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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山
“你什么意思?”
贺春生打开扇子,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做这种动作竟也显得风情万种,尽管已经二十七岁,那张脸却不比年轻小生们差上分毫,甚至因着年龄和历练,反倒有了些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这种男人,最是可怕。
贺春生说道:“贺某求娶沉姑娘确为真心之举,这话绝无半点虚言,公主不必担心,也叫沉姑娘不必担心。我知突然求娶是有些冒犯了,但眼看着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如何不能让它溜走。”
“你也知道的,公主,我是位实打实的商人。”
贺春生的手指揣摩着扇子的玉柄:“商人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的。”
“无论用什么方法,她只能属于我,我也只能属于她。”
安宁没说话,似乎在品贺春生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
贺春生突然凑近了些,他盯着安宁的眼睛:“公主,你我是同一类人。”
安宁没有躲闪,与他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脸庞,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下:“你倒是会抬举你自己。”
“哈哈。”贺春生退回去,“与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公主以后若是再来临天阁,无论什么都统统半价卖给你。”
“我还以为会呢。”安宁又喝了口茶,那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但却依旧香甜,“罢了,半价也算是你这狐狸最大的让步了,这份礼我便领着了。只是……”
安宁口气一变:“你若欺负她,那这临天阁便也不用再开门了。”
“这句话贺某记下了,公主可放心。”贺春生点点头,“公主心事已了,贺某却也有一事要说。”
安宁抬眼:“什么?”
“公主也知道,我虽与贺家断了联系,但贺章却同我十分要好。这几日他为了公主吃不下睡不着,没事便跑到我这里来念叨,我实在是烦得很。”
贺春生又说道:“其实,贺章与沉家姑娘,倒也十分相似,不是吗?”
话中含义立刻显现出来,不过是为了贺章来试探安宁的心意。
安宁如何不知,她口气平淡:“没有人是完全相似的。”
可贺春生哪里是没心眼的贺章那么好糊弄的,他听出安宁口气中的柔软,便像只见了兔子的狐狸一般咬住不放:“我知公主是什么意思,只是,公主既然想要做戏,为何不做全了呢?”
安宁皱起眉头:“贺老板如此又是何意?”
“我无意参与皇室之事,只是觉得公主既然想要藏拙,便不可能一直顺着自己心意做事,毕竟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不是吗?”
贺春生扇着扇子:“既然公主想让自己有荒淫无度的名声,若是到了及笄之后府中连个男人都没有,只用一个割了阉的太监充数,怕是京中对公主的传言便又是另一番风象了……我说句实在话,贺章一心仰慕公主,又实在胸无城府,若是做了公主的入幕之宾,怕是天天做美梦还来不及,万万不会影响你与他之间多年的情谊的。”
安宁想反驳,仔细想想却又并不无道理,她盯着半空的杯子:“贺老板倒不愧是京城第一商,若是入了官场想必会更有作为。”
贺春生摇摇头:“我本就不喜欢那些腐朽的老东西们,如今做这商人更自在些,不必与我谈什么官场。倒是公主,如此荣宠,却还要如此委屈自己,倒是令贺某吃惊。”
安宁喝光了剩下的茶,淡淡说道:“这天下又哪里有容易的事呢?”
出了临天阁,安宁坐上马车,叫若兰先去取了隔壁秀水坊定制的新衣裳。怀清不便出去,便跪坐在安宁身边,轻轻为她敲着腿,说道:“公主真要依贺春生之见,及笄之后便了贺章吗?”
安宁揉着脑袋,有些疲惫:“他说的有些道理。只是,若了贺章,如何对得起南丘哥哥?我昨日还用父皇来打发了他,如今若是对贺章动心思,岂不是成了负心之人了吗?”
怀清低头,手上动作未停:“奴才有个愚见。”
“什么?”
“若真按那贺春生所说,其实公主未必要忧虑这个。”
安宁皱眉:“你的意思是……”
“既是为了做实外头那些名声,按照公主如今的荣宠,又何必只选一个贺章呢?更何况府中人事复杂,贺章胸无城府,是担不得驸马的名头的。昨日的事我也听若兰姐姐说了,想来沉家公子也是真心爱慕公主的,不如两个都了做驸马,公主也不必担心沉公子会吃醋了。”
怀清身子都没动一下,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安宁纵是胆大,却未曾这般想过。这世间本就是一夫多妻,像沉从文那般为了亡妻终身未娶已是少见,更从未听闻一妻多夫之事。
安宁只觉得这方法实在太大胆了些,饶是父皇再宠她,也未必能答应这件事。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
这实在是个好办法。
我实在太喜欢狐狸性子的男人了。





宁安公主 七.进宫
贺春生求娶沉将军府嫡女的消息不日便传得沸沸扬扬,满京城都知道了。
皇帝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召见了沉南书进宫,安宁也跟着去了。
既是安宁这位皇上心尖上的宝贝进了宫,哪里会是一般人的待遇,皇帝身边的圣公公亲自领着,去了御书房。
圣公公是自皇帝上位便跟着的,是心腹中的心腹,其他人巴结都赶不过来,在安宁这里却一副笑眯眯的嘴脸。他一边引路,一边对安宁搭话:“宁安公主这些日子没进宫,皇上没少冲着老奴念叨您,可又觉着如今正值酷暑,心疼公主怕热,便没叫公主进宫,如今公主您随着沉小姐一起来了,想必皇上要高兴坏了。”
安宁点点头,全然不顾礼仪,拉着沉南书的手大摇大摆地走着,边问:“父皇这两日吃的可好?”
圣公公叹了口气:“回公主,您也知道,一到这五月,皇上吃不好也睡不好……不过您来了,想必皇上今日能吃得多些了。”
安宁眨眨眼睛:“那我今日便在宫中陪父皇用饭吧,今日御膳房可做了甜酿丸子?”
“回公主,老奴知道您要进宫,便早早叫御膳房备下了。”圣公公笑了笑,“御书房到了,公主和沉小姐请进吧。”
安宁暗暗拍了拍沉南书的手,先一步踏进去,娇俏地喊道:“父皇,安宁来了!”
靖康帝正批着折子,听到声音便放下笔。他已年近半百,鬓角开始发白,却并无法挡住他眼中的睿光,此时见到了安宁,自然向下的嘴角轻轻弯起:“你这丫头,怕是把你父皇忘干净了,若不是召见沉家女儿,你还要赖在你府中。”
安宁站在他桌子对面,嘿嘿一笑:“哪有啊,我本就想着这两日来见您的!”
后进来一步的沉南书却显得拘谨多了,她深深冲靖康帝一拜:“民女见过皇上。”
靖康帝一甩手:“起来都坐罢。”
“是。”
安宁坐在离皇帝位置最近的椅子上,沉南书便挨着她坐在第二位。
“听说你要嫁人了。”
这话是问沉南书的,沉南书连忙起身:“回皇上,是的。”
“朕初次见你时,你还只是这么小一个,如今也要嫁人了。”
靖康帝有些感慨:“你为了大靖,才及笄就跟着你父亲上了战场,如此贡献,朕绝不会委屈了你。听说对方只是个商贾之流,你可真心愿意?若不愿意,朕便下令,在这京城里重新为你挑个好人家。”
沉南书立刻跪下俯身:“多谢陛下怜爱,可民女为大靖、为陛下,是心甘情愿上战场的,绝不是为了富贵荣耀。至于贺春生……父亲和兄长都是同意的,民女也……并无意见。”
靖康帝没开口,安宁倒先说话了,她玩儿着手中的手绢,眼眸稍低:“父皇,沉家姐姐为大靖付出许多,她不想要,我却想为沉家姐姐讨个恩典。”
靖康帝挑眉:“你倒说说?”
一直没起身的安宁现下却跪下来:“沉家姐姐继承了沉将军的天赋,上了战场打下不少胜仗,如今一朝嫁人,安宁不想看她在那后院荒废余生,浪一身武艺和天赋。安宁希望父皇下旨,让沉家姐姐嫁人之后也可以上战场杀敌,继续为我大靖浴血奋战。”
没想到安宁会如此说,沉南书跪在地上,回想起之前安宁说的话,心中多是感动。
这种请求实在是有些冒进,沉南书上战场杀敌这件事在朝中已经有不少文官不满,若不是沉家父女俩总打胜仗,如今沉从文怕是早就被“请”下将军之位了。沉南书要是嫁了人,就更不应该大肆抛头露面,混在男人堆了,做些杀头见血的行为。
那哪里是个正经妇人该做的事儿呢?
安宁这么做,势必会令朝中那些本就反感她的更讨厌她,觉得她不学无术,净做些大逆不道、有反纲常伦理之事。
殿中久久没有声音,没人知道靖康帝在想些什么,下一秒又会说些什么。
沉南书偷偷扯了扯前面安宁的衣裙,意思让她撤回刚才的话。可安宁却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地伏在地上。
半晌,靖康帝终于说话:“罢了罢了,起来吧。”
沉南书松一口气。
靖康帝摸了摸胡子,眼中满是宠溺:“你的话朕听进去了,会考虑的。倒是你这孩子,跪这么长时间,真是随了朕的性子,半点不像你母妃。”
安宁笑嘻嘻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谢父皇!”
靖康帝说道:“就你会卖乖。得了,既然满足了,一会儿便留下来陪朕吃饭吧。”
安宁点点头:“是,父皇。”
沉南书见过靖康帝便回去了,安宁陪着靖康帝吃了午膳,又在宫中的旧址睡了一会儿。
刚醒没多久,若兰正为安宁梳妆,便有宫女来报:“回公主,皇后娘娘说若是公主下午无事,便去她宫中坐坐。”
安宁淡淡回道:“我知晓了,你去回皇后娘娘,我即刻便去她宫中请安。”
“是,公主。”
若兰欲言又止:“公主……”
安宁摆摆手:“不必忧虑,见她一面也无妨。”
宫中谁都知道,皇后和宁安公主不和,就差撕破脸了,这已经是宫中不用说的秘密。
这也难怪,安宁的生母是宁国公府的嫡女,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旁人凑近了都怕吹出的气把这像天上来的仙子吹跑。当年还是六皇子的靖康帝从京城一众公子哥里杀出来,娶了这位人间仙女,后来成了皇帝又赐她为荣妃,尽管她从不争宠,却依旧圣眷不断。
要说荣妃有多出名,不说别的,就说当年京城妇人最时兴的妆容打扮,全都是从荣妃那里仿来的。
天女下凡,哪里还有皇后的光芒存在,郑家原比宁府那种故作清高的高贵不少,皇后的自尊却全被荣妃踩个干净,又岂能不恨呢?
至于安宁,这位“宁安公主”,无论封号或者名字,都充满了皇帝对宁氏的思念之情。而且还是和宁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宁氏唯一的女儿,这些年过得比太子还要好。
皇后怕是连带着宁氏的恨,一同给了安宁。
安宁洗漱完便去了凤銮殿,却没想到在殿中见到了她的六哥哥、如今的闲散王爷——李荣枫。
安宁与李荣枫小时还算交好,只是已许久不见了,李荣枫几年前便被送到封地做了王爷,如今见到,安宁有些惊喜:“六哥哥,你怎回来了?”
皇后一下子被忽视,自然不满,她重重咳了一下,语气不善:“如今小十二在宫外养的,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皇后的厌恶实在明显,竟是连安宁的名字和称号都不屑叫出口来。
不过安宁也没计较,福了福身,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安好。”
说完便忽视了她,安宁凑近了李荣枫,眨眨眼睛,语气兴奋:“六哥哥怎么回京城了?什么时候回的?要回几日?何时走?”
问题过多,李荣枫被弄得哭笑不得,他虽不受宠,却也是个不受控的性子,此时便也不顾礼节,凑近安宁的耳朵,悄悄说:“一会儿去你府上,慢慢说。”
安宁听到,开心点点头,她不屑掩饰,没有压低声音,直接说道:“不如咱们现在便回去,左右我也无事。”
安宁又福了福身,对皇后说道:“想必皇后娘娘处处安好,我与六皇兄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先退下了。”
两个人带着仆从,走得潇洒,皇后坐在殿中,倒是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生天,好看的妆容也变得狰狞。
嫉妒和憎恨在心中发芽,她恶狠狠地低声说:“这个小贱人!我迟早让你落得和你母妃一样的下场!”
第四个男主出场啦!
又离肉肉近了一步!




宁安公主 八.要变天了
安宁和李荣枫上了马车。
安宁上一次见李荣枫还是五年前,皇帝寿宴时他回来过一次。如今李荣枫已经二十有叁,相比较小时候的顽劣,现在显得更加成熟起来。
安宁扯扯他的衣角,那料子颇是粗劣,磨得指尖都有些刺痒。她抿了抿嘴角,试探地问道:“六哥哥,你过得好吗?”
安宁有给过李荣枫寄信,李荣枫回寄的都是一些京城没有的小玩意,却从没有回过信。
李荣枫生得更像母亲婉妃,婉妃生性和善,他也长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叫人直生亲近之意。他低下头,摸着食指上的玉戒,那是安宁送给他的生诞礼物。
“……安宁。”李荣枫出声。
安宁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这次回来,恐怕不再回封地了。”李荣枫抬起头,“我要留京了。”
安宁心下一动,表面却做出一副天真的欣喜模样,说道:“真的吗六哥哥?那太好了!”
李荣枫淡淡一笑,眸中意味不明,“是啊,太好了。”
“那六哥哥住在哪儿呢?”安宁眨眨眼睛,“不如住在我府上吧?”
李荣枫失笑,他拍了拍安宁的头,打趣道:“一个要及笄的大姑娘了还在这儿胡说些什么,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传到我那封地去了,还不敛些?要不要嫁人了?”
安宁这时候倒不出声了,她靠在坐垫上,扯着手帕。
李荣枫不用动脑也知道,她这是不开心了。
他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问:“怎么忽然不开心?……是因为及笄?”
安宁闷着,只摇摇头。
“那是如何?”李荣枫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因为嫁人?可听闻父皇想留你几年,并不愿你嫁人的啊?”
安宁叹了口气:“不是父皇,是我。”
李荣枫皱起眉头,口气突然变得有些焦急:“……是你有心上人了?难不成那贺家小子还缠着你?”
安宁摇摇头,她玩腻了手帕,便又玩起手上的镯子,把它拨弄来拨弄去,那银镯带着致的铃铛,随着安宁的摆弄不住发出声响。
“六哥哥,你我多年情谊,我便也不瞒你。”安宁又把镯子转了一圈,“我打算让沉家大公子和贺家幺子都做我的驸马。”
铃铛的声音戛然而止,安宁抬起头,那双眸子像浸了水的宝石,望向李荣枫时,他心都颤了一下。
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望着他。
李荣枫心中复杂,千万般话语涌到嘴边,却又尽数吞了回去。
安宁转向一边,撩起车帘,外边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她看了一会儿,又说道:“我知道这实在是惊世骇俗,六哥哥不能理解实属情理之中,但只希望哥哥别做那拦路虎。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哥哥。”
“我认定的事,从没人能阻止。”
车内实在安静,与外面的热闹全然相反,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李荣枫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语气颇有妥协的意味:“这么多年了,我的小安宁还是一点没变。罢了罢了,我哪里劝得动你,旁的话我也不说,只一点要你记住。”
李荣枫去扯安宁的胳膊,将她拽回自己身边,两人目光交汇,这才继续说道:“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安宁看着那双眼睛,里面的担忧和认真做不得假,她嘴角上扬,痛快回答:“是。”
安宁和李荣枫回府用了晚饭,李荣枫便走了。安宁累了一天,便早早洗漱完毕,回屋里歇息去了。
安宁的主卧除了平日打扫的人,只有若兰和怀清能进,此时他俩都坐在榻上,和安宁玩起牌九骰子来。
安宁和若兰已经输了许多回了,脸上沾了不少纸条。这一局安宁做庄,她发势要赢回来,此时一边摇起骰子,一边说道:“我觉得,驸马的事,该早日和父皇提起才行。”
摇出来十叁点,接着是若兰,她接过骰子,问道:“公主这话如何说?莫不是因为今日六王爷……”
安宁回道:“不仅如此。你们可知今日为何我要同沉家姐姐进宫?”
若兰摇摇头,她掷出来十二点,便又把骰子交给怀清。
安宁说:“除了为沉姐姐求恩典,我还要看一看父皇的态度。”
怀清接道:“公主是怕沉家有难?”
安宁点点头:“沉家如此威名还能做大将军,不过是因为沉家只出了一个将门虎女,嫡子沉南丘体弱多病,沉从文年过半百,而沉南书身为女人,就算再劳苦功高,最后也是要嫁人的。她若是嫁乡野村夫或者名门贵族,嫁给这些有可能借着沉家门楣继续往上爬的人,那么父皇心中肯定会留下忌惮,更不要提让我求什么恩典。”
许是说的多了,安宁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怀清的骰子也掷出来了,是十五点,安宁和若兰输了,她俩同时叹了口气,又往脸上沾了一条纸条。
沾好纸条,安宁继续说道:“可嫁的人偏偏是贺春生,一个被家族抛弃、浑身裹着铜臭味的浪荡子,是这天下最没有威胁的人。嫁给他,沉姐姐不但会抛下沉家,还入不得贺国公家的门,没了公家的助力,朝中大臣更是不会给沉姐姐好脸色,父皇这才允许我得寸进尺。”
若兰点点头,又问道:“那六王爷呢?”
提起这个,安宁叹了口气,干脆躺在榻上,“我猜,他这次回来是为了这个。”
安宁指了指天。
若兰惊讶地捂住嘴巴,她支支吾吾:“可他……”
安宁自然明白若兰想说什么,她这位六皇兄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生得一副善解人意的菩萨样,旁人都觉得他生性洒脱,无拘无束,是个好脾气的浪子,这辈子与野心无缘。
可安宁最知道,李荣枫从来不是山羊。
那是只吃了羊、拔了皮,最后靠着一副相貌混入羊圈,企图一窝端了的狐狸。
安宁降低了些声音:“怀清进宫问圣公公关于我及笄的事儿,不过才过了两日,只有你我几个知晓的事情,他今日才进宫,如何得知?更别提贺章的事儿,更是远了。若不是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怎么会知道的这般凑巧?今日许是口误,我才明白,等他反应过来,应当会知道自己暴露了。”
怀清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那要不要……”
同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宁摇摇头:“我信他不会害我,所以不必管,要紧的信息他是得不到的。如今最要紧的,还是驸马的问题……”
安宁望着一旁的油灯,那灯芯不稳,跳了一下,从烛身落下一滴灯油。
“要变天了。”安宁如此说道。
“无论是发洪水还是闹灾荒,咱都得想个保命的法子渡过去才行。”
安宁抬起手,那手上的银镯在灯下闪着光,她一摇,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死亡是懦夫的行为,我从不愿与懦夫为伍。”
真不好意思,我咕了这么多天。
我是鸽子,对不起大家呜呜呜。




宁安公主 九.好主意(微h)
安宁在家窝了几日,眼看就要到了及笄的日子,她翻来覆去,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
盛夏本就燥热,安宁只着了单薄的襦裙,手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房中的冰块飘着水汽,不时落下水珠。
安宁扇着扇着,突然坐了起来,冲外面喊了一声:“怀清!”
怀清立马进了屋,他快步走到安宁身边,想伸手接过安宁手中的团扇,但安宁摇摇头,示意令他坐在她身边。
怀清低下身,却没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下面的脚凳上,一副乖狗狗的模样望着安宁。
见安宁只是叹了口气,怀清弯起狐狸眼,得寸进尺地去牵安宁另一只空闲的手,那手柔若无骨,安宁不屑养指甲,所以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反倒衬得干净白皙。怀清把手翻过来,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安宁手心。
自从怀清捅破这张窗户纸,便对这样的举动格外得心应手,反倒是安宁,即使因为身为公主的颜面绷着脸,耳尖却总是通红的。此时她的脸上铺上一层红晕,从怀清那里抽出了手。
“别闹了,怀清。”安宁扇着扇子的动作大了几分。
怀清做了这事,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正直公子的做派,嘴里却说:“奴才只想让公主多出几分疼爱,这几日公主为了两位公子的事,吃不下也睡不着,奴才心疼。”
提出嫁两位驸马的是怀清,如今嫌安宁在驸马之事上用心的也是他。安宁不由得失笑,“你这醋倒是吃得莫名其妙,既是你出的主意,哪里又有什么不愿意的?你若不愿,那就替我想个好主意,我肯定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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