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样?”
“我……知道你会。可是,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时雍放缓语气,试图唤回他的神智,“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说清楚。”
“嘘,什么都不要说。这个梦……如此旖旎……又如此真实……我很喜欢……”
他低下头,视线在时雍的眉梢、眼尾、鼻梁、嘴唇一点一点扫过去,那温热的呼吸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来,激得时雍心脏慌乱的跳动,几乎快要蹦出胸腔。
除了赵胤,时雍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止,眼下这般境况实在难堪,但凡白马扶舟的嘴唇再低一点,就能吻上她。
“白马扶舟!这不是梦。你先放我起来,我们慢慢说。”时雍红着脸,尽量心平气和,“我现在有些混乱,你先放开!”
“不是梦?”白马扶舟眯起眼打量她,俊脸有种古怪的扭曲,双眼比方才更红,好像生气一般质问:“不是梦,你又怎会在我怀中?你还是不愿吗?即便是梦里,还是不愿?你可知我有多难受?嗯?”
他拉过时雍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再慢慢往下,声音仿佛浸了水一般,“我身子里仿佛有千条万条小虫子,在剜我的心,在搔我的髓,我的血液里,无处不痒……你知这种瘙痒和渴望是什么滋味儿吗?”
时雍手下汗涔涔的,是他灼烫的身子。
而她亦是一样,脊背冷汗直淌,褥子仿佛都浸润了。
“如若凌迟。”白马扶舟咬牙切齿,低低地说出这几个字,抓时雍手腕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你这坏心眼的女子。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药……”
他眸底不太清明,人也是做梦似的状态。
时雍与他四目相对,能感觉出他的意识恍惚。
“你……当真不知?”
白马扶舟看着她,反问。
“我不是做梦?”
“我也希望是梦。”时雍推着他的肩膀,“你可知此刻身在何处?”
白马扶舟四下看了看,“宫中?”
看来并非全然不知,时雍慢慢地撑起半上身,“你先启开,让我起来说话。”
白马扶舟猛地扼住她,绯红的脸带着异样的潮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时雍当然不敢这么认为,她道:“邪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你已经除去他了吗?为什么他又回来了?还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马扶舟眸底渐渐浮上阴沉。
“什么?”
看着他茫然的模样,时雍道:“你既然会私放太子出宫,证明你并没有完全被那个人掌控,那你可知,宝音长公主身中剧毒,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眼下就像个活死人一般瘫痪在床?白马扶舟,你但凡还有半分血性,就不该任那个人借由你的手,为所欲为……”
白马扶舟眼底突然发红,冷笑。
“你以为我愿意吗?”
他摩挲着时雍的肩膀,微微喘着气。
“他不死,他永远不会死,你可知道?”
时雍此刻很难去判断眼前的白马扶舟和邪君之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看说到宝音的时候,白马扶舟有不同的反应,心底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白马扶舟,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帮你彻底除去他。不过,现在我们处境凶险,外面全是他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帮我……”
“呵!”白马扶舟突然冷笑,“你离开之后呢?我如何恢复身份?姑姑,你好狠的心。你走了,我怎么办?”
时雍平静地看着他,呼吸起起伏伏。
“那这样,你就有办法了吗?”
白马扶舟闭上眼贴上来,“至少,我可以得到你。”
时雍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白马扶舟。
“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白马扶舟声音沉了些,脸色带着一丝笑,“到了这步田地,我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会有人相信我是我,他是他。人们会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算到我的头上……既然五十步和一百步没有区别,我又何须再忍?”
“白马扶舟。”
“我等这日许久了。”白马扶舟轻笑:“你可知我梦见过你多少次?你一直在我的梦里。是他给了我这样的美梦,说来,我该感谢的人是他……”
男人的手已经落到她的领口,一片白腻腻的肌肤落在他的瞳孔里,仿佛要燃烧出一片艳丽的火焰。
时雍大惊,挣扎起来,“白马扶舟!你清醒一点,这不是梦。”
“不是梦,那更好。你就依了我。就这一次。”白马扶舟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看得出来他在隐忍,而且极为难受。
“这药、太烈了。”他咬牙切齿,白惨惨的天光落在他的俊脸上,勾勒出他精致却沉沦于欲的轮廓,目光恍惚,好像犹在梦中一般,大胆而露骨。
“给我。不然我会死的。”
时雍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松开我,我来想办法。”
“没有办法了……和我一起沉沦吧……”
时雍拼命地挣扎,只听得撕拉一声,外衫被男人大力地扯破,她脑子里嗡地一声,喉咙里是发不出声音的窒息感,耳朵空茫……
……
今儿的天气十分暖和,院子里的银杏金灿灿地落满一地。
魏国公府书房里,一个狻猊香炉里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雕漆的棋盘两侧,坐着赵胤和夏常。这一棋局已经摆了许久,是夏常为了平息赵胤的情绪,再三邀请后才摆开的。
赵胤心不在焉,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难忍倦色。
“殿下,该你了。”夏常抬头看着他赤红的眼,叹口气,“离白马扶舟的夜宴,还有两个时辰。要不你去内室打个盹,歇一会儿?晚上才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用。”赵胤紧紧抿唇,指尖捻起一颗黑子,却久久落不下去。
好片刻,又被他丢回棋盅,“我这心,今日极不安宁。”
夏常沉声一叹,“这事换了谁,也安宁不了。殿下放心,老夫已安排他们加紧工期,很快就可以……”
“不是这个。”赵胤手指微微曲起,在棋桌上轻叩一下,眉目布满阴霾,可他到底担心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或者说,他自己也很难去描述内心的焦灼和慌乱。
没由来的,突然而已。
“报——”
沉闷的脚步声从书房密道的台阶传来,噔噔作响,赵胤几乎下意识便推开了椅子,大步走过去。
白执从密道里疾步蹿上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得很急,脸上带着狂喜,不等姿势落定,便已出声。
“爷,那个狄人长老是个有本事的,他当真找到了一条密道,看情况是通往皇城的……”
白执话还没有说完,赵胤已然拨开了他,冲了下去。
“带我去看看。”
狄人长老寻找密道的方法,说来倒也简单,他是从假定皇城确实有一条密道的基础上寻找的。赵胤用人不疑,给了他皇城和京城的舆图,那长老研究了一夜,没想到当真让他给找了出来。
魏国公府下方的酒窖和秘道是以前有的,连接处是一段新挖出来的路,还不平整,也极为狭窄,下面有兵士们正在作业,赵胤在白执的带领下通过一条长长的路段,很快,眼前便豁然开朗。
“殿下,快来看。”
狄人长老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果然有路!”
------题外话------
……女主和男二的戏,写得我很焦灼。
下一章我再改改发,大家晚上不要熬夜,早上看文正合适。
锦衣玉令 第959章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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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身上丝丝凉凉,身上的外衫敞开大半,白腻的香肌在一层薄透的秋衫里若隐若现,身上的男人如同烧红的炭火一般,烫得她好像被浸湿的水草,使不出半点力气。
“你恨我吗?”白马扶舟握住她的肩膀,轻抚青丝,见她不答,眼波又是一斜,里头淌出几缕柔色,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软?”
时雍颈后全是热汗,喘着气道:“手,疼,你压着我了。”
白马扶舟轻哑着声发笑,“谁给你养得这般娇气?”
女子的脸红彤彤的,双眼发热,眉目带刺一般盯住她,唇染胭脂,娇好无比。白马扶舟笑了一声,略略松手。
“为何不答,你恨我吗?”
时雍隔着薄软的衣料,将一只胳膊横过他的腋下。
“……你不热吗?”
白马扶舟眼眸落在她脸上,声音发颤,“我帮你更衣。”
“嗯。”时雍手臂展开,像是受不得这热一般,大口呼吸着,身子却一动不动,任由白马扶舟将她紧紧裹入火热的怀里,然后闭上眼睛,认命般低喃。
“我依了你,你是不是当真放我出去?”
“我何时……骗过你?”白马扶舟凑到她的耳廓,动作温柔缠绵,声音潮乎乎的仍不真切,“你这样乖?当真不是梦么?”
时雍半阖眼皮,眸底荡出一抹细碎的光。
“是梦。”
白马扶舟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突然掐住她的腰,翻转过身,微微蹭一下她的耳,脸颊,声似浊泉,叹息而满足。
“那我便让这场梦,一直做下去。”
时雍浑身僵硬,背心都麻了,一动不动。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不比他差……”
白马扶舟喃喃自语,仿佛坠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梦境深渊中,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眼前朦朦胧胧,全是心仪女子的倩影,那灼人的药物像附着在骨头里的针,向他的四肢百骸扩散、蔓延、游走,他神经麻木而亢奋,沉醉却又清醒,明明整个世界都混沌不堪,却有一扇窗敞开着,有迷离而温柔的光,裹着他,托住他,让他仿佛失去除了怀中女子以外的所有意识……
甚至,连疼痛感都消失了。
他是先看到鲜血滴落在衣料上,染红了彼此的衣裳,然后才发现那把剑已经刺破了他的肩膀,此刻,正无声无息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松开。”时雍双眼猩红,喘着气笑了一声,如同困兽般,发出冷漠的低斥。
“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去做。”
白马扶舟重重喘息着,盯着她的眼睛,再次低头确认了一下伤口,忽而一笑。
“就这么恨?”
时雍看着他,呼吸也是不匀,但目光冷冰而严肃。
“白马扶舟,你清醒一点。还要不要命了?”
“第几次了?”白马扶舟看着她道:“第几次刺伤我?”
时雍不回答这种话,白马扶舟却仿佛钻牛角尖一般,不在意她的威胁,反而委屈地一叹,“你就只能伤我。来吧,杀了我,出出气。”
“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时雍生怕再拖延下去生出事端,看白马扶舟不动作,伸手就要去推他,奈何男人的身子太沉,将她压在下面,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长剑上,实在很难再施力。
“白马扶舟,你还有半点人性、血性,就放开我。”
“咳,咳咳咳!”白马扶舟喘气喘得笑了起来。
这一笑,震动了伤口,他这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于是那笑容便僵在咳嗽声里,过了片刻,他松口气,将掌心撑在枕头边上,盯住时雍。
“傻姑姑。你以为这把破剑,就能挟持一个兽性大发的男子?”
时雍抿了抿嘴,“你试试,它能不能刺破你的喉咙?”
“你不会杀我。”白马扶舟抚着她软得仿佛能掐住水的脸颊,低低地笑,“你杀了我,如何走出这皇城?这皇城里头,早已没有人,而是一群失了心的野狗,他们没有退路,看到肉就会扑过来……你一个人,如何能离开?”
时雍眯起眼。
“那我也会先杀了你垫背!”
白马扶舟又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摧毁不了他。我不是试过了么?我杀我自己,我摧毁他所有的势力,可是他终究还能卷土重来。他不灭、不死。”
不灭不死?
邪君这样说,白马扶舟也这样说。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白马扶舟伸手来拿时雍的长剑。
“找死?”时雍稍一用力,鲜血便从白马扶舟的脖子上淌下来,再一点点滴落在时雍的身上。
“不想死,就别乱动。”
白马扶舟轻笑一声。
他好像不怕痛,更不去止血,而是用手指轻轻抚开时雍被鲜血晕染的衣料,轻抚她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肤。
“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是我的福报。”
“你……”时雍受不得他这般轻谩的动作,眼眶一热,泪水仿佛未经大脑便那么滑落下来,不想哭出声,她死咬着唇,恨恨地盯住他。
“你再敢对我无礼,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在乎。”
白马扶舟笑笑,声音蛊惑而低沉,“你要我的命,我给。”
时雍恼了,手一抖,剑便有些握不稳,“你滚开!”
“如此刚烈,为他守节?”白马扶舟眯起眼,一副被药物惑得意乱情迷的模样,半分不在意那长剑在他脖子上划出的条条血痕,奚落一声,又抬手擦拭时雍的眼泪。
“不哭,我不做什么。”
看着上方的男人,时雍一言不发,也不敢放松警惕。
白马扶舟瞥她一眼,轻笑道:“死亡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可怕。疼痛也是。你大概不知道,我尝过的痛感比这强十倍,百倍不止……鞭子沾着盐水抽在身上的感觉,火烧一样,赤辣辣的疼,像毒蛇钻到了心眼子里,还有那煮过药的刀子切割在肉上,痛的、痒的,让你恨不得把肉都削了去……”
时雍见识过白马扶舟身上的伤疤,可听他描述,仍是忍不住发颤。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当珍惜新生,珍惜宝音长公主对你的爱重,可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白马扶舟身形微顿,随即嘶哑的笑。
“你这样伤我,没用的。”
他抬手将时雍的剑身往下一压,又在他肩膀上刺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来,而他仿佛浑然不觉,捉住时雍冰凉的手,气息不匀地道:
“你要再刺得重一点。疼痛能让我清醒。否则……我还会再冒犯你。”
时雍微怔。
白马扶舟牵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却不去看她,只两排眼睫轻轻地扇动,语调轻柔而缠绻。
“你不知这药性……焚身之痛,我如何受得……哪怕你是深渊,我也会跳……”
这是个偏执而疯逼的男人,时雍强压心底的不适,沉声道。
“我们现在并不安全。你先带我出去,我为你解毒。”
白马扶舟深深望她,“有我在,你就会安全。”
时雍道:“可你不是他。等他醒来,怎会放过我?”
白马扶舟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我就是他。你看看我的脸。谁会说我不是他?嗯?”
“……”
他没疯,时雍已经疯了。
“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毁灭他,帮助你?”
“没用。”白马扶舟好像就喜欢腻在她身上的感觉,没有得寸进尺的举动,却一直纠缠着她,声音低低沉沉,饱含药物催动的欲,黑眸似有烈火。
“谁也帮不了我。”
“你放我出去,我就能帮你。”
“出去有什么用呢?”白马扶舟轻哑着声音,“除非,你毁灭镜子。”
镜子?
时雍瞪着他的脸,心绪不宁地问。
“什么意思?”
白马扶舟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两人便贴得更近,时雍耳朵都胀红起来,他却极喜欢这样的亲近,靠近她,然后轻撩她后颈处被汗珠浸湿的头发,低低地道:
“镜子可唤阴阳。毁灭邪君,只有一个办法——毁灭镜子。”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时雍像刚认识他似的,端详。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白马扶舟声音轻倦,“毁灭了他,也会毁灭你。”
时雍脑子嗡地一声,激灵一下。
那面镜子会不会就是邪君嘴里的宇宙暗物质和暗能量的介质?可以引导多维时空的穿越?那么,镜子毁灭,是不是可以让扭曲的时空重回正轨?若当真如此,那她和邪君是来自同一个异世的灵魂,毁灭了邪君,她又怎能幸免?
这答案,让时雍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问。
“毁灭后,会怎样?”
白马扶舟深深地看着她。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她会去何处?是魂飞魄散,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时雍怔怔出神,白马扶舟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不在了,赵胤却还是在的。你说,他会不会忘了你,再娶新妻?”
时雍仿佛被冰冷泼了个满头,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白马扶舟别开眼,厉喝:“什么人?”
“督,督主……小的没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不是祁林的声音。
时雍睫毛微动,掌中的剑又紧了几分。
“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马扶舟低头看她片刻,突然将人拦腰抱起。
“走吧。我送你出去。”
……
……
------题外话------
是真的快大结局了,所以,写得更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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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第960章 是主是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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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纱帐摇晃。
白马扶舟走路不是那么稳,晃得时雍头晕目眩。
“等等。”她挣扎一下,揪住白马扶舟的手臂。
白马扶舟低头看着臂弯里的女子,一脸迷离的表情。时雍看着两个人身上凌乱的衣裳、血迹还有白马扶舟遍布伤痕的脖子和那张充满了旖旎气质的脸。
“你准备就这样带我出去?旁人问起,厂督大人如何交代?”
白马扶舟脚步微顿,整个人有明显的虚浮,连声音都较平常更为哑沉。
“本督做事,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时雍不习惯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说话,示意他松手。白马扶舟却仿佛没有看到,挑了挑眉梢,并不依从。时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以这样的姿势同他眼对眼的说话。
“皇城全是邪君的人,你不是他,如何知晓他有什么布置?还有……你这幅模样出去,当真没有问题吗?”
白马扶舟眯起眼睛,突然退回两步,猛地跌坐回床沿。
时雍被他这么用力一颠,整个人跌坐在他的怀里,好死不死蹭到一处又热又尴尬的物什,脊背僵硬一下,翻身就要起。
“我眼下是不是很狼狈?”白马扶舟突然抬眼看着她,将她勒在怀里不许她动,目光热得仿佛要把人烫化。
时雍不想讨论这样尴尬的话题,故作镇定。
“不会。这不是你的问题,九阳灵丹药效极限,你能忍到如今已是不易……”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你可知那贼人的解药放在何处?我们或可先得解药?你也是擅毒之人,难道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解毒?”
“不行。”白马扶舟搂紧她,身子往前一蹭,脸颊搁在时雍的肩膀,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虚淡,“服下解药,我便不是我了……我便是靠着这药力,靠着对你的执念才夺回身子的……”
时雍一懵。
“你容我想想——”白马扶舟呼吸却比方才更为凌乱,从时雍后颈扑来的热意潮乎乎的,带一点黏,令她汗毛微竖,不敢乱动。
空气里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不能坐以待毙。”白马扶舟闭着眼靠着她,好半晌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红晕,“镜子,你可带了?”
时雍心里微微一窒。
“你怎知镜子在我处?”
白马扶舟看着她怀疑的目光,不高兴地沉下脸来,将她整个拉入怀里,自上而下的眸光,仿佛笼罩一般,在她身上投下一个阴沉的暗影。
“你仍不信我?”
“……”
是的,不信。
可是时雍不方便说。
她抿了抿嘴,“我只是好奇。对邪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白马扶舟压下喉头的腥甜,对她露出一个嗤笑。
“比你知道的更多……”
时雍表情一僵,白马扶舟指尖掠过她的下巴,仿佛靠着汲取这一抹余暖来获得呼吸一般,视线垂下来,透过她白皙纤弱的脸颊,嘴角勾出一抹可以称之为邪气的笑。
“我与他博弈了一辈子,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然,你以为六年前,我是凭什么翦除他在朝中的党羽,打乱他的计划和布局的?”
他脸色又严肃了几分,甚至带出一丝冷笑。
“若非有我,这一场灾难会提早六年,若非有我,这天下早已如他所愿,颠倒混乱……”
没有发生的事情,时雍不好去评判。
但对眼前的白马扶舟她无法全然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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