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来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earfairy
她憋着股气,脑海里反复演练着要如何如何将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一夜无梦。
树上的鸟一大早又在叫,她靠坐在床头,垂着脑袋眼皮耷拉下去,好长一会儿才下床出门买早餐。
在院子里洗脸刷牙时,恰好看到他遛完狗回来,见她起了床,主动打招呼问好。
冷淡客套,跟梦里那个长着同一张脸的魏歇一点都不一样。
壬年点了点头回应,弯腰去吐嘴里的牙膏沫,忽然就有点难过。
————
超市做六休一。
星期天,壬年睡了个久违的懒觉,起床安排好老太太的吃食后,着了个淡妆换上压箱底的裙装出门。
她跟赵征约好的是奶茶店碰头,可乖乖听话显然不符合他桥头镇镇草的风格。
走到叁岔口的水泥路时,壬年被一辆火红的跑车拦住去路,司机摇下车窗,戴着墨镜冲她张扬邪魅一笑:“上车。”
壬年拍拍胸口,刚吃进去的早餐差点吐出来,“你能不能正常点?”
“不是说好在奶茶店碰面吗,你来这边干嘛。”
被认识的人看到,还以为自己跟他有什么猫腻。
他理直气壮地回:“这么热的天真让你走着过去,我还是个男人吗?”
壬年无语,“谁说我要走过去,拦辆车不就行了。”
“哎呀,破叁轮有什么好坐的,没空调还不安全。”
见她还不打算上来,赵征下车亲自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年年女神,上车吧。”
“你闭嘴吧。”
壬年伞,弯腰正要进车里,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影,迈出去的脚一顿。
又是他。
一手提着个购物袋一手牵着大黄,走在太阳底下,一步步朝他们这边靠近。
赵征也看见了,两手抱臂很不屑,“这不是那个搬砖的打工仔吗,住你们这片儿?”
壬年莫名有种心虚,胡乱应了声,催促道:“别啰嗦了快走。”
“好咧。”
他应得好好的,上车后却迟迟没启动,等魏歇走近了,探出去半个脑袋打招呼:“嘿,又见面了,刚买菜回来吗?”
魏歇没搭理他,站在车头前,垂眸望着副驾驶的人。
壬年以为他要跟自己打招呼,谁知他一个字没说,转过身走了。
赵征嘿了声,“这打工仔,还挺高冷。”
“你还走不走,不走我下车了。”
“走走走,马上走。”
望着走远的一人一狗,壬年只觉心烦,摇上车窗回目光。
她跟赵征初中一个班,这次去县城里就是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壬年对这种人多的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这次忽然应邀前往,不过是因为在镇上呆久了想出门转转,顺便看看初中时暗恋的男生,听说还没对象,如果没长残的话,她就勉为其难地倒追一下好了。
连着做了几晚上的春梦,是时候该找个男朋友了。
“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一对儿小情侣。”
开车的赵征时不时歪头看她,越看越喜欢,壬年面无表情地回他:“像你姑奶奶。”
他很心痛:“到底要我怎么做年年你才肯做我女朋友么?”
“做梦吧。”
……
当夜晚来临 上门吃瓜
此次同学聚会的项目是农家乐烧烤,壬年原计划是下午叁四点钟回家,可实际上,她吃完中饭就不想待了,一方面是因为暗恋的班草长残,其次心里一直都惴惴不安的,玩什么都心不在焉,她把原因归结为是担心家里的太奶奶,并以此为理由提前走人。
她要走,赵征也想跟着撤,无奈被初中时班上几个狐朋狗友拽住脱不开身,只能目送她私自离开,心儿碎成一片片。
从县城回镇上的公车半小时一趟,壬年赶到站台时,恰好有辆车停在,顺利搭上车后,她翻出手机拨出去太奶奶的号码。
虽然已经留了足够吃的食物,不还是会担心老太太会忘记,又或是像上回一样摔了。
第一通无人接听,壬年习以为常,大概率是没听见,她又重新打过去。
好在,第叁次终于接通了,老太还没喊出口,那头先传来个熟悉的男声,“是我。”
“魏歇?”
“嗯。”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这样喊他的名字,她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问他:“我老太呢?”
“睡着了。”
“哦……”
她轻咬唇:“我老太的电话怎么是你接的?”
“我在你家。”
等回到家里,壬年才知道,老太的中饭是跟他一块儿吃的,她熬来给老人家当中饭的一锅粥还在电饭锅里没动。
她打电话来时,恰好他送老太太回家睡午觉,手机放在客厅,他顺便接了。
“小魏竟然还会烧菜,一点都没看出来。”
“在我们家做的饭?我们家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壬年走近厨房,打开冰箱,没喝完的萝卜排骨汤盛在大号汤碗中,用保鲜膜封住碗头,消毒柜里的瓷碗摆放得整整齐齐。
壬年关上冰箱门,在厨房里发了会儿呆,默默低头走出去。
日头正盛的时间点。
壬年抱着个西瓜,站在他家门口的阴影里,长长吐出口气,摇一摇铁门上的链子。
不用去工地,魏歇牵了狗进屋吹电扇,听见声响探出头来,见来人是她,走过院子来开门。
“有事?”
壬年将抱在怀里的西瓜塞给他,别过头说:“我太奶奶让我拿给你的。”
绝不是她自作主张买的。
他低头打量手中翠绿的西瓜,不解。
壬年一手叉腰:“你不会打算一个人独吞吧!”
那么大一个。
魏歇掀起眼帘,这才留意到她满头的汗,将铁门拉开了点,“先进来吧。”
这还差不多。
壬年轻哼一声,勉为其难地走进去。
客厅里,两人一狗盘腿围坐在茶几边,他举着菜刀,将西瓜从中间分成两半,壬年自觉捧走其中一半,左看右看,问他:“有勺子吗?”
魏歇举着菜刀的手僵在半空,视线在她手中脸盆大的半个西瓜上定住几秒,默默起身走去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把不锈钢勺子。
壬年接过来,用力往西瓜最中央一插,挖走最红最甜的部分吃到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够冰够甜,不枉她放在冰水里泡了会儿才拿过来。
魏歇在原先的位置坐下,继续切自己的那半个,拿了一块放在大黄面前,后者伸狗头嗅了嗅,狗尾巴摇摇欢快地开吃。
“狗也吃西瓜?”
“嗯。”
她含着勺子,算是见识了。
“要给太奶奶拿一块过去吗?”
“不用了,她不能吃,容易拉肚子。”
偏偏又喜欢吃,否则她也不至于抱着西瓜偷跑到他这里来。
“怎么样?甜吧?”
见他咬了口,壬年询问。
“还不错。”
他又咬了口。
“那当然,我家的西瓜都是我负责挑的。”
“嗯。”
他轻轻附和了句,专注地吃起手中的西瓜,不再开口。
壬年也非健谈的人,吃起自己的瓜,注意力落到动静最响的大黄身上,许是看习惯了,竟然觉得它有点可爱,尤其是狗尾巴,毛茸茸地卷成一团。
她扬了扬下巴,问:“喂,它是什么狗?”
中等个子,毛发亮得发光。
“柴犬吗,还是秋田?”
“不是。”
他扔掉瓜皮,揭晓答案:“土狗。”
“……好吧。”
聊狗聊不下去,壬年决定闭嘴了。
“冰箱里还有一把青菜。”
闷葫芦忽然出声,壬年愣了下,点头:“嗯,知道。”
她打开看过。
说到菜,她想到今早,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工地?”
“轮休。”
“哦,我也是。”
“嗯。”
他边摸狗头,低低应了句。
壬年别过头,视线从他的手指离开,捏紧手中的勺子,深吸了口气,说:“我今早去县城参加同学聚会,本来要晚点回来的,可是太无聊了,我就提前走了……”
一说完,顿时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自己的事,干嘛要跟他解释。
魏歇神色不变,告诉她:“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吃中饭时,太奶奶说的。”
壬年恨恨地咬牙:“……行吧。”
她毫不怀疑,老太太已经把自己的破事儿透露了个七七八八,念及此,她轻扬下巴,“那你呢?”
“我?”
“就是前天晚上,你去哪了……”
没牵狗偷偷摸摸出门的那个晚上。
魏歇答:“有点事。”
含糊其辞的答案,显然不能说服人,她撇嘴嘀咕:“不说就算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是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我马上就告诉张叔叔让你搬走。”
“不会。”
“哼,我说会就会,我可不敢让一个坏蛋住我家隔壁。”
他眉眼一弯,好像是笑了,说:“不是去偷鸡摸狗。”
也不是坏蛋。
“那肯定是去按摩店了。”
“按摩店?”
他迷茫地皱了皱眉,壬年摆手:“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不是。”
慢几秒反应过来,他如是说,直视她的目光。
“哦……”
心虚的人换成壬年,她缩了缩脖子,“不是就不是呗……”
边嘀咕边低下头去,几秒后抬起来,清清嗓子问他:“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别误会啊,是太奶奶让我问你的。”
“方便吗?”
她干巴巴地冷呵,“又不是没来过。”
魏歇点头:“那就打扰了。”
“西瓜,还要吃吗?”
他示意茶几上切成块的一盘瓜。
壬年拍拍自己眼前的半个,“都吃这么大一边了,你觉得我还吃得下吗?”
他垂下眼脸,视线又落在脸盆大的半个西瓜上,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起身把剩余的西瓜放进冰箱里。
壬年一手撑吐,目光追随他的背影。
放好西瓜,他转身走回来,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一脸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
夏蝉嘶鸣,风扇呼呼吹着,阳光从窗玻璃洒进来,大黄趴在角落睡觉,壬年偷瞄一眼他的侧脸,嘴角无可抑制地上扬。
当夜晚来临 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晚饭在壬年家吃的。
对于魏歇的加入,老太太非常欢迎,脸上的皱纹笑出花来,一个劲儿地招呼他要多吃点。
大黄也过来了,看过它啃西瓜的傻样后,壬年对它的害怕直线下降,还主动给它盛了碗排骨汤。
什么用心,天知地知。
碗筷厨房拾干净,一天就忙完了,她站在院子里伸懒腰踢腿,时不时瞟一眼隔壁邻居家的方向。
魏歇牵狗出门,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经过她家门口时,脚步暂停询问她:“一起去走走?”
为了不剩菜,今晚两个人都吃了很多。
壬年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往那边走。”
“那边人太多,也没什么草垛。”
狗喜欢草丛多的地方。
“那不去了。”
她边说边暗暗剜大黄一眼,后者嘤嘤低叫,狗头蹭魏歇的大腿撒娇控诉。
魏歇提了提狗绳,说:“那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
劝都不劝一句,她去她就是狗。
壬年忿忿地转神,当看清背后站着什么东西,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她穿了件拖到地面的红色长衫,幽幽长叹:“我与你前几日不是才见过,何至于如此惊讶?”
又是那只女鬼。
俗话说神不知鬼不觉,壬年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紧紧捂住嘴巴才没叫出来。
“你不会还想装看不见我吧,太没意思了。”
太奶奶在屋里,千万不能让她进去,老人家受不了这些阴气重的家伙。
壬年尚且从容地转身,追上未走远的魏歇,“我想了想,吃得太多了,还是得去走走。”
对于她突然的转变,魏歇并不做他想,“嗯。”
她一离开,女鬼果然跟上来,飘荡在她身侧,“这是你的情哥哥吗?瞧着倒是一表人才。”
这还用说吗。
壬年心下轻呵,依旧没搭理对方,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地问魏歇:“你怎么会来这边?老家是哪里的?”
“跟着工程队走,哪里有活干就去哪里。”
他接着说了个地名,壬年还没开口,一边的女鬼抢话:“新远县我去过,离桥头不算太远。”
壬年下意识地纠正:“是新远市。”
话音未落,赶忙捂住嘴巴。
魏歇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
她淡然自若地放下手,继而问:“那你一年回去几次,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
壬年对天发誓,她绝不是在究根问底,纯粹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好在他也不见不耐烦,就当作闲聊,说:“有空就回去,妈妈在家里。”
女鬼插话:“你若是想见他父母,大可以让他将人接来同住,以后生孩子了也能让长辈带。”
生个鬼的孩子。
壬年嘴角抽了抽,实在没忍住瞪对方一眼。
走远点。
显然,女鬼并没有品出她的警示,又或者是看懂了也不打算照办,依旧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念叨。
这个女鬼,上辈子肯定是死于话多。
壬年仰天长叹,更崩溃的是,远处又飘来一个女的,梳着两只麻花辫,怀里抱着团东西哭哭啼啼地朝他们飘过来。
“小姐你太过分了,太阳还没下山就出来玩,万一被晒化了,阿宝和我可怎么办?”
听声音,像是前几天在她家屋外出现的。
被称呼“小姐”的女鬼揉揉耳朵,“这不是好好的嘛,都是老鬼了,哪那么容易被晒化了,你不跟阿宝守在家里,跑出来干嘛。”
“还能是干嘛,你一走他就醒了。”
麻花辫女鬼将怀抱的一团递过去,壬年这才看清,她抱着的是一个婴儿,约莫一岁左右的样子,待看清婴儿的下身,壬年惊惧地尖叫出来。
肚子往下的部位,空荡荡的,被拦腰截走了下半身。
“怎么了?”
魏歇抓住她一只胳膊,左顾右盼,却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了,刚才有条蛇经过,有点吓到……”
壬年一手按压心口,快速地平复呼吸,问他:“还要遛多久?”
她脸色看上去不大好,魏歇不放心地说:“今天就到这,回家吧。”
“嗯。”
远处抓蝴蝶正抓得兴起的大黄听到召唤,飞奔着向两人走来。
两个女鬼都还没走,等狗的间隙,麻花辫的丫头鬼嘀咕:“她好像能看见我们……”
“嗯。”
另一个女鬼拖长音回应,前者顿时鬼眼一亮,“那我们让她帮忙烧点东西过来吧,玩具,好吃得,听说比我们那时候多了好多新鲜玩意……”
长衫女鬼一手抱娃一手扇风,“正有此意。”
“回头你弄个单子,把缺的东西列出来。”
“好咧,我马上回去想。”
“……”
壬年想死的心都有了,推了推旁边的魏歇:“快走快走。”
所以她才不想跟这些异世的存在打交道,一旦被缠上麻烦就接连不断。
天将黑未黑,两人一狗原路返回,壬年做了决定,如果她们还跟过来,她就打电话召唤她奶奶。
好歹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多少能有法子治治她们这些嚣张的鬼。
不过幸好,她们还算识相没有跟上来。
岔路口要拐弯时,壬年驻足好奇地回头,刚好看到她们飘进祠堂消失在门后,而门头上方,贴着她奶奶画的纸符。
“……”
还是指望自己想办法吧。
当夜晚来临 给大爷按一按
回到家里,太奶奶还没睡,壬年洗漱完毕,轻轻推开对面房间的门。
老太太又在摸那块青玉,听到她进门的动静,玉放回红木盒子里。
壬年在床沿边坐下,闲聊好奇的语气提气:“太,我们镇上的祠堂,你给我说说呗?”
“啥?”
老太太耳朵伸向她,没听见。
壬年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些。
老太太恍然大悟,“你说祠堂啊,那地方我最熟了,我跟你太公以前还在里面住过呢,那会子还不是祠堂,是地主家的房子,鬼子不是打进来了嘛,孩子和老人都在那里面躲的,你太公他们就去跟鬼子打仗,打了几天几夜才把鬼子打跑了,大伙就说那块地是有福气,有祖宗保佑的,解放后就改作祠堂了。”
老太太边回想边说,壬年掰着手指头,疑惑:“太公不是跟你一个年纪的吗,你那会,最多也就八九十来岁吧……”
“是一年的,比我大五个月……”
老太太挠头:“难道我记错了,去打鬼子的不是他,不对啊……”
这个样子,八成是脑子的毛病又犯了,人老了就这样,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
壬年翻个白眼,换一个问题:“那房子盖多久了,几十年?”
“不止,明清时候就在的,少说几百年了,你太太太爷爷他们那时候就有的。”
“不太像吧,砖瓦都还算新的,油漆都没掉……”
壬年甩甩头,问最后一个问题:“……那那家地主姓啥,还记得吗?”
“让我想想啊……”
老太太打个哈欠,神地回想,壬年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问别人吧。”
出了老太太房间,她打电话给奶奶,接通后,开门见山,“咱们镇上那个祠堂你清楚吗?”
“还行,怎么啦?”
“你给我说说它的由来呗,比如说,以前有没有人在里面住过这样的。”
“嗯,有是有的……”
那头思考了几秒,缓缓道来:“那地方风水好,不是一直都用来放老祖宗牌位的嘛,听你太公说,当初有个外地来的当官的看上了那块地,想弄成人住的宅子,你太太公他们肯定不同意了,给祖先烧香的地方,两边为此还动了粗,结果那个当官的仗势欺人赢了,就把原先的祠堂拆了,花了好多人力物力建成现在这样……不过没住多久就不得不搬了出来。”
“为啥?”
“闹鬼。”
壬年全身一僵,沉默。
奶奶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壬年挠头,现如今对她的能力已不做指望,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哎等等我,我马上打完了……”
背景有点吵,后面的话应该是跟别人说的。
壬年叹气:“我看你是压根不想回来吧……”
“嘿嘿,难得出来玩一趟还不要钱,当然要玩够本,我先挂了啊,回头给你和你老太带礼物……”
说完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当即挂断。
一把年纪了比自己还贪玩,壬年无语地摇头,了手机。
再躺回床上,脑海中不自觉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鬼,最初的惊恐过后,是深沉的思考。
那个残缺不全的婴儿,照她奶奶的说法,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生生砍成两段的,死无全尸。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对一个婴儿下这样的毒手,连个全尸都不给,更无法再投胎,还有那两个大的,看着像死挺久了,竟然没被阎王爷抓了去……越深想越好奇。
她拍拍脸蛋猛地翻身做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透气,眼皮一掀,恰好看到魏歇锁了门要出去。
她开窗户的动静不小,魏歇注意到了她,轻点头,“还没睡吗?”
“才九点多,睡得着才不正常吧。”
他侧头想了想,没有反驳。
壬年微扬下巴:“你上哪儿去?”
大晚上的,还黑衣黑裤,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干好事。
“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看看我家有没有?”
她可以勉为其难地借他用用。
“大黄用的。”
“哦。”
壬年干巴巴地应一声,望着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无声冷笑。
拿大黄当借口,唬谁呢。
肯定是要去按摩店,
她撒气一样大力关上窗户,走回床边坐下,本来打算透透气就睡觉的,现在瞌睡反而没了,只得打开视频软件看剧。
乡下的夜晚安宁静谧,除了蝉鸣就是蛙叫,最新更新的两集看完后,她揉揉眼睛打个哈欠,下床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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