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芊尘袅
没回应。
不想理会他
白沐莞使性子不肯回头看他,自顾自说:“原来殿下还记得臣女呢!殿下多日不来,臣女差点忘记殿下这个人了。”
这几日她看似过得充实,实际对他牵挂不已,也派碧珑悄悄去书房打探过,可惜没能探出什么。
“好了好了,别闹脾气了,我这几日累得连合眼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说罢,宇文晔长长叹了口气。
闻言她连忙转身,入目便是他一脸倦怠的俊容,深邃的眼眸赤红如兔子,眼下的青紫更是他终日缺眠的写照。她温柔抚上他仍然紧蹙的眉心,除了心疼只剩担忧:“朝中究竟出了何事是不是大皇子又兴风作浪还是萧太后图谋不轨”
她急切发问,如同炮珠子接连不断。一连多日宇文晔终于弯起薄唇,耐心回答:“年后浙州大雨,前几日好几处堤坝被河水淹没,殃及周遭不少百姓。曹郡守也算尽责尽心,连夜命人重新修筑堤坝,不料当晚碰上洪水,淹死不少衙役。如今浙州官府的余粮皆已放出,奈何水患危机未解,他们力不从心只能递上奏章请求朝廷支援。这几天朝中六部争执不休,户部哭穷,工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父皇也拿不定主意派谁为钦差前去浙州赈灾合适。”
历朝历代钦差大臣一向难择,皇帝总要仔细斟酌。能配挂上“代天巡狩”四个大字出巡的钦差首先需有身份。起码是官居正三品以上的大员,各郡的郡守皆是四品官,钦差身份理应高过他们。
太平时期按例巡视各郡县这类闲活,可以交给宗室皇亲前去露脸。像赈灾这等险峻大事,皇帝不敢轻视,派遣勋贵王爵不妥,朝中六部要紧的人才也不宜轻易调出,无魄力者去了也白搭。因此一时难以敲定。
白沐莞明白其中厉害,皱了皱眉:“灾情紧急可等不得!想来陛下心中已有钦差人选,只不过朝臣们争得厉害,陛下又有些犹豫。”
“你倒是猜得透彻。”宇文晔伸手捏了捏她高直精致的鼻梁,玩味一笑,“父皇属意工部侍郎萧森前去赈灾,大约是太后那个老狐狸不肯,这才授意朝臣大肆反对。”
这位工部的萧侍郎出身萧氏一族,是当今衡国公萧武和萧太后嫡亲的堂弟。他年纪还不到四旬,精明能干,对治水修河道颇有心得。最初为臣的几载,皇帝忌惮他出身萧家多有防备,后来见萧森并无半分不臣之心,在工部兢兢业业。私底下也与萧家较为疏远,对堂姊萧太后敬而远之,皇帝的疑心才渐渐散去。
“不知朝中诸位大人推举谁去”白沐莞问这话时已经被他狠狠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宇文晔拔下她半绾秀
第一百零九章 庶女说客
“启禀表小姐,太子妃请您至秋水阁会客,威远侯千金来拜。”杏儿说完便规规矩矩垂首而立,静静等待不远处明艳美丽的紫衣少女回话。
白沐莞身穿紫色暗绣海棠花罗裙坐于案几前摆弄几件古玩器具,识货人看一眼便可知她这身料子是江州进贡的紫罗锦,百两一匹价格不菲,上身既轻薄舒适又能御寒。京城的初春虽说乍暖还寒,到底不再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青云阁率先停了炭盆等取暖之物。殿内萦绕着不浓不淡的梨香,沁人心扉,煞是好闻。
香云见自家小姐专心摆弄前朝皇室器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不禁唤了一声:“小姐!”
白沐莞这才抬起头,勾唇一笑道:“我这儿正忙呢,烦你去回了姐姐。姐姐是东宫正经的女主子,威远侯千金前来拜访想必也是冲姐姐,我就不去凑热闹。”
杏儿素来寡言倒也稳妥,没再多说什么,只静静退下。
待杏儿走后,香云犹疑道:“小姐,前几日您拒了威远侯府的请帖,姚小姐今日显然是冲您而来。估计她是怕您避而不见,这才先去拜见太子妃。”
“所以,我把这个麻烦丢给姐姐好了。”说着,白沐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她很清楚今日她若去见了姚希琳,对方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必会说服她前去。毕竟没撕破脸皮,暂且留着最后的遮羞布,不可能太过针锋相对,到时候僵持不下彼此难堪。
白沐莞懒得敷衍做戏,所幸如幼时般淘气,躲在后面任由叶诗莹替她应付。
香云自然是跟她主仆一条心,忙不迭挤挤眼睛说:“倘若太子妃再遣人过来,奴婢只说小姐病了,实在是见不了客。”
白沐莞听后满意地点头。虽然她心中隐隐觉得姚希琳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碧珑便领着一个窈窕纤弱的年轻女子踏入青云阁。
“禀小姐,威远侯府姚二小姐来拜。”
碧珑的声音陡然响起,白沐莞下意识怔住,她当然知道姚希琳是威远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而所谓二小姐是指庶出的姚薇央。那个懦弱可欺的女孩,老实说上回在魏国公府一面之缘,白沐莞对她并无太多好感。不过来者是客,她总不至于将人家轰出去,平白无故落个欺负侯府庶女的名声。
简单理了理发饰,鬓间紫色流苏叮当作响,白沐莞才道:“请她进来。”
很快,一张楚楚动人的秀气脸庞映入眼帘。来者穿着早几年京城时兴的梅云绸襦裙,这身不艳不素的颜色衬得主人乌鬓白肤,不过现下京城贵女不会再选择过时的梅云绸。她发间也只戴了一支素银钗和淡色绒花,耳饰同样是最寻常简单的珍珠坠子。
白沐莞打量她一眼,便默默叹了口气。堂堂威远侯府的小姐出府做客居然这般寒酸,想来平时在府中不知被欺压成何等模样威远侯夫人和姚希琳这对嫡亲母女虽说圆滑至极,却犯了所有女子最容易犯的大忌,苛待庶女薄情寡恩。
“前些日子在魏国公府白小姐仗义执言救薇央于水火,薇央心中感激涕零。可惜薇央难得有机会出府一回,若非跟随长姐登门,哪里有福气能踏足东宫见到白小姐。这件衣裳是薇央闲暇时亲手所做,今日带来送给白小姐,感激您当日的恩情,还望白小姐不要嫌弃。”说完,姚薇央转身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走向前几步递到白沐莞面前。
白沐莞抿唇轻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唇畔虽有笑意,却没去接姚薇央手里的托盘,也没有吩咐侍女接下。
“白小姐不肯接下,莫非是嫌弃这料子廉价”姚薇央说话时眼里已经浮起水雾,悄悄瞥了眼白沐莞身上价值不菲的紫罗锦,复又低声道,“薇央比不得白小姐锦衣玉食,薇央的生母只是个不得宠的姨娘,平日在家中过得甚是艰难,像这苏绣的锦缎也只有每逢年节时才能得一两匹。”
她确实没有说谎,无论是外人眼中或是府内上下,提到威远侯府千金永远只想到一人——八面玲珑娇美动人的姚希琳。而她姚薇央,虽说也姓姚也出身侯府,只配默默无闻,处处被嫡姐打压,谨小慎微苟且度日。
白沐莞听后陷入沉默,她终究心软,挥挥手示意碧珑收下。衣料虽为苏绣却比不得她平常穿的,针脚倒细密,收针处平整干净,一看便知刺绣者功底不错,且费了番功夫。想来上回帮了姚薇央一把,她不该心存恶意,可是她来青云阁必定是受她嫡姐的指使。
眼见白沐莞收下衣裳,姚薇央脸上露出一点喜色,连忙扯上正题:“我家长姐说请你看在父辈世交之谊的份上,后日母亲诞辰,你务必赏脸前去。当日贵客如云,譬如熘西王妃和平宁郡主都要光临春熙楼,伺候唱曲的角儿是风头最盛的任老板,席面也是请了熘西王府的御厨来掌勺。”
“难为你们姐妹惦念我,可惜后日我的确有事去不了。到时候自会命人送去薄礼,想来姚侯爷和夫人也能理解。”说罢,白沐莞在心里暗暗琢磨。
看来后日是场鸿门宴,地点定在春熙楼已然蹊跷,熘西王妃母女俱在,姚希琳还想方设法非让她去,只怕背后牵扯上熘西王府。也对,她三番两次让司马宁没脸,想必那位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小郡主现在更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姚希琳看着白沐莞唇畔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深感不安,想到府中生母被拿捏在嫡母掌中,不得已横下心大着胆子继续说:“白小姐,我长姐说天大的事也及不上两府世交情谊,何况白小姐推脱不去必是因为刻意疏远,长姐不忍你们幼时情谊日渐淡薄,故而再三诚心邀约。”
白沐莞此刻彻底敛去笑容,年少明丽的面孔没了
第一百一十章 初次交锋
浙州连日大雨突发洪水,十多处堤坝坍塌,一时间死伤无数百姓。皇帝为了冲喜,昨日早朝时颁旨赐下一桩婚事普天同庆,为盛亲王的爱女宇文明珺和上官丞相的嫡长子上官益御赐良缘。
因郡主还年少,婚期定于明年六月,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嫁妆。这门婚事早前两家都已应承,由储君保媒,来年仝皇后亲自主婚。消息传出朝野震动,满京城勋贵纷纷提前向两府道喜。
原本在朝堂上为了赈灾钦差人选争得面红耳赤的六部官员,一下子消停不少。当今第一尊贵亲王即将与文官之首的上官丞相联姻,偏这门婚事最先还是由太子保媒,其中蹊跷不得不令人揣摩。
入夜时分,白沐莞单手托腮坐在灯下。外面因为这桩御赐姻缘“热闹非凡”与她毫无干系,她的大脑快速运转,琢磨着明日赴宴等待她的阴谋诡计。她来京城半年有余已然树敌众多,不敢想像日后真嫁入东宫,等待她的又将是何等狂风骤雨岂不是天天与人机关算尽
徐徐起身,少女窈窕的身影临窗而立,举眸便能看见她从青龙寺求回来的同心结。前些天命香云把它高悬于房梁上,祈求能够早日得偿所愿。尽管心底仍排斥为人侧室的尴尬身份,但是眼下更加渴望这个名分,这个能让她名正言顺陪伴在他身边长长久久的名分。
碧珑端着漱口茶水走进来,看见独立窗边略有怅然愁容的少女,忙不迭劝道:“小姐该早点歇息,明儿还要早起梳妆去祝寿。”
少女闻声转头,忽而问:“殿下今夜可是宿在书房?”
碧珑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如实说:“殿下去了木兰阁。”
又是木兰阁!
对于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能够一连两日宿在木兰阁,不得不说郑媛确实有点本事。
白沐莞只觉得自己柔软的心被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酥麻后是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合上眼,生怕眼泪淌出来。
郑媛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暂时无从查起,只能静观其变。宇文晔不可能把一个奸细长久养在身边,先假意接近,等她早日露出马脚再顺藤摸瓜。
“殿下对郑姬时有赏赐,奇珍异宝还有贡品,怕是想用荣华富贵打动她。”碧珑压低嗓音悄声道。
自古荣华富贵最动人心,女子年纪轻轻为细作,大多出身卑微。假如被恩宠富贵冲昏头脑,别说露马脚,倒戈也有可能。
白沐莞沉默不语,转而又问:“仝良娣那边如何这些日子她对姐姐可有不敬”
她深知叶诗莹过分礼义谦和,性子又温软斯文,表面贵为太子妃实则有名无实,宇文晔待她颇为冷淡。想来有仝皇后提携撑腰的仝瑶不会将这样一个无子无宠的太子妃放眼里。
“仝良娣入东宫多日仍是完璧之身,想必她心中忿忿不平。不过看似教养极佳,每日按时按点去秋水阁晨昏定省,偶尔殷切陪太子妃用顿午膳。但奴婢听芙蓉阁的侍女闲话,仝良娣是恨透了郑姬,苦于没机会奈何她。”碧珑是东宫的老人,耳目通达,消息来源也可靠。
这番话她却察觉不对劲:“什么叫没机会奈何她仝良娣如今是仅次于太子妃的正经主子,上有皇后娘娘偏袒,下有承恩公府为她撑腰。郑媛不过是个歌姬,纵然殿下临幸她,抬举成为侍妾,还是卑贱。”
“这……”碧珑垂下头轻叹,“因为殿下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足木兰阁叨扰郑姬。甚至扬言许诺,如果郑姬有孕产子,便请旨封她为良媛。”
白沐莞听完不怒反笑:“无妨,我心中有数,你先退下。”
碧珑略有担忧地瞥了自家小姐一眼,这才默默告退。她走之后,白沐莞愈发笑了起来,碧珑肯定以为宇文晔对郑媛动了心思,怕她伤心。
然而,宇文晔怎可能允许身世不明不白的郑媛有孕显然是计策而已。纵使她真的有孕,他也绝对不会让她生下孩子,除非他失心疯了,想要被一个细作的孩子掣肘,早点滚下储君宝座。
想到只是权宜之计,白沐莞心绪逐渐安宁,走至里间床榻边睡下。白日里忧思深远耗费精力,加之正值青春年华,落枕后很快便沉沉睡去,算是一夜好梦到天明。
翌日,香云和碧珑一起进来准备唤醒自家小姐时,恍然发现白沐莞已经笔直地坐于梳妆台前。
香云笑眯眯地递上脸巾,嘴里不忘恭维道:“小姐今儿醒得真早,气色也特别好。”
不料碰了颗软钉子:“我哪天气色不好”
香云扮了个鬼脸,及时附和:“是是是,小姐哪里都好,今儿一定再度艳压群芳。”
白沐莞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十几岁的女儿家,又天生丽质,怎会没有一点小虚荣回京以来最大的改变莫过于她开始活得像个女孩子,不再天天戎装。倘若亲爹娘瞧见她薄施粉黛,身披绮罗的曼妙,一定也大为惊叹。
既然非去不可,她自然精心妆扮一番,仪表上先灭一灭司马宁等人的风头。
……
且说春熙楼门前车水马龙,热闹得不像话。有着各府标记的马车一字排开,衣裙华丽、妆容精美的贵妇们带着自家适龄赴宴的女儿翩然下了马车朝春熙楼内走去。
春熙楼今日不对外迎客,十几个有脸面的丫鬟负责在门口迎客招待,身份格外尊贵的女眷由威远侯府年轻一辈如姚希琳之流招呼。
说来威远侯夫人也不是整岁生辰,换了旁人不会大张旗鼓,偏她极爱热闹,派家丁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皆递了请帖。除却个别真有要事走不开的,大多数碍于侯府颜面都携礼来赴宴。
白沐莞去得不早不迟,马车稳稳停在春熙楼门口,车内的少女不紧不慢地掀开车帘,看见车外一道熟悉的娇小身影。
未及思量,白沐莞扬声喊道:“沈妹妹。”
沈芙闻声回头的瞬间,白沐莞已然走下马车。
沈芙眸光流露真挚的喜悦,欢脱地小跑上前:“白姐姐,你也来了!”
“你独自前来”白沐莞淡淡扫视她身侧恭立的婆子和丫鬟,狐疑问道。
沈芙点点头:“祖母这几日身子不好,母亲留府侍疾,便叫大哥送我来赴宴也算全了对威远侯府的礼数。”
“你大哥人呢”也许觉得脱口而出这句话不妥,白沐莞顿了顿又补充问,“老夫人病得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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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猥琐姚谌
白沐莞留在威远侯夫人身边,听几位贵夫人闲话家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周遭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很快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跃入她的视线。今日席面全是女客,玉动珠摇,香风缭绕,男子游走其间十分扎眼。
“母亲,儿子姚谌给您贺寿,愿您今年十六明年十八。”来者年约十**岁,生得宽额头脸偏长,高鼻梁朱红唇,堂堂七尺男儿嘴角却有一颗美人痣,原本俊朗的脸孔平添几分猥琐女气。
威远侯夫人满目疼爱之色溢于言表,嘴角笑容变得真实起来:“谌儿嘴巴甜又孝顺,为娘看见你一下子年轻十岁!”
旁边几位贵夫人见状,有意奉承威远侯府者少不得昧着良心褒赞几句,或是装作不知这位姚大公子的行径,一个个掩口笑笑。
白沐莞看在眼底,着实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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