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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门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亭水潺
“萱儿,阿雯……”忽地有极温柔的呼唤声自身后传来。如春风拂面,冰解花开,令人恍如置身于春日暖阳,险些忘了,这还在腊九隆冬。
“哥哥~”这世上,只有一个崔璟炎,才会这样千万般温柔地喊她的名字。
“萱儿,生辰快乐。”一袭墨色狐肷褶子大氅的少年长身而立,五官俊雅至极,声音也轻柔无比,仿佛还是那般如玉君子。走近细瞧,浑身的贵矜下却透着股截然不同的傲然冷峻,年前的那丝稚嫩不复,剑将出鞘,锋芒何及。
“哥哥,那我的生辰贺礼呢?”崔璟萱仰着头看着自家哥哥,少年的身子又拔高了些,五官俊美地晃人眼睛。哥哥的狠厉冰冷,在她面前从来掩着,给她看见的,只有深海般的柔情。既然那些哥哥不愿意让她看到,那么,在她眼里,就永远没有安国公府嫡长子,有的,只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哥哥。
崔璟炎失笑,俯下身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簪子,眼里的锋芒柔成一滩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簪子放在崔璟萱摊开的手上。触手温润,玉质极佳。
崔璟炎出手,自是非凡。那是一支雕琢精细,线条流畅的镂空暖玉簪。簪头是两朵开的纷繁的幻花,仿佛就是那一瞬间花开的惊艳被冰雪裹成,晶莹美丽,自然地一点都不似雕琢而成。这,是真?是幻?崔璟萱有些惊异。
细看,恍然发现,透过玉质,幻花的纹理在光下清晰可见,幻花的纯洁清透优雅高贵一丝不差地被保存着。这是用玉封了那花?竟做的如此精巧完美!
“哥哥?”她从不知这个时代竟有了这么精巧的工艺,崔璟炎该是付出了很多心血才制成的罢。幻花娇贵,她曾想过在府里种植,试了多次都没成功,也曾暗自叹息,果真无缘。一株花而已,不见也罢。
而今,那般娇贵的幻花就被时间冰封着,躺在她的手心。崔璟萱眨了下眼睛,克制着眼底翻涌的情绪。她的哥哥,总是这般,这般贴心,这般温暖。
崔璟炎看着她眼里的感动,没有回话,只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疼萱儿是理所应当,萱儿想要的,他自然要努力为妹妹拿到。只要萱儿欢喜,又有何妨?
“萱儿,娘亲有话和你哥哥说。阿雯玩了有一会子了,不许再玩了,你带她去萱阁吧。她听你的话。”王氏见着兄妹几人暖意融融的相处,也化了几分眉间的寒冰,缓了口气,拉过崔璟萱,轻声嘱咐着。
“放心吧,娘亲。”崔璟萱一瞬间明了,是为了老夫人今个支开她们单独跟王氏谈的事了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今早惹得母亲那样生气。她微微转首,又看了一眼崔璟炎,若有所感,这事,跟大哥有关吗?
崔璟萱小心地收好那支幻花玉簪,牵着崔璟雯,冲着王氏和崔璟炎行了礼,带着侍墨和阿拙缓缓走了出去。眼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拱桥上,王氏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优秀俊朗的儿子,欲言又止“炎儿,你的婚事……”
崔璟炎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宫里刘贵妃最近的作为,楚宸昨个已经传来消息了。某些人,真是太过自视甚高了,之前的事他暂且忍着,她还当真以为,这安国公府就任她摆控了。“母亲,这事儿子知晓了,母亲不必太过烦扰,儿子自有计较。”
“哦?那炎儿,你告诉母亲,你看中了哪家贵女,母亲明个就去给你提亲,把亲事尽早定下来。”
王氏不由诧异,再想想又有些了然。自家儿子自己了解,有消息渠道不是什么值得诧异的。倒是儿子这话,言下之意是说已经想好要定亲的对象了?她挑了一年,实在挑花了眼,她中意的炎儿不喜欢,炎儿自己又没有看中的,真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难为。
对上王氏尤有些怀疑好奇的眼神,崔璟炎有些无奈“母亲,儿子不是在宽慰您,那刘氏,我自然不会娶。但是,璟炎的妻子,那是璟炎要携手一生之人,要能与璟炎共担风雨。璟炎,尚未遇到,更不想草率定下。望母亲谅解。”
携手一生,共担风雨?
王氏不由有些恍惚,这就是璟炎选妻的砝码和条件?要妻子与自己一同承受苦难,但却承诺一生。呵,这是薄情还是深情?
罢了,罢了!安国公是个冷血的,负了她的情,但她还是感激他。没有他,又怎么会有璟炎璟晨璟萱璟雯呢。她这一生,无论遇上再多的苦楚,但因为有了四个儿女,她都觉得无悔。她的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但儿女们,有无数的可能去追寻到自己的幸福,她怎么会去阻拦呢。
“母亲知道了。去吧,母亲总是支持你的。”





崔门嫡女 第21章 -血錡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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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本就天短,一日一晃而过。申时刚过,天色就灰蒙蒙地暗了下来。
璟炎璟晨姊妹几个聚在海棠苑里,一家人颇为温馨地用过了晚膳,眼见着时辰晚了,晚间实在寒冷。王氏也不留她们,一个个裹得严实地送了出去。
纵知海棠苑和萱阁离得近,不过短短一刻钟的路程罢了,崔璟炎崔璟晨还是不放心地陪着她进了萱阁,也不停歇,见她进了帘子这才转身走了。
萱阁里,桐儿铃儿几个早早地暖好了床铺,吩咐着烧了热水,见着她回来了,匆忙迎了上来,一顿收整。屋里炭火正旺,崔璟萱解了披风,只着了杭稠的月白中衣,披着云锦袄靠着勒丝团花软枕坐在床边上,手里抱着刚换了炭的暖炉,看着侍竹侍墨细细检查登记着今个收到的生辰礼物。
这些,都是崔璟萱的个人财产,要入萱阁私库的。说来,崔璟萱虽然人小,但自幼家里人都宠着,就是外祖家的祖母舅舅太/祖母等,每每跟着王氏去拜访,也常有赏赐。堆起来,着实不少,小金库怕是崔璟晨见了都要眼红。
侍竹每打开一样,都会报个名给崔璟萱听着,瞧见精巧的,约莫合主子心意的,也会拿过来给崔璟萱相看。侍墨在一旁誊写目录。周姨娘夏姨娘还有几个庶弟庶妹等送的大都中规中矩,较为出彩的,倒是安姨娘的一幅石榴红玛瑙镯子,流光溢彩。
自然,崔璟炎那支簪子,无论是本身的巧夺天工精巧非凡,还是在崔璟萱心目中,都是最为出彩,最最珍贵的,早被妥善地收置在了一个镂空雕花的紫檀木,压在首饰妆奁的最底层。
“小姐,这是几位夫子送的,您可要瞧瞧?”阿拙抱着几个盒子上前询问。半年前,这个怯懦的小丫头刚刚来到璟萱这里的时候,还有着一身让侍墨心疼的瘦弱,如今养地愈发好了,人都红润精神许多。
“自然。拿过来我看看。”几位夫子的心意,她自是要上心的。崔璟萱微微坐直了身子,手轻抬了下,阿拙又往前凑近几步,离得最近服侍的铃儿赶忙从阿拙手里小心地拿过盒子,一一捧给她。
崔璟萱嫩白的小手慢慢揭开或华丽或清雅的盒子。一共五件,一副暖玉玲珑棋子,一管长萧,一幅墨宝。显而易见,分别是冷夫子、林夫子、杜夫子送的。样样精贵。
白发的岑夫子赠她一本已然失传的珍贵古籍,邢夫子赠的是一身华美的织成裙,看着,像是件舞衣。不过,倒不是少女的那种飘逸,而是大气灵动,几个丫鬟在旁边看着,眼里闪动着赞叹的光泽。
几人正赞叹着那件织成裙,侍墨那边也誊好了单子,轻轻吹了吹,递给崔璟萱过目“小姐,单子写好了。”
崔璟萱接过,阆州的松香墨痕尚未干透,淡淡的墨香飘散开来。侍墨的字迹,清隽秀气,如人一般秀气温柔,看着颇为悦目。
“侍墨姐姐辛苦了,姐姐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萱阁这些个丫鬟,再无比侍墨更妥帖的了。处处周到,崔璟萱都有些离不开了。不过,眼见着侍墨今年就十五了。女子十五,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即便是婢子一般晚嫁几年,又能留多久呢。
侍墨这般好的女子,即便舍不得,崔璟萱也不忍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磋磨光阴。况且,这还是从外祖母府里拨过来的,是该让母亲留心相看着,找个可靠妥善的人家。不过,母亲应该早就考虑到了吧。崔璟萱思绪飘忽着。
“姐姐,今天一天你劳累了,晚上我来替你守夜吧~”阿拙在廊下看着侍墨从库房回来了,截着她扯过袖子拉到一盏灯笼下,带着些祈求地说着。
侍墨管着萱阁的私库,方才收整登记好,又不放心一众小丫头搬东西去库房,雪天路滑,她们又有些毛躁,恐损坏了哪件贵重物品,亲自跟着去了。将才回来。
侍墨闻言,柔柔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暖意。这笑不妩媚不张扬,却忒的美丽。十五岁的少女,笑起来像是一朵水仙花,颤巍巍,水灵灵,柔弱而坚韧,复杂而纯粹。在灯火的掩映下更显娇妍。
侍墨向来心思细腻思虑深沉,说是沉稳面面俱到,其实不如说是城府深。亏得王氏和崔璟萱信任她,不然,这样的婢子其实很难得到主家毫无芥蒂真心诚意的对待。她好用,却危险。交付信任的结果,要么患难与共,要么万劫不复。
阿拙看着看着就被廊下的灯火晃了眼,殓着眉缓缓移开了被晃的酸涩的眼。侍墨,真的很好很好,从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以后……想着,心里竟有些丝丝抽痛。
自阿拙调为二等丫鬟,没少有人嫉妒酸言酸语,侍墨一直心疼这丫头,处处教着护着,上心之余让侍竹、崔璟萱等都有些惊讶。从此,侍墨就多了个小尾巴,姐姐姐姐地叫地化了她的心。两人没少被侍竹玩笑。
“傻丫头,在小姐这里,咱们这些近身的奴婢哪曾真说得上劳累过,哪就娇气成这样子了~”侍墨亲昵地拉着阿拙的手,搂过娇小的她,细声安慰着。
“姐姐,我知道,在萱阁是很好啦,但是,但是姐姐你明明身体不适,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不顾身体啊。”说着,语气竟带了些许委屈的埋怨和抽噎。
侍墨有些无奈,往往太宠弟弟妹妹的后果,就是---被她们压得死死的,毫无招手之力,甜蜜又恼人。这是崔璟萱的前车之鉴,可惜却没成为侍墨的后车之师。
这妮子,初见时怯懦成那样子,说话都断断续续,低垂着小脑袋。如今竟还管起她来了,听听,她侍墨居然还被这丫头教训着要珍惜身体。今个她是有些不适,没想到这丫头这样眼尖。还真是,真是……
侍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跑题般的想着,小姐大抵应该知道理解她的罢……
“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刚刚还是柔情攻势,抽噎的声音着实让侍墨软了心肠,这会子又是娇蛮狮吼,或许,这是跟侍竹待久了,染上的恶习?
果然妹妹什么的是这个世上杀伤力最大,最最可怕的生物。侍墨,卒。
亲自送着侍墨回了她们住的屋子,阿拙才转身走了,背过侍墨眼神的那一瞬间,脸上稚嫩柔软、娇蛮痴缠的神情倏忽退下,只余深沉的冷静,不带一丝情感,冷峭似铁。
崔璟萱的内室里,明亮的灯火已经熄了,只有些许微弱的烛火微微闪着。阿拙持着一盏灯缓缓走进去。床上依依可见一团娇小的身影。崔璟萱已然歇了。
“侍墨?”
“小姐,奴婢阿拙,侍墨姐姐身体不适,我来替她。”声音平稳非常。与平常的或怯懦或娇柔相去甚远。
沉默许久,崔璟萱静默着,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阿拙也在床下没有一丝动作。良久,崔璟萱忽地出声“你,是祖母的人?”
站着的阿拙并不否认,扑通一声直接跪下,昏暗的光挡着,崔璟萱并未看见,阿拙所行之礼是单膝式,潇洒冷硬,是军中常见的行礼式,那种截敢,出现在阿拙身上居然毫不违和。
“是。也不是。”模棱两可,简短几字却再不解释。大概这才是她的本性,飒爽直接,少言寡语,如一件武器,有着最锋利的刃和最忠诚的沉默。
“哦?”听到这响动,床上的崔璟萱却依旧背对着她,身影不动分毫,不见面容,只闻声音,轻飘飘的,在屋子里响起。
“既然坦白了,阿拙的诚意只有这些?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答话,要我如何知晓阿拙的心意呢。”
崔璟萱的声音听来不如阿拙的沉稳冷硬,还有着娇女的清丽柔软,生动鲜活。不听内容,平常的如往常每一次跟老夫人轻言细语,或是跟崔璟雯谈笑玩闹,声色清浅,让人几乎快要忽略那柔软下的冷酷冰霜,冰冷杀机。
这一刻,阿拙才有些隐隐明白,老夫人为何把那块令牌交给一个八岁女童。崔氏血錡里面那么多兄弟姐妹夸赞她伪装成熟,心思冷硬,所以她来了这里。
而今,她才发现,跟这位大小姐相比,她的伪装只是在外表,传神而虚伪。而崔璟萱的伪装,融进了骨血里,不窥丝毫。她的冷硬,在心里,而崔璟萱的冷硬,在她言语在她一举一动,光明正大,赤/裸/裸地展现着,却好像一层透明的纱,就在你眼前,却莫名让你忽略让你漠视。
“以前,我是老夫人的人。现在,以后,我将是小姐的人。”
“血七,我的名字。”这次的声音,倒有了丝波澜,带着些许的感情。
“那阿拙呢?又是怎么回事。”血七,这名字,略血腥啊。
崔璟萱得到了阿拙的那句话,倒放松了些防备。坐起身子看着她。阿拙来了半年,虽是提了二等丫鬟,每日随着近身侍候着。但在崔璟萱心里,她自然跟侍竹侍墨桐儿铃儿等是不同的。
崔璟萱两世,本就有些心性凉薄,难以把谁装进心里。这么久,心里也不过真正进了王氏、璟炎璟晨璟雯几个而已。他们纯粹的真心才换来她的真诚感情。老夫人,夫子们,丫鬟们,她或尊重或濡慕或看重,但是,他们同样进不去她的心。
“原来的阿拙是府里的钉子,何人派来的不知。两年前,秦姨娘被禁闭佛堂,阿拙意图刺杀。后来,我就扮成了阿拙……”
“原来如此。”崔璟萱顿了顿“那枚令牌呢,是什么?今天阿拙的坦白是因为它吗。”崔璟萱从枕头下摸出那枚令牌,这个自然不能让侍墨登记,只说自己喜欢,就放在了身边。
“这是崔氏血錡的令牌,血錡是隶属于老夫人的暗卫。小姐是老夫人选定的血錡少主。”
血錡暗卫?只隶属于老夫人?
交给她何用?
府里还有其他的暗卫罢?
“府里还有一只暗卫,比血錡数量多一倍,有两块令牌,分别在老爷和大少爷身上。”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阿拙浅浅解答了她的疑惑。
“小姐现在不必知道太多,以后小姐自然会知道关于血錡的所有事情。小姐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成长。”
这大概是作为血七所说的最长的话了。
话落,她就缄了口,仍旧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床上的崔璟萱揉了揉发疼的脑仁,这就是她记忆里的古代贵女生活?琴棋书画礼仪管家还不够吗?是不是她穿越的方式不对?
她才八岁啊!老夫人这是在摧残楚国的花朵!
或许,她明天该去找一下老夫人了。
“起来吧。从此以后,你就是阿拙,大巧若拙,很适合你。”
“你要记得,你不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武器,是我并肩的伙伴。”
“希望你可以证明给我。我的后背,可以交给你。”
血七莫名觉得崔璟萱嘴角的笑意和她吐出的话语有股蛊惑人心的味道。她清醒地知道,但她还是觉得,她无法拒绝。




崔门嫡女 第22章 -阿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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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整个崔府的园子还在沉睡着,一片寂静。不过,知道主子一向起得早,几个穿着红色棉衣的小丫头早早地站在了崔璟萱门外,天气严冷,她们轻轻地搓着手,跺着脚。桐儿听着里面有响动了,禀了一声就吩咐着几个小丫头端水去了,阿拙推开门,桐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丫鬟们在她们身后陆续进去。
“昨个,侍墨姐姐身体不适,我代她。”看着桐儿眼里的疑惑,阿拙甜甜笑着着,根本一副淳朴无害的少女模样。仿佛昨晚那个果决冷硬的血七压根不是她。
崔璟萱在里面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默了默,阿拙这么切换自如,她忍不住觉得,这是个精分啊!暗暗定了定神,把脑中荒诞的想法拂去,苦笑着开始思索着一会去见祖母要持个怎样的说辞。祖母给她的这个山芋,很诱人,让她着实意动,但是,同样烫手。
安国公府老夫人尚佛,这在大楚都不是什么新奇事。自老国公爷走后,老夫人常年礼佛,就是万安寺也常整月整月地去。
青松堂里老夫人处也僻了一处庵堂,大清早的,崔璟萱这位精明祖母却已经跪在了那尊佛像前的青色蒲团上,她合着苍砾的手,倒没有诵念经文,只是看着那尊非嗔非怒,似喜似悲,哀度众生的的佛,眼神甚至说不上尊敬,更不是虔诚。
“阿韧,你说,这佛像是在怜悯我的无知,还是在讥诮我做的无用功?”
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人应答,老夫人倒也神色如常,不见恼意,仍旧那般姿态:“或者,他是在企图超度我?呵~”
一声冷嘲,轻狂,霸气。她跪着,身姿卑微,合着的手透着那般祈求的孱弱,却分明有睥睨的气魄压向四方。
“老夫人多虑,一尊佛像罢了。既不会动,又不会说话。叹息一声都不能,超度谁去。”
终于有人回话,声音低沉婉转,轻佻酥软,不辨雌雄。语气尽是不屑。
他的身影笼在一袭黑袍里,明明是冬天,他却穿的极薄,清瘦挺拔,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看到优美的下颚和那双红润诱人的薄唇。只一眼,就可以窥见那惊人的美丽,半掩着的神秘诱惑,勾的人心痒难耐。若是男子,该是风华绝代,若是女子,也该是惑人妖姬。
“呵呵,是啊,一尊佛像而已。摆在这里也就是个看相而已,有什么用呢。”老夫人仿佛被他的回答逗笑,眉目间的冷硬散开,带着一丝嗔意笑着看向站在她身侧的阿韧。
“阿韧,出去了一年,怎地还是不听话,要叫我祖母,那么多人叫我老夫人,不差你一个。”
那边的阿韧偏过头,撇嘴“叫您祖母的不是也有很多人,同样不差我一个。”
他的动作使得黑袍微微散了些,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瓷器一般的白亮耀眼,精致的喉结随着呼吸动着,忒的勾人!
居然是个男子!但这份美丽,多少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黑袍下的少年挑了挑眉,眼里的光芒被尽数遮住,意味不明地补充“况且,老夫人最近不是多了一个亲亲孙女,宠的如珠似宝,居然连血錡令牌都给了她。”
“莫非,崔璟炎和这位崔璟萱不够孝顺,待您不好?”话语里充满调侃的意味和有些恶意的猜测,却被他笑眯眯地用着一种酥软的语调似水如歌地呢喃着。若说张扬肆意,不羁潇洒,怕是崔璟晨都有些不及。
在崔府这么久,他自然是识得崔璟炎那朵黑心莲的,亏得老夫人把他当做最像老安国公的孙辈。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人模狗样,还温润,还如玉。呸,黑心黑肺,坑起兄弟来丝毫不手软。想起上次被他坑的事,不由撮了撮牙花子,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哼!
“你这孩子!”老夫人被阿韧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在外面呆的久了,越发洒脱邪肆,不过,这样挺好。她真心疼爱这孩子,不掺一点假意,多么难得的张扬和自由,阿韧不应该困在她身边的。
“璟炎璟萱自然都是好的,哪里受你这般混淆视听。”怪罪的话语也透着丝丝的亲昵,那份包容和宠溺简直明显至极。从未有人在老夫人面前如此胆大,说话毫不顾忌。就是璟炎璟萱平日里都是守礼而乖巧的。哪曾这般无忌。
那少年冷哼一声,崔璟炎,好的?切!
“崔璟萱我不知道,崔璟炎哪里好了,他好?全天下都没有坏人了。”
崔璟萱他倒是真不知道,他常年在外远游,在府的时间极少。那小姑娘远远见过几次,看着倒是挺乖巧可爱,听说被崔璟炎宠的厉害。崔璟炎这货,他倒是第一次看见那般狐狸的他还会笑的温柔成那样子。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个绝对不是他认识的崔璟炎,太可怕了!
“璟萱是你妹妹,璟炎大你几月,是你哥哥,说话这般没大没小!”如果说让老夫人最无奈的人是这位阿韧,那最最让她头疼的,就是璟炎和阿韧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水火不容。
阿韧的身份不能揭露,他的面容也太像他父亲,这府里,只有老安国公、崔璟炎、崔璟晨和她知道阿韧的存在。阿韧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子,但老安国公在他两岁的时候把他抱到府里来,秘密养着。如今,都过了十几年了。阿韧陪她的时间最久,感情也最深厚。
不是亲的,又怎样呢,在她眼里,这就是她的亲孙子,与璟炎璟晨并无不同。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她总是忍不住地心疼着。
阿韧忍了忍,到底没再反驳。老安国公和老夫人对他恩重如山,崔璟炎那只讨厌鬼,姑且算是他的亲人了。至于哥哥,他才没有那只黑心莲哥哥!
眼下,他移了移眼,被遮住的魅惑眼神好奇地飘向老夫人,“您把令牌给了她,血七自然会跟她坦白关于血錡的事,她自然是会来找您的。她才八岁而已,您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依着崔家的基因,就看崔璟炎,都知道那小姑娘肯定也不是个蠢的,况且老夫人都选定了她,那说明这姑娘自然不简单。老夫人识人的眼神,他绝对相信。但他还是不懂,再怎么优秀,她才八岁。暗卫,血錡。倾轧,权谋。这些,她能理解多少。把暗卫给她没什么,但也太早了吧。
“呵呵,自然。璟萱啊,可不是一个容易看得透的人呢。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由你给她解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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