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臣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无最
十几张赌桌四分五裂,桌子拦腰斩断,桌腿肢解分裂沦落成满目废墟,枪孔弹眼穿透墙壁,落下烧焦黑痕,可以想见凌晨经过怎样残酷的厮杀搏斗。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十几个身手顶级的雇佣兵,战况和两年前如出一辙。那时,他们闯过热带雨林,头顶ak狙击枪的瞄准镜,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几乎送命才从雇佣兵小队手里拉出图昂。
那是噩梦,是属于战士的噩梦,可如今这梦竟活生生的,卷土重来。
轰——
叁盏铝罩大灯同时开启,叁面顷刻迸出凄白冷光,毫不留情投射在两个浑身血污的年轻长官身上。
他们被绑在一张赌桌两边,额面鲜血淋漓,衣服外套漫过大片殷红,割裂处,健实臂膀外露血肉绽开。
“两位长官,你们是缅甸人,为中国人送命,这么年轻,不值得。”桌子一头,「头目」脸蒙黑色面罩,说着一口生硬中文,手里把玩被血液染红的扑克牌,口吻倒是极为客气,“我们没别的目的,只想知道四国行动的指挥官和中方交给你们的协调内容。”
“呸!”察颂不屑地冲地啐出一口血痰,“指挥官就是老子,信吗?!”
对面,霍莽近乎咬碎铁齿,硬朗轮廓血渍遍布,颈侧爆出根根分明的青色血管,试图拼尽全身力气生生扯断铁铐子。
可这些“雇佣兵”似乎是有备而来,殊死搏斗时,七八个高大彪形的顶级“雇佣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见难以控制,索性同时扑过来,混乱之中将麻醉剂扎进他体内。
他浑身蛮悍力量,却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使不出叁分,铮然挺直脊背,粗声问:“你是阿德斯什么人?”
自始至终,这些“雇佣兵”全都戴着面罩,虽然手背印有鹰头纹身,但明显和糯卡雇佣的不是同一批。
“老板可不相信一个差点死在拳台上的废物。”「头目」自然而然地答道,甩开手里沾血扑克,故意戳破他罪孽深重的过往,“霍莽长官,我听说,你曾开枪打死过自己的兄弟?”
是,霍莽俊面凛然,喉头一滚吞下血汗,那是他一度逃离堕落的原因,两年了,从未有一时一刻放下,直到近日,他寻到生的希望,才换得片刻安宁。
“我给你一个机会,不用你亲自动手。”「头目」掏出一把玛格纳姆左轮手枪,手枪通体合金锻造,威力极强,表面泛出吸人血的银光,紧接着,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弹出弹夹轮轴,慢悠悠卸掉五发子弹,留一发,拨动轮轴将弹夹甩回枪体。
“既然两位长官不肯配合,我们来玩个游戏。”「头目」将左轮手枪甩到赌桌中央,“你们都是军人,俄罗斯轮盘赌,不用我多说。”
俄罗斯轮盘赌,一种军队盛行的杀人游戏,以性命为赌注,对赌两人轮流使用左轮手枪冲自己头顶开枪,活命几率,六分之一。
「头目」同时慷慨地为他们留好退路,“当然,二位也可以说一说我想听的事情,我会遵循日内瓦公约,善待军方俘虏,送你们回去继续做缅北长官。”
赌桌右手边,霍莽目眦尽裂,双目猩红死死盯着桌面中央的左轮手枪,怒声狠斥:“妈的!有种给老子打麻醉剂,没种跟老子拼命!”
俘虏二字不亚于压垮军人尊严的字眼,他们年轻桀骜,宁死不屈,毫无畏惧。
对面察颂摇摇头,讥诮冷笑,“什么狗屁公约,我可没听过,玩俄罗斯轮盘赌倒不如一枪崩了痛快!”
“好!”「头目」拍拍手,示意手下解开察颂手铐,“那从察颂长官开始,一人一枪,别错了。”
话音刚落,霍莽粗嗓发出沉重低吼,太阳穴青筋炸裂,铆足劲拼尽全力欲挣脱铁手铐,椅子腿因强悍蛮力发出吱呀断裂的声动——他想夺枪,至少不能让察颂开第一枪。
两年前,他已经执行命令亲手枪杀图昂,如今,怎能让他眼睁睁见另一个兄弟先自己一步赴死。
察颂右手铐子被松开,随即举起左轮手枪对准自己额角,扯起唇边,开起兄弟之间的玩笑,“阿莽,你这种娶老婆结婚的男人,连跟我抢死都没资格。”
他们十叁四岁相识于金叁角喝人血的地下拳台,互相见证拼死搏命的每场拳赛。可察颂清楚,这两年,霍莽如同只会打拳的行尸走肉,过得苦不堪言,苦得连作兄弟的都于心不忍,好不容易,他心存牵挂。
“你敢!”霍莽大吼,椅腿顿时裂开半截,后面两个外籍“雇佣兵”伸手将躁动的猛兽死死摁在赌桌上。
砰砰砰——
趁人不注意,察颂闭眼,对准太阳穴迅速连开叁枪,全是空弹。
“拉开他!”「头目」大声命令属下夺开察颂手里左轮手枪,再将属下递来的左轮手枪扔到霍莽面前,宣布游戏继续,“察颂长官犯规了,得换人和霍莽长官进行下一轮。”
说着向外面摆手,片刻之后,入口处,淡蓝裙摆只曳出一角,还未见人,“雇佣兵”手底摁住的男人察觉到什么,便开始加剧狂躁,沉嗓发出阵阵绝望,低沉沙哑的咆哮。
男人体内血液逆流直冲脑门,汹涌风暴灌入脉络,泛滥成灾的愤怒持续霸占着神经。直到他们押着她坐到刚才察颂坐过的位置,他后槽牙磨出渣滓,竟硬生生将咬肌扎破,鲜血渗出嘴角。
头戴面罩的约恩上校暗自点头,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湛蓝眼珠望向中国姑娘,“霍莽长官,如果我没认错,这是你从中国边境带来的妻子,你们应该刚结婚不久。”说罢挥手示意属下放开这头暴跳如雷的猛兽,解开他右手的铐子。
sere,这场忠诚训练的最终目的,在于诛心,步步击溃军人傲骨,强悍勇猛如他,身体伤痛而言算不得什么,情感才是捅进他心尖最锋利的利刃。
霍莽胸膛剧烈鼓动,沉喘粗气抬头,黑眸瞳底拂过烈焰,火光之中,眼见自己的小妻子全身战栗坐上椅子,双肩瑟瑟发抖,小口封着胶带,剪水双瞳沁满恐惧,美目湿润,但没有哭。
她竟就那般望着他,目光相视,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是他拼尽卑劣手段强夺的希望,亦是他十九年黑暗人生里一切惦念。
但足够了,尽管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至少,她曾给漂泊堕落的自己一个家。
凝望她白皙容颜越久,便越眷恋难舍,多年枪林弹雨,拳台搏命都不曾将他击垮,可如今,年轻男人眼眶竟微微发涩,哑着嗓子,惋惜地摇摇头,“我舍不得,宝贝儿,你还没怀上老子的种。”
他刚一开口,她心里百般交织复杂的情感顷刻崩溃决堤。不哭,是因他在,完好无损。可哭,是因他一句不舍。
感情纠缠羁绊,日日生根,所有悲喜心绪已经完完全全因这个缅甸男人而动,担忧,不安,难过,十七年来,那些陌生情愫排山倒海般蜂拥而至,已不知不觉将她彻底淹没吞噬。
“好了,别哭了。”说完,霍莽顿了顿,兀自艰涩笑了两声,他是寨子出身的糙野汉子,中文不,不会哄她,连词句都过于贫瘠。
小妻子一向惧怕冰冷坚硬的枪支武器,在铁皮仓库那段日子,连床边摆满重型狙击的铁架子,她都敬而远之。
年轻勇猛的缅甸长官含着笑意握紧左轮手枪枪把,举起对准太阳穴,信仰不灭,他无愧缅北家乡,不负金叁角,对得起罂粟鸦片侵蚀的国家。
蓝晚看清他阴鸷黑瞳内的决绝,慌张摇头,嘴被胶带封住,面庞湿润,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声,而身后,约恩上校的大手狠狠摁住她肩膀,令她无法动弹分毫。
一旁,被死死扼住的察颂几欲冲过去,刚迈出一步,约恩上校抬手,两名属下会意,抄起麻醉剂针管扎进他脖颈,一共两针,便能叫人不省于事。
俄罗斯轮盘赌仍在残酷继续,左轮手枪还剩叁发,概率缩为叁分之一,定有一发会打穿颅骨,但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霍莽心肠发狠连开两枪,皆是空弹,睁开眼,冲她匪气地咧嘴一乐,一如往常,痞戾不羁。
所有的苦,他来抗,所有的罪,他来受,甚至连死,他都心甘,替她先过一遭黄泉路。
最后一发子弹悬于枪膛,他阖眼,心中无比平静,除了,因她的出现,徒生无法磨灭的留恋难舍。
够了,他也曾见过光明,勾动扳机,冲着脑袋开轮盘赌的最后一枪。
可预料之中的枪响并未发生,反而颈后痛麻,麻醉剂瞬间注入,他眼前昏黑,高大身躯重重从椅子跌落下去。
与此同时,约恩上校摘掉面罩,拿起对讲机,口吻不乏叹赏。
“温,sere,over。”
——————
缅甸,仰光人民医院,四楼外科病房走廊。
“晚晚,这都是假的。”秦梅劝慰守在病房外寸步不离的女儿,“温局和爸爸妈妈解释过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她坐在走廊椅子上动也不动,摊开手掌,细嫩手心微红,一枚黄澄澄的铜子弹跃然于上,低声念着:“妈妈,这不是假的。”
那把玛格纳姆左轮手枪是猎人学校用于sere的教具,经过重新组装枪膛弹簧,即便开枪也不会发射子弹。
是她主动请求约恩上校,将这枚子弹留给自己。
蓝晚抬起水眸,徐徐望向身边矗立不语的父亲,又敛目看向手里分量轻却重如千斤的子弹,攥入温暖手心,温声说出她当大家闺秀十七年,第一次出格的话。
“爸爸,您从小到大给我解答过很多问题。”
“学校,家里,我一直都按着您给我的答案去做,事实证明,您从来都没出错过。”
“可是爸爸,您错了,有深山猛兽在,以后的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分辨,您说的那些绅士君子会有多爱我。”
强迫臣服 活着,将拥入胸膛瞬间,他才感受到自己尚在
从她口中听到“爱”,中年夫妇先是诧异,而后若有所思地面面相觑,如此成熟字眼着实不该出现在十七岁的她口中,但莫名地并不突兀。
纵然满腹经纶,半辈子教书育人,可这次,他们无法给女儿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甚至无法反驳她的话。
只这一刻,他们才认识到,曾活在自己羽翼庇佑下的白玉明珠,经过洗礼,真正的身心成长,也同时清楚,女儿带不走了,即便强行带她回去,生活也难以再恢复原样。
“晚晚,你听妈妈说,你还小,先回家把学上了,以后的事我们再说,好吗?”秦梅仍为女儿的未来担忧,不愿她年纪轻轻,便将一辈子如此交付出去。
蓝晚满怀愧疚,一时也失了主意,她不知该怎样妥协父母对自己的希冀,更难以掌控胸腔内摇摆不定的心,张开双臂,扑进母亲怀中,连声抱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终究,她还是辜负了,辜负地彻彻底底,可她仍希望求得两全之法,希望求得父母谅解。
秦梅心疼地拥住一贯乖巧懂事的女儿,轻抚她后背,连气都无从生起。怪只怪,那缅甸男人给她的爱惊天动地,在对情感尚朦胧不清的年纪,他的出现,如同投掷于浅滩的深水炸弹,足以奠定她今后所有感情观。
她说,有深山猛兽在,今后再也分辨不清那些绅士君子的爱有多真。
母亲听出女儿言语中的无能为力,这哪里是情窦初开的她,可以承受之重。
或许此生,作为父母都难以原谅病房内的年轻人。但正如所言,他们呵护,尊重唯一的掌上明珠,这是为人父母,必须承担的责任。
蓝谦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沉叹口气,肃面坐在女儿身边的椅子,一同等待病房里的男人苏醒。
几分钟后,门板开启,护士端着浸血的纱布药水离开,因麻醉剂药效未过,再凶悍暴戾的猛兽也会陷入沉睡,他的身体机能正逐步恢复,他们走进去,只见他高大身躯平躺,安静休息。
适时,温局路过病房,见他们一家仍未离开,踏进房门,话未开口,蓝谦之携妻子示意老警察门外谈话。
谁也不曾想,本为中方确保协调内容不泄露的sere,出了些格外的偏差。
同样,柔美少女也身心疲累,她掩口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轻手轻脚躺上旁边空病床,水眸望向他硬朗侧颜,自他接到察颂视频孤身离去,她惴惴不安整夜未眠,现下总算可以阖眼,呼吸浅浅,伴着他轻微鼾声,沉沉睡去。
原来已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粗蛮男人已成为她安心的源泉。
他给她的爱过于震撼,将她青涩稚嫩的心填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以至于她已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只好承认。
梦里,父母失望难过的目光仍如同针扎刺入她的心,她纤手胡乱抓着被角,白皙额头冒出汗丝,秀眉紧蹙,小口喃喃梦呓:“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你们…唔——”
突地,一股狂野气息汹涌灌入舌腔,齿关猛的撬开,檀口香甜舌肉被牢牢吸吮翻搅,粗暴地来来回回勾住,向里探入,口中津液浑浊分泌,呼吸紊乱不堪,面颊烫红,逐渐持续发热的情欲高温将她从梦中拉醒。
她喘气不匀,从炽热深吻中艰难睁眸,眼前俊颜放大,鼻尖蹭着鼻尖,呼吸咫尺可闻,他见她美目圆睁,糙劣地咧嘴嘿嘿一乐,又侧头亲了好几口小妻子细嫩脸颊,尽情放肆地深吸她颈间泛出蜜甜的沁香。
活着,将她温润身躯拥入胸膛瞬间,他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尚在人间,毕竟于他而言,不亚于劫后重生。
她发现自己躺在他的病床上,和他盖着同一张毯子,不必问,是他醒后将她抱过来同枕共眠。
没来由的,姑娘羞臊敛目,心情难以言喻,她不知该如何用现下的心境面对他,纤手轻推他健实肩膀,面红耳赤的问:“你,你醒了。”
霍莽扬起剑眉,扯起痞笑,与她额抵着额,粗声粗气笑话脸皮薄的小妻子,“老子打两针麻醉都没你睡得香。”
他睡得并不踏实,两针麻醉打得脖子发僵,医院消毒水刺鼻难闻,直到苏醒,见她躺在旁边的床上安然熟睡,心头涌过暖流狂喜。
她没走,他一度以为,她的父母会趁自己无法阻拦之际,带她回中国。
叩叩——
两声门响,少女愕然抬头,反应过来后,在门把手旋开前连忙挣脱男人怀抱,起身离开病床,见到进来的人,敛目垂首,轻唤声:“爸爸。”
蓝晚心跳飞快,双手紧张纠在身前,生怕父亲看出自己的异样,怎么能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羞惭难当,不愿教导养育自己十七年的父亲伤心第二次。
见她父亲,霍莽起身将她护到身后,他暴戾恣睢,耐心极差,贯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那是她父亲,就算再来一拳,倒也还忍得起。
“出去。”蓝谦之打量了女儿一眼,又看向将女儿护住的高大男人,“我对你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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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想十二点前发,但是是真踏马卡的一批一批,永远也输不对验证码,真气得我头疼,这网站迟早会给我气死】
强迫臣服 那时,她只顾着惊慌痛苦,不曾意识到,他口
说什么?
内容是不对外公开的谜,只瞒住她一人的秘密。
曾几何时,十七岁的她自以为这段掩于黑暗的关系见不得光,父母的失望,叹息,沮丧无一不是折磨她的梦魇。她成日沉浸于害怕中,矛盾纠结地几乎不愿父母寻到自己,但如今,当一切明晃晃摊到台面,又不自觉松了口气。
他们的相遇不堪到难以回首,她仍清楚记得在地下拳台,这个男人对自己粗鲁放荡的举止。边境线,销金窟外,那栋残破简陋的木板房里,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得带她回家。
那时,她只顾着惊慌痛苦,不曾意识到,他口中的家重若千钧。
“吃点儿?”冒着热气的塑料袋顿时出现在她眼前,耳边响起吊儿郎当的语气,抬头一看,察颂穿身病号服,与他孔武粗犷的形象极不相搭。
东南亚的男人都有股独有的气质,他们原始,野蛮,粗野落拓,但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各有千秋。
睡了一下午,也着实肚子空,蓝晚莞尔淡笑,纤手接过察颂递过来的塑料袋,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糯米粽子,粽子形状与国内不同,整体偏长,叁角圆锥的样式很是奇特。
她剥开粽叶外皮,小口咀嚼,品尝缅甸当地独有的风味小吃。
察颂见她秀秀气气地吃东西,见怪不怪地笑了笑,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椰子汁扔给她,而他自己则开了瓶啤酒坐在旁边。
值得欣慰的是,这位起初并不待见她的缅甸军官,现在会顺手给她捎带些食物,当然大半也是看在与霍莽的情分上。
“一开始,阿莽说他花五百万从边境买了个老婆,我他妈以为他打拳打疯了。”察颂灌下一大口啤酒,呵出酒气,潇洒后靠椅背,言语磊落直白,“现在看,给自己买个家,买个老婆,五百万也不算亏。”
蓝晚顿了顿,放慢速度品味糯粽,美目闪过一瞬即逝的惊诧,如此话锋急转的谈话,可并不多见,更何况,察颂一向不和她多说什么。
过了片刻,察颂目光扫向病房紧闭的门,又撇头看她,问:“不走了?”
她放下手中糯米粽,迟缓许久,抿紧唇瓣,面颊犹如火烧似的颔了颔首,“嗯”了一声,认真表态。
“谢谢。”
这声突如其来的谢惊得她水眸圆睁,察颂说完也感觉不对劲的挠挠后脑勺,立马起身走向自己的病房,这声道谢掷地有声,谢她留下,谢她给兄弟一个家,谢她能在生死关头给予霍莽求生的希望。
一切尽在不言中,蓝晚似乎懂得了什么,头倚侧墙,阖起眼眸,静待父亲与霍莽谈完话,她并不担心他们会起冲突,父亲谦谦有礼,纵然再气恼不愿,也不会和初见那般大发雷霆。
因为父亲,和她一样,也亲眼见证过那个男人的信仰与忠诚,足以震撼人心。
但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乏累困顿得厉害,一下午的睡眠还不足够松弛近日绷紧的神经,纤细身躯缩进椅子,靠着墙边小憩。
不过也只在走廊睡了五分钟,屋里谈话结束,那个男人当着父亲的面将她稳当抱回病房,而她父亲本水火不容的态度也松动不少,默许他的行为,并未吵醒女儿独自离开医院。
她不知道,当天半夜,父母已经离开医院前往仰光国际机场飞回昆明,而医院天台,两位年轻力壮的缅甸军官换上迷军绿外套,俯瞰缅南首府迷离灯光夜色,死里逃生的景象才尤为深刻。
四周昏黑,他们旁边站着一位中国缉毒老警察,老警察没穿制服,身背挺直,倒显得愈发平易近人。
“明天是最后一场四国会议。”温局手扶天台围栏,跨越国籍,与两位站在金叁角缉毒一线的年轻军官并肩,“我会宣布中方联合缅甸军方组成治安行动队,维护湄公河通往金叁角特区的治安。”
这协调内容简直无关痛痒,无论是东南亚还是中国,每年死在湄公河流域的船员不计其数,雇佣兵火箭筒瞄准发射的瞬间,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喉咙,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两位军官眉头同时一皱,但明白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启动猎人学校的sere。
“半年前,我方在糯卡贩毒武装的内部安插过内线,代号夜陀罗,等你们回金叁角,她会想办法给你们传递情报,但中方也需要你们二位保证她的安全。”
“有照片么?”察颂叼着烟,转回身看向中国老警察凝重脸色。
霍莽扯动嘴角,将烟蒂丢在军靴底下踩灭,果然,中国人还是喜欢卧底这一套,怪不得他十七岁的老婆都能被当成花蛇查个底朝天。
“没有任何资料。”温局斩钉截铁地回应,“为了确保抓捕行动顺利执行,公安系统内部销毁了夜陀罗在中国境内的一切档案记录,不过夜陀罗这个代号,公安内部也只有我和她知道,一旦她和你们碰头,会主动向你们坦白身份。”
察颂撇嘴,掸了掸烟灰,“狙击枪的子弹可不等人说话。”
“肯定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和你们碰面,夜陀罗不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老头,你能说两句我们听得懂的话么?因为你这个夜陀罗,我的脑袋都顶到左轮手枪的枪眼底下了,还他妈挨了两针麻醉打得脖子都僵。”
察颂记着仇,想想只觉得恼火。霍莽大手拍上兄弟肩膀,对于这次sere,他的火气也不算小,不过获更多,足够消弭所有愤怒。
温局理解年轻人的血气方刚,笑了笑也没在意,又肃声叮嘱:“作为这次联合抓捕的交换,我以中国东南边境缉毒总指挥的身份,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两年前并不是你们的失败,是缅北高层军方出现叛徒,泄露了行动计划。”
刹那,城市嘈杂归为万籁俱寂,两位缅甸军官的脸色晦暗不明,脑中五雷轰顶,同时五脏六腑都犹如火烧,紧接着是一阵阵胆寒。
温局抬手拍了两下霍莽手臂,口吻意味深长,“你该明白,为什么诺帕司令选择你,亲手执行枪杀命令。”说罢,老警察的背影隐没于黑夜,离开天台。
强迫臣服 她愿意留下来陪伴他,这比任何事,都足够填
为什么?因为更多时候,察颂比他更冷静理智,他太容易受暴戾刺激的控制,情绪会大大加深他的负罪感,而那个当他面剖开孕肚的童养媳,算是两年前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曾想,他的拳头再硬,子弹再准,也敌不过人心算计。
霍莽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回病房,当见到床上睡熟的纤柔姑娘,反手锁好门,鬼使神差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糙手轻抚她致脸庞,黑瞳盛满跳动的火焰,解开皮带铁扣,不再压抑焚身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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