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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那少年听着仆人们这议论,更觉这臂膀涌起无尽力道,更把那棍棒使得上下翻飞,只见棍影,不见棍形,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喝彩。

    却有一个老仆暗暗对众人笑道:“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少爷这棍法固然厉害,但跟老爷比起来,毕竟欠了二三十年道行,不可同日而语。”

    这句话,却让少年手中一紧,棍势却突然收不住力道,猛砸在地上时竟把那棍子给砸折了!

    少年心里一惊,知道这是自己力道乱了。旁边看客却有许多人不识其中门道,反高声叫好,只喊着“少爷好厉害,把棍子都打断了”。

    却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从大宅外跑了进来,穿过这大院,疾步到了老爷的卧房外,立住了身形。

    众人都安静下来,那少年也收了断棍,怕弄出声响来打扰了下人给老爷说话。

    “老爷……”下人在门外对着那卧房高声喊道,“门外有个官员,来找老爷托镖,说是趟江镖……”

    屋中沉默了半晌,忽然响起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嗓音。

    “托镖的是哪里官员”

    “从江苏来……”下人答道,“说是东台知县,名叫魏源……”

    众人都在院中等待着,屋里却沉寂了许久。

    忽然,那屋门猛地打开。满院的仆从都急忙躬下身子,给屋中人恭敬地行礼。

    屋子里,窗前桌案上还摆放着墨迹未干的笔和刚刚砚开的墨。铺展开的纸卷上,几行苍劲有力的字迹生龙活虎,隐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屋中走出,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袍,三缕长须如漆黑的瀑布一般垂下直到腰腹,一根辫子拾掇得一丝不苟落在身后。他迈出屋门的一瞬,院落里响起了仆人们整齐的喊声。

    “老爷!”

    这沙家老爷在门口停下了步子,微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下人问道:“那官员有没有说,这趟江镖走到哪里”

    下人迟疑




第八十一话 江镖(下)
    星斗南,是传闻中一代名臣林则徐的遗言。

    几个月前,林则徐受任广西巡抚,却在上任途中病逝,朝廷失其栋梁。林大人死前,指天三呼“星斗南”,这事传遍了江湖。但这星斗南三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沙黑虎看向眼前这个干瘦的老者,心中却被那传闻中的“星斗南”搅扰得心神不宁。

    “大人所说的这物件,可是传闻中林大人遗言所说之物”

    “正是。”

    “送往蜀中,是为完成林大人遗命”

    “不错。”

    “大人当知道,林大人这句遗言如今天下皆知,却无人知晓其中深意。如今这星斗南真的出现,江湖上想一窥此物的人怕是成百上千,这趟镖可更难走了。”

    “正是为此,才来请这沙家镖局出镖。”

    沙黑虎迟疑了片刻,低声问道:“大人,可明白镖行走镖的门道”

    “知晓得不多。”老者答道。

    沙黑虎向老者抱了个拳,请了个座,命下人端来两杯茶水,在大堂中各落身形。

    “镖行走镖,保这一行货物安全,凭的一半是武艺名声,一半是黑白人脉。”沙黑虎缓缓道,“大人当知道,镖行走镖最多不过十来人,山贼草寇却能有成百上千,若真杀将起来,双拳总是难敌四手的。如我们沙家镖局这样的大镖行,走镖不丢,靠的是打点沿路江湖人物,黑白两道都熟门熟路,大家放个面子,不伤和气。过去我们敢走江镖,便是因为这一条江上所有的码头,我们都有人脉。但几个月前,武昌城的人脉断了。”

    沙家镖局在武昌城的人脉,便是千总府。

    武昌城是江湖重镇,南来北往的镖局都难免要经过这地方。城中有两个势力,分主黑白两道,黑的是湖广江门,白的便是马家千总府。过去沙家镖局走镖到武昌城,都是打点的千总府一脉,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江门的对头。如今千总府没了,又听说江门曾堵了一趟无名镖,把那些镖师困在了武昌府衙整整三天,四个镖师非死即伤。这事一出,沙黑虎便发下了命令,从此沙家镖局就不走武昌城了。

    毕竟,镖局是做生意的,费脚力挣银两,没必要卷入江湖恩怨中去。

    “这镖,若不走江镖,可以么”沙黑虎低声道,“要去蜀中,可从两广出发到云贵,再沿江川北上,便能绕开武昌城。”

    “两广一带,如今局势混乱。那里有一伙贼人,正盯着这星斗南。从两广走,便是送羊入虎口。”

    “若定要从宁波走,也可走陆路,我们弟兄多费些脚力,沿山道入川,不进武昌城。”

    “星斗南高大笨重,非二三人之力能抬得动的,遑论带着此物走山道”

    “魏大人,恕小民冒昧……”沙黑虎问道,“这星斗南,究竟是何物”

    官员沉吟了片刻,忽然轻声问道:“总镖头,几年前洋人杀来时,你可曾见过洋人如何船坚炮利”

    “自然见过,不能忘怀。”

    “那你可知道,洋人的船,如何能远渡重洋,杀到我大清近海来”

    “这却不知。”

    “便是因为洋人有这星斗南相助。”官员正色道,“洋人之所以强,我大清之所以弱,就在这星斗南上。谁能得这星斗南,谁便能号令天下,成一方霸主。”

    这番话,让沙黑虎心中惊骇起来。

    “如此奇物,大人竟能找到”他欣喜道,“这般说来,有星斗南相助,纵真走武昌城,也不需担心贼人劫镖,只需用这星斗南退敌便好了。”

    “这却为难。”官员低首叹道:“我虽找到了这星斗南,却不知如何用它。”

    “大人这是何意”

    “这星斗南,不像是兵器……”官员缓缓道,“我只知道洋人用这星斗南,能日行千里,生云造雾,更有异能,未知其中深浅。那英吉利,远洋外



第八十二话 庄园
    西北关中的荒原上,每逢落了雪时,便一片茫茫,不辨天地,是一番壮观的景致。

    天地相交处,一骑马溅着雪,向蒲城外的一处庄园飞驰而来。

    骑马人在庄园外勒住缰绳,骏马引亢发出一阵嘶鸣,将这庄园从寒冬的困倦中惊醒。

    庄园的门微微开启,一个独臂的男人抬眼看向那骑马人,脸上挂着一副和善的笑容。

    “是杨亮杨老爷么”骑马人问道。

    那独臂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就是杨亮,可我不是什么老爷。”

    那杨亮的身形,虽高大魁梧,却躬身驼背,总透着一股颓然之气,像是只斗败的野犬。

    骑马人翻身下马,在杨亮身前伏下身子道:“是魏源魏大人派我来的。”

    “魏大人……”杨亮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回味着年代久远的回忆,“林大人常常提起这个名字……”

    “杨老爷……”骑马人轻声道,“魏大人有件极要紧的事,需你南下,去武昌城相助……”

    那骑马人的话还未说完,庄园的门缝间露出了一个女人的面容。

    “相公……”她轻声唤了句,却不多说什么,只用这一声叫唤,打断了那骑马人的话头。

    骑马人向那女人望去,见女人的脸上是紧张的神情。女人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在寒风中咿呀地哭着。

    “夫人,外边冷,快回屋去吧……”杨亮回过身,轻声道。

    “你也快些进屋来……”那女人娇声道,“身上衣物单薄,别冻坏了身子……”

    一阵风起,几片新雪落下,迷离了这庄园内外,直把一片天地都卷作了一片白茫茫。

    入夜时,雪愈大了。

    这孤零零的庄园里,没有了灯火,却不缺人声。

    呼啸的寒风惹起了婴孩的哭泣,婴孩的哭声又惊醒了床上的女人。她转过身时,却没望见同床的夫君。

    女人一惊,急忙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可屋中黑漆漆的一片,望不见人影。

    “娘子莫慌,我在屋里。”一句柔和的唤声响起,让那女人微微安下了心神。

    “你在做什么”

    “孩子醒了,我来哄他入睡。”

    话音落定,屋内传来了轻微的摇床晃动的声响。婴孩的哭声,随着这响动一点点弱了,没过多久,变作了几声听不清晰的咿呀叫唤。

    女人取来火镰火石,点了油灯。灯火昏暗的光亮在屋中漾开,照亮了婴孩摇床旁一个颓然的身影。

    杨亮的脸上,满是疲惫,又满是迷茫。婴孩看到父亲这面容时,睁着水灵的眼睛望得入迷。杨亮盯着那双明亮的瞳仁,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相公……”女人取来一件衣服,披在杨亮的身上,轻声道,“你一直没睡吗”

    “孩子夜里总是醒来,你照顾他太辛苦,今夜只管休息,我来照料便好。”杨亮只是呆滞地晃着摇床,右臂的衣袖无力地垂在地上。

    女人碰到杨亮肩膀的时候,感觉到杨亮的身子隐隐抽搐了一下。她心中微微一紧,望向杨亮的面容,在灯火下仔细瞧着,才看清了一双红肿的眼脸。

    原来,杨亮是在灯亮前才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相公……”女人轻轻搂住了杨亮的脖颈,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脸颊,“是因为早晨来的那个人吗”

    “夫人别多想了……”杨亮笑道,“我连刀都扔了,还理会什么江湖恩怨。余生就在这庄园里陪着你们,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么”女人听着杨亮的心跳声,软软地问道。

    杨亮沉吟了许久,没有回话,只将脸颊向夫人的额头靠了过去,眼睛软软地望着摇床中的婴孩。

    庄园外,天地间呼啸着寒风,飞扬着



第八十三话 重逢
    武昌城东,道成寺外,一声老马嘶鸣,惊扰了后院中的江月容。

    她心中警觉,背起了孩子,手里摸住一粒碎石子,轻轻走进了大殿。

    绕过佛像,向殿前望去,便瞧见一匹老马停在庙外,一个独臂的男人正将马绳拴在一株老树上。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谁”江月容轻声唤道。

    听到江月容的声音,那男人微微一怔,似是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

    那男人憔悴沧桑的面容间,藏不住熟悉的眉目。江月容望着那人的容貌,眉头轻展,眼中泪光一闪,不觉轻声唤道:“杨亮……”

    那男人望向江月容,脸上露出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左手却不自觉地拉扯过右臂空空的衣袖。

    “四妹,好久不见。”

    道成寺的后院里,三块墓碑在冬日暖阳下矗立着。墓碑前后的地上,清扫得干干净净,不染污尘。杨亮在每个墓碑前都放上一杯浊酒后,缓缓伏下身子,在墓碑前叩拜了三声。

    不过几个月不见,杨亮却似乎苍老了数岁一般。他右臂的袖子随风摆动着,让江月容不忍看过去。

    “我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武昌城了。”江月容轻声道,“回来扫扫墓也好,免得几位兄弟想念你。”

    杨亮却笑道:“我回来,不只是来扫墓的。”

    江月容微微心惊。

    “三哥这趟,莫非是有什么事要做”

    “我要把我们兄弟没做完的事,办完再走。”他抚了抚三位兄弟的墓碑,轻声道。

    江月容却不解,正要细问时,杨亮忽然站起了身子。

    “我留下的关山刀,还在么”他对江月容浅浅一笑,柔声道。

    “在……”江月容急忙答道。

    她去了禅房,取出那钢刀,交到了杨亮手上。杨亮的左手却一时适应不了关山刀的重量,转不过力道来,无意中让刀口磕到了地上。

    “让兄弟妹妹们见笑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许久没碰这兵器了,左手也不是我握刀的手。但不彷事,练上几日就好了。”

    说着,他的左手手腕转动开来,把这关山刀在身前轮转舞起,隐隐惹来几丝风动,惊扰了几处沙尘。

    江月容看到,杨亮的刀法虽其神犹在,却已失其形,既无力道,也不灵活。若与人对敌,这般刀法,是没有半点威力的。她不敢想象,杨亮若这样与人对敌,如何保得住性命。

    舞了片刻,杨亮却按下了钢刀,对着三座墓碑苦笑道:“一只手,毕竟使不出关山刀法。”

    江月容黯淡了脸上神色,低声道:“对不起,那日我若早些杀到,或许能救你……”

    “那一日的凶险,不是四妹你能救得的……”杨亮缓缓说着,轻轻捂住了右臂的衣袖。

    江月容低下头,沉默不语。

    或许是察觉到了江月容的歉疚,杨亮忽然笑道:“四妹,这几个月来,你的功夫可有长进”

    江月容微微一愣,道:“功夫自然不曾落下。”

    “愿不愿意陪三哥切磋几合”

    江月容望着杨亮那虚空的右臂,轻声道:“你……如何切磋”

    杨亮脸上恢复了些许往日神采,把关山刀放在三座碑前,却从地上拾起一支枯枝握在左手。他望着江月容,指了指遍地枯木,道:“四妹,寻个趁手兵器吧。”

    遍地残枝枯草,却似个兵器库一般。

    江月容笑了笑,把背后的孩子放在后院角落,在地上寻了两柄短枝,走到墓碑前摆开架势道:“三哥,领教你功夫了




第八十四话 江贼(上)
    长江上,一帆货船逆流而上,划开层层波涛,似一支破风疾驰的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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