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涉及NP、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作一团
不仅如玉呆了,正在操干的老二也呆了,连喊叫都忘了去,只是乜楞地望着地上的屍首,想不明白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大哥,怎麽转瞬间就倒在那里喷血去了,为何连脑袋都要掉不掉的耷拉着。
苏泽默然站在床前,全身浴血,双目赤红,平时壹张精致俊俏的小脸也像是杀神壹般令人不敢直视,见老二还在发楞,猛然暴起,就着身子重量,两手握着柴刀使尽全身力气斜劈而下,硬是将个粗壮男子自左边颈项至右侧胸口生生劈成两半,刹那间又是血雨倾盆。
如玉躺在床上像条离水的鱼儿不住惊喘,身子抖个不停,怕到极致,反而壹点声音也无。苏泽用柴刀砍断麻绳,搂着她的脖子壹把将她揽到怀中,少年的胸怀尚且稚嫩也不宽阔,却是奇异地令她放下心来,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阿姊,都怪我,是我来晚了,是我露了破绽还不自知,我又害得你受苦了!”
如玉感到有些温热的水珠滴在脸上,擡头壹看,是苏泽的眼泪。她想了又想,还是不知该说什麽,他尚年幼,遇到有心之人也是防不胜防,况且他为了救自己连伤二命,此生怕是要壹直背着人命关司过活;可是经了今日这事,自己与辰砂再无可能,有心寻死,却又不能放心让他自己独留险地,壹时间也没了主意,只是望着他发呆。
看她发楞,苏泽怕她被吓傻了,赶忙扔了柴刀哄她,“阿姊放心,今日之事再没旁人知道,等我长大就娶了阿姊,定不会让你嫁去别人家里受委屈。此处不可久留,阿姊快些穿了衣裳,随我离了这地方。”
地上还躺着两个汩汩冒血的死屍,自然不是久留的好地方,如玉颤抖着摸了套旧衣裙赶忙穿上,也顾不得没穿小衣亵裤,就被苏泽拉着跑了出来。他们二人年幼,只当跑了便能壹了百了,可惜天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
此时已快到晌午,街让行人如织,见这两人拉着手跌跌撞撞的跑,又是满身血迹,也没人敢去上前询问,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兵丁拦下,众人才围了过来瞧热闹。
几个兵丁本欲寻个地方用饭,正巧看到他二人满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这壹瞧便是犯了命案的架式,有心偷懒都难,本是满腹不耐烦,待到见了如玉,全都烟消云散了。
因走的急,如玉只套了壹外衫,到了街上被冷风激的奶尖儿硬起,俏生生的在胸前支起两个小点,还随着跑动颠颠颤颤。巴掌大的小脸上惊魂未定,却因本就长的艳丽,更是多了几分娇俏动人,哪怕满身鲜血,也是勾魂艳鬼壹般看得几个兵丁口舌生津,暗暗躁动。
兵丁问话,苏泽作答,刚说了原委就听得铜锣声响,有人喊道:“京兆尹大人出巡,闲人闪避。”见是鸣锣开道,围观之众俱都速速闪开,单留了兵丁与他们二人守在原地,待等到官轿行至近前,长随过来盘问壹番,而後跑去回信。
巡街的兵丁倍感丧气,今日遇到了阎王,他们这小鬼自是没得好处,可惜了这送上门的壹场好事。其实这京兆尹刚刚上任半年,虽说听起来威风,但在京城脚下,达官显贵如过江之鲫,其实不过就是个县令壹般的人物。京中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得罪了哪家权贵,不明不白地便被拉下马来,是以素来都有“五日京兆”壹说。可即便如此,要从他们手里抢走个案妇,也是再容易不过的。
这新上任的京兆尹本是南方壹个小县的富户,後来得了大机缘谋了个实职,外放为官十数载,才被调回京中任职,哪知又是这麽个烫手山芋,好在这人本性圆滑,又与天家有亲,半年以来倒还平安无事,今日心血来潮着令出巡,刚出门便遇到这事。本是不想亲自过问,着人带回去处置也就是了,偏偏听到长随说起犯事的是苏姓子女,当时心中壹动,便下了轿来亲自查看。
如玉同苏泽早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听闻京兆尹亲自前来也不敢擡头,只看到面前的壹双黑色官靴,就听那按着苏泽的兵丁禀报:“这二人是南方平谷县苏家人氏,来京城寻亲的,凭了个小院租住,不想今日进了贼人,两人因着分脏不均起了口角,互欧至死,她二人才得以逃脱,当街喊冤。小的们本在巡街,见状将其截住,只来的及问了这些话,正巧赶上大人出巡,是以不敢做主,才在原地等着报与大人裁断。”
接着又对如玉同苏泽说道:“你二人福大命大,今日遇到京兆尹大人出巡,有什麽冤屈还不好好报与大人听了,届时自有白大人为你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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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如玉(H、涉及NP、繁) 三十四章 平命案笑脸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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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二更,京兆府邸,书房之内。白明山立於书案之前,望着摆放整齐的纸笔沈声问道:“那两个贼人之事可查明了?”
白府大管事垂手回道:“是,那二人乃是京郊人氏,自小都没了父母,由亲戚抚养,少年之时离家,进了城来寻不到正经差事,整日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城门口的那群赖子皆与这二人相熟,已命人去认过屍首,断不会错的。还有壹事小的不敢讲……”
“何事?”白明山催促:“又不是头壹遭人命案子,也值得你这般吞吞吐吐的?你随了我这些年还怕什麽,我还能因壹句话要了你的小命不成?”
大管事略作沈吟,说道:“方才仵作禀告,那二人死时应是正值yin行,胯下yanju粗肿紫涨,当是有人趁其不备,壹刀砍杀的。”
白明山点点头,面上瞧不出神色,复又问道:“那验身的婆子可是回了消息?”
“是,那婆子已经回了,小娘子受了惊吓,全然不许他人近身,除了苏家小郎,哪个靠近了些都要惊叫不止。”
“怎不早来回我?若是叫你们吓出个好歹,他日九泉之下见了表妹,要我如何向她交代?”白明山眉头紧皱,稍作思量,将大管事招至身旁,悄声耳语。随後大管事退出门外,白明山则径自朝客房而去。
自从当年见过如玉,白明山夜深人静之时常常癔想,若是自己与表妹有幸结为秦晋,必然也会有个那样娇俏聪慧的女儿,到时夫妻和美,掌珠娇憨,会是何等快活的日子,哪怕给个神仙来也不换的。
当时壹别,转眼十余年,他却始终记得那粉雕玉琢般的女娃娃,是以今日他们姐弟擡头回话之时,只瞧了壹眼便认出这是表妹之女。长街之上,白明山心中激荡澎湃,也顾不得再去巡视,只命人将她姐弟带回府衙,对外宣称两个贼人因分脏不均,内讧互伤至死,苦主由官府送还返家,只是壹个下午便料理的干干净净,端得是雷厉风行,围观百姓之中,有人见了如玉当时那般模样,心知实情未见得就如官府所讲,却也不敢乱讲,壹场人命官司随手就被抹没了踪影。
白明山身形高健,不壹会儿便行置客房门前,见屋内还有灯光,此处并无丫环值守,心下有些不快,暗怪妻子太过小家子气,这般怠慢表妹的儿女。就听里间两个小儿低语,“今日这白大人可真是表舅?”苏泽问道:“我是早已记不得了,阿姊可还记得?”
“隐约还记得些,毕竟是母亲的嫡亲表兄,虽说不近,却也算不上远,当年舅舅待我亲近,明日好生求求舅舅,能否帮我们找到父母,今日之事多亏了舅舅从中斡旋,我们身无分文的,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听着如玉声如莺啼,婉转柔嫩,更巧说的又是自己,白明山心旌神摇,立於门前竟是壹时半刻都等不得,擡手叩门,说道:“这麽晚了,还不睡?”
等不及回话,他推门而入,只见如玉姐弟壹同挤在床上,连被子都盖了同壹床,眉间几不可见的壹皱,马上又换了副慈爱的神色,坐於床边说道:“今日受了惊吓,担心你们不能安睡,我特意过来瞧瞧,壹会儿命人送了安神香来,你们即是有惊无险,好好修养几天便可无事了。玉姐儿今日并未叫人伺候,可是被那刁奴吓着了?舅舅为你出气可好?”
“舅舅快别说这话,只怪我自己胆小,与那些妈妈们不相干的。好在舅母着人送了热水来,现下清洗干净,已经不碍了。”如玉早已不是无知小儿,身子被那二贼轮番糟蹋,又哪里敢让人瞧了去,那时情急,只好装疯卖痴的不让人近身,没了脸面事小,怕人看出端倪才是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把泽儿抓了去。
卧房之中有套桌椅,两只白蜡安放其上,借着柔和暖光,白明山仔细打量这姐弟二人:苏泽睡在外手,十二三岁年纪,眼睛像极了生母,当年刘氏之母便说起过,这叫狐狸眼,最是妩媚,平日里未语三分笑,怒起别样娇,白明山最爱的便是刘氏巧笑怜兮的追着自己叫表哥,可惜苏泽却是男儿身,双眉颇似苏权,剑凛英挺,生生将那双眼的勾魂劲儿压下几分,此时尚且年幼,脸型依然圆润,待他成年之後,怕是更剩不下多少柔媚了,白明山心中暗叹,转眼打量如玉。
此时如玉揽被而坐,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五官上并无哪处极肖父母,却又好似哪里都像,只不过比之刘氏更加娇艳,此时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白明山只觉得心都要被她瞧碎了去,暗恨那两个贼人死得太过容易,应当剁碎了喂狗才好。
这便宜舅舅直勾勾地望着阿姊,壹双老眼闪烁不定,苏泽心中气恼万分,可此时万事由人,不好发作,只能装出壹副乖巧的样子来,抓着表舅的袖子摇了摇,说:“亏了今日遇到表舅,不然我与阿姊都不知如何是好呢。”
白明山笑得愈发慈爱,轻抚苏泽发顶,说:“你二人小小年纪便遇乱世飘零,心中惧怕也是人之常情,此番既然遇到了我,就在此处安心住下,明日我便派人出去打听,只要有了消息,立时告於你们。”
又望了如玉壹眼,沈吟壹下说道:“今日之事虽被我强压了下去,那二人屍首却还无人认领,待到尘埃落定,我再为你二人设宴庆祝壹番,可好?”
姐弟二人相对壹顾,心中觉得有些怪异,险恶之事遇得多了,这案子过得如此轻松反而心下不安,却又想不出解决之道,只好点头应了。白明山见此笑着点点头,随口嘱咐两句让他们早些休息,也就回了。
第二日清早,便有丫环进来服侍二人梳洗,随後领着他们去正厅给白明山夫妇请安。
白夫人年近四十,白明山进京前壹直守在家中侍奉公婆,入京後官员内眷之间交际频繁,是以被丈夫接了来,平日里还算保养得宜,到底比不得京中贵妇,面上已是稍带风霜。
这白夫人早就知晓自家丈夫对刘氏的那点心思,新婚之年常常听着丈夫梦呓表妹,声声动情,甚至夫妻燕好之时也曾叫错了人,凭谁也早就知道了。今番见到如玉姐弟,果然与那刘氏分外相像,心中五味杂陈,面上也带了些不愉,只是草草聊了几句家常便叫他们回去休息,委实不想见那两张酷似刘氏的脸在眼前乱晃。
晚间白明山返家,领着他们用罢晚饭,四人坐於偏厅闲聊,苏泽壹片天真懵懂的问道:“我记得表舅家还有两位表兄的,怎麽壹直未见?”
白明山命人将两杯蜜汁百合甜汤端到如玉姐弟面前,见她小口吃着,兔子似的乖巧可爱,才笑着说:“泽儿往後也随着玉儿叫我舅舅就是了。”
苏泽乖巧地点点头,壹双水亮眸子直直望着自己,仿佛又听到刘氏声声甜软的在耳畔叫着‘表哥’,不由的竟是痴了,直到白夫人壹声轻咳,才恍然回神,继续说道:“你大表兄五年前在京中游学,有幸得了天家看中,尚了昌安公主,平日都在公主府中,鲜少家来。你二表兄浮燥气重,平时只知在外胡混,屡教不改的,我也懒得管他。”
白夫人端着茶杯轻抿,心中冷笑,看你那副恶鬼投胎的样子就知道心中想的些什麽,任你再是痴情,人家还不是早就嫁了人,此时都死了十几年,亏你还当个宝似的揣在心里。男人都是贱胚种子,成日里守着他,劳心劳力的他看不见;为他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的他看不上,非要巴巴的想着别人的媳妇长吁短叹,可不就是贱的麽?白家的男人除了我儿都是贱种,那小妇生的更是上不了台面!
白家二子白靖萱本是庶子,由白明山的通房所出,因这通房自小陪着白明山壹道长大,情份不比常人,可惜命薄,死於难产。白明山念着她往日情份,让白靖萱归在妻子名下,算作嫡子扶养。白夫人虽是不喜,却也从不曾为难过他,况且长兄白靖荣对他关爱有加,明知并非同母也未有反复,兄弟两人相伴成长,直到白靖荣尚主,白靖萱才开始在外流连不返。
苏泽毕竟还指望着能靠白明山找到父母,不想惹他不快,听这话中似是对次子有些不满,便笑嘻嘻地说:“父亲常说两位表兄都是少年英才呢,可见表舅是哄骗我们年幼不懂事,当初父亲也曾逢人便说我是犬子,不知为何作人儿子的总是讨不到好去,阿姊就从不曾被这般说过。”
白明山望着他目光微闪,大笑几声说道:“你这皮猴,怎的连自己阿姊的醋也吃起来了,女儿本就是娇客,当爹爹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怎能与你们壹样?况且儿子本就是要严加管教方可成材,都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的债主头子,待到你们当了爹,才能知晓为人父母的苦心啊。”
苏泽顺势接话,“我才多大,且当不了爹呢,倒是不知父亲现在如何了。”说着起身又朝白明山壹礼,“请舅舅为我姐弟做主,早日寻得父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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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时间有些长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白明山这个舅舅?看到有妹子们留言说最近太虐了,真的麽?你们不会以为我要把如玉弄到牢里去吧?怎麽会呢,我是亲妈呀,真的!看我真诚的双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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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如玉(H、涉及NP、繁) 三十五章 风波宴夜探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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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白明山拉过苏泽,神色间颇为不满,“怎的这般见外!便是了没你这话,我还能撂开手去不成?我看着你们母亲长大,总比旁人多了份情谊,只须将此处当作自己家里安心住下。天将入冬,京外战火频传,政令不通,便是派人回平谷县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回音,我与你们舅母商议过了,这两日便为你求寻名师,课业是不可落下的,玉儿以後也要随着你舅母学些掌家之事,总不能让你二人年纪轻轻就荒废了去。”
如玉与苏泽对视壹眼,也起身道谢,白明山近前虚扶壹把,又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你二人早些回去休息,我已命人收拾好了两处院子,泽儿都十三了,不可再与你阿姊挤在壹处。你们舅母拨了下人与你们使用,只是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为主,泽儿那里也只有小厮,不可早早紮进脂粉堆里。”
分院之事苏泽早已猜到,这般年纪再与阿姊睡在壹处确是不雅,是以并未多言,只与如玉壹道谢了礼,便由下人陪着去了新住处。行走间苏泽对如玉说道:“时下兵荒马乱的,果然寻人不易呢!看来又是有得等了。”
所谓寻人不易这番说辞他们早有领教,如玉是被林进坑怕了,按理说表舅对他们确无加害之理,壹见面就为他们解了围,好吃好喝的养着,又要为他们延师聘教,莫说远亲,纵是亲娘舅,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塌实。见苏泽也同自己想到了壹处,想要出言宽慰,却苦於身边还有几个白府的下人,只好斟酌壹番,小心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心急,舅舅官居京兆,总比我们自己去寻来的容易,你好好读书,想必不用多少时候便能壹家团聚了。”
深秋回廊之中,苏泽与如玉四目相对,廊下挂着壹排气死风灯,将昏黄火光投入她的眼底,零星闪烁。几次三番遇险,两人之间早已默契十足,苏泽瞥了眼带路的下人,笑着说:“自然是不能枉费了舅舅的好意,阿姊放心,我省得的。阿姊平时也多陪着舅母学些本事,别等将来嫁了人再万事不通。”
如玉笑笑不再搭话,生怕再说些什麽引得他疯魔,既知道单凭他们二人在外艰难,就不如按下性子先谋个安稳,若是表舅当真不是有意推塘,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泽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了声息,只是藏在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青筋迸起,也不知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今生这般不顺!自己受苦倒也不算什麽,阿姊这样至纯至善的女子,为何连连受辱?这便宜舅舅几次痴痴望着阿姊,也不知打得是什麽主意,自己这短手短脚的身子也忒是气人,究竟何时才能长大护得阿姊平安?
行路总有尽头,没几步便到了後院门口,如玉望着弟弟并未言语,只有泪珠在眼中莹莹打转,恐怕开口之时落下泪来,更加引得他着急。苏泽深吸壹口气,硬挤出笑容来,拉着如玉的手说:“阿姊不必忧虑,我也不小了,道理还是懂的,总归不会没的浑闹,早些回去歇着罢,明儿个壹早我再来寻你。”
如玉点点头,用力回握苏泽的手,而後转身进了後院。苏泽守在门口,直到阿姊身影没去,才跟着小厮去了自己的院子。
天不遂人愿,自此之後每次说起寻亲之事,白明山皆以‘路途不畅,且须再等’为由搪了回去,倒是依言为苏泽寻了位名师,行过拜师礼後就复了课业。每日晚饭前,白明山总要查问苏泽的功课,见他聪颖异常,进境极快,倒是对他越发喜爱。
如玉每日里随着白夫人,在壹旁学着管家之事,白夫人时不时地与她说些个中门道,如玉聪慧,行事上渐渐生了些大家风范。白明山但凡有空,总要与她说会子闲话,无非是过得可习惯,莫要心急上火之类,神态极是和蔼慈爱,如玉也显得更加乖顺贴心。
逝者如流水,壹晃就到了年关。大年夜里,白府张灯结彩,满目喜庆,白明山带着家人进宫朝见,如玉姐弟便留在家中,待等他们回返之後再行家宴。
苏泽年已十三,白夫人为他收拾的院子靠前,平时只有晚饭时才能见上如玉壹面,也因着人多说不得什麽私话,今日终於得了机会,便屏退了下人,腻在如玉身边问道:“阿姊可有受苦?他们可曾亏待了你?”
见他还似儿时壹般得了空就拉着自己撒娇,如玉只当他还是小儿心性,却忘了之前暴起杀人的也是他。世人多是如此,自家孩子总是天性纯善的,哪怕真有行差踏错,也是逼不得已,要麽就是被坏人歪带了去,从不肯信那孩子就是天性如此。
是以,看到苏泽又贴将过来,也未计较,只是由他握着手,说:“不必担心,我平日都跟着舅母,她也待我极好,还教了我好些驭下之道呢。”
“这就好。”苏泽笑着说:“我还怕阿姊听不明白那日的话,总觉着舅舅瞧你的眼神有些怪异,生怕你受了委屈,才特意说给你好生跟着舅母,想来有她 在当是无碍的。”
如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你哪里来的七窍玲珑心?舅舅比爹爹还要大上好些呢,哪里会像你说的那般了,许是见我长的愈发像娘,心中感慨罢了。再说,哪怕是远亲,那也是舅舅,差着辈份呢,你只管好好用功就是,别将脑子都用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上!”
两人说笑了壹阵,谁也不曾提起寻人之事,都想着寄人篱下的,总不好在年节里提起这些惹人不快。只是苏泽许久才得到机会,壹直拉着如玉不肯放手,直到下人前来报请二人去前厅用饭,才并肩去了。
到了前厅,吃食已经摆放整齐,冷热均备,荤素齐全。白明山高坐主位,见到如玉姐弟前来,便对左侧下手边壹位华服少妇说道:“这便是那两个孩子,本就是亲戚,今日家宴自然要壹起用了,还望公主莫要见怪。”
“父亲言重了,既是自家人,又怎能说两家话?”昌安公主通身端庄典雅,贵气逼人,隔着夫君白靖荣回了公爹的话,便去仔细打量如玉。
只见这小娘子头梳双鬟望仙髻,上附银丝点翠头面,身着红底银纹的交领襦裙,此时正解下身上的白狐领银鼠大氅交到侍女手中,所用之物虽说不算珍贵,却也够普通人家三、四年的嚼用,想来夫君所言不假,爹爹待她果真与别个不同。昌安公主想到此处心下泛酸,便招手对如玉说:“好妹妹,快过来让我瞧瞧。”
如玉擡头望向舅舅,见他目中壹片慈爱,朝自己微微点头,便颔首近前,福身壹礼,说道:“民女见过公主。”
“果真是个粉雕玉琢壹样的美人儿,这名字起的应景儿呢!”昌安公主扶起如玉,见她肤白欺霜赛雪,眉目娇美如画,双唇巧润似朱,又正巧是最娇嫩的年纪,的确是个有本钱的。目光顺着脖颈往下,看到那双挺立微颤的奶ru时,眉间微微壹皱,回头去看白靖荣,果然看到他那壹双眼似是钉在了如玉鼓涨的胸脯上,当时也未发难,只是微笑着瞧向公爹,这位可是平日里瞧谁都没个好脸色,婆母都未曾从他脸上见过笑影儿,此时对着如玉却是笑容可掬,衬的婆母那张老脸格外酸气,昌安公主冷笑壹声,回过头来打量那小郎君。
苏泽虽是头次面见天家人,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不曾畏缩,见公主正似笑非笑,美目盈盈的瞧着自己,便又壹揖礼,笑嘻嘻的说:“小弟苏泽,见过公主嫂嫂!”
“好个俊俏的小郎君呢,赶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昌安公主以丝帕半掩红唇,笑不可抑的对白靖荣道:“我来的晚,并不曾见过,想来姑父姑母必是好风采,这双儿女都是极好的面相,泽哥儿更是少有的俊美,亏了还小,等将来长大了不知要勾了多少小娘子的魂去,偏偏嘴还这样甜,头回见着有人敢这样与我攀亲的。”
白靖荣笑道:“他小小年纪又懂得什麽,公主不怪就好。上次见时,他才壹、两岁,今日再见果真是长大了许多,尤其是眉眼之间甚像姑姑,怪不得父亲壹眼便认出来了。”
听到长子话中有话,白明山也不去理他,只叫了次子过来与他二人相见,如玉望了白靖萱壹眼便低下头去壹福,苏泽却是盯着他细瞧。若说附马白靖荣身高体壮,挺拔如松,这白靖萱便是高挑清瘦,形如春柳,这二人的名字也是极端的切合,壹个容光焕发,壹个纤长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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