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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来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earfairy
魏歇张了张嘴……
被问住了。
壬年急中生智,一边拽住他胳膊,一边笑答:“那是大黄从别人家偷回来的,他又不知道是谁的内裤,就先洗了帮忙着,是吧?哈哈。”
壬年冲他“温柔”一笑,后者缓缓点一点头,默认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说辞,趴在地板上的大黄顿时委屈地呜呜打滚。
她挥一挥拳头,瞪狗威胁:“再吵吵今晚就喝粥。”
听话就吃大肉肉。
大黄哼哼两声,老实趴好继续打盹了。
壬年改为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催促道:“走去厨房了,快教我怎么做桂花糕。”
说到做桂花糕,老太太还是挺感兴趣的,随即忘记了前一刻的话题。
“先把糯米粉过筛,桂花洗干净,一部分加在糯米粉里,留一点,等起锅的时候撒在上面。”
“嗯。”
这时节桂花还没开,她上糕点铺买的陈年桂花,都是洗过一遍的,直接就能用。
壬年推了推他:“你去搞定糯米粉。”
“可你不是要露一手吗?”
他出言提醒,她不耐烦地推搡:“哎呀,站着也是站着,打个下手怎么了嘛,又不是不给你吃,快点,我去找找模具。”
她吩咐好后去了一旁翻柜子,魏歇长叹口气。
到底谁才是打下手的。
桂花糕这类甜食,他也是头一次尝试,幸好有老太太从旁指导才没出什么大差错。
锅盖掀开,桂花的清香夹杂在热气腾腾的白雾里,老太太瞅锅里一眼,中肯地评价:“还不错,撒点花瓣就可以了,凉的热的都好吃。”
“嗯。”
他拿了没用完的花瓣来,细致地撒在白糕表面上,老太太手指着边角的一个,“还有这个,也来点……”
嗓音苍老沙哑,夹杂着几丝呜咽,说着背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厨房。
“估计是想起她初恋情郎了吧,以前就这样,有几次还偷偷抹眼泪。”
听我奶奶说,桂花糕是老太太学来做给初恋吃的。
壬年摇头叹息,“起锅吧。”
“嗯。”





当夜晚来临 打断腿

学校那边的工作已经确定,壬年辞去了超市银的工作,中元节就没去了,留在家里准备过节的物品,当天早上,终于浪够的奶奶也回了家。
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一搓银白的小胡子,身着灰色长袍,骨架清瘦,跟她奶奶的俗气不同,一看就是那种潜心修行过有真功夫的大师。
“咱们家的贵客,姓宋,你就喊宋师父好了。”
奶奶居间介绍道,壬年有模有样地抱拳,九十度鞠躬,“宋师父好。”
“嗯,站好吧,不用这么客气。”
对方捋一捋小胡子,沿着她家院子走动一圈,边点头边评价:“聚天地之灵气,好山,好水,好地方。”
“什么意思……”
壬年听得一脸蒙,奶奶没好气地解释:“就是说咱们这儿风水好。”
“啊……”
桥头镇风水好?
壬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宋师父,仙风道骨的气质一哄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江湖骗子的明。
她怎么想的都写在脸上,奶奶一巴掌呼她后脑瓜子,“还有空在这儿瞅,菜和纸钱准备好了没?”
几个人在院子里说话,发生什么隔壁邻居都看得一清二楚,壬年手捂着挨打的地方跳脚,“动不动就揍我,我不要面子的嘛?”
说着凶巴巴地往不远处吼了声:“看什么看,转过去!”
魏歇正坐在院子里给狗梳毛,没说什么,默默挪椅子换了个方向背朝她家。
壬年这才手伸向奶奶:“没钱了,给钱就买!”
“啧,前几天不是才给你转过吗?”
“给老太买东西用完了,不信你去问她。”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相信老太太会完美配合。
奶奶摆摆手,大过节的懒得拆穿她,几张红票子交到她手里,“记得买只烤鸭回来。”
“嗯。”
她攥着钱乐颠颠地跑了出去,经过隔壁邻居家门口时,脑袋探进去招了招手:“走,一起去集市转转。”
他低下头,装做没听见。
壬年声音一冷,不容拒绝地说:“去。”
他不去,谁来帮自己拎东西。
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不去,我就把你和我的奸情供出来,让我奶奶打断你腿,她有多凶悍,你刚刚也看到了吧。”
“奸情?”
他眼神投过来,壬年抱臂:“难道没有吗?你敢说没有?”
她瞪回去,他摇摇头似乎轻笑了声,将大黄狗牵进了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车钥匙。
这还差不多。
“你今天怎么不去工地?”
因为找到了稳定的新工作,她已经辞了超市那边的银工作,他总不至于也辞职了吧。
他注视前方开车,淡声说;“调休了。”
壬年疑惑:“你不是单休嘛?”
“原则上双休,忙的时候需要加班。”
“哦……”
壬年不信,坚持认为他是单休,肯定是请假的,至于请假原因……
她戳了戳他的背:“今晚来不来我家吃饭?”
“别误会啊,我是怕我老太又以为我俩吵架了,而且今天还是中元节……”
看他一个人可怜才邀请他的。
“你家不是有客人吗,我先不去了。”
他婉言谢绝,壬年不爽地哦了声。
不来就算了。
她嘟囔嘴闷闷不乐了一会儿,想到今天傍晚要去送桂花糕,不得不又开口:“今晚遛狗,记得叫我,我一块儿去,散个步。”
“今晚不去了。”
“呃,为什么?”
这也不那也不,壬年有点恼了。
“不是你说的吗,那一片儿经常闹鬼,中元节百鬼出没,没事还是别出门了。”
壬年愣愣地眨巴眼:“你相信这有鬼?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过我。”
“……”
莫名其妙的,壬年品出了点怪异的酸味,弱弱地辩解:“因为你看着,就不像是会相信这些的人啊……”
其实,她更想说,他长得就是那种鬼见了都怕的人,信不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因为怕鬼,今晚不去遛狗了是吗?”
他坦然承认:“嗯。”
……白长这么壮实了。
壬年腹诽句胆小鬼,继续拾掇他:“去嘛去嘛,去的话给你奖励。”
她表达得很含蓄,男人沉声:“奖励?”
“嗯,你自己决定,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这下说的够明白了吧。
魏歇轻嘲:“不用。”
“为什么?”
清心寡欲了?
“怕被打断腿。”
“……”




当夜晚来临 七月十五

在她再叁的“威逼利诱”下,他还是勉强同意了陪她去镇里走一趟。
两个人约好吃完饭在路边集合,她提着个沉重的黑袋子出门,老太太杵着拐杖跟在后面,看见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小魏又要去散步啦?”
“嗯。”
“等一会儿,我陪老太太烧点纸钱”
“嗯。”
她把袋子放在经常乘凉的树下,一整袋用白纸封好的纸钱。
老太太慢吞吞地在板凳上坐好,跟她说:“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来烧。”
烧纸钱不是什么大事,壬年还是有点担心:“你行吗?万一把房子烧了怎么搞?”
“我看你是皮痒了。”
老太太举起拐杖作势要揍人,她笑嘻嘻躲开,“那我们走啦,你记得要火熄了再回屋,奶奶和宋师父估计等会就回来了。”
奶奶领着她的道友去桥头镇转悠了,美其名曰看风水。
“知道了知道了,这种日子,你们回来别太晚了。”
“知道。”
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若非要送东西报恩,她才不会出门。
给老太太生了火,壬年回屋拎出来个竹编篮子,“走吧。”
“嗯。”
他瞥一眼篮子,随口问道:“是什么?”
“桂花糕啊,要送出去的。”
“哦。”
如今镇里面都搬得七七八八了,桂花糕会送给谁……
魏歇皱了皱眉。
壬年不知道他的内心戏,只顾着赶大黄走快点,早送出去早回来,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见谁的样子。
七月十五,百鬼出没,越靠近镇子里,鬼哭狼嚎的动静越大,已经可以想见天全黑后会出现什么场景。
“我今天都没看见你买纸钱,你不烧点吗?”
她手摸脖颈间的平安符,为了转移注意力找他聊天。
“我妈应该有准备。”
“哦。”
旁边飘过个嘴巴吐血的男鬼,壬年不着痕迹地别过头,离魏歇更近一点,“我记得你说过,你父亲在你小时候就走了。”
“嗯。”
语气如常地应,始终平和,倒是跟他壮硕凶悍的外表大相径庭,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说过他父亲脾气很好。
“你爸爸他……因为什么过世的?”
“不知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啊……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不在了?万一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你们呢。”
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扯,这年头通讯这么发达,谁会无缘无故地消失那么多年。
他停下脚步,眺望远处昏沉的天空,“希望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镇里面的广场,旁边就是祠堂,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祠堂门口坐着的黄景行,后者也看到了他们,笑容满面地招手:“晚上好啊。”
“你不是在其他地方吗……”
她昨晚才刷到他出席商业活动的视频,离桥头还挺远的。
黄景行笑眯眯地答:“今天下午刚回来,晚饭还没好好吃呢,有什么吃的垫垫肚子不?”
他望着她拎的篮子,不言而喻。
壬年哪里见得美男子挨饿,更何况是喜欢的偶像,她热情地上前,“桂花糕吃不?”
魏歇抱臂,向她投去不冷不热的一眼,不远处的黄景行爽快地回应:“吃。”
“那行吧。”
她尚未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拿出其中一碟糕点,“喏,给你。”
幸好带的足够多,分出几块给他,剩下的也不会显得寒碜。
他搬了桌椅板凳出来,壬年将篮子放桌上顺便坐下,拍拍身旁的空椅,“你坐这儿。”
魏歇拒绝:“我去遛狗。”
壬年把人拉住,“着什么急,休息一下再走,大黄又不会跑。”
广场很大,大黄欢快地跑来跑去,听到壬年说自己,跑过来蹭了蹭她,又自个儿去玩了。
完全不需要主人。
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坐下。
“这才对嘛。”
她转过头来,好奇问黄景行:“你坐这儿干什么?”
他给两人倒茶,悠哉悠哉地说:“赏月。”
七月十五赏月,脑子抽了吗……
想到今晚是鬼节,壬年瞬间从椅子上跳起,“你这个骗子!还骗我说看不见——”
留意到魏歇,她十指紧扣,生生把要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黄景行靠着椅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看不见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忿忿地坐下,扭过头冷哼。
此时天色已黑透了,气温不再像白日那般燥热,习习微风吹在人身上,甚至有些别样的阴凉,黑暗里传来大黄的吠叫,壬年定睛一看,顿时全身一紧头皮发麻。
原本漆黑一片的广场上逐渐点燃一盏盏鬼火,不知何时放好了桌椅板凳,数不清的鬼魂从四面八方赶来,十个八个凑成一桌围坐在一块儿,场面比人赶集都热闹。
她料到今晚出门会撞鬼,而且此行过来就是给晏语浓送东西的,可压根没想到会这么夸张,大黄的吠叫声就没歇过。
这鬼多势众的,一个鬼吐把口水都能把她淹死吧……
壬年扭头看魏歇,后者还在悠哉地喝茶,“淡定。”
淡定个屁。
壬年猛地起身,手刚一碰到篮子,黄景行投去一眼,放下茶杯,“她不在。”
“你怎么知道我……”
她脚下一顿,说话只说一半,偷瞄旁边的魏歇,后者低头在手机没注意他们这边。
黄景行吃桂花糕,笑笑劝她:“别急,坐下就知道了。”
壬年不得不坐好,大黄似乎也叫累了,跑回来趴在魏歇脚边,嘤嘤嘤地低叫,倒有点告状的感觉。
壬年往广场瞧去,原来是几个小鬼揪掉了它一搓狗毛玩,手指这边似乎还想要过来,被几个大人拉住才打消念头各自散开。
壬年手拍胸口,刚要松一口气,却见老旧的戏台上灯火通明,帷幕拉开,缓缓步出个浓妆艳抹、戏袍曳地的身影。
白面红唇,吊眼细眉,似曾相识,听着对方唱了半响,壬年才反应过来是晏语浓,也总算明白了每到十五凄凄哀哀吵得她睡不好的鬼嚎从何而来。




当夜晚来临 因为欲求不满?

怕再待下去神分裂,留下一篮子桂花糕让黄景行帮忙转交,壬年果断先溜了,以防万一再看到什么会做噩梦的画面,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才敢抬起头,催促身旁的魏歇:“再走快点。”
他抿紧唇,往常一步顶她两步,今时今日却不紧不慢地迈步,丝毫不顾及她的焦急,这也难怪,毕竟在他看来,今晚除了风刮得大点,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真羡慕看不见鬼的眼睛啊。
她悠悠长叹,终于注意到个细节,胳膊肘捅了捅他,“喂,你怎么不说话?”
他让了让,避开跟她接触,“没什么可说的。”
一开口就泄露了情绪,壬年这才仔细打量他,很是关切:“你怎么了?”
“没什么。”
重复来重复去就这一句,壬年会信才怪,她抚着下巴沉吟:“难道是离家太久,想家了?”
话音未落,当即到他飞过来的眼刀。
壬年动了动唇:“……”
有话好好说,瞪人是什么意思。
她愁眉苦脸,半开玩笑地试探:“那就是欲求不满,想那个了?”
夏季燥热,男人的性欲是要旺盛点,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魁梧男人。
“原来如此。”
壬年表示非常理解,“正常正常啦。”
男人驻足,居高临下俯视她,面色冷沉,壬年心一颤,后退两步,“你这是什么眼神……”
当场擒住她来个野炮?
“借花献佛,在你眼里我闲得慌吗?”
“啊……”
不等壬年问什么意思,他转身大踏步走了。
直到快走回到家门口,她将今夜的经过整个梳理完一遍,结合他的表达,方后知后觉品出味来。
“所以……是吃醋了?”
他倏忽回过头:“你想多了。”
否认得这么迅速,吃醋无疑了。
“你不会以为桂花糕是送给黄景行的吧?”
她抓耳挠腮,焦急地解释:“不是送给他的。”
他别过头去,轻不可闻地冷呵。
当着他的面把东西交给另一个男人,他眼还没瞎。
“唉……”
壬年愁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难道要实话实说,祠堂里住着个女鬼,桂花糕不是送人是送鬼的。
她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正常人听了都会以为她是神病吧。
壬年不敢冒这个险。
“你先回去吧,等我想想,回头考虑清楚了告诉你。”
这样的言辞,任谁听来都像敷衍了事,他眯起眼瞟了瞟她,牵狗进自家院子,头也不回。
——
夜已深了,洗过澡的壬年四肢大张瘫在床里,近一个小时过去依旧了无睡意,眼睛傻愣愣盯着天花板,耳朵里是远处飘来的断断续续的唱戏声。
十指并拢,松开,又并拢……做下决定的瞬间,她猛地翻身起床,拿手机打出去个电话。
“开门!”
接通的瞬间,她气势十足地抛下两字,跳下床穿鞋穿衣服。
五分钟后,来开门魏歇倚靠着门框,低头瞟了瞟她手里拎的酒瓶。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喝过,让开!”
她将人推到一边,径直走进屋里。
“我不喝酒。”
他跟过来,在沙发的一头坐下,她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回呛:“谁说是给你喝的,我自己喝不行吗?”
家里只存有白酒,拿了只一次性杯子过来,她给自己倒上一杯,捏住鼻子灌下一口,喝得太急呛得眼泪直流。
魏歇无语地摇头,起身走进厨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个塑料瓶子,是她上次带来没喝完的米酒。
壬年换个杯子,给自己倒上米酒后细品起来,大黄瘫在角落已经睡下了,冷寂的客厅只有电视发出的声音,正播放着一部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
他给自己拿来个杯子,盘腿在她对面坐下,倒另一瓶白酒喝。
“你喝慢点,别醉了。”
她大事还没说呢。
“放心吧,我不是你。”
“切。”
壬年一杯接一杯地喝,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灌醉,酒壮怂人胆,几杯下肚,感觉到自己开始恍惚头晕,她放下酒杯,猛一拍桌子,“如果我说,桂花糕不是送人而是送鬼的,你相信吗?”
“哦。”
他冷冷淡淡地应个字,面色不改地喝酒,壬年以为他不信,懊恼地捶桌,“我说真的,千真万确,祠堂里住着个女鬼。”
“骗你我是小狗!”
她举手发誓,希冀地望向他,后者掀眼皮瞥她,说:“我信。”
心平气和,听在壬年耳朵里,更像是妥协忍让,八成是把自己当胡言乱语的醉鬼了。
她蔫蔫往桌上一趴,“行吧,谢谢你还愿意哄我。”
她该高兴,他没有像别人一样骂她神经病。
魏歇轻叹,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是说真的。”
她挥挥胳膊,猛灌下半杯酒,“杨广发不是死了嘛,这么久还没找到凶手,因为杀他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我感激她,所以送她桂花糕吃,我也不知道黄景行怎么又回来了,啊,黄景行也看得见鬼,我急着回来,就让他帮忙转交了……”
说完打个酒嗝,歪着脖子打量他,抱着脑袋傻笑,“哈哈,这个理由编得够离谱了吧……”
喜欢一个人真心累。
她扶着茶几站起,迈着虚浮的步伐往外走,“爱信不信……”
反正她交代清楚了,问心无愧。
魏歇把人拉住,面对面,宽大的手掌贴上她火热通红的脸。
触感凉凉的,她醒了两分,瞪着眼一眨不眨盯着他,后者低着头,任由她瞧。
“看清楚了?”
她眨眨眼,脑袋耷拉下去撞到他的胸口,抱住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当夜晚来临 坏她好事

同样是喝酒,他第二天照样早起去上班,壬年一觉睡到自然醒,如今奶奶回来,又不用再去超市,她忽然没了事做,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
人一闲下来,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中午时分,听到隔壁的狗叫声,她脑袋探出窗外察看情况。
魏歇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中午饭,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偏头望过去。
四目相对。
壬年轻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发梢,“下班回来了?”
“嗯。”
两个人遥遥相对,诡异的沉默几秒。
她舔了舔唇,音量小了点,“有事跟你商量,要不我过来说吧。”
“好。”
“进屋等我。”
她关上窗户,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一照脸,蹦蹦跳跳出了房间。
奶奶在厨房炒菜,见她要出门,提醒说:“你上哪儿去?快开饭了。”
“隔壁,去去就回。”
她边走边套上凉鞋,匆匆应答,头也不回地跑出院子。
“我过几天就要上班了。”
他打包回来两菜一汤,壬年去厨房拿来双筷子捡酸菜肉沫里的酸菜吃。
他坐在她旁边,咽下口汤,“我知道,你之前说过了。”
“哦。”
她捏紧筷子,嘴里的酸萝卜嚼得嘎嘣脆。
那能一样吗?当时他们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壬年深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点,“新老师要参加培训,到时候我会很忙的,时间也不像现在这么自由了。”
这下表达得够直接了吧。
男人应她:“还是会回来住的吧,可以考虑买辆电动车,上下班方便。”
她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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