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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唤她那人,正立在第一间雅室外,乃一个二十七八的虬髯客,身穿蓝布长衫,腰挎大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气势,和厅中在座的白衣举子明显不一样。

    明明隔了偌大的厅大,他们又一东一西而站,却感虬髯客目光如炬地锁在她身上,她好似有一刹那被震慑住,随之只觉此人外貌十分眼熟,身长九尺,面若重枣,相貌威严,除了髯不一样,倒是活脱脱的关公样子,难怪觉得面熟。

    大概觉得面像天朝历史上的关二爷,乃威风八面的正义之人,便也不觉得眼前这虬髯客可怕,或心怀歹念。

    是以,在打量虬髯客之时,她也看向了其身后的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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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阿星造势
    已经在旅店大厅耽误了不少时间,刘辰星压下心底的疑惑,由旅店的人带路,和众人来到了租住的小院。

    应该说不愧是要一晚六百文高价的独院。

    院子虽不大,却五脏俱全,完全居家结构。

    坐北朝南的三间上房,左右可住人,中间可做厅堂,若铺了草席同样可睡人。

    东西两侧各厢房一间,因为只有一间房,室内颇为宽敞,除了床榻、梳妆台为寝卧部分,还能单独辟出不小的地方作为书房,很有套房之感。

    另外在院子进门的左手边有厨房一间,里面烹饪吃食的器具也一应俱全,只要买了粮食调料即可烧火做饭,当然木柴店家一日只提供一捆,多的需要付钱买。

    茅房亦单独设有,就在进门的右侧角落里,是一个有屋顶有四面墙的小房子,只在木门上留了一个小洞,人们在内方便时可以通过门洞看到外面,以防外面有人要进来,里面之人可发声提醒。

    刘辰星在随旅店的人看了一遍院子后,觉得州城里的茅房设计很合理,以后自己有条件独立修房子了,也得换一个这种的。

    当然,科举之路上千里,如今才走了百里而已,等过州试再过省试,还不知道要多少年,譬如柳文苏就是现眼的例子,当年夺得州试解元后,又隔了数年才中进士,所以她拥有独立住房还早得很。

    如此,杂念一闪而过,也过目了一遍院子,自是各自回房安顿。

    今天时间已经太晚,做午食是来不及了,索性与薛氏兄妹约一顿午食,就在他们上房的正堂食用。

    旅店估计考虑考生有聚在一起共商试题的需要,就在正堂中间设了一张矩形长案,刘辰星一行就和薛氏兄妹围桌等候。

    一时,午食尚未端上。

    薛圆说道:“阿星,你和我真有默契,都没事前约定,就一起注了二十贯!不过早知你这么有自信夺得解元,我就不会下注二十贯了,直接下注一百贯才是!但好在还能加注!我稍后就再加一百贯!”豪气干云地一说完,却立马看向独坐上首的薛程,理直气壮道:“阿兄,我这没有一百贯,你借给我!”

    这一路交往下来,薛程确实觉得刘辰星勤奋刻苦,也颇有才学,过州试应当没问题,但解元确实难说了。

    毕竟州试水深,这次又有好几个大家子弟参考,难保主持科举的司功见他们背后势力,会点他们为榜首。

    而刘辰星就一农门子弟,没违心让她落榜,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以,刘辰星夺得解元,他并不是很看好。

    不过二十贯于他们也不算多,丢了就当与刘氏兄妹交个朋友,毕竟他还是认为刘氏兄妹乃可交之人。

    但一百贯就不是小数目了,不说他现在身上也无一百贯,就是有也不能跟着打水漂。

    薛程就一时未应,正斟酌如何不伤刘辰星颜面的拒绝,只见刘辰星已转头对挨坐一边的薛圆道:“我没有任何把握高中解元。所以,不但不要加注,最好再劳烦令兄与店主交涉一二,你那二十贯就不要投了。”

    薛圆显然没想到刘辰星会这样说,她张大嘴巴看着刘辰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思议道:“你没有把握中解元,那你为何要下注二十贯!”

    她也不眼瞎,刘家爷仨可是节约至极。

    既然如此,又怎会拿二十贯往水里扔

    再说刘辰星看上去也不像冲动的性子,应当不会



第一百零八章 州试来了
    正如刘辰星所言,哪怕前进一名也好。

    究其原因,乃州试,又称解试。

    其解试录取名额,即解额,十分有限。

    换句话说,按照阅卷的既定标准,即使帖经、杂文、策文三场考试都判定合格了,也不一定能获得赴长安参加省试的资格。

    所以,每年有多少举子能成功取解,取决于朝廷每年给予的解额。

    有明文记载日:“诸州贡士,上州岁贡三人,中州二人,下州一人,必有才行,不限其数。”

    也就是,每个州分大小,每年能获得去长安参考的举子一至三人不等。不过若实在有才,也可以不只这个数。

    好在有后面这一句补充,不然按贝州属于中州,每年只能有两人成功取解,刘辰星觉得自己根本不用争名次了,只要保证能三场合格,挣个每年一千文的女举人财政补贴就顶天了。

    为何

    在这个科举建立初期,整个社会还是由门阀士族把持上升渠道,即使科举公开是唯才选拔人才,但在都为合格的情况下,诸州一般会推送贵族子弟应省试。

    据柳阿舅所言,他那年能成功取解,还获夺得解元,实属行大运了。

    原因之一,那一届无有大背景的官宦士族子弟。其二,前两年所选送贡士,无一人进士及第,故才让他有了去省试的机会。

    可她今年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店家不是介绍了么,有当朝宰相族孙,还有父祖辈皆为进士者,而她一穷二白,性别为女,还十分年幼,在解额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她希望实在渺茫。

    可她现在就如天下数以万计寒门子弟一样,科举是他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即使机会微乎其微,她也要尽所能一试。

    何乎,贝州解额不止两人。

    天下有十道,三百五十八州,一千五百五十一县。

    像岭南道,大致相当于现代的广东、广西二省和越南东北部的地区,在这时还属于荒蛮之地,文化程度不高,给予的解额自是极少。

    又像伊州,今新疆部分地区,地广人稀,解额更是少之又少。

    河北道则恰恰相反,人口密集,文明度高,历来科举昌盛。贝州之清河又有“状元之乡”美誉,是世人心照才子辈出之地,故解额一般有五人之多。

    是以,只要本次州试她能位于前五,就有去长安省试的机会。

    除去那两位大有来头的县试榜首,也就是还有三个名额可以争上一争!

    刘辰星想到竞争者有其他县县试榜首,还有多次参加过州试的老举子们,不由深感科举当真犹如大浪淘沙,唯极其出类拔萃者方能通过层层筛选,远赴长安应试。

    又自己并不算天纵奇才,且没有深厚的背景,唯有全力以赴,然后就听老天安排吧。

    刘辰星想得很明白,她也就更不敢有一丝松懈了。

    入住旅店的当天下午,持牒去官府报名州试了,就恢复到了以前的学习日常中,并更忙碌了,因为每天还多了押题一项,这既是为了还薛氏兄妹之情,也是让自己应考时更游刃有余。

    而薛程果然是一能人,不过三天罢了,就搜集了近十年的州试试题,以及官府对于河道治理的各类资料,当然也不乏近年来贝州民生政治经济方方面面情况。

    有了这些试题,再押题起来,也多少能有些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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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又见虬髯客?
    州试,是在四月下旬的一天。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农闲,不过还有十来天就该芒种了。

    也不知道今年的芒种可赶得上

    清晨的风从窗外吹来,依稀带了一丝热意,刘辰星总觉得风中那一缕热气,像是从麦田里吹来的一样,在告诉人们,麦子快熟了。

    刘辰星跪坐在厢房的书桌前,拿着一卷往年的州试杂文,感受着清晨吹来的微风,许是考试在即,也许是对其如何破题、起承转合都了然于心,她少见的出神了。

    薛圆过来喊刘辰星可以出发了,她知道往常这个时候刘辰星已经开始练字了,便未敲门,直接往窗边走,果然窗户正开着。

    却见刘辰星竟是握卷出神,实在太难得了,不由讶然了一下。

    随之想到这些日子交往下来,刘辰星除了科举乃头等大事,接下来便是吃为重,遂问道:“阿星,你可是在想考完回来,我们暮食吃什么”

    跟在一旁出门的薛程,真不知道自己胞妹在想什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不是最当爱美时生,她偏生像十天半月没吃饭的人,一天除了吃就是吃。

    奈何想到阿娘出门前的嘱咐,薛程想着还是为薛圆打个圆场,却听刘辰星放下手中答卷,轻叹道:“是啊,我想吃麦面了。”

    闻言,薛程霎时禁闭嘴巴,默然无言。

    刘青山也和刘千里从对面的厢房出来,正好听到刘辰星所言,便扬声附和道:“我也想吃麦面了,估计等我们回去,阿娘准已磨了不少新麦面存着呢!”

    薛程紧抿的嘴巴松了一些,他听明白了,这是想家了。

    刘辰星却心底一叹。

    阿兄都这样说了,他们估计是赶不上芒种前家去了。

    刘辰星不由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外面已是青灰色的天幕,她俯身吹熄案桌上的油灯,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等候入场了。”

    考试所带之物昨晚便已收拾妥当,今早起来时又检查了一遍,刘辰星也不再收拾,直接背了竹背篓,就推门出房。

    一行人来到旅店大厅,身穿白色麻衣的举子们早已三五聚在一起,准备共赴州试。

    和当初考县试一样,第一场帖经历来为众举子所轻视,加之能走到州试的举子,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一般情况帖经当不在话下。

    是以,大厅里的举子们,丝毫不见考前紧张,正一脸闲适地与身边人高谈阔论。

    要问考试再即,除了押题,还有什么能引起众举子这般兴致。

    当还属押榜首。

    从州试解元花落谁家,到解副,也就是州试第二名是谁

    又每一场考试的前二名。

    总之,作为一年一度鱼跃龙门的重头戏,州试凡能下注的都为庄家给开出来了。

    区别只在于,解元和解副乃最终结果,赔付自然高一些。而每场的考试押注,赔付较低。

    第一场帖经和第二场杂文、第三场试策不同,无需文学才识,也无需时务政见能力,唯能将大经和《老子》倒背如流即可,故任何一位州试应试举子都有夺头名的可能。

    是时举子多恃才傲物,毕竟时下五六百人里才有一个读书人,而能过县试者,更是少之又少,就有不少举子下注自己能获第一场帖经榜首。

    当下厅中一众举子便是如此,正忙着互相吹捧彼此当是第一场榜首,何该下注赢上一笔。

    薛圆见了,凑近刘辰星道:“阿星,你投了没昨日我可看见,你阿兄和我阿兄都去押自己了!你说他们好笑不,昨儿还偷偷摸摸地去,哪里知道这一厅的举子都投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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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只可远观的美男
    卯时未到,饶是春夏之际,天色也才亮起不久,还依旧带了些许灰蒙色。

    本就时辰太早,各坊各道都少有人烟,又因着州试被官兵清场了一番,通往考试院正大门的主干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许是不用担心马冲撞人,只见两骑飞驰电掣而来,身后扬起黄沙滚滚。

    两马一黑一棕,并驾齐驱。

    黑马浑身皮毛漆亮如墨,四蹄翻腾之间,长鬃猎猎飞扬,神骏昂扬。

    马上之人,也不过一袭白色麻衣,头戴黑色幞头,身上再无任何配饰,甚至连面目也未看清楚,只依稀可见五官不俗,却仅仅这样晃眼一看,竟已让人生出压迫臣服之感。

    刘辰星不由自主地微微侧首,移开目光。

    下一瞬目之所及,本该是第一眼就看见的熟面孔,却在黑马主人一身气势遮掩之下,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四蹄矫健修长的棕马上,正是那日下注一百贯的虬髯客。

    今天虬髯客亦是麻衣幞头,身后背着竹编的书囊,不过腰间还是悬着一把少见的大刀。

    一望即知,虬髯客当也是一位应试的举子。

    刘辰星不由纳罕,难道当日她判断错了,虬髯客并非随从护卫一类

    念头闪过,两匹健马前蹄一扬,长嘶一声,骤然停下。

    然,黑马主人并未下马,他仍高坐马上,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淡淡掠过考试院外的一众举子。

    刘辰星方才就此看清楚男子的长相。

    只见那黑马主人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还当是一位弱冠少年人,却已有成熟男子那种内敛又张扬的魅力。

    这位少年郎君,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十分潋滟,却又暗含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时下女子素来大胆,尤其是以一女子之身,科举走到州试考场,多是内有乾坤之辈,但见这位少年郎君虽是威仪极重,却俊美肤白,正是众小娘子们追捧的美男子容貌,一众等候应试的女举子不由偷偷窥视。

    这一看之下,两颊霎时如酒醉脸红,小女儿娇态顿生。

    更大胆者,娇滴滴地低笑出声,操着一口带着乡音的官话道:“好俊俏的玉面郎君,也不知是哪家贵子”

    估计想引起这少年郎君注意,声音微微拔高,在男女举子都惊讶突然骑马赶来之人,竟是如此俊美威仪,俨然人中龙凤,并陷入估计来头不小的思索之际,这一句话不觉更为突显,让人清晰可闻。

    刘辰星顺着声音,看向不远处说出这句话的女举子,二十三四岁而已,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虎嘴上拔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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