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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皇帝的生活到底能够糜烂到什么程度,后来人是无法想象的,这里就可以借鉴一下希腊人的故事,野兽一般肆无忌惮的“好日子”。
只要皇帝们有那个意愿,其实也不难达到……
…………
李破饮了一口美酒,容器是一张小巧的嘴巴,他嘿嘿的笑了起来,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放松,男人啊,很多时候总会被本能所驱使。
李秀宁则在上菜,她不知道今晚的结果是什么,只是她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被她埋藏在心底许久,剩下不多的那点权力欲都被激发了出来。
有人说过,权力是世间最好的春(和谐)药,在这一刻便显得正确无比,若非一会还要来个烹茶的,不然情动的李三娘哪还用克制什么?
…………
外面传来阿史那荣真的问询声,有人在跟她见礼说话。
李破身边的安保程序早已成熟,没有人可以在食物中做手脚,也不用像曹孟德那样在“睡梦”之中跳起来杀人,因为没有人能轻易靠近他的身边,就更不用说身怀利器的刺客了。
一个穿着轻薄简单的衣裙的“侍女”走了进来,目光在塌上一扫,尴尬的身体都僵硬了许多,却还是强自镇定,福身一礼,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参见陛下。”
李破随意的摆了摆手,顺势道貌岸然的坐直身子,他毕竟不是正经的贵族出身,没有在人前放浪形骸的习惯。
李秀宁眉目流转,看了看进来的侍女,又瞅了瞅开始吃菜饮酒的男人,还是和之前几天一样,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进来的自然不会旁人,长孙无咎稍稍抬起头,和自己的小姑对视了一眼,在对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背后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汗水。
对于她来说,这也并不是能够轻松应对的场合,确切的说,这和她深夜之中做的噩梦有点相似。
而且也许今日稍一不慎,姑嫂之间会产生一条巨大的裂痕……
她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目光终于落在了皇帝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开国君主,世间最为强大的男人。
也正是他,让自己成了寡妇……
男人并没有看她一眼,高大的身形盘膝坐在塌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有所动摇,身上更是有着一层让人无法触碰的光环。
这并不算是长孙无咎凭空想像而来,任何一个人握住皇权,都给人一种生杀予夺的气息,就像神灵握住了她的权杖,自然而然便能让人顶礼膜拜。
当然了,褪去这层外衣,内里的一些东西也就会暴露出来,他还是人,并非神灵之属。
…………
长孙无咎暗自叹息,人生无常一至于斯,早知如此,倒不如在城破之际死了算了,也许还能留下那么一点点的好名声。
她内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情绪,却还是按照规矩,去到塌前的一张矮几旁边坐下,像模像样的操作了起来,这都是约好的,还没有到坦诚相见的那一刻。
氤氲的雾气升起,酒菜香气之中便掺入了些茶香。
长孙无咎的手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尤其是在当年……秦王府记室参军房玄龄好茶,为显其荣,李世民常常将其延入内室,让自己的妻子亲手烹茶给他饮用。
房玄龄也不愧是茶中老饕,对茶之一事如数家珍,还专门指点过长孙无咎,君臣相处到这种地步,自古以来也不多见。
可惜……并没有经受住考验,房乔投诚比她那兄长还要早上一步……
茶气升腾间,好像让长孙无咎的眉眼之间染上了几许忧愁和愤恨,男人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而塌上则传来狗男女的嬉笑之声,李秀宁终于谈起了她在河南以及洛阳故城的见闻,阐发着岁月匆匆,物是人非的感慨。
李破插科打诨了两句,引得李三娘不时发笑,长孙无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姑,也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正经的皇帝,让她忍不住一会就要瞅上两眼……





北雄 第1806章陈情
“请陛下用茶。”
女人面团团的身子跪坐在塌边,双手捧着茶碗奉到李破面前。
李破微觉诧异,看了看李秀宁,心说什么时候你府中的侍女都这么大胆了?这要是在宫中,嫔妃们的侍女敢在她们面前跟皇帝这么来上一句,以后小鞋都够她穿上一辈子的。
李破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长孙无咎的身上,一见之下……心里先就道了一句,好一个丰美的女人。
唐初的审美观就不用说了,当世之人喜欢丰腴的美人是不争的事实。
这和后来人的想象有着一定区别,人们的审美再是不同,也不会以胖大为美,当世的美人们追求的是一个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长相柔媚等等。
用民间的朴素语言来形容,那就是大胸脯,大屁股,一身软肉,长相只要再端正一些,唉,这就是人们眼中的大美人了。
贵族人家要求要高上许多,却也不脱此类范畴。
之所以有这样的风气,主要还是因为常年战乱,身形丰硕的女人一定是出自富裕人家,人们便自然而然的以这个标准来评定女人的美丑了。
当然了,人和人还不一样,李破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一直没有变过,所以宫中的嫔妃宫女们现在是人人习武……
只是长孙无咎还是不同的……
肉乎乎的双手捧着茶碗,皮肤在灯火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宽松的袖口落下,露出一节粉白的小臂,同样肉乎乎的带着丰润的光泽。
只要稍稍抬眼,入目的就是胸前那大片的白腻,和李秀宁不一样,衣衫紧紧的裹在她身上,胸前鼓囊囊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配上她那冷澹的气质,眉目间还带几许愁思,几分羞涩……
李破收敛了目光,心中却叫了一声,卧槽,这闹的是哪般故事?难道说当了皇帝这么久,福利终于发下来了吗?
宫里面的女人什么样的都有,可真还没有这么……诱人的,王贞和王琦都长胖了,可也没丰满的这么匀称。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李破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心中颇为惊艳,顺手从对方手中接过茶杯,肌肤碰触之下,感觉对方的手颤了颤,软绵绵的,手感着实不错。
但他是皇帝,心中有所骚动,可脑子却绝对不会让下本身来做主,转头就笑着看向李秀宁,心说你这耍的是什么花样?
难道说为了出来做点事,就下了如此血本?
李秀宁仔细的观察着情郎的面色,直到此刻,对情郎的表现真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她的这位嫂嫂出身名门,知情识礼先且不提,只那一身即便是同为女人也想摸上一摸的皮囊,就能让男人们色授魂与。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向有大志的二兄李世民一见倾心。
当初她的母亲窦大娘见到长孙无咎的时候,也说过我家儿媳定是富贵至极,显然对长孙无咎非常的满意。
李渊对这个儿媳的关注也超乎寻常……
好吧,李氏的男人们在女色上是个什么德性,李秀宁是心知肚明,就算发生些什么丑事,也是稀松平常,只要别让外人知晓那就成了。
就像她的父亲李渊,她的母亲窦大娘在时,夫妻相敬如宾,而且还有雀屏中选的故事加持,看上去和和美美。
而等窦大娘一殁,这位痴情人就放飞了自我,广纳姬妾,再加上有裴寂,武士彟等人推波助澜,私生活上可以说是放浪的不行。
比起杨家的父子两个,李渊父子在女色之上的表现,可谓是糟糕至极。
所以在窦大娘殁后的那几年,父兄的形象在李秀宁眼中迅速崩塌,这也许才是她那些年闭门府中,不愿出头露面的主要原因。
…………
菜已经上桌,情郎却没有下快,连进食的欲(和谐)望也只是一闪而过,李破的克制就让她很是欢喜。
看着扭捏的嫂嫂,李秀宁笑了笑,好像在安抚她的情绪,又好像在警告她不要做的太过,这种事急不来。
当李破看向她的时候,她捏起茶碗重新递给李破,嘴上则笑着道:“我家嫂嫂敬的茶,大兄可不能不饮,她这一辈子啊,能让她敬茶的人可不多呢。”
嫂嫂?李破愕然,顺手接过茶碗,饮了一口,看向那垂头而坐的女子,借着灯火的光亮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仔细打量了一番了,心说这茶可真香。
李世民的媳妇?于是诱惑力好像蹭蹭的又涨了一层上来。
前几日回京的时候,他才在心里念叨过这个女人,没想到不用几天就见到了,这是……大数据推送吗?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长孙无咎,他是不会猜错的,李秀宁府中的女人都有哪个,名单就藏在太极殿中,李渊的几个妃子,李建成的妾室,李世民的妻妾。
都是世族出来的贵族女子,大部分和如今宫中的一些嫔妃都有着亲戚关系,贵族联姻,盘根错节就在于此。
世族门阀一般不会因为哪个女子在宫中受宠就凭此而贵,而是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都能细水长流,绵延不绝。
而李世民的正妻长孙无咎是唯一一个能在此时让李秀宁叫上一声嫂嫂的人。
李破砸吧了一下嘴巴,这茶上的确实有点味道……
只是他可会装样,疑惑的看了一眼李秀宁,“三娘可是有事相求?你的嫂嫂……朕倒是第一次见,二郎与朕也算故交,倒也……不必见外。”
李秀宁暗然道:“大兄见微知着,从来都有话说,自二兄亡后,嫂嫂便没了依靠,终日以泪洗面,人也变得恍忽了起来。
我看不下去,便让她来陪我小住,也是大兄宽宏,没有见罪于她,让她在妾身这里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
只是到底都是世俗中人,心有牵挂,嫂嫂,你有何事想跟陛下说的,那便尽管道来吧。
陛下也还记得的,当年二兄去到马邑,相谈甚欢的故事,那时正巧陛下大婚,咱们兄妹可还为陛下献上过贺礼呢。”
李破眨巴着眼睛左右看看,又瞧了瞧室中的铜镜,终于意识到这事有点不像话了,他可不想在这里乱来,外面还守着个阿史那荣真呢。
回到宫中只要跟李碧说上一句宫外的那个李三娘把嫂嫂献给了皇帝,宫里的醋坛子非得炸了不可。
此时长孙无咎已是轻轻俯身拜倒在塌上,一闪而过的春光,让李破眼皮都跳动了几下,心说宫里如今就数王贞胖乎,却也没这么丰饶……
随即收慑心神,转头瞪了李秀宁一眼,因为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长孙无忌的妹妹,想要求自己什么事,那还用猜吗?
这不会是长孙无忌的主意吧?李三娘哪有这么多花花心思?再说这可是她的嫂嫂……
想到此处,他一下有点恼火了起来,献妹求荣的混账东西,过后新账老账看来都得跟你算上一算了。
冤大头长孙无忌正愁眉苦脸的在府中书房之中打自己的小算盘,此时若有所感的打了个激灵,暗道秋天寒凉,自己这会可千万不敢病倒了,不然好不容易到手的官位怕是不保。
于是立即命人在书房中弄了一个火盆……
…………
“陛下,贱妾厚颜求肯三娘前来相见,非为自身之故也,只为恩情难了,陛下君临天下,位在九重,威严如此之重,能容妾身多言几句否?
应与不应,皆由陛下,之后妾身也任陛下处置,绝无半点怨言,更与三娘无涉。”
李破皱了皱眉头道:“你要说的是高士廉之事吧?”
此时他已是没了什么骚动,涉及到了政事,就和风花雪月无关了,而且场合不对,也就没了程序正义,属于私相授受的范畴,这是他非常厌恶的行为。
李秀宁敏感的意识到了情郎情绪上的变化,心中忐忑,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中也带上了几许祈求的味道。
显然这不是为了她的嫂嫂,而是为了她自己,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恰当,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现在风险就来了,至于情郎好不好色的问题,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起来,此时她倒是宁愿情郎表现的好色一些。
长孙无咎稍稍抬头,正对上皇帝威严的目光,目光中藏着冷漠,和之前与小姑调笑之时已是判若两人。
这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亡夫,当他谈起自己的仇敌的时候,虽然往往面上澹若轻风,可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漠无情,却与眼前的这位皇帝一般无二。
她垂下头,暗自咬紧牙关,为自己打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暖柔弱,“陛下明鉴,舅父于妾身有养育之恩。
前几日妾身惊闻,舅父已入大理寺待勘,惊惶之下,无有措置,只能出此下策,让三娘代为引见于陛下身前,想与陛下求个人情。
舅父为人耿直,为官向来清正,今日得罪,想来非其……还请陛下锤怜,明辨是非,能饶他一条性命……”
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以言语,情真意切之处,和她那兄长一般无二。




北雄 第1807章面子
李破摸了摸下巴,心说好嘛,你们兄妹两个肯定是商量好的,都来老子面前哭上一鼻子,只要一个哭的老子心软了,就能救得了高士廉?
高士廉早年的故事,李破倒是听长孙无忌说了一些,老高儿女好像不少,却都还不太成器。
高士廉本人的为官之路也很坎坷,出身渤海高氏,是北齐清河王高岳的孙子,这不算什么,渤海高氏人丁兴旺,只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在长安,洛阳的名门望族当中,他们居于下流。
乱世再次来临的时候,高氏在各处为官的人很多,却也没出什么像样的人才,还是在吃渤海高氏的老本。
高士廉算是其中比较杰出的了,当初入仕的时候,高士廉是以孝道闻于朝廷,就此启用为治礼郎。
大业末年,因为受到斛斯政牵连,贬到交趾朱鸢县为主簿,后来为交州总管丘和赏识,做了他的司法书左,后为交州总管府长史。
这肯定不是说高士廉有多大才干,才受了丘和厚待,而是交州那鬼地方能用的人才不多,一个名门望族子弟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而且这也不是高士廉发迹的开始,丘和后来投了萧铣,几年之后又率军入河南,高士廉和丘和算是都回到了中原故土,只是结果不很美妙。
也没经什么阵仗,就投了大唐。
丘和老大年纪,到了长安便拒绝了朝廷象征性的延揽,回家养老去了。
高士廉则因投诚有功,选为侍御史,在任上还算勤恳,为人和官声都还不错,不然的话李破也不会想要重用于他。
按照高士廉的命运轨迹,他是因为长孙无忌兄妹而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自此发迹,作为外戚,屡任要职,最后当了宰相。
李世民在用人上的眼光没什么可挑剔的,很多唐初名臣都是李世民亲自简拔,才能显名于世。
李破当了皇帝,就挑挑拣拣的把李世民的部属都用了起来,省事的很。
高士廉不在他的名单之中,只不过这人有在交州任职的资历,还是走入到了李破的眼中,但不像房玄龄等人,没那个分量。
今日涉入到了科场舞弊桉之中,几乎没人能够救得了他。
长孙无咎的哀哀求肯并不能打动李破,更不可能因为高士廉对长孙无忌兄妹有恩,就轻松放过了他。
再穷凶极恶之人,一生当中也肯定做过几件好事,就像再慈眉善目的和尚,也不可能没有踩死过一只蚂蚁。
他看着哭的分外伤心,好像做不得假的女人,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能来到朕的面前,说了一些这样的话语,那朕就给你一个救他的机会。”
长孙无咎惊喜的抬起头,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看来今晚……
想到这个,长孙无咎心里羞愧欲死,只是久旷之身,却也难免有点小期待。
可依偎在李破身旁的李秀宁,轻轻蹙起了眉头,朝着长孙无咎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高兴的太早。
以她对情郎的了解,之前没能在让他惊艳的那一刻松口,此事便已不可为,而且听这话音就很危险。
如果换了是她,陪着皇帝喝上几杯,谈谈自己在府中孤独寂寞的生活,反而会更好一些,大兄对那些知情识趣的人向来宽容,相会个两三次,这事说不定就好办了。
直接这么为亲戚求情是下策,讨价还价的意味太浓了,他不会喜欢的。
这会李秀宁就有些后悔了,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啊,既然打算将人带了他的面前,怎能不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说话?
李秀宁啊李秀宁,你怎么会这么蠢笨?难道是平安的日子过的久了,连这点关节都想不到了吗?
长孙无咎看了看小姑,没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再次叩首道:“还请陛下示下,只要能救得舅父,贱妾定会遵从。”
李破脸上笑容大作,心说你想的倒美,就给我烹了一壶茶,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就值得一条性命?做的什么美梦?
你们兄妹怕不是在往高士廉的棺材板上敲钉子吧?
“朕听说你那舅父在大理寺中一言不发,刚强的很呢,想要营救他的人倒也不止你一个,只是能求到朕面前的,却真还就你一人。
你那兄长长孙辅机也曾在太极殿上哭了一场,朕正是看他为难,才未追究他失职之罪,高士廉入大理寺勘问,也未上刑具。
你今日又来朕面前哭求,比起你那心思多多的兄长,要有情有意的多,朕……看在三娘的面子上,便给你一个机会。
你明日可以去大理寺探望一下高俭,劝一劝他,如能让他供出受谁指使,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为祸,朕就饶他一家老小性命,你看如何?”
长孙无咎可不是蠢人,听了这番话眼泪就又掉了下来,抬头哭道:“陛下是要坐实舅父的罪名吗?那又何必如此麻烦……还请陛下开恩,让贱妾与舅父同死。”
李秀宁终于看不下去了,悄声在情郎耳边软语相求道:“大兄别为难她了,二兄殁后,她也就还牵念着舅父一家。
朝中之事,我向来没在大兄面前说过什么,就怕大兄恼我不知分寸。
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好,你别恼她,为了救人,她在我面前已经哭过好几次了。
听大兄的话我就知道,大兄也明白高士廉之罪,不在于他,他最多也只一从属而已,论罪之时不如轻些……”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吹了吹情郎的耳朵,“如此定能得人感激,以后让她多给大兄烹上几壶茶也就是了。”
李破哼了一声,心里面琢磨了一下,李秀宁到底不是旁的什么人,在他这里说一句话,足顶长孙无咎千言万语。
他轻轻的点了下头,沉声道:“下不为例,烹茶什么的就算了,这茶我可喝不起。”
李秀宁讪笑一声,心中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却也有那么几分得意,大兄重情重义,不枉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




北雄 第1808章应允
自古以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想要赦免谁的罪行,只要找对了门路,没有谁有脱身不得的说法。
别说是封建王朝了,便是后来自称法律健全的文明社会,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也是花样百出,屡屡能突破人们的底线,刷新大家的三观。
而在唐初,像高士廉犯下的这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脱罪确实就是李破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此事恶劣之处在于,科举是李破力主施行的国朝大政,几年下来已经有很多人为此人头落地,流放到岭南,东海的人也有几千人了。
到了元贞七年,也才堪堪让人意识到,科举之制,不容置喙,更不能容忍什么人上下其手。
像是杜淹身为礼部侍郎,对此都有些后知后觉,还在拿着前隋的版本来套唐初的故事,觉得在科举之事上玩弄一些手段并无大碍,像他这样的人绝非一个两个。
李破自然不想开一个先例,让人生出既然高士廉作为科场考官,舞弊之后都能全身而退,那我是不是也能这么做一做的想法。
办法倒是挺多,最愚蠢的就是李破自己流露出保下高士廉的意思,那相当于自己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施政者的大忌。
你自己都不能好好执行自己制定的政策,那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所以要想别的法子……
不过对于李破来说,这事一旦他点了头应允下来,法子就不是问题。
此事说到这里,也就不用跟两个女人商量了。
…………
李破本想把“胖子”支走,好好跟李秀宁计较一下,故意给他出难题,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且多少大事都毁在了裙带关系和枕头风上,他肯定要以此为戒,明确的告诉李三娘,下不为例他可不止口头上说说而已。
你今天能为高士廉,或是自己的嫂嫂求情,那明天是不是就能干涉官员的晋升或是贬斥了?
李三娘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相信警告一下,她能晓得分寸,到了宗正寺,会把正事做好。
可李秀宁太聪明了,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很靠谱,若不能及时补救的话,情郎心里说不定会留下点疙瘩。
于是赶紧布菜斟酒,并连连给长孙无咎使眼色,意思很明白,事情办成了,你得好好表现一下,你来到这里,不就是存心如此吗?
长孙无咎也不笨,心中大石落地,对小姑十分感激,此时心领神会之下,草草的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情绪不很到位的露出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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