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盗帅闻言,搓了搓下巴,“也对,官兵遇山开路,逢水搭桥,但四下林密而深,官军动静太大,又不是行军,即便有斥候探路,也是麻烦。”
“那他们会派出什么人”他问道。
“官军是国之利器,可以屠宗灭派,但要在悄然间对付江湖人,的确不太行。”苏澈点点头,看向玉沁,“你猜到了”
“后周和北燕,谁是专门对付江湖人的”玉沁轻笑一声。
盗帅先是一想,继而眼神微变,“六扇门”
两国朝廷,刑部之内皆设立六扇门,以来节制江湖,尤其是燕国的六扇门,更是威名赫赫。倘若此事真与对方所想一般,那此次墨家的对手,便是号称最了解江湖的六扇门。
“六扇门节制江湖不假,但行踪素来不避江湖,而且各中捕头或是要员,或多或少跟江湖门派有所牵扯,或有私交。”玉沁道:“如此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不会是六扇门。”
“不是六扇门,那是什么人”盗帅实在想不到会是哪一方。
苏澈微微拧眉,反而有所猜想。
“你是想说,锦衣卫”他开口道。
“锦衣卫”盗帅闻言一怔,不过脑海中眨眼便出现有关锦衣卫的种种情报。
“他们不是监视朝堂,及在京各部官员的么,怎么会管江湖事”他问道。
玉沁道:“锦衣卫手段狠辣,办案缉拿不比六扇门的捕快差,尤其在审讯酷刑上,更是擅长。后周衙门里关的那些不开口的江湖人,就会被送去锦衣卫的诏狱。所以对江湖事,对如何对付江湖人,锦衣卫也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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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议事
“锦衣卫只听所属上官差遣,更别说是别国之人,如今敌暗我明,其实难觅破局之机。”
玉沁说道:“不过锦衣卫素来乖戾,如今与燕国之人同行一事,两者之间定不会和睦。或许,这才是机会。”
这话盗帅当然能听懂,只是话虽如此,可具体要怎么做,才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我这就去跟方大师说。”盗帅说了声,快步走了。
苏澈看着他离开,然后进屋。
“你对锦衣卫熟悉么”苏澈坐了,问道。
玉沁给他倒了杯茶,“你是想问我,锦衣卫可能会派谁来”
苏澈点点头。
“即便知道是谁,又能如何呢”玉沁微微一笑。
苏澈也是默然,的确如此,现在囿困机关城之内,就算知道了带领锦衣卫的人是谁,知道了对方性情缺点或是什么把柄,也无法实施。
因为他们没办法派人出去,若只是言语相激,对于这等身居要位之人来说,或许放在平日里还会恼火失态,但在此时事情上,他们一定会克制,并且无疑会回以更强的报复。
“担心是没有用的。”玉沁看着他,说道:“与其无谓地担心,不如养好精神,等真的事来,也好应对。”
苏澈摇头一笑,“只是说起来容易,这毕竟是存亡之事,如何能不去想”
“生死存亡并非定数,所以才要人去抗争。”玉沁道:“他们会想到办法的,即便真的是山穷水尽,那也不负慷慨。”
苏澈听后,不免微微愣神。
玉沁轻声道:“你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见过身边之人永别,对这些更要看开才是。”
苏澈想到,曾经在来墨家的一路上,真正面对着诀别,真正切实感受到煎熬的人,就是眼前之人。
而这些,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自己,伊雪稠她们,其实是因自己而死。
他长长吐出口气,此时并非自责,而是鞭策。
“你现在修行《无生玉录》,还来得及。”玉沁说道。
苏澈听后,摇头道:“还是算了。”
“放着神功不学,非要练那剑法,随你高兴好了。”玉沁不再劝说。
“辜负你的好意了。”苏澈有些歉意。
毕竟,哪怕《无生玉录》是魔道功法,他也知道面前之人是为了自己好。
玉沁微微一怔,然后道:“在事情未来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朝前推了推茶盏,“喝茶吧。”
……
只要做了事,总会留下痕迹。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墨家终于发现了机关城外的踪迹,原本只是猜测中逼近的黑影,如今终于显露真容。
这日傍晚,墨家议事大殿之内,几道身影未坐,只是面带凝重地看着眼前长桌上摆放的东西。
这是两支弩箭,其中一支断折,都是用棉布垫着。箭头上的血迹都干了,只不过血槽中的血迹却还潮湿,不免沾染到了布料上。
令场间方不同、盗帅等人面色凝重的原因,便是眼前之物,这是在机关城外发现的,或者说,是在崖底的水路洞穴旁发现的。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两具墨家弟子的尸体。
“这是锦衣卫的弩箭。”江构沉声开口,语带肯定。
后周军械与燕国有明显不同,而他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后周承袭一世皇朝正统,彼时制造军备的便是在朝堂的前身。是以对其所用工艺,所制样品,自是能一眼看出。
弓弩是军械,在此之中,锦衣卫所用箭矢与军方又有不同,它更为轻巧灵便,更注重近距离的杀伤。而面前桌上的,就是特制的弩箭,配备于东厂和锦衣卫之手。
“东厂的阉人自命高贵,不会跋山涉水,所以来的是锦衣卫。”盗帅说道。
江构点头,显然,他很希望自己这位兄弟能认同自己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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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盗帅的怀疑
“先前,知晓方景然居于机关城之人不多,消息走露自可能是他们三人。”
盗帅说道:“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他们。”
“那我也是如此原因。”墨痕道:“我觉得消息可能是从李长老那走露的。”
盗帅自然是不信的。
墨痕轻笑一声,问道:“那知道此事的,还有方不同和越千重,甚至是江构,你不怀疑他们”
“方大师和越先生一心为墨家,付出良多,江构更是我多年好友,我当然不会怀疑他们。”盗帅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之前议事,在探讨后周和燕国为何动兵时,方不同便将墨家收留方景然之事说开,在场的墨家高层因此才知道此事。
而墨痕就在当场,盗帅对他知道此事并不意外。
但是,当时可没有说,之前知悉此事的人有谁。
而现在,对方刚才竟是将这些人都说出来了。
墨痕一笑,神情不变,“我是巨子,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盗帅微微皱眉,心里隐隐有些怀疑,可正如对方所说,他是巨子,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因为之前他们也未刻意隐瞒过对方。
作为巨子,在机关城内有隐秘的一番力量,也是合情合理,他也不会多问。
但不知怎的,盗帅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或是因怀疑而产生的蹊跷感。
“还有事么”墨痕说道:“若是无事,我该回去练功了。”
盗帅回神,说道:“你怀疑李长老可以,但方才不该当众说出来。”
“为何”墨痕疑惑道:“咱们墨家议事,从来不就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吗”
盗帅看着面前之人,也无心去细究对方话中真假。
此时他也不管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直接道,“你这般怀疑自己人,让其他人如何想再者,万一在场的人里,真的有人心怀异心,你这般做,就是给他们创造机会。”
“什么机会”墨痕笑了笑,“离间么”
盗帅眉头一皱。
“若真是如此,能被轻易离间的人,在这心底里,对墨家就没有什么归属。”墨痕淡淡道:“就算没有今次之事,还会有下一次,早晚都会给墨家一刀。”
盗帅皱着眉,有些难以置信地,无比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
墨痕见此,不由一笑,“为何这般看我”
盗帅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倒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墨痕看着他,“你常年在外,从前咱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是驻足交谈,或是知悉彼此了。”
盗帅点点头,“确实,以往对你多是听说,也就近来为了墨家,方才共事。”
“是啊,都是为了墨家。”墨痕笑了笑,然后道,“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那武功练得怎么样”盗帅忽然问道。
墨痕本已转身,闻言一愣。
他目光平静地看过去,“你这是想嘲讽我”
盗帅看他半晌,方才一笑,“说笑了,只是觉得你一个人闷头练功,也未免无趣…”
“我并不这么觉得”墨痕打断道:“一个人练功,很有趣,反倒人多了,就没了兴致。”
盗帅友好一笑,“那就,告辞。”
墨痕在他脸上看过一眼,转身离去。
盗帅抱着胳膊,看着其人走远。
“你跟他说什么了,看着好像不太愉快。”一旁,江构走来,同样看着那离去之人的背影,随口说道。
“你对他,了解多么”盗帅问道。
“为什么问这个”江构有些疑惑,“你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他的语气里当然有惊讶,还觉得有些荒唐。
因为墨痕是上代巨子的独子,也该是这一代的巨子,但毕竟年纪尚轻,对墨家有无甚功绩,所以敬重他信服他的人不多。再加上他习武天赋确实一般,为人又不热情,对墨家技艺也无研究,是以这巨子的位子,还是被威望最重的方不同暂代了。
但是,墨家若有事,最不该怀疑的人就是墨痕。
“他可是巨子的儿子。”江构认真道,不无提醒之意。
盗帅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随口一问。”
“真的”江构眼里还是不太信。
盗帅‘嘁’了声,“你要不说
35.杀机来袭
当知道在外截杀墨家子弟,且今次来犯机关城的大敌是锦衣卫之后,墨家的守卫和巡逻力量便更强了。
这不仅是体现在人数上,还有分发携带的兵器上。
信鸽依旧会往外飞,但从不见有飞回来的,而且,如今机关城的上空,连半只飞鸟也看不见。
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笼罩在众人的头顶,谁也不知道,这片阴云何时就会化作狂风暴雨,将一切都淹没。
这日夜,难得无风,空气有些闷热。
箭楼上值守的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人一组,而其余箭楼包括阁楼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也会有一人持弓弩巡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攀上箭楼,他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壁虎,哪怕相距越来越近,那箭楼里四下相顾的三人竟也毫无察觉。
黑影看着上方三人,抬起双手,轻微的机括响动中,钢针射出,与此同时,他一按栏杆,飞身而上,将三具尸体一把接住,轻轻放下。
他偏头,其他方向的几处箭楼、房上暗桩皆是毫无察觉,因为做这件事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一道道黑影自林中而出,射出飞爪攀上墙头,很快便将这机关城的外院一角占据。
机关城有内外之分,内是以青铜大殿为中心辐射的方圆百丈之地,阁楼林立,以飞空回廊连接,有箭道、飞木等机关。外则是巷道高墙,筑成机关城廓。
此时便是机关城廓东边被占,其中值守的墨家弟子,甚至连机关都来不及开启。
尸体被拖下去,一道道身影出现于此,却未往机关城内深入。
“机关城守卫森严,方才真是好险啊。”有衣着轻甲之人开口。
“你想说什么”有人走来,神情冷冽,一双鹰目闪烁寒光。
其人一身锦衣绣蟒纹,裹红底绸缎披风,腰际只露嵌玉刀柄,细长的手指轻轻抓握着。
他开口,语气竟似一缕绕颈阴风,让人浑身一颤,汗毛倒竖。
先前开口那人同样如此,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借着笑容很好掩饰过去。
“适才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用毒岂不是更加方便”这人说道。
“此时无风,用毒太慢,而且墨家有药谷,若是守卫之中有擅药之人,便会示警。”
“纪大人深思熟虑,是鲁某考虑不周,见笑了。”
两人对话,身边十数人皆是警戒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
因为他们是锦衣卫,什么时候该听什么话,他们自然清楚,而上官没有开口,那他们要做的就只有警戒待命。
站在机关城廓的高处,遥遥可见机关城的内院灯火通明,虽罕见人影,可只是那大片的光,就如同白昼一般。
“墨家的万户灯。”着轻甲的鲁文缺道:“偌大地方,纤毫毕现,一览无余。莫说是人,就是一只猫,都没办法藏身。”
他与高欢一样,都是燕长安手下得力的副将,此次便是受其所托,自燕军大营而出,与锦衣卫汇合,暗中来取机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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