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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这怕是怪不到小女子头上。”江月容冷笑道,“我倒要问问知府大人,小千总杀人为何不抓倒要逼得一个小姑娘卖身悬赏,害了一个侠客白白送命。没了千总府,武昌城便要血雨腥风那这武昌府衙是做什么的你堂堂知府是做什么的”

    “你这丫头嘴上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武昌城那么好管的么”

    “你若管不了,便该摘了这顶乌纱帽,辞了这官位,让管得了的人来管”

    “你”

    知府涨红了脸,正要分辩,却被身边的刀客老三杨亮拦了下来:“知府大人请息怒,这姑娘毕竟是来帮大人度过眼下这困局的,且先放下旧日恩怨,听听她说法也好。”

    杨亮的话说得委婉,语气也和善,把知府心里那一团火给三言两语揉了回去。知府甩了甩袖子,口中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止住了这番争吵。

    杨亮笑了笑,又朝江月容拱手道:“姑娘,也请嘴下留情。知府大人自有难处,官场上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的。姑娘既然进了这屋子,也是自己人,就别为难知府大人了。”

    江月容听那杨亮这番言语,语气诚恳躬切,只觉得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了。

    钦差见二人安静了,终于缓缓开口道:“姑娘,你怀中的孩子是谁”

    钦差的声音低沉却威严,江月容总觉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声音。

    “这是我儿。”江月容轻声道。

    “你来这险境,为何要带着一个孩童他父亲在哪里”

    “被江门杀了。”江月容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了闪着一股剑气。

    钦差听完,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与江门为敌,就是因为你的丈夫么”

    江月容静静点了点头,脑中想起了夜色灯火下吕良的容颜,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酸楚,不由把脸颊轻轻贴住了孩子的额头。

    江月容眼中隐隐闪现的泪光,让四个刀客不觉深深按下了兵刃。

    钦差沉吟许久,忽然问道:“姑娘,你说我们出不了城去,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陈平关替江月容答道,“我亲眼所见,武昌府衙外聚了许多来路不明之人,一路守到武昌城西门。昨日我们在千总府外,也见到许多平民百姓堵在城北门口。恐怕这武昌府衙已被层层包围,各处城门也早已被这些人守住。再加上江门刺客随时瞄着我们破绽,若强行闯出城去,免不了一场恶战。我弟兄四人虽出生入死惯了,但只是怕打起来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伤着大人




第三十九话 备战
    正午时,武昌城里有了不小的动静。

    城中百姓看到,不断有衙役赶着车马,将一袋袋谷物柴粮从知府家中运往武昌府衙。一时间,武昌城被这些车马惊扰得骚动起来。沿途百姓议论纷纷,却没人猜得透这知府大人是在闹什么怪事。

    其实真运往武昌府衙的粮米并不多,但衙役们故意绕着各处巷道满城跑,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这场戏,是钦差大人定的计,特意做给城中那些耳目看的。

    江门,白虎堂内,一位弟子将这阵骚动报了进来。江门列祖牌位前,江南鹤和曾侍郎并排坐着,微蹙眉头。

    “曾大人,如此看来,那位大人是不打算立刻动身出城了。”江南鹤低声道,“我们不如趁他们疲惫之体还未恢复,调动所有人马冲袭武昌府衙,乱中取敌,一击制胜,你看如何”

    曾侍郎闭目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妥。”

    “哪里不妥”

    “那位大人,是熟知兵法、历尽磨难的人物。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如此大张旗鼓,生怕我们不知道他在府衙屯粮,这其中怕有诈。”

    “曾大人是说,他这是虚张声势”

    “切不可小看了那位大人的韬略。若我们贸然强攻,则势必漏出破绽,那大人便有机会逃出城去。”曾侍郎抚须沉吟片刻,吩咐道,“要各处兵士不得轻举妄动,牢牢守住府衙和城门。只要那大人留在武昌城里,我们便有先手之利。”

    何况,一个知府家的现粮,能有多少够撑几日曾侍郎在心中计算片刻,嘴角便露出了笑意。

    武昌府衙的仓库里,只堆了小半库的柴粮。

    王泰盼了许久,却盼不来几辆运粮车。他看着这空荡荡的仓库,心中焦急,直把步子来回踱着,给一方沙土地上踩得坑坑洼洼。

    “知府家里,就这么点粮食”他对着守仓库的衙役抱怨道。

    衙役却不知怎么回话,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鸟知府,做贪官都做得不求上进”他低声咒骂道。

    隔壁的小屋里,知府和钦差听运粮官告知所点粮草的数目,沉吟了许久。

    府衙中除了五个武人,还需许多衙役留在此处戒备。若算上这些人手,运来的存粮满打满算,只够吃三天。

    三天,莫说等到对手漏出破绽,连府衙里的军心都稳不住。

    “大人莫慌。”知府对钦差说道,“我再写封家书,让家中仆人把所有存银都换了粮食,再运些到府衙来。若还不够,就把家中妻儿奴仆份的粮食也先运到府衙”

    “谢知府大人好意,但知府大人家中妻儿也要吃喝,不能断粮啊。”钦差轻轻叹了一声道。

    正当二人愁眉不展时,江月容走入了房中,忽然问道:“若只供七八人吃喝,府衙中存粮能吃多久”

    那运粮官愣了愣,飞速在脑中算了一算。

    “兴许能吃半个月吧。”

    “那便够了。”江月容轻声道,“要守住府衙,我与四位关中刀客合力便好,旁人没有这般身手,留下来也是拖累。今日之后,这府衙便是战场,留在此处太过危险,请知府大人和各位衙役休息半个月,这段日子不要接近这府衙了。”

    “你这丫头,又说胡话”知府怒道,“本府是武昌城知府,只要武昌城还在,本府每日都要在这府衙里呆着”

    “只是呆着,又不出力,不知呆着做什么。”江月容冷笑着白了那知府一眼,退了出去。

    知府满腔怒气,撒不出来,只好闭上眼压住了那满肚子咆哮,缓缓对运粮官说道:“那丫头说得也有道理,你去跟当班的衙役说下,过了今日,可在家中休息半个月,不要来府衙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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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 胜 一
    深夜时,江门白虎堂内,江南虎身着一袭黑衣,身后跟着江门弟子十余人,默默等候着。

    白虎堂深处,江南鹤在列祖灵位前缓缓插上了一炷香。他口中默念着誓词,一声声传入缭绕的烟火中,将香气凌空打散,漫到白虎堂四处。

    其余江门弟子,在白虎堂外院落中分列两侧,举着火把,把一座院子照得如血色白昼一般。

    城中各处巡夜人敲响了三更时的更锣,“天干物燥”的喊声四面起伏,如江潮绵转。

    江南鹤停了下口中誓词,猛地睁开了双眼。

    “时辰到了。”他对身后的江南虎轻声说道。

    江南虎向兄长拱手抱拳,低沉着嗓音喝道:“兄长放心,我今日必取那条性命回来。”

    “谨慎行事,早去早回。”

    “得令。”

    江南虎领着十余名江门子弟,快步走出白虎堂,在堂外兵器架上挑选了各自趁手的兵刃。江南虎在腕上系了两副铁护甲,又在腰间藏了一支九节鞭,袖口插进几只镖箭,最后提了一杆浑重玄铁大斧,握在右手。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寻思了一阵,走回兵器架前,挑了一柄铁钩插到背后。

    他抖擞衣袖,提着长斧,迈步走出了江门大宅。那十余名弟子,跟在江南虎身后,一出正门,便化作一道道幻影,向四面八方窜开,眨眼便不见了身形。

    江南鹤走出白虎堂,望着大宅外漆黑的夜色,眉头紧锁。

    “秦狼。”他忽然唤道。

    大院里的弟子中,走出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俯身跪到江南鹤身前。

    江南鹤指了指兵器架,低声道:“你也挑几样兵器。”

    夜色中的武昌府衙,一片寂静。只有秋风忽然拂起,吹动几只铃儿,发出一阵稀疏的叮当声。

    府衙后院里,一盏灯静静在风中飘摇着,教一片跃动的光影在残叶黄沙间翩翩起舞。

    后院深处的小屋中,隐隐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像是与风声和光影应和着一般,轻轻起伏着。

    江门刺客落在府衙周围的屋顶上,伏下身子,望着府衙内的平静。江南虎的眼睛盯着后院中那跃动的灯影,缓缓向远处打出了一个手势。

    刹那间,一支石子向院中飞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动,灯火猝然灭了。油灯倾覆,把灯油洒落了一地。那灯芯受了石子的惊吓,跌到黄沙地里,匆匆灭了火光,化作了一支冒着丝丝青烟的细绳。

    灯火一灭,府衙陷入了一片漆黑。江南虎等了许久,却不见那小屋中有人走出来把油灯重新点上。

    看来,屋中人已睡下了。

    江南虎放下手中已握了许久的暗器,提起身边的长斧,跃出身形,向那府衙屋顶上飞身腾去。他一起身,府衙周围十余道黑影随之而起,如流星般在武昌城半空中划过。

    不过须臾工夫,江南虎便飞落到了那府衙小屋的顶上。他单脚往屋瓦间一点,忽然听得身边响起一阵刺耳的风铃声。江南虎大惊,不由喝了一声“不好”,手中长斧急忙往脚下一戳,人借着长斧之力腾空而起。他那只脚刚离了屋瓦,一柄钢刀便突然从瓦片下砍撩上来。只见一片碎瓦翻滚,钢刀在江南虎脚底擦过,让江南虎冒出一身冷汗。

    “有埋伏”江南虎急忙喊了一声,却哪里来得及。他这话音还未落,便听到四处铃声此起彼伏,随即便是惨叫连连,血光道道,把一片屋顶化作了炼狱。

    江南虎不敢再往屋瓦上落脚,便双手借长斧使力,整个身子向府衙后院中一跃,翻身落到了那倾倒的油灯前,立住身形。他



第四十话 胜 二
    一个人影缓缓从小屋里走出。月色从半空中洒落,打在那人影上,映出一个娇小的身形,和半张阴森的面容。

    那身影停在了小屋门前,睁着一双鬼魅般的眼睛,在这些黑衣人中扫视一圈。她的嘴唇微微紧起,喉中轻轻吐出一声“嘁”。

    “怎么,江南鹤没有亲自来么”她小声说着,狠狠咬住了牙根,“这老狐狸”

    “我还道这些关中刀客如何懂得这般计策,原来是你”江南虎忍住喘息,挺起胸口,摆出了江门二门主的气势,低声喝道:“月容,你可是江门养大的,却要助江门的敌人来坑害江门吗”

    江月容冷笑一声,脚在院中沙土上紧贴着地面趟开,谨慎地一步步踢走身前的铁钉,向落在院中的那柄长刀走去。

    “我已被逐出江门了,二叔还记得么”江月容冷冷说着,“如今我身上,背着三百两赏银,可是你江门的猎物呢。”

    “月容,你仔细想想,自你离开江门后,江门可曾为难过你”江南虎厉声道,“你父亲是在等你回心转意,他不是绝情之人。只要你肯回江门,你今日与江门为敌之事,他绝不怪罪于你”

    “他绝不怪罪于我”江月容在夜色中癫狂起来,仰天大笑,似厉鬼一般。

    她忽然俯身提起地上的长刀,奋力向江南虎打去。这一招,没有半点招式章法可言,只是胡乱把一腔怒意借着兵刃宣泄出来罢了。江南虎提起长斧挡住,火星一迸,脚底受力,顿时传过一股钻心的剧痛,让江南虎喉中不禁透出了半声低吼。

    江月容的面容,阴冷又决绝,在星月天光下宛如一尊冰雕。

    “你不该说这句话。”江月容轻声道,“不是江南鹤怪罪于我,是我怪罪于他。”

    江月容单脚向前一探,贴着地面扫开落叶沙土间的铁钉,身形随这步法倾到江南虎身前。她的左手长刀抵住江南虎的长斧,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江南虎心中一颤,知道江月容的右手必将抽出一支兵刃,却无奈此时脚下起不了力道,单凭腰腹手臂合力根本推不动江月容左手的长刀。眼见江月容右肩已近了自己胸口,他只好把心一横,舍了这杆长斧,借着江月容左手长刀的力道向身后一跃。就在这一瞬,江月容右手短刀出鞘,向江南虎小腹间划去。江南虎把小臂探在身前,凭着小臂上的护甲接下了江月容这一刀,人却飞到了半空,再落地时又踩到几处铁刺上,喘出一声低吼。

    随着江月容这一击出手,小屋中的四个刀客突然杀出,也都学着江月容的样子,用脚趟着地面,拨开地上铁刺,卷着沙尘向黑衣人杀去。江门刺客惊魂未定,脚下又难以动弹,如木人桩子般眼睁睁看着四个刀客轮转着关山刀向奔袭而来。

    转眼间,院中血色飞溅,惨叫连连。不过须臾工夫,便只剩下江南虎一个黑衣人靠着院墙,勉强立着。

    屋顶上,院墙里,横竖躺倒了许多江门刺客的尸体。江南虎的长斧落在地上,又被刀客王泰提起来一刀砍作两截。

    江南虎借院墙撑住已有些麻木的身子,抽出腰间九节鞭,本能般轮转甩动起来,对着身前五位持刀人。

    四柄关山刀,一柄戚家长刀指向了江南虎的胸口,刀刃上还残留着滴滴血迹。

    江南虎如野兽般咆哮着,将手中九节鞭向身前五人甩去。九节鞭来势凌乱,轨迹变幻莫测,却力道十足。四名关中刀客轮转起手中钢刀护住面门,与江月容一并后撤出两三步,不敢接近了江南虎那条软鞭。江南虎逼退了众人,却已是喘息难平,脚下血已渗了一地,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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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 胜 三
    府衙屋顶上忽然又是一阵铃响,漫在半空中的烟尘被一个黑影扰动,四散开去。

    秦狼循着那孩童的嚎哭声,在小屋旁的仓库顶上停下脚步,翻身跃下,正落在仓库门前。

    江月容乱了阵脚,急忙纵身腾起,踩着地上江门刺客的尸体跃过了院子。可她毕竟慢了两步,赶到仓库门前时,秦狼已破门而入。江月容护子心切,早忘了什么计策章法,只管冲进了幽黑仓库中。

    仓库里,孩童的哭声在四壁间回荡徘徊,久久不平。江月容看到,一双泛着寒光的刀刃在孩子身前静默着,如两只阴森的眼睛,摄住了她的魂魄。

    “秦狼”江月容轻声唤了一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秦狼摊着双刀,借着院中透进来的月光,静静望着江月容。

    院落里的刀客正要赶去帮忙,却被陈平关横刀拦住。众刀客一惊,看向陈平关,却见陈平关若有所思似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大哥”王泰焦急地喊道,“那刺客要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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