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情爱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芊尘袅

    等到了白宅门前马车停稳,由小厮领白沐莞主仆进去,此时里头已经乱成一片。

    今儿是大年初一,白展淙休沐在家,白琪等人也在。替金氏诊治的还是上回请的那位谢大夫,难为他新年元日还肯出诊救人。

    隔着薄薄的纱帘,谢大夫此刻正凝神屏息替床榻上面色灰白,了无生气的人诊治。因为情形不妙,他额头上已急出豆大的汗珠。不远处两个药童就在屋里煎起汤药。

    “大伯父,不知大伯母究竟得了什么急症要不要紧”少女穿着崭新华丽的衣裙,袅袅婷婷走进来,脸上的神情从容自若。没人知晓,就在刚刚她的手心还莫名冒着冷汗。

    坐在镂空福禄寿喜木椅上的白展淙双目紧闭,似是懊悔歉疚,又似乎不愿意面对现实。他无奈摇着头,自言自语般感慨:“大夫方才说你大伯母可能得了时疫,你应该知道这病不仅传染人,而且药石无医。”

    时疫

    白沐莞当然明白时疫意味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急症,而是很容易传染人又难以医治的绝症。说药石无医毫不夸张,前朝好几位皇子公主都死于时疫。

    只是此症需要在特定情况下被传染,轻易不会患上,金氏久居内宅不曾出门,怎么可能得时疫况且未尝听说京城近来时疫流行。

    “大伯父先莫急,或许是大夫一时误诊,大伯母久不出府哪里会患时疫”白沐莞连忙温声安慰着白展淙。

    这时,只见面色沉郁的白琪慢慢朝他们走来,皱着眉说:“莞堂妹有心安慰父亲,可是以谢大夫的医术必定是**不离十,否则他断然不会信口开河。”

    世上从无百分之百的事,未必非要有人传染,金氏缠绵病榻月余身体虚弱,眼下即使身染时疫也不足为奇。百因必有果,或许唯有白沐莞的敏锐才能察觉到蹊跷。

    闻言白展淙睁开浑浊的眼,徐徐叹息:“老夫如今只盼你母亲能平安康健。”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感情总归是有,何况金氏还为他生儿育女

    白沐莞目光如炬扫视四周,白萧和云氏立于离床榻更远的位置,母子俩皆垂头不语面容平静,看不出端倪。另有几个小丫鬟胆战心惊守在门边,大气不敢出。该在的人都守在屋里,若说少谁,倒还真少一个。

    那就是不见金氏嫡亲的女儿——白明暖的身影。

    “怎么没见着暖堂姐”白沐莞轻飘飘一句话出口,白展淙尚未作答,白琪的面色已经变了变。

    显然他是不愉的模样:“明暖先前去东宫做客,帖子是莞堂妹你亲自下的,到了傍晚亦是你请她留宿一夜。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暖竟然被太子妃的人半夜三更遣送回来!”

    不待白沐莞亲自应对,一直沉默跟在她身后的王权陡然开口:“白二公




第七十六章 好戏开场
    愁眉不展的白展淙送走谢大夫,缓步来到金氏床前,白琪紧跟其后。因为时疫容易传染人,所以特意隔了几层纱帘,父子俩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

    金氏此刻正陷入昏睡,她头发凌乱,面色发黄晦暗,眼底一片青黑。这样的模样着实令人不喜,尽管知道她病重,白展淙的视线也不愿过多停留。

    他很快转身负手走到云氏面前,皱着眉头问:“夫人近来可接触过什么人”

    “夫人抱病多时不曾出府,平日接触的只有府中人。”近来当家做主又事事顺遂的云氏一如既往貌美动人,今儿是大年初一她特意穿了件桃粉色云锦对襟长裙,看着喜庆娇妍。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气息奄奄难以入目的金氏,越发衬托出云氏之优美。白展淙看向爱妾的目光显得很柔和,点点头吩咐:“把府中的丫鬟小厮全部叫来。”

    云氏屈膝应下。

    不一会儿功夫,所有仆从尽数到齐站在前厅里,管家谢九立于最前面。

    谢九一边递上花名册,一边低声说:“启禀老爷,除了大小姐身边的竹桃没来,其余都在这儿。”

    竹桃

    白沐莞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貌不出众,性子安静内敛的小丫鬟,专门贴身伺候白明暖。

    “竹桃在何处为何不来”白展淙坐在上首,沉声发问。

    谢九眸光一闪,硬着头皮回话:“回老爷,竹桃病了。”

    病了换在平常丫鬟病了便许她歇两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展淙压根不会过问。今日却大不一样,金氏得的是时疫,谢大夫说这病定是被人传染,否则不会好端端害时疫。

    “她得了什么病人在哪里”白展淙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屋外天寒地冻,屋内燃着炭火取暖空气无法流通,他觉得闷闷得喘不过气。

    这回谢九不敢轻易回答,侧头朝身边的丫鬟递眼色,那丫鬟名唤春梅也是伺候白明暖的人,见状只能壮着胆子开口:“禀老爷,竹桃几日前出府给小姐买胭脂水粉,当天夜里便高热起来。起初她没当回事,以为是白天在外边受了冻,寻了些药喝下不见好,昨儿越发严重得下不了床。小姐心慈,趁着过年命她回家好好歇几天,可惜竹桃命苦既无爹娘又无兄弟,竟是没个去处。”

    如此听来这个丫鬟还在白宅。白沐莞莫名心口一跳,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妙。

    白琪貌似也明白了几分,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是这贱婢在外头染了时疫,回来后才使母亲染病那么妹妹和她朝夕相处,岂不是……”

    “快把谢大夫请回来!”白展淙哪还敢深想,一拍脑门慌忙扬声吩咐,“春梅你去把大小姐带来。”

    不待谢九和春梅走出门,只见一道素色身影翩然而来,幽幽的嗓音扣人心弦:“父亲和兄长不必多虑,明暖安然无恙。”

    今儿是年初一,白明暖却穿着不合时宜的乳白色曳地裙,若非裙边用浅黄丝线绣着几朵菊花,恐怕会被疑为是件丧服。时隔月余未见,她明澈的眼眸沉静如冰,纤美挺直的脖颈戴着珍珠串成的项链,气质超脱更胜从前。

    香云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凑在白沐莞耳畔低声说:“小姐,她怎么这么神似太子妃”

    的确神似!

    白沐莞一颗心沉了沉,唇畔冷意浮动。不可否认短短月余功夫,白明暖的魅力提升不止一点。看来白展淙方才并未对王权讲实话,什么禁足责罚白明暖,只怕仅是掩人耳目所为。

    说来白明暖的容貌气质本与叶诗莹相似,她们都是纤弱瘦美类型的美人。只不过叶诗莹的容颜更加精致秀美,自小饱读诗书的才情让人望尘莫及,犹如一株天山雪莲又似空谷幽兰。而白明暖呢初到京城的怯意遗失殆尽,白裙裹身同样貌殊秀韵,犹如一朵开在冰雪上的花儿。

    果不其然,白展淙不感意外也没指责她穿得太素,只关切地说:“冬日天寒你穿得太单薄,当心着凉。你母亲如今病重,为父不希望你也卧病。”

    “父亲说得是。”白明暖垂眸应下,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绯衣少女。不瞥不要紧,这恍惚一眼就看见她脖子上的赤金镶嵌红宝石项圈。多么华丽耀眼的项圈,估计价值千金

    想至此白明暖心下又一阵凄迷黯然,原本胸有成竹的气势顿时削弱几分。过去一个月她吃了多少苦唯独自己清楚,从礼仪步态到言谈举止,再到苦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让白沐莞惊叹,让白沐莞自叹弗如。可惜真到了今日,自叹弗如的人还是她自己。她能效仿京城第一美人的气韵,能苦习京城贵女的仪态,还是轻而易举被堂妹脖子上的宝石项圈



第七十七章 苦肉计(一)
    白沐莞戌时回了东宫。王权原先打算送她进青云阁,不料半道上碰见一个小内侍,火急火燎的样子。

    王权心下狐疑,少不得把人拦住问询一番。

    “回王总管的话,殿下染了风寒高热不退,贵公公命奴才进宫去请御医。”这个小内侍姓吴,年纪约有十五岁,脸孔虽稚嫩青涩,五官倒生得格外机灵。

    风寒高热不知为何白沐莞脑海中赫然闪过“时疫”二字,惊得她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

    自从宇文晔身中断心草毒后元气大伤,尽管御医已经为他清理余毒,身体总归不如从前。今日他薄衣陪白沐莞踏雪寻梅受了寒风,回去果真咳嗽不止,快入夜时分身上逐渐高热起来。

    王权也变了神色,很快又强作镇定道:“你快些去。”

    姓吴的小内侍慌忙应声离去。

    王权站在原地斟酌片刻才对白沐莞张口:“天儿已晚了,白小姐您累了一整天,赶紧回青云阁歇下。殿下那边有老奴伺候。”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夜,人人忌讳,王权岂能让白沐莞去书房过了病气她虽然同宇文晔彼此有情有义,但毕竟还没接到圣旨赐婚,无名无分不像样子。

    碧珑明白王权的考量,顾不得自家小姐愿意与否,抢先应下:“王总管说得对,小姐来回奔波累坏了,奴婢这就先扶小姐回青云阁洗漱。”

    白沐莞反应过来时,王权的身影已经消失于夜幕中走远了。她并没多说什么,沉默得任由碧珑香云把她扶回青云阁。大概这是她过得最烦心的一个年,从前在漠北的新年无忧无虑,不用担心自己身处迷局。

    回到青云阁,碧珑小心地为她卸下钗环,另有几个侍女在净房备好热水供白沐莞沐浴。

    当娇躯置身于温热舒适的水中时,白沐莞全身放松,头脑突然之间清明。他怎么可能会患时疫她真是关心则乱,金氏那是恶人有恶报活该被竹桃传染,宇文晔平常接触的人和物皆是仔细又仔细,绝不可能出差错。

    沐浴完能缓解倦怠疲累,香云从小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火腿鲜笋汤,白沐莞见了很有胃口。雪白笋片配着鲜红火腿,汤汁金灿,由景泰蓝汤碗盛着,鲜香扑鼻。

    少女坐在桌边,一连喝了三碗还意犹未尽,碧珑却不允她再喝。事不过三,这个规矩白沐莞明白,砸了咂嘴仍然恋恋不舍。

    碧珑一边悉心替她用毛巾擦干秀发,一边问道:“小姐,殿下病了的事是否要派人去秋水阁传话”

    不待白沐莞发话,香云先一步嘀咕道:“奴婢觉得没必要!”

    怎能说没必要她不方便前去,叶诗莹顶着太子妃的身份却合该过去。

    白沐莞瞪了香云一眼,轻声吩咐:“就你去给姐姐传话。”

    “为何”香云摇了摇头,噘起小嘴不高兴地犯嘀咕,“小姐,您随便打发个小丫鬟去秋水阁知会一声便可,为何让奴婢去再说天色已晚太子妃肯定歇息了,先前殿下中毒危在旦夕她也置之不理,今日更不会去侍疾。”

    白沐莞霍然站起身,目光冷冰冰盯着香云,敛容道:“我使唤不动你了再敢多嘴,军法处置!”

    听见“军法”二字,香云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不迭乖乖应声而退。虽然她们主仆情同姐妹,但是香云曾亲眼见过她家小姐用军法处置一个好吃懒做屡教不改的丫鬟,最后那人险些呜呼哀哉。

    香云走后,碧珑扬了扬脸示意殿内其余侍女也退下,而后她才低声问道:“小姐心里惦念殿下,与其心神不宁坐在这儿,不如还是悄悄去看看”

    少女点了点头。

    今夜宇文晔的书房灯火通明,白沐莞隔着老远就瞧见伫立于门外的王权正唉声叹气。事实上王权心里的确泛起阵阵苦涩,宇文晔是由他一手服侍长大,抛开主仆身份悬殊,关系亲近犹胜父子。原以为太子妃过门,偌大的东宫能有一个当家主母把持内院执掌中馈,同时照顾太子的衣食起居。没想到仝皇后千挑万选的太子妃除了拥有沉鱼落雁的容颜,实在一无是处。既不能替太子分担忧愁,又不知讨夫婿欢心。两位主子偶尔相处时,连夫妻情面都难以维持。

    王权垂头深深叹息,再抬起头时,居然看见穿着玉色薄绸长衫裙的少女站在面前。在柔和的月光映衬下,她粉白的俏脸洗尽铅华,迷人而轻灵。

    白沐莞拦住欲要向她行礼的王权,关切道:“御医来否”

    原本年前李琛等几位御医日夜留守东宫,后来宇文晔解毒痊愈,他们自然被皇帝召回宫内。此时皇宫朱门早已下钥,尽管储君抱恙需要召见御医理所应当,总归免不了费些周折,甚至惊动帝后。

    王权如实说:“于殿下本意不愿惊动宫内,可是小贵子见殿下神色不佳,又想起年前殿下中毒太深伤了身子,这才命人传召御医。”

    白沐莞轻轻点头,掀开厚重挡风的锦锻门帘入内,抬眼便看见六个侍女分别手捧银盆和茶水恭敬侍立一旁。年轻的侍女们衣着统一垂头屏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王权眸光微闪,解释道:“老奴吩咐人煎了退烧药和姜茶,奈何殿下不肯喝。”

    一听见王权这话,白沐莞就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思忖宇文晔又想作什么妖

    隔着鹅黄色宫制纱幔,一架杏花烟雨八面紫檀屏风后方,传来宇文晔的声音:“莞莞你进来。”

    这声音除了比平时沙哑低沉几分,还算不上虚弱。白沐莞稍稍放心,抬脚朝里边走去。与此同时王权使了个眼色,那六个侍女赶忙一齐告退,碧珑也一并退出去小心守在门口。

    疾步绕过屏风,白沐莞才发现内室不止宇文晔一人,他看似随意斜倚在铺着白狐皮的美人榻上,俊容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饱满的额头薄汗渗出。不远处他极其信任的暗卫统领无怏也在,看见她走进来,无怏微微躬身抱拳算是礼节。屋内一直沉默无声,无怏面色凝重,宇文晔紧抿薄唇似笑非笑,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事了”白沐莞能察觉到气氛之诡异,蹙起黛眉急切相问。

    宇文晔身子未动,顺手拿起旁边的琥珀茶壶把玩起来,唇畔的冷意若隐若现:“明日才年初二,宇文程已经按捺不住。”

    白沐莞眸中闪过震惊和防备,下意识反问:“此话何意莫非他还想对你下手”

    宇文晔朝她倏然一笑,摇头说:“不,他今夜会对自己下手。”

    无怏见白沐莞还不明所以,压低嗓音解释道:“殿下命我安插在大皇子府的暗卫报信,说大皇子命手下豢养的死士假扮刺客今夜行刺他。这是要上演苦肉计博陛下怜悯,然后下旨撤了他的禁足。”

    闻言,白沐莞心中笼罩起不祥的预感,恐怕宇文程的苦肉计绝非只为博得皇帝怜悯下旨解除他禁足那么简单。皇长子好端端在京城府邸遇刺,一旦事发闹开,京兆尹和刑部如何能不揪出几个行刺皇长子的“罪魁祸首”平息事态至于这些假刺客也需要查明来自谁家,很可能寻机嫁祸到东宫太子头上。

    联想及此,白沐莞冷不丁张口问:“可有证据么”

    宇文晔和无怏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她话中之意是想抓住证据先发制人去御前告上一状。省得等今夜大皇子府闹出遇刺风波,对于东宫有害无利。

    “暂时没证据可以证明今夜大皇子会上演‘遇刺’这出苦肉计。毕竟殿下命暗卫监视大皇子府这事不能轻易泄露,一则只怕会惹恼宫里陛下,徒增他对太子殿下的猜忌。二则打草惊蛇若大皇子刻意增加府卫防范,往后连只苍蝇都放不进去,再难掌控他的动向。”无怏继而往下说,“白小姐,如今且等今夜大皇子的动作,毕



第七十八章 苦肉计(二)
    高瞻走后,这一夜宇文晔和白沐莞在书房相对而坐,凝眸淡看烛光交织,静默无言。

    宇文程“遇刺”的事情已经传到宫内,只能说明朱雀失手了。高瞻说到今夜行刺大皇子府是二十个刺客,朱雀一人难以力敌也在情理之中。

    冬日寒风飒飒,隔着雕刻精致的花窗倒是难闻风声,除非……
1...2627282930...4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