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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您二位在城中巡逻时,有没有见过一个背钢刀的人”那少年轻声问道。

    老兵听得一愣,却是小兵脑中闪过一念,也未多想便脱口答道:“城西倒是未曾见得,但我听守东门的兵将说起过,这两日东门外有个背钢刀的独臂人常在城外徘徊。”

    那少年闻言一喜,便向小兵抱了一拳,道了声谢,转身便要离去。小兵自觉帮了个旅人,心里头一阵自得,望见那少年转身,便随口问了句:“背上背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那少年的步子忽然停住了。他微转过身子,眼冒着寒光,阴冷地望向了那小兵。

    小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惊了一跳,一时间慌乱不知所措,却是那老兵急忙过来拦在小兵面前,陪笑道:“看这形状,是根打树上野果用的木杆子吧。”

    本在不远处等待着的中年壮汉忽然也跑上前来,向老兵陪笑道:“这位兵爷好眼力,认得真准!”

    壮汉暗中拉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角,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收了凌厉目光,轻声笑道:“是,是根木杆子……”

    “这木杆子挺长的,走路的时候当心点,可别磕着碰着。”老兵嬉笑着脸道,“武昌城里有个侠客叫江月容,专杀城中不守规矩的江湖人。你可当心,别被当成坏人教她给误伤着了。”

    少年暗暗在心里记下了江月容这名字,脸上却笑道:“谢您关切,我记住了……”

    说罢,少年领着那壮汉向城东走去,直到背影远了,老兵才终于送下气来,拿枪杆子照着小兵屁股上打了一棍道:“再乱说话,我打你二十个军棍!”

    出了城东,是一片荒原。放眼望




第八十六话 庙中人(下)
    破庙前的大院空旷得很,寒风一吹更有几分凉意。沙子良裹了裹身上的衣物,随意地走动着步子,暖暖腿脚。走到院前的那株老树下时,他往树干上瞥了一眼,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那株老树干上,深深印着一个五指掌印,沉沉陷进了树皮里,似个树洞一般。这般清晰的掌印,决不是老树自己长出来的,也不可能是经年累月拍出来的,必是哪路顶尖高手一掌挥就。

    一掌之力,能打出这般力道,纵是沙家镖局里也没人能做到!沙子良冷冷瞥了眼那破庙,心中有些狐疑起来。他暗暗向同来的老镖师使了个眼色,老镖师走过来望了眼这掌印,也猛皱起了眉头,却不说话,只是急忙拉开了沙子良,回到院落中央,脸上虽装作无事,眼睛却冷冷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破庙看似荒凉,却不知那院墙后头是否埋伏下了人马。附近荒山野岭,纵有一场厮杀也不易被人知晓。这地方,看来也算得上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这二人正紧张时,那女人端着两碗水走出了大殿。沙子良和老镖师这一次仔细望去,见女子手上端着两个大碗,背后还背着一个孩童,脚下步法却四平八稳,碗中滴水不洒。

    这女子的脚力,绝不简单。一个不起眼的破庙里,竟住着一个掌力登峰造极的高手和一个步法精妙的女子,天下会有如此巧事

    “二位赶路辛苦了。”女子脸上只是笑着,把两碗水递过身前去。

    老镖师向沙子良使了个眼色,暗诫他这水喝不得。再望向那女子时,老镖师却堆出一脸笑意,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接过水碗。接碗时,他定睛细看,见这女子的掌间指面有厚茧,手腕和小臂力道十足,这是长年习练兵刃才能练出的。那女子端碗的左手,姿势有些不自然,只用拇指和食指稳住了碗面,其余三指却握在掌心,藏到了碗底。江湖经验老道的人,眼睛便总是注意这些古怪处。老镖师寻思了片刻,忽然心中一紧——那掌心,莫不是捏着什么暗器

    他目光一闪,往那女子脸上望去,见女子也暗盯着他的眼睛!四目相交的一瞬,女子脸上闪过一股杀气!

    “少爷当心!”老镖师把水碗向女子脸上一拨,挡到了沙子良身前,另一只手探向腰间,摸住了腰际藏住的兵刃。却不料,那女子早有准备,水碗一洒便已跃出了身形,舍了水碗,左手掌心里摸出了一粒石子,透过碗中水泼洒出的水幕,瞄住了老镖师摸兵器的手。

    电光火石间,一粒石子破开两道水帘,啪地一声打在了老镖师虎口手背上。老镖师发出一声惨叫,手上鲜血迸出,力道尽散。他急捂住手背,蹲下身子,大喝道:“少爷,出枪!”

    话音刚落,沙子良挺着一杆银枪,从老镖师身后一跃而起,对着那女子面上刺去!这枪刚要出手,沙子良忽然看到女子背后的孩童,心里一慌,手中招式骤然收住了。

    那女子却已防备着沙子良,向后猛跃出两三步,身形似鬼魅般飘忽。

    “早知道你藏了兵器!”那女子站定了身形,单手往身边一横,不知对谁高声喊道,“刀来!”

    大殿深处忽然飞出一柄浑重长刀,呼啸着寒风破空而来。那女子也不回头,单听着风声便稳稳抓住了刀身,在头顶舞了个花,摆开了架势。

    “果然有埋伏!”沙子良也摆开银枪,枪尖指着那女子,厉声喝道,“妖女,有本事放下那孩子



第八十七话 断魂枪(上)
    武昌城里,江边码头上日已西斜。

    野雪站在码头上,痴痴地望着江水东去。

    “大和尚,你会不会记错了”石老三在一旁喘着大气,“都跑了两天了,能问的人全问遍了,根本没胡老爷这个人啊。你再仔细想想,那胡老爷说的真的是武昌吗”

    “不会记错,就是武昌。”野雪固执地说道。

    “那他会不会没回武昌城,去了别的地方了”

    “我问过胡家宅子的管事,那胡老爷就是回了武昌。”

    “可这武昌城里没这个人啊!”

    “那我就继续找!找不到我就等!见不到胡老爷,我就不离开这地方!”

    野雪紧紧握着拳头,恨不能朝那长江砸去。长江滚滚,却不曾对野雪在意分毫。

    “大和尚,回庙里吃饭去吧。”石老三哀求道,“天色晚了,腿也走不动了!”

    野雪瞪了石老三一眼,愤愤地回身向城外走去。

    “没用的东西。”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石老三却委屈了:“又不是我要跟着你到处跑的,你嫌我碍眼倒是放我走啊。我走你又追,追上还揍我,我图什么呀……”

    石老三就这么唠叨着,野雪就这么默默听着,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城东破庙走去。

    走到宝阳门时,二人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二位师傅,这是回庙里去呀”

    野雪和石老三回过头,见是昨晚在破庙里避雨的小贩。这小贩今天又挑着两篮果子,那果子圆润水灵,光是看着便让饿了大半天肚子的石老三馋出了口水。

    “这果子……又是卖剩下的”石老三试探着问道。

    小贩叹了口气:“这两天也不知为什么,嗓子都叫唤哑了,偏没人来买。”

    “放到明日怕要烂了吧,可别浪费了……”说着,石老三便将手伸了过去,却被野雪一把抓住。

    野雪那巴掌本就粗大,加上他力气惊人,五指往石老三胳膊上一捏,便像是要把石老三骨头捏碎似的。石老三疼得一叫唤,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一脸委屈。

    “大和尚你装什么样子,你走一天路都不饿的吗”

    野雪冷冷看了石老三一眼:“人家的东西,他不给你,你不能抢。昨晚我们已经贪了人家便宜,你一没补上银两,二没替人出力,凭什么今天还要贪人家这点生意本”

    “你厉害!你吃了就是有理,我摸一下都是偷的抢的!”石老三捂着被捏疼的小臂,气愤地背过了身子去。

    那小贩却笑了笑,从篮中挑出几个果子来,用油纸包了,递到了野雪手里。

    “师傅也别客气了。”小贩笑道,“昨夜在师傅庙里住了一晚,也是我打扰师傅了。这几个果子就送给师傅,也留几个回去给那禅房的姑娘,就当作是昨夜的留宿钱吧。”

    野雪还想客气两句,但小贩盛情难却,便只好收下了这包果子:“施主真是善人。小僧冒昧,可否请教施主姓名”

    小贩微微一愣:“问我名字做什么”

    “江湖上的规矩,两个好汉互通了姓名,今后就是江湖朋友了。”野雪答道,“我俗姓郑,法号野雪。施主不妨告知个名号,今后遇到什么难处,可只管来找我。”

    小贩却哈哈大笑:“大师真会说笑,我只是个城里小贩,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大师快回庙里去吧,天上云还没散,当心走在路上又下雨了。”

    说着,小贩只管挑着他的扁担,向城东郊外走了。

    天色昏暗起来的时候,野雪和石老三到了道成寺。

    江月容刚点燃佛坛前的蜡烛,抱着孩子在坛前坐着。那孩子睁着硕大的眼睛,仰头望着高大的佛像。佛陀慈祥的面容让他涌出一股莫名的幸福,向佛像挥舞起小手,咯咯地笑着。江月容低头看着孩子,也跟着孩子一起笑着,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有人走近的声



第八十七话 断魂枪(中)
    太阳落入西山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破庙里,诵经声时强时弱,未几时,便停了下来。

    野雪听了一阵经,却半句也听不懂。听着听着,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手脚越来越软,脑中的思绪肆无忌惮地飞散出去,如奔驰的野马,收束不得。那石老三也强不到哪里去,眼前的经书念着念着,却模糊起来,连字都看不清楚了。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却只觉得那书卷竟扭着身子动了起来,调皮地躲着石老三的视线,偏不让他看明白了。

    石老三手一松,手里的经卷掉到了地上。那坠地一声传来,石老三猛然想起野雪的大巴掌,心中一惊,神智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急忙缩起身子,全身的血肉都紧张起来,只等着捱住野雪即将飞来的一掌。

    可等了半天,既不见巴掌落下,也没听到野雪大声呵斥。石老三缓缓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才听见对面野雪嘴里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他抬起眼定睛看去,见野雪虽然坐在自己身前,却早低下了头,闭上了眼,像座肉山似的瘫成了一团。石老三再朝大殿四周张望,也没见那小寡妇的身影,想必是带着孩子回禅房了。

    逃走的机会到了!石老三心中一喜,急忙爬起身子。

    趁这个机会,远远地离开武昌城,这辈子再不回来了。等那野雪醒了,就算要追,也不知上哪里去找我去。何况,寻不到恩人,野雪便不离开武昌地界——他猴年马月才能找着那胡老爷呢。

    石老三窃笑着,迈开步子便要往庙外跑去。可他这腿脚刚迈了半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来,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摔,大殿里又是一阵回响。石老三猜着,这一下响动这么大,那野雪必定被吵醒了。他在地上缩成一团,脑中努力地想要编出一个借口来逃开这顿打。可他这脑子偏不听他的话,自顾自地胡乱想着心思,就是冒不出半点主意来。

    石老三就这么在地上趴了一阵,却不见野雪起身来抓他。他微微抬起脑袋向野雪望去,见那和尚仍坐在那儿打着瞌睡,没半点动作。

    这和尚,白天里那么精神,到了晚上也会累成这样子。石老三想着,心里又是一阵窃喜,要爬起身子来。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手脚都使不出力气,便只好连滚带爬地蹭到了破庙外。出了大殿,眼看着茫茫原野,他站都站不起来,何谈跑出武昌地界去。

    先爬到庙墙后头躲起来吧,至少要那和尚醒来一眼找不着我。石老三想着,努力地支起身子,靠着庙墙,一点一点磨蹭着向拐角走去。拐过墙角,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靠墙坐下。

    今天这腿脚也不知是怎么了,莫不是这两天跑了太多路,晚上又没睡踏实,所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石老三想着自己若不好好休息休息,怕是跑不过那和尚,便侧过身子,在墙后空地上躺了下去。这一躺,脑后却碰到了什么东西,外软内硬,硌着难受。他回过头看了眼,见是一个人横了条腿在地上。

    石老三一愣,顺着那腿往上看去。夜色里,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石老三看到,是昨晚在破庙里闹了一阵的老瞎子,此刻就靠在这院墙上,张着嘴静默着。

    石老三急忙翻滚开去,在泥地里爬了几步,却没见那老瞎子有什么动作,只是无力地靠在墙上,甚至没扭头朝他看一眼。石老三心中狐疑,又定睛看去。仔细看了许久,他才看清楚,那老瞎子的脸,只有一半。另外半张脸,像是被天雷轰开了,又像是被火药给炸飞了,只在墙上留了一大滩血污,地上留了许多血肉。夜色下,墙上的血迹和老瞎子的尸体都是一片黑乎乎的,就像那老瞎子有半张脸长到了墙上去了。

    这景象把石老三吓得面色惨白,奋起一身力气,连滚带爬地向大殿门口跑回去。

    “大和尚!”他失声尖叫着,“闹鬼啦!大和尚!”

    野雪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却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只隐约听到石老三在尖叫着什么。

    他抬起头,只见石老三手脚并用地跑过来,抓过自己的衣袖疯了般晃动着,嘴里尖叫了半天,却听不清喊了些什么。

    这小贼,又耍什么幺蛾子野雪不耐烦地伸手要把石老三甩开,可这手臂抬起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野雪一惊,急忙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料这腿也不听使唤,身子站到一半就晃悠一下,仰面倒了下去。

    “大和尚!你怎么也不中用啊!”石老三惊慌地喊着,又拉又拽,却挪不动野雪分毫。

    “你这蠢贼!”野雪眉头一皱,“我被人下了药了!”

    石老三一惊,这才意识到野雪和自己一样,都使不出力气。野雪是江湖人,这江湖上的手段,他毕竟比石老三懂得多。石老三听完这话,脑



第八十七话 断魂枪(下)
    沙黑虎微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

    他明白了,这一战打成什么样,才是决定今后沙家镖局能不能在武昌城里走镖的关键。

    他按住长枪,蹲下弓步,眼睛盯住了江南虎的眉宇,低声道:“请指教了。”

    这一声,低沉而冷峻,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江南虎知道,这一次,沙黑虎的进攻不会再向刚才那般疲软了。他也沉下身形,冷冷答道:“请!”

    话音一落,却如一声惊雷乍起,那沙黑虎的步子在地上猛地一踏,整个身形便化作一道疾风向江南虎奔袭而去。江南虎被这气势所慑,一时竟动不开脚步!

    沙黑虎这一招,是断魂枪中的冲马式,模拟的是两军阵前,一员上将策马而出,乱军丛中直取敌将首级。这一式的招法,全凭步急枪快,抢的是敌不及防备,枪路却不难猜测,必定是正面攻杀。江南虎及时回过神来,猛把那重棍挥起,挡在身前,要防住沙黑虎这一招奔袭。

    沙黑虎却冷笑一声,临到江南虎身前时忽然脚尖一点,整个人转过身形,似沙场上急袭而来的勇将忽然勒住了战马!他向一侧探出半步,手中长枪收到腰间按住,蓄足了力道。

    这脚尖一点,眨眼便将冲马式变作了并马式,招法随之一转——并马式是模拟战场上两员战将并马齐行,在马背上交兵之势。这一式,靠的便不再是步急枪快,而是招法枪路的隐蔽。战场上两员武将你死我活的厮杀,谁能刺出对方防不住的一枪,谁便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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