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时雍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可是看到她以公主之尊遭受凌辱,像狗一样爬过去舔食盘中的肉汤,她心底却没有那种看见仇人遭到恶报的快感。
“恶心!”
她咬牙切齿,在阵阵狂笑声中,回头怒视着邪君。
“当年在天神殿时,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原以为你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总归是想有一番作为的人,会把事情做得高级点,没有想到,你越来越下作……”
邪君平静地看着她,目光里甚至流露出几分不解。
“你在同情她?”
又是这句话,之前阮娇娇的时候,他也问过。
时雍冷哼,给了他不同的答案。
“我同情所有被你虐待的人。”
“她害过你。”
“那又如何?”时雍眯起眼,凝视着他,“你但凡有一点点人性,也做不出如此缺德的事来。你说你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信服,如何放心跟你合作?”
“你令我不解。”邪君盯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问:“你会去同情一只蚂蚁吗?”
时雍眼前一阵发黑。
“什么意思?”
“人类不会去同情一只蚂蚁的遭遇,更没有兴趣去共情蚂蚁的悲欢离合。我们是高等人类。我们是更高维空间的存在。在我们的眼里,这些人与蚂蚁没有什么不同。”
邪君淡淡地反问:“你说,我为何要去同情一只蚂蚁?”
锦衣玉令 第953章 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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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微微勾唇,仿佛在嘲笑时雍的无知。
时雍低低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压抑的怒气几乎将她的胸膛爆裂来开,浑身如同炭火灼烤一般的热量笼罩着她,让她有一种随时会灰飞烟灭的错觉。
“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论生物种族的高低贵贱……我只想知道,你给我用的什么药,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你把我的父母和亲人都如何了?”
“这么多问题,我只需要回答一个就够了。”
邪君缓缓踱步,牵着时雍的手腕穿过院子,就像看不到眼前的赵青莞所遭受的一切,徐徐而来的笑声,比微带冷意的秋风更为凉薄。
“焚情散会让你渐渐丧失七情六欲,等你找回真正的自我,拥有了像我一样更高维度的高等人的思考方式,就不会再去关心那些所谓的亲人。我们的目标是宇宙星辰,是探索多维时空,听话,不要拘泥于渺小的人类情感……”
邪君又说了许多话,时雍却因脑子发热难以集中精力。
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丹药,可以让人丧失七情六欲。
因为七情六欲本是人性使然,除非人不再是人。
她怀疑邪君给她使用的是毒丨品一类的东西,那才可怕。
这一天,邪君带着时雍去了好几个地方。
有被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的“封建残余”,有投靠邪君后得到封赏从被奴役变成奴役他人的小太监和低等宫女——
这个宫中的所有秩序,全被邪君颠倒和打破。
最尊贵的公主成为了禁脔,最低等的太监宫女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邪君为他们划分了等级。
高等人,平等人,劣等人。
高等人如今就一个,他自己。
像怀宁公主这样的旧贵族,是劣等人。
其余人等,若不是归顺于他的平等人,那么就都将成为“身染污迹,亟待清洗”的劣等人。可以被他们随意虐杀,不用受到任何的处罚。
邪君用这一套近乎疯狂而恐怖的方式强势地统治着这一块封闭的领地,让所有人都从私心里去敬畏他,惧怕他,不得不以讨好他的方式成为平等人,再享受奴役低等人的快感。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变得诡谲而疯狂。
时雍渐渐发现,邪君不是消灭了阶级,而是以打破阶级的方式来激发人性的恶。让所有被道德所压制的恶魔之花都绽放起来,再渐渐染黑整个世界,没有礼义廉耻,人如何为人?
大抵是时雍长时间的沉默取悦了邪君,他带时雍去见了宋家几口。
他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废旧宫殿里,有侍卫看守,但看他们的模样没有受到虐待。
隔着一道沉重的铁门,邪君甚至笑着对宋长贵和王氏说话。
“宋大人,王娘子,好好劝劝你们的女儿。趁本督心情好,一切都好说。谁知明儿又是一个什么天呢?万一本督心情不好……”
他侧头看着时雍,阴凉凉地莞尔。
“从平等人到劣等人,那几位的日子就不是这么好过了……”
王氏双眼一红,张嘴就要骂,被宋长贵一把摁住。
“白马大人。”宋长贵仍然这么称呼他,语气平静地道:“承蒙你看得起我们一家子。不过,大人想是判断错了,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实在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他看着时雍,沉默片刻,又道:“锦城王妃与我宋家,没有丝毫关系。她是通宁公主的女儿,非下官与贱内所出……”
“对对对。”王氏挣脱宋长贵的手,笑盈盈地看着白马扶舟,“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死丫头,直从去了锦城府,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每次捎信来,都是给公主府的,我们好歹养她一场,却被这没心肝儿的忘到了九霄云外……”
王氏又瞪时雍一眼,对邪君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大人,你看我们都是良民,我们跟这个死丫头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听话,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时雍一动不动,也没有什么表情。
邪君却看得笑了起来。
他慢慢掉头,凑到时雍的耳边道:“你看这些自以为是的低等人,哪里值得你以身犯险去救?嗯?”
“你闭嘴。”时雍是看着王氏说的,眉目凉凉地扫过宋家几口,又转过头来,无声地对邪君道:“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你带我回去。”
“姨母,你去哪里……”刘香的小儿子攀着栅栏喊了起来,“姨母,救我……唔……”
宋香死死抓住他,连抱带哄。
时雍只当没有听见,脑痛得几乎炸裂,一张脸也浮出不正常的潮红。
邪君勾嘴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将她揽在身前。
“早这样乖,又何须吃苦?”
说罢他回头,吩咐一个侍卫头目,“送些上等的吃食来,别让我夫人的亲人受了饿。”
一声夫人,听得王氏等人怔忡。
时雍却没有争辩,只是掀起嘴角一笑。
“高等人,也需要一个夫人吗?”
邪君浅浅一笑,“高等人也是人。是人,皆有人类共性。一个人总是孤独。这世上,除了你,再无人会懂我。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你顺着我,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依从你,爱屋及乌。”
“呵!”
时雍这一辈子,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邪君在她身上使的药,仿佛浸入了她的骨头里,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烫,再顽强的意志都抵抗不了那灼骨一般的热量,仿佛被热能吞噬了一般,她无法吃喝,无法入睡,整个人随时处于亢奋却不清醒的状态。
这股子灼热感,一直持续到入夜时分才结束。
时雍看着镜子里脸颊烧得如同一只大虾似的女子,在屋子里翻找了片刻,抖出被褥,倒掉残香,把可以下毒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什么发现,又走近窗边,将窗户推开,任由凉风扫入房间,带来清新的空气……
外面是守卫森严的侍卫,单靠她自己的力量,是逃不出去的。
赵胤……你在哪里?
时雍仰望苍穹,但见满天繁星,可见银河。
……
“报!”
书房里,祁林领着一个侍卫进来。
“督主,探子来报,锦城王……什么都没做。”
邪君收回眼神,落在他脸上,“你再说一次。”
这几日,赵胤对皇城只是围而不攻,一不派人来找白马扶舟谈判,二不上门挑衅斗狠,整个人无声无息。若不是皇城外面明处的暗处的京营兵卒多如牛毛,当真会让人怀疑他对时雍被俘一事毫不在意。
那侍卫畏惧地缩了缩脖子,低低地道:“属下说,锦城王什么都没有做。无乩馆中,处理政务的是太子……不,是赵云圳。”
邪君冷哼一声。
“那锦城王,人在何处?”
侍卫看着主子冷寂的脸,声音微弱。
“在魏国公夏常家里……喝酒。”
“喝酒?”邪君微怔,面色微微一寒。
“是。探子说,锦城王妃被俘,锦城王束手无策,气苦之下,每日去国公府借酒消愁,魏国公也是多有劝慰,日日相陪……”
邪君沉默片刻,摇头。
“不可能,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再查!”
“督主。”侍卫有些为难地道:“如今皇城被围,我们无法自由出入,与探子交互消息也多有不便……”
邪君冷笑一声,“本督为难你们了?”
“没,没有。”
砰!一个茶盏飞过来,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派人去查!”
“是。”
……
深夜时季,夜风幽凉。
夜幕掩映下的魏国公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中。
几个侍卫守在书房外面,里头灯火通明。
一盘盘珍馐佳肴和美酒玉露,被魏国公府的丫头们流水一般地端上来。可是,一到书房门口就被侍卫截下。然后揭开食盒查验后,才由侍卫们端进去,供锦城王和魏国公等贵人享用。
绣着富贵牡丹的屏风后,烛火盈盈,将赵胤的脸衬得修长而冷寂。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满的美食,一个未动。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也不是珍馐美味,而是书房的一堵墙壁。
那面墙原本摆放着书架,而今,移开的书架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由一级一级的石阶相连……
------题外话------
疯子的思想,与平常人总归是不太相同的……
希望不要给小姐姐留下心理阴影,么么哒,献吻。
锦衣玉令 第954章 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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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时辰不早了。先用饭吧。”
魏国公夏常是个温和淡定的人,一直在从旁安抚。
尽管赵胤脸色平静,仍是让夏常看出了他内心的焦灼。
“没有十来日,这密道想来是通不了皇城。急也是急不来的,殿下还是要顾惜好自个的身子。”
赵胤坐下来,揉了揉额头,“新凿出一条秘道,属实大费周折。若我们能寻到旧路,或可事半功倍。”
传说皇城里确实是有暗道的,直通城外。
当年废帝赵绵泽从宫中脱困离京,便是从秘道而行。只可惜,几十年的沧海桑田,很多事情是真是假尚且不明,更何况是宫中的隐密之路,在废帝逃离以后,先帝有没有派人封填密道,又或是宫里的白马扶舟有没有先下暗手,这些都不得而知。
而赵胤选择来魏国公府“喝酒”的原因,是因为魏国公府的位置距离皇城最近,若要从地底凿路,也最为便捷。只不过,工程庞大,又不能惊动更多的人,进度实在缓慢。
魏国公暗叹一声,为赵胤斟酒。
“青州酒,窖了几十年了。殿下尝尝。”
这酒正是从魏国公府书房下方的酒窖里启出来的,在书房下面原本就有几间大的酒窖和暗室,还有一条秘道相连。这是当年魏国公私底下凿出来的,一为储存,二为不时之需,可购以避祸。
只是,他没有想到几十年后,竟然会有这个用途。
想一想,魏国公不免唏嘘。
“早知今日,当初老夫当初便一口气将秘道挖到皇城去了……”
挖到皇城去,那可就是犯下重罪了。
赵胤淡淡一笑,微抿一口,回头问白执。
“几时了?”
白执侍立在侧,闻声道:“约莫亥时。”
赵胤握紧杯盏的手微微一顿,“探子可有消息?”
白执摇头,“今日没有。”
皇城内外的两拔人马如今呈对峙势态,最紧要的便是了解敌情,了解对方的动向。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精准地得到对方的情报,谁就能抢得先机,立于不败。因此,不论皇城里情况如何,探子每日必将消息禀告赵胤。
这也是他能镇定自若地一边凿密道,一边对白马扶舟冷处理的原因。
若有一日不知城中消息,不知时雍情况如何,他却是安不下心的。
白执明白自家主的心情,抬头瞥他一眼。
“爷先吃着,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赵胤掐算一下时辰,点点头。
“莫要打草惊蛇。”
魏国公看赵胤神思不属的样子,轻声道:“殿下也莫要忧思过重。王妃是白马扶舟唯一筹码,只要白马扶舟不蠢,就不会轻易伤害王妃。”
赵胤扶了扶额头,抬头看他,“国公爷可有想过,白马扶舟俘了人去,这几天却没有丝毫动静,是为了什么?”
既然带走人质,就必有所求。
如今白马扶舟不谈条件不开口,确实有点古怪。
魏国公道:“殿下以为,是为什么?”
赵胤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此人行事诡谲莫测,不可按常人思量。要么他的要求已然得手。要么……他要的东西怎么都得不到。”
魏国公听得一头雾水,莫名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这……殿下所言何解?老夫愚钝,还请明言。”
赵胤淡淡道:“他拥立赵焕登基,天下人都以为他是挟天子以令江山,可如今皇城被围,他挟持王妃,却没有借机要挟本王……本王以为,他所求或许……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不要江山还兴风作浪?是为了什么?”魏国公很难理解,摇了摇头,“总不会拿性命随意开玩笑吧?”
赵胤仰头饮下那杯酒,“他与旁人不同。或许,并不惜命。”
不惜命的人?魏国公更难理解了。
赵胤不多解释,换了话题。
“陛下不日将要返京,无论如何,须得在此之前,平息京师事端……”
若是皇帝回来了,皇城还没有夺回来,那可真是闹大笑话了。总不能让皇帝和太子都在无乩馆去办理政务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赵胤没吃下什么东西,只饮了几杯酒便放下了筷子。
在等待白执回来的工夫,诚国公过来了。
诚国公带来了她的儿媳妇玉姬,还有一个狄人族打扮的男人。
玉姬介绍说,这是他们族中的长老,擅长机关布局和挖掘秘道,对地下水的走势和山形地貌等也极为精通。在黄泉谷底,他便是负责此项事务的长老,玉姬认为此人能对赵胤有所助益。
因为以前的京师城里,东厂探子无孔不入,挖地道的事情,赵胤不愿意让更多人知晓。一开始除了魏国公和他们的几个心腹,几无外人知情。诚国公是听说他们成日喝酒跑过来蹭杯,这才发现此事的。不料,他这人嘴巴不牢,转头就让玉姬知道了。
魏国公蹙紧眉头,略有埋怨,可当着玉姬的面也不好多说。
“此事,可还有外人知晓?”
诚国公直摇头,“老夫怎会告诉旁人?”
魏国公瞄了玉姬一眼,诚国公又道:“我儿媳不是外人。且老夫听说这人有几分本事,赶紧就带了过来……怎么?国公爷竟然怀疑我不成?”
“老夫哪是怀疑你?是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人过来,难保不引人猜测。”
看魏国公仍有埋怨,赵胤垂下眸子,“无妨,多个人,多个帮手。”
他看一眼玉姬身侧那个身着狄人异装打扮的老者,吩咐侍卫带他下秘道探查情况,这才回头拱手,谢过玉姬。
“有劳酋长。”
玉姬看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不是为你。我是为她。她帮过我。”
说着,玉姬朝在座几人拱了拱手,“长老留下,会帮到你们的。家中还有孩子,我便先行离开了。”
魏国公连忙叫人送她,玉姬摆摆手,走得很快。
诚国公看一眼她的背影,无奈地道:“儿媳性子古怪了些,人是热心的。你们不要与她计较。来来来,酒满上,我自罚三杯,代为赔罪。”
魏国公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酒瘾上来了……”
……
白执回来的时候,诚国公和魏国公正喝到酣处,赵胤站在秘道入口上方,看着台阶上的油灯,沉默不语。
“爷……”
白执在门口唤他一声。
赵胤转头,看着白执的脸,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这细微的动作,将他的不安无形放大。
魏国公和诚国公也紧张地停了下来,齐齐看着白执。
白执走近,有些忐忑地看着赵胤,声音低沉。
“探子得了两个消息。一个是,白马扶舟今日对王妃用了药……”
锦衣玉令 第955章 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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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魏国公和诚国公齐齐出声,看着赵胤。
赵胤眸底浮上一层冷气,“什么药?”
白执摇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吭哧吭哧地道:“尚不知药性,只说此物叫焚情……白马扶舟让人给王妃梳洗打扮后,便传入内室去,不许外人靠近……”
又是一阵抽气。
焚情,单听这名字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孤男寡女共处内室,会发生什么实在引人遐想。魏国公和诚国公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撇开了头去,不看赵胤的脸,心底却是瘆得慌。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赵胤听了什么心情。
他们脑中在兴风作浪,赵胤却面无表情,淡淡地问:“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
白执道:“明日,白马扶舟要在奉天城楼上设夜宴,宴请城中的官员,还有殿下您和几位国公爷……”
他看着赵胤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起筒状的素色纸笺递上去。
“这是城中的内应递出来的。说是白马扶舟今日似有动作,皇城守卫较往日更为森严,内应没有机会日日传信。若有急事,将以鸣笛为号……”
赵胤接过纸笺,看着上面绢秀的字迹,握于掌心。
“让探子盯牢。”
“属下明白。”
……
翌日,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
白马扶舟要在奉天门设夜宴请赵胤的消息,时雍是从阮娇娇的嘴里听说的。
身为邪君的俘虏,她自然没有反对的权利。
好在,经过了昨日的深谈,邪君对她的禁锢松缓了一些,允许阮娇娇带着她在园子里四处走走。当然,也可能是她身中焚情,在邪君看来,已经没有往常那么有威胁了,也说不定。
早膳前,阮娇娇就过来了,带着几个宫女,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时雍,不再说那些酸话,也不再规劝她顺从,仿佛真把时雍当成主子一般照料。
“主上说,夜宴前会来接王妃。此前,可任由王妃安排。”
时雍听懂了阮娇娇的话,“也就是说,夜宴前,我都是自由的?”
阮娇娇思忖一下,媚眼带笑。
“王妃想做什么?奴家都可以陪着你。”
时雍瞥她一眼,没有拒绝。
这个皇宫太太子,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要说了解还远远不够,能够趁这个时机多出去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逃生的可能,也是好的。
两个人走出小院,身后随了好几个宫女,看时雍沉眉不悦,阮娇娇当即回头,朝她们挥动手绢。
“去去去,离贵人远着些。不知道自个儿招人讨厌么?”
时雍瞥一眼阮娇娇那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模样,勾了勾唇,但笑不语。
几个宫女不怕阮娇娇,却有些悚时雍,交换个眼神,略略放缓了脚步。
阮娇娇得意起来,那腰肢扭得像根柳条儿似的,语气越发妖娆。
“奴家当真是羡慕王妃,做囚犯也能做到万人之上……”
时雍不回答她,慢条斯理地观察着地形,低低问:“赵焕怎么样了?”
阮娇娇似乎有些诧异,看着她愣了愣,才笑开,“听说你们是老情人?他惦着你的,莫非你也惦着他?”
时雍瘪嘴,“只是他那天在奉天门的话,令我刮目相看罢了。”
阮娇娇秀眼微撩,似笑非笑,“那又如何?不中用的东西。不该他肖想时,他倒是敢想。真给他一把龙椅,他却是不敢往上坐了。嗤!若不是主上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大抵比那些下等人更是不如……”
时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阮娘子。”
“嗯?”阮娇娇与她对视,“有何吩咐?”
时雍笑问:“你以为你在白马扶舟眼里是什么人?上等人?嗯?”
她语气里的鄙夷呼之欲出,阮娇娇听懂了,却只是淡淡一笑。
“奴家要是像王妃一样有选择的机会,那肯定要做上等人。只不过嘛……”她纤手放在道边的树枝上,轻轻一折,那树枝便应声断裂开来,而阮娇娇眸底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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