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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群山环绕,地势很高,应该先进入到昆仑山南端的沿麓山区,转而向南,见缝插针的穿过喜马拉雅山脉,估计会到达后来的尼泊尔境内,现在则是北天竺地区,正是佛教的发源地。
想一想那里的地形地貌,李破认为所谓的布露山口并不具备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条件,可山南各部的人是例外。
他们习惯生活于高原地区,也曾经有过跟天竺交战的经验,是能够对天竺发起进攻并形成威胁的。
中间还夹着一个勃律国,这个高原小国就很有意思,竟然盘踞于喜马拉雅山和昆仑山的夹缝地区,是个标准的山地之国。
在苏毗末罗口中,其实是她问的迷夏,勃律国虽小,可在行商上面有其独到之处。
他们不但能和东边的山南三国交易,还能跟天竺往来,向西北的话,绕过群山,便能去到天山南麓,跟一些羌人部落,以及铁勒部族,甚或是突厥人,还有西域的国家来往。
这就很神奇了,这些人是哪来的,属于什么民族,估计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却还能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开辟出四通八达的商路,你说稀奇不稀奇?
李破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小国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啊,简直就是南亚次大陆和中亚的节点,有点像开伯尔山口。
可对于如今的大唐来说,关注起来有点早,至于将来被人占了,会不会对河西地区有所威胁,李破也不知道。
其实这就是另外一个时空当中,吐蕃崛起之后,威胁西域的另外一条行军路线,这条路线并不能直接攻击大唐本土,却可以威胁安西四镇。
这也正是之后勃律国分裂成大小勃律,小勃律不断向大唐求援的原因所在。
只不过现在高原上的形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吐蕃已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山南三国,但他们的目光却还是头一个便盯上了勃律国。
这对于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嗯,没有任何意义,大唐的边界虽然一直在延伸当中,可相比拥有安西四镇的疆域,还远远不如。
而以如今山南三国的实力,去攻打天竺都有点异想天开的味道,就不用说借道葱岭,去西域插上一脚了。
…………
李破最终并没有给予苏毗末罗任何明确的承诺,苏毗末罗又尽力争取了一下,想向大唐借一批兵甲,把苏毗人武装一下什么的。
都被李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高原上的部族对于大唐来说,就像是在一块飞地上养了一批狼崽子,你要是真把他们养大了,估计时不时就能朝主人龇牙咧嘴一番,你一个不注意,他们还能撕扯下你的一块肉来吞吃。
苏毗末罗非常遗憾的退了出去,觉得大唐皇帝陛下很是小气,那么多的好东西,怎么就不能给苏毗一些?
是怕苏毗人换了女王,就不认账了吗?那阿修罗神能不能通融一下,改一下女王的传承规则呢?
正在她浮想联翩之际,迷夏已经进到了偏殿之中。
他就比较老实,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是想再次确认,大唐要保证势力大张的苏毗人不会来跟香雄为难。
这也是最后进到殿中的黑牦牛部首领最为关注的问题。
可见苏毗人自己的定位就出了问题,不论是香雄人还是黑牦牛部的首领,都认为他们是一些不讲规矩的野人。
这和苏毗人信奉的神灵,以及他们本身传承自游牧民族的特性所决定的,没有哪个以农耕为主的民族会喜欢他们。
三拨人依次入殿,近距离的感受了一下大唐皇帝陛下的威严。
之后李破就不会再见他们了,临行前他们可能还要来向皇帝陛下辞行,李破也不打算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以后除了三国国主的更迭之外,剩下的就都是鸿胪寺的事情,高原上的这三个藩国,只要他们没有统一在一起,就不值得大唐付出太多的精力来关注。





北雄 第1644章心眼
正月十七,李破将鸿胪寺卿高表仁召到宫中,命他派人跟山南三国商定盟约的细节,同时令鸿胪寺的官员制定一套成熟的关于藩国分级定位的章程出来。
就像是大唐的各县,以人口,耕地等为准,有了上下之分,这是直接关乎县中官员品级的事情,不是小事。
而藩国亦将如此,按照藩国的人口,地理位置,政治经济军事等等因素,分出级别来,到时候各藩国人等来到大唐,就按照定好的规矩礼制来分别对待。
高表仁非常赞同此举,当世的人心中也没有外交平等的概念,事实也如此,山南三国的国主来了,也顶不上一个突厥王庭的使者重要,且从哪方面看来都无法相提并论。
在高表仁看来,如今这些小国来人还能得到陛下的接见,温言细语的说上几句,就已经沾点有辱国体的意思了。
也就是大唐立国未久,很多事情都还没有一定之规,于是便让陛下受累了,再过上些年,这些小国来人由鸿胪寺,顶天了到尚书省说话即可,还能什么事都劳烦陛下开口?
…………
见高表仁没有像孙伏加一样难搞,什么事都要说三道四一番,李破满意的接着道:“之外呢,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让户部,工部派人跟过去。
户部的人查一些他们的人口,粮食产出等事,为之后通商做一下准备,户部那些人也是的,没点进取之意,人都来长安多少时日了,他们竟然不知做点事情?
是觉得外事上跟他们无关吗?”
皇帝顺口埋怨起了户部,高表仁听也就听了,脸上露出些矜持的笑容,微微点着头看上去很赞同的样子,但嘴里却是一个字也不愿置喙。
户部尚书是苏亶苏元宰,武功苏氏的金算盘,历经多少朝代更迭,人家苏氏都把算盘子握的紧紧的,位置稳着呢。
以他渤海高氏现在的情形,是万万不可能主动上去招惹的。
而且他这里只要敢依着皇帝的话音说上一句半句户部的不对,传到苏元宰耳朵里,以后鸿胪寺的粮饷报备到户部,怕是就要受到诘难。
不会传到苏亶耳朵里?你骗傻子玩呢?传到了怎么办,他高表仁去登门谢罪?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没几个聪明人愿意跟户部打擂台,就像没几个人愿意去跟吏部掰扯一样,除了那些督查寺的御史是例外,他们就是吃这碗得罪人的饭的,不怕人打击报复,你越是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的名气反而越大。
看上去是不是和后来一些记者差不多?
稍微有了话缝他便说道:“详查藩国之政,以臣之见此实大善之举,历代皆不曾为之,只是藩国愿不愿应承?又以何由许之,还有待商榷。”
李破赞同的点了点头,“与外邦相盟之初最为重要,有些事情尽可以提出来商讨之后再行定夺,不用过于谨小慎微,尽可大胆一些。
省得日后厘定不清,也亦使蛮夷得寸进尺。
今时今日之局面,理由还不好寻找?既然为大唐臣妾,又要与大唐通商往来,清查其人口以及国中所有,不就是正当之举?不然商旅去到那里,却不能得利,还谈什么通商?
关于山南以及高地的物产,看来也要仔细查询一番,日后通商也能做到有的放失。
还有朕要绘制那边的山川地形,所以工部的人必须随行,离着太远,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就由你们鸿胪寺提请吧,去跟工部商量一下,再报给朕知即可。”
高表仁欣然接了这个任务,鸿胪寺这样的衙门,不怕任务重,就怕被闲置起来,和尚书省那边打交道越多,越能体现出鸿胪寺的权威。
“陛下,外邦来人渐多,鸿胪寺一直在招揽人才,之前也说过,长安书院以及海事学院都有人在学外邦之言。
去年时臣与盖祭酒商量过,几年下来,长安书院中的人才今年应该能用得到了,陛下您看是不是允他们入仕?还是以科考遴选?”
李破有些欣慰的笑了起来,忽忽数载,人才培养上终于有了点开花结果的模样,不光是鸿胪寺有意向从长安书院中招揽人才。
朝中各个衙门,军中各部,也都在盯着呢。
现在各处建立的书院显示出了些正规模样,其潜力和活力就不是国子监之类的机构能够比拟的了。
它和科举制度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关系。
只是现在才刚哪到哪,也就是长安书院建立的年头长些,比如说成都书院,去年的时候才刚刚建立起来,正在草创阶段徘回。
北方的洛阳书院,晋阳书院,以及山东琅琊书院,河北魏阳书院等,少的一年多些,多的也就两三个年头,都还不成规模。
南边的好一些,江陵书院是李靖在江陵任职时建立起来的,如今已经三年了,至于江都书院,丹阳书院等,也是年头还短,只不过江南的文人要比北边多很多,在教育资源上先天就占据了优势。
可话说回来了,各处建立书院是朝廷的意思,之前几乎是以诏令的形式来进行的,即便各处守臣很积极,但地方上的官吏认识不足也是有的。
加上科考也才开始了三四年,所以散布在各处的书院建设进程参差不齐,受到的重视程度也是有高有低。
换句话说,长安书院作为标杆,现在还没有起到太好的带头作用,主要原因就在于书院建立的年头太短,还无法培养出真正让人眼睛一亮,可以作为典范宣传一下,让大家都看到的人才。
…………
所以李破只是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再等个一两年吧,长安书院学制五载,当初选取生员的时候,又谁都不愿把人送进去,根基太过薄弱。
若是他们半道出师,未必能顶大用不说,那么多名师教出来的弟子,不堪重用也就罢了,若是庸碌者多,岂不坏了书院的名声?
培育人才不在一朝一夕,十年不算少,百年不为多。
到时人才有了,天下自然而然便能兴盛起来。
你们作为朝中重臣,莫要想那揠苗助长之事,眼光要放长远些,急功近利的可办不成什么大事。”
高表仁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表面上却做足了垂头听训的姿态,他提这么一嘴可不是真为了琢磨长安书院的学生。
就像皇帝所说,长安书院中的学生都是名师所授,如此看来算是占尽了便宜,一旦入仕,将来仕途之上必然要比旁人强上许多。
这不止是名师出高徒那么简单,而是一开始长安书院中招的那些教授们各个都是饱学之士,在文坛上有着显赫地位的人。
这些人入书院的目的大多都是为了避祸,重新入仕是早晚的事情,比如说颜相时,苏世长,欧阳询等人,那都是些伪唐余孽,跑到书院避风头去了。
待时机一到,你看一个个的不都又陆续有了官职吗?
之后估计长安书院就算兴盛起来,也很难再有这么多文坛大家入书院教授学生了。
他们教授出来的这几茬书院学生,在仕途上也就有了便利,师生和乡党差不多,都是官场派系中一个重要的联结方式。
老师占据高位,他们的学生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但话说回来了,这些学生还嫌稚嫩,并不算是很好的选择,此时提起此事,高表仁其实是另有所图。
“陛下雄才大略,不为眼前之利所惑,臣所不及也……”
马屁是张口就来,接下来才做为难状道:“可鸿胪寺政务渐多,四处出使,人手已是捉襟见肘。
既然陛下不愿书院之人过早入仕,那臣以为……不如在科考上设几个科目,也好为鸿胪寺招些人才,陛下您看此议如何?”
李破眨巴着眼睛看向高表仁,一下就琢磨过味来了,心里先就道了一声老狐狸。
当皇帝就是这么不容易,臣下们各个心有七窍,别看你是皇帝,可稍不留神就能把你转到坑里面。
天天跟这些世之人杰斗心眼,李破觉着自己的水平是蹭蹭的往上涨,如果当年那个南下的自己来到此时,他觉得照样能把那时的自己耍弄的团团转。
李破笑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翻开账本给老高记了一笔,心说等这事缓缓,就让你个混账东西再到突厥去走一趟。
面上却不露分毫,琢磨着高表仁的建言,觉着还是很有道理的。
“科考是为朝廷选材之用,卿之所言甚合此意,可以去和李尚书商量一下,设下一二科目,选些专于外事的人才出来。
你们这些前辈们要耐心些,不要耽于门户之见,藏着掖着,要尽心培养一些后进之才出来,那才是前辈们该有的样子。”
高表仁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皇帝就这么干脆的满口答应了下来,鸿胪寺这下算是在各寺之中拔了头筹。
这事要是办好了,鸿胪寺的兴旺几乎就在眼前,过上两三年,他高表仁也许就能琢磨一下宰相的位置了。




北雄 第1645章琢磨
九寺起于汉时,当时九卿在堂,权只在三公之下,遂有三公九卿之名。
这其实是些传承久远的官职,可以上朔至商周时期,只不过是在汉时名称以及职责被固定了下来,是正经的朝廷高官,辅左皇帝处理政务,权力很大。
可到了隋唐之际,因为中央集权的行政架构渐渐成型,完全摒弃了前汉的诸侯与天子共治天下的治政理念。
而古时的九寺也渐渐边缘化,很多职能都被三省六部所取代了。
比如说光禄寺,以前有宿卫之责,如今宿卫的权力被羽林军拿走,只剩下了司膳之职,就是宫中的厨子头,再无其他任何实权。
太仆寺司职畜牧养殖,如今也已成为了管理皇家六厩的马倌,外面的蓄养牲畜的职责早已被兵部,户部等夺走。
太常寺的权力现在却有所增加,主要是合并了太府寺的一些职责,但也逃不脱为皇室服务的范畴,权力不再能那么显着的影响外朝政事。
太府寺则彻底被少府所取代,如今除了何稠和云定兴等区区几人曾经在前隋担任过太府正卿,可以被人称一声大府之外,已无人再有这个资格。
卫尉寺在古时和兵部差不多,如今也只掌仪仗,其实差不多也快断气了,大部分职权都在兵部,仪仗之类则有羽林军和礼部,太常几个衙门管着,眼瞅着卫尉寺随时都可能会被撤销掉。
司农寺是重新恢复的一个衙门,和户部的职责有着很多重叠之处,现在也在苦苦挣扎之中。
鸿胪寺,大理寺,宗正寺几个职责倒是没怎么变化。
之外又加了一个督查寺,把太府寺的位置给占了,算是勉强凑够九寺之数。
如果鸿胪寺能把自己的职责,加入到科考科目当中,这将是一个非常大的进展,会在将来极大的稳定鸿胪寺的地位。
既能有利于朝政,又能为鸿胪寺争取利益,两全其美,可以看做是高表仁的一大功绩。
当然了,鸿胪寺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操作,其实还在于它的职责上面,三省六部,就从来没有设下类似于鸿胪寺的衙门。
无人来跟鸿胪寺争权,那么这些通晓外事的官员就会有自己的优势,在官职晋升上面,能跟三省六部的人较量一番。
高表仁现在已经进入他的第二个任期,这一任满了之后,作为渤海高氏的家主,他自然而然的便将恢复家声放在了首位。
怎么恢复家声,自然是高官厚禄才可,如果他能作上一任宰相的话,对于衰落中的渤海高氏而言,会有极大的好处。
这是当世官员最为正常的想法,也是他们前进的动力之一,换做得过且过之人,才不会去谋算这些,躺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多舒服。
这些李破都能看的清楚,也能理解,只是高表仁转着弯来跟他说话,那就要不成了,需要小惩大戒,让老高明白不能在皇帝面前随便耍弄心眼。
…………
待高表仁走后,李破在殿中熘达了几圈,正月十七,紧急的政务还不多。
此时他就又想起了苏毗末罗说的话,以前他的规划是从东海到南海,先把航路走熟了,码头也都建好了,再琢磨到达天竺航路的问题。
从南边过去,按照他的印象,中途会经过无数的岛屿,现在应该还是荒芜之地,即便有人在上面,也都是些土人,不足为虑。
从海面上到达南亚次大陆的南端,那里离着非洲就很近了。
这是个长远工夫,李破不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大唐的船只满载货物,从南亚次大陆归来。
而从布露山口过去,又好像不太可能。
这事对于大唐来说其实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之事,并不需要他费尽心思的进行考量,以大唐如今的国力,其实伸展到山南地区已经是极限。
再要去往天竺的话,则没什么必要。
可这事琢磨起来很有意思,而且可能将来还会和他在位期间的功绩相关联,一个玄奘西行,一个鉴真东渡就被人念叨了那么多年,大唐的影响力若是真能直接到达天竺,那还得了?
什么秦皇汉武的岂不都要甘拜下风?
李破脸上露出了些笑容,殿中的近臣们不知道皇帝想起了什么美事才会如此,眼睛随着皇帝的身影,不停的转动,就像看到逗猫棒的猫儿一样。
门下省如今经过刘正友事件之后,顿时风气为之一清,都老实了很多,谁也不敢再在私下里嚼舌头了。
孙伏加作为谏议大夫,目光开始使劲的在门下省的官员身上打转,准备捉几个典型出来,好好收拾一下,以免皇帝说自己只知道在他耳边念叨,其他则是百无一用。
终于李破停下了脚步,吩咐道:“来人,传玄奘法师来见朕。”
他还是耐不住寂寞,想把天竺的事情办一办,只不过他并非好大喜功之人,准备先找个探路党过去瞧瞧。
玄奘一直在观文殿中修行佛法,他是虔诚的和尚,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想为佛教添砖加瓦。
在李破看来,这样的人……实在没法说,往好了说有理想有抱负,可说实话就是百无一用,坐吃山空的米虫儿而已。
这修的到底是什么呢?你就算经历了九九八十难,求回来的真经又有何用?一路上还都是乞讨过活,啧啧……
你说西边的人型生物还能参加圣战呢,去争去抢,虽然和土匪无异,起码算是为自己人争取到了生存空间。
再看和尚们,就等着人来喂,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的,简直让人无语……
也难怪妖怪们都说吃了唐僧肉能长生不老,你看和尚们白白胖胖的,吃起来肯定很香的样子嘛。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工具人,跟着去高原走一遭,应该不会在半路上死了吧?
…………
玄奘到的不算慢,半年工夫,果然也白白胖胖的养的很好,再不复当日见到他时,那么黑黑瘦瘦的了。




北雄 第1646章佛事
玄奘的精神头看上去不太好,可能是终日观看典籍,参禅打坐,精神上就很疲惫的缘故,估计让他去种上几个月的田就好了。
看着玄奘那颗锃亮的光头,不由有些心烦,紧着在心里念叨着,就当是在和一个学者说话了。
玄奘很有礼貌,也很符合当世的人们对高僧的期待,见到帝王的时候,无悲无喜的给皇帝见礼,口称陛下,看上去很有气度。
在这个方面必须称赞一下,在和达官显贵的交往之中,一些和尚们做的很不错,加上和尚们喜欢进行各种思辨,讲法,也就很能吸引贵族们和他们交流。
百姓们听了也会觉得高深无比,非常有利于佛教的传播。
…………
“来,坐下说话吧,赐茶。”
玄奘谢过落座,并立即进入到眼观鼻,鼻观口的静坐模式,等着皇帝说话。
别看玄奘和尚很年轻,其实他已经走过了不少地方,整日里和大德高僧在一起论禅修法,自己也写了几本着作,在佛徒之中算是个见多识广,很了不得的僧人了。
自从他随慧真和尚等人去到洛阳白马寺,之后又跟随皇帝车驾来到长安,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了。
在洛阳的几次交谈,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皇帝对佛事不算了解,却也不是一无所知,很多话也都能说到点上,只是应该没有看过什么佛经而已。
于是也就给他和其他和尚留下了皇帝颇有慧根(聪明灵透)的印象。
可越是如此,越能体会到皇帝对佛祖漫无敬意,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厌恶的态度,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面,都在刺讥佛教之表里。
这对于信奉佛祖的僧人们来说,就非常危险了。
就像慧真和尚在见过皇帝之后,便跟他谈起了北魏武帝拓跋焘,还有北周武帝宇文邕两位。
虽然慧真没有说的太明白,但玄奘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北魏武帝拓跋焘年间,重用崔浩等人,下诏五十以下僧侣还俗从军,以解兵源之困。
这个事情在当时是可以理解的,并不在于拓跋焘或是他任用的崔浩等人乱下诏令,因为当时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又赶上佛法盛行于世,百姓们为逃征役,便纷纷逃入空门。
和尚们那会也非常猖狂,满朝文武多数都是佛祖信众,有的人不在朝堂上享受荣华富贵,上赶着想要出家修行,可见其时佛教有多昌盛。
高僧们出入权贵府邸,如入自家庙宇,干出的事情也很让人瞠目结舌,和妇人私通是最为常见的事情。
借着与权贵交从紧密,为人幕僚者也有不少,还有些自恃高峻者,更是参与朝政,把握机要。
这是当时大城市的和尚的作为,乡间的就更不用提了,借机敛财者比比皆是,一间间寺庙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在,庙产之丰厚足以让后来人羡慕的眼睛发蓝,连贵族豪望都无法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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