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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忽然一阵风响,江月容手里捏着石子,从佛后探出身形。和尚也腾身而起,伸掌向前拍去。二人交面的一瞬间,却都猛地一惊!

    和尚急忙收掌,身子动势却太急,向身侧跌了两跌,摔到了地上。江月容也急忙挤出一声娇唤,扮作笨拙模样,撇了石子,跌坐到地上,只暗中护住了身后孩童。

    “女施主,怎么是你……”那和尚仓皇问道。

    江月容也装出一副惊慌模样喊道:“野雪大师,怎么是你”

    江月容身后的孩子受了惊吓,哭喊起来,打破了二人的尴尬。

    原来那野雪和石老三,被江南风赶了出来。野雪还在武昌城中寻那胡老爷,至今也未寻得,故也不想离开武昌城,便索性又回了这破庙来。

    “你们怎么会被赶出来”江月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问道。

    野雪还未开口,却是那石老三抢先说道:“姑娘,你知道那疯大夫平日里是做什么营生的么”

    “疯大夫”江月容一愣。

    野雪也一愣:“怎么,女施主原来不知道那大夫姓什么吗他姓风,风雨的风。就因为这姓氏,石老三这小子总在背后喊他老疯子。”

    江月容抿嘴暗笑——看来江南风为了不惹麻烦,连姓氏都胡诌了。

    “这却不知……”她装傻道,“我只知他是大夫,难道不是治病救人的么”

    “治病救人嘿,你可太高看他了。”石老三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坏笑,“正经大夫,谁能住到翠红楼后头。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偷偷跑出去卖药给翠红楼的老鸨!”

    “卖药有什么错么翠红楼的女子也会生病,病了自然也要买药不是”

    “病”石老三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是姑娘家,见识不多,不怪你。那疯大夫卖给翠红楼的哪是什么正经药,那是毒药!”

    “毒药”

    “剧毒的药!吃了他那药,女人就怀不上孩子了,就是怀上了也要死在肚子里!他哪是什么正经大夫,他就是个给妓院卖堕胎药的!”

    江月容却在心中暗笑——石老三哪里知道,江南风用毒的功夫曾是江门第一。对江南风来说,调配些堕胎的小毒方根本是信手拈来,不费力气。只可惜,那一身调配毒物的绝技,却用在了这些地方。

    江月容还没说话,却是野雪照着石老三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险些把石老三拍得背过气去。

    “你这损嘴!”野雪骂道,“人家风大夫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又养了我们半个多月,他爱做什么营生那也是他的事,轮得到你这小贼多嘴么”

    野雪说




第五十二话 旧案(上)
    次日的码头上,众伙计和商户都对着一个大和尚,看傻了眼。

    那和尚的力气着实吓人,三五个大箱子挟在腋下,竟似毫不费力似地行走如飞。寻常码头班子要四五个人跑七八趟来回才能运上船的货物,这大和尚搭配一个瘦头陀,竟然四趟就搬完了。

    倒是那和尚同来的头陀,却全然不像是码头伙计的模样,生得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大箱子搬一个都吃力,只能提些小物件,来回几趟竟也累了个气喘吁吁。

    那商户掌柜见这和尚运货办得利索,人手费用又少,喜上眉梢,一开心便给他多算了半份工钱。

    “这师傅,以前没在码头上见过你,这是第一趟出活吗”掌柜搓着手问道。

    那和尚憨憨地笑了笑:“是,今后就在这码头上跑活了,还请大老板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那掌柜乐不可支,“师傅报个姓名,哪家工头,今后再有出货进货,我们直接找你家便好。”

    “在下俗姓郑,法号野雪,没拜哪个工头管,我自己便是工头。先谢大老板赏识了,今后还请大老板照顾!”和尚说着,又抓过身旁的头陀,笑道,“这是我徒弟,石老三。他是我帮手,您下次要是没找着我,找他也一样!”

    石老三从野雪手下挣脱,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委屈道——你自己要来跑苦力,怎么非要把我也拉着,我石老三要挣银子还用得着卖力气

    掌柜奉承了野雪一阵,便指着码头前不远处的一个店面道:“师傅你可记着,那李家铺子就是我家店面,我是掌柜。今后忙活完了,可去我家店里歇歇脚,我为师傅打两碗水喝。”

    野雪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家,早些时候我也去过。”

    “今后可常去坐坐!”

    “一定一定!”

    二人寒暄几句,掌柜招呼伙计开了船,自己便回了店面去。野雪在码头边寻了个石墩坐下,翻开袖口数着铜钱,只觉这钱币摸起来比那银子还要舒服。

    “那掌柜的,也是个好人啊。”他由衷地叹道。

    石老三却在一旁揉着脚不屑暗骂——这没见过世面的大和尚。

    附近工棚的一个大工头,远远看着野雪坐在浮桥上数铜钱,厌烦地朝江里吐了口痰。这大和尚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点规矩也不懂,竟跑到这武昌城的码头来抢生意做。他纠结了码头上几个大工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凑了几十个伙计,扛着些大锤木桩,气势汹汹朝野雪走去。

    石老三早远望见那气势,心里一慌,习惯似地便往野雪身后躲,小声道:“大和尚,你不知又闯什么祸事了。”

    野雪被石老三一吓,急忙收了铜钱,望向那几十个盯着他来的恶人。他看了看众人手上那些个“兵器”,认真数了数,没见洋枪,心中便忽然有了底气,伸手将石老三拦在了身后。

    “那和尚!”领头的工头对着野雪一声大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和尚,拜的是哪家码头,报上名来!”

    野雪却冷冷一笑,道:“小僧初来乍到,却不知这拜码头是去哪里拜。”

    “你懂不懂规矩没拜过码头,也敢在这地段抢生意”说着,那工头抖了抖手上的大锤,狠狠瞪了野雪一眼。

    野雪笑着,从袖中取出了几枚铜钱,伸到身前道:“规矩,我自然懂得的。我们师徒来贵宝地,不是为了抢生意,只是谋个活路。这里几个铜钱,可拿去给你家兄弟喝喝茶,大家相安无事,莫要伤了和气。”

    那工头看着这可



第五十二话 旧案(下)
    正午未至,码头上的人们都还在忙碌着,茶棚里便没什么人。

    进茶棚时,石老三在后头拉着野雪的衣服,小声问道:“大和尚,你又闹什么鬼事”

    “别闹!”野雪拽过自己的衣服,小声答道,“我来查案。”

    “查案”石老三听得一脸错愕,“你个破和尚,你查什么案”

    “你若怕事,别跟过来就是了。”野雪只是冷冷说着,石老三却只好撇撇嘴,暗暗叫苦——要不是跟着这和尚能有吃有睡,他早就把这和尚偷个干净跑路了。

    茶棚的一角,野雪和那工头并排坐下,石老三却在不远处寻了个清凉位置躺下,没过多久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工头等店小二上完了茶水,才终于压低声音向野雪问道:“大师,你是从哪里得知了这凶案之事的”

    “半个多月前,我来码头寻人,碰上个伙计说给我听的。说是那工棚里的工头伙计几十号人物,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事传闻甚多,有说是恶鬼干的,也有说是……”

    “大师,我为你好,听我一声劝,这事可别到处打听了。”工头轻声打断了野雪的话头,道,“你也是碰上我心好,若碰上个心眼坏的,大师这么随口一问,你这条命可就交待出去了。”

    野雪却是一愣:“怎么,有人能为这事要我的命吗”

    “大师,你可知道武昌城里现如今最厉害的,是什么人物”

    “最厉害的,自然是官府。”

    “官府差得远了!大师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官府让人给封了路,连知府都差点让人给杀了”

    “听说了这事,却不知道确切。只知道那封路的,好像是个一伙叫江门的……”

    工头急忙示意野雪莫出声,有些惊慌地向四周张望了一阵。茶棚里没什么人,只有店小二在远处招呼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他们隔得远,应当是没听见野雪刚才那句话。

    “大师,那名字可不能随便喊的。”工头小声道,“那伙人可是黑道刺客,专干杀人的勾当。连官府都能说堵就堵,堵了三天,把知府给吓得辞官跑了!要是以前,武昌城里还有个千总府,能制一制他们。如今,千总府也没了,听说是被一个黑衣刺客给攻破了,叫江月容……”

    “江月容!”野雪忽然喊道,“这名字我知道!他也是江门的人么”

    “大师!你可小点声!”工头急忙又拉过野雪的衣袖,慌张道。

    店小二和那少年,被野雪这动静吓了一跳,朝他们二人瞥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野雪看那二人没有动静,便忽然揪过工头的衣领,低声道:“我们先不提那江月容的事,他目无王法四处行凶,我迟早也要去捉他。现在你先给我讲讲那凶案的事。”

    听到野雪说要捉江月容,工头吃了一惊。他眼珠一转,看这大和尚五大三粗,又有那般本事傍身,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和尚看来不是个做苦力的,八成是什么朝廷密探,像前朝六扇门之类的秘密衙门,用这苦力的营生做个掩护,实则是专门派到武昌城来治那江门的。这么一想,工头便觉得这所有事都清楚了,心底暗暗庆幸刚才还好没跟这和尚动粗,否则挨打不说,怕是回头还得吃几顿牢饭呢。

    “大师,这事你问我,可就问对人了。”工头忽然正色道,“那工棚里被杀的工头,与我是旧相识!我大概能猜出那天夜里,是谁犯下了这凶案。”

    “快细说



第五十三话 少年(上)
    正午时,茶棚里的人多了起来。店小二忙得晕头转向,那远处喝茶的十三四岁少年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工头识趣地闭了嘴,向野雪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话说多了,容易出事。何况,中午了,他的工棚也得开工干活了。

    野雪也收拾了茶碗,向小二付了茶钱,把石老三从地上揪了起来。

    “你这小贼,倒是自在。”野雪低声骂道。

    石老三却伸着懒腰抱怨道:“本来也不是我要跟你出来的。你挣你的铜钱,我回破庙睡觉去,不是挺好嘛。”

    “你这般心性,我能留你在庙里欺负那女施主”

    石老三却在心底暗骂: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从来是她欺负我!

    “大和尚捕快,这案查得怎么样了”他忽然嘲讽道。

    野雪却皱了皱眉,道:“有了头绪,也知道是谁犯了凶案,却还得等等,多打探打探。”

    “怎么,这次不是冲进人家府里,一巴掌拍个你死我活了”

    “你当我是莽夫么”野雪低声斥道,“江湖人做事,不能全凭武力,得用脑子。何况,那工头不像是个什么正经人,我不能单听他那般话。”

    野雪看着那工头越走越远,沉吟许久。

    那工头的身形,渐渐变得慌张了起来。刚才与那和尚聊得兴起,无意间说了不少江门的坏话,这时候回想起来,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茶棚周遭虽没什么人,却毕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若他的话被哪个江门的眼线听了去,搞不好性命就要丢在这几句话里了。

    他沿路上紧张地四处张望,只觉得路上行人个个看着可疑,便只好提心吊胆地加快了步子。

    “你,站住!”工头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工头一惊,急忙向后看去,却见是茶棚里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跟了出来,正挺直了身子望着他。

    那少年,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衣袖裤腿都短了些,露出了半截胳膊半截腿。他头上戴着一顶帆布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却露出一双锐气的眼睛和经了许多风霜的脸颊。最惹工头注意的,是那少年背后被了一根长杆子,杆顶用粗布带套住,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工头愣了愣,朝四周张望半晌,不知这少年喊的是谁,直到少年向他快步跑来。

    “小孩,你作甚”

    “刚才你和那和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少年挺直了腰板,高声喊道。

    工头心里一紧,慌张了片刻。可他仔细瞧瞧,却见这少年的个头还不到他的胸口高,身板比起那些长年在码头上奔波的伙计也算不上多么健壮。真打起来,这么个小孩当不致让那工头放在眼里。

    何况,工头听说,江门刺客是不能对外人露相的。若真是刺客要来取命,背后捅一刀便是了,何苦喊住他呢

    想到这里,工头心中忽然有了底气,便高声答道:“你这小孩,偷听大人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想怎的”

    那少年却不退缩,进了一步道:“你刚才跟那和尚说的事,再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

    工头又是一愣,困惑不解,道:“小孩,你想听故事,回去找你家爹妈讲给你听,别跑来消遣我。”

    少年皱了皱眉,瞪了工头一眼,取下了背后背着的那根长杆,把长竿上的布套撩起一半,露出了一片闪着寒光的刃面。

    “我是侠客。”那少年对工头低声说道,“告诉我那凶案来龙去脉,再告诉我江门在什



第五十三话 少年(下)
    武昌城外码头的烟馆,烟缭雾绕,不见光亮,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烟馆深处的一个包厢里,走出来一位迈着飘渺步子的男人。他蓄着一撮干练的短须,脸上密布了许多伤痕,眼神里带着天然的凶恶。最骇人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十字形的吊坠。那吊坠上刻着一个面目狰狞、蓬发长须的胡人,似受着苦刑一般。

    这男人转着手中的烟杆,晃悠着身子,缓缓向烟馆门口走去。这烟馆的老板看见了,急忙取了早就备好的一个酒葫芦,快步朝那男人跑去。

    “龚爷,今儿这烟,可还满意”老板谄媚地问道。

    那男人瞥了老板一眼,咂了几声嘴巴,伸过手去取自己挂在门边的外衣,淡淡道了声“还成”。

    见这位“龚爷”没露出满意的神色,老板有些焦急,匆忙把手里的酒塞过去道:“龚爷,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孝敬您的。”

    龚爷披了外衣,提溜起那酒葫芦,掂了掂重量,终于笑了笑道:“行,分量不错。下次少收你家二两银子,就当烟钱了。”

    老板听了,终于安下心来,千恩万谢。龚爷却不理会,只管晃晃悠悠推门走了出去。

    烟馆门外,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龚爷走出来,他们便急忙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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