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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这都是当政者对佛徒宽纵所致,当时僧尼们不用交税,不用服兵役,民役,受那征发之苦,又可以肆意享用官民的供奉,有的大庙甚至能控制地方官府,躺在庙里面比当官还舒服。
所谓盛极而衰,如此种种必定会引起一些当政者的不满,祸事也就来了。
先就是令一些僧人还俗从军,这也是僧兵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面,但不是他们自愿的,后来帮助李世民的少林寺僧兵,只出现在民间传说中,应该是和尚们自己编纂而成。
和尚们稍微慌了慌神,也就忍耐了下来,毕竟还不算触动佛徒们的根本。
而紧接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崔浩上书以和尚们假西戎虚诞,致生妖孽为由,上请武帝灭佛。
拓跋焘对此显然是非常赞同的,可佛教的势力此时已经根深蒂固,诏书下了之后,被人拖住了好多天,其中便以太子为首,紧着请拓跋焘收回成命。
但拓跋焘心意已决,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诏令最终下发到各地,灭佛运动开始了,温和一些的只是强令僧侣还俗,没收庙产,残酷的就直接把僧们给活埋了。
砸掉佛塔,融毁佛像,烧掉寺庙,经书,把僧尼们牵出来,在庙门前砍掉他们的头颅。
闹的轰轰烈烈,举国震动,风声鹤唳。
但因为诏令下发之前被拖延了一段时日,事先得到风声的高僧们纷纷出逃,跑进了山林里或者直接南下叛逃到南朝避祸。
所以说这并不算是一场成功的灭佛行动,除了斩杀了大量的僧尼之外,信奉佛祖的权贵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于是心怀怨恨者多了起来。
不久拓跋焘便不得不做出了妥协,酷刑杀死了崔浩等人,并灭其族,灭佛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不两年,拓跋焘也被近臣杀死。
这其实就是佛教的反扑,雄才大略如拓跋焘者,也不能幸免。
…………
北周武帝宇文邕就是拓跋焘第二。
灭佛的方式也差不多,只是他比拓跋焘要做的彻底一些,在宇文邕在位年间,据说责令三百万僧尼还俗。
听到这个数字你其实就能明白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三百万僧尼啊,北周的人口才多少?都去当了和尚尼姑,他们又占据了多少社会资源?
所以说宇文邕的灭佛行动是得到了朝中很多人支持的,因为佛徒太多了,贵族们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这拨下来,北方的佛教几乎销声匿迹,比拓跋焘所面临的局面要好的多。
只是宇文邕最后年纪轻轻便暴毙而亡,就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灭佛的原因在里面了。
第三位后继者是隋文帝杨坚,他是北周的臣子,见过宇文邕的手段,眼瞅着天下一统,南方佛教盛行,北边也大有死灰复燃之势,于是想要伐山破庙,再来一拨。
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据说是被杨广给劝住了,所以南边的人都很感激晋王杨广,说他是佛子降世云云。
由这些事件可以看的出来,佛教在南北朝时期是多么的辉煌,同时他们又与当政者产生了怎样残酷的冲突,关节之处又在哪里。
这是旁观者的视角,可慧真等人的想法自然不同,作为灭佛事件的“受害者”,拓跋焘,宇文邕这样的王者,在佛徒眼中自然都属于妖魔降世,专门是来跟佛门作对的。
而如今到了大唐年间,李破这个大唐开国之君好像就有这样的苗头,不然慧真在见驾之后也不会提起拓跋焘和宇文邕两位武皇帝。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佛教不比以前了。
隋末战乱当中,饱食终日,只知道参禅修法的和尚们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什么僧兵不僧兵的,乱事一起,饿红了眼睛的百姓对一切占据了田土,吃饱喝足的人都有着天然的仇恨。
管你什么和尚不和尚的,都是连抢带杀,所过之处一地狼藉,佛祖此时估计打了个盹,稍不注意,就让和尚们遭了比灭佛还要残酷的灭顶之灾。
真的,说句不好听的,之前那些从上到下的灭佛行动效果绝对没有这种从下而上的战乱来的好。
都说乱世信佛的人多,实际上这要看乱到什么程度,百姓只是生活困苦的话,他们自然想要求个来世,此时正是和尚们用力的时候。
可你真要天下大乱起来,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和尚就是首当其冲,被饥民们煮来吃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也就是说,唐初时节,李破其实不用太过关注宗教的问题。
和尚们想要重建中原佛教的祖庭都艰难万分,受到了来自官府的各种诘难,再想像南北朝时那样,影响朝政,甚至于杀死皇帝,是绝无可能了。
…………
那么大唐皇帝陛下的态度就变得尤为重要了起来,一个对佛教充满恶感的开国之君,要是一心一意想要把佛教赶出中原,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说,玄奘此时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平静,而且有些紧张,他觉得这是自己修行不够的表象,心中暗念佛号,努力想要做到扫除碍障,不为动摇,此为不动明王身也。
李破抬起眼皮瞅了瞅,语气缓和的道:“你来长安也半年了,朕允你在观文殿中览阅典籍,对你来说应该有所进益吧?”
玄奘立即双手合什,“贫僧多谢陛下恩遇,能容贫僧寄于宫中,观览经文,日夜思顾,确实深有所得。”
李破自然不会去问他都得到了什么启发,那肯定是自找麻烦。
“朕不太懂你们是怎么修行的,可也知道知易行难,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总是枯坐诵经,应该成不了真佛吧?”
玄奘眉目微扬,心中暗道了一声来了,嘴上却不紧不慢的回道:“陛下说的不错,却也不全对,佛法有云,心之所理,观花可见菩提,芥子可纳须弥。
身在佛前,光明大盛,处地狱之间,存怜悯之心,只要心中有佛,便存善念,皮囊处于何处,于贫僧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北雄 第1647章辩佛
李破一阵头大,好在玄奘说的都是些佛经中的浅显道理,此乃宣佛之用,倒不会听不懂,算是很照顾皇帝了。
当然了,李破叫他来太极殿,也不是来谈经论法的。
“竟然是这样吗?佛法果然博大精深,只是安贫乐道的和尚朕没怎么见过,倒是南边又出了些妖僧,竟敢蛊惑人心,让人自称天子。
朕想知道的是,你们佛门是自己修自己的,还是有谁能清理一下门户?”
玄奘默然,良久之后才道:“佛曰众生平等,各人只要拜奉佛祖,修行便各有缘法……”
李破笑着打断他,“这么说来,佛门是管不了自己的僧众了?”
玄奘微露苦笑,并点了点头,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反驳不了,佛门从来不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组织,没有武林盟主之类的人物。
各大寺庙之间,因为修行法门的不同,还有着不少争执,谁说话也不作数,有没有势力看的还是信众多寡,与官府的远近,以及授信的权贵多少等等因素所左右。
佛教发展到如今,法门极多,但大致上是以法华宗,净土宗,以及禅宗几个派别为代表,至于他们都有怎样的特点,也不用多说,本质上就是对教义的理解,以及传教的重点不同而产生的流派。
最终的目的其实就一个,琢磨着怎么成佛做祖罢了,至于导人向善,引领善信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或者送入轮回,都是传教的手段。
没有这些人们也不会去信奉佛祖,其他宗教在手段上大体也都相类,说的都很好听,实际上考量的还是人性而已。
把你内心中的欲(和谐)望引发出来,加以引导,就是宗教了。
人们所憧憬的是想把自己所思所想变成现实,但这你恐怕就想多了,所以内心强大的人是不会被宗教所迷惑的,这样的人加入任何教派,都是别有所图。
…………
既然有了派系,那么也就是说,此时的僧人们很多时候都在内讧,更管不了那些假和尚坑蒙拐骗。
实际上李破知道的很清楚,只不过是在话语里设下了一个陷阱而已。
如果你说管得了,那你就干涉了官府的职能,是与朝廷争权,那你想做什么呢?
而你要是说管不了那么多,那你们中间的所谓高僧以及大的庙宇都是干什么吃的?闹了半天,和尚们作孽不关你们的事是吧?你们是想让朝廷去问一问佛祖吗?
玄奘再次默然无语,他有了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心中终于有了些恐惧,这位皇帝陛下与他说这些作什么?是想对佛门不利吗?
想想又不太像,于是便道:“陛下如此圣明,眼见百姓皆能安居乐业,难道便不能慈悲为怀,予我佛门一片净土吗?
再者佛门当中有一二败类,便如官府之中亦有贪贿之徒,此世之常理也,时时打扫便了,何必妄动无名,追责于无辜呢?”
李破笑笑,“此乃诡辩之言,所谓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而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而焚,若不能防微杜渐,怎能成就事业?
跟你说这些,其实无用的很……”
听到这玄奘抬起头看了看皇帝,脸色有点红,因为这轻飘飘的话语中藏着的全都是蔑视,差不多就是明白的告诉你。
你们这些和尚啊,摆弄点经文也就罢了,干不成什么大事,跟你们说大道理,也是白费唇舌。
连佛门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更管不了,还有什么大用处呢?
而一句诡辩之言,更是扎扎实实的刺到了僧人的痛处,僧人讲究一个口吐莲花,通俗些来讲,那就是说和尚好耍嘴皮子。
和尚终于有了火气,但他面对的是一国之君,却也发作不得,只能默默的用自己精深的佛法压制了下来。
几句话下来,李破也不再废话,随之便道:“好了,不说那些闲话,让你随驾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了,你想清楚是为的什么吗?”
这个倒是难不住玄奘,他努力咽下了一口气,轻轻颔首道:“陛下许白马寺于慧真禅师时说过,僧人亦同百姓,要受官府节制的话。
贫僧与禅师谈论过的,此次陛下诏贫僧随行来长安许就为了此事?”
李破满意的道:“朕本来亦有此意,朕在洛阳见你年纪轻轻,颇知变通,又出身世族,晓得世情道理,还曾在不少大寺挂单,认得不少得道高僧。
所以才想让你襄助一番,也好让僧人们得些不扰外人的修行净土……”
说到这里,李破自己也忍不住乐了,随后迅速整理表情接着道:“只是朕也知万事不能相强的道理……”
话锋转变的很快,玄奘也有些愣神,我说不愿意了吗?怎么就不便相强了?能为天下僧侣谋福祉的事情,贫僧正是求之不得啊。
李破却不会管他的想法,工具人配有自己的想法吗?
“朕听慧真和尚说起过,你想去天竺求取经文?朕没有记错吧?”
玄奘心中一动,立即双掌合什道:“陛下竟还记得……此乃贫僧之大宏愿,佛法传于天竺,距今已有数百载,然未有一人能去到天竺,凡大德者,皆深以为憾。
贫僧自小向佛,查阅经书时常想,自天竺佛法东传,经书之类皆为前人所译,根源处往往模湖不清,天竺之佛法……”
李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朕不是想跟你辩论佛法,不用说的这么明白,既然是大宏愿,那朕就成全于你,允你去天竺走上一趟如何?”
玄奘大喜,虔诚的拜道:“陛下于贫僧,大机缘也……”
李破哈哈一笑,“是怎样的机缘还未可知,此去天竺,路途遥远,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到时朕让人护送你西去。
不过朕要劝你一句,你是个唐人,天竺传佛法于中原,初看是好事,导人向善嘛,这样的法门不嫌多。
可后来的事情想来你也清楚,乱中原法度者有佛门一个。
所以说啊,天竺的那些僧人到底如何,还要你去帮朕看一看,尤其是天竺国中的情形,你要多多探查一番,怎么佛法在中原就弄的这么乌烟瘴气?天竺反而无事?”




北雄 第1648章旧城
玄奘缓步走出太极殿。
激动劲却还没有过去,心中大为振奋。
他的虔诚是做不得假的,去往佛教的发源地天竺一直也是他的心愿,在殿上的时候,他并未说假话。
佛法传到中原,他觉得佛法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也就是本土化了,很多佛法理念一看就是儒家和道家的东西,却被佛徒们奉为圭臬,他觉得是这样做……也不是不对,只是远离了佛祖教导世人的初衷。
所以他一直想去天竺,佛祖的故乡去看一看,那里的人们对佛法的理解又会有怎样的不同之处。
为此他还学习了枯燥难懂的梵文,对当年天竺来的几个和尚所书的译本做了很多研究,是下了大功夫的。
如果不是在洛阳碰到了圣驾,他本来是打算先到家中看一看,再帮助慧真禅师重建白马寺,等诸事一了,他就启程西去。
就像李破所说,他认为天竺的高僧们既然能来到中原传法,那他为什么不能到天竺走上一遭呢?
他不怕道路艰难,也不怕遇到任何险阻,如果能平安去到天竺,那就是佛祖保佑,如果去不到,那只能说是机缘未到。
至于生死,对于他来说,修行至今,早已悟的透彻。
如今却是突然得了皇帝陛下的许诺,实乃意外之喜……
想想皇帝最后的那番告戒,里面的用意实在耐人寻味,佛法在中原怎么就闹的乌烟瘴气了?
若非当政之人肆意胡为,残民以逞,与世无争的僧人们又怎么会无故受殃?
当然了,僧人当中确实有些败类,不虔心礼佛,却像世俗中人一样争权夺利,这些人必定要堕于地狱,永受煎熬。
但这和佛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他得出结论,皇帝陛下对僧人成见颇深,自己修为不足,无法用佛法感化冥顽,确实应该到天竺走一趟,观得真经,回来之后再与皇帝相见,到时佛光普照,皇帝自然也就能皈依我佛了。
李破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对于虔信而言,哪有什么功名利禄?哪有什么唐人,天竺人之分?
达官显贵们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上一世行了善事,所以佛祖给了他们奖励而已,若是作恶的话,下一世就要吃苦头了。
好吧,西方极乐世界是僧众们的专场,信徒们只能在轮回中打转,很有意思的等级划分不是吗?
…………
大朝之后,官员们终于恢复了正常作息,该上班的上班,该轮值的轮值,小朝会要等正月之后。
主要是年前的时候,大多数今年该做的事情都商议已定,今年就等着实施了。
正月的后半段,李破暂时还能清闲一阵。
正月十九,天气晴朗,北风稍歇。
李破带人出宫,去长安郊外熘达了一圈,一个冬天几乎都在宫中,乍一出行,呼吸的每一口冷风好像都带着些自由自在的味道。
这次出行只带了护卫以及新罗女王金德曼,先直奔长安旧址而去……
当然,这回他是先向李碧做了报备的。
…………
长安旧址其实就是西汉旧都,位于渭水南岸的关中平原之上,是汉高祖五年,刘邦在前秦兴乐宫的基础上建长乐宫,当时还是行宫。
同年汉高祖刘邦从栎阳迁都于此,高祖七年再建未央宫,遂也有了城池的雏形,取长治久安之意,名之长安。
只是刘邦不是第一个建都于此的人,这也是周文王定都之处,之前名之丰京,武王继位又该镐京,合称丰镐,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以京为名的城池。
可以说历史非常之久远,只是成为中原真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却是从西汉而始,至今已有八百余载。
如今京兆尹以及长安县治所都在这里。
当然了,现在这里还称不上什么古迹遗址,这座旧城里还住着两三万人呢,去年趁着基建工程的兴起,有人提议要不要把旧长安给修一修。
这个提议最终在省中就被驳回了,因为长安旧址修建起来非常麻烦,当年杨坚修建大兴城的初衷,就是旧长安生活设施太过落后,尤其是地下水污染的问题没办法解决。
当时也是衡量过成本的,修建新城的性价比明显高于在旧城修修补补。
其实旧长安之所以衰败至此,根子上还是缘于胡人入主中原,几百年下来,主政的胡人只知道四处征伐,根本不知道建设为何物。
比如说南北朝时期的北方政权,除了修建宫殿和佛塔,就没什么其他的花样了,前隋统一天下之后,文皇帝杨坚之所以开始大兴土木,其实就在于所有的基础设施大部分都还是秦汉所留。
从魏晋到南北朝,几百年下来,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
于是前隋时期基础工程纷纷上马,是中原历史上一个罕见的大建设时期,为后来的大唐盛世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比如说现在,大唐立国之后,从元贞五年开始,也渐渐搞起了基础设施建设,但因为前隋时搞的很好,所以大唐需要做的就是修修补补而已,不用像前隋那样另起炉灶。
所付出的人力物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加之李破力主从各处虏获外人来进行各种建设,更是极大的节省了大唐花费。
其实说来说去,朝中不愿修缮旧长安不止是性价比的原因,还有旧长安的历史地位的原因在里面。
它毕竟是西汉旧都,沉甸甸的历史摆在那里,新城时日尚短,在这方面跟旧城无法相比,你把旧城修的太好,将大唐的都城置于何处?
而且两座城池离着这么近,难道还能当孪生兄弟来看不成?
…………
李破带着人先在城外转了一圈,旧长安的城墙已然斑驳无比,夏天的时候,估计许多地方都会爬满藤蔓,这对城墙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现在也没人在乎了,旧长安就像个年老的妇人,矗立在渭水之畔,静静的等待着属于它的落幕时刻。
…………
“这就是汉长安,你们新罗人应该知道的,中原汉朝的皇帝就定都于此,之后有几十个皇帝在这里居住过。
西汉末年曾经毁坏过一次,后来又被修了修,又用了几百年,你到来的时候,新的都城建造了也不过几十年而已……”
李破和金德曼并辔而行,李破简单的给金德曼介绍着这座长安故城的历史,其实他对此也不甚了了,不过给金德曼解说也足够了。
金德曼显得兴致很高,能与皇帝陛下出游,甚或是私下里说说话,是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期盼的事情。
绕着长安旧址观瞧的时候,她就不时的发出些惊叹之声。
也不是她装模作样,而是这座中原旧都就算破败了些,在她眼中也依旧是如此的雄伟,不是海外之人可以企及的。
八百多年前的中原人,就能建造出如此雄伟壮观的大城,对于外来人而言,类似于建筑奇观的效果。
后来人常将长安和罗马并称,实际上根本没有可比性,后来满是伪造痕迹的罗马城遗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长安这种数十万人的大城相提并论?
“这么大的城池,怎么就会不用了呢?真是可惜啊。”
“人太多了,过于拥挤,这……就像老房子住着不方便了,自然要起新房,没什么东西能一成不变,中原的这些大城也是如此。
你路过洛阳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那座城比长安还新呢,是如今中原最大的建筑群,比长安还要阔气几分。
旧的洛阳城你没见到,那也不小……杨坚父子留下了两座雄城,如今都归朕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于是金德曼笑颜如花,她自然听不太明白李破话中所指,杨坚建了大兴城还情有可原,杨广建洛阳是为了什么呢?
后来的解释不一而足,其实最靠谱的就是儿子想要超越老子而已,没什么太多其他的原因。
杨广自小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挫折困苦,就像很多生性聪明的败家子一样,不懂创业之艰难,所以挥霍起来便不知节制,后来的很多富二代都是如此,不用多说什么。
这是李破日常操作,讥讽一番杨广,让自己开心一下。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旧长安东城的清明门,进入城池的驰道依旧宽敞平坦,积雪也早被扫清。
京兆尹元朗携长安县县令等人迎在道旁,见到皇帝仪仗终于到了,冻的不轻的众人抽搭着鼻涕纷纷施礼拜见。
李破也不下马,只稍微示意道:“都平身吧,咱们入城再说。”
于是众人纷纷上马随行。
城墙的甬道是标准的八车道,和后来的八车道可不是一个概念,此时说的是能容八驾马车并排而行的驰道。
旧长安的御道和朱雀大街相彷,是宽敞到令人瞠目的二十二车道。
经过甬道眼前一下开阔了起来,鳞次栉比的街市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房倒屋塌,污水横流的景象,只是就像蒙了一层灰尘,能够让人清晰的体会到其中的腐朽和陈旧。




北雄 第1649章妻弟
“东城和北城大多都是街坊,前面再往北走一些,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长安九市的东四市,听说以前挺繁华的,木兰辞当中提到过东西两市,说的就是那里。
现在不成了,要想做买卖还得去新城那边……”
元朗陪在李破身边,指指点点的当起了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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