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中短篇 1v1 合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叁月
她闭着眼睛,默默妥协。
“真乖。”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女子可真招人疼。她沉溺于情事之中,并未发现她那侍女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而他也不会提醒她,白白坏了兴致。“卿卿告诉我,舒服吗?”
比起方才,他的声音其实带着股懒洋洋的适意,但女子无从察觉。他知道他的下属已经赶到了。接下来,他们自当知道要怎么做。
庾琳琅却是被他气到浑身嗲嗦。何其厚颜无耻,竟敢问出这样的臊话!她咬牙紧小腹,男子的那根肉棒就像是被金箍圈死死咬住的孙悟空,紧到几乎生疼,但快感也接踵而至。男子倒抽了口气,有些被气笑了,本来想要怜惜她的心思因为她的动作骤然转变,他死死抓着她挺巧的臀部,下身以惊人的速度狠狠地抽插她的花穴,淫靡的水声飞速‘啧啧’作响,两人身下的衣衫都几乎湿透了。“这是你自找的。”
太快了!庾琳琅被肏得嘴角流下唾液,他没插几下她便抽搐着尖叫丢了身子,累极昏迷过去。
而男子在她昏迷后,失了玩弄她的兴致,草草肏弄了百来下便低头亲了她香软的嘴唇一口,再次在她的体内射出了华,以肉棒堵住她的花穴口,阻止液流出来。
他闭眼,两次疏解后,体内的毒性已经完全消散。他再睁眼的时候肃着面,神色复杂地看着被他肏晕过去的女子,一时无法想出该如何处置她。
奸淫他人之妻,他此番是触犯军中大忌了。吐出一口浊气,他把泡在女子淫水泛滥的花穴之中的肉棒抽出来,那根不争气的狰狞之物马上怀念方才柔软温暖的肉穴,碰到外面微凉的气度,便有勃起的现象。他面不改色地把皱掉的衣服穿上,取出帕子,伸手插进入女子的花穴把浓稠的液扣弄出来。她的腿间泥泞不堪,淫液把她的罗裙弄得湿哒哒的,形象狼狈。想到这是他所造成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坏。他敛眸凝神,尽量把她的下身弄干净,再为她整理衣裳,可是他不熟悉女子的衣服穿戴,弄得有些糟糕。
罢了,待会让祝二来弄。
想着造成当下窘境的罪魁祸首,他露出寒凉一笑。这笔债,他必然会连本带利地从司马氏身上追讨回来!
*
庾琳琅惊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寺院里的一处厢房当中。彼时已经接近黄昏,她的边上站着一脸担忧的宝言。
“夫人……您醒了。”宝言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宝言?”庾琳琅声音沙哑,脑袋还有几分昏沉沉。“怎么了?”
“夫人,婢子找不到您的帕子便回去小林中寻您,路上有位师父把婢子拦截住,说是外院的下人在寻婢子,婢子过去后,才发现他们喊错人了。外院那时候来了人,婢子被耽搁住,好一会儿回到后院,这时有个小沙弥与婢子说,后院洒扫的僧人在林间找到昏迷过去的您,婢子赶过去后见您的衣服都被露水弄湿了,便让花婆子背着您借了间厢房,婢子则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为您换上。夫人,婢子就不该离开您的左右的,您被那些虫子咬得太惨了!”宝言自责地道,对主子身上的众多斑斑红点极为心疼。“寺庙里当时正好有位大夫陪他妻子前来上香,那位大夫为您看诊过,说您这是夜不能寝,气血亏虚,这才昏倒了。”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庾琳琅脸色煞白。宝言那一系列事,怕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罔顾意愿的侵犯、极乐巅峰的快感、水乳交融的交缠……
庾琳琅无法直视她在那男人胯下的媚叫与呻吟。
“宝言,拾一下。我们回家。”庾琳琅轻声嘱咐道。这安乐寺,她是片刻都不想呆了,日后也不会再来。
“这……夫人您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
“宝言。还不快拾?”庾琳琅的目光染上了威严。宝言见状,只好妥协打理行囊,服侍着庾琳琅启程回府。
庾琳琅双腿无力,只能靠宝言搀扶行走。回到家中的时候,护院悄悄地与宝言说了句话,宝言震惊万分,把话转给庾琳琅。
五光十色(中短篇 1v1 合集) 《逐鹿》(5)
“郎主回来了?”庾琳琅面色苍白,喃喃自语。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她还没有整理好情绪,无法面对她背叛了的夫君。
“郎主许是知道夫人思念他了呢。”宝言勉强笑着打趣道。宋无极甚少归家,他像是家里的过客,建康宋府只是他在建康的指定驿站……或许也不是,昨日他便是不知道宿在建康哪里了。
庾琳琅沉默以对。
入了厅堂,庾琳琅便见到坐在主座上的宋无极。
宋无极眉眼秾丽,唇不点而赤,时常被人以‘阴柔’二字形容他的长相。就算他不学那些士族少年往脸上扑粉,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建康城里最好看的士族少年比下。那道横跨半边脸的疤痕似美玉上的裂痕,虽然损了他的几分美貌,却也为他添了份凄美。他面色冷淡,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像哪家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可庾琳琅知道那只不过是表象。他是房氏手中的利刃,是一名英雄,却……不是属于她的英雄。
“郎主。”庾琳琅抿唇,微微俯身,由宝言扶着在他身旁落座。
“去哪了?”宋无极连眼皮都懒得掀起,随意地问道。他抿了口清茶,动作并不符合礼仪标准,但自有几分写意洒脱。许是因为他的容貌俊美到富含侵略性,无论他做什么都很难让人形容以‘粗鄙’。
“妾身到安乐寺上香了。”庾琳琅轻声应道,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不叫宋无极看出异样。宋无极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退下吧。”宋无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庾琳琅身后的宝言。“带上门。”他嘱咐道。
宝言绷紧脸皮,她实在不喜欢宋无极,担心主子与他独处的时候会被欺负。然而主仆有别,未牵连到主子,她柔声应道:“是。”
宝言离开后,厅堂只剩下宋无极与庾琳琅。
“夫人近来一切可好?”宋无极客套地寒暄道。
庾琳琅心中苦笑。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还不如朋友,但也罢。他从未折辱她,只是不对她上心罢了。
“托郎主的福,妾身一切安好。”庾琳琅柔顺地说道。
“嗯。”
宋无极沉默下去。
“郎主可是有事要与妾身说?”庾琳琅主动递出话题。若非有事,宋无极怎么会在今天回家呢?
她的识趣换来宋无极脸色放缓。
“夫人想念娘家了。叁日后,我的扈从会护送你前去吴郡。”宋无极并不是在询问,而是以陈述语道。庾氏一族自一年前投诚于房氏便慢慢地搬入吴郡地界之内,如今已经在吴郡定居。唯有她一人独居于建康城,等同质子。
这是司马氏与房氏,还有庾氏之间秘而不宣的约定。
这便是乱世。
她心知肚明,不曾抱怨。
“郎主?”庾琳琅露出几分惶然。
“无妨。照做就是。”宋无极答非所问,眼神专注于他放在手中把玩的茶杯,但庾琳琅品出了意味。
建康城不安全了。房氏的棋局,不日便要开始。或许她该感谢房氏与宋无极在这个时候不管出于道义还是更深层次的算计,还愿意把她送到吴郡。
“是,妾身多谢郎主体恤。”庾琳琅垂眸应道。
“夫人客气了。此行匆忙,夫人只要带好重要的物品与细软便好。”言辞之外,便是大件的物品太打眼,不适合带上路。
“妾身晓得。”庾琳琅点点头。她抓紧袖子,面露不安。
这时,宋无极又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今夜便要动身赶往姑苏。夫人可有事要与我说?”
“啊-啊?并无。郎主,妾身为你备下干粮吧。”庾琳琅面色微白,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宋无极没有起疑,说到底,他们夫妻只比陌生人熟悉了那么一点。
“不必。我已准备妥当,夫人今日出门恐是累着了,还是早些歇下为好。”宋无极拒绝了。迎娶庾琳琅之前,他便是孤身一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凡事亲力亲为。他是在投身房氏之后才被家主赐下了几个扈从,主公与他说,先御下,才能领兵。他不得已才把扈从带在身边调教。
“……是。郎主路上小心。”庾琳琅从来不会反驳宋无极的话,因为没有立场。从前是,今日她更加不会死缠烂打。
“毋庸多虑。”他顿了顿,仿佛是找不着话题了,良久才说:“我先走了。”
“是。”庾琳琅身形摇晃地站起来向宋无极俯身,被他不着痕迹地按住在座位上。
“无需相送。”
语落完毕,宋无极不等庾琳琅应声就起身抚平衣摆上的皱褶,顶着头上夜色将至,大步离去。
*
“今日安乐寺中那女子的身份,仔细查清楚了。”房济川嘱咐道。他睁开眼睛,从假寐状态苏醒,目光凌厉。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细长眼,眉目如画,五官雅致,似画中走出来的竹林谪仙。少时,便有相士说他面相不凡,是极贵之相。父亲深信不疑,觉得房氏发展如此顺利是因为紫微星掉入了房氏。
房济川不曾辜负房氏对他的厚望,他自幼文武兼修,师从房氏重金所聘的那些落魄士族食客,他们全是他的老师,一身本领尽数传授于他。他身集百家之长,其中便有一名杏林大家向他倾囊相授,他习得对方真传,医毒双绝。
也因此,他才会在中了剧毒红尘消之后想到可以佐以银杏,贝叶还有鸡蛋花把致命的剧毒化为另一种奇异的淫毒。这淫毒记载于一个来自西域的残卷,很是神奇,便是在中原的致命剧毒红尘消之上添加叁种佛门圣草,红尘消就会转化为潜伏性的淫毒。中毒者的嗅觉灵敏性会被提升到一个极致,只要沾上异性的气味便会激发毒性,届时中毒者若不尽快与一名异性交合便会丧失理智,沦为杀戮狂魔。此毒虽然不堪,却能消除性命之危,并且这个淫毒在不接触异性的情况下不会发作。他想的很好,贝叶与鸡蛋花是佛门五树六花,许多寺院之中也会种上银杏。他只要找到最近的寺庙寻得这些药草服下然后等待下属寻着他留下的标签找来即可,到时候,他再服下他在暗号中让下属带来的清心丸便能化解此事。一般来说,佛门后院不会有女子出现,于他当下的情况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了。
可是那个女子却出现了。这或许是他,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房济川闭了闭眼。理智完全恢复过来之后,他发现他忆起那个女人的风姿还是心头发热,她就像是植入骨髓的罂粟,在他心头上扎了根。情欲情欲,水乳交融之后,他确定他对她至少有欲。
“是。公子,属下在寺中寻到此物。”单膝跪在在案前的侍卫呈上了一块素色锦帕,上面绣着一对栩栩如真的睡莲,莲花两侧硕大的莲叶中隐藏着两个楷书字体。
正是宝言一直寻不到的物件。
他抚摸着紧密的针线,直觉这便是那女子之物。
“皎皎。”他念出那两个迭字,只觉得唇舌余留一股甜丝丝的滋味。“继续查。我要知道她的确切身份。”
“是,属下领命!”
五光十色(中短篇 1v1 合集) 《逐鹿》(6)
按照宋无极的吩咐,庾琳琅开始着手准备往返吴郡的事宜。期间,寻阳公主曾派人邀请她到公主府上赴宴,被她婉言回拒。然而这一插曲令庾琳琅心生警惕,知道她被天家盯上了,于是她愈发低调,并勒令府中仆人皆不得乱咀嚼舌根,若有犯者,一律发卖。
建康宋府从来算不上是‘家’。庾琳琅拾了府上物件,其中多数是她自己的陪嫁,未惹人注目,庾琳琅临时置办了不少时兴花样的绫罗绸缎,还捎带上一些珍贵的首饰与物品摆设当作掩饰。
府中的下人像是感受到了风雨欲来风满楼,全都绷紧了神经。离开前一夜,庾琳琅郑重地给老管家下了命令让他在她离开后二周内把宋府的下人全都遣散,府上遗留的物件变卖之后把财帛尽数分给他们,老管家含泪领命。
隔天,天晴万里。庾琳琅带着宝言与一众护送的人马,戴好幂篱,登上香车。早在两天前,她便托关系加急办好出城文书证件,友人不负所托,昨日便把文书送了过来。
早知道,她离开建康不会那般轻易。文书申请又要走过官府,即是要过官府,那便逃不过天家的眼线。
于是在东城门,她被拦截了。
“车上可是宋夫人?咱家奉寻阳公主之命,有紧急事请宋夫人到公主府上一叙!”尖细阴柔的嗓音,这是一名阉人。
天家终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个质子回归吴郡。庾琳琅抿着唇,司马皇室纵然式微,但仍然担着正统之名。若是鱼死网破,她今日怕是不得出城了。她正要挑起车帘与那宦官周旋,已有人先于她,声如洪钟地朝那太监喝道:
“你算老几,敢拦截我家夫人的马车?家中老人染疾,我家夫人一片孝心,着急回家探亲,你这般耽搁我家夫人归家尽孝的大事,可见不把我们宋府放在眼里!”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那宦官面色青白。
庾琳琅认得,这说话的人是于冲。
宋无极留下的扈从有八人,其中以一个叫做于冲的壮汉为首。于冲一身肌肉虬扎,虎背熊腰,却是一个粗中带细的人,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眼神很是明,乃宋无极跟前的第一得用人。于冲曾经随宋无极上阵杀敌,身上染有煞气,更带几分兵痞,嘴皮子功夫与拳脚功夫不分上下。
“咱家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宋夫人不要为难咱家。”宦官避而不谈,扬声说道。“要咱家说,这出城不必急于一时,路途遥远,可知没有变数呢?”他意有所指,几乎是明晃晃地威胁了。
“笑话!还不曾听闻长辈生病,小辈寄望于其康复而不必尽孝的?我一介粗人也知道百善孝为先,阁下侍奉贵人,想必不比我缺乏见识。”于冲鄙夷道。宦官何时与如此混不吝色的人打过交道?气得鼻子都歪了。
不愧是宋无极跟前当差的人。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口,底下的人也不够泼辣,这于冲倒是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缺。
未等那宦官想出应对之词,庾琳琅挑起车帘,朝他说道:“事出紧急,还望大人见谅。臣妇忧心家中长辈,今日便斗胆向公主讨个恩典,全臣妇一片孝心。待臣妇归建康后,必然亲自到公主府上请罪。”
庾琳琅这么说,彻底让那宦官没戏唱了。守门的士兵也睁一眼闭一眼,当作没有看到天家与代表房氏的庾琳琅之间的拉扯,对过文书后便放行。那宦官面色阴沉地看着庾琳琅的马车出城,才甩袖回去禀告他的主子扣留人的计划失败了。
行驶数里后,庾琳琅对于冲说:“城门之事,多亏有于侍卫相助。”
“夫人言重了。前路崎岖,夫人莫要惊慌。将军既然令我等保护夫人,属下定然会确保夫人安全抵达吴郡!”于冲拍着胸脯直言道。
从建康至吴郡有四五日的路程。庾琳琅知道天家必然不会就此罢休,她由衷地道:“有劳于侍卫了。”
于冲自是连连言是。
出城第二日,庾琳琅不意外地遇到伏击。唯一庆幸的是,庾琳琅在昨夜当机立断就把队伍分作两队,拖着沉重行囊的马车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另外绕远路去往吴郡,而她和于冲等护卫继续沿着原本的路线行驶。目标小了,多几分胜算。
当那群蒙面人出现的时候,于冲意外于对方的人数,神情染上凝重。
“保护夫人!”于冲喝道,自己率先拔出长刀与逼近的伏击者对上。
天家远远比宋无极设想的更加丧心病狂。伏击者把车队围堵在树林之中,他们宛若鬼魅般死死缠着庾琳琅的马车,就像是穷途末路的凶徒,手起刀落割围着庾琳琅马车的护卫,宋无极留下的扈从也不甘示弱,手上飞快地与伏击者过招,取敌人首级。鲜活的人命一个一个倒下,鲜血溅到车帘上,血腥味在空中弥漫,令人作呕。
坐在车里的庾琳琅面色苍白,极力忍耐着作呕的欲望。鲜血渗透车厢的木架,几乎要凝聚成血滴滴落,正中午的天比夜色还阴沉。她强迫自己镇定,拳头握紧到几乎发白,此时她如果自乱阵脚就正中敌人的下怀了。当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添加麻烦。
伏击者不死不休,豁出去只为捕获庾琳琅。对方的执着令于冲暗暗心惊。
天家仿佛受到了刺激,把庾琳琅当作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派出的人身手媲美他们等一众上过战场的兵士,甚至因为对方豁出性命的打法比他们还略胜一筹。于冲知道,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天家手中的中坚力了。
莫非建康城内出了变故?否则天家如何舍得这样一支队伍来追捕宋庾氏?
于冲来不及多想,举起大刀挡住了贼人的又一次重击,刀剑嗡鸣几乎令人耳聋。他忍着气血翻腾,咬牙喝道:“夫人还请速速弃马车作逃!”
已经到了最坏的处境了吗?听到于冲的叫喊,庾琳琅毫不犹豫掀起车帘,动作利落地跳下马车。几乎是同时,车厢被一个蒙面人从上面强行劈开至两半!
铮!那个蒙面人见一计不成,反手就带着剑劈到她的面前,庾琳琅堪堪躲过,可脚踝一阵刺痛,她狼狈地倒在地上。袭击她的人很快被身边的于冲一刀劈死,于冲惊魂未定,只差一点夫人就被刺伤了。
“夫人,待会儿您看到机会就马上走!”于冲咬牙,目露决然之色。面对团团重围他毅然放弃防守,招招致命意图在蒙面人之中开出一条血路。
庾琳琅在发抖。她无法与于冲说她好像崴到脚了,这么说只会让人在当下的处境之中绝望。方才于冲那一刀下去,‘扑哧’一声铁器入肉的声音如此清晰,温热的鲜血洒到她的脸和衣服上,裙摆上晕开了妖异的红花。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死亡。四周横竖倒下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正印证了乱世人命如草芥。
前方忽然传来于冲的嘶吼声。庾琳琅眼睁睁看着于冲背上挨了一个蒙面人一刀,他吃痛倒地,不知生死。击中于冲的蒙面人转过身,眼神阴冷地盯着她。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仿佛死亡在逼近。
庾琳琅与那蒙面人对上眼,浑身打颤。
“宋夫人,可真叫我与弟兄们好找呢。”那人语气冰冷,伸手就要把她抓过来,可就在此时,他眼神一凛。
(作话:那个,谢谢留言和珍珠哦~)
五光十色(中短篇 1v1 合集) 《逐鹿》(7)
午后,吴郡,吴郡公府。
宋无极穿过戒备森严的庭院,无视富丽堂皇的层层摆设,来到房氏家主房有林的书房。这里是房氏整个府邸的中心处,更是吴郡的军机重地。宋无极轻易地越过门槛,低着头朝案后的中年男子弯腰行礼。
“属下拜见家主。”
房有林面无表情地盯着宋无极笔直的背。
“宋无极,你出息了。”房有林不咸不淡地点了一句,手上的信件落下最后一个字笔,毛笔挂回笔架上。
“属下惶恐,不知家主所言何事?”宋无极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有一点惊慌。
“呵!”房有林冷笑一声。就继续装吧!“莫非你真的对宋庾氏上心了?”
“家主天命所归。庾家为家主大业倾囊相助,以当下的情况,大可没有必要寒了庾家的心。”宋无极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若是平常,房有林或许敲打两句就随意揭过去了。毕竟他虽然患有上位者共同的疑心病,倒也不至于刚愎自用。可今日显然不只宋无极私自把宋庾氏送回吴郡一事让他不高兴了,还有其他人惹毛了这位掌控房氏五十万雄师的霸主,让他此时怒火中烧。
“你们一个个好得很呐!看来把你放到济川身边,倒成全了你俩,叫你们臭气相投了。一个个都不省心,是看老子老了,没用了吗?尽妄自行动捅出篓子!”房有林指着宋无极骂道,甚至蹦出了许久不见的脏字。房有林少时便在军营中打滚,染上了兵痞性,这些年来他身居高位,修身养性敛了许多,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暴露。
“家主息怒,是属下鲁莽了。”宋无极低眉垂眼,一板一眼地说道。“属下愚笨,辜负公子的栽培,请家主责罚。”
“你们两个倒是兄弟情深。”房有林咬牙切齿。“你可知道你家公子都干了些什么?叫他潜入建康打点事宜,他不仅暴露行迹中了司马氏埋伏,事后为了报复,就在太子府里埋下一枚假玉玺,随随便便让暗桩暴露出来了?”爆出这样的大事,就算是为了自个儿的威严皇帝也只能把太子锒铛入狱。皇帝性情温软,太子才思敏捷,晋朝半壁江山要靠那位不显山露水的太子殿下支撑,皇帝只要没有傻到透顶,一定会尽早放出太子。房济川这般行径只是在逼迫他们房氏提早起事。这与他那儿子平日里的运筹帷幄大为不同,这简直是拙劣,是在儿戏!他的儿子莫非是因为大意中敌人埋伏,被伤了自尊?
“公子胸有丘壑。”
房有林被气笑了。“行行行,就你们行!给我滚下去,他既然敢不与我通气就整出这样的大事,想来如你所言,是‘胸有丘壑’了。听着,这一趟公子从建康回归吴郡,我不许你偷偷接应他,知否!”
爱之深,责之切。家主搁下狠话,何尝不是彰显对公子的信任与一番考验?
宋无极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应道:“属下领命。”
*
头顶白云骄阳,忽闻一剑东来。
逼近庾琳琅的蒙面人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一招逼退至战场的边缘。随着玄衣男子的出现,另外叁个同样身穿玄衣的两男一女从树林里‘噌噌’跳出来,每一个新加入战局的外来者剑法湛,招招凌厉,几乎以一当十,与剩余不多的蒙面人展开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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