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武林事件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杯中囚

    之后,老李又领着任舟在陶然院里认了认哨岗,讲了讲每个哨岗应该关注的地方。

    “大致就是这些了,你要是没什么其他要问的事情,就自己去逛一逛吧。”老李总结道,“每天的卯正和酉正换岗,轮到咱们班上工的时候,你只要在之前换好衣服来找我就可以了,我会领着你去的——这些事二爷应该都说过了。还有一件事你得记着,不经允许,千万别去其他的院子里。要是叫人看见的话,连桃枝姐也保不住你。”

    说最后一句话时,老李的表情格外严肃,所以任舟也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使劲点了点头。

    看着任舟的样子,老李又笑了笑:“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哪怕你偷瞧了两眼姑娘们,冲着桃枝姐的面子,也都好说。行了,就这么着吧,我先去练会功……”说着话,老李转头刚要走,忽然又转回来,“差点忘记了,明天咱们上工的时候,你的身份牌应该也就做好了。一会你要是想去吃晚饭,可以来找我领着你去。”

    交代完,老李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离开了。

    老李走了之后,任舟也没再四处走动,而是静静地坐在湖上的小亭中,等着老杨出来。

    对百花苑,他当然是非常好奇的,可是一来,他今天刚来做工,要是叫人看见他到处闲晃,未免会认为他形迹可疑,平白惹人注意;二来,这陶然院他已经来来回回逛了三四遍了,收获寥寥,想去其他三座院子里一探,却刚得了老李的警告,要是明知故犯的话,难免被老李厌恶,得不偿失;至于第三,则是因为他靠着老杨的关系进来,却又当着他的面说了谎话,怕老杨心生嫌隙,所以有心解释一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随着天色暗淡下来,四周也纷纷点上了灯,休息过的姑娘们也都出来散一散步,沿着花径或是廊桥,三五成群,有的是并着同伴,有的则是跟着侍女。她们边走边说笑,瞧见任舟之后,又少不了一些讨论。

    有不少人看他衣着平常却不是护院杂役的打扮,便猜他是痴心于某位姑娘,又碍于囊中羞涩,不好造次,所以只能在这里怅惘。

    也有的人猜他是因为自己的亲眷甚至老婆被卖进来,所以找到这里寻亲的。

    还有的人认为他是某位贵公子的随从,随着主人来这里,主人在屋中寻欢作乐,他却只能坐在廊桥上吹西北风。

    这些猜测,任舟多少都听到了些,却不做解释,连反应也没有,仍是呆呆地坐着,眼睛望向桃枝的房间。

    不过在他心里,倒是觉得自




第十章 夜探(一)
    转眼,任舟已经在百花苑里干了一个多月。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刚好够他把陶然院里外的各色人等认了个七七八八,但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另外的三座院子,他别说进去了,连里边的风景都没看过一眼。

    至于那位花清的心腹、“花斑蛇”薛雨,他也是一次也没见到过。

    期间,陈公子倒是来过两趟,不过他不算是熟客,由于他父亲的缘故,又乏人引介,所以也只能在陶然院里盘桓。趁此机会,陈公子也问了问任舟的进展如何,得到的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好在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露出一种忧虑的表情。

    “张一尘最近有什么动作了吗”陈公子的表情,任舟当然看在眼里,所以他适时地表达了关切。

    陈公子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所以我才更担心。他之前的动作,可谓迅雷不及掩耳,现在虽然一时按军不动,但我们更要抢在他行动之前早做准备,否则等他开始行动了,我们再做什么恐怕也晚了。”

    “张一尘不过一介草莽,就算是他没有动作,单凭他身为绿林道的龙头,难道不能治他的罪么绿林道的那些生意,哪一桩不是杀头的买卖”

    听到任舟的问题,陈公子的忧虑之色更重,他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谈何容易。一来,北方七路绿林聚众上万人,其中不乏豪勇之士,又大多盘踞在深山,就算是派出大军,也难以一战功成;二来,诸夷环伺,虎视眈眈,边关的军队不好开拔,其余军队又各有任务,不能轻举妄动;三来,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就算真的有这么一支军队可供差遣,可因此耗费的无数钱粮,又到哪里去筹措呢”

    “六扇门既然统管江湖事宜,那可以派出好手,假托六扇门的名义去把他抓了,不就结了”

    “也不行。”陈公子又叹了口气,“‘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绿林道存在了几千年,无论哪一朝、哪一代都难将其彻底消灭,本朝也不能例外。所以,六扇门虽然有监察绿林之责,可只要他们的行为不出格,六扇门也不能多加干预,否则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激起民怨。此外,张一尘的来路成谜,能瞒得过六扇门,恐怕其背后的势力不小,实在是让我有些投鼠忌器。”

    “出格比如勾结朝臣么”

    陈公子点了点头:“不错,身为草寇却与官员交从过密,便有谋反之嫌。所以我才请你来查访一番,要是有所收获,便能作为抓捕张一尘的借口,到时候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自己的身上。任舟也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得很。

    “好了,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陈公子站起身来,整了整袍子。

    任舟的岗哨在廊桥的一个拐角处,平时少有人盘桓,就算偶尔有人也只是匆匆路过。陈公子此前装作观景,倚在任舟身旁的栏杆上,一边四处眺望,一边与任舟谈话。

    “不用心急,临近年关,想来大小宴饮不会少,而且六天后是王柱国的诞辰,半个多月前就撒出帖子去,定在这里设宴,到时我也会随父出席,这或许是个机会。”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任舟回答,陈公子就离开了。

    几天后将有大人物在这里设宴的事,任舟早就在闲谈时听老李提到过了。只是之前,他也见了不少官员来这里集会,却都是在解忧院和消愁院里摆的席,跟他扯不上关系,所以也不敢问得太多。现在听陈公子的意思,这位大人物的宴席规模恐怕不小,到时候可能要整个地包下百花苑来,自己也就有机会到其他三座院子里瞧一瞧了。

    他安静地站在阴暗处,靠在廊桥的立柱上,一双眼睛左右地扫视着,看起来尽职得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全不在差事上。

    任舟一方面为了即将到来的寿宴而期待,诚如陈公子所说,这是个混入其他三座院子的好机会,到时候其他院子的人手恐怕不够,应当会从陶然院抽调,凭着老杨和桃枝的关系,不愁自己没有机会;可另一方面,到时候京城的贵胄毕集,少不了碰上些熟脸,例如徐家的大少爷,或者严家的高手们,前者还好说,顶多是计划败露,再另寻他法就是了,但碰上后者,那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前任的严家家主严景松就死在任舟手里。

    &nb



第十一章 夜探(二)
    廊桥的顶棚上视野非常开阔,所以任舟一眼就能发现那位闯入者,同样,只要那个人一回头,也能瞧见任舟。但他似乎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毫不担心自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仍是一刻不停地向前狂奔着。

    陶然湖虽然不小,但毕竟是人工挖成的,也不算太大,闯入者几个起落间已经到了廊桥的尽头,略停了停脚步,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便一纵身,跳到了墙边的房顶上。

    任舟的眼力本就不俗,再加上廊桥的尽头靠近姑娘们的居所,此刻灯火还未完全熄灭,较之别处,那里更光亮一些,所以他对闯入者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顺着闯入者观察的方向看去,正是两个哨点,想来是闯入者担心自己会被值岗的护院发现,所以提前观察了一下才行动。

    这人倒是对陶然院的情况清清楚楚,又兼小心谨慎。

    闯入者又是一跳,便落在墙后,进入解忧院,不见了踪影。

    任舟忙跟上去,只是跃到屋顶上后,他停了一下,伏在砖瓦上。

    前后左右都听不到什么声音,唯独身下不停地传来一男一女的调笑声。

    任舟略略起身,居高临下地往解忧院里望了望。

    与他想象中不同,这座神秘的院子看起来比陶然院要寒酸得多,不但面积要小一些,而且其中也没有太多的建筑,更不必提湖泊以及配套的廊池榭桥了。

    解忧院中,只有一座单层的房屋——说是房屋,其实它四周并没有墙壁,只有几根粗大的立柱,看来倒像个巨大的亭子。

    从解忧院的入口,也就是那道拱门,一直到这座巨大的亭子之间,以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相连。亭子高出地面一些,四周都是石阶,由于飞檐的阻挡,任舟并不能看清亭子中的布置,只能看见沿着那条宽阔的石板路,两边每隔一段便摆着一张石桌和三张石凳,石桌石凳旁还立着一个一丈来高的木架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院子不大,任舟没有费多少工夫便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此刻,院子里并没有刚才那位闯入者的身影。

    任舟摸了摸嘴巴。

    要么,是那位闯入者已经进到了隔壁的消愁院里,要么就是他进了那座亭子。

    又或许,他在院墙下,等着埋伏自己

    解忧院虽然小些,但横跨也有三四十丈。那位闯入者与自己到达这座屋顶的时间,前后不过片刻,想在这么短的时间甩开自己几十丈远,这世上只怕还没人能做到。

    所以那位闯入者要么是进了亭子,要么是等在墙下。

    此时的完全之策,当然是等闯入者再次现身之后再采取行动。但权衡一下之后,任舟还是决定冒一冒险,立刻跟进院子里。

    原因有二,首先,是那座亭子的歇山顶既高且大,几条戗脊分散开来,挡住了大片的视线,要是闯入者从被顶棚遮挡视线的地方翻进消愁院,也就能把任舟甩开了,跟丢了闯入者,任舟也就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借口;其次,任舟有信心,只要自己足够小心戒备,就算那人埋伏在墙角下,想伤自己也不容易——既然是埋伏,当然是要出其不意,现在任舟已有所防备,双方是谁埋伏谁还说不定。

    令任舟颇感意外的是,他本来已做好大打出手的准备了,可一直到他落在地上,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又向亭子里望一望,空无一人。

    任舟的心沉了下去,却还没完全放弃,慢慢地向亭子走过去。

    他的步子很轻,呼吸平稳而悠长,努力不叫可能在亭子里的人发现他。

    可惜,等他进到亭子里,仔细地环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做的全是无用功。

    在他的设想里,那位闯入者有可能藏身在巨大的立柱之后,但他到了亭子中却什么也没发现,过来的路上他也没有听见除他之外的脚步声。

    任舟又抬头向上望了望。

    这座亭子比平常的要大得多,或许是出于坚固性的考虑,歇山顶下又另加了两根梁木,交叉在一起,呈十字形。

    任舟的心思一动,忽然一脚踹在一旁的立柱上,发出“嘭”的一声,飞身向横梁上冲过去。此刻他也不担心自己被闯入者察觉了——若他仍在这亭子里,对峙了这么久,他早该发现自己了,再遮掩也没有用;若他不在亭子里,自然也就更不用小心了。

    他的身形极快,眨眼间已能触碰到梁木了,正在他要伸手去抓梁木借力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疾风冲着自己刮过来。

    剑风。

    此人出剑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任舟身在半空、旧力已竭而新力未生的时候。

    这一剑来得也是又快又准,任舟的鼻尖几乎可以感受到剑身上的寒气。

    可他并不惊讶,也不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位闯入者可能藏身在这两根巨大的横梁上,本来就是他的猜测之一,所以他在飞身而上之前,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十二章 夜探(三)
    任舟当然知道南宫大盗,非但知道,一个多月前,他还利用这个名字撒了一回谎。

    如今,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让任舟不由得有些心虚。

    “嗯……”任舟干咳了一下,又抱了抱拳,“原来是南宫前辈当面,失敬了。”

    南宫大盗这个名字首次出现,距今已有二十三载,恰好是任舟出生的那一年,所以现在任舟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句“前辈”也是理所当然的。

    任舟由防备到赧然,这种态度变化,南宫大当然是看在眼中的,见任舟行了一礼,南宫大摆了摆手:“好说好说,只要别再冒我的名去骗人就是了。”

    任舟的脸又红了红,却不好解释,只能岔开话题,问道:“前辈深夜造访,莫非这百花苑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前辈的法眼”

    百花苑是花清的生意,花清又是张一尘的属下。按理来讲,花清就算有什么稀世的珍宝,也总比不上张一尘的收藏。所以,南宫大要是冲着钱的话,直接去燕京山的收获只怕更大。

    “嘿嘿嘿,”南宫大笑了几声,“一边喊着‘前辈’,一边又拿话来探我的底。放心好啦,我可不像你,肯为了那群当官的卖命。”

    “我身为护院,职责所在,还请前辈赐告。”

    “嘿,嘿,嘿。”南宫大冷笑了几声,“那我要是不肯说呢你是否要大呼大嚷地喊人过来又或者,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把我拿下”

    任舟面对南宫大言词间的挑衅之意,也不生气,淡淡答道:“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不能叫前辈轻易脱身就是了。”

    南宫大冷哼一声,用脚狠狠地往地上一踩,飞身向任舟冲去。同时,他的右手在左胳膊上一抹,发出一声机括弹动的声音,紧接着反手一挥,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剑便向着任舟的脖子削过来。

    南宫大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可谓不快,最难得的是出剑的时机与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眨眼的功夫,人与剑均到了对方的眼前,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这种“快”,比起张一尘来说还是差了一截,所以任舟应对起来很是从容,把头略略向后仰了一下,身形向右一闪,便躲开了。

    眼见一击不中,南宫大的身形一顿,右手的剑换为反握,一旋身,短剑又刺向了任舟的腰窝。

    刚才任舟本来就是向右闪,南宫大换招之后,正从他身子的右侧刺来,倒像是任舟迎着剑撞上去一样。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南宫大的这一剑又借着身子旋转的力量,速度竟比刚才又快了两分,此时任舟想再停身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用右手迎着剑挥过去,似乎是想弃卒保车,拼着失去手掌也不愿受重伤。

    南宫大看见任舟的动作,不由皱了皱眉头,有心收招,但这一招是他全力施为,仓促间也只能收回一二成的力气,又把剑稍微偏了偏,这样的话,就算剑掌相交,也最多是削去几根手指,没有断掌之虞。

    眼见任舟的手迎着剑锋而来,即将接触的时候,南宫大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起了恻隐之心,不忍见血。

    “当”。

    金铁交击之声。

    南宫大再睁开眼时,任舟已经退出了一丈外,站到了亭子的边上。他又摸了摸剑锋,冰凉。
1...56789...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