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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赵胤喉头发鲆,不堪女子这般媚态横生的挑逗,无奈地低下头,额头对着她的,喘息般叹息。
“阿拾,回京咱们就成婚,可好?不等了。”
时雍唔了声,“那你承不承认,你是大醋缸嘛。”
赵胤苦笑,双眼清冷地盯着女子通红的脸,想她明日醒来也记不得,一声长叹,妥协。
“是。你说是,就是。”





锦衣玉令 第694章 公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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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低哑哑无奈万分的声音落入耳朵,时雍半醉的脑子激灵一下,眼睛倏地睁开。
赵胤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火光摇曳,他的脸俊美、冷峻,略带威仪,一双黑眸如同古井般深沉难测。时雍歪了歪头,仔细端详赵胤的表情,想辨别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岂料,赵胤的目光对上她,却立刻别开。
“我去熄灯……”
时雍精神起来,笑眯眯地拉住他的袖子。
“大醋坛子,你承认啦?”
看这小女子追着不放,赵胤隐去眸底的局促,狠狠捏一下她的脸,“嗯。你早些睡。”
想溜?
没门!
时雍心念一动,“那你写下来。”
说着,她拖住赵胤的胳膊便要起身坐起来,“我怕你明日醒来不认。这是个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
看他沉默,时雍借酒闹腾。
“干嘛,这么凶看我?”
“阿拾!”赵胤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一副大家长模样,“不许再闹。”
时雍撇了撇嘴巴,叫别闹,却当真就闹了起来。
她笑眯眯地道:“大醋坛子赵大驴,一本正经赵大驴,有色心没色胆赵大驴,又凶又坏赵大驴……”
喝多了酒的女人,自个儿说得得意,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赵胤眉梢猛地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
“再闹,我丢你出去吹冷风,看你清醒不清醒。”
时雍说不出话,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赵胤的心又软了几分,将捂嘴的手松开,拍拍她的头,“乖,熄灯睡觉。”
时雍困惑,“你方才是在警告我么?赵大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叫个没完了。
赵胤皱了皱眉,“你睡不睡?”
“睡……”时雍打个呵欠,“你写下来我就睡。”
“阿拾!”
“你好凶。”
赵胤道:“警告无用,那便惩罚。”
不堪小女子的折腾,赵胤几乎咬牙,说完粗暴地将时雍压下去,在她唇边狠狠咬一口。
“唔,痛。”时雍瞳孔睁大,低呼一声,张嘴想要吼他,男人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她酒醉后本就有七分混沌的脑子亲得昏昏乎乎,只会娇娇软软地求饶。
“轻。轻点。”
“还写不写?”
时雍见他发狠的模样,愕然,摇摇头。
“不写了。”
“还乱不乱叫?”
时雍略一犹豫,一本正经地蹙眉,“我又没乱叫。你本来就是赵大驴。”
“宋阿拾!”赵胤低吼。
“好啦。我又不在外面叫。”时雍轻轻拉过他的手,凑过去用醉眼端详着他,“你这个人好生固执。这是昵称,懂不懂?是我独有的,只有我一人能叫的昵称,生什么气嘛。”
一缕酒香伴着她的呼吸传来,赵胤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时雍的脸上。
酒后佳人,粉面酡红又娇羞,两排睫毛轻轻颤动,半闭的眼乌黑清灵,嘴巴不满地紧抿着,红艳艳微微嘟起,无处不生怜。
赵胤恪守的规矩和内心的坚持,在这样的阿拾面前登时荡然无存,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在蛊惑自己,伸手捧住她的小脸,便屏紧呼吸将方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延续了下去。
时雍小声抗议,“不可再咬我。”
赵胤视线低垂而下,大拇指在她唇角擦过,声音沙哑,“不咬。”
时雍润了润嘴,只觉得被他揽住的后腰像有小虫子在爬,痒痒,麻麻,与他交握的掌心更是渗出了热汗,湿滑一片。
阴山皇陵没有做完的事情,要在阴山脚下完成吗?
时雍心跳如雷,视死如归般轻阖眼睛,微微仰起脸。
“那你来吧。”
带着邀请的朱唇,唤醒了赵胤潜藏的欲,他今夜也饮了几杯,一时间瞧得口干舌燥,情动不已,身体不受控制地复苏抬头,所有的克制都丢到了脑后。
做五十步和做一百步没有区别。
阿拾本就是他的妻子。
电光火石间,赵胤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许多念头,伴着他排山倒海的热情,悉数倾泻在时雍的身上,四片唇再无缝隙地嵌合在一起,单薄汗湿的衣衫很快被主人嫌弃,薄衫落地,暖帐轻垂,时雍在赵胤烈火般炽烈的身子灼烤下,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架在火上的鹌鹑,快要被烧焦了,几乎无法呼吸……
身体相触,她忍不住战栗,双手死死抓住赵胤的肩膀。
“赵大驴!”
赵胤身体一僵。
就在时雍以为他会继续下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赵胤会故态复发,就着那个吻她的姿势慢慢地覆在她的身上,昏睡过去。
仿佛被一瓢冷水浇个透心,时雍的酒登时醒了一大半。
她发誓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想好了酒精能麻痹神经,可能不会那么疼痛。
哪料到,居然又出了这种幺蛾子?
这男人是比她喝得还多?
还是像上两次一样?昏过去了?
时雍拍了拍赵胤的脸,见他没有动弹,将他摆弄过来躺好,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嘴,满是不解。
“难道我……有毒?”
……
月朗星稀,几盏灯火照不透青石板尽头的亭台花木。
一男一女隔着一丈有余的距离,默默往前走去,惊起花丛中的夜鸟,拍打着翅膀,直冲夜空。
“就这里吧。”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公主有什么话要告诉在下,但说无妨。”
“谢放!”成格公主猛地转身,瞪大圆圆的双眼看着他,眉头不展,“你是假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呀。我找你做什么,你当真不知么?”
谢放眼皮低垂。
悠长的夜风从旷里吹过来,刮得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烧烫。
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伴着混沌的记忆,浸入脑海。
皇陵地底,淡雅幽香,软肌玉体,青丝纠缠……
这一切,既真实又梦幻。百媚生强大的催动力,曾经让他不可自控地在那个漆黑的地方,与同样情难自禁的成格公主紧紧纠缠,互相慰藉,有过一段非发于情的巨浪。
可也就那么一下。
他不是圣人,不敢保证如果赵胤没有及时赶到救了他们,接下去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因此,虽然他最终得到了拯救,没有误入歧途,也没有做出会让自己都鄙视的“趁火打劫”之举,但是对于成格,他始终是有愧的,说不出重话。
毕竟他是个男人,不可能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不关我的事,是你来勾引我,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说不出口。
“对不起。”谢放的头越垂越低。
他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成格又是一国公主,太多的情绪糅合在一处,让他除了道歉,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合理的处理这件事。
成格揪着眉头,脸上突然浮出几分气愤。
“没了?”
谢放抬头,看着她,“什么?”
成格起得胸膛起伏不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拿两只愤愤不平的眼睛瞪住他。
“我说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就没有别的什么可说了?”
谢放拳心微微攥起,目光滑过去,不敢看成格的脸。
“为了维护公主清誉,此事我不敢声张,更不敢自首。但是,若公主认为我罪无可赦,必须一死以儆效尤,在下也毫无怨言,任凭公主处置便是。”
“死?”
成格手负在身后,慢慢朝他走近。
“你不怕死?”
谢放摇头,“怕。但在下亏欠公主,无以为偿,唯有一命抵之。”
成格步步紧逼,“你认为你的一条命,就能抵销本公主所受到的……”
想到皇陵里的事情,成格咬了咬下唇,又有些说不出口,脸颊滚烫的别了开去,轻哼一声。
“能抵销本公主所受到的侮辱吗?”




锦衣玉令 第695章 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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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叹息,“那公主意下如何?”
成格扭过头,半眯起双睛,凝视他。
“你说呢?”
谢放垂目,“在下不知,还请公主明示。”
这个人是榆木脑袋吗?她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还是懵懂无知?
成格磨了磨牙,“以前我以为你们南晏人个个聪慧狡诈,不曾想,你是个蠢货。”
谢放:“……”
没有人喜欢被骂愚蠢,但谢放没有回应。
只要这个公主能消消气,不再来纠缠于他,别说骂几句了,就算打他一顿,他也无所畏惧。
成格看他老老实实地站着,高大的身子纹丝不动,但嘴巴就像缝上了似的,半个字都不再吐露,不由又有些无奈。
她走得再近些,发现自己只及得上谢放的肩膀,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退后两步,望着他。
“你是赵胤的侍卫?”
谢放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换了话题。
一抬头,微微发怔。
“是。”
成格抿嘴。
觉得这个人真是蠢得无话可说。
她又清清嗓子,“那你是锦衣卫吗?”
谢放沉眉,“是。”
成格想了想,又道:“你在锦衣卫是什么职务?”
谢放道:“没有职务。”
成格眼睛又是一瞪,“这么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卒?”
谢放没有解释,任何一个锦衣卫都不是普通的兵卒,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是。”
成格的脸上略略浮上一抹失望。
“那就麻烦了。”
她自言自语般喃喃一句,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又突然抬头,眸中波光流露。
“那你若是立得功勋,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提拔了?”
谢放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皱眉不语。
成格的脑子转得很快,“或是,你可以花银子买官吗?你若没银子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先给你。”
谢放听得稀里糊涂,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公主说这些,到底是要在下怎么办?”
成格别开眼,双手负在身后,挺胸胎头,一副向他施恩的傲娇姿态。
“虽然本公主不喜欢你,但你我既然有了肌肤之亲,那本公主就迂尊降贵,招你为驸马好了。”
她嘴上说得不以为然,一颗心却怦怦乱跳。
“毕竟我是个姑娘家,木已成舟,我,也不好再嫁给别人。”
谢放错愕。
在他的印象里,北狄、兀良汗都是民风彪悍的地方,这里的女子比南晏更为直爽大胆,对男女之情也更为开放,有的是婚前交好,私相授受却另嫁旁人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成格公主喜欢的人是来桑,不是自己,因此,也就从未想过,成格公主的处理办法,居然会是这个。
“怎么,你什么表情?”
成格小脸滚烫,见他不言不语,又哼了一声。
“高兴坏了么?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父汗就我一个女儿,最是疼我,他是绝对不会随便给我招一个歪瓜劣枣的驸马的……你看你没有一官半职,要做我的驸马,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得想个法子才好……”
成格嘴快,不给谢放插话的机会,就把自己的想法端了个底朝天。
岂料,她说完,却只听得谢放震惊的声音。
“公主,在下从未想过……”
成格心里一震,虎着眼睛,“没想过什么?”
谢放皱眉,“在下一介草民,配不上成格公主,在下从未想过做公主的驸马。”
“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谢放草莽之人,配不上尊贵的公主殿下。”
“谢放?”
成格圆圆的双眼里,满是惊讶和不解。
这个世界,居然有人不愿意做她的驸马?
还是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南晏人?
成格从小骄纵,闻言耳根火烫,感觉尊严受到了践踏,一时间火气上涌,面色几番变幻,最后才咬牙切齿地道:
“你可要想好了,本公主没有耐心看你玩欲擒故纵。机会只有一次!”
谢放凝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在下从无虚言。请公主别择他途,在下愿用一切补偿。”
愿用一切补偿,就是不能以身相许是吧?
成格的目光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又羞又愤,又气又急。可到底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皮再厚也不会在谢放再三拒绝后还继续纠缠。
“行。你好样的。谢放,你给我等着!”
成格放完狠话,委屈地扭过头,提着裙摆蹬蹬跑出了亭角,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唉!”
谢放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渐去渐远的影子,叹息一声,转过头来。
黑暗中,一个颀长的影子静静而立。
谢放喉头微动,“有事?”
杨斐站在风口上,身上的披风在夜风中摆动,半张铁制面具泛着幽幽的冷光。
“明日我要随长公主前往哈拉和林。我来同你说一声。”
谢放有些意外,怔了怔说道:“爷的吩咐?”
“我的请求。”
“为什么?”
“保护长公主安危。”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往高处走。”
杨斐的声音较以前低沉了许久,一字字,没有半分温暖。
谢放听得眉头狠皱,看着眼前的杨斐,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他不再是无乩馆里那个老是闯祸惹事,每次都来救他帮忙善后的杨斐,也不是那个简单直爽,桀骜不驯,笑容满面的杨斐。
他变成了他们曾经期待过的样子——沉稳果敢,凌厉冷漠,心狠手辣,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侍卫。
岁月蹉跎,物是人非。
谢放深吸一口气,满目苍凉。
“杨斐,你完全不必如此。不论是我,还是别的兄弟,待你都一如往常。解不开心结的人,是你自己。毁容算什么,少一根指头算什么?你又不是娘们,不靠脸吃饭……”
呵!
杨斐面容沉静地看着他,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对视,然后他抬起手,重重拍在谢放的肩膀上。
“我回不去了。保重,放哥。”
谢放侧头,“杨斐!”
杨斐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远去,就像多年前一样,他每每惹了麻烦去求谢放,谢放都只留给他一个这样冰冷无情的背影。只是这一次,角色互换。
……
翌日是个大晴天。
时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
宿醉后的头痛,让她脑袋沉重得仿佛被人戴了一个紧箍咒,极是难受。
她揉着太阳穴打着呵欠坐起来,借着从窗户透入的朦胧天亮,乍然一惊。
“侯爷?”
时雍有点断片。
看着沉睡的赵胤,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把赵胤“给睡了”的。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猜测,一定是自己厚着脸皮赖着赵胤不肯走,主动爬到他床上的。
好气人。
喝酒果然误事。
更气人的是,两个都躺一张床,滚一个被窝了,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赵胤没有碰她也就罢了,居然能在她身侧酣睡——
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没有女性魅力了。
时雍觉得丢人,轻手轻脚地下得床来,整理好衣服,又为赵胤掖了掖被角,这才做贼似的放轻脚步,想要打开门溜回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嘎吱。
门一开,谢放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时雍略略尴尬,“谢大哥,你没睡啊。”
这纯粹废话,不料,谢放却答得正经,“刚起,换朱九的班。郡主不多睡一会?”
时雍微尬。
难不成都知道她昨天晚上借酒装疯不要脸地爬上赵胤的床了?
要死了。
时雍摆了摆手,强装镇定地道:“不睡了,不睡了。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她溜得飞快,一路没瞧到人,稍稍放下心来。
哪料,刚松口气,还没来得及回房,就看到对方的厢房上头坐着一抹白衣的人影,在初起的氤氲晨雾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锦衣玉令 第696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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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吓一跳,压着嗓子,“你干什么?没事爬房顶,做贼啊?”
白马扶舟收起铁笛,身姿缓缓落在她的面前,一双狭长温柔的黑眸宛如深海,噙一丝笑,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宋阿拾,你这算不算贼喊捉贼?”
不叫姑姑了?
时雍瞪他,“没大没小。”
白马扶舟勾起唇角,眼眸里添了一分描述不出的娇冶。
“昨夜睡得可好?”
时雍脸颊隐隐发热,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样子被全天下人都看到了似的感觉。
“关你什么事?”
白马扶舟挑了挑眉梢,“姑姑要做什么,自然不关我的事。我是来向你辞行的,顺便提醒你一句,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在兀良汗闹出的这些事情,回了南晏……呵,还是小心为上。”
时雍眯眼,“何意?”
白马扶舟不理会她的询问,尤自笑着说道:“赵胤千好万好,有一点不好。迂腐刻板、顽固不化……他未必能保护好你。”
这提醒来得莫名其妙。
时雍哼笑道:“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白马扶舟懒洋洋地笑道:“我人去北狄,山高水远,能耍什么手段?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时雍看着他,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无妨。我不靠男人,靠自己。”
白马扶舟笑了起来,双眼灿若夏花,身子也往她靠了靠,颇有点轻浮之态。
“姑姑若是愿意,我也是可以信的。”
时雍身子后仰,“不必,你照顾好我姨母,比什么都强。就怕你呀,比我更不靠谱。”
白马扶舟不与她争辩什么,抿了抿嘴巴,仍然带笑。
“良药苦口,姑姑切莫大意,防火防盗防……枕边人。”
一句枕边人,就差没点赵胤的名字了。
时雍当真不知道该防着赵胤什么,漆黑的眼露出几分嘲弄。
“别挑拨了。时辰不早,厂督大人该启程了。”
宝音是个守时的人,定好了出发的时间,就不容耽误。就在二人说话的工夫,天光更甚,各个院子里渐渐有了嘈杂声,北去的人们已然起身了。
白马扶舟看她一眼,勾唇,不再多说,拱了拱手扭头走了。
……
队伍开拔的号角很是响亮,时雍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同乌婵等人一道出门送宝音长公主北上。
朝霞染红了半边天,一片片云朵艳丽多彩。
该有的交代,昨夜都已经说完。
众人相对,几句话别,宝音便在何姑姑的搀扶下登上了北去的马车,陈红玉同她共乘一辇,临别,与乌婵和时雍紧紧交握,清冷的面颊上难得流露出几分不舍与深情。
时雍不知她暗藏的情绪,笑盈盈地同她拥抱,玩笑般在她耳侧低笑。
“此去哈拉和林,要是看上个谁家儿郎,就让长公主为你做主,千万不要腼腆,错失姻缘。”
陈红玉心底苦笑,脸上不动声色,抿了抿嘴,“就此别过,嫂嫂,阿拾,各自珍重。”
时雍点头,“你也珍重!”
离别总是伤感,乌婵有些泪目,拉住她依依不舍,“红玉,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在京师等你回来。”
看她说着就想落泪,陈萧抬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好了。红玉陪长公主北上,是大好的事,又不是不回来,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这种大男人懂什么姐妹的情感?
乌婵很想瞪他一眼,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多少得给陈萧一些脸面,只是抿嘴低头,不言语了。
陈红玉看他夫妻二人,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大哥要好好待我嫂子,待我回来,最好咱们定国公主能够添丁添口,那我才开心呢。”
乌婵:“呸!嘴坏,快走了,长公主等你了。”
众人挥别。
陈红玉强压心头的不舍,含笑转头,忽然察觉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已,也许是心里作祟,她条件反射便绷起了身子,寻着那束暗芒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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