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摸着后脑勺琢磨半天,邵波决定矛盾上移,把奏章转给了在部的皇长子金阳。
金阳也有些纳闷,思虑片刻说道:“且去乾清宫请实上意再行其是。”
邵波犹豫了一下:“殿下,我等见疑公主千岁送来的朱批,恐怕有失尊重。”
金阳一怔:“说的是。”
姜还是老的辣,邵波提议:“殿下,咱们不妨照本行事,横竖三五日内还用不到遣其离京,您把十八省学政已定名单列好,再请圣人御揽。”
金阳颔首:“你预备着,晚些时候我过乾清宫去。”
到了下午,金阳向皇父回奏时专门将河南学政的人选搁在前头,皇帝明显皱了下眉头,金阳有心讲明,他老爹却没说什么,只得把话咽回去。
随手补足了左近几省的缺员,皇帝把折子递回去:“明年春闱,朕立意选拔几个得用的人才,这次秋试半点儿岔子不能有,你在礼部当差,更得替朕分忧。”
金阳躬身应着:“儿臣明白。”
对文官而言,学政是一等一的美差,自来由科举出身的京官担当,如今凭空落到没有功名的勋贵子弟贾政头上,腹内含酸的自是不少,但天策上将的叔叔本已惹不起,又加上东宫伪岳父、皇孙亲姥爷的身份,顶多背后嘀咕两声也就完了,面上还要奉承天子知人善任,挑了个方正的考官。
贾政得意,回府告了王氏与贾母,王氏自然欢悦,贾母却添一层心事:一省学政都能轻易讨了来,可见大房在圣人跟前的体面。
贾母却不知道,原定在八月初的乡试之所以推到中秋前夕,还是贾瑚算着日子不愿意贾蓉在秦业的三月孝期内考试,以将来惹人非议。这才将直隶省八月初初六的考期定在八月十二,还义正言辞地跟阁老们道明缘由:“直隶是天子脚下,多拿几日仔细准备,再有差错便是礼部、直隶巡府和应天府的错处。”
贾瑚虽是兵部尚书,却有御前行走、参赞朝务的权力,虽说延迟考期有违旧例,毕竟不是干犯原则的要紧大事,哪里会为这个拂他面子,是以都无异议。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贾政不能等到贾母寿诞再行启程,按时间算下来,连中秋都要在外面过,发妻老母都倒箱翻笼打点行李,唯恐他在外面受了委屈。
颜氏冷眼瞧着,贾母全无将宝玉挪走的意思,心知这是用了“托”字诀,略想一想将春兰招到跟前低语了两句。
伺候宝玉用了晚膳,袭人刚要打发人催参汤,小丫头急匆匆来回:“袭人姐姐,公主大奶奶跟前的春兰姐姐在外面等着您说话。”
宝玉忙道:“怎么不请姐姐进来奉茶?”
晴雯挡着他说:“必是公主大奶奶有所吩咐,你且安坐,我们看看去,别唐突了姐姐。”
宝玉只好作罢。
贾家丫鬟的地位是跟着主子走的,春兰秋菊夏莲冬梅自要高旁人一等,袭人满面赔笑:“怎的劳姐姐过来,可是公主大奶奶有事儿交办?”
春兰淡淡微笑:“主子惦记宝二爷的伤势起居,立叫姑娘过去回话。”
袭人忙道:“是。”
宝玉的死活不在颜氏的关切范围内,待袭人请安后直接“夸”她:“你倒有本事,起头的竟躲了罚卖。”
一句话吓得袭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你既有本事瞒过老太太和二太太,我便不必再做坏人。”颜氏冷声道,“只一条,我要宝玉在老太太生日前后搬出内宅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逼着我亲自动手,麝月她们的下场指定比你好!”
“奴婢明白。”袭人顾不得许多,“奴婢指定说服二太太将宝玉搬出去。”
颜氏点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待袭人跪安离开,春兰疑惑地问:“主子,凭她能劝动老太太和二太太?不能吧!”
“你可千万别小瞧她。”颜氏扶着春兰站起来,“就冲袭人好好的留在宝玉房里,你就该信得过她的手段。”
八月初一,贾政往宁府辞了祖宗,给贾母磕头后离京南下,贾珍贾琏送至长亭方回。
趁着王氏叫人询问宝玉的近况,袭人交托晴雯两句,自己过了东边去回话。
王氏见她来了,摇着芭蕉扇说道:“不管叫谁来也罢了,你撂了宝玉,谁服侍的妥当?”
袭人见说,忙陪笑道:“二爷才睡了,那几个丫鬟都是老实的,一定服侍的妥当,太太请管放心,奴婢恐怕太太有要紧话吩咐,她们听不明白倒误了事,索性自个儿来了。”
王氏道:“也没什么话,白问问他这会子的伤怎么样了?”
袭人躬身回话:“公主大奶奶赐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宝姑娘送来的棒疮丸也有功效,现今结了痂,只是忍着痒,别的并无大碍。”
王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豫:“吃了什么没有?”
袭人说道:“大太太孝敬老太太的清茶绿豆皮点心都赏给了二爷,奴婢想着这些东西都是败火的,便没禁着他用,又说口淡,换了玫瑰膏子勉强和吃半碗,也是絮烦的样子。”
王氏道:“你何不早跟我说?正好我这里有外头送来的蜂王浆,拿一瓶给他,一匙子便香甜的了不得。”
霞闻声而动,去了半日果然拿了一只盖着口的琉璃盏回来,王氏嘱咐:“这原是预备送给庶妃娘娘养颜用的,别叫他糟蹋了。”
袭人答应着,正琢磨如何趁机提起搬挪宝玉的话,王氏却说:“我想起一句话来,还要问一问你。”
“是”袭人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王氏见房内无人,这才问道:“我恍惚听见前儿宝玉挨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话没有?”
袭人道:“奴婢倒没听见这个话,只听见说为二爷认得什么戏子,开罪了王爷,为这个打的。”
王氏摇头说:“也为这个,只是还有别的缘故呢。”
“别的缘故”袭人迟疑了片刻方道,“今儿奴婢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的话,论理”说了半截,却又咽住。
王氏道:“你只管说。”
袭人低了头:“太太千万别生气,否则奴婢纵领了罚也过意不去。”
王氏给她宽心:“我哪里是没度量的人。”
袭人这才仰头开口:“太太,论理二爷受老爷教训是半点儿不屈,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还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王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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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你这话说的很明白,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何尝不知道宝玉该管,你年轻些,不知道你珠大爷在时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如今倒不会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我今五十了,三个儿女统共剩他一个,偏又单弱,老太太疼的宝贝似的,要管紧了他,倘若再有好歹气着老太太,岂不上下难安,早先不愿纵坏了他,也是劝着哭着掰嘴说着,当时应着,过后又不相干,终究是吃了大亏,若老爷把他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
袭人见王氏悲感滴泪,自己也不觉上心:“二爷是太太的骨肉,太太哪有不心疼的?奴婢白得老太太与太太的倚重,今日听了太太的肺腑,有件事必得回了太太,不管太太恼不恼,纵拿出这条命去也顾不得了!”
一语落地,袭人立时跪在在王氏跟前。
王氏听了这句话内中有因,忙要亲手扶她:“我的儿,你只管说,近来因听众人背前面后都夸你,我直说你不过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和气的小意思,今儿听你的忠言,竟是贴合我心事的道理,你有什么只管说,别叫外人知道就是了。”
“太太是愧煞奴婢了。”袭人依旧跪着,抽泣两声才道,“太太,宝二爷屋里奴婢是头,他跟碧痕紫绡几个的事儿,一个两个能瞒住,三个四个奴婢能一声不闻?说句让太太生气的剖心话,奴婢倘不自重,怕也轮不到她们。可奴婢自己劝着二爷保养身子是本份,再管二爷与别的丫头岂不是张狂僭越?这样的事儿就该立刻回了太太,奴婢又有顾虑,但要为宝二爷好,奴婢拼着犯了众怒原是小节,万一一张嘴说不过屋里四张嘴,反教奴婢讨了主子嫌落个嚼舌根的诬陷罪名,被撵出去本不碍什么,二爷房里却少个能劝他的人,几个小丫头更没约束,倘或将来闹得更过,奴婢岂不是只顾私心负了太太信任?”
“你快起来。”这番话说的有理有节,由不得王氏不生触动,“你是清白姑娘家,只当空口说来我跟老太太必信她们人多的不信你这个老实本份的,哪里知道经了人事的女人家上手能查出来?我要怪你不早早来回呢,这又是你忠心为主的好处,宝玉的性情我不是不知,你有不是,还该我这做娘的错处更大!”
袭人擦擦眼泪:“太太,仗着您体谅奴婢的不易,奴婢才敢任着性子说一说,但求太太明白奴婢的苦心,便传到外头去,立时丢了这条命,奴婢也算对得起太太的一场疼爱。”
王氏握住袭人:“我方讲了,今儿咱们娘儿俩的话你我知道,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只放心。”
袭人这才发出一篇宏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之内被连插四刀,果然是职场如战场!
☆、才名不易得两全妇婿大难觉双宜
却说王氏听了袭人的话十分顺意,便要她一吐忠言。袭人站在炕沿边满脸恳切:“太太,今次的事儿上咱们是明白的,那起子心大的为着自个儿将来的富贵不顾二爷的身子名声,全然没有体统。十分里有二爷三分的错处已经说的过了,这还不算,保不准人多嘴杂有些没天良的胡乱生事,传到外头毁了二爷一生的品行名声,不但我们粉身碎骨罪孽深重,连老爷太太也白操了心,不如这会子提防些,将二爷挪出内帷去,奴婢既是无用害了主子,太太可酌情挑拣本份能干的伺候二爷,劝着他上进读书,往大处说,宫里娘娘得个能干的亲兄弟不是坏事;打小里讲,老爷少生气、太太少操心,总是有利无害的,不管由头怎么样,宝二爷是伤了老爷的心的,奴婢岂能不愿在老爷与二爷的父子情分上弥补?太太细想,若老爷从外头回来,见着二爷搬到外头用功读书,再不像从前的样子,哪里能不觉得欣慰?不但太太夹在中间少操心,奴婢将来听到宝二爷金榜题名也能欣慰,奴婢仗着太太宽仁说这些话,很该把舌头割了,只为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便罢了,既想到了,要不回明了太太,罪越重了。”
王氏听了这话,直呆了半晌,思前想后加倍感爱袭人:“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实在是好孩子,我哪里就没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混忘了,今日提醒了我,自有极早处分的道理,你且去罢,以前是你的顾虑我的大意酿到今日,难为你这样细心,我索性把他交给你,以后他跟前的事儿,我头一个信你,你好歹留点儿心,别叫他糟蹋了身子才好,我和老爷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低了一回头方道:“太太吩咐,奴婢敢不尽心么?”
到了次日,王氏便到贾母处商议搬挪宝玉的话,贾母初时不悦,王氏即将父子情分的话讲了来,只得点了头:“等过了我的生日,你亲自去盯着,别叫宝玉受了委屈。”
王氏痛快应了。
等张夫人过来请安,贾母又嘱咐了大儿媳一遍,唯恐宝玉被外头的下人怠慢。
初一进宫探视元春,王氏便把挪出宝玉、督促上进的话讲了,元春忙道:“很该这样,宝玉就算拿不了文武状元,难道连贾琏都比不上?等他读出功名来,以后说亲也更体面!”
王氏点头称是,又听元春问起:“虽说咱们家的爷儿们成婚晚,宝玉也十二三了,您和老太太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个”王氏叹口气,“不过从左右亲戚挑拣知根知底的罢了!”
元春想了一想说:“林姑妈的表妹如何?”
王氏一怔,不自在地说:“一副柳条儿像,怕不是有福的。”
元春有些惋惜:“听太子爷讲林泰表弟是有学问的,林姑夫又是翰林掌院,倘能成了,对宝玉科举入仕大添好处。”
王氏低头说:“只这一个孽障在跟前,我还想着给他找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原先看你薛家的表妹不错,虽是没了父亲,行止极有气度,薛家又富,不算很委屈了宝玉,可惜老太太不大相的中。”
“太太快别想这话。”元春皱起眉,“薛家再有钱也是商籍,宝玉的媳妇,总该是勋贵书香的出身,等闲的人做了咱们皇孙的舅妈,将来不被人笑话?”
王氏嗫嚅道:“老太太也是这样讲的,我的私心是盼着有个贴心孝顺的媳妇。”
元春语重心长地说:“太太,您别忘了,您如今是皇孙的外祖母,凭他公侯将相的小姐,哪个敢失了礼数?再则咱们家的媳妇,没有一个不是官宦出身,宝玉娶了薛家表妹,不把他自个儿的身价贬低许多?”
“这”打从外孙出生,王氏也觉得这桩婚事委屈了宝玉,“您说的有理,可我跟你姨妈是说了这话的,如果反悔”
元春不以为然:“又没走礼,到时您拿老太太说话便是了。”
王氏有点儿着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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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相中的是林家丫头。”
元春诡异地笑了笑:“您拿薛家表妹挡着老太太,再借老太太堵住姨妈的嘴,宝玉小呢,旁的慢慢谋划,必得找个您与老太太都点头的媳妇。”
“好。”宝玉小不小的那是骗人的话,王氏心说,正可吊着薛家多赚些钱钞。
过了贾母生日,八月初五,贾玫姐妹往右路搬,八月初六,贾宝玉向西大院挪,早在七月底,贾葵已经正式入主中路倒座后院。
张夫人比颜氏大度许多,在贾母跟前说道:“他们爷儿俩都住北厢,如今大了,少不得有朋友应酬,还是就近找个读书的院子最好。”
王氏把耳朵竖起来,贾母点了点头:“大太太虑的周到。”
颜氏便说:“西院后的花厅早先给林表弟用的,现在正好给宝玉,葵儿去梨香院即可。”
贾母想了一想甚为满意,投桃报李地问:“后院离梨香院不大便宜吧?”
颜氏笑道:“不碍事,多走两步路罢了。”
张夫人又说:“体仁沐德院东边的院子拾出来,往后姑娘们都在那儿上学。”
林之孝媳妇一一应了。
张夫人这才回贾母:“大后天是吴太妃生辰,老圣人恩典,准其于忠雍王府受贺,忠雍王妃亲来下了帖子,请咱们过去喝寿酒,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媳妇好打发人回话。”
“这倒推辞不得。”贾母说道,“贺礼不能简薄了。”
张夫人欠身答应:“等老太太看过礼单,明日就把寿礼送了去。”
贾母含笑点头。
八月初十,荣府大摆仪仗,前往忠雍王府恭贺吴太妃千秋。
武王妃率府内侧妃并已革忠恂郡王严妃亲于仪门恭迎,颜氏下撵时押尾的秦可卿早赶上前伺候,后面是王氏和尤氏奉着贾母,凤姐伺候张夫人,最后面是贾玫、探春一众姐妹。
吴太妃是长辈,颜氏自然要尽礼数,打眼瞧去,今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勋贵人家并王府门人,虽说忠雍王府大了荣府两圈,一溜筵席摆开也算紧促。
忠雍亲王子女不少,活着的一只巴掌能数了来,武正妃生了二子一女,嫡长子早夭,女儿年将及笄,幼子比贾葵稍长,也都跟着父母迎宾候客,
颜氏拉过郡主笑道:“越发抽条了,听主子娘娘说要接你往宫里住段日子?”
早先帝后推恩,因郡主尚幼,择选了忠雍王侧妃所出的庶长女进宫,现今早已册封出嫁,随着潍城公主择定婚期,内廷独剩小公主一人,皇后便有意再把前头所册养女的嫡妹们进宫闱,以将来庶女压正。
郡主应一声:“是。”
颜氏便开玩笑:“可惜一时想不到合适的青年才俊,否则一定找着两位舅父做个大媒。”
郡主满面羞红,吴太妃有些可惜:顺义伯府倒有年龄相宜的公子,可惜是低了一辈的。
王氏心中一动:小郡主可大不了宝玉两岁的,若是能攀上忠雍王府
俗话说“大的娇、小的惯,中间最易觉心寒。”做父母的大抵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像吴太妃,明明知道小儿子是获罪于太宗皇帝,也得逼着大儿子想法子求恩赦,而今忠恂郡王回了京师,又心疼他没有爵禄差事,照样逼着忠雍亲王想辙,忠雍亲王有自己的顾虑,哄着老娘说:“十二虽然抗旨,第一个开罪的是鲁国公主,万一咱们弄过了火,鲁国公主并不是好性的人,跟皇上打滚闹一闹,保不准还要迁怒到老十二身上的。现如今好容易冷了三四年把他弄回来,万万不能在这样的空挡功亏一篑。”
两个儿子比起来,大儿子更加靠谱,当娘的自然倚重:“那你的主意呢?”
忠雍王言明计较:“皇上漏了口风,要在正旦后册封皇太孙,那会子推恩诸王,总不会略过老十二去,咱们不能指望鲁国公主那边点头,可她若是摇了头,皇上怕是不能不顾虑的,而今有几个月工夫,儿子这边跟康王求个人情,母妃督促着老十二耐着性子不犯浑,隔三差五再打发儿子媳妇与十二媳妇过伯爵府走动走动,三下里使劲儿,怕她并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抓住旧错不放!”
吴太妃想了一想,觉得是老成持重的办法,点头说道:“老十二那儿我去提他,再要胡闹,便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忠雍王抹一把汗:“吃了好些年苦,如今该有长进了。”
有这段插曲在里头,吴太妃对颜氏份外热情,朝着贾母与张夫人把贾玫几个夸了又夸。
王氏想着人家孙女的账,吴太妃也把主意打到贾家头上,忠恂郡王的庶长子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贾玫是庶出不假,可身世摆在哪儿,配一个获罪宗室的庶子富富有余,要是两家结亲,岂不是化干戈为玉帛?鲁国公主非但不好为难幺子,反倒得为小姑的将来打算扶持亲家一把。
这个念头生出来,实在是越想越合宜,筵席一开,吴太妃便极为坦白地问起了贾玫的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在十一月前完成本文,建议大家等完结后再看吧。
☆、两孙连加路各殊一文增减心怎同
贾母听得询问没有多想,因回道:“上门的官媒不少,老大媳妇和公主眼界高,我也挑剔着怕孩子委屈,正应了‘再三计较无计较’的老话,十个有六七个叫她们筛了,剩下三四个却过不了我的眼,好在孩子小,不怕被我们娘儿们耽误。”
颜氏必要找个洁身自爱的姑爷,张夫人是书香门第的出身,女婿就得是有功名的学问人;贾母为勋贵千金,看不上底子薄的人家,三下一搅和,赶哪儿有贾瑚这样的才俊可选?没有结果是必然的。
吴太妃笑意更盛:“关系孩子终身,该当加倍仔细。”
贾母有些回过味来:“我今老天拔地,自有年青的劳累,毕竟隔了一辈,让做父母兄嫂的定罢!”
吴太妃便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寻思着找个机会探探颜氏的口风。
论及出身,吴太妃在先帝后宫里是往下数的,早先不过以中宫女官身份得到太宗宠幸,陆续由贵人一步步升到皇妃之尊,她比明郭诸妃会做人,从来在皇后跟前恭敬有礼,六宫上下没有不称赞的,早年颜氏见吴太妃受宠,颇疑她有老凤涅的命格,私下曾在御书房的《后唐书卷五十二列传第二》中赋诗:“今日做汝主,明朝两平移,枉居元宸位,岂如旧宫婢!”太宗皇帝观而未语,此后不于人前夸赞吴太妃之贤。
虽是如此,吴太妃在皇太后跟前的体面胜过甄、明十倍,次日进宫谢恩,提到幼子时便说了想与荣府结亲泯仇的话。
皇太后跟着皇帝儿子的步调走,既然忠恂郡王被赦回京,自是有所任用的意思,她也不想颜氏为这个生出芥蒂,含糊答应一声:“我且问问再说。”
红楼之荣府长房 分卷阅读93
这就是吴太妃的高明之处了,按照礼法,皇太后才是正经的嫡亲祖母,她要居中说亲,决计算得上名正言顺。
颜氏想都没想就摇了头:“这个不成,忠恂王跟我有梁子,万一他叫妻儿拿着我家小姑撒气,可不成了我的罪过?”
“你可想的多了。”皇太后要为孙子说话,“堂堂皇子龙孙,岂能是妇人的心性?”
“不成不成,是与不是,并非片言可断。”颜氏不能在这上头马虎,“我要选了别人呢,走了眼被瞒混还有可恕,明知两下有过节却点头答应,这要有个万一,我便找了能撞死人的豆腐也来不及。”
皇太后勉强不得:“我就怕你不应,没在吴妃跟前夸口许下。”
“老太太,您怕想的多了。”颜氏微微笑道,“咱们且看着,若是忠恂王痛快应了这门亲事,那他便是另有所图,我是应谁也不能应他;若他跳着脚不答应,自是梁子太深难以解束,也正合了我的心意,不必要您居中为难,且走着看便是。”
皇太后大悟:“你是稳吃三桩柱的意思了。”
儿子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跳脚是不现实的,忠恂王把眼一瞪:“爷的儿子怎么能娶贾家的女儿?”
严王妃一点儿不怕他:“就算您想求娶,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嫁呢!”
忠恂王气结。
严王妃叹口气:“爷,我是不知道您记恨鲁国公主给谁看,太宗皇帝南巡遇刺时您是在跟前的,当时情形我没亲见,莫非您原本要往太宗身前挡,反被鲁国公主抢了先,这才生了芥蒂?”
“你”真要像严王妃说的这般,他们兄弟何至于不过一个女人家。
严王妃有两个亲生的儿子,自要为他们着想,见丈夫固执着不愿与贾家修好,索性捅一捅他的心病:“爷,您当日的行径,说小了是不服女人辖管,往大处说不服太宗皇帝与皇上两层的圣意,而今不愿将前事烟尘归土,是因为有鲁国公主节制,功亏一篑没有夺得兵权的旧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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