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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可说出这话的,是万贵妃的亲随、内侍总管、武功已入三境的绝世妖孽

    对方不会无的放矢,也没有这个必要

    当然,范兴心里却不由得多想了些

    “祖…祖宗,这话…可不能拿来随便开玩笑啊”赵公公脸色僵硬而难看,勉强扯出个笑容

    “本座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玉书的声音依旧淡淡,“北燕怕已攻破玉龙关,直逼京城,后周炎武军,现在应该也破边关了”

    范兴脸色大变

    北燕素来虎视眈眈他知道,可大梁与后周早就有协约签订,更何况旸山郡的边关号称天险,黑风军完全可以以一当十,就算炎武军同是精锐,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攻下

    赵公公却是想到了什么,失声道:“东厂,楚家!”

    不过,他毕竟是宦海浮沉中的老人,勉强镇定下来之后,道:“不对,就算楚家势大,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号令二十万黑风军,难道……”

    他脸上惊骇浮现,下一刻,他便听轿中之人道,“不错,陈观礼,反了”

    赵公公身子猛地晃了晃,与一旁脸色苍白的范兴相视一眼,彼此眼中全然失了冷静,只有浓浓的骇然和绝望

    陈观礼,时年不惑,三国战时大梁名将陈英之后,以胆大心细、英勇善谋名传天下

    其麾下二十万黑风军,虽地位不如平北将军苏定远,却也是大梁军方数一数二的名将,更是兵部素来信任、倚重的边关镇守

    可现在,这么一个得朝廷信任更胜苏定远的重将,竟然会反

    他为了什么,难道就不怕这千古骂名么

    轿帘开了一隙,有一样东西被从中扔了出来

    赵公公两人下意识看了眼,夜色下,那隐约是长条明黄之物,他久在宫中,自然对此不陌生

    范兴俯身,捡了起来

    这是一道圣旨,却明显不是出自大梁皇宫的圣旨

    两人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上面写的,是御封原梁国镇南将军陈观礼为南梁王,统领黑风军,以旸山郡为封地,同时节度两州之地

    范兴张了张嘴,饶是他见惯世事,此时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北燕那边有消息传来,要封苏定远为北梁王,节度三州”玉书道:“大梁九州之地,便去一半”

    赵公公脸色比哭还难看,他本就是阉人,若真如对方所说,大梁真是完了

    不过,他却不信苏定远会接受北燕的条件

    可如今朝廷局势,岂是苏定远能左右的,毕竟,军方可还有数位手握兵权的将军他们,可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物

    范兴却是端详着手里的圣旨,忽然问道:“这圣旨,为何会在祖宗手上”

    “你想说什么”

    “不敢”范兴低头

    “城里的东厂之人,是本座杀的,他们原是楚天舒叫来共谋楚家的帮手,其后会将楚家和来贺寿的江湖人送给后周但现在,便成了后周用兵的名头”

    玉书淡淡道:“想来你们也知本座出身,我也不瞒你们,此生夙愿,便是杀了方景然,覆灭梁国!”

    范兴和赵公公心头一跳,这话却比方才所闻更为惊人

    “这…”两人肩膀微颤,相视之后,却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梁都人士,对大梁忠心,对朝廷忠心虽在宫中、在官场为了往上爬而少不了阴谋算计、狠辣手段,可这股子忠心却从未失去

    赵公公抖了抖衣袍,拱手道:“恕赵怀安不能随总管大人共命”

    范兴同样叹了口气,而后抱拳,“范兴,今日不能领命”

    他们两人心中明白,对方将自己二人唤来,除却将来投效后周时身边缺人




80.晓风残月
    “姐,我腹痛。闪舞www”



    依旧是同一片天空下深沉的夜色,只不过大梁皇宫灯火通明,竟还多了几分人情味。



    宫里的人如往常一般,巡视的巡视,在侍弄着花草的侍弄花草,有的在御膳房,有的在值守,各有各事,如平常般忙碌,没有丝毫不同。



    百花婴宁宫,万贵妃所在的寝宫,梁皇帝方景然特为她而所修建。



    此时,宫里内外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额上见汗,连带慌乱,步子都透出一种惊惶。



    并非是久传有孕的万贵妃要临产了,而是那位小国舅好像是吃坏了肚子,已经疼了半夜。莫说是他们这些宫里下人,就是太医,都被赶出去了好几个。



    “别怕,别怕,阿姊在呢,阿姊在呢。”



    床上的万花楼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浑身发颤,脸冒虚汗。万贵妃小心地用手帕给他擦拭着,一脸掩不住的担忧。



    同时,她带着希冀地问那把脉的老太医,“钱太医,怎么样了”



    眼前这位老太医是太医院里数一数二的医道高手,有神医之称,尤其还擅长武者争斗时留下的暗招医理。



    万贵妃知道自家弟弟是什么德行,可又爱惜的紧,此时在数位太医瞧病无果之后,她便想到会不会是素日得罪的人太多,亲弟被人暗算了。



    所以,才会连夜派人去将这位老太医请来。



    钱太医摇摇头,道:“暗劲入体,蛰伏多日,一朝爆发,犹如雪崩。”



    万贵妃张了张嘴,她只听的似懂非懂,可床上的万花楼却听个真切。



    他咳了声,透着虚弱地问道:“会死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神情中哪还有往日无法无天的模样,只是如一个重病垂死之人在问还有多少时日那般,满是无助和渴求。www



    万贵妃哪里听过他这么说话,眼眶一红,竟是掉下泪来。



    她本就生的天姿国色,此时更是我见犹怜,饶是钱太医古稀之年,此时也是连忙撇过眼去,不敢去看。



    “倒无性命之忧。”钱太医连忙道:“只是丹田气海受创,今后怕是不能动武了。”



    “啊!”万贵妃低呼一声,不过还是道:“性命无碍便好,性命无碍便好。”



    万花楼却是闭了闭眼,他一直以来,依仗的除了万贵妃的权势,更多的还是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赋,以及这身武功。



    若是没了这个,就算权势滔天,碰到个不要命的刺客,说不得便会像那宇文晟同一样,被人摘了脑袋。



    自己可是要入三境的人啊,他想着,闭目不语。



    “稍后老朽给开几个方子,他现在需要调养。”



    另一边,钱太医已经提出告辞了。



    没有男人敢在这百花婴宁宫多待,就算是有要事,也不行。因为那位陛下从不是大度的人,没见这寝宫四下,都少见一个男性护卫吗



    万贵妃连忙点头,不断致谢,还特意差了婢女将钱太医亲自送出,自然是悄悄给了不少金银之物的。



    她走到万花楼床前,看见自家弟弟睁眼无神的样子,心中一下又痛起来。



    “玉书武功高强,若是我未将她派走,她一定会有办法。www”万贵妃不由掩面而泣。



    万花楼眼神动了动,道:“我不明白,荣华富贵已经有了,你为什么还想要更多呢”



    万贵妃摸了摸他的脸庞,道:“方景然并非良人,梁国早晚会败在他的手上,与其等下去成为亡国人,不如趁现在还有用,也好提些价码。”



    “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么”万花楼问道。



    “傻小子,从我入宫以来,受到的唾弃白眼还少吗”万贵妃看着他,一脸柔情爱怜,“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够了。”



    万花楼抿紧了嘴,半晌才道:“我怀疑对我下手的,是苏澈。”



    他想到了当日自己被苏澈踹下水,以及对方所看自己的眼神,那种蔑视和不在意,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无论是否,他心里,恨意一下就升腾起来。



    万贵妃轻笑,“没关系,玉书会杀死他的,苏定远也会死,咱们会亲眼看着苏家覆灭。”



    万花楼终于笑了。



    ……



    夜深了,却还有没睡的人。



    和煦晚风,良辰美景,正是喝花酒逛青楼取乐子的好时辰。



    只不过,不只城中青楼勾栏场才是最抒情的,那在城外运河勾连的河道画舫里,更有妙处是比夜色还要撩人。



    文人荟萃,更商人云集,繁华街市。桨橹声中观旖旎,入目几多惊喜。



    这便是梁都城外运河南岸的十里杨柳畔。



    水中倒映灯火,数不尽明灭,或往来或停靠的画舫之中,一艘画栋楼船轻漾波浪。



    “吟诗作对我可不行,这得姚兄来。”





81.小人物
    “到底怎么了,这么急”

    出了房间之后,郎仁见包文焕依旧紧绷着四下张望,不由开口相问。

    包文焕看着不时经过的男女,神情戒备,目光却如在寻找什么。

    “出大事了。”他低呼一声。

    郎仁自是不解。

    “刚才那人,出身北燕,而且一定是大人物。”包文焕边走边说。

    郎仁先是一惊,急忙道:“你认识他”

    “认识个屁。”包文焕说道:“我之前注意到他门外支开的随从,他们虽然穿的是常服,看着不起眼,可衣袍下却着轻甲,有一人解钱袋时被我看到一角。”

    “三国甲衣制式都差不多,灯火朦胧,是不是你看错了”郎仁心下稍松,原来这还是不确定的事。

    包文焕冷笑一声,继而沉声道:“北燕以雪山寒铁与后周交换铸甲术,细致上跟咱们大梁皆有不同,我还能认错那甲片再说他们虽罩了咱们大梁的衣袍,可那靴子却没换下来,即便有袍摆遮掩,但他北燕精骑的角靴我岂能看错”

    “北燕精骑!”郎仁脸色大变。

    这是一支让大梁闻风丧胆的军队,他们如狼般凶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低声!”包文焕道:“还有他们腰扣上的指环,那是从手上解下来随手放置的。”

    “八角骑弩。”郎仁同样凝声。

    包文焕与他已经行至画舫外,点头,苦笑一声,“四个北燕精骑来了咱们京城边上,还上了这画舫,我真是不敢想啊。”

    “你是觉得,来的并非只有他们几个”郎仁沉重道。

    “你觉得呢”包文焕摇头一笑,随即肃声道:“必须回城,示警!”

    郎仁重重点头。

    两人无视船上姑娘的挽留,从甲板一侧跳上了随行画舫的小--这些小船就是为了给船上客人应急所备,可以让那些有急事或临时要走的客人搭乘。

    “两位公子不在上面耍了”那撑船的小厮问道。

    包文焕心绪不定,不耐烦道:“废话少说,赶紧走!”

    那小厮笑了笑,撑着船朝岸边而去。

    可之前听了包文焕所言,而心如乱麻的郎仁,却是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那撑船小厮弯身摇橹时露出的衣角,那是被河上的风吹起衣摆后露出的底下内衬。

    那是暗沉的轻甲甲片。

    郎仁心头一跳,强忍着哆嗦拍了拍身边那人的肩膀。

    包文焕正想着事,被他吓了一跳。

    “两位公子怎么了,可是小的撑船不稳”那小厮咧嘴笑问。

    郎仁见已离那画舫楼船渐远,四下虽有通亮的船只经过,可河上毕竟朦胧晦暗。

    他便只是摇头,催促道:“同窗来说家兄喝花酒的时候被人打了,让我俩速去瞧瞧哩,你且快些。”

    那小厮点点头,继续撑船。

    包文焕却是从开始的不解和气恼里回过神来,他仔细瞧了瞧那小厮背影,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郎仁,后者沉沉点头。

    包文焕抓着小船的船舷,脸上浮现一抹狠色。

    郎仁连忙按他,摇头,低声道:“现在敌明我暗,能上岸便好。”

    包文焕便应他。

    及得离岸还有十几丈远,这船忽然停下了。

    “两位公子方才在船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等包文焕两人问,这撑船小厮忽地回头,如此问道。

    郎仁心下一惊,登时失色。

    那小厮见此,双眼一眯,隐有寒光。

    包文焕暗叫一声不好,一把抓住郎仁的肩膀,扑通一声就跳下了船。

    “好胆!”那小厮本是朝前一抓,却是抓空,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他看着在水中朝岸边游的两人,冷冷一笑,直接撑船去追。

    离岸虽不到四十米,可这短短的距离却仿佛天堑一般。

    包文焕仓皇回头,他们两人只懂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又在船上喝了酒,这体力如何也比不上一个常年严酷训练的北燕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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