病,单单b城就不少见。昨天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听学弟学妹们议论的,所言类似,无非在说沈略走了狗屎运。他于是松了口气,阴云散尽,捏捏她的鼻子笑问道:“志愿填好了吗?走,咱再去趟机房,我帮你检查检查。”
沈略悬在半空的心悄悄落定,然而,不是落在平地,而在钉子板上,他的话像一根根尖利的倒刺,扎得她难受,但还是强装轻松地说道:“去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儿能填错吗?”
“那可说不准,快!赶紧的!”他说着就要去拉她,她不依,他就挠她痒痒。
沈略躲不开,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喘着气说:“停,你停手!我都提交了!不会错的……”
她也不清楚眼角的湿意是因为痒,还是因为痛,越是最平常的嬉闹动作,现在做来,越觉得心酸。
顾允丞想到还在学校,没敢闹得太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凝着她的眼睛严肃说道:“沈略,记得把平行志愿也填上,全填本市的。”
沈略一怔,不再作声。
她是填了,不过也都是远处的,最远的一个,似乎填到了海南。
看她沉默,顾允丞急了,“你不会都没填就提交了吧?傻瓜,趁还来得及,补去!”
她垂着眼摆摆手,状似不耐实则只怕露陷,嚷嚷道:“哎呀,填了填了,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我还想跟你说呢,别都空着。”
顾允丞两手枕在脑后靠在栏杆上,露出一口白牙笑弯了眼,左脸颊的小酒窝闪啊闪,片刻后,又有些失望地咕哝道:“叶妃说你昨晚睡得晚,早上请了几节课的假,要不照我说,把你的志愿表照抄一遍就行了,多省事儿啊。”
“你就懒吧你!”
她斜乜他,看在他眼里,如娇似嗔,心里漾出一朵花来,然后那朵花在听到她下一句话后,一瓣瓣凋了。
“顾允丞,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容易分心,所以……咱们考前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沈略攥着衣角,垂下眼睫,心里努力琢磨着措辞。如何不伤了他,如何不引起他的怀疑,又如何不让他情绪过于波动。
顾允丞还是难掩失望,说道:“看不见我的话你不想我吗?同样分心啊。”
他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但她现在却涩得笑不出来,佯怒道:“我现在想李白杜甫欧姆牛顿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想你!”
顾允丞扑哧一声笑了,这才说道:“成!咱就暂时不见面了,你高考完那晚我预定了,咱去狂欢庆祝。”
她用尽全力维持着唇角的弧度,微微张嘴吸气,把堵在鼻腔的那股酸楚放空,没有答话。
预备铃响,他全当她答应了,笑嘻嘻地上楼,一连几个台阶地跳着,步伐飞快。
沈略凝着他的背影,由清晰到模糊,等到彻底消失不见后,抬头望向乌漆漆的天,眼泪倒流,终于没有在他面前滑落。
这一幕,仿若诀别。至此,她要硬生生地将他从自己心中剥离,哪怕,那代价得让整颗心从此枯萎死掉,哪怕,从他转身的这一秒就痛得窒息。
顾允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宽敞大气的办公室里,男人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天色漫沉沉的,大风狂刮,塑料袋甚至飞到了十几楼高,在半空中飞快打着旋吹向远方,有股飘零的萧瑟。
室内却很安宁,狂风怒吼全被隔绝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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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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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的视线追寻着那个轻飘飘的袋子,有些失神,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那个女人。
她就像是那个袋子,风吹到哪儿就是哪儿,涩涩地抖着,身不由己却暗含不甘。然而,如果说他是造成这种局面的风,可为什么没有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仿佛一个力道不稳一点拿捏不住,她就会永远从他眼前消失。
对于以往的那些女伴,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个圈子龌龊的难以想象,为了应酬,拿女人来交换也不足为奇。他虽然没有如此,但每一段情缘,都如露水姻缘,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也就蒸发了,下次见面谁是谁都记不清。
昨天那种发狂的嫉妒,失心的愤怒,他自己也很陌生,陌生到恐慌。只知道,清醒后,并不后悔。
他要她只属于他,从来没有如此坚定!
唐颂抚了抚唇瓣上的齿印,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出门时,所幸今天是沙尘天气,带着口罩也不嫌奇怪,但早上开会时就没法遮掩了,碍于形象受损,他直接把会议给推掉了,埋头在办公室没什么效率地批文件,心里暗恨那只咬人的小野猫。给他来这招!
上次她也咬过他,不过下嘴绝对没有这次狠,想是真恼了,恨极所致。
唐颂勾唇冷笑,终有一天,他要把她的利齿都磨平拔光,他就不信,情场纵横多年,还驯服不了她?!
长腿轻轻一点,他转回老板椅重新朝向桌子,打开烟盒伸手点了支烟。
烟雾袅袅,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紫檀木桌面。薄薄的几页纸夹杂在一堆文件间,烟灰轻弹,他任由还燃着火星的烟丝在纸上烫出一个黑窟窿,然后轻慢的讽笑。
就凭这小子,也敢碰他看上的女人?他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胆子肥到这种程度。
眉心深皱,鹰眸渐厉,正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秘书,迭声说道:“唐先生,他……”
唐颂摆摆手让秘书出去,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侃道:“哟,瞧这大风刮的,您这么大吨位的人,都给送来了。”
“去你的!”孟子骁笑骂,一屁股坐上他的办公桌。眼尖地立马就看到携着照片的那份资料,惊道:“咦?这小伙子挺面熟啊。”
唐颂眉眼一眯,危险地问:“你见过?认识?”
“呃……”看到唐颂这掉进醋坛子似的模样,孟子骁脑中白光一闪,瞬间记起来了,暗暗后悔刚才自己嘴快,忙道:“不认识,当然不认识。”
唐颂见他狡辩死不承认,顿时来了气,也不管面子了,越过桌子一拳捶了过去,咬牙骂道:“丫的我让你帮忙照顾下那女人,你丫放羊吃草呢!”
孟子骁躲避不及,捂住中招的眼圈忙跳到三尺外,同时顺走了那张资料,说道:“真不认识!来,让我现在认识认识!”
唐颂憋了一肚子火瞪着他。丫的他不知道!他家那只总知道吧?!
妈的还装!绿云罩顶都半年了,他还跟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孟子骁对他的怒气恍若未见,扶着快脱臼的下巴,讶道:“哟,顾老家的公子啊,难怪眼熟!”
057 一起下地狱吧
唐颂勾唇讽笑,他管他是谁家公子,有胆子招惹他的女人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这次他能看在顾云书的面儿上不再追究,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男人眼里不自觉透出的那股阴狠,连孟子骁都惊了惊,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庆幸自己从来没有与这男人真正为敌过。
“你这次来干吗?存心看我笑话来挤兑我的?”唐颂敛去眸底的凌厉,开开合合地把玩桌上的火机,随口问道。
“哪能啊……这不东三环的酒店新开张,邀您唐二少去热闹热闹,让咱家的蓬荜也生生辉嘛。”孟子骁笑着眄他,不过看这情形,够呛啊。
果然,唐颂懒得鸟他,冷嘲道:“我是舞龙的还是舞狮的?合着是个地方挂牌竣工开业都得去耍耍?”
孟子骁满头黑线,心忖还是那小丫头片子厉害啊!瞧,昨个儿瑞高剪彩,不说话唐二少都屁颠屁颠过去了,他这还穿一条裤子长大几十年交情呢。这么想着,他嘴里居然嘀咕了出来:“……还是捂不热的冷窝窝香啊。”
谁知刚好被这句话戳到痛处,唐二少即刻就炸毛了,恼道:“没事儿滚远点,就你丫这张欠抽的嘴,活该开业撞上这种‘黄’道吉日!还需要我去生‘灰’?”
孟子骁被呛,跳起来反击回去:“瞧你这拽屁的熊样,活该遇到一株嚼不烂的牡丹!”
他就不知道那丫头哪里好了,拿唐颂当兄弟为他着想不说,谁知这丫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折腾吧闹腾吧,他还不如搬小板凳瞧着,看这场面以后怎么收拾!
两人几句话不对头,也不知道谁先撩拨的,跟小时候一样,嚯地就动起了拳脚。唐颂本来就气孟子骁瞒着掖着,下手自然重;孟子骁心里同样窝火,恨不得几拳头打醒他,当然也不留情面。
乒乒乓乓半晌后,秘书傻傻地看着光鲜进来的孟少鼻青脸肿地踹门出去了,红木大门哐当晃了半天,而自家boss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同样精彩绝伦惨绝人寰。
她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唐颂抄起那块明清碧玉镇纸使劲一砸,怒道:“滚!”
女秘书吓得魂都快丢了,捂着胸口赶紧合上了木门。
唐颂扯开领带,大手一挥,桌上的文件全噼噼啪啪扫落在地,纸张散乱,晾成一地狼藉。
他陷进椅子深处连连喘气,却怎么样都无法平息心中的烦躁和暴怒。整个人反常的厉害,就像是被张无形的巨网给困住了一样,挣不开弃不掉,心都被勒疼了。
孟子骁的好心和用意他懂,可还是控制不住去气恼去发飙,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腾地站起,困兽般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
窗子没关紧被风吹开,地上的纸呼啦啦到处飞,窗外黄沙障目,看不清未来看不清方向。
放手……放手……
那女人一口一句这话,骁子也这样说,他们都这样说……
这些人联合把他逼入死角,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
他走到窗边,沙尘迷眼,浑浊的空气吸在鼻腔里,眼睛鼻子都是酸的疼的,然而,还是要呼吸……不能因为疼就不去吸气。就像是……不能因为难受就撒手。
唐颂拳头越捏越紧,倏地捶在桌子上,清晨出门时包扎好的伤口崩裂,艳红的鲜血很快浸透纱布,他跟没感觉似的,转身砰的关上窗户。
风声骤歇,狂沙渐止,飘起的纸张晃了两下最终落地,连飞扬的窗帘也恢复到起初的纹丝不动,一切……又回归于死寂,整间屋子如牢笼似囚房,充斥着伪装的宁静。
心底有道声音慢慢腾起,从开始的微弱轻喃,到最后的激旋回荡。
哪怕囚,也要跟她囚在一起!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就算真如她口口声声骂着的是个“恶魔”……
唐颂嘴角微勾,按捺下心中的狂躁和窒闷,做了决定般蓦地抓起车钥匙,一阵风似的出了办公室。
天堂太拥挤,她就跟恶魔一起下地狱吧!
……
天气不好,能见度极低,前方车辆的尾灯像怪物腥红的眼睛,眨啊眨的。他努力压着坏情绪,有些心不在焉,驱车在环线上绕了不知道多少圈,宛如入了布满烟瘴的迷宫。眼看天色渐渐变暗,这才寻着出口下了高架。
白日里如何诡异的城市,在薄薄暮色里恢复成同一个模样,遥远的天际云层破开,竟然透出了一丝霞光。
当车停在公寓楼下时,他还未回过神,锁好车乘电梯打开房门走入卧室……一系列自动化的行动完成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原来……自己心里还指望着她依然在吗?
卧室被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但醒来时身上的抓痕床上的狼狈,无不提醒着夜的疯狂。而今日以前,他也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去强迫一个女人。
早上他先于她醒来,揽她在怀时,心里涨得满满的,却又无端心慌。当她用染着刻骨恨意和绝望的目光剐他时,他才明白那股心慌是所为何,心里顿时一紧,面上却故作轻松地说出那些威胁的混账话。
唐颂坐在床上良久,然后去浴室冲了个凉,洗去一身的尘土味,抬头照镜子时,余光在玻璃置物架上一扫,霎时心中大骇。他的手抖个不停,捏了好几次才拾起那薄薄的刀片。而刀刃上星星点点已经干涸的血渍,让他的心剧烈地收缩狂跳。
该……该死的女人,没听到他的警告吗?!
他连身上的水珠都顾不得擦,胡乱套上衣服就出去了,虽然一遍遍安慰自己,如果真出事的话王嫂会给他打电话,如果真出事的话不会仅仅只有刀刃上见血……可还是慌乱不已。
一路上他不停地拨她宿舍的电话,许久都没人接,嘟嘟的待机声快要将人逼疯。
大约九点,车行到瑞高大门口时,话机才被拿起,只一个轻轻的“喂”字,便让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缓慢着地。他尽量让自己镇定地说:“是我,你出来!”可还是带着些颤音。
电话于意料中被挂断,他也不恼,继续重复拨着,只是听筒里的提示音变成了“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皱着眉,在门口与保安一番交涉后终于顺利通行,然而,宿管那关却没有那么容易过。
等了片刻,唐颂也不顾面子了,学着以前最鄙视的恋爱中的毛头小子那样,在楼下扯开嗓子喊她的名字:“沈略!”
只一声,二楼的某个窗户便打开了,天太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到有多气多恨多恼。
深怕他再喊第二声,不到两分钟她就跑下来了,主动拉开他的车门坐进副驾。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劈头颤声质问。
他这才发现刚才远远看见的莹莹白光是她的眼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掌飞快攫住她的左手手腕。
她跟受到极度惊吓暂失神智的精神病人一样,呜咽着往角落里缩,还是被他抓了过去。
唐颂告诉自己千万别生气,可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线时,还是没有憋住怒火,低吼道:“我早上是怎么跟你说的?!耳旁风啊!”
她开始挣扎,疯了似的,力道大得居然挣脱了他的钳制,然后两手插入松软的长发里,抱头哭道:“是,我没出息!想死却不敢死!如愿了吧,你赢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我笑话?!”
靠,没出息的是他好吧!
他嘴巴微张难以置信。看她笑话?自己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来看她笑话?!
唐颂气笑了。
得,上午还拿骁子的好心当驴肝肺呢,报应这么快,晚上就来了!
被激得控制不住脾气,来时路上的怜惜与不舍都给忘了,他长手一捞,把她锁进怀里,咬牙道:“对,就是来看你死成了没!”
她的哭声变成嚎啕,过了会儿,看到有人路过,又咬住嘴唇死命忍着。
唐颂抽了几张纸,往她脸上胡乱抹,却怎么也抹不净。
“求你,别来找我了,别来找我了……”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天知道听到禽兽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时,自己有多么惊恐多么不愿,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明明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魔鬼,却还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来。
唐颂别开脸不想看她这副样子,心中百转千回,衡量犹豫半晌后,才沉吟问道:“你跟那小子了断没?”
她默不作声,只是哭得更凶了,攥着自己的头发疯扯。
唐颂赶紧制止她自残的行为,用铁臂箍紧她的身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吻去她新沁出的泪珠,哄道:“好了好了,如果已经断了,先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了,我保证。”
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哀痛流尽。
在顾允丞面前,她强颜欢笑;在同学面前,她忍着不哭;洗漱时面对镜中的自己,她假装若无其事害怕一流泪就崩溃;没想到真正肆无忌惮的宣泄却是在罪魁祸首的恶魔怀里。
宿管大妈已经在门口喊着锁门倒计时,许多同学开始小跑起来。
他应该也听见了,所以沈略这次的挣扎很容易。她不敢再激怒他,也不敢泄露自己的逃离计划,抽泣了几下,推开虚掩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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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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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走。然而,一只脚刚落地,又被他从后面拽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满脸害怕,谁知道他只拿温热的唇在她额上印了印,放柔声音道:“进去吧,晚安。”
058 悲伤与狂欢
禽兽的那句“晚安”如魔音穿脑,她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破晓都没睡着。t大和s大在左右脑中拉锯,顾允丞温暖开心的笑容与禽兽狰狞可怖的威胁面容轮番晃在眼前。
天大亮,她睁着红通通布满血丝的眼睛去教学楼,沿着楼梯爬到二楼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图书馆的报考专用机房。
因为这几天的特殊情况,机房里有专门的老师值班,打着哈欠问站在门口的女孩:“同学,这么早啊,来改志愿吗?趁早上网速比较快,赶紧呀。”
沈略被这话惊得回神,拳头捏紧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然后默默地摇头离开。
这种恍惚与踌躇,直到五月二十号老王拿着打印出来的志愿确认表,一笔一划签好字后才算落定,梦想争不过现实,而她只能在残酷的现实夹缝中另谋生存。
去办公室交表格的时候,几个老师趁课间有空正在闲磕牙。
“你们班那几个尖子都报哪儿了?”
“嗳,臭小子们,志愿都胡乱填!”
“怕什么,启文班的孩子,还不是第一志愿稳稳的,后面也就写着好玩……”
“咦?都交齐了吗?怎么差了一份?”
话音刚落,一起聊天的老师们都慌了起来,纷纷翻着桌上的教案和课本,寻找缺漏的那张纸。
沈略说要帮忙,年级主任恰好进来,瞪眼道:“你别添乱,回教室复习去。”然后又扭头对老师们说:“跟牛皮纸信封上写的份数对一对,别是数错了。”
那老师又数了遍,顿时松了口气:“瞧我,跟自己要高考似的,都快神经错乱了。”
老师们都笑了,算是虚惊一场。
最后冲刺的两周,窗外花坛里的夏虫啾啾闹着,大家都有些浮躁,夹杂着那种命数已定的悲哀。不止一个人嚎着“老天啊,再给我十个月吧”“还没看完还没看完怎么办”“有没有药让瞌睡虫死会儿去先”……
整个高三的氛围都是沉闷而压抑的,像这六月初的天气,狂暴燥热,又死水般微澜不起。所以,monkey的消失并没有造成太大波动。
是的,只能用“消失”这样的字眼,包括老师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没有办理转学手续,当然,更不可能办理退学,课桌上的书依然一摞摞堆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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