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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门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亭水潺
三柱国筹谋许久,终于往皇室送了个宁悠然,便已昭示着,那规矩已是以前了。
况且,不止三柱国怕被皇室除了,急着往宫里送来自家女儿巩固地位,三皇子,目前来说,同样需要扩展势力了!
削弱甚至拔除三公府,皇室势在必得,不过,摧枯拉朽地把这几个绵延几百年的氏族消除之前,利用一下它们的余热,也并无不可。
“那为何不是定国公府……林小姐也……不错……”
怎么说,年纪也相近啊!
宁国公就不说了,宁国公宠妾灭妻的名头,阖京都知晓了。府里后宅的腌瓒事,多少都成了京都百姓的饭后谈资。府里的嫡系子弟,也没几个出息的,哪能帮的上三皇子!
“定国公?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你不知道林菀之于定国公府,意味着什么吗?”
那嬷嬷自然也不是不明白,可是,林菀她一个女子,定国公还能把府里托给她?!京都双姝,定国公府嫡女,她哪能没见过,确是风姿独具,而且:
“那个姑娘……温柔地跟水一样……定国公府的权利,她能使的了?”
太后听罢,险些笑出声来,轻蔑地拨了拨手上的红玛瑙串子:“安嬷嬷,这么些年了,莫非你忘了,有些事,不是用眼睛看的。”
“三大公府,宁家,崔家,林家。这三家的嫡长女,林菀,可是最不简单的一个。”
林家的老狐狸,可是还健在!那可是一个精明的,能眼睁睁瞧着定国公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林菀,是整个定国公唯一的继承人!倾了几百年的底蕴,培养十个继承人都够够的,还培养不出一个林菀?笑话!
那女子要是个简单的,就不会被推到台前来,更不会有现在家喻户晓的京都双姝的名头!
女子?她从来不会小瞧一个可以代表一个公府的女子!
“那崔家小姐……”
“这姑娘,离及笄还有几年,哀家会常让西华把她领进宫教导的。”
一个娇养的世家贵女,多好掌控的女子啊!与承载着定国公府的林菀相比而言,毫无比较性!
皇后她向来瞧不上,但皇后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皇帝糊涂,刘贵妃那女人……她如何放心把大楚的江山给阴厉嗜杀的二皇子那对母子!
是该给楚宸铺路了,也就皇后,看不清哪个是宝,分不清丈夫和儿子哪个是她该认真对待的!





崔门嫡女 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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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与夏的战争,两国实力差距无几,竟一直分不出个胜负,打了一年多了还在打着,战事长了,想靠着军功出人头地的将士也有了不少如愿的。
不说将士,皇子也是,先是四皇子机智过人,出了许多妙计,频频抢了先前颇为得林元帅欣赏的二皇子的风头,后来,渐渐地,三皇子也隐隐显出声来。
楚京的百姓消息最是灵通,前线出了什么事,楚国今日占了夏哪个城,夏哪日又端了楚军后方,楚国哪位将军又斩杀了敌方哪名大将,夏哪位军师又研了什么阵法……
后来,就连夏国的八王子墨飞也跟着评头论足起来,眉飞色舞地跟柳西华和崔璟萱讲解前线传来的军事。
竟是一点也不藏着,从出彩的将领到两国几位皇子,大到某一重镇的攻防,小到哪一场的围剿,件件绘声绘色言之有物地品评一番。
“前个卧龙山一战,楚国的白湛将军侧面包抄真是出奇制胜……”
“池坪城,占着青璧涯,那是我大夏最难攻的一道天险……”
双方各有输赢,评的激动之时,连自家的军士,损起来也是丝毫不误。
细算起来,尤其,最爱在嘴上损安国公嫡子崔璟炎:
“楚国当真是没人了?就崔璟炎,还能得了这些军功?!”
“蒋将军居然让他镇守坞门!呀,真是同情跟他一起的将士。”
“这样一场小战,他还打了几天,啧啧。连本王子的一半都不如!”
……
要说这个被请进楚京的八王子,着实对自己的新身份适应地极快。浑然没有寄人篱下的悲痛羞惭。更惶论作为敌国人质的忧惶恐惧。
大夏一直拖着,不肯与楚讲条件,大夏军营里的那位王后嫡长子,八王子的亲哥哥,也彷若丝毫不在意他这个被俘了的王弟,任他留在楚京,生死不管。
八王子也不急,还当着礼部尚书的面喟叹着大楚的招待不错,使馆住的愈发舒适,闲了就进宫去烦明章帝。
后来,连明章帝也有些烦他,大夏油盐不进,这八王子便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无奈又不能轻易放了,更伤害不得,还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宫中歌舞坊都挑了人送去,还撤了些使馆的军队,只除了平日有精兵随身保护着,连去个街市也是得了准许的。
过了几月,这位得了些自由的八王子忽地就对靖南王府的柳西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对明章帝直言在宫里无意中见到入宫拜见太后的西华郡主,霎时惊为天人。
明明柳西华已经被赐了婚,八王子却还仗着向明章帝报备过了,整日里厚着脸皮往靖南王府撺,见着柳西华便姐姐姐姐地唤。
崔璟萱去的多了,竟连她都跟八王子混地脸熟。
自来沉稳的磬尘都忍不住地向阿拙抱怨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姐姐……”眼下,那无赖又一次巴巴地跟来,赖在柳西华身后叫的痴缠。
柳西华也不理他,只似嘲似讽地瞧他一眼:“谁是你姐姐!”
轻飘飘一眼,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转过身来看向檀香木柜上铺着红色绒布托盘里的精美簪饰和发钗。
或许是厌烦他对着柳西华的歪缠,靖南王府一家,对夏国八王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和抵制。
靖南王柳烨,更是一见八王子便寒了周身的温度。阿拙有一回瞧见了柳烨那的眼神,都赞说,那凶狠的含着死气儿的眼神,跟何韧都差不离。
柳西华碰着墨飞,也从来冰一般冷酷。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清泠泠一眼,那眼波流转间的美丽,哪个男子扛得住。
墨飞便已看的失了声,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过去,满面的痴然。
“自重。”
不过一瞬。磬尘便迅速木着脸站到了柳西华面前。最初还会狠狠瞪视这个登徒子一眼,现在,连表情都懒得奉上一个了。
崔璟萱在旁边看的也是哭笑不得,能把磬尘逼成这样,八王子也确实非同一般。
八王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几乎每次见到西华郡主都要来这样一场对话。西华郡主自来不多看他一眼,夏国八王子,却还持之以恒地追着喊着。
崔璟萱暗自为自家未过门的嫂嫂抚额,更为自家还在前线,鞭长莫及的哥哥暗叹一声。
想着,又不禁有些忧虑,哥哥,何时才能回来!
墨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把头搭在崔璟萱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低低叹了一声:
“诶,小丫头,你说,我哪点及不上崔璟炎了!姐姐为何都不正眼瞧我?”
崔璟萱瞧着他眼里故作的委屈,和朝着她直来的媚眼,刚刚那一丝的伤感也被他闹没了,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脑袋秃撸下去:
“八王子有两样,哥哥自然是望尘莫及的。”
“一样是风流,另一样,是无齿。”
跟这家伙在一起,她的优雅仿佛也被逼没了,不一吐为快,还真不舒服!
若不是碍着周围的人群,磬尘都想给八王子一个白眼加过肩摔。他这是引诱郡主不成,跑去祸害崔家小姐了?
柳西华隔着几步,看着两人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又被迅速压下。
希望,是她多心了!
她们站在多宝斋一楼,门里倒是一去既往的奢华。
瞧着她们进去,周围的窃窃私语一直未停,崔璟萱也已然习惯了跟着大美人柳西华和一身华服骚包无比的八王子逛街会引来的轰动。
说来,柳西华平日里哪是爱挑首饰的,后来却跟着崔璟炎染了‘恶习’,极爱给她这个妹妹买首饰。
柳西华挑的认真,八王子也叽叽喳喳对着一盘子的饰品批评的认真:
“这支成色不好!你瞧那里面的杂色!”
“这个样式难看!哪配的上姐姐!”
“姐姐,我们夏国的郢玉最好,我叫他们给姐姐和小丫头一人打一套怎么样?”
她们这厢热闹无比,却不想,靠着柜台右侧的几个女孩也盯了她们许久。
一个穿着也颇精致的小丫鬟看着这边冲着她的小姐禀了什么,中间那个一袭嫩黄色衣衫的少女便忽地手指轻抬,指着崔璟萱,声音轻蔑:
“你就是崔璟萱?”
听得有人喊她,崔璟萱这才回过神来,偏头,看着直直对着她的白嫩手指,不由错锷,这是挑茬的?
她认识这个女子吗?
崔璟萱又侧头看了阿拙一眼,得到了阿拙肯定的摇头,不由地又细细打量这女子几眼:
面前的女子,瞧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装扮地倒是贵重而又俏丽,头上一支玲珑钗金贵无比,圆圆的脸蛋,浑身盛气凌人的态度却毁了几分气质。
也瞧地出来是个家里娇养的,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与她,又有何事?
“正是。”崔璟萱看着她颔了颔首,平静的眉眼跟周身沉静优雅又不失尊贵的气质看着就教人心生赞叹,跟那黄衣姑娘的刻薄无理截然不同。
分明是崔璟萱已经礼让几分,那少女却没领情,看着她的风度和引人瞩目的绰约风姿,眼里泛出深深的嫉妒,娇叱一声,满面的不屑。
“瞧着,也不过如此。”
崔璟萱看清了她眼底的嫉妒,只觉莫名其妙,一个十一二岁被惯坏了的女孩罢了,禀着贵女的涵养,不欲与她计较。
柳西华却觉着她受了委屈,不甚心情好地眯了眼:
“你是谁?”
声音冷的,可以与面对八王子之时相媲美。
那女孩,分明是认得柳西华的,自然也知柳西华的脾性,眼里闪过嫉恨和惧怕,到底抿着唇未说什么。
那边几个女孩中有一个身穿薄荷绿的忽地拉了黄衣女孩的袖子出了声。
看着稍大几岁,十三四的年纪,捏着绣帕,面上隐着孱弱的病态,举手投足楚楚动人,瞧着,当真有一番柔弱无辜的美感。
声音柔弱,婉转地紧:
“怡妹妹,算了吧,崔小姐性子温婉,你就不要计较了,何必揪着人家不放,和气为贵……”
竟没想到,长的倒是无害,却是个恶毒的!这么甜美的声音,说出来的,竟事这般伤人的话!
不要计较,当真莫名其妙!崔璟萱何处惹了她们了?需要她宽容地不计较?!
话落,那女孩这才转身直面神色更冷的柳西华,好似才觉出柳西华的不虞,微蹙了眉,畏惧一般地娇娇软软道歉:
“西华郡主,我这位表妹是承安伯府的嫡女,表妹年纪还小,性子直爽,不过,她也是无心的……”说着,还小心地觑着柳西华的神色,神色委屈。
“你又是谁?”
“郡主……您,靖南王府的礼教颇好,靖南王也是个大义正直的,您怎地不能大度原谅她一次呢!”
这已经是隐隐的摸黑了。亏得柳西华与崔璟炎定了亲事,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柳西华粗俗不知礼教,是个仗着身份,以郡主之势欺压了她!
柳西华看着她,竟眯着眼睛微微笑了,笑如繁花盛放,迷了众人的眼,也只有离的近的几人瞧清楚了她眼里乍现的冷光,冰冷无比。
崔璟萱听了,也不由冷嘲一笑,直直看着还在西子捧心弱柳扶风的女子:
“西华姐平日里最得太后赞赏的,太后常说,飒爽英姿,京都贵女中难寻。靖南王府的礼教,桦芮长公主也自然教地好。”
这是承安伯府那位千金?太后的侄孙女,怨不得这般趾高气昂。这是是承安伯夫人的长姐之女,那个病怏怏的怀北候嫡女?
这个女孩,当真心机深沉!
这是因为她近来常被太后宣入宫而红眼的人?酸的大有人在,这倒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看样子,连西华姐,也被红眼了。
“噗嗤”这样严肃的氛围,却有人笑出声来。
循声望去,只瞧见金光闪闪的一团,等眼睛适应了那刺眼的光,这才看清楚是个少年郎。身上着一袭绣着金丝的锦袍,头上带着镶了一圈祖母绿的冠笼,指上还套了四五个嵌满了宝石的戒指。
至于俊俏的面容,尽数被掩盖了,说来,自墨飞入楚京以来,便极偏爱金色。围观的众人只觉得,还是赶紧看看西华郡主这样的美人洗洗眼睛为好。
“你笑什么?”那病歪歪的女子被墨飞盯的有些恼羞成怒。
“我笑。楚京有意思的人事儿真是越来越多了。本……公子的日子真是,有滋有味!”
墨飞也是护短的紧,他八王子在大夏贵族眼里可是个魔王,就是在楚京,脾气也没收敛多少。
这个女子,还真是令人厌恶,竟敢当着他面欺负他瞧着顺眼的姐姐和小丫头。真当他是不存在的!
“姑娘慎言。”阴寒的眼神,鹰一样锁住她,一个深闺的女子,哪里受的住,当下嗫喏着唇,面色有些泛白。
眼瞧着表姐捂着心口有些难受的模样,承安伯府的千金也有些心慌,这三人,怎地这样难对付,莫非真要输了不成,当下也口不择言起来:
“亏得安国公夫人那样风华,怎地养了一个这样的女儿。看来,她满京都的美名也是……”
话未说完,忽地被突然靠近她的崔璟萱惊住,那女子轻柔地牵起了她的手掌。动作也温柔无比:
“这位姑娘,我们萍水相逢,素未谋面。我以前也不知,承安伯府的嫡女如此惹人怜爱,真教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我们,大抵是有些误会。”眼神纯澈,当真让围观人群觉着这姑娘难得,真是大家风范。
说着,崔璟萱靠近了柜台,帮她扶了扶发上的簪子。程歆怡只觉手上尖锐的疼痛都麻木了,嘴里却不知怎地连痛都呼不出,只能呆呆地听着这人在她耳边絮语:
“所以,有些话,还真得慎言。”
又瞧了眼旁边楚楚可怜的怀北候嫡女。“这位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崔门嫡女 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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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崔璟萱偏过头看着面前柔弱地不堪一击的女子。直直瞧着她惹人怜惜的眼底越来越浓的忌惮,才缓缓勾起一丝满意的笑意。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她千方退让,万般避散,一不在京中炫耀太后的宠爱,二不与人相争,却还是有人在她面前出言讥讽和挑衅。
这次,只是言语的恶毒陷阱和故意摸黑,那下次,又是什么?
无人嫉妒是庸才,无人忌惮是蠢才。既然嫉妒,那便就这样惧怕着,远远地嫉妒罢!
“既是有心疾,那姐姐务必好好养着,身子要紧,切勿多思多想。”
崔璟萱拍了拍那女子的手,浅浅笑了,拉着柳西华的手便离了那铺子。
出了多宝斋的门,隐隐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两个女子的怨毒的目光。崔璟萱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声。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太后的宠爱,众人盯着的风光,当真这般引人?!何必!
今日,果然是与那两位姑娘交恶了,瞧着那两位也不是什么大度的性子,同在一个京都,到底,难堪!
不过,崔璟萱却着实没有一丝的犹疑,卸了她程歆怡一只手,不过教她疼几瞬,半个时辰内去接好,什么事都不会有。她这个被宠坏的性子,京都能治她的人多的是。
这已是她好脾性。教崔璟晨听了,便是女子,也不会手下留情。她容的下不知事的小姑娘,但心思恶毒,辱她亲人的,却一点都不能忍!
……
明章十五年秋,前线,三皇子的兵法高屋建瓴,一招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夺了嘉厘关,宜漳城一战重挫夏军,掳俘虏八万,伤了夏五王子,乱了夏军军心,给楚赢得极大的机会。
既取得了一丝突破,大楚便乘胜追击,林元帅一步步稳打,布置得宜,趁着夏的一丝疲态,一举克了夏三个城池。
打到现在,两军比的,也就是那一点的机会与优势了。夏开始呈颓势,不是因为夏弱,到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楚军大胜的消息传回京都之时,崔璟炎也借着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往安国公府递了封信。
“小姐,大少爷的信!”
侍竹喜着眉稍,手里捏着刚刚从府上门房处传来的信,匆匆小跑进了崔璟萱的书房,白细的圆脸上红扑扑一团,额角还渗出点点细汗。
“侍竹,你稳着点!在阁里,慌张地做什么?!”
侍墨瞧了,忍不住地隔着屏风叮咛一声,手里的功夫却丝毫不耽搁,一件大红色喜服已绣成大半,上面的花开的灼眼。
说来,侍墨已是待嫁的新娇娘了,赶着年底就要出门。
感念着她平日里对女儿服侍地用心,王氏自然不会薄待了她。自侍墨年纪长了些,便早早地开始仔细相看了,挑来挑去许久,还派了人去察看,甚至安排了让侍墨亲自去瞧了,当真嫁女儿一般考究。
还是在前年,终于相看中一家,家底不甚富贵,但也殷实。
那家的长子中了庶吉士,虽是寒门,但现在也已有功名在身,也是端方知进取的,性子好。比较起来,却是极相配的。
当即,王氏麻利地请安国公府的二管家收了侍墨做干女儿,侍墨便不再是个孤女,真与侍竹成了姐妹。
侍墨也是个贤淑的,抬着安国公府和王家给的嫁妆田契嫁过去,有安国公府给她撑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本是早该成的一对儿,侍墨却不放心萱阁的事,硬生生又留了一年。
愈是要离开了,近些天,侍墨更是恨不得对侍竹耳提面命,把自己的经验和心得都给她倾囊相授。
才教她以后出了安国公府也不用忧心!
自来惧怕侍墨这个姐姐的侍竹果然放缓了步子,小碎步到了桌案前,把写着‘萱儿亲启’的信封递给崔璟萱。而后悄悄地冲着侍墨眨了眨眼。
“小姐。大公子的信。”声音缓了缓,还是带着几分隐不住欢快地又道了一声。
书案后的崔璟萱,一袭湘色八宝百褶裙,衣衫简单,浅浅勾勒出少女的身姿,隐在书架后的面容更长开了,正是俏丽,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凑的近了,只觉更加逼人的慌,她手里正拿着太傅留给她的一卷经轴,削葱般的受指轻轻划过一字一行,无端教人心生宁静。
抬眼从侍竹手里捏过薄薄一封信纸,崔璟萱已无心再看书,索性扔了,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摸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下欣喜。
“不日归京。”
信笺上,诺大一张纸,却仅仅只有短短四个字。
无甚别的交代,就连纸质也不如往常所用的细腻,摸着涩地紧,尾笔一捺深深拉长,力透纸背。可见写信之人内心也不甚平静。
离家几年,却是思念地紧!
“哥哥,要回来了,归京,归京……”
崔璟萱捧着手上的信纸,仿佛也感染了同样的有些迫切的心情,手指攥紧,嘴里喃喃念着,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迈出脚去。
许久,崔璟萱有些无奈地缓缓牵起一抹笑,哥哥是思乡心切,她这是……
有美人兮,偱年未见,思之如狂?
笑容里的明媚温暖,侍竹都不禁看呆了眼。小姐,好……好美!
终于。哥哥,终于要回来了。
“走,去母亲那里。”
西线归来的将士们,行军几日,却也未见疲态,个个面带喜色,看着不远处的城池,仿佛已经看到了京都,更是望眼欲穿!只恨不得元帅加一个行军令,好教他们快些回到故土!
离家几载,而今,他们终于打了胜仗,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了!
纵然未下急令,但战士们高涨的热情无形中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又过几日,便已到了京都地界。极目远眺,高高的城楼和皇宫的尖尖一角赫然现于眼前。
“到京都了!回家咯!呦吼~”
不知是谁打了个哨子,兴奋地嘶吼一声。
军队霎时兴奋起来,轰的一声炸开:“回家了,终于回家了!”“回家娶媳妇了!”“唔吼~老子回来了!!”
欢呼声,打哨声,甚至还有又哭又笑不成调子的哭泣声。还有几个,铁一般的汉子,几十岁的大老爷们竟哭的像个孩子:
“我儿子都快六岁了,娘的,还没听过他喊一声爹!”“我的老母,还不知道有没有扛到我回来……呜呜……”
军队最前方的,便是林蒋两位元帅和几位皇子。
瞧着士兵们兴奋的呼声和嚎叫,平日里严厉无比,冷面无私的两位元帅难得地没有整肃军纪,也不计较他们的不着样,反而感同身受,极受触动地对视一眼,饱含着辛酸和骄傲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热火朝天,欢腾热闹,一侧的几位皇子却同周围的气氛迥异地厉害:
最左侧的二皇子,面上没有一星半点的喜悦,眼里尽是厌烦和阴郁。
四皇子长日里的温笑,也有些崩不住,似是不甘,似是怨恨,只勉强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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