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南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诺大的魏国公府顿时哭嚎一片,如修罗地狱一般。
诏狱。
当徐文爵真正走入其中的时候,才体会到此地为何会如此声名狼藉。
这里的阴气实在太重了,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据说进到这里的人极少能活着出去。难道他这辈子已经结束了吗?
便是这么一愣的工夫,徐文爵便被身后的锦衣卫狠狠抽了一鞭子。
徐文爵被抽的一个趔趄,却是不敢再发愣,挪步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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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抄家(下)
越往里走徐文爵越是震惊。
保国公朱国弼,隆平侯张拱日,怀宁侯孙维城,安远侯柳祚昌,永昌侯徐宏爵,定远侯邓文囿,项城伯常应俊,大兴伯邹存义,宁晋伯刘允极,南和伯方一元,东宁伯焦梦熊,安城伯张国才,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全在诏狱中
徐文爵又向前走了几步,在一单间牢房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惊呼出声。
钱先生,你怎么也在!
这人不是东林党魁钱谦益却是谁!
钱谦益先是一怔,随即惨然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魏国公请便吧。
说罢他转身面向狱墙盘腿坐下,口中喃喃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呸!
一名锦衣卫校尉冲钱谦益啐了一口浓痰,斥骂道:你这老贼密谋弑君,竟然还好意思念于少保的诗,真是脸都不要了。
钱谦益猛然转身,歇斯底里的狂吼道:厂卫鹰犬,你懂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老夫以杀身成仁,为的是天下苍生!老夫虽然身死,但可让天下人看到这暴君的真面目,他们便会起来抗争!百年以后,老夫亦会青史留名!
放你娘的罗圈屁!那锦衣卫校尉却丝毫不给东林党魁面子,讥讽道: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陛下乃先帝嫡长子,克承大统理所应当。陛下即位以后轻赋税,练新军,命官军收复山东,时刻准备着北伐东虏,恢复神京。这哪一点不是明君所为?而你们呢?陛下让你们捐出一些银两助饷,你们便一个个哭起穷来,仿佛都是家徒四壁的破落户。实际呢?你们哪个身家不是十几几十万两?这些银钱若不是贪墨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稍顿了顿,那锦衣卫校尉接道:陛下仁德,并没有让你们把贪污的银两全部捐出,你们倒好反而生出弑君的想法。你们儒家不是最喜欢强调三纲五常吗?难道不知道君为臣纲的道理?还是你觉得刺杀了陛下,再立一个皇帝便是?你这等目无君父的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老夫
钱谦益还欲争辩,却被那锦衣卫校尉打断道:是,我是厂卫鹰犬,但你口中的厂卫鹰犬也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的‘东林大儒’难道不明白?烈皇时钦办逆案,我只以为魏忠贤可恶,阉党一除就能四海靖平。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比起魏忠贤,比起阉党,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伪君子才是真的可恶!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对了,你的名字肯定会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不过却不是名留青史,而是遗臭万年!
说罢之后那锦衣卫校尉又狠狠的朝钱谦益啐了一口,继而扬长而去。
钱谦益一屁股坐倒在地,神情惘然的自语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乾清宫。
朱慈烺静静听着东厂提督刘传宗和锦衣卫指挥使赵信的奏报。
启奏陛下,臣已奉旨率神策军封锁弹压京营,确保无一人出营。随后臣派人去接管新江口水师,并未遭到阻拦。臣还在新江口找到了失踪的那几名船工。他们供称,徐贼以借调他们去修缮船只的名义把他们骗去新江口,实则是为了在船上做些手脚,确保陛下检阅水师时御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沉没。
朱慈烺蹙眉道:凿穿船底,他的人就不能做吗?为何又要从龙江船厂借调船工,平白惹人怀疑?
赵信连忙道;禀陛下,据那几名船工说,徐贼要求凿穿船底后船只不能立即沉没,而必须在驶入江中半个时辰后下沉,如此才会显得很自然,他们也容易洗脱罪名。若是单纯凿穿船底自然很容易,但要达到以上要求,对凿船之人的手艺要求极为严格,凿的重了狠了则船会快速沉没,凿的轻了缓了则船不易沉没。非造制船只多年的龙江船厂老船工不可。徐贼就是打算等陛下驾临新江口登船时再命扣留的船工动手。届时这些底舱中的船工跟着御船一起沉入江底,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徐贼真是打的好算盘!想必他也以为不会有人在意几个船工的失踪,却不料其中一名船工的族弟是个血性之人,竟然上应天府衙鸣冤。若非如此锦衣卫和东厂的人真不会注意到此獠的异动。索性苍天有眼,庇佑陛下,将此獠的恶行暴露。
朱慈烺长长吐出一口气。
赵信的分析有理有据,又有那几名船工作证,看来徐文爵真的是想来一出御船沉江的戏码,只不过百密一疏,因为一个小破绽而满盘皆输。
刘伴伴,你说说看,逆犯都缉拿的如何了?
朱慈烺又转向刘传宗质询道。
禀奏皇爷,涉及谋逆大案之人,除了左都御史王铎畏罪自缢外,已尽数投入诏狱,听候皇爷发落。
这次因为要由赵信统率神策军弹压京营,锦衣卫方面的势力也由刘传宗一并调动,这让刘太监畅快不已。此刻他自然急不可耐的向天子请功。在他看来办妥这件事后他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又会高上几分。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朱慈烺微微颔首,赞许道:涉案人的宅邸可都抄没了?
禀陛下,奴婢已命人将其尽数抄家,亲眷亦投入诏狱,听候陛下发落。
朱慈烺微微颔首。
谋逆在任何朝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如今东林勋臣谋逆,朱慈烺虽然痛心疾首,但换个角度想想也是一件好事。
把这些吃里扒外,狼心狗行的逆臣处决后,不但可以起到震慑朝野的作用,还可以借机安插心腹。毕竟朝廷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直接剥夺这些老东西的官位。
现在他们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朱慈烺了。
拟旨,谋反逆案首恶钱谦益徐文爵凌迟处死,其余涉案文武一律满门抄斩,财产抄没入内帑,首级悬挂在南京城门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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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明正典刑
至于潞王朱常淓,朱慈烺打算废除他的王爵,圈禁在凤阳高墙之中。
据东厂番子调查,钱谦益等人谋逆的计划中,潞王便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他们打算弑君成功后便拥立潞藩登基,这样还可捞得一份从龙之功。
而潞王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表示反对或排斥,而是装作若无其事,任由钱谦益徐文爵等人谋划。颇有几分乐见其成的意思。
看来潞藩还是心存侥幸,有觊觎大宝之心呐。
朱慈烺之所以不杀潞王,一是因为朱常淓在谋逆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积极参与,二是朱慈烺不想留下一个迫害宗亲的名声。
这些宗亲虽然一个个脑满肠肥,但毕竟还是有些家底的。朱慈烺将来打算让他们出些血,自然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点到为止即可。
潞王这件事他处理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利用宣传成天子觊觎藩王财产。偏偏朱慈烺真的有这个想法,真杀了潞王,届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南京诸恶已除,一个被废圈禁的藩王毫无威胁。只要朱慈烺手中牢牢攥着军权,就不用担心有阴谋家颠覆政权。
倒是该借着机会培养一批自己的心腹了。
朱慈烺从京师带来的侍卫们虽然忠心,但毕竟人数有限,还是应该开源才是。
细想了想,朱慈烺叫贴身内侍铺好纸张,亲自提笔写下一串名字。
陈子龙,张煌言,夏完淳王夫子,阎应元,顾炎武,傅青主,宋应星,卢象观。
这些都是朱慈烺一时能够想到的抗清英雄,在原本的南明历史上都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这个时空,由于朱慈烺的到来抗清形势一片大好,朱慈烺也不能忘记这些忠贞之士。
这些人的忠心毋庸怀疑,比那水太凉头皮痒的钱谦益用的放心多了。
朱慈烺坚信南明只要上下一心,翻盘满清恢复神州绝不是什么难事。偏偏就是有太多这种汉奸掣肘才使得大好形势付诸东流。
所以他要确保自己手中有足够的人才可用,重要位置皆派心腹任之。唯有如此大明内部才不会变得四分五裂。
陈子龙,张煌言,夏完淳王夫子,阎应元,顾炎武,傅青主,卢象观等人征募之后朱慈烺打算让他们去读军校,毕竟历史证明了他们还是很有军事才华的。
若能经过系统的培训,他们的统兵能力能够更上一个台阶。
朱慈烺打算等到他们军校毕业后派其进入神策军担任军官。
神策军现在虽然只有四个营八千人,但将来肯定会扩军,有充足的职位提供。
从这个意义上讲,皇明军校就是朱慈烺一个人才储备库,且具有为皇明不断造血的功能。
朱慈烺坚信将来青史上会将皇明军校大书特书!
至于银两
朱慈烺现在抄家得来的银两足有几千万两,全部堆在内帑,完全不用担心新军军饷的问题。
在他看来就是把神策军扩军到十万人他也养得起。
至于宋英星,那可是《天工开物的作者啊。
《天工开物涉及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灌钢采煤榨油等方面,是名副其实的百科全书。能够编写出这种书的人,简直就是天才。
朱慈烺打算把宋英星调到工部任职,这样也算人尽其用了。
朱慈烺甚至把这些人现在的居住地也一并写下,惊的小太监目瞪口呆。
不愧是圣天子,虽不出这宫门一步却对天下人事了如指掌!
发完几道旨意后朱慈烺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山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郑成功的家书应该已经送到福建了吧?张献忠入川后局势还是向着历史方向发展?湖广的左良玉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满清的下一步还是先灭李自成?山西乃至关中的李自成部有何打算?
太多的问题生出,却有些一头雾水。朱慈烺觉得有必要向这些地方派出探子搜集情报。仅仅靠锦衣卫和东厂还不足以实现,朱慈烺打算成立一个军情司,在重要府县设置分支机构,从南京辐射到全国。
军情司的探子不需要有显赫的身份。他们可以是一个米铺的掌柜,一个酒楼的伙计,甚至是一处寺庙的和尚。
越不起眼的身份越有助于潜伏。毕竟现在很多关键地点尚不处于大明控制,而是敌战区。
在敌战区生存就要尽可能的低调。只有低调才能存活下去,才能把尽可能多的情报送达南京,供朱慈烺阅览决断。
军情司的成立朱慈烺不打算通过锦衣卫或者东厂,他准备复建内厂,军情司便隶属其下。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朱慈烺可不希望听到的情报都是出自于东厂和锦衣卫。
情报越多,朱慈烺决断时失误的可能性就越低。
如今的大明已经经不起有任何失误了。
南京西市。
一众谋逆案的涉案人员及其亲眷都神情涣散的呆立在法场。
监斩官每甩下一只签子便有一排人被带到前列按倒在地,开刀问斩。
钢刀挥过,头颅滚滚,鲜血如泉喷涌。无头尸体一阵抽搐便重重砸在地上。
此时此刻,被安排在后面行刑的人犯直是煎熬不已,他们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
斩了近一个时辰,三千多名逆犯及其家眷才被杀完,断头台前已是血流成河。
兵卒们将尸体纷纷拖到小推车上,准备送出城去集中挖坑掩埋。
逆犯的头颅则会按照天子的旨意悬挂在城头示众。所幸南京城墙足够长,完全挂的下这么多头颅。
刑罚还没有结束,随着两个人犯被压上法场,观刑的百姓直是兴奋不已。
这两人便是此次逆案的首恶钱谦益与徐文爵,正是他二人商议密谋弑君。另一巨恶王铎已经畏罪自缢,从而逃过一劫。不过天子已经命锦衣卫将其鞭尸并枭首示众。
钱谦益与徐文爵被几名刽子手绑在木桩子上,皆是面色惨白。
押送至法场的路上,他们被愤怒的百姓攻击,此刻身上满是烂菜叶和屎尿。
钱谦益原本还想作一首绝命诗表达心志,此刻却也没了心气,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无一丝生气。
对这二人要处的是凌迟,刽子手走到钱谦益和徐文爵身边先试了试刀,继而笑道:某家也好久没活剐过人了,若是刀法不好片疼了两位大人还请担待着点。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大人黄泉路上可不要埋怨某家。
第四十章 降臣的自我修养
六月初九,伪清户部工部侍郎王鳌永,监军副使方大猷一行人返回了北京。
此行他们是奉了摄政王多尔衮之命,前去招抚山东。二人本想借着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招抚齐鲁各府县,在新主子面前挣得一个好印象,谁知事情颇有些波折。
王鳌永原本以为崇祯自缢煤山,李自成兵败一片石,清廷以雷霆之势入关控制畿辅,明眼人都能看清形势。而他只要一路游说,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山东各府县插上清廷的旗帜。可谁知他们抵达德州城外时,发现城门紧闭,似乎城中之人早有准备。
王鳌永遂命人将劝降的书信绑在箭上射进城中,希望实际控制这座城池的人可以识时务,献出德州归顺清廷。
可谁知对方丝毫不予理会,完全没有商议的意思。
这让王鳌永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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