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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门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亭水潺
浅浅呼出一口气,王氏的声音愈发轻了:“皇后在宫里碰了多少壁……脾气都磨得好许多了,但只一样,最是执拗,家里怎么劝都劝不住。皇后太认真太较真了……帝王的宠爱真心和一心一意,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还一门心思地去求……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那时,王氏认真地攥着她的手,目光哀切又无奈,女儿要嫁入皇室,她看着揪心,但也只能声音沉沉地叮嘱,给她提醒打点:
“萱儿……你可得记好了,万不要堕了你姨母的后尘,这世道,男人是靠不住的。尤其宫里的女人,千万别太认真,有些事……不能奢求的……“
王氏的话不错,王皇后,确实是被自己困住了。
崔璟萱想着,面上毫无波澜地跟着楚宸走进去,不待高座上的皇后出声便直接弯身恭敬地跪下去,行的是一样是拜见长辈的大礼,一点没有敷衍和马虎。
楚宸敛着袍摆,眉眼仍旧沉静,只淡淡出声:“拜见母后。”
崔璟萱也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一霎安静,王皇后没有答话,没有出声叫起,连眼神都不飘过来一个。王皇后身边的嬷嬷都摒了气儿一脸急色,大殿的气氛倏忽冷起来,比在明章帝那里的尴尬尤甚。
这对帝后……怎么都是如此会冷场甩脸色的主!
崔璟萱叫苦不迭。旁人都是婆婆宠儿子,为此专门刁难为难儿媳,但这位……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的给脸子……
瞧着上首面沉如水的美丽女人,崔璟萱狠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眼里凝一些泪珠,复又抬眼一脸愧疚而沉痛地请罪:
“儿臣有罪,一路拖沓地迟了,害母后白白久等,连累王爷也跟着来迟了。请母后恕罪。”
王皇后终于动了动她冰封的眉眼,表情却愈发冷淡,甚至还抿着唇冷笑了声,挥袖看着底下面容冷峻的儿子,全然不给初见的儿媳一丁点面子:
“哪里,宸王眼里自来没有我这个母后的,如今,宸王妃倒是跟他同心,也一点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她扬眉:“慧欣倒是教的好女儿。”
崔璟萱被这披头盖脸一批,颇有些下不来台。
到底念着这是皇后,是楚宸的母亲,是她的姨母。崔璟萱按了按指尖,几瞬才压下了心里的怒气。
王皇后喊的慧欣,是安国公夫人王氏,她喊的倒是亲近,毕竟一府所出的姐妹,这位也是崔璟萱实实在在的姨母。但实在……与端庄飒爽又大气的齐王妃相差甚远。
王氏说皇后被磨了性子,倒见不得,只是在宫里被皇帝和太后压着不得已罢,如今,这却全然是个不苟言笑的冷美人了,从言谈到气质,再到所作所为,生生冰锥子一样戳人心。
王皇后的嘴角讥诮地勾着笑,倒不是发怒,只着实是个下马威了。虽然……话有些难听。
楚宸瞧着,也冷了眼神。王皇后身边的嬷嬷再一次忍不住僵了脸,直想扑上去捂了自个主子那张嘴的。
宸王自小多黏着皇后,又最乖巧懂事,是皇后天天不管两个孩子,只顾着去刷皇帝好感,或是跟宫里的哪个美人拈酸吃醋争夺帝宠。那一段糊涂日子,真是见天地跟明章帝新宠掐架,何曾真正关心过两个皇子的衣食住行。
连她这个自幼看着皇后长大的老人也是摇头,宫里面,还从没见过真这样不紧着儿子紧丈夫的。别人紧着皇帝那是做样子,为了做给皇帝看讨皇帝欢心的。但自家的傻皇后……
况且,明章帝如何忍得了她这个刁蛮的性子,顾着王家不会把她如何,但帝心和帝宠真是一点点尽失了。
皇后被冷落,两个孩子被后宫那些妃子作践,皇后也死了心丝毫不管。宸王长大了,对她怨怼疏离,这又怪得了谁。
前些年大皇子倒了,皇后也护不住。宸王近两年正是风头时,如今皇后终于不想着明章帝的宠爱,终于开窍想当太后了,又怨怪儿子不听她不敬她了。
哪有这样的理儿!
到底是亲生的,再有过失还能把人恨死了!年节辰诞,宸王虽少有亲自来,但那贺的东西,哪一件不是顶精挑细选地送来的。一看就是废了心思瞧的。
不说以前,皇后如今清醒了,那现在好好跟宸王妃处不就完了,不说亲近,就是稍微温和给个面子的宽怀,宸王定然都和颜悦色一点。
偏偏,自个的主子,一开口得罪两。真真……没救了!
宸王妃算起来还给您叫一声姨母的,这么不给面子,安国公夫人那里和王家那里……都怎么交代!嬷嬷叹着气,眉头蹙成一大团,也确实是为着皇后的事操碎了心。
但皇后不听劝啊!她这样跟了半辈子的老人,都不敢说的狠了,别人……更别指望!
那嬷嬷是跟王皇后从王家出来的,幼时对楚宸也颇有关照,当下怕皇后又惹得儿子跟她更疏远一点,只能豁出老脸在后面歉疚又为难地看着楚宸。
崔璟萱看到了那位嬷嬷看向楚宸的求救目光,当下便明了了一些。
她是知晓这位皇后的脾气的,宴会上也远远地亲见过她对宸王的冷漠神情的,如今又碰上她这般挑刺的话,一时无奈,缓了下情绪,但还是立即跪了下去:
“母后说笑了,王爷与妾身自然是日日记挂着母后的。母后若是说王爷不念着您,那真是冤枉儿臣和王爷了。”
王皇后面无表情地吐出针一样的话语,若是旁人,怕都受不住了。见婆婆的第一面就被这样苛责。这么重的话,不敬长辈,不敬婆婆,这罪责宸王都不能背,何况一个刚嫁过门的新妇。
但崔璟萱却心平气和地说着诚恳的圆场话,三分情七分意,字字句句从她口里吐出来,温温缓缓,和风细雨,直像一阵春日的清风拂过。她的语调不缠腻,也不生板,曼妙轻柔地恰到好处,情真意切的让人听着生不起一点怀疑。
“王爷昨儿还特地跟儿臣提过,母后近日脾胃不好,还因着操备婚事而咽疼,吩咐儿媳给母后准备了一些滋润咽喉的良浆花露。这是由晨间露水和晚间花瓣酿成的一种花露,润肺极好。”
她扬首看着王皇后,柔弱的面颊上那双明眸真切无比,葡黑的眸子尽是真诚热忱:“儿臣特意亲手酿的,还待一两日就成,届时母后赏脸啜一口,儿臣也就心满意足了,王爷也才放心。”
崔璟萱心里明白,怎么也不能从宫里传出,敬茶第一天,宸王妃便与皇后不和的传闻。这对宸王府和她,都是极为不利的。
因此,话语间更卖力了些,不求王皇后真的就体会到宸王的心思了,只求她眼下不要再闹腾,稍微给个好脸色就成。
“母后,是儿臣不懂事了,王爷在来的路上也很是急切,如此也只能多斟一盏茶向母后道歉。”
“是我的过失,若是连累母后怨怪了王爷,就真真就是儿臣的大罪过了。还请母后息怒,不要跟儿臣计较。”
王皇后不置可否,她又何时真正为儿子的婚事操劳过,说实在的,一径的琐事礼部操心的比她多。
虽然她是心气燥的上火而咽痛,但到底儿媳已经这么给台阶下了,还给她安了这么好的一个由头,转念一想,儿子还念着她,知道她的小伤小痛,王皇后的心思瞬间熨帖了,但面上,她也只哼了一声,便揭过不提。
“真要是,就好了。”王皇后淡淡道。
……
“萱儿……谢谢你,母后那里……你费心了。”回府的马车上,宸王扶住了踏着脚蹬上车的崔璟萱,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
皇后那些事,包括什么今日咽痛的病症,他是没察觉的,但自己的妻子注意到了。给了皇后孝顺,也让他安心些。
母子两人,几年来头一回平心静气地坐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这全是妻子的功劳。他以前不觉,娶一个贤惠的妻子是这样重要的事,她会贴心地安顿好一切,让他再不担忧后宅一点。
崔璟萱抬眼看他,他一身锦袍,散了些往日的冷峻,眉眼温柔,细碎的阳光和暖意,让她也欢喜一点。
既做了,有人领情,自然更让人心慰一点。
……
三朝回门,本是个大日子,宸王府备好了厚重的礼,王氏亲迎了进去,姊妹兄弟列在一处,竟还是让崔璟萱心里不是滋味的酸涩了一下。
毕竟,她再不是崔家的人了,而冠上了另一个姓。
太后特地赏了许多的东西下来,一件件自礼单上唱诺出来,无一不体现了她对这个孙媳的喜爱和亲近。御贡的珍贵绸缎,太后挑了几匹最最顶级的,那一匹银白色锈缠枝暗纹的,捧出来一片云一捧雪一样,生生晃花了人眼。
报礼的公公暗自琢磨着这位宸王妃的受宠程度和娘家的地位,不由笑的更谄媚了些。
“王妃,这些都是太后专程从自己的私库里挑出来的,样样……可都是外面难寻的。奴才就没看见太后对哪家这样荣宠过!”
安国公在一旁听着,又回头瞧一眼后面联袂站在一起的璧人,一时情绪复杂。这个大女儿,从来都极聪慧,但同儿子一样的,小时候还亲近他,再长大一些,就跟她哥哥母亲一样,再不依靠着他了。
如今,她嫁了宸王……安国公狠狠皱了皱眉,他的想法里,女儿该嫁给二皇子才是,如今,岂不是为难他!
就是王氏,虽然有些担忧,但回去还是忍不住地放心了一些,“太后亲近你喜欢你,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如今瞧着,也算是给你体面,如此,宗室里,你也容易些。”





崔门嫡女 88.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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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璟萱陪着王氏说了会话,又去看过了青松堂的老夫人,这才终于得了空回到自己出阁前住的院子。
要说自柳西华进了府,下有王氏和少夫人,本就推了掌家权的老夫人真真是再半点不操心了,愈发自在起来。崔璟萱瞧着老夫人精神愈好的模样,也放下了最后一点不放心。
月梧楼依旧是原来样子,一物一件都按照她出嫁前的模样摆着,那座她最喜欢的山水屏风,那只雨过天青色的细颈侍女瓶,甚至连那桌上的一套粉彩茶具,都分毫未变。
也是,不过才三四天而已,而且便是以后,这间院子都会为她留着,一直有人打扫,半点不会蒙尘。
崔璟萱自个悠悠转着,身边早早地散了旁边服侍的一大堆人,只剩下阿拙跟着。
崔璟萱扶着红木镂刻的扶梯,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轻松。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太后赏下的东西,想着府里的女眷,便转身朝身边的丫鬟吩咐一句:
“阿拙,去把刚刚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的绸缎挑几匹最好的,给老夫人,母亲,还有西华姐那里各送一匹。”
阿拙称是,崔璟萱抚着手心的一盆金色菊花的花蕊,想了想又补充道:“二婶三婶那里也送过去。也要好的。不要让人挑出什么不妥当来,还有其他的小物件,挑些精致的,也送过去。”
“不过三婶对衣服的挑剔多,别惹了她的嫌……”崔璟萱道。
“小姐放心,我醒的。”阿拙瞧着她细致吩咐的模样一时有些细微的无奈:“莫不是小姐还不放心我不成。”
阿拙冷着脸说出一番近似于语重心长的话的模样实在极有趣,崔璟萱崩不住笑了开来:
“啧,小姐……在宸王府时阿拙改称呼喊王妃喊的可是快地很,如今换成小姐也换的顺。”
王府里她是新妇,举动言行各事情处置,阿拙也没少费心思。从称呼到各丫鬟的管束,不愿连累她出错,这丫头怕是也精神紧绷地紧。不过面上,这丫头也是极镇定从容,真连她都唬地以为她丁点不畏怯。
如今这一声小姐,才是真真她的放松下来了罢。
崔璟萱有些想笑,但碍于阿拙的薄面皮只得把自己的笑音一压再压,直压的声音都沉魅起来,褪了往日清冷而添上一层旖旎。
崔璟萱道:“不过我听着挺顺耳的,以后回府了。不在外人前就叫我小姐。”
阿拙内心潮润地正欲感动一把。
崔璟萱捧起旁边小桌上的镜子瞧一眼,声音又轻快起来:“这样显得我年轻。”
“……”
跟阿拙笑着说会话,到底有些精神乏了,便叫来几个小丫鬟收拾了床铺,自个儿卸了钗环合衣躺上去午歇了一回。
不过到底睡不安稳,刚午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忽地有小丫鬟通传:“王妃,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
怕也是掐着点来的,赶得正巧,刚擦了把脸,正坐在绣墩上挽发的崔璟萱一怔,不过很快,崔璟萱便叫了请。
立时便有裙摆迤地的窸窣声和环佩的叮咚声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崔璟萱侧头瞧过去,果然瞧见崔依依与崔锦词联袂而来。
“姐姐。”崔依依率先俯下身子,嘴里唤道。她穿着一袭粉色八宝湘水裙,陪着条浅紫色腰素。半垂着头,乖乖巧巧。
旁边的崔锦词已不再如过去般不知事。崔璟萱出阁,按次序排下来,她也不远了。不知是不是二夫人乔氏教导了些什么,如今瞧着她的言行倒是真端庄了许多。
崔依依之后,她有些僵硬地行礼,姿势倒是恭敬:“王妃安。”
崔璟萱看着这两人,心里轻叹。同样的身份,不同的两声称呼……她伸手往发间压了只石榴色的花钿。一边笑着道:“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外人瞧着还道是我苛待了姐妹们,所以你们不亲近我呢。”
她转过身子来,亲自弯下腰去,一左一右拉起两人,让丫鬟扶她们坐下,口里道:“我知道两个妹妹都是体贴细致的,如今我不在府里,祖母、娘亲、婶婶们,都要妹妹们费心了。”
崔璟萱似有欣慰的看着她们颔首。一低头,鬓上一支七尾的凤簪黄澄澄的耀人眼。
身材苗条的美人端坐着,一身垂长的裙袍,妆容精致。原先只道大姐姐素净端雅,像一只幽兰,而今,倒真真是一位王妃了,轻轻抚掌浅笑,都自有气势。
两人眸色动了动,俱都划过一份羡慕。
崔依依先回过神来,绽开一抹笑,柔声搭着崔璟萱的手应了:“自然。姐姐言重了,就是大姐姐不说都是应当的。”
说了会话,崔璟萱又吩咐阿拙去取来几件封好的匣子锦盒来,放到小桌上一一打开,边笑着拿了一只镯子放在崔锦词腕上比划,一边说道:
“妹妹送来的礼我也瞧了,都用了心思,我很喜欢。我也挑了些回礼,都是些小玩意,倒有几只玉件挺别致,两位妹妹挑两件喜欢的吧。”
崔锦词被崔璟萱捏着手腕,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没有推辞,只抿着嘴低低的道:”大姐挑的,都是好的。“
崔璟萱听的分明,微微一怔便立刻凝神去端详崔锦词的神情,眼里不掩饰的惊讶:崔锦词还真未这样乖巧过。
崔锦词微微垂着头,眼角薄红,看着似乎是有些难为情和羞愤。不过难得的是,对上崔璟萱清冷的眼神,她僵硬地偏了视线,但到底没有退怯。
崔璟萱就有些了然,崔锦词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傲娇性子,她手指也抚上了那只镯子,凤眸里似乎是笑了一下:“这玉通透,配得上妹妹。”
两人这样的和谐倒让崔依依都惊讶一霎,怔愣一会,她也走上前也去瞧那些物件,一边赞叹,一边不着痕迹地盯着崔锦词,眼里满含探究:“二姐姐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无人回应,崔锦词低着头,崔璟萱端着手不说话,崔依依便转了转眼,拿起一只玉牌,羡艳道:“这些玉件还是大姐配上更好看些,我们都是俗人,比不上大姐气质好。今个大姐下车时,我险些都不敢认了,大姐上了薄妆,真美。”
她捂着唇吃吃笑起来:“我从来只知道宸王冷酷端肃,今个瞧了才知道,宸王也有温柔的时候,一瞧就知道对姐姐极为上心呢。”
“母亲今个饭间都多用了一份汤。”
崔璟萱眼神闪了闪,“三妹不必羡慕我,等妹妹寻到良人了,也会极和睦的。”
不等她说下去,崔璟萱兀自换了话题:“说来,这几日五弟怎么样,听说他身子不大舒服?”
……
从崔璟萱院子里出来,崔依依与崔锦词有一段路程同行。崔锦词在前,后面崔依依一个人走着。
两厢寂静,崔锦词走的徐徐,看着气息宁和,一反平日见了崔璟萱之后的安耐着的不忿和不平,崔依依瞧着,冷不丁出了声:“二姐。”
路上安静,她这一声,竟显得有些尖锐。
崔锦词淡淡地转过身子,褪了方才在月梧楼的窘迫,又恢复了一向的没有好脸色,冷冰冰地,也不出声,只看着她。
崔依依却忽而转过眼不看她,只偏身面对着一处廊下的镂空墙壁,再往里,可以窥见园子里的绿丛和几处娇嫩的花灌。
崔依依的声音有些飘忽:“大姐真的极幸福呢……贵为一品的王妃,受宸王宠.爱,还有太后娘娘和郡主护着……”
崔锦词勾唇不语,崔璟萱幸福,这她一直知道,并且用了许多年去挑衅去验证。这一点她知道的当然清楚。
崔锦词不答话,得不到想象中的回应或是同仇敌忾的应和,崔依依就有些愤怒,在崔璟萱面前压了许久的气儿似乎疯狂地生长翻腾着,憋得她心口闷疼。
崔依依掐了朵廊边的一支粉嫩花朵,捏在指尖轻揉,她转身看着崔锦词,满含嘲讽。声音又利起来。
她勾着一双平常软糯如今却满是嫉妒和恨意的眼睛,嘴里说道:“不知道父亲和二叔有没有像偏袒大姐这样,用心地给二姐挑这么一门好亲事,让二姐也能出人头地,受人羡艳一回?”
崔锦词在二房身份尴尬,她的出生,给二老爷和二夫人如胶似漆的爱情里插了根刺。当年为着她,二夫人和二老爷险些闹得休离。自然,她从来不受嫡母喜欢,也不受父亲重视,甚至一度被撇下放到京都不管顾五六年。
二老爷醉酒惹上了本就欲要往上爬的小丫鬟,这才有了崔锦词,二老爷给了那丫鬟姨娘名分,给她吃穿用度,但他给不了更多。
所以即便二老爷心知愧对崔锦词这个女儿,但对妻子的愧疚和悔恨才真正占了上风,崔锦词的事,他是半点不敢掺手让自个儿妻子心痛失望的。
所以府里,崔璟萱已经出嫁,但关于二小姐崔锦词的婚事,半点都没有消息。甚至还有碎嘴的丫鬟小厮传言二姐儿怕是要被府里胡乱嫁出去这样的话。
崔依依的话仿佛在崔锦词心口捅刀子,但崔锦词却只是冷下了表情,半点没有被她挑起恨意,甚至崔锦词还退后了一步,看着崔依依冷笑起来:
“不必三妹妹牵挂,我就是寻不到有缘人自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用妹妹操心半点。”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崔依依都恍惚不认识这个冲动善妒的二姐起来。
耳边,崔锦词的话却还在继续:“你也不用当我是那蠢的,想推我出去对付崔璟萱。”
“我以前被你挑拨利用是我傻,但今后,我可不会再当你的枪,崔璟萱是一国王妃,对付她与我有什么好处。”
崔依依摇了摇头,嘴唇抿的笔直,甚至险些绷不住咬出血来:“不是……难道你就不嫉妒她?不想看她失去一切的可怜模样?不想看她跪在你脚边求你?”
看着她全然失去了往日乖巧端庄模样的崔锦词却嘲讽地笑了:“不想。“
崔依依还欲说些什么,崔锦词却凑进来在她耳边丢下一句话:“原来三妹柔弱的外表下不仅心思多,还狠毒……三妹,你太假了。”
说完,崔锦词就瞥了旁边自个儿远远退在一旁的丫鬟,再不看崔依依一眼,转身就走。
崔璟萱出嫁前跟她密谈时说的对,她该依靠的是王氏,是崔璟炎,是贵为王妃的崔璟萱,崔家在她身后,她与崔璟萱去争,是没有意义的。她是嫉妒崔璟萱,但不代表,她会为了这嫉妒送了自己的前程。
……
“阿拙,怎么样?”那边两人不欢而散,崔璟萱站在月梧楼的高台上,也渐渐收回了看着那边廊下的眼神,嘴角浅浅笑起:“我说吧,崔锦词可不是蠢。”
阿拙为她添上一杯茶,蹙着眉还是疑惑:“可是您在出嫁前还是崔家小姐的时候,有那么多机会跟二小姐说明,为何偏要等到如今才出手?”
崔依依在崔璟萱这里,早已经没了温软单纯的标签。崔璟萱对她的心思也早就看的清楚,况且不是她眼尖,而是崔依依愈加沉不住心思了。
崔璟萱看着那边两个黑点走着走着直到消失不见,缓缓拂去了茶盏里的叶梗,浅浅啜饮一口,茶汤暖和,她的神色却晦暗起来,从当年崔依依三岁时为着崔璟萱被老夫人接到膝下就哭了一场后来还被安姨娘罚跪时,有些事情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崔依依,心思可大着呢。
崔璟萱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转身看着阿拙道:“我不是要让崔锦词做什么,其一,只是让她看着崔依依,其二,提醒她不要再被崔依依利用了,给家里添乱而已。”
她蹙了蹙眉心,“再过一阵子,无论府里还是朝上,怕是都要乱起来了。”
……
楚宸在前院陪着安国公、二老爷和崔璟炎几个说着话。他端坐着,谦恭地把高位让给了安国公和二老爷,纵使平日里他总是面色冷峻,但当着崔家人的面,到底也软化了一些。
安国公寒着面,话语甚少。倒是二老爷兴致勃勃,考校自个儿女婿般问的起意,一问一答,又有崔璟炎和崔璟晨在旁支应,一时谈的极为畅快。
不管安国公如何,二老爷确实极为欣赏崔璟晨的沉稳和魄力,一番谈论下来,又对宸王的为人和城府心性认识更深了些,忍不住当着自家大哥的臭脸夸赞了宸王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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