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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骨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丸
兰九进到屋里,伺候婠婠穿上,说道:“咱们来的突然,二爷这没有准备,就借了附近一户人家的裙装,主子穿上要是合适,出去逛一逛。”





酥骨头 第三十二章雌雄
婠婠知道这是薛凤的意思,穿上钗裙,随兰九一道出门。
在方田村走了一圈,走到一处小溪边,拉着兰九坐下来洗脚。
兰九道:“奴婢怎么好和主子一起坐下来,伺候您就成。”
婠婠不拘这些,拉着她坐下来,兰九无奈,只好脱了绣鞋,露出一双骨骼宽大的脚。
婠婠注意了一眼,就把两脚凑过来,紧挨住兰九,笑道:“我以为自己的脚已经很大了,和兰九一比,像是叁寸金莲。”
兰九极少露出双脚,被婠婠一说脸上起了薄红,放下裙摆,也将双脚藏进去。
婠婠忙道:“我没有取笑之意,你别生气。”
兰九摇头,“奴婢没有生气。”她似乎还是害羞,连洗脚也放在裙摆下,深深藏住一片阴影,忽然说了一句,“主子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奴婢都听着。”
婠婠被看出了心思,实话实说了,“兰九,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主子为何这么说?”
“最近你对我爱答不理,没以前那么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肯定是我哪里不小心做错了事,惹得你生气了。”
兰九似乎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婠婠不曾察觉,还是凑过来,眼睛一眨一眨的,满眼全是她的影子,“你告诉我。”
兰九被她看得晕眩,两手撑在地上,克制住了满脑子的晕意,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奴婢没有生气,主子更没有做错事,是奴婢,”
她轻咬嘴唇,说出了一个别扭的谎,“这几日身上来了,不大爽利。”
原来是这样,婠婠一下子放轻松了,“回去后,我亲自泡红糖给你喝,好不好?”
兰九轻咬嘴唇,唇上嫣红一片,轻轻说了一声,“好。”
婠婠这才眉开眼笑,又怕兰九坐在潮湿的岸边,身子有寒气,揭了身上的外衣,铺在地上非拉着兰九坐下来,还怕兰九闷闷的,捡来几根粗棍儿,动作灵活飞快,用刀子刮了一会儿,就变出几根形状锐利的细箭,“送给你的礼物。”
兰九简直受宠若惊,想起那晚她一箭射中蝗虫的情景,赞道:“主子箭法妙。”
婠婠脸上羞赧,“我比不得大家,自小跟着哥哥打猎,在野兽出没的山林中,总要学一手本事,不然活不到现在。”
听她提起哥哥,兰九压住舌尖莫名的酸涩,低眸笑了一笑,“奴婢真羡慕主子,世上还有亲人相伴,灯火可亲,奴婢从记事起就不得家人的样子,说不想知道是骗人的。”
兰九被卖入青楼时,正是快要记事的年纪,她只晓得自己有个爹爹,好赌成性,把娘亲卖进了青楼,她早忘记了娘亲的面孔,随着长大,连爹爹什么模样也记不清楚了,印象里,长相柔美,嘴巴甜会哄人,骗了很多女人回家……
婠婠知道兰九很早进了薛家,早就无牵无挂,心中却长久地留着一处伤疤,安慰道:“没有过去,还有以后,以后你会有自己的家。”
家……
舌尖上滚过这个字眼,兰九心头犹如小鹿乱撞,脸如芍药吹弹欲破,低声道:“奴婢不嫁人,只给主子伺候一辈子。”
婠婠应道:“好啊,那就不嫁人,以后兰九和我过。”
兰九身子酥麻微微发抖,是一种极度的喜悦,忽然小腿一疼,似被尖锐之物咬了一口。
眉头蹙了一蹙,没让婠婠察觉,恰好这时薛凤那边来人了,请她们回去。
婠婠走后,兰九掀开衣裙,露出小腿上的伤口,明显是一道蛇印子。
小水蛇能有什么毒性。
四周山林起伏,溪水潺潺,除她以外不见一个人影。
兰九伸手抚到衣领,除去一件一件的衣服,赤身裸体走进溪水,长手带着几分悠闲拨了拨水。
溪水清澈,倒映出一抹影子,似男似女,胸口平坦,肩胛蝉翼般瘦削,身躯修长,就见他长手摩挲细箭上的纹路,眼中荡起柔意。
溪中游过几条小白鱼,尾巴荡起了水珠,水面中的影子又变了,从一个清艳的女子变成一个俊美的男人,只见一浪浪水珠流过来,打湿在了腰腹间,粗黑丛生的毛发中蛰伏着一根巨物。
薛凤站在村口的寺门前,正对一处摊子看什么,见婠婠来了,按着她坐下,对摊主道:“可以画了。”
婠婠一头雾水,扭头问他,“画什么?”
薛凤按住她的头,“别乱动,在画夫妻像,画好了挂寺里的树上。”
婠婠问,“有什么用?”
摊主一边看二人,一边在纸上作画,笑着补充,“夫人别小看了夫妻像,庙里的菩萨灵着,只要是新婚的夫妻做了画,挂在庙里的姻缘树上,日日夜夜对着菩萨,不仅结这一世的姻缘,下一世的姻缘也成了。”
婠婠不信,但拗不过薛凤,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任由画师勾勒她的样子。
薛凤去叫人把画像挂在姻缘树,婠婠对各路菩萨拜了一拜,看到薛凤过来也拜菩萨,问道:“二爷许了什么心愿?”
薛凤望着各路菩萨,“我娘牌位供在寺里头,当着她的面,我自然许的是万贯家财,开枝散叶。”
婠婠摇头道:“二爷许的是老夫人的心愿,又不是自己的,心不诚则不灵。”
薛凤眉梢轻挑,“敢咒我?”
婠婠对上他的眼睛,佯装捂住嘴,薛凤笑了下,拉下她的手牵住走出寺庙。
婠婠一路跟他走出寺门,来到一处山头,手下正扣住了两名半跪的人,走近了才看清楚,一个是二姨娘,一个是二姨娘的奸夫。
婠婠更不明白了,扭头看向旁边之人,薛凤反而问起了她,“她犯了错事,本该重罚,但肚子里正怀了一个,孩子无辜,我既不能草菅人命,又要维护薛家名声,不能扭送官府治罪,不如你替我想想。”
他被人戴了绿帽这事儿都能和她讲,婠婠暗自咋舌,口中说道:“二爷如果喜欢她,被她背叛,的确是要生气,如果二爷不喜欢她,不妨成人之美,寺中佛祖近在眼前,看得见你积了功德,二爷万贯家财开枝散叶的心愿也能得以实现。”
薛凤冷哼道:“这薄情汉子当初有胆子偷情怀胎,事发之时弃自己女人而去,不是个男人。”
婠婠补充道:“他后来又回来了,还敢只身闯入薛家。”
薛凤眼睛转到她身上,面色冷冷的,“说起来,这厮的确长着一张小白脸。”
一听他捻酸起醋的语气,婠婠不敢在为那奸夫说半个字,连忙附和道:“二爷说的极是,事后诸葛,这份回头的情谊,值几个铜板?”




酥骨头 第三十三章玉佩
薛凤唔了一声,声音有了起伏,“二爷听你这话高兴,佛祖面前是不该大开杀戒,这二人的性命,就留在阳间。”
薛凤把人给放了。
隔着一片林子,那奸夫搂紧二姨娘,仿佛经历一场大劫,脚步飞快离开,连薛凤的面都没见到。
婠婠不相信这么简单,悄悄看了薛凤一眼,不小心被正主捉个正着。
薛凤一眼看透她的偏见,面沉如滴水,“我没那么不堪。”转身离开。
婠婠连忙跟上去,看他不想搭理人,默默跟在后头,走了一程路,薛凤骤然止步,低头看住她,不吐不快,“李鳏夫是自己掉下山沟,当场没气。”
婠婠半信半疑,“二爷身上为何沾着他的血?”
薛凤气笑,“我碰都没碰他,身上何来他的气息。你回家之前,我杀了只鸡,不小心沾手上了。”
婠婠嘀咕了一声,“杀鸡就杀鸡,你瞒着我作甚,还偷偷吃光了。不对啊,我们家就没养鸡,你哪来的?”
薛凤悻悻摸了下鼻子,婠婠才恍然大悟,“你偷了周婶子家的鸡,怕被人发现,才偷偷摸摸毁尸灭迹。”
薛凤眼睛轻一转,四下无人,他清清嗓子道:“英雄不留名,当心叫旁人听去。”
婠婠忍俊不禁,“二爷放心,您是救了一城百姓的大英雄,清白重要,我会守口如瓶,不告诉别人您落魄时候填不饱肚子,还偷过邻居一只……”
薛凤忍无可忍,咳嗽打断,“解开了你的心结,相信我的为人了?”
婠婠迎上他不再冰冷的双眸,心中微跳,垂下眼帘,轻哼了一声,“还有一回二爷偷偷潜入屋里,想要杀我。”
薛凤眉梢一颤,立即拧了起来,带着几分急色,“我何时要杀你,那是……”
在她的注视下,薛凤微微脸红,不禁别开眼,嘴上不得不承认,“我那时身上伤口复发,每到夜里难眠,看着你才不那么痛。”
这话说得婠婠也脸红,“二爷少来搪塞人,我又不是灵丹妙药。”
她脚步加快,不想再说下去,薛凤却捏住她的手,低声道:“事到如今,非要我说出那句话,你才能信吗?”
世间男人喜欢上一个女子都会说的那句话,婠婠抿住了唇,目光闪烁,万般郑重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这点过去的事放在心上,往前看,日子才会越过越好,是不是?”
“以后?”
婠婠支支吾吾,薛凤点了她的眉心,唇角上翘了一下,“小骗子,别想抵赖。”
被他手指点到的部位发烫,婠婠回去后还没回神,洗了把脸清醒,下意识摸进袖子,却发现玉佩不在了。
这边薛凤走进屋中,转眼吩咐道:“孙虎二人,别让他们走远,就困在绵州城内。”
心腹想了想觉得不妥,提议道:“留着他们性命在世上,总有一日怕对二爷名声不利,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二爷原先不就是这个打算?”
薛凤眼前晃过婠婠的脸,心里软了一片,冷声道:“既然是一对真心人,何必为难。”
他被别人戴了一顶绿帽子,真要说恼不至于,二姨娘在他眼里,和米铺里的伙计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伙计重要,手指敲了敲桌案,“孙虎画的纸拿过来。”
孙虎说留在薛四小姐身上的记号,其实是一块玉佩。
当年,孙虎老娘利益熏心抱走薛四小姐,没多久这事惊动了官府,大肆搜查,孙老娘吓坏了,不敢卖给人牙子,也不敢还给薛家怕被报复,孩子拿在手里一下子成了烫手山芋,就想了个馊主意,把孩子装在木桶里,放进河中自生自灭。
谁知这婴儿极其乖巧,就在被放入水中之时,朝孙虎老娘咧嘴笑了起来,孙虎老娘起了恻隐之心,扯下腰间一块玉佩,放入襁褓留作记号。
玉佩是随手从摊子上买的,质地粗劣,一看就是下等货色。
但有这么个信物,薛家人多少有一丝念想。
这些人里头,就包括薛老爷和小夫人,还有远在京城的薛大爷。
薛老爷临终前,念念不忘没认祖归宗的薛四小姐,将此事交托给薛大爷,可惜人海茫茫,万般艰难,至今只摸出来孙虎一条线索。
这些日子,薛大爷一直传密笺给薛凤,不是为了其他,正是为了这条线索。
现在线索有了,孙虎把记忆里的玉佩形状画在纸上。
薛凤临时改了主意,看也看不一眼,放在烛里烧了个光,重新抽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小妹已溺亡”四个字,扔给心腹,“送到京里。”
“……这能瞒住大爷吗?”
“瞒不住,”薛凤干脆了当道,“他把这事交给我,就该猜到我的决定,薛家没有四小姐,有也就当死了。”
当年薛四小姐被抱走时,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是无辜的,谁让她生母是祸水狐媚的小夫人,害得母子分离,夫妻反目,兄弟离心,家不成家。
这一切,远在京城的大爷没有经历过,失散在外的叁爷更无从得知,只有年少的薛凤经历了这一切,他对薛老夫人多么孝敬,就对小夫人多么憎恨,“爱”屋及乌,自然对她所生的女儿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哪怕这是他的亲妹妹。
他生性极偏袒,这个无辜的孩子,在他心里挣不来一丝同情。
心腹暗暗叹口气,知道这是二爷的心结所在,不能再劝,默默退了下去。
其余人走后,薛凤单独留在屋里,闭了会儿眼,听到屋外婠婠的声音,他双眼睁开,脸上才起了一丝笑意。
婠婠发现玉佩不见,到院子里来找,正低头揭开一条长板凳,冷不防从头顶掉下来一块东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的玉佩,婠婠眉开眼笑,连忙伸手去拿,拿着玉佩的男人却不让她这么轻易,立即将玉佩回手掌。
“二爷还我。”
婠婠想掰开他的手心,薛凤反握住她的手,甩都甩不掉,“也成,互相交换。”
“二爷想要什么?”
薛凤万贯家财,要什么没有,已经没有好缺的,却还要丢给她一个难题,“自己去想,总之,我要看到你的心意。”
这个难题却难不倒婠婠,她脑筋一转,去到刚才淌水的小溪,眨眼间,用一柄尖刀子刻出几支细箭,万般珍重放在薛凤手里,他眉头一皱,显然不大满意,“这就是你的心意?”
婠婠理所当然点头道:“靠它我才能吃饭生活,它就是我的命,现在,我把我这条命交到二爷手里,二爷觉得这份心意足不足,玉佩能否还回来了?”说着朝他伸出了手讨要,薛凤听得心里突突直跳,仿佛也有一头小鹿儿乱撞,他嘴上不说,还拍了下她的手心,说道:“少来,你的命本就是我的。”
婠婠见他颠倒黑白,也学他道:“少来,分明是我救的你,话说起来,二爷的命才是我的。”
薛凤听着心思一动,她所言所做无不撩动心弦,一手将人搂在怀里,溅起无数溪水,衣裙袍子湿透,婠婠看到他欺上来,“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什么,新娘子吗?”
妹妹做我的新娘子吧。
耳边同时响起了这句话,以前哥哥也说过,但薛凤和哥哥不一样,他眼里金光细碎,把她装得盈盈满满,动人无比,婠婠眼见着他凑上来,一时忘了避开,双唇被顶开,他慢慢舔进来,大舌化作长蛇,舔舐着口中所有的气息。




酥骨头 第三十四章偶遇
忽然下起了大雨,二人忙着避雨,匆匆回到住所。
远远就见到顾长陵的影子。
米铺有事。
一行人回去,路上下了暴雨,马车轮子陷入泥泞拔不出来,耽搁了好一会儿功夫。
外头下着哗啦啦的大雨,奴仆们力拔出车轮,殊不知,雨声遮盖了车厢里的动静,。
他们的主子正搂着四姨娘亲热,婠婠还没胆大到在众人眼皮底下欢爱,刺激又紧张,按住身上的大手,不许薛凤继续乱摸。
薛凤却不断亲着她,亲得她脑子晕乎乎的,一步步丢盔弃甲,叫他在路上给泄了一场。
过了会儿天晴了,马车修好,正准备重新上路,迎面骑来一行人,远远看旗帜,是巡城营的兵马,心腹瞭望了一眼,朝马车里笑道:“二爷,奴才看到叁爷了。”
薛绍带着巡城营的弟兄浩浩荡荡过来,路上看到二哥的马车,于是独自骑着马过来打声招呼。
薛绍来的不巧,薛凤刚和婠婠欢爱过一场,衣袍襦裙都脱了下来,堆卷在了一起,上面还有点点未干的浊液,根本不能穿的。
薛凤大不了光着膀子出去,没人敢说一声,婠婠却拉不下这个脸,也不许薛凤出去,隔着一张帘子,和自家兄弟说话,薛凤故作感染风寒,重重咳嗽了几声,声音低低的,掩盖欢爱之后的沙哑,“又有差事?”
薛绍听到薛凤的声音,知道他感染风寒,于是骑马停在车厢旁边,微倾上身,凑近说道:“枫叶城出了点岔子,短时间解决不了,我有阵子不在家,有事传个口信。”
“放心去办你的差事。”薛凤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慵懒,薛绍当下就蹙起了眉头,瞧出点不大对劲,他也不见外,一边说着,一边拿鞭子挑开低垂的帘子,“听二哥的声音不太好,别是染了什么怪病?”
薛绍才动了一个手指头,帘子角还没挑起来,车厢里的人手疾眼快,先一步死死按住,却也足够薛绍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女人的手,洁白如棉花,手指又长又细,碰都没碰他一下,光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就惹得薛绍厌恶至极,一下子缩回手,鞭子别在腰间,骑马飞走了。
车厢里,婠婠对刚才的危险浑然不知,但她也羞恼极了,捶了捶薛凤的胸口,“都怪你,差点要闹笑话。”
薛凤低头吻下来,手指揉搓她微微红肿的嘴唇,眼里带着戏弄的笑意,“谁敢看你,剜了他的眼睛。”
婠婠点住他的嘴唇,不许他凑上来,“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兄弟如衣服,不要紧紧。”薛凤移开她的手,还是亲了上来,婠婠躲开,笑嘻嘻道:“我可听说了,你这兄弟最厌恶女人,怕是不待见我。”
“你是他二嫂,他不敢对你不敬,再说了,阿绍也不是讨厌所有女人,他也有个相好的,”薛凤笑了一声,知道婠婠好奇,顺势亲亲热热依偎着她,贴着耳朵低声说话,仿佛在说一个秘密,婠婠竖起耳朵听着,一时忘了推开他,“他那相好,是原先认的养父母女儿,算起来,是他妹妹。”
婠婠掩住嘴,怕自己叫出来,小声说道:“他们是兄妹,在一起了,岂不是乱了伦常?”难怪会流出他厌恶女人的传闻,竟是拿这个当幌子,和自家妹妹厮混在一起。
婠婠一时难以消化,微微张圆了嘴巴,薛凤看她想的入神,在想其他男人,有些不满了,亲堵上来。
马车沿着蜿蜒起伏的山道,颠弄个不停。
相反的路上,薛绍越想起刚才一幕,越是沉了眉头,想了个来回,就大致猜出刚才车厢里躺在二哥怀里的女人身份,还是那个神秘娇媚的四姨娘。
薛绍潜意识里不喜这个女人,妖言惑众的狐媚子,迟早要惹出大风波,至于他那个二哥,一头栽进这女人的坑里,只会纵容得她无法无天。
薛绍不太放心,招来一名心腹,“我不在这段时日,盯着点薛家的女人。”
心腹嘴上应着,心里头却暗暗奇怪,这一趟统领离开,没交代他们看着点沉夫人和沉小姐,反而特地交代要盯着薛家的女人,那可都是他二哥薛凤的女人,是他嫂子。
心腹越想越多,简直想了一出大戏,不由觑了统领一眼,薛绍拿鞭子敲下来,“想什么,仔细点。”
心腹忙道:“是。”
薛凤先回到米铺处理事情,婠婠回到薛家,之后好几天,薛凤在外奔波,忙得脚不停地,也没有空回来,二人也就没有见面。
相比起来,婠婠整天闲着,外面的风雨沾不到她身上,内宅里也没剩了多少女人,蝗害过去后,薛凤写了两份和离书,让大姨娘、叁姨娘离开薛家,大姨娘是个没主意的,拿了银票地契,掉了几滴眼泪走了,叁姨娘却非要留在薛家,却不知,她这么做,更惹得薛凤捻起酸来,不能再留她。
叁姨娘在薛家缠了好一阵子,婠婠私下里劝了她一顿,不知为何,忽然间态度大变,肯高高兴兴拿银子走人。
临走前,婠婠前去送行,互相道别。
叁姨娘甩甩帕子,假装擦脸上的汗,其实擦掉眼中的泪,“瞧这天热的,以后又不是见不着面,我在城东西街巷子住着,哪天妹妹想出门,尽管叫兰九来喊我,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姨娘,我姓柳名金,出嫁前,我有个小名叫金儿,婠婠以后就这样叫我。”
婠婠道:“金儿,好听的名字,我现在才知道。”
“出嫁以后,谁都叫我叁姨娘,把我当做薛凤的女人,可直到走出这扇大门,我竟然发现这些年,一刻也不曾快乐过,或许离开是对的。婠婠,后会有期。”柳金坐在马车里,朝她挥挥手,婠婠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一股惆怅油然而升。
哥哥走了,柳金也走了,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人都走远了,还看?”身后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透着点幽怨。
婠婠转过身,果然看到薛凤站在后面,她心情正低落,不想搭理人,扭头就要走,薛凤在身后跟了几步,等她情绪缓和过来,才并肩上来,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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