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赵焕瞪着她,声色俱厉地斥责。
“你可知这一把火,皇城可能会付之一炬?你可知这一把火,会烧死多少人?阮娇娇,你怎可如此恣意妄为——”
“我管不了!”阮娇娇大吼回去,双眼瞪圆地看着他,狼狈又狰狞地冷笑。
“不是一把火,是无数把火。我就是要这皇城付之一炬。我也不管会死多少人,更不会怜惜你那个亲亲娇儿!她烧死了更好。我的生死与人无关,旁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赵焕,你从小养尊处优,你可曾尝过人间半点苦楚?你可知我为了活得像个人,都遭受过什么?而你,从不知我是什么人,只是看中我这张脸,把我当玩物,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把我当成下贱蹄子,当她的替身,便是侍寝也要亮着灯火,看着我的脸……你让我怀着孩子去和陈红玉撕扯,给我服下落胎药……你这个贱人,你从来没有一天,把我当成个人。我为什么要来救你,我为什么?”
阮娇娇混乱地大喊着,数落赵焕的桩桩不是,眼睛里仿佛要滴出血来。
赵焕看着她,摇头,再摇摇头。
“我不懂。”
阮娇娇冷凄凄的笑:“你不懂,你这辈子都不会懂。也不必懂。行。你不走。那你等死吧,我逃了——”
说着她便提起裙裾,拔腿往外飞奔。
“等等。”赵焕突然出声喊她。
阮娇娇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一片血污的脸上唯有双眼晶亮。
“等等,你穿上鞋。”赵焕仓皇惶回头,到处找鞋。
阮娇娇常来陪侍,赵焕的寝殿中有她的鞋子。赵焕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出来一双秋香色的软底绣花鞋,走到阮娇娇的身前蹲下。
“来,我给你穿上鞋,我们一起逃。”
阮娇娇低头看着男人的头顶,眼眶淌下的泪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刷出两行沟渠……
……
天幕被火光染了一层诡异的血色,整个京师的人们都涌到了皇城附近,看着宫中熊熊燃烧的火光,议论纷纷。
奉天门前的夜宴刚摆了一半。
宫中人声喧哗,可大门仍是紧闭。
魏国公府里,接到内应鸣镝的消息,赵胤原本要夜宴时才开始的行动,不得不提前。
“殿下!”
辛二戴上一个漆黑的皮质手套,朝赵胤拱了拱手。
“为免不测,请先退出密室,在后方甬道稍候。”
赵胤站在一个石台上,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密室顶,手抚上绣春刀,慢慢拔出,发出铮的一声金属鸣响。
“不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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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第966章 错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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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
白马扶舟突然发出一道喊声,回头时双眼极亮,火光烁烁一映,似含波生魅,迷离带笑。
“你们看这块石头有何不同?”
时雍和杨氏齐齐看过去,那块青砖石与旁侧的并无不同,只是平整的砖石与旁边的砖石相隔的距离稍稍短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便是入口。”
时雍在心里默了默,看看四周全无依托的青砖石块,“可是要如何启开?我们没有工具……”
“有工具也启不开的。”白马扶舟看了看她,在那块“入门石”上摸索片刻,在同一排的砖石左右走了一个来回,嘴里默默数着数,最后在齐墙的位置站定。
“这种入口是从里面上锁的,锁头就在入宫的巨石后,一旦封闭就不易从外面打开。那么为了方便出入,便需要借用一个机括来转动。上锁或者关门。我猜,这处便是牵引了……”
“牵引?”时雍走过去,弯腰在那块砖石敲了敲,“空心?”
将牵引装置在一个离入口极远极不容易察觉的地方,如果事先不知情,哪怕在上面走上千百回,也不会知道地下会有这些奇妙所在。
杨氏大为震惊,“我们是要从密道出去吗?”
她在这座宫中关得太久,说到出去,那张脸上有紧张,也有难言的欣喜。
白马扶舟看她一眼,没有回应,而是在看向时雍的时候,才微微点头。
“走。”
时雍看着他的脸,脚步突然往后退了退。
“你先出去找到赵胤,让他带兵从这个机关入内,前来救援。”
白马扶舟变了脸,“你呢?”
“我不能走。”时雍的态度很坚决,表情淡然,“一来我的父母还在皇城。我走了,那个疯子不知会怎么对付他们。有我在,至少可以应付一二。二来,我们都走了,他很快就会发现,密道暴露,最好的营救机会就失去了。不如我在这里拖住他,你出去找援军……到时我们会合,一举歼灭。”
“你在说什么屁话!?”
白马扶舟突然怒斥,双目染红,肉眼可见的烦躁不安。
在时雍的记忆里,他纵是行事乖张,常有惊人之举,却很少说粗话,大抵是药性难熬,他情绪越发的躁郁。
这话冷不丁听来,时雍不由愕了愕。
“你难道不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白马扶舟偏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走水后的宫中喧嚣更甚,可祁林仍在外面没有离开,一旦发现他们消失,追下密道是极有可能的。时雍顾及宫中父母,这般一走,又陷入了死循环。
“好。”白马扶舟喘口气,红着眼看她,“你走。我留。”
“那怎么可以?”时雍摇头拒绝,“宫中人质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
白马扶舟冷笑,“你不怕我这么闯出去找赵胤求救,他把我生吞活剥了?”
时雍微怔,杨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合上嘴巴。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一时僵滞。
时雍咬了咬牙,“甬道通往何方,来去多久,皆不知情……这样好了,我休书一封。贵妃娘娘,可有纸笔。”
杨氏点头,正要转身,脚下突然一晃,她连忙扶住床。
时雍也察觉了脚下轻微的晃动。
“怎么回事?”
白马扶舟胸口起伏着,正因为九阳灵丹的药性炙烤而浑身发热难受,闻言脸色一变,猛地拉住时雍的胳膊,将人一把带入怀里。
“糟了。是不是触动了机关?”
如同地震一般,先是轻轻地一晃,紧接着地面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晃动得厉害,他们根本就站立不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杨氏吓坏了,抱住床柱惊叫一声,嘴里大声喊着“救命”——
时雍低下头,眼睁睁看着世界陷入黑暗。耳朵里是熟悉的机括运转,整个房屋像是突然绽放的花朵,一分而二,轰轰几道声响后,不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又缓缓合拢,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身子不断下沉,仿佛要坠入地狱。时雍能听到“哐哐”作响的轰鸣声,能感觉到身子失重般的往下坠落,能感觉到四周空间扭曲的痉挛和摇晃,却无法阻止自己沉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世界。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雍惊声相询。
颠簸中,白马扶舟一直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因此时雍落地时,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待她身子重重落地,再滚倒一边,去摸索白马扶舟的时候,却摸到一手的黏滑。
血?
时雍心里一激。
“白马扶舟,你怎么了?”
“没事。”白马扶舟嘶了一声,喘两口气,平静地道:“方才撞到了额头。也好,疼痛可缓解身上药力……”
时雍稍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漆黑的屋顶,再感受一下空荡荡的四周。
“这里是不是密室?我们可以出去了?”
白马扶舟挣扎着坐起,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一道气若游丝的呼救。
“……救命……救救我……”
杨氏的声音?
时雍撑着地站起来,“贵妃娘娘,你在哪里?”
……
当时雍和白马扶舟从废旧宫殿的卧室往下坠落的时候,赵胤所处的密道入口却在巨大的机关滚轮带动下,徐徐上升,浮出地面。
一升一降、一左一右,一内一外,机关里粗丨硕的铁链带动着铁铸的密道出入平台很快完成了轮换和转动——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赵胤站在废宫之中,看着眼前持刀执锐围上来的敌军,微微眯起眼,一身铠甲发出彻骨的凉寒。
“殿下……”
辛二吸口气,发出浅浅的叹息,却说不出话。
原本是想悄悄摸入宫中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营救王妃和宋家人质。哪会想到,刚到地面就被敌军包围,领头的人还是白马扶舟的心腹祁林……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白执也觉得进来的时机不对,看一眼主子的脸,低下头,略带尴尬。
“爷,属下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围在此处……”
一座废弃的宫殿,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的?
“难不成他们早已发现密道,在此守株待兔?不该呀!”
赵胤没有说话,一张俊脸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淡淡的凉意,面无表情地上前几步,姿态雍容,步履镇定,那巨大的气场让听到内殿动静围上来的一群禁军吓得不住地后退。
“锦,锦城王?”
“是锦城王!”
锦衣玉令 第967章 明人不说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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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包围的人是锦城王妃,闯进来看到的人却是锦城王一行人。
祁林阴凉凉一笑。
“督主在奉天门设晚宴招待锦城王,殿下却悄无声息地从后宫闯入。这似乎不太光彩吧?君子之风,为客之道,锦城王当真是一项都不占。”
赵胤眉目疏冷,对祁林的讽刺毫不在意,甚至听到祁林会开口说话,也只是略略抬了抬眉,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惊讶。
“对小人,不必君子。皇城宫闱,本王自小当家,何来是客?”
祁林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
“那锦城王闯入后宫,是为何故?”
赵胤微微皱眉,白执已然不耐烦,沉声喝道:
“明人不说暗话。那祁贼,交出我们的王妃,饶你不死!”
祁林哈哈大笑一声,“当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哼!”
说罢他目光一瞥,望向赵胤说道:“我们督主本不想与锦城王为敌,留王妃在宫中做客也是无奈之举。不然也不会设宴与殿下商谈善后事宜……”
赵胤盯着他的眉眼,冷冷一笑。
“是吗?”
祁林道:“我们督主与王爷本该井水不犯河水,你在西南做你的藩王,我们在京中扶植新帝。一南一北,互不侵犯。想来可笑,我们何必为了别人的江山要生要死,大动干戈呢?”
赵胤平静地问:“厂督大人准备怎么处理?”
祁林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了许多。
“只要今晚夜宴时,锦城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兴正帝的正统帝位,并交出京畿大营的兵马,并退出京师,待兴正帝即位旨令天下,督主自然会将王妃和宋家人悉数交还殿下,让你们阖家围聚。”
“哦?”
赵胤冷目如冰,突然厉了面容,满脸肃杀。
“如此机密大事,白马扶舟竟让一个小小侍卫来与本王商量?难不成白马扶舟的事情,你一个小小侍卫做得了主?”
一口一句小小侍卫,他声若利刃,问得祁林一时无言,便连四周的那些禁军也都品出了事情的怪异。
除去祁林身侧那些心腹侍卫,大多禁军从头到尾跟从的人,都是白马扶舟,他们对祁林的敬畏也是因为他是白马扶舟信任的人,也是因为白马扶舟多次在他们面前告诉大家,祁林是他信重的人。
任何时候,都可以信任祁林……
正因为白马扶舟帮祁林在他们面前立了威,才有他们对祁林的恐惧。
也因为此,他们才会看到白马扶舟要救时雍的时候,相信祁林所说——那个白马扶舟是假的。
可是,这会赵胤一番质问,他们回过味来了。
既然那个白马扶舟是假的,那真正的白马扶舟又在何处?
宫中大火,假督主救人质离开,真督主为何还不露面?
祁林察觉出气氛的变化,吸口气,稍稍定了定神,微微笑道:
“奉天门夜宴已备好,既如此,那请锦城王赴宴,督主自会与你亲自相商。”
赵胤瞥了祁林一眼。
“本王怕是等不及那时了。”
祁林看了看周围的禁军,轻轻一笑。
“锦城王似乎没有看清敌我形势。眼下,你在我们的包围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将你等拿下,届时,无非多一群人质而已,哪里来的条件可讲?”
赵胤冷冷道:“你怕没有这等本事。”
白执更是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
“整座皇城都在我们的包围之中,祁侍卫哪来的脸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只要我们殿下一声号令,整座皇城就会被我京畿大军扫为平地——哦不对。宫中四处起火,好似不用我们出手,厂督大人只怕已自顾不暇了吧?怎么,要不要我们帮忙救火?”
“好呀!”祁林并不因为白执的羞辱着恼,突然摆手示意周遭的禁军让开路,云淡风轻地一笑。
“既然锦城王有和督主商谈的意愿,我们自然也不愿结仇。来人,带锦城王找个能谈事的地方稍坐——”
稍稍一顿,他又低笑。
“我去请督主。”
……
白马扶舟和时雍是在废宫的内殿里消失的,这个毋庸置疑,只是祁林听到声响带人冲进来的时候,里头出现的人就变成了赵胤和他的一群侍卫。
而从赵胤的语气来看,似乎并不知道他要寻找的王妃方才就在这内殿之中。
到底是什么情况,禁军们搞不缘由由,只能听命。
走出废旧的宫殿,白执也看到了院子里晾晒的衣物和种植的花草,他瞥了赵胤一眼。
“殿下,此中好似有古怪……”
赵胤嗯一声,面不改色。
“即来之,则安之。”
辛二道:“那个祁林不是在诏狱咬舌后,便不能出声了吗?居然是装的?哼!这小子装得这么久,到底所谓何故?”
白执点头:“我瞧着他今日模样,很是古怪,却又说不出名堂来。”
遂又叹息一声,说道:“不知这几日宫中都发生了什么,王妃可还安好?”
每个人心里都担心时雍的安危。
赵胤亦然。
闻言,他目光微暗,手心里的绣春刀已被握得温热。
“都闭嘴!”
众人噤声,抬头望去。
眼前的宫殿是皇城的瑶华殿,因为光启后妃较少,这座宫殿被闲置下来。
祁林上前,便要让人大开宫门,邀请赵胤入内。
赵胤看了一眼远处冲入半空的浓烟和火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不必了!殿前设椅,请厂督前来便可。”
祁林顺着他的目光,以为他是害怕走水,勾了勾嘴角,“也可。厂督尚在救火,属下这便去请。”
待祁林转身,赵胤便别开了头去。
而闲置的瑶华殿内,阮娇娇将脸贴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松口气刚想站起,又在看到那一群黑压压的禁军时,默默地蹲了下去,朝赵焕摆了摆头——
……
地下密室里。
时雍尚不知赵胤已由密道入宫,更不知道这个机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像是正常开启的样子——他们是径直摔下来的。好像落入无间地狱般,里头幽黑昏暗,什么也看不见。
而地面摇晃时抱住千工床床柱的杨氏,同千工床一起坠下,被摔裂的床身砸了个正着,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娘娘?”
时雍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也没有办法看到杨氏的情况,只是从她的脉象判断,她伤得很重。
时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她的身体。
“你伤到了哪里?”
杨氏喘不过气来,“我,我……”
说罢两声,又微微摇头,滑下一串眼泪。
“我不行了。”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握紧她的手。
“你别怕。我这便去寻出路,带你出去治伤……”
杨氏察觉到她要起身离开,用尽全力拽紧时雍的手。
“郡主……不……不要走……”
时雍蹲下来,轻轻拥住她,“你别说话了。歇一下,容我看看情况……”
杨氏虚弱地道:“我来不及了……郡主……我不行了……有些话……我想告诉你……”
时雍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安静下来,扣住她脉腕,感受着那无根而微弱的脉象,低低嗯声。
“娘娘,你说。我听着。”
杨氏张着嘴巴,弱弱地喘着气,双眼望着空洞而漆黑的未知之处,一字一字吃力地道:
“二皇子……并陛下……亲生……我……我对不起陛下……”
……
宫中大火未灭,天光已然收住。
天儿快黑了,苍穹阴沉一片,黑沉沉压下来,瑶华殿前安静得出奇。
“厂督大人到——”
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嗓子划破寂静。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
一道白衣飘动的修长人影由远而近,慢慢走来,四周是簇拥的侍卫,他脸上带笑,眼底是阴凉而冰冷的寒光,尚未走到赵胤等人面前,已然发出凉凉一笑。
“锦城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后宫,当真以为我不敢将锦城王妃杀了祭天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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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明天见呀。
锦衣玉令 第968章 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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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阴凉刺骨,瑶华殿内一时噤若寒蝉。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那人看去。
殿前无比安静。
可见,白马扶舟长久以来在禁军中造成了威压。
听他如此质问自家主子,辛二和白执等人气恨不已。
可惜他们家王妃在人家的手上。有人质在,就有倚仗,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赵胤神色平淡,只撩眼一抬,勾唇:“厂督终于舍得现身了?”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那人雍容走近,坐在赵胤对面不远的椅子上。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长几,几上茶水袅袅升腾,相视片刻,他漫不经心地笑。
“锦城王准备如何带走王妃?”
这分明就是占据主动的人,才会有的妄语。人质在他手上,他却来问受害方要如何。
赵胤盯着他,双眼微微一阖,轻笑一声,眼风瞥过去,对白执使了一个眼色,又淡淡地道:“绑票行规,本王略懂一二。赎人的条件由厂督来开,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你说个数目。本王自当奉上。”
“哈哈哈哈!金银珠宝、古董字画,锦城王是在说笑话么?”
哗啦一声,赵胤身边侍卫抽了刀。
赵胤看着眼前的白马扶舟,跟着笑了一声。
“厂督大人要是都看不上,那你我就只有兵戎相见了。”
“单凭这些人?”那人目光扫过白执和和辛二等侍卫,“只怕殿下自身都难保……”
赵胤冷笑一声。
“那便一试。”
辛二和白执等人快如疾风般出手,速度又快又狠,不过转瞬就将身侧几个侍卫放倒,手段极是狠戾,不过眨眼之间,下手没留活口。
方才还笑意盈盈,转瞬便鲜血满地。
这是赵胤的下马威。
因此,当白执再次出手捞过一个头目模样的侍卫时,刀尚未架到脖子上,他便腿软了。
“饶,饶命!锦城王饶命。”
“本王不杀人。”赵胤就像看不到脚下那几具尸体似的,语气平淡而温和,若忽略掉他眼底的冰冷,几乎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了。
“告诉我,王妃在何处?”
那个人看着不远处的“白马扶舟”,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来。
赵胤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说出来,他可能会要你的命。你不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铮!
刀片冰冷刺耳,贴着皮肤的寒气让那人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嗤!”那个白马扶舟笑了,“锦城王何苦吓唬他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呀。我来告诉你。”
赵胤冷笑瞥他。
“问你?那恐怕就得多问一句。祁林,白马扶舟又在何处?”
那人目光微眯,略略一惊,似乎对赵胤的话很是意外。
“锦城王何出此言?”
“哼。垂死挣扎!”赵胤冷嘲道:“你当本王认不出来,你不是白马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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