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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女刺客白了龚爷一眼,道:“我对你死活不感兴趣,但今夜,我倒是来保你性命的。”

    龚爷听得一头雾水,但女刺客的眼神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他不敢多问,便转头又对向门口的少年,道:“小孩!你又是哪边的”

    “我……”少年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两个黑衣人,脑中一团乱麻,竟反问道,“先别说我,你是哪边的你跟秦狼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狼又是谁啊!”龚爷几乎崩溃道。

    女刺客和少年都是一愣,各自用手中兵器缓缓指了指屋子深处的那男刺客。

    龚爷恼火道:“且不管其它了,先说清楚,我与这秦狼不是一伙!我不认识他,他是来杀我的!”

    说着,龚爷举起手中烟杆,指向了那男刺客。

    “那正好,我今晚来就是等秦狼的!”少年不再理会龚爷,只管把刀口对向男刺客。

    女刺客把左手握在长刀刀身上,只露出刀尖一掌的开刃,暗中瞄着秦狼。她故意在自己左手边让出了一条路,却在右手边靠近龚爷的地方,按下了腰间的短刀。这姿态,秦狼一看便知,是个暗示——从左边走,阳关大道,相安无事;从右边来,双刀对举,你死我活。

    一阵混乱过后,三个人都对秦狼摆开了架势。秦狼说不出话,只能在黑暗中藏住身形,将双刀护在身前,与三人对峙。

    刹那间,只见刀光一闪,门口的少年只一眨眼,再睁开时却看见屋中火星四溅,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那秦狼突然踩出雷霆步,双手短刀一转,佯攻女刺客左手,却中途变向把双刀砍向龚爷面前去了。女刺客却不见丝毫怠慢,没吃秦狼的虚招,直直把长刀护在小臂一侧,伸到龚爷面前,结结实实挡下了秦狼这一砍,溅出了火星一阵。

    女刺客腰马一转,右手刀顺势抽出,向秦狼削去。这抽刀动势虽大,动作却不快,秦狼向后轻轻一跃,便避过了这一招。女刺客左手用力往龚爷身上一顶,龚爷随即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出,摔在了自己的床板上。

    女刺客推龚爷胸口的时候,却感觉到龚爷的衣物并不寻常,像是一件软甲。她心中微微一惊,回头望了龚爷一眼,却见龚爷身上隐隐闪着几丝银光。

    秦狼在屋中站住身形,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少年与自己敌对,急忙扭过腰马,横刀抵挡。可他转过身形,却不曾看到长刀袭来,只望见那少年呆立在门前,举着那长杆大刀,却一脸茫然,动




第五十六话 师父(上)
    行至武昌城东门外时,江月容停下了脚步,向身后望去。

    拿长杆刀的少年也停下了步子,只远远地望着她。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了三五次,每次都是互相望一阵,却相顾无言。

    江月容当然可以甩开步子摆脱这孩子,但其实,她也不放心把这孩子独自扔在深夜的武昌城外——尤其是这孩子本没什么武艺,却喜欢拿着那杆长刀去惹事。如今,眼看快走到道成寺外了,她终于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江月容低声问道。

    少年抱着那杆长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江月容,两腿竟因紧张而有些颤抖。

    “你……你的刀法……好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江月容微微一愣。

    “为何要跟我学你没有师父么”

    “没有!”

    小骗子。江月容心里轻声骂道。

    “没有师父,你那杆长刀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娘的刀。”少年倔强地答道,“我娘是一代女侠,我的刀法就是她传给我的!我娘的刀法可厉害了,纵是你也绝比不过她!”

    “既然如此,为何不要你娘继续教你,却来找我教”

    少年低下头,不说话。

    江月容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话也许说得过分了。

    她叹息了一声,柔柔道:“我懂你的心思,我也曾与至亲之人道别过。”

    城墙边,月色下,两个人影低首沉吟了许久。

    “你为什么要杀秦狼”江月容忽然轻声问道。

    “我听说,秦狼身上背了命案,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少年正色道,“我是侠客,拿着我娘的刀,使我娘的刀法,就该惩恶扬善,扬名江湖,做出一番事业,才对得起我娘!”

    这少年,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秦狼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你可曾想过,你如今这样的本领,真遇到恶人,是胜不了的。”

    “我不怕输!”少年喊道,“输了就再打,打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赢了。我娘的刀是天下神兵,她的刀法更是天下绝学,输给恶人只是因为我用得还不纯熟,等用多了自然就能赢过那些恶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被恶人杀了”

    “为大义而死,留下名声,也能让我娘知道,我没给她丢人!”

    “蠢货!”江月容忽然喊道,“你以为你娘会愿意看你被人打死吗”

    少年一惊,望着江月容那双严厉的眼睛,不敢答话。

    江月容平缓下心境,轻声说道:“我不会教你,你也不要再跟着我。若真想做个侠客,回家去,先练三五年本领再来。不要再去惹事,惜点命。你这样被打死,没人会记住你,只会骂你是个傻子。”

    说罢,江月容加快了步子。少年急忙要跟上去,却被一粒飞石打在了膝盖上,虽没什么伤痕,却把软骨打得生疼,迈不动步子了。

    第二天早晨,武昌城东道成寺里,野雪从睡梦中醒来,长长伸了个懒腰。看他的面容,似乎是做了个美梦,嘴角的笑意还迟迟没有褪去。

    他看了看睡在仓库门口的木小二,那孩子枕着他的长杆刀,还沉沉在睡梦中。他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为这小弟子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衣服,护住了他袒露的肩头。

    这一丝动静没有扰醒这孩子,却惊出了他的几声梦呓。

    “娘……”他小声唤道,“娘……孩儿错了……娘……”

    野雪听着这梦



第五十六话 师父(下)
    遥对着码头的李家铺子里,这商铺的老板缓缓从幕帘后走出,望向了在码头浮桥便说笑的和尚、头陀和少年。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掌柜的匆忙跑来,在这李老爷身边行了个礼道。

    李老爷沉吟了片刻,轻声问道:“吩咐你关照那和尚的事,办得如何了”

    “关照过了。”掌柜的点头笑道,“老爷眼光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那和尚是个能干活的人。他力气大,一个人能顶五个伙计用,价钱也便宜,又老实,比起码头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头都要好用得多。”

    李老爷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头陀呢”

    掌柜的却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头陀却不大行,没什么力气,也不爱干活,也不知怎么就和那和尚凑成了一伙。我打听过,有人说那头陀以前是个惯偷,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和尚我是放心,头陀我却提防着呢。”

    李老爷远远望了一阵,忽然又低声问道:“那少年,好像没见过。”

    “我也是第一回见,昨天还不曾见那少年过来。”掌柜的琢磨了一阵,又加了一句道,“不过看那少年的衣着扮相,有些像昨天在码头上跟那龚爷叫板的小子。”

    “龚爷”李老爷微微皱了皱眉,“龚爷昨天又闹事了么”

    “倒不是龚爷主动闹事,听说是那小子自己去找龚爷挑的事。小子吃了亏,听说是个和尚去解的围。我猜想,应该就是那野雪和尚。”

    “辛苦你了,继续盯着吧。”说着,李老爷缓缓转过步子,为里屋的夫人倒了两碗茶水,便要迈步向里屋走去。

    “老爷,这些事情,让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就好了……”

    “那可不行……”李老爷低声道,“夫人的茶,得由我亲自伺候。”

    转眼到了黄昏,码头上的人船都收拾了自家东西,散了这一日的生意。

    野雪一行也数了数今日的所得,一个欢喜的和尚领着两个愁眉苦脸的徒弟,便要向城东去。

    他们面前,却有一排伙计拦住了去路。这一排伙计,个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手里胡乱拿了许多锤棒,只围在了野雪一行人向城东去的路上。

    石老三早看出情势不对,掂着步子站到了野雪身后。木小二握紧了拳头,凝望着这些壮汉。唯独那野雪,光顾着数钱,却不抬头,口里还喊着“徒儿们,师父带你们吃好的去”。

    他低头走了没几步,一只巴掌忽然打到他手上,把那一手的铜钱打落到地上。

    野雪一惊,抬起头来,却看见又是一个工头,站在他面前,面露凶相地看着他。

    “和尚,你拜的哪家码头怎么来我们地头上拉起生意来了”那工头敲了敲手中铁锤,咬着牙说道。

    野雪只因不想见昨日那工头,今天特意换了个地方揽生意,却不想又惹着别的工头了。

    野雪只是冷冷一笑,向四周这些伙计望了一圈,懒懒道:“昨日来一拨,今日又来一拨,看来这武昌城码头上,倒是不缺热闹看。”

    说着,野雪卷起了袖子,露出了一双铁巴掌,在那工头面前晃了晃。那工头却不识得好歹,看不出野雪这巴掌厉害,只想着自己这一伙兄弟人多势大,有恃无恐,便高声喝道:“你招个什么手,我问你拜的哪家码头!”

    “我是哪家码头,有关系么”

    “若有主的,把你家工头喊出来,我与他论理。若没主的……”工头哼哼两声,提起那铁锤在身前翻舞了两圈,道,“先教你三个吃顿打,再把今日得来的钱财全给我吐出来!”

    野雪望着那工头舞锤,心里暗笑,只瞧准一个空当忽然探出手去,一只铁掌便把那大锤的木柄抓到了手中。

    工头吃了一惊,急忙要把那锤夺回来,却没曾想他两手使劲,双足借力,



第五十七话 信使(上)
    深夜时,道成寺里沉寂了下去。

    江月容静静换上了那一身黑衣,从床下取出了长短刀,轻轻抚了抚沉睡中的孩子,推开了小屋的木门。孩子的身上,隔着一层被单,披盖着那件银丝软甲。

    大殿里,一点烛火映亮了破庙。江月容向仓库的方向张望了一阵,听到仓库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江月容围上了面纱,身形一晃,在地上轻轻踩了两步,便一跃出了破庙,隐入了黑夜中。

    她走后没过多久,仓库的门轻轻打开了。

    少年木小二提着他那长杆刀,戴着他的帆布帽,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半合上仓库的门,望了望另一边禅房的方向,只看见禅房门紧闭着,便道是那女人还在禅房里睡着。

    趁无人看见,他踮着脚,一步步轻声走出破庙去了。

    月色下,江月容的身影沿着城墙疾驰着,如在荒原上御风飞着一般。

    从城东往南,绕过武昌城墙,便到城西码头外。江月容跑了不久,便远远望见了那龚爷的小宅。

    昨退了秦狼,不知今日江南鹤会不会亲自来。江月容正想到此,要停下脚步,寻个暗处伏下身形,盯那小宅动静时,却望见小宅外已有一个人影,正快步向小宅跑去。看那人影身形,奔跑步法,绝不是寻常人,定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江月容暗暗心惊,寻思自己莫非到得晚了,江门的刺客已先到了么!

    她急忙再迈开脚步,向那人影飞去。人影却似乎远远听见了江月容动静,忽然转过身形,一双冷眼在夜色中盯住了江月容。

    江月容被那目光一刺,也不怠慢,腾空而起,把手中戚家刀瞄着那人影,运足力气掷了出去。浑重长刀劈风而动,把那人影惊得虎躯一震,手中运作起来,忽然甩出一条绳索。那绳索翻飞挥舞两轮,瞄着那长刀,也猝然掷出一个铁坨去。

    铁坨在长刀上一砸,打出一声巨响,竟两相弹开,把那柄戚家刀震到了半空中落下,深深插入了沙土里。

    江月容大吃一惊,自她用这戚家长刀以来,这一招投刀术从未有人敢正面抵挡,纵是赵贞元、江南鹤也不曾接住这刀的力道!

    那人影收了绳索,接过铁坨,退出二三步外,伏下了身子,在夜色中凝望着江月容。江月容也急忙收住脚步,左手顺过插在地上的长刀,右手抽出腰间短刀藏在身后,向那人影摆出了起手式。

    两相对峙,各自都先稳住身形,猜测着对手的招法,不敢妄自动弹。

    江月容望着那人影,只依稀看得那人身上绑着几条绳索,绳头上系着一个硕大的铁坨。她在江门见惯了各式兵器,却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东西,更无从判断这器物如何挥舞,什么套路,只好紧皱着眉头,不敢上前。

    那人影望见江月容手中那柄长刀,厚重有力,横扫一片,不好对付。又望见江月容一手藏在背后,怕是后手里还藏着什么兵刃,只等寻着破绽便要一击制敌。人影不敢教江月容寻觅到可趁之机,故也只摆架势,不出招法。

    二人对峙了一阵,小宅的门忽然开了。

    “今天又是谁打谁”那龚爷似乎是刚抽完大烟,意识还恍惚着,竟不知死活地高声喊道,“昨天也打,今天也打,没完了吗!”

    “回去!”江月容对龚爷喝道,“我来救你性命,你不要出来找死。”

    那人影却冷冷一笑,对龚爷悠悠道:“好啊,你不想为天王出力,竟还敢找人来打天王的信使”

    听了这两人声音,龚爷惊出一身冷汗,意识登时清醒了不少,急忙笑道:“误会误会,你们两个都是天王派来的人,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第五十七话 信使(下)
    龚爷的小宅里,一只小桌上点燃了一盏油灯,照亮了相对而坐的黎仁祖和江月容。龚爷在一旁的床上躺着,仍在大烟带来的癫狂中欲仙欲死。

    江月容没有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黎仁祖却大方地露出了自己沧桑的面容——原来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者,面容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像是一段故事。

    “屠灭吕家村的,不是江门……”黎仁祖低沉着嗓音,在昏暗的油灯光中闪烁着,“是朝着廷。”

    江月容微锁眉头,轻声道:“我知道江门已投靠了朝廷,但我却不明白,吕家村犯下了什么过错,要让朝廷把整个村落赶尽杀绝。”

    “因为这个村落,去年接待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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