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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听他之言,那些家丁连忙跪下请罪,而四下之人则纷纷出言规劝。

    当然,自是有人出言呵斥那俩被追赶的年轻人。

    “你们是哪家的后辈竟如此没规矩!”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边,林主事手搭凉棚看了眼,轻咦一声,“这不是那俩小子嘛。”

    范兴看着,目光微沉,与一旁同样看过来的赵公公相视一眼。

    ……

    苏澈看着眼前无数目光,竟觉几分紧张。

    这些人里有皱眉疑惑的江湖名宿,有好奇揶揄的前辈,有看好戏的同辈,也有一些小辈眼中竟怀恶意,明显是想看两人倒霉出丑。

    亮若白昼的此间,早逸散开来的酒肉饭香,却不如外界的烟火味来的真切。

    苏澈深吸口气,朗声道:“范大人,我等有事要禀报!”

    “范大人”

    “这里哪来的什么范大人”

    他出言,有人疑惑,但有早知内情的却是出言。

    “该是朝廷来的那几人吧。”

    “不错,六扇门的「阎罗鬼手」范兴。”

    范兴虽未入三境,可也相差不远,他的名号在大梁江湖虽流传不广,却在有心人那里也是赫赫。




73.老太君
    楚家杀人在今日这个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楚老太君百岁寿诞,自是禁杀禁血腥,连食材中的肉类都是早早备好的,更逞论杀的还是官府的老卒。

    楚家势大,更比官府,这是事实。

    但明面上,杀官杀兵是从未出现过的,而若只是私底下,就算真杀了也无妨,毕竟都未摆在眼前。

    可像现在这般,如果真的证明是楚家杀人,那对楚家的声誉必然是不小的影响。

    因为这话是六扇门总捕头说出来的,在场的还有其他朝廷的人,还有其他名门大派之人。

    只不过,这只是一家之言。

    “范捕头,这位小兄弟,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有些喧哗的人群中有一人出言。

    众人闻声看去,此人年纪四十左右,穿一身皂色剑装,腰挂一柄长剑,座位也在筵席靠前。在其身边,还有两个同样打扮的青年。

    此人名为祝长青,乃景阳剑派此来贺寿之人,旁边两人自是其门中弟子。

    “祝大侠所言极是,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无凭无据地这般冤枉人吧。”

    “不错,难不成六扇门办案都是靠猜测不成”

    人群中自有为楚家和祝长青说话的,就连楚昙都沉了脸色。

    “范大人,不知那纸团上究竟写了什么而你又如何能断定杀人者是我楚家的人”他凝声问道。

    范兴看了眼纸团,将之递到一旁,道:“纸上言,东厂入城。”

    有人接过纸团去看,而还未看的人则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俱是一愣。

    “东厂”

    听闻这个名头,变了脸色的不只一人。

    “东厂的人为何会来此”

    “城中见楼为何会无消息传来”

    四下声音嘈杂,楚昙却是连忙命人去查,连声吩咐,“速去见楼、城门核查,通知仵作,去这位小兄弟所说之处验明老卒身份。还有,天舒呢,喊他过来!”

    楚家掌控旸山郡城,情报所来自不只是见楼一处,城中当然还有不少探子。而也是此时,众人才觉,这位楚家二爷竟至此还未现身。

    范兴起身,朝楚昙抱了抱拳,道:“东厂入城非同小可,不若筵席暂缓,还是先将贼人揪出来吧。”

    在场来贺寿的,自然也有郡城府衙的人,照理说此时他们是该出言的,却一个个缩了脖子。因此,范兴才主动来牵这个头。

    “消息真假还不确定,范大人此言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吗”有人轻笑出声。

    范兴看过去,已然认出对方是青山剑派的某位主事。

    “事关后周东厂,无论事情真假,再谨慎都不为过。”赵公公道。

    他一出口,众人在瞧他官衣,便知他是宫里人,天子近前的人物,所以一时倒也无人开口了。

    “当务之急,还是查明事情真假。”

    “没错,仅凭这一纸团,谁知道真假如何。”

    “东厂行踪向来隐秘,只是一老卒如何能窥其行径,看破其身份”

    “此事的确还有疑点。”

    “老太君寿辰事大,怎能因这等不确定之事就停了筵席这要是传出去,莫不是让人以为咱们这么多人在此,却因东厂之名而畏”

    “说得对,就算东厂的阉人真入了城中,那又能怎样”

    四下众说纷纭,有人不以为意,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压根儿不信。而那些出身后周的家族或是门派来人,则彼此相视,在此间觉得尴尬,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

    盗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目光却是朝人群中瞥了过去,与其中几个身穿麻衣之人相视,那皆是墨家来人。

    “事办妥了。”盗帅语气带着喜意,朝身边那人传音。

    苏澈心下一松。

    “不知是什么事办妥了,可能说给老身听听”

    蓦地,一道略显苍老之声在此间传来,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场间登时一静。

    灯火通明的回廊下,有俩貌美丫鬟扶着一老妪而来。



74.毒
    人多,不一定能成事,但欲成事,必要成众,绝非三两人可行。

    旸山郡城内有见楼往来传讯,外有黑风军营驻扎,尚还有楚家宗家分家近三千子弟,巡防分散于城中各处,以充武侯,倶是熟通武艺的好手。

    或许此时未察觉那进城的东厂众,可不出一时片刻,必会连其下榻歇脚何处、统共几人、具体是何身份尽皆查明,送至案前。

    这是楚家在旸山郡的底气,是身为**世家的依仗。

    更逞论在场江湖各派数十,俱都派人而来,区区东厂阉人,能做什么

    楚老太君有这个自信,毫不担忧。

    苏澈见之,微微拧眉,那老卒死前场景尚在眼前,他有心劝诫,可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他知道,对方必不会依他所言,身为掌控一郡多年的家主,对方信的只有自己的布置与所见,而非假他人之口。

    同样的,在场诸如青山剑派和景阳剑派这等名门大派的主事来人,也都看不到什么担忧之意。

    苏澈能想明白他们的心思,东厂虽精于搜证构陷、暗杀缉捕,可其中入三境者唯有东厂厂督及掌刑千户两人,而就算是这两人亲至,也不能在这郡城中掀起太大风浪。

    而一旦暴露现身,必然是连城门都出不去。

    左右最坏不过是一战,在场之人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苏澈低了低眼帘,默不作声。

    忽而,他的肩头被人拍了拍。

    苏澈一怔,抬眼,看到的是一脸笑容的盗帅。

    然后,他便听对方开口道:“老太君看不起东厂阉人,正常,但咱们是平头百姓,可听过那些阉人的手段。顺渠下毒、连坊纵火、散播谣言、乘夜杀良等等。而像今夜寿诞,城中处处张灯结彩,胜似过节,他们只消在几处人声繁盛之地抛洒些银钱,都能闹出大乱子。

    而东厂众既能入城且杀人,而不被见楼所查,要说没有内应恐怕是假的,甚至是有人引狼入室,那这郡城他们就能来去自如,能做的事情恐怕更多。”

    盗帅挠着下巴,目光四顾,侃侃而谈,而每说一句,周围人的脸色就沉上一分。

    能来贺寿之人,起码在江湖上都是风评不错的,而能坐在这筵席上的,虽不能称为侠义之士,可也没太大劣迹。而他们莫说没见过东厂的手段,就连后周的江湖都不甚了解。

    此前他们对东厂毫不在乎,可没想到一听来,这些阉人还有这等匪夷所思的险恶招数。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无言起来,当然,其中出身后周江湖之人更是默声。

    苏澈张了张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身边这人似的。

    他虽出身将军府,但毕竟没见过太多人心险恶,在这等做坏事害人的见识上,哪能跟自幼便走南闯北、为墨家行走江湖而见惯鬼蜮伎俩的盗帅相比。

    盗帅一番话落下,那本是带着笑意的老太君则是脸色微寒。

    “不知小友是何出身啊”她问道。

    她虽久不过问江湖,却也是一方江湖巨擘,当年行走江湖时什么没见过只不过多年过惯安生日子,让她一时有些不察罢了。如今听得一席话,思绪转换过来,再回想到当年入后周时对东厂和锦衣卫的所见所闻,登时知晓形势之严峻。

    并非因为东厂会做什么,而是因为他们为何会在今日入城,以及是如何进来的。这才是最主要的。

    盗帅一笑,“六扇门一小捕快。”

    一直没有说话的范兴此时接过话来,道:“老太君,还请吩咐吧。”

    楚老太君瞧他一眼,想了想,认出眼前人的身份,当即点点头,道:“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可眼下,既然东厂的人来了,便不能再分彼此。”

    范兴心下松了口气,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担心的,自然是城中的百姓,正如盗帅之前所说的那些手段一样,如若东厂之人欲乱郡城,自不只是那些伎俩。

    “速令见楼传讯,通知骄儿,戒严城门,着令黑风军出营,肃查城外村寨......”老太君手拄龙头拐杖,一条条命令便施发下去。

    当然,其中有的自是引得礼部林主事和赵公公不悦,比如无得府衙军令,竟敢擅调当地驻军,这自是逾越。

    可看场间府衙的那几位大人默不作声和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两人即便胸中憋了口闷气,也只能暗骂一声废物。

    老太君吩咐完之后,便起身,看向众人,一脸歉意,“本是给老身过寿,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诸位没被坏了兴致吧”

     



75.事发
    这毒是谁下的

    所有人不免相视身边之人,彼此心生猜疑,能在这酒水中下毒的,必然是府上之人,若要悄无声息,要么身份凌然,要么武功高明。

    在场中,能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

    更何况,这化清散是少有的无色无味却武道三境之下难防的奇毒,自是珍贵非常,常人连听说都无,更别说是还能对这场间百多人下毒了。

    只是现在,毒尚未发,不知何故。

    众人一时间心头惶惶,楚老太君当面,他们也不敢去职责楚家,也没心思去担忧东厂之人或是眼前的筵席了。反倒是在想那暗中之人藏在何处、有何目的、这毒何时发、发时该如何自处。

    也有诸如祝长青这等武功高强、家学渊源之人,开始强行以内功化解,或是连服丹药来强行将毒逼出,只不过这自是需要一番功夫。

    场间变得寂静无言。

    盗帅看了同桌上同样是脸色阴沉的赵公公几人一眼,低声道:“你没喝吧”

    苏澈暗暗点头。

    倒是林主事和莫寺丞这几个不懂武功之人,此时神情多是庆幸,只不过眼底同样带着担忧,除却对此间情势思虑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既然这酒中下毒,那饭菜中是否也有毒

    要知道,筵席虽刚开始,可这饭菜也上了几道,他们之前推杯换盏,也是吃了不少,此时却连筷子都不敢碰。

    “莫大人,为何林某隐觉腹痛”林主事小声道。

    莫寺丞脸色微僵,“林大人莫要吓我。”

    范兴双指不断搓着,他之前自是饮酒了的,现在是在思量此间到底为何,下毒之人为了什么,难道是为方便东厂之人行事

    恰在此时,一朵烟花升空,嘭地一声炸开,光芒漫天,五彩缤纷。

    众人皆不由看去,下一刻,天上便炸开更多的烟花,色彩斑斓,犹如过节时候。

    若在之前,他们见此盛景自会觉得美,但现在忧虑重重之间,见此反倒更为憋闷。

    正在诸人沉默时,忽而有烟花绽放后的硝火味传来,一时掩过了饭菜香。

    本在思虑的楚老太君脸色微变,接着,场间便有人惊呼,“毒发了!”

    继而,便陆续有人如此,跌坐在座椅上,浑身无力。

    “毒引在这烟花之中。”家主楚昙脸色苍白,艰难坐下,只觉内炁如若失去,周身虚弱,他连忙吩咐下人去召集楚家子弟,去府外找那放烟花之人。

    苏澈悄然打量着此间,忽而道:“先前便已差人去寻楚家二爷,为何现在还不见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范兴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

    而离得稍近的楚老太君自然也是目光一闪,不过更多的还是看着苏澈,眼神隐晦,如在思忖。

    这时,忽听得一声儒雅朗笑传来,“想不到楚某一时不来,旁人不记得,却还有一小友惦记。”

    回廊上,一道身穿绛色锦袍的高大身影负手而来,话虽带笑,可面上却平静一片,甚至还透出几分冰冷,与素日形象完全是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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