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娶【凤池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池吟
又惹他不悦了,沈略在心里哀嚎。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下定决心顺着他的意思,尽量少忤逆他,没想到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她知道这时应该木偶般任他予取予求,可是,想要控制住身体最原始的排斥反应,好难。
除了那段无疾而终的青涩爱恋,她没有什么别的情感经验,更不知道如何跟一个不喜欢的陌生男人亲密相处。
“唔……荷包蛋快掉了。”沈略趁着换气的时候提醒他。
唐颂没有理会,满足后才放开她,轻抚着她嫣红的小脸,低笑道:“嗯,有进步。”
暧昧的气息弥漫在初晚的厨房,他别有所指的话更是让她羞窘得想顶个锅盖在头上。
手边真没什么食材,仅有土司和牛奶还能垫垫肚子,沈略看着与洁白餐盘形成鲜明反差的那颗焦黑鸡蛋,十分忐忑。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就站在厨房三下两下吞入腹。
“啊!我是不是也忘了放盐?”她忽然想起似的惊叫。
唐颂默,和着牛奶艰难地咀嚼完后,才道:“放了。”口中是甜是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她恍然发现般的这句叫声,他真以为她是故意报复他。
不过,确实很难吃。
沈略正打算再煮一份,被唐颂制止了,“咱出去吃吧,都一天没吃饭了,就吃这些哪成?去,换身衣服。”
他刚把她推到衣帽间选了条裙子,电话就响了,于是只好放弃欣赏美人更衣的乐趣,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等沈略捯饬完出来后,唐颂已经挂断电话,几步上前,戏谑地揽住她笑道:“小妖精,瞧被你害的,差点放了徐贤的鸽子。”
“别叫我小妖精。”沈略皱眉闷闷不乐地反驳。那会让她想到他在床上调情时的模样,一口一声小妖精,就像在提醒她自己有多么的不知廉耻。
他挑挑眉梢,不置可否地说:“那叫你什么?小略略?瞧你这名儿取的,沈略,省略,沈如海当初怎么想的?”
沈略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省略,她现在可不是被家里彻底省略忽略掉了?而罪魁祸首正是现在一脸戏谑说着风凉话的家伙。
平日玩笑话说多了刹不住,唐颂拧了下她的脸蛋,说道:“好了好了,我的错,别愁眉苦脸的,他们不要你,还有我稀罕呢。收拾一下,跟我去见见朋友。”
“我不……”刚说了个“不”字,男人的脸就冷下来了。
沈略拧着衣角,于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跟上。
……
‘炫’是b城顶级的休闲会所,奢华高调,恰如其名,刚进去沈略就被一楼金碧辉煌的描金宝座给震住了,没想到有人居然真敢把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摆在一楼大厅,而过往之人,除了她之外,几乎都目不斜视。
唐颂俯身在她耳畔说:“想不想上去坐坐?”
沈略翻了个白眼:“我怕闪着腰。”
他轻笑一声,带她前往紫檀雕刻的复古式电梯,负责接待的服务生对唐颂熟悉至极,刚进去就见了财神爷似的迎上来,被唐颂挥手止住了:“行了,忙你的去吧,我还能迷路了?”
服务生笑着离开。
两人在八楼的中餐厅吃完饭,又来到私人包厢所在的二楼,长长的走廊金灿灿的让人晕眩,沈略快被晃花了眼,只借着男人往前带的力道,低头瞅着软软的花纹地毯。
包厢大门刚被打开,沈略就皱起眉毛,里面灯光昏暗,烟雾缭绕,麻将声呼啦呼啦响。她直觉不喜欢这里,非常不喜欢。
“哟,瞧瞧这是谁?老半天只见车不见人,哥几个还担心你来着,别美人相伴找不着北了。”徐贤做东,看见唐颂就开涮。
“去去,一边去,尽埋汰我呢。”唐颂笑骂,把躲在身后的沈略拽了出来。
徐贤眼尖,看到沈略先吹了声口哨,“沈小妹妹也来了?快一年不见,越来越水灵了。”
他这话一出,麻将桌上的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被唐颂紧紧攥着的女孩。张邵阳也不由多打量了两眼,起哄道:“嗬,这藏着掖着的,总算让我见到庐山真面目了。”他心忖道,上次让骄傲的妹妹哭鼻子的,可是眼前这位?
沈略低着头,做出一副腼腆的样子,其实只是想躲避这些人放肆的打量目光,以及……自己眸子里已经掩不住的厌恶。
唐颂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别理这帮家伙,一个二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等着爷收拾呢。”
话声未落,立马有人挑衅:“嘿,来啊,小爷怕你不成?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今儿非让你丫输的只剩内裤。”
唐颂反讽回去:“嗬,看来上次光屁股在山道上狂奔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是不是得在长安街上再裸一次你才惬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志全激了起来,有人专门给唐颂腾出位置,他拍拍沈略的脸,说道:“你瞧着,看我回头怎么整治这帮不长眼色的。”
沈略垂下脑袋,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本来她还琢磨着,唐颂带她来干吗?刚才扫了一圈,不禁在心中冷笑。这场合跟上次在度假村差不离,成双成对几乎没有落单的。可是,放眼望去,那几个男人身边的女孩又没有一个是熟面孔。
人说女人如衣服,之于这些人,大概连衣服都不如,顶多算是脖子上的一条领带,什么场合搭什么样的花色,锦上添花代表身份地位的装饰品而已。
她看到徐贤一扭头,那个波波头的女孩便很识颜色地给他递上香烟,还体贴地点燃。徐贤吞云吐雾摸麻将之余,抽空亲了女孩一口,惹得她挽着男人的胳膊咯咯笑,娇娇地骂:“讨厌……”
唐颂打了一圈,头把居然十三幺,给另外三人气得不行,张邵阳直嚷嚷道:“确定这家伙情场得意?真把沈妹妹弄到手了?”
唐颂的手臂搭在沈略的椅背上,把她半圈在自己怀里,瞪了张邵阳一眼骂道:“去你的!小爷是谁?”
说完后,他又低头瞧了瞧沈略的表情,看她没什么大的反应,才松了口气。几人平日说话毫无顾忌,唐颂还真怕他们刺激到这女人,她的小心思弯弯道道,若像以前那样站起来又给他甩脸走人,掉份儿是小,回去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哄呢。然而,毕竟是男人,最怕抹不开面子,那句反驳几乎属于脱口而出。
“渴不渴?去那边端杯饮料?”他怕她尴尬,冲吧台扬扬头,询问。
沈略还未回答,跟着张邵阳的长发女人就站了起来,笑道:“唐少,你玩你的,我带她去。”
唐颂轻道:“哦?那谢了。”
张邵阳笑:“看,我们遥遥多懂事。阿颂你说说,悔不悔?”
遥遥媚笑着向他们抛了个飞吻,亲热地拉起沈略,沈略不习惯被陌生人碰,挣了下,结果遥遥笑道:“你新来的吧?拘谨成这样。叫什么名字?”
沈略蹙眉,虽然觉着没必要回答,但基于礼貌,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沈略!”
遥遥倚在沙发里,点了支烟,夹在手中优雅地抽着:“唷,用的本名呢?!”
沈略也不傻,当然明白她话里有话,她自己开了一瓶饮料轻啜着,眼神迷离,不想再跟她聊。
沈略淡淡的态度,遥遥似乎并不介意,继续酸溜溜地说道:“跟着唐少肯定少不了好处吧?想当初分手时,他可是——”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沈略倏地站起来,几乎是逃似的走出这个龌龊的地方。
张邵阳正对着门的方向,看到那道仓惶的身影后,笑道:“阿颂,这妞不错,什么时候你腻味了告诉哥们一声。”
谁知,唐颂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麻将呼啦一推,撂下狠话:“张邵阳你他妈的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爷让你撸管都撸不起来!”
他冰寒冷冽的眼神让张邵阳打了个寒噤,他承认自己今晚带着点替张孜言出气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唐颂会这么认真。
徐贤看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打着哈哈,调解道:“嘿,张邵阳,丫的你能耐啊,阿颂的墙角都敢挖?”
张邵阳知道徐贤正给他找台阶呢,当然顺着往下爬,故作轻松地笑道:“哪能呢?我顶多松松土罢了。”
唐颂冷睨了他一眼,偏头一看,沈略不知道何时出去了,忙站起来问沙发上的女人:“她呢?”
遥遥朝他眨眨眼,笑道:“唐少你紧张什么,去洗手间而已。”
唐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冷嗤了声,重新开始摸牌。
这会儿包厢的门突然开了,唐颂飞快地回头,却不是沈略。
大家看到孟子骁,又开始新一轮的调侃:“哎呦,你家牛皮糖呢?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孟子骁挽着靓女闪亮登场,笑得甭提多开心了,“这不回s省过暑假去了嘛。坐牢还有放风的时间呢,何况是当保姆。”他瞅了眼牌局,放开美女,忙冲了过来说道:“嘿,好呀你们,几局了?不带这样的,都不等我。”
唐颂站了起来,让出位置说:“你玩吧。”
孟子骁看他一脸不爽,扫了一圈,佯怒道:“谁欠唐二公子钱了?丫的还不快吐出来?”
唐颂懒得理他,走到吧台前倒了杯酒,一个人饮着。
孟子骁挥挥手让那几人先玩,也跟了过去,他跳上高脚椅,神秘兮兮地问道:“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沈略!”
唐颂冷嗤:“又不是见鬼了,这也值得你发神经?”
孟子骁一怔,明白过来,“跟你来的?我说怎么在这儿见到她呢,还吓一跳。——不过阿颂,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还勾引人家小姑娘呢?”
噗——
某人一口酒呛了出来,问道:“你说什么?”
070 她不适合
孟子骁飞快地旋身,速度跟一阵风似的,刮得圆形椅面都跟着转悠了几圈,可最终还是未能幸免。他抓起t恤下摆胡乱抹了抹手臂上的酒渍,恼道:“又不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娶房媳妇也能给你乐成这样!”
高脚椅上的男人抽了张面纸,不紧不慢地擦完嘴后,沉吟道:“你打哪儿听来的?”凭他对孟子骁的了解,如果没有确信儿,不会刻意把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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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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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来。
孟子骁挑挑眉毛,奇道:“哟,真不晓得?下个月初六,日子都敲定了,丫还装呢?”昨晚刚回家,他就被这颗红色卤蛋给炸飞了,实在忍不了自家老妈那张恨铁不成钢泫然欲泣的脸,立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唐颂怔了下,敛眸沉思起来。他倒不是意外订婚一事,毕竟他之前没有反对过,依卓女士对莫芯蕊的满意度,这事水到渠成,只是没想到卓女士居然如此神速,问都不带问的就直接把日子定下了。
他的半边脸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神情莫测不知所想。孟子骁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可怜的阿颂,该不会又被你家卓女士给包办了吧?真彻底啊。我看,你就跟哥们一起等着收订婚宴请柬得了。”
唐颂挥开孟子骁的爪子,抬眸眄了他一眼,不耐地说:“收起你的幸灾乐祸,正心烦着呢,别给小爷找不痛快。”
孟子骁摸摸下巴,他哪儿幸灾乐祸了?明明是狐兔之悲吧,老妈那句“阿颂都要订婚了,你呢?你呢?……”宛如魔咒,在他脑中无限回音。叹了口气,他帮唐颂重新倒了杯酒,顺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滑了过去,说道:“得,别不痛快了,真要不愿意就反抗吧斗争吧,唱了那么多年国歌,咱得响应号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唐颂伸手拦住快要从面前滑开的酒杯,冷睨他:“谁说我要反抗了?”
孟子骁半张着嘴,唱到一半,傻了。好一会儿,他才砰的搁下酒瓶,问:“真娶啊?那门外的丫头呢?”他以为他这次是认真的,毕竟追了人家一年,对于唐颂这么个人来说,还真就跟大姑娘上轿一样,头一回。
“……她不适合。”唐颂晃了晃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凝着轻轻荡漾的琥珀色液体,想法跟过去一样,只是……语气中多了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迟疑。
“什么样的适合?莫芯蕊那样的新娘学校优等生?喂,我说阿颂,娶老婆不是买家具,别光想着实用啊适合啊。喜欢!最重要的是喜欢,懂?”
他跟唐颂的婚姻观不一样,在看够了自家老姐的痛苦后,他坚决要求自由恋爱,老婆一定要挑个自己喜欢的。他就不明白了,婚姻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吗?看对眼了喜欢了,在一起就行了。家庭背景是神马?门当户对又是神马?能当饭吃?所以,有时候真真觉得父母是老糊涂,为了多少年前的狗屁约定,生生拆散大姐和柯毅,搞得你痛苦我痛苦大家看着也痛苦,有意思吗?
而眼前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被好多公子哥叹服艳羡的死党,孟子骁却觉得他情商铁定尚未开化,现在这家伙整个就一爱情白痴,依他看,全是那些蜜蜂一样黏上来的女人给惯的!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喜欢她了?”爱情白痴还在发问。
“不喜欢,你这一年在干啥?”爱情砖家拽拽地反驳。
唐颂嗤笑:“只要是我主动追求的女人就都喜欢了?喜欢的就都得娶回家?不至于吧。这就像玩游戏,是征服,是挑战。”
“别说小叶子鄙视你,丫的,小爷也想骂人了。趁早收手吧,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到时候你这要是婚了,打算把她至于何地?”
“行了行了,等我婚的时候,说不定早腻歪了。我说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唐颂心烦,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拿沈略怎么办,娶她是真没可能,身份背景不说,平日尽给他添堵。就算他真对她有那么丝兴趣与好感,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想当初,大哥爱得死去活来,后来还不是乖乖娶了大嫂,为了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折腾这一出,还真没必要。
方才对张邵阳发的那一通脾气,他也仅仅归为独占欲作祟,自己叼在嘴上的猎物被他人觊觎,当然会不舒服。这跟喜欢是两码事。
浓眉紧锁,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这股新鲜劲儿多久才能过去,现在就连他自个儿也说不准。那女人就像一壶清冽香醇的酒,明知喝多误事沾不得,却每每让他放弃时眼馋惦记,拿起时酒醉头痛。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默默喝着酒,那边麻将桌呼啦啦的声音几时停了都没发现。
张邵阳带着男男女女浩浩荡荡围过来,手往桌子上一拍,笑道:“说好了聚会,骁子你一来就勾着阿颂嘀嘀咕咕,像话吗?仔细待会儿你家小贤贤吃醋。”
“靠,我吃哪门子醋,我……”跟在后面的徐贤直觉地反驳,听到大笑声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不拐着他承认跟孟子骁有基情吗?
“骁子,你的小心肝你的小贤贤来找你了。”有人捧腹。
孟子骁直翻白眼,“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还念着?大爷们,给自己的孙子积点口德吧。”自从去年在度假村后,这玩笑都开烂了,三人成虎,前两个月终于传到他老妈耳里,恰逢又听到邻居谈论某明星出柜的事,吓得十万火急地把他召回去就医,差点没折腾掉他半条命。
徐贤也无限怨念,怒瞪罪魁祸首的唐颂,只是那家伙仿佛没听见,捏着半空的酒杯,视线不知落在何处。他夺过唐颂的杯子,斟满后嚷道:“来,喝酒喝酒,一个二个真出息啊,尽惦记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糗事,有能耐你们制造点新的啊?把唐二少灌醉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平日整人太毒,唐颂这会儿算是成了众矢之的,他推开酒杯,说道:“我去瞧瞧她,这都多久了,别迷路了。”
“嗳,别临阵脱逃啊。”
“是啊,唐少,您坐着吧,我去洗手间看看。”遥遥灿然一笑,提着小坤包就兴冲冲地出去了。方才孟子骁和唐颂的话,虽然音量不大,但她离得近,听了个大致。看唐少对那丫头的稀罕劲儿,还真以为她有些与众不同呢。结果……呵,还不是跟她们一样?
遥遥勾唇一笑,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刚来b城读书那会儿,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唐颂,这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身份地位都致命地吸引着她,尽管他是一团火,她也飞蛾般无怨无悔地扑了上去。然而,好不容易攀上,保鲜期却短短不到一月。
交往了好几个男人,对他们这个圈子了解越深,对唐颂的痴迷就愈发不可自拔,可惜……这男人从不吃回头草。
聚会的时候她倚在别的男人怀里,费尽心机跟他搭话,无非是希望能再次吸引到他的注意,尽管徒劳,偶然听到他帮别的女人说的一句“谢了”,她的心也能怦怦乱跳澎湃激动许久,或许……这是一次机会?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发现沈略的身影,但也不急着出去,对着镜子不紧不慢地重新描好口红,抿抿艳红的唇,又扯了抹志在必得的媚笑,这才踩着高跟鞋步出。
然,对镜搔首弄姿半天才建立起的自信,在看到走廊尽头的那抹身影后,瞬间溃不成军。
她顿在几步之隔的廊道里,远远地望着那一方露台。
明月半悬天幕,如蝉翼般透明的流云在其上缓缓穿行,映着清冷的月辉,朦胧柔美,淡淡的月华彷如一匹银色的轻纱,笼着女孩皎洁的背影。她抱着裸露的肩膀,臻首微抬,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孤寂,有些落寞,却……美得惊人。
遥遥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看走眼了。晚上沈略刚进来时,一袭抹胸白裙,除了腰际束着条清逸的浅绿色丝带,再别无装饰,甚至连项链和耳环都没带。她当时还鄙夷地想,果然如传闻所说,清粥小菜一碟,不足为惧。现在她才知道,何为天然去雕饰。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深呼吸好几次,才迈步往前。
可能是夜太安静了,高跟鞋踩在长毛地毯上,仍旧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沈略蓦地回头,微微近视的眼睛眯了下,方看清来人,她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要离开。
“是唐少让我来找你的。”遥遥停在露台口,出声说明来意。
“哦,谢谢。我这就回去。”玻璃门只开了一半,恰恰被她挡住,沈略只好去推另一侧,谁知,刚触到门手柄,就被遥遥卡住了。
沈略手微顿,抬眼看她,双眸清透,带着丝洞悉一切的淡淡嘲讽。
在女孩澄澈的目光下,遥遥居然有些心怯,她不自觉地翻出包里的女士香烟,啪的点燃,闻到这股熟悉的尼古丁味,才镇定了些,笑了笑说道:“作为前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071 装错了方向
沈略和遥遥进来的时候,里面正闹翻了天,茶几上,几十个酒瓶子东倒西歪,红酒啤酒应有尽有。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前,徐贤不知道又着了什么道,被人押着蹲地上唱《征服》,而他正“深情”面对着的孟子骁则拿了本杂志挡在脸上选择装死。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震天的音乐声伴随着某人的凄厉狼嚎,男男女女围坐在火红的沙发上边拼酒边大笑着,不少人已露出醉态。
遥遥下意识地去寻找唐颂,而不是自己的男伴张邵阳。那个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黑眸半眯,宽肩慵懒地倚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很轻松的模样,却蕴含着一股教人不敢轻忽的猛锐力量,让人直觉地联想到正在小憩的优雅猎豹。有个女人拿着酒杯借机接近,男人霎时换上一副冷然不群的表情,散发出花痴勿近的危险气息。
看着灰溜溜走开的女人,遥遥不禁在心中冷嘲,然而,只一瞬,心中便升起一股悲哀,自己跟那女人比,除了曾经的短暂一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她方才告诫沈略的话,又显得多么苍白可笑。
沙发上的男人发现这边的异常,视线缓缓扫过来,遥遥蓦地打起精神从低落中回转,不自觉地去抚弄头发,可是,男人的目光仅仅从她身上滑过,一秒都未停留,幽深迷离的眼眸在看到她身侧的女孩后骤然清亮。
室内灯光昏暗,可唐颂还是能看清小女人的表情,她的柳眉轻蹙,视线飘忽不定,但眼底却明明白白地流转着对这一切的不屑和轻鄙。在座的男人们谁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们趋之若鹜,唯有她一直视他们如蟑螂蛀虫。
唐颂几乎傲视了近三十年,无论在情场还是在商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贱过,真想剖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他的目光逐渐转冷,只是远远地睨着她。霓虹闪烁,在地上投出一个个炫丽的光圈,转瞬又跳跃到她洁白的裙裾上,印出或红或绿的彩色光斑。
光线上移,晃得沈略眼花,她头一偏,就瞥见了沙发上的男人。他清冽的眸子彷如寒潭,四目相对,只消一眼,便令她浑身战栗,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想起方才某位前辈的“谆谆告诫”,沈略手指绞着白色的手包带,朝他那边走去。
唐颂坐的是单人沙发,沈略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得像丫鬟一样站后面伺候着,结果离他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她挣了下,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后,停止了动作,显然,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怎么这么久?”他偏头望进她的眼里。
沈略眼睑半垂还在犹豫,就听到遥遥跟上来乐呵呵地说道:“沈妹妹没记包厢号走岔了,害我也一顿好找。”
“哦?”男人薄唇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沈略手心沁出薄汗,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现在不高兴,因为那道强劲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脸上,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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