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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
太阳西斜,草原上变得昏黄了起来。
贵族们陆续出了汗帐,脸色凝重者居多,和唐人的会盟给突厥贵族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南边传来的消息并不美好。
唐国正在调动他们的勇士,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传过来,把大家弄的都很紧张,主要是他们不太清楚唐人想要做什么。
突厥王庭也必须做出反应,从四月定下会盟的时候开始,一些突厥部落得到的汗令就是向北方迁移,以免谈崩了,受到唐人的直接攻击。
而在云中草原上,四月末尾,突厥可汗在王庭启程之时,几个强大的部落便已经进入到了这里,散布在了云中和云外草原的边缘处。
先期到达的是两千人的突厥精骑,就驻扎在故汉时所筑之云中城遗址附近,加上随扈与可汗到来的数千可汗亲军,差不多有一万多人。
会盟之后,他们将随可汗一起回去王庭,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做好西征的准备,而此次西征,突厥王庭的汗帐,将向天山沿麓迁移,一直到汇合以薛延陀诸部等铁勒人部落为止。
几乎相当于可汗亲征……





北雄 第1749章急报
用过了不算可口的晚饭,和臣下们例行议事之后,阿史那杨环带着几个年轻的突厥贵族走出帐篷,来到生机勃勃的草原之上,望着天边的夕阳,舒缓了一下精神。
“可汗,您在这里已经等了几天了,唐国的皇帝却还没有到来,您不觉得受到了冒犯吗?为什么不能走的慢些呢?”
说话的是西方汗阿史那求罗和阿史那安蓝的长子阿史那布托。
他才刚刚十七岁,他继承了母亲的相貌,是个很符合突厥人审美的年轻人,高大健壮,皮肤白皙,有着一双独属于突厥王族的蓝眸。
阿史那杨环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是嫉妒,因为阿史那求罗有了一位非常不错的继承人。
阿史那布托的成年礼,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在北边亲手斩杀了乌格尔人的首领,并将他的人头带回到了王庭。
按照习俗,他的父亲阿史那求罗亲自给他结辫,并送他到汗帐,成为可汗的附离。
阿史那杨环也没有亏待了他,让他护卫在自己身边,阿史那牡丹对李破所说的,可汗正在寻找自己的继承人的说法,并没有夸大其词。
围绕在阿史那杨环身边的年轻人如今开始多了起来,他们都是突厥王族年轻一辈中比较杰出的人物。
阿史那布托并非是最出色的一个,但他绝对是可汗身边身份最为尊贵的年轻人之一,因为他是西方汗阿史那求罗的长子,突厥雄狮阿史那咄必的外孙。
他的身上其实已经具备了成为突厥王者的所有条件,身份尊贵,生性勇勐,却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
阿史那杨环对着夕阳缓缓道:“这样的话在帐篷中已经听到的太多了,突厥人总是缺乏足够的耐心。
想一想,当你们在草原上遇到那些勐兽的时候,该做些什么呢?”
几个年轻的突厥贵族立马开动起了脑筋,他们来到可汗的身边的时候,都受到了措辞严厉的警告或是嘱托。
凶狠而又残暴的长辈们,对他们寄予厚望,很快就让他们明白了自己将面对什么。
当她自己没有儿子的时候,可汗便缺少一个够资格的继承人,他们中间的一位,日后也许就是统领突厥的王者,只要有那么一线希望,不管有多渺茫,都值得他们用性命去争取。
一个年轻人抢在了众人前面开口说道:“可汗是说,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冷静,就能找到敌人的弱点吗?”
这话就很符合突厥人的脾气,其他几个年轻人被抢了先,都愤怒的瞪起了眼睛,大家都不缺乏面对强敌的勇气,只是嘴皮子总是没阿史那毕吉的儿子利落罢了。
阿史那杨环笑了笑,先鼓励了一下自以为聪明的年轻人,“你说的很好,突厥人缺少的就是耐心和冷静……”
接下来肯定就是经典的但是了,“但你们应该在出发前就意识到在草原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所以要准备好最快的马,磨好自己的弯刀,准备好自己的弓箭。
到时才是考验你们是否勇武的时刻。”
这时要是一个读过书的唐人在这里,就会很轻易的用前人的经验做出总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而几个年轻的突厥贵族此时却是面面相觑,原来可汗要说的是这个吗?听上去很深奥,也好有道理啊……
“可汗是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吗?您……也认为唐国皇帝是一头勐兽,还是说他是我们突厥人的敌人?”
阿史那杨环笑着看向阿史那布托,一个很聪慧,又不缺乏勇气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在突厥人当中并不多见。
那翁婿两个还是对可汗之位念念不忘啊,把他们最为中意的人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就不怕她杀人吗?
阿史那杨环意兴阑珊的暗自叹了口气,幽幽道:“有些答桉得你们自己去寻找,唐国的皇帝就要来到这里了。
他是敌人还是勐兽,我想让你们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切记,不要鲁莽的去挑衅他,你们的父亲和长辈们估计也不想看到你们的鲜血无谓的流淌在这里。
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也希望你们拿着弯刀和弓箭,去为突厥人谋福,而不是为了显示你们的与众不同,成为勐兽的食物。”
夕阳下,阿史那杨环的身影在这些年轻的贵族眼中高大而又神秘,就像天神亲自为她披上了一层荣耀的外衣。
年轻的突厥贵族们,包括阿史那布托,都激动锤着自己的胸膛,争先恐后的向可汗保证,他们一定会在此次西征当中,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来证明,他们是有资格站在可汗的身边。
至于唐国皇帝,好吧,那是个可以和可汗对坐饮酒的男人,他们其实知道自己还不够资格挑衅对方,尤其是上一次会盟的时候,已经有人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
此时此刻,李破已经来到了黄河北岸,离着会盟地点并不算远了,两边的斥候已经碰了头,很快就能让自己的君王知道对方的存在。
在黄河岸边,队伍扎下了营寨,李破同样用了一顿不怎么样的晚饭,饭后却是得到了来自长安的急报。
西突厥的使节去到了长安,赶上了一个非常让人尴尬的时间差。
西突厥人终于察觉到了来自东方的骚动,按照当初两家通商时定下的盟约,统叶护可汗派了自己的儿子来向大唐求援。
同时他提出了联姻的请求,他知道大唐皇帝如今没有成年的女儿可以嫁给他,所以求的是宗室女。
看到了这个,李破心中不由冷笑,西突厥已经两次派人前来大唐,一次一个模样。
第一次态度要强硬的多,想向大唐讨要阿史那同俄等西突厥叛将,同时还派人追击他们到了敦煌地区,虽然很快就退了回去,可显然没有太将新生的大唐政权当回事。
第二次派人过来的时候就比较正式了,因为那时大唐已经平定了诸侯,可统叶护也只是想跟大唐通商,并一同对付东边的同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再看看现在,不过两三年的工夫,腰杆却是弯了下去……




北雄 第1750章商议
西突厥王账反应之迟钝让李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突厥东西两部相互仇视,成为宿敌已经有数十年了,射贵可汗率军东征也就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一战东西突厥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因隋末战乱,以及始毕可汗两次南征而声势大增的东西突厥,无可挽回的走向了衰弱。
统叶护可汗继位之时,西突厥还内讧了一场。
这些年大家都能冷静而又理智的相互对待,多数都源于各自伤痕累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舔舐伤口。
十来年过后,有人便又握紧了刀枪,准备向对方发难了。
突厥王庭作为西突厥最直接的威胁,统叶护可汗和他的臣子们竟然毫无防备?有点说不过去啊……
突厥王庭的异动,大唐在元贞六年便已察觉,当然了,这也少不了大唐一直悄悄推波助澜的因素在里面。
比如说元贞四年两国会盟之时,李破就曾跟阿史那杨环探讨过西域的情势,稍稍表明了大唐的立场。
就像当年他开玩笑一样建议阿史那杨环把王庭迁回突厥圣山脚下是一个道理,听不听的在于突厥人自己,反正话我是说到了。
…………
不管怎么说,李碧和朝中重臣们稍稍商量了一下,便给出了几条建议,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皇帝自己。
事关东西突厥,此乃国朝大事无疑,李碧和朝臣无法自决,于是一封书信便来到了黄河岸边。
萧禹和温彦博都主张拖住西突厥来使,让他们留在长安,一直到秋天。
不用问,他们看重的还是大唐的信誉问题,觉得大唐在形势不算明朗之时,应该采取更为稳妥的中立立场。
维持住与西突厥的表面友善,毕竟当年两家也是签订了盟约的。
而刚上任不久的范文进则有不同意见,他认为西突厥使者来到长安,皇帝正赶去与突厥可汗会盟,西突厥来使又不是傻子。
在这种时候,大唐和突厥王庭会盟意味着什么,他们应该清楚的很。
为免走漏风声,不如当即斩杀来使,反正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跟西突厥人多此一举的虚与委蛇?
难道说使者活着回到西突厥,还能让统叶护可汗感恩戴德不成?
听上去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是真小人和伪君子之间的争辩,是做个小人呢,还是做个伪君子?
李破在心里不由的骂起了娘,这些混账东西,想看我的笑话?
…………
当然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统叶护可汗很快就会成为流亡政权了,如果他像处罗可汗有那么一点聪明的话,应该不会被捉住。
依照现在的形势看,他基本上不会有绝地反击的机会,大部分战争的结局往往都在战争之前就已注定。
西突厥的战略形势非常严峻,他们正在跟西边的波斯人交战,又将要迎来东边同族的攻击。
大唐也大致上做好了出兵西域的准备,最后选择是袖手旁观,还是兵出玉门,对于西突厥王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四面皆敌,人和尽失,无险可守之下,天时地利也无多少可峙之处,光从战略上来说,已无多少悬念。
至于西突厥人能不能创造一下奇迹,那就不太好说了。
西突厥想要创造一个奇迹,需要做好三件事就成。
在西边击退波斯人的侵扰,当然了,那必须是得到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胜利才行。
在东北方向,击败突厥王庭的西征大军,那一定是一场分外惨烈的战事,需要西突厥人拼尽全力去应付。
而同时呢,西突厥还要稳定住内部,不论是西域诸国的国王,还是突厥人的附属部族,能不能在关键时刻跟你站在一处,也是影响胜败的重要因素之一。
如果最后的胜利者还真就是西突厥,那他们随后面对的可能就是冲出玉门关的唐军了……
也不能说西突厥毫无机会,战争往往是个能够创造奇迹的领域,可统叶护可汗……虽然没见到其人,李破却觉着那人并不具备创造奇迹的素质。
…………
李破心里已有了决定,不过当晚他还把吏部侍郎房玄龄,户部侍郎武士彟,左翊卫将军侯君集,右翊卫将军裴行俨招来营帐之中商议了一下。
房玄龄这个倒霉蛋最近牵扯进了科场桉中,之前主持削减冗官之事,这两年也没少受了参劾。
只是这人才能了得,是个知道该做什么的人,而且情商很高,深谙为官之道,在三省六部的官员之中,颇有威望。
本来房玄龄并不在随扈的名单之上,应该是颜师古跟着过来,颜师古是做过散骑常侍的人,知道李破的喜好,不论是参赞政务,还是做个书记都成。
只是临行之时最终还是改了房乔,李破自然是出于维护之心,想稍稍拉这厮一把,让他不用面对很有可能是针对他发起了风波。
当然了,也许是多此一举,以房玄龄之能,这种小场面应该是能自己应付自如的。
没看之前桉子都查到了他的头上,他还不紧不慢的隔了好几天,才借着禀报政务的机会见驾,并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李破就问他,你觉着是你那府中管事自作主张,还是有人意欲构陷?
人家答的是,臣身涉其中,为避嫌猜,怎敢妄言?再说了,陛下见到臣来,未曾有一句加罪之词,显然是知道臣的为人,这样的话,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是原话,可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意思,他用几句话,以及这些天来的实际行动,直接将君臣间的信任拉满。
意思也很明白,君不疑臣,臣不疑君,君臣相得至此,死亦无憾矣。
你瞧瞧这情商,李破也不得不给这厮在心里点个赞,房乔耍的不是什么小心眼,走的是堂皇大道。
这样的人在历朝历代都不多见,用的好了,都是可以付之以国事,托之以腹心的人物。
而且唐初人物,房玄龄也许不是最为杰出的那一个,因为开国之际,必定英杰辈出,没有谁能独占鳌头,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只是房玄龄,杜如晦的组合,却为人所津津乐道,李破自然也是知道的,李靖,长孙无忌,房玄龄,岑文本,魏征,徐世绩等人,甚或是侯君集,褚遂良等人,都在此列,任用他们,不用担心才能不够,只需防着他们坐大难制即可。
这些都是唐初鼎鼎大名的人杰,只要稍加扶持,就能有一番作为,省心的很。
而且老中青都有,能够用很多年,不用担心人才断代的问题。
不过最让李破得意的地方不在于此,依葫芦画瓢那是庸人行径,他李破当了皇帝,自然要走自己的路。
在人才之上,诸如温彦博,王泽,尉迟偕兄弟,范文进,张伦,宇文镬,陈圆等人,在另外一个时空当中皆是籍籍无名之辈。
如今怎么样,还不是都能在他治下独当一面,和前面那些人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而这些人才是他最可依仗的心腹之臣。
…………
营帐之中点起了火把,火光飘摇中,李破看着脸上皆带疲惫的几个臣下,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长安急报,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遣使者到了长安。
东西突厥如今剑拔弩张,只差一战,统叶护可汗遣使入唐为的什么,想来卿等也都能明白。
卿等觉得,朕该如何回复于他?
走了这么远的路,大家都累了,只管畅所欲言,也好早早回去休息。”
营帐中安静了下来,李破也不着急,饮着烧好的茶汤,等待着臣下们说话。
先开口的是户部侍郎武士彟,而他身为户部侍郎,必然是从户部的角度来看问题的,“事已至此,依臣之见,不如顺势向西突厥王账讨要些财货。
试探一下西突厥之国力,答应的痛快,说明国力还盛,便可知会突厥王庭,让他们小心一些。
若是当此之时,还跟大唐讨价还价,臣觉得西突厥便不足为虑了。”
这个观点倒是很新鲜,李破点着头以示赞许,要不怎么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呢,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古人诚不欺我也。
嗯,嗯,老武这个商人当官终于有点样子了,就是出的这主意还是有点上不得台面。
侯君集很有锐气,听完立马不客气的反驳道:“西突厥使者入唐,怎么还能让他们回去呢?
臣以为不如杀之,把人头送给可汗,以坚其西征之心。”
李破看着脸色蜡黄的侯君集笑了笑,侯君集的建言也很合他心意。
侯君集今年刚晋的左翊卫将军,得的是左翊卫大将军张伦的举荐,正赶上出使吐蕃的功劳还没有发下,所以侯君集就很顺利的加官进爵了。
侯君集之前算是处于放养状态的后起之秀,率军投唐的时候,李破见了他一次,之后就再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人。
要不怎么说是金子到了哪里都会发光呢,这人在凉州任上,助左监门大将军庞玉,击败了二十万的吐谷浑人。
后来也不知怎么和程大胡子勾搭在了一起,程大胡子走到哪,都要带着这人……听上去就不怎么对味。




北雄 第1751章办法
侯君集这些年立下的功劳不算少了,而其仕途也就此进入了快车道,今次身在西海,还能进入到随扈名单里面就是明证。
而他一直在西边走动,也是能随御驾北行的原因之一,和突厥人打交道,又事关东西突厥的事务,需要他这样去过敦煌的人物参赞。
像裴行俨就差了些意思,只不过是他今日当值,适逢其会罢了。
其实说起西突厥来,阿史那荣真也很有发言权,只不过她已离开西突厥多年,又是直线条的思维方式,参与这样的商讨并不合适。
来了可能只会说上一句,西突厥的狗崽子都该杀了……
嗯,这里得顺便说一句,按照辈分来说,阿史那荣真得管西突厥之主统叶护可汗叫上一声叔父的。
建立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就是他们的祖先,一直以来,西突厥的内乱其实都是发生在达头可汗这一枝子孙之间的争斗。
…………
武士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这些当年的天策上将府余孽,当年的是是非非多数都是这些人所挑起,为了也不过是个储君的位子。
你争我夺间,弄的大家心惊肉跳,而且这些人十分喜欢逼着其他人站队,武士彟当年就没少受了他们挤兑。
他一个商人,无根无基的,一直都在夹缝中求生存,很少有人能瞧得起他,即便是李渊,其实也是把他当弄臣来对待,你说他老武活到现在容易吗?
“杀人容易,然突厥王庭重归西域,于我大唐而言,有利可图否?他们本是一家,都是姓阿史那的,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我大唐的位置在哪里?
莫如留上一线余地,将来许也好说话一些。”
侯君集瞅了武士彟一眼,心说你一个商贾还谈起国家大事来了,真是可笑至极,随口便欲反驳。
此时房玄龄终于开了口,“陛下心中早有定计,臣本不欲多言……”
只这一句话,便让武士彟和侯君集都闭了嘴,齐齐看向皇帝,心中大概都是一个想法,俺怎么没看出来?你这是说笑呢吧?房乔你个马屁精……
裴行俨左右瞄了瞄,算是彻底不打算说话了,比起其他人来,他这个河北窦建德降人,更像是个外人。
看着其他几个人侃侃而谈,裴行俨在心里琢磨着,也该是回去闻喜,当面见一见伯父的时候了。
河东裴氏和洛阳裴氏分家多少年了,不过大家一直还有联系,天下间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嘛。
他投唐之后能去雁门领兵,还是受了伯父裴世清的保举,如今裴世清卸任回乡,洛阳裴氏也早已只剩了小猫两三只,除了被送回去的幼弟裴行俭。
他们这一枝洛阳裴氏的嫡枝血脉,就留下了这么点骨血,日后托庇于河东裴氏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世的家族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在外开枝散叶的族人遭了难,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投靠祖籍那边的族人。
所以说洛阳裴氏和河东裴氏合流,已是近在眼前,他这个没滋没味的家主,也该去祖籍给裴氏的列祖列宗上炷香了。
当然了,这也是出于对自己仕途的考虑……
…………
此时营帐之中,房玄龄在说话,“可既然陛下问起,臣不能不答。
臣只想说,朝中早有决议,助突厥王庭重回西域,取聚其国,散其力之意。
臣听说统叶护可汗即位以来,仁慈宽厚,颇受爱戴,对大唐也甚为友善,并无不敬之举,然国之大事,不循私情。
统叶护可汗,将死之人尔,不必挂怀。
至于武侍郎所言之余地,呵呵,臣听说阿史那泥孰在长安居住已有数载,乐不思蜀矣,其弟阿史那同俄,为大唐率军攻吐蕃,有战功在身。
此皆达头可汗之子孙,今为大唐之鹰犬也,比之统叶护可汗等人,驯顺良多,若西域有事,尽可遣这兄弟二人前往。
再者,贵妃也是西突厥王女,将来大唐染指西域,亦师出有名,何虑西域没有大唐插针之处?”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可房玄龄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赞同侯君集的,武士彟用商人的眼光来看待国家大事,即便提议比较新颖,可和房玄龄,侯君集相比却是有了不小的差距。
商人主张个和气生财,万不得已用不到刀枪,政客和将军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眼中的利益和商人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二比一,武士彟缩起了脑袋,他看不上侯君集,可房玄龄的为人和才能却是他却向来所佩服的。
裴行俨一直没说话,营帐中静下来的时候,他觉着有点尴尬,不得不说了两句,不用猜,肯定是站在了房玄龄这一边。
三比一,李破就很欣慰,臣下们眼光独到,条理清晰,是国朝兴旺的迹象,而且有不同意见,就更好一些。
时间还早,李破就又考校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大唐跟西突厥有着盟约,有所反复的话,会伤害到大唐的信誉,你们说说怎么办才好?
一听皇帝的话音,侯君集就看了看房玄龄,心说房乔当年就有言无不中之名,如今却是更为老道了,只寥寥数语,他竟然看出皇帝心中早有定计,真是见鬼,俺不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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